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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1

    鏡中鬼影

    搬家卡車碾過巷口積水時,濺起的泥點糊在車窗上,像被拍扁的飛蛾。我捏著鑰匙站在601室門前,金屬牌上的數(shù)字6缺了一角,露出底下暗紅的銹跡,像道結(jié)痂的傷口。轉(zhuǎn)動鎖芯時,彈簧發(fā)出老舊鐘表般的咔嗒聲,門后飄來陳年老灰與消毒水混合的氣息,讓人鼻腔發(fā)緊。

    玄關(guān)地板鋪著菱形花紋的瓷磚,縫隙里嵌著經(jīng)年累月的污垢。陽光從北向窗戶斜切進來,在客廳中央投下狹長的光影,像把橫亙空間的刀。我拖著行李箱往里走,鞋跟敲在地面上,回音里帶著異樣的空蕩——這房子明明有三個房間,卻靜得像座密封的棺木。

    臥室門半掩著,檀木色的門框上有道指甲抓撓的痕跡,呈弧形排列,像是某人臨死前試圖抓住什么。推開房門的瞬間,我被迎面而來的冷氣壓逼得后退半步——整面西墻都被落地鏡占據(jù),鏡面蒙著薄灰,卻依然映出我微張的嘴,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陰影,像振翅欲飛的蛾。

    林小姐中介小王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額頭沁著汗,正費力地搬著紙箱,臥室家具都按您要求清空了,這鏡子......他抬頭看向鏡面,突然噤聲,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鏡中灰塵被氣流擾動,形成蜿蜒的紋路,像有人用手指在霧面玻璃上寫過字。

    前戶主是做古董生意的。小王突然開口,聲音比剛才高了半度,這鏡子據(jù)說是明清時期的老物件,特意找人從老宅拆過來的......他的皮鞋尖無意識地蹭過鏡面,揚起的灰塵里,我看見鏡中自己的肩膀旁,閃過一片灰撲撲的衣角,像是件男人的舊風衣。

    夜里十點,衛(wèi)生間的白熾燈嗡嗡作響,燈光泛著冷藍,把我的臉照得發(fā)青。牙膏在牙刷上堆成歪斜的小山,我含著泡沫抬頭,正對上浴室鏡里自己模糊的倒影——鏡面因熱水蒸騰而蒙著霧氣,像塊融化的冰。

    水流突然變細,水龍頭發(fā)出咯咯的怪響,仿佛管道里卡著什么東西。我伸手去擰開關(guān),指腹觸到金屬表面的濕滑,那不是水汽,而是某種粘稠的液體。抬頭的瞬間,霧氣中浮現(xiàn)出一個男人的側(cè)臉輪廓,他左眼角的淚痣清晰可見,嘴唇微張,像是在說過來。

    牙刷從嘴里滑落,撞在洗手池邊緣發(fā)出脆響。我踉蹌著后退,后腰撞上馬桶水箱,垃圾桶被帶翻,里面的紙巾筒骨碌碌滾向鏡面——霧氣中的人影動了,他抬起手,指尖劃過鏡面,霧氣隨之留下五道細長的痕跡,像新鮮的刀傷。

    誰......我的聲音被自己的心跳聲割裂。下一秒,所有霧氣突然消散,鏡面恢復(fù)清亮,只剩我蒼白的臉,以及地板上那幾根不屬于我的灰黑色短發(fā),它們沾在濕潤的瓷磚上,像幾條擱淺的小魚。

    2

    血色鏡痕

    我沖進臥室,抓起手機想報警,卻在屏幕反光里看見被灰覆蓋的鏡面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細長的水痕,從頂部蜿蜒至底部,像一滴未干的淚。

    空調(diào)外機在窗外發(fā)出惱人的轟鳴,我裹著被子縮在床頭,盯著床頭柜上的鬧鐘。紅色數(shù)字跳到3:07時,喉嚨突然干得冒煙。廚房在客廳盡頭,必須經(jīng)過那面落地鏡。我摸出枕頭下的口紅,在掌心畫了個十字——這是小時候媽媽教我的驅(qū)邪法。

