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手吧。夏小滿發(fā)出這條消息，立刻拉黑了游戲里交往三個月的男友。

    誰懂啊

    發(fā)現(xiàn)自己的網(wǎng)戀男友竟然是大學的教授，還有比這嚇人的事情嗎

    1

    夏小滿從小就是個怕老師的，她上課的時候都不敢盯老師太久。

    最害怕的事情是老師的提問，最討厭的事情是上課……

    嗯，反正她不喜歡學習，老師教學習。

    約等于她不喜歡老師。

    在她發(fā)現(xiàn)大二選修課教授楚朝竟然是自己網(wǎng)戀對象后，她毅然決然地按下了紅色的刪除按鈕。

    還發(fā)送了一條絕情的消息：【別找我了，我愛上別人了�！�

    ***

    救救救！

    Zhao！Zhao！救我！

    夏小滿控制的游戲角色趴在地上爬著，卻躲不開后面的子彈。

    突突突——

    三五下，Zhao就把追著夏小滿的人殺了。

    說了跟緊我，跑這么遠Zhao低聲笑了。

    下次我可不能保證還能救你。

    今天是夏小滿和Zhao打游戲的第五個月了。

    也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天。

    夏小滿本來是單純抱大腿，Zhao是一次隨機匹配中匹配到的大神。

    聲音挺低的，是她喜歡的低音炮，就是話很少。

    但是夏小滿作為一個網(wǎng)上重拳出擊的，線下社恐的人，網(wǎng)上交友剛好是她的舒適區(qū)。

    只要能和Zhao打好關系，以后還怕上不了分嗎

    就這樣，夏小滿的熱情似乎打動了Zhao。

    不好的事，三天前，Zhao對小滿表白了。

    夏小滿當然不相信網(wǎng)絡愛情，特別是聲音好聽的很多都是胖子。

    但Zhao的游戲技術實在好得沒邊。

    而且相處這么久了，小滿也發(fā)現(xiàn)Zhao的性格很好。

    這要她怎么放棄這個大腿

    先應著，說不定幾天就分了呢

    小滿這樣想著，她單身這么多年，戀愛經(jīng)驗都是參考朋友的。

    按照朋友的情感總結，談得最久的也就是她那個大學室友林子琪，聽說是高三在一起的，談了快三年。

    三年大學都過不完呢。

    夏小滿一點不擔心，三年后，她都不一定玩這個游戲了。

    2

    （Zhao和夏小滿認識的第二個月）

    夏小滿趴在草叢里，緊張地盯著屏幕。

    Zhao，我好像聽到腳步聲了……

    她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游戲里的敵人真能聽見似的。

    耳機里傳來Zhao淡淡的回應。

    嗯，東南方向，兩個。

    夏小滿手忙腳亂地切換武器，結果不小心按錯鍵，把煙霧彈扔在了自己腳下。

    啊啊啊怎么辦！

    Zhao：……

    白色的煙霧瞬間籠罩了夏小滿的角色，她尷尬地干笑兩聲。

    呃……戰(zhàn)術性迷惑敵人

    Zhao沒說話，但夏小滿似乎聽到他輕輕嘆了口氣。

    下一秒，槍聲響起，系統(tǒng)提示Zhao擊倒了遠處的兩名敵人。

    過來舔包。他簡短地說道。

    夏小滿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一邊撿裝備一邊碎碎念。

    Zhao大神，你槍法真準！小妹膜拜膜拜你！

    Zhao：……

    見他不接話，夏小滿繼續(xù)逗他。

    話說，你該不會是特種兵退役吧或者是部隊里當兵的

    Zhao終于開口，語氣依舊平靜：……不是。

    夏小滿在游戲里跟著Zhao跑，仿佛跟著大哥的小妹。

    嘴上卻也不停：Zhao哥，那你是干什么的，是社會白領

    Zhao似乎被她逗得無奈，低聲說了句：……別鬧。

    夏小滿笑嘻嘻地湊近麥克風，故意壓低聲音學他：‘別鬧’——

    Zhao，你知道嗎你這樣我更想逗你玩了。

    嘻嘻嘻——

    耳機里沉默了兩秒，隨后傳來Zhao一聲極輕的哼，像是被她氣笑了。

    夏小滿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心想：哼，除了我，誰還能怎么哄著Zhao，他肯定離不開我了吧。

    小滿，我要去食堂，要帶飯嗎

    林子琪看著笑得狡黠的小滿，知道她又在跟那個什么Zhao玩游戲，肯定不會出門吃飯了。

    好呀，琪琪你真好！

    夏小滿專注地看著屏幕上的角色，生怕哪里來得敵人又殺了自己。

    3

    【你也是k市的呀】

    這是夏小滿在刷朋友圈的時候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

    這個Zhao很少會發(fā)朋友圈，這次不知道為什么轉發(fā)了一條推文，是關于商業(yè)街貓咖的開業(yè)推文。

    夏小滿有些緊張，k市挺大的，但是從這個貓咖的定位來看，她和Zhao可能是一個區(qū)的。

    她在網(wǎng)上可以和同好聊個地久天長，但是現(xiàn)實中和陌生人講話都卡殼。

    沒辦法，她怕生。

    【嗯。怎么了】

    消息彈出來，夏小滿的內心頓時掀起一場微型風暴。

    她咬著下唇，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不敢落下。

    她之前沒想過這么巧，之前通過ip地址大概知道和Zhao同省。

    但是同市就有些超過了。

    不過沒關系，反正他們只是網(wǎng)友。

    夏小滿安慰自己。

    Zhao現(xiàn)在應該不知道吧

    夏小滿遲疑著，現(xiàn)在是直接回Zhao

    好巧我也是！，還是敷衍說沒什么就是問問。

    又或者干脆轉開話題，你也喜歡貓嗎

    她不想讓Zhao知道自己也是k市。

    可按照Zhao的聰明程度來看，說不定人家早就知道了

    畢竟之前聊天中夏小滿沒掩飾自己的身份，說自己是學生，而且還經(jīng)常吐槽學校發(fā)生的事。

    什么明明是水課，為什么還安排那么麻煩的作業(yè)。

    什么專業(yè)老師教得比書本還差，還不如看b站自學……

    哎。

    嗯……猶豫半天夏小滿決定回個：貓貓很可愛！

    果然，按夏小滿的了解，Zhao果然沒在回了。

    通常，只要夏小滿不引起話題，Zhao是不會找話題聊的。

    這么回，剛好可以結束這次聊天。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手機突然震動。

    【喜歡嗎我剛好開業(yè)的時候要去，可以給你拍照看看�！�

    夏小滿雖然有些意外，不過現(xiàn)在話題轉到貓貓，她完全可以回了。

    【喜歡！我最喜歡布偶貓，就是第三張照片那種！】

    Zhao很快回復。

    【好，那我到時候給你拍視頻和照片�！�

    夏小滿想了想，突然意識到這個貓咖開業(yè)似乎在工作日。

    【欸你是開業(yè)那天去嗎那天不上班呀�！�

    發(fā)著消息還配了個貓貓歪頭的表情包。

    果然，聊天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持續(xù)了足足十秒。

    最后發(fā)來的卻是一句讓她瞳孔地震的話：

    【調課了�！�

    調課！

    夏小滿猛地從床上彈起來。

    Zhao是老師！

    和她同城、周三下午有空、還會調課的……老師！

    手機啪嗒掉在床上。

    完了。

    4

    自從夏小滿知道Zhao是老師