    月光透過陽臺推拉門的縫隙,在客廳鋪出鋸齒狀的銀斑。我光著腳踩在地板上,涼意從腳底竄進脊椎。路過鏡子時,我刻意盯著自己的腳尖,卻在余光里看見沙發(fā)扶手上多了團陰影——有人坐在那里,膝蓋微屈,雙手交疊放在腿上。

    連帽衫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臉,唯有下巴上的胡茬泛著青黑,像隔夜未刮的刀片。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口紅印被冷汗暈開,在掌紋里洇成暗紅的花。他的肩膀突然動了動,我聽見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像是在說:看過來。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我差點叫出聲。是租房APP的推送:附近有新的保潔服務(wù)......屏幕光亮中,我看見鏡中人的手指正緩緩抬起,指向我腰間的位置。恐懼如潮水般淹沒呼吸,我猛地轉(zhuǎn)身,電筒光束掃過沙發(fā)——空無一人,唯有月光在織物表面織出細密的網(wǎng)。

    腳底傳來刺骨的涼意,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片水洼里。鏡面邊緣凝著水珠,正順著雕花鏡框往下滴落,在地板上積成不規(guī)則的形狀。我蹲下身,指尖觸到水洼邊緣的粘稠感——那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帶著血色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虹彩。

    天亮后,我用美工刀割開昨天沒拆完的紙箱,取出報紙。油墨氣味混著霉味撲面而來,頭條標題赫然是《鏡中兇案十年未破》,配圖里的鏡面被血染紅,警方用白色粉筆在地板上勾勒出人形。我慌忙翻過報紙,背面是征婚廣告,男人照片上的左眼角,有顆和昨夜鏡中人一模一樣的淚痣。

    膠帶纏到第三圈時,門鈴?fù)蝗豁懫�。保潔陳姨站在門外,她的藍布手套邊緣磨得發(fā)白,提著的水桶里飄出濃烈的84消毒液氣味。姑娘,你這鏡子......她盯著被報紙覆蓋的鏡面,渾濁的眼球在眼眶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該換換了,老鏡子都有脾氣。

    她開始擦玻璃,抹布在窗面上劃出沙沙的響。我坐在沙發(fā)上,看她的倒影在鏡面上移動,突然發(fā)現(xiàn)報紙接縫處滲出一線暗紅。陳姨的抹布劃過鏡面,那線紅色突然暈開,在報紙上洇出女人的輪廓——她穿著紅色連衣裙,長發(fā)垂落,右手抬起,似乎在敲打鏡面內(nèi)側(cè)。

    前戶主兩口子總吵架。陳姨忽然開口,水桶里的水已變得渾濁,有天半夜,我聽見玻璃碎的聲音,后來就看見警車來了......她的聲音漸低,抹布在鏡面上用力擦拭,報紙下的紅色卻越來越濃,像被喚醒的舊傷。

    3

    雙生之謎

    我猛地起身,不小心碰翻了水桶。深藍色的消毒水潑在報紙上,迅速滲進纖維,在鏡面上勾勒出一道蜿蜒的痕跡——那是十年前被害人倒下的軌跡,鮮血曾順著鏡面流成河,在地板上積成與我昨夜踩到的水洼形狀相同的血泊。

    陳姨彎腰收拾拖把,她的銀發(fā)垂落,露出后頸上的胎記——一枚月牙形的暗紅印記,和我今早照鏡子時發(fā)現(xiàn)的、鎖骨下方新出現(xiàn)的胎記,形狀分毫不差。

    老式座鐘在客廳敲了十二下,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在骨縫里轉(zhuǎn)動。我蜷縮在被窩里,盯著天花板上月光剪出的菱形光斑,它們像極了停尸間冰柜的編號牌。凌晨兩點零七分,第一聲刮擦聲響起,從臥室鏡面后方傳來,像有人用斷齒的梳子梳理長發(fā)。

    水果刀握在右手,刀柄上的防滑紋硌進掌心。赤腳踩過地板時,我聽見自己腳踝發(fā)出的輕微響動,與墻內(nèi)的刮擦聲形成詭異的和聲。窗簾縫漏進的月光被窗欞切割成格子,在鏡面上投下蛛網(wǎng)般的裂痕,報紙接縫處的暗紅水跡,此刻已暈染成嬰兒拳頭大小的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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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風……我對著空氣說話,刀刃卻在報紙上壓出一道白印。刮擦聲突然轉(zhuǎn)為抓撓,頻率越來越快,仿佛墻內(nèi)的東西急于破繭而出。當咚的悶響傳來時,我看見報紙中央鼓起一個包,像是有人用拳頭抵住鏡面,正在試圖突破這層薄薄的屏障。

    臺燈摔碎的瞬間,玻璃碴在月光下閃著冷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鉆。我借著這點微光,看見報紙下的鏡面浮出密密麻麻的血珠,它們順著鏡面紋路匯聚,在底部積成小小的血泊。撕開報紙角的剎那,消毒水與腐血的混合氣息撲面而來,那團蜷縮的人形污漬中央,隱約可見一枚銀色的耳釘——和我十歲時送給雙胞胎妹妹的生日禮物一模一樣。

    手機在床頭柜震動,屏幕亮起的瞬間,我看見自己映在鏡面上的倒影突然裂成兩半,左邊的嘴角上揚,右邊的眼角下垂,像兩張面孔在爭奪同一具身體。室友的消息附帶著新聞鏈接,標題是《鏡面兇案十年謎局:兇器鏡子離奇失蹤,兇手至今在逃》。

    點擊圖片的瞬間,我屏住呼吸——現(xiàn)場照片里,被害人穿著紅色連衣裙,俯臥在鏡前,右手向前伸展,指尖距離鏡面只有五厘米。而她后頸的月牙形胎記,與我鎖骨下方三天前突然出現(xiàn)的印記,形狀分毫不差。

    林淺,你還記得嗎室友發(fā)來消息,你妹妹失蹤那天,穿的也是紅裙子。我盯著屏幕上的林淺二字,往事如潮水般涌來:七歲那年,媽媽舉著梳子罵我們是鏡子里爬出來的怪物,林淺躲在我身后,她的耳釘蹭過我手背,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窗外突然響起烏鴉的嘶鳴,我轉(zhuǎn)頭望去,看見玻璃上倒映著自己扭曲的臉,右眼角不知何時多了顆淚痣,正有血珠從痣上滲出,在臉頰劃出紅色的軌跡。

    4

    墻內(nèi)遺骸

    晨光如銹,透過紗窗在墻紙上投下斑駁的影。美工刀劃開墻紙時,紙頁發(fā)出垂死般的嘆息,露出底下坑洼的水泥墻面。那塊顏色異常的磚縫周圍,隱約有重新涂抹水泥的痕跡,邊緣呈不規(guī)則的圓形,像被拳頭砸出的凹痕。

    撬棍插入磚縫的瞬間,我聽見墻內(nèi)傳來細碎的響動,像是有人在深處翻動書頁。掌心的汗滴在水泥地上,洇出深色的印記,形狀與昨夜鏡面上的血洼別無二致。第一塊磚松動時,腐臭如實質(zhì)般涌來,那是混合了霉菌、血液和毛發(fā)的氣味,讓人胃部翻涌。

    紅綢布裹著的物件滾出來時,我聽見布料與白骨摩擦的簌簌聲。布面上金線繡的并蒂蓮早已褪色,露出底下暗紅的漬跡,那是滲透的血跡歷經(jīng)十年后變成的深褐。小臂骨的尺骨上有道明顯的砍痕,與警方檔案里兇手用菜刀連續(xù)劈砍的描述完全吻合。

    腕骨處的紅繩打著雙鏈結(jié),繩頭還系著顆碎掉的水鉆——這是我十二歲時用零花錢給林淺買的手鏈,她說戴上它就能穿過鏡子去另一個世界。此刻,紅繩另一端連著的,是墻內(nèi)骷髏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鉑金戒圈內(nèi)側(cè)刻著W&L,那是中介小王名字的縮寫。

    陌生號碼來電時,我正盯著骷髏后頸的月牙形凹陷——那是致命傷的所在,兇手用刀柄擊碎了她的枕骨。電流聲中的喘息突然變成低笑,那個沙啞的聲音說:你聞過血滲進鏡子的味道嗎像鐵銹泡在荔枝蜜里,甜得發(fā)腥……

    椅子翻倒的聲音與鏡面碎裂聲同時響起。我在眩暈中看見成百上千片碎鏡,每一片都映著不同的畫面:七歲的林淺在鏡前旋轉(zhuǎn),紅裙揚起的角度與新聞?wù)掌锉缓θ说瓜碌淖藙萃耆恢�;中介小王穿著連帽衫坐在沙發(fā)上,左手把玩著帶血的匕首;而我站在畫面中央,鏡中的自己正從胸口拔出染血的刀,嘴角掛著與小王如出一轍的冷笑。

    碎鏡割破掌心的疼痛中,我突然想起媽媽被送進精神病院前的尖叫:鏡子會吃雙胞胎!她們不是人,是鏡子里長出來的怪物!鮮血滴在骷髏腕骨的紅繩上,剎那間,所有碎鏡開始震動,墻面滲出的血沿著磚縫匯聚,在地板上重新拼出十年前的死亡現(xiàn)場。

    小王的身影從碎鏡中浮現(xiàn),他左眼角的淚痣正在滴血,手里的匕首映著晨光:你以為找到尸體就能結(jié)束他踢開腳邊的碎鏡,靴底碾過骷髏的頭骨,十年前,你妹妹求我殺了她,說這樣就能和你永遠在一起……

    我后退到墻角,看見碎鏡里的林淺站起身,她的紅裙沾滿血污,卻比記憶中更加鮮艷。她伸手穿過鏡面,指尖觸到我臉頰的瞬間,我感到后頸傳來冰涼的觸感——那是十年前她被殺害時,刀刃抵住皮膚的溫度。

    姐姐,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碎鏡中的倒影與我完全重合,我們終于要完整了。小王的匕首刺來時,我看見林淺在鏡中微笑,她的左手抬起,掌心露出與我相同的胎記,那是我們作為鏡中人的印記。

    5

    鏡中重逢

    當?shù)度袥]入腹部的劇痛傳來時,我聽見墻內(nèi)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所有碎鏡突然逆向拼接,鏡面重新愈合,而小王的匕首正插在鏡面上,刀刃沒入的位置,恰好是十年前兇手刺向林淺的同一處。

    歡迎回家。林淺的聲音混著我的血滴在鏡面,形成蜿蜒的回家二字。我低頭看時,傷口正在愈合,而小王驚恐的倒影出現(xiàn)在鏡中,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作無數(shù)光點融入鏡面。墻內(nèi)的骷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鏡中林淺完整的身影,她伸手替我拂去額角的碎發(fā),指尖帶著十年前那個暴雨夜的溫度。

    窗外響起警笛聲,我對著重新拼合的鏡子微笑。鏡面上的血字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七歲那年我們在鏡前的合影——兩個穿紅裙的小女孩緊緊相擁,鏡面上隱約有媽媽的倒影,她舉著刀,卻在落下的瞬間,眼里閃過一絲猶豫。

    掌心的血珠滾落在碎鏡上,瞬間被吸入玻璃縫隙,如同投入湖面的墨滴,蕩起一圈圈淡紅色的漣漪。我盯著三年前的自拍照,像素顆粒里的我笑得天真,左肩胛骨后方的陰影卻格外清晰——那道彎曲的輪廓分明是持刀的手肘,而我的右手正以詭異的角度反折,指尖抵在鏡面內(nèi)側(cè),像是在叩擊另一個世界的門。

    林深,你果然和她一樣蠢。小王的聲音裹著碎玻璃的脆響逼近,他鞋跟碾碎的鏡片在月光下迸發(fā)冷光,如同撒了一地的碎鉆。我渾身肌肉緊繃,卻在碎鏡拼貼的倒影里看見自己后頸的月牙形胎記正在發(fā)燙,那是十年前媽媽揮刀劈下的位置,也是林淺頭骨碎裂的致命傷。

    他左眼角的淚痣滲出暗紅液體,在臉頰劃出蚯蚓狀的血痕:你以為搬來這里是巧合玻璃片劃破我頸側(cè)皮膚的瞬間,我聞到他身上混合著消毒水與鐵銹的氣味,正是鏡縫里常年不散的氣息,你妹妹臨死前喊著你的名字,血滴在鏡面上時,鏡子里開出了紅色的花。

    腳踝的刺痛突然轉(zhuǎn)為冰涼,碎鏡割開的傷口處,滲出的血竟逆著重力向上攀爬,在小腿皮膚上勾勒出鏡面裂紋的圖案。我想逃,卻發(fā)現(xiàn)雙腳已被碎鏡碎片組成的藤蔓纏繞,那些鋒利的玻璃片正刺入我的皮膚,卻沒有鮮血流出——它們在吸收我的體溫,將我轉(zhuǎn)化為鏡中的一部分。

    鏡子需要雙胞胎的血才能永恒。小王的玻璃片抵住我喉結(jié),他的瞳孔里跳動著興奮的光,你媽媽當年想殺了你們,卻在最后一刻猶豫,結(jié)果把你們劈成了兩半——他突然住嘴,目光越過我肩膀,瞳孔驟縮。

    身后傳來鏡面重組的嗡鳴,像無數(shù)根細針同時扎進耳道。我看見碎鏡碎片違背物理定律地懸浮升空,在月光中編織成完整的鏡面,而鏡中的林淺正握著帶血的刀,刀刃穿透鏡面,抵在小王后腰。她的紅裙無風自動,布料上的血漬卻新鮮如初,像是剛剛濺上的。

    還記得這個嗎她開口時,鏡面泛起水波般的紋路,小王驚恐的倒影在波紋中扭曲變形,你送給我的婚戒,刻著你名字的那枚。她抬起左手,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折射冷光,戒圈內(nèi)側(cè)的W&L正在滲出鮮血,你說要帶我去鏡中的世界,原來只是想讓我當祭品。

    6

    鏡靈覺醒

    小王轉(zhuǎn)身的瞬間,鏡面伸出無數(shù)只蒼白的手,指甲縫里還沾著十年前的血垢。那些手抓住他的腳踝、手腕、喉嚨,將他往鏡面里拖拽。他的慘叫變成尖銳的蜂鳴,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皺紋如蛛網(wǎng)般爬滿臉頰,最后化作一縷黑煙,被鏡面吞噬時,我聽見他喉嚨里擠出破碎的句子:鏡子里的人……不止一個……

    林淺的指尖劃過鏡面,裂痕如蛛網(wǎng)般擴散,卻在接近我時自動愈合:姐姐,你終于來了。她的左眼下方淚痣滴下血珠,在鏡面畫出蜿蜒的歸字,媽媽說鏡子里的孩子是怪物,但我們只是被困在這里的囚徒。

    記憶在劇痛中復(fù)蘇:七歲的暴雨夜,閃電照亮臥室鏡面,媽媽舉著菜刀尖叫:你們是鏡子生的!林淺躲在我身后,她的耳釘刮過我掌心,鮮血滴在鏡面上的瞬間,鏡面裂開縫隙,露出另一側(cè)同樣驚恐的我們。刀光落下時,我看見兩個世界的自己同時倒下,左邊紅裙染血,右邊藍裙破碎。

    她想劈開鏡子,卻把我們劈成了兩半。林淺的手穿過鏡面,握住我染血的掌心,她的皮膚溫軟如昔,我留在鏡中,你在人間長大,可我們的心臟一直跳動在同一個頻率。碎鏡突然懸浮,每一片都映出不同年齡段的我們:五歲在鏡前玩拍手游戲,十歲交換生日禮物,十七歲隔著鏡面擁抱。

    當?shù)谝黄殓R刺入我肩膀時,不是疼痛,而是久別重逢的震顫。那些碎片帶著十年前的體溫,嵌入皮膚的瞬間,我看見鏡中世界的暴雨傾盆,林淺的紅裙在水中舒展,如同盛開的曼珠沙華。更多的碎片飛來,在我們周圍織成繭,每一片都映著同一個場景——媽媽站在破碎的鏡子前,驚恐地看著鏡中逐漸融合的我們。

    該讓媽媽看看,鏡子里的怪物長大了。林淺的聲音混著我的心跳,碎鏡繭突然炸開,強光中,我感到兩股血液在血管里相撞,十年前斷裂的脊椎重新拼接,被劈開的心臟愈合為完整的圓形。低頭時,掌心的胎記綻放紅光,與林淺掌心的印記合為太極圖案,那是鏡子世界的門徽。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我對著重新拼合的鏡子微笑。鏡中的我們穿著半紅半藍的連衣裙,左眼角淚痣與右肩月牙胎記相互呼應(yīng),像一幅完整的陰陽圖。警燈的紅光掃過鏡面,在我們身后投下巨大的影子,那影子有四只手臂,正捧著一面破碎又愈合的鏡子。

    姐姐,林淺的指尖掠過鏡面,玻璃外的雨滴突然逆流,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鏡面上浮現(xiàn)出七歲時用蠟筆寫的字:如果分開,就在鏡子里相見。她轉(zhuǎn)身走向鏡中深處,紅裙擺動間,我看見長廊盡頭站著無數(shù)個我們,每個都穿著不同顏色的裙子,在鏡面的無限折射中,組成永恒的環(huán)形。

    警笛聲戛然而止,房門被撞開的瞬間,鏡面恢復(fù)如常,只有我一人的倒影,左眼角淚痣還帶著濕潤的光澤。警察沖進房間時,我正對著鏡子整理頭發(fā),他們腳下的碎鏡反射著晨光,每一片都映著我平靜的臉,卻在某個角度,能看見極淺的重影——那是另一個女孩的輪廓,正隔著鏡面與我微笑。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媽媽的精神病院發(fā)來的消息:林深女士,您母親今日對著鏡子說‘她們回來了’,隨后鏡面上出現(xiàn)大量血痕……我刪除消息,抬頭看向鏡面,林淺的倒影在鏡中一閃而過,她手里握著小王的匕首,刀刃上的血珠正滴在鏡面上,暈開一個小小的、完整的圓。

    7

    永恒鏡界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在鏡面上織出金色的格子。我對著鏡子梳頭,紅裙在晨光中輕輕搖曳。指尖撫過左眼角的淚痣,鏡中倒影同步動作,嘴角揚起相同的弧度。發(fā)梢掃過鎖骨,那里的月牙形胎記與鏡中人的淚痣形成微妙的呼應(yīng),像被劈開的陰陽魚終于找到契合的另一半。

    樓下傳來鄰居的議論,聲音透過氣窗飄上來:聽說新搬來的姑娘很奇怪,整天對著鏡子說話�?刹皇锹�,我昨天路過她家門口,聽見里面有兩個人的聲音……話音未落,伴隨鑰匙插入鎖芯的輕響,議論聲驟然消失,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掐斷。

    我輕笑一聲,放下梳子。鏡中女人的手穿過鏡面,指尖帶著雨后青苔的涼意,卻又透著久別重逢的溫熱。她的掌心有與我相同的繭紋,那是七歲時學(xué)騎自行車留下的痕跡,在兩個世界里同步生長。遠處傳來火車轟鳴,十年前那場暴雨的聲音被壓縮成細密的白噪音,在鏡子的另一頭,永恒地下著。

    該走了。她輕聲說,鏡面上泛起水波般的漣漪,邊緣逐漸模糊成液態(tài)的銀。我點點頭,任由她拉著我走向鏡面,碎光在周身纏繞,化作紅色的綢帶——那是用十年光陰編織的臍帶,連接著兩個割裂又完整的靈魂。身后的房間漸漸霧化,家具、墻紙、地板依次坍縮成光點,唯有那面鏡子,在晨光中閃著溫潤的光,像一扇永遠敞開的門。

    當最后一絲天光被鏡面吞噬時,我聽見樓下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有人驚叫,有人報警,而我在黑暗中微笑。鏡中世界的重力開始重塑身體,骨骼發(fā)出細微的咔嚓聲,那是兩個靈魂在時空夾縫中融合的聲響。林淺的發(fā)梢掃過我臉頰,帶著鏡中世界特有的鐵銹味,卻又混著人間的橙花香——那是她藏在記憶深處的、關(guān)于母親的最后印象。

    鏡面在身后閉合的瞬間,我看見鏡靈在時空裂縫中咆哮。它由無數(shù)受害者的怨念組成,每張臉都帶著與我相同的胎記,每雙手都在叩擊鏡面內(nèi)側(cè)。但這一次,我們不再是獵物。林淺握緊我的手,她的指甲縫里還沾著古鏡碎裂時的銅銹,那是打破循環(huán)的鑰匙,也是新的詛咒的開端。

    看。她輕聲說,抬手指向鏡中深處。那里有無數(shù)鏡面嵌套成環(huán)形,每個鏡面上都映著不同年代的雙胞胎:漢代穿深衣的姐妹、唐代著胡服的雙姝、民國年間穿旗袍的少女,她們都在重復(fù)著相同的動作——對著鏡子微笑,抬手觸碰鏡面,然后消失在永恒的倒影中。而在環(huán)形的盡頭,有面古鏡泛著幽光,鏡面上凝結(jié)著千年血垢,隱約可見雙生必噬四個篆字。

    這是鏡靈的子宮。林淺的聲音里帶著釋然,我們既是它的囚徒,也是它的孩子。她的紅裙開始褪去血色,露出底下藍白相間的布料——那是母親當年親手縫制的姐妹裝,左邊繡著桃花,右邊繡著紫荊。我的指尖觸到布料上的針腳,線尾還打著未收緊的結(jié),像母親未說完的遺言。

    遠處傳來鐘表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鏡中世界的時間開始流動。林淺轉(zhuǎn)頭看我,眼中映著萬千鏡面的微光:這次換我們制定規(guī)則。她抬手輕揮,最近的一面鏡面泛起漣漪,映出人間的景象——穿駝色風衣的男人站在空蕩的房間里,正對著墻面三百六十五道刻痕皺眉。他的左眼角有顆淚痣,而那面曾經(jīng)吞噬過我們的鏡子,此刻只是塊普通的玻璃,安靜地掛在墻上。

    每個走進鏡子的人,都會成為新的守護者。林淺握住我的手,將半枚銀飾按進掌心,但這一次,我們會在鏡中等待,直到找到打破詛咒的真正方法。她的話未落,鏡面上突然浮現(xiàn)出血字,那是用無數(shù)靈魂的鮮血寫成的警告:當鏡子不再映出你的倒影,便是永恒的開始。

    8

    雙生守護

    我握緊銀飾,感受著金屬邊緣刺痛掌心的真實感。鏡中世界的雨停了,第一縷真正的陽光穿透云層,照在我們交疊的手上。在這永恒的鏡面迷宮里,我們既是被困的幽靈,也是自由的囚徒。而每個走進這里的新靈魂,都將成為解開謎題的鑰匙,直到某一天,有人能真正擦凈鏡面上的血痕,讓陽光照進所有黑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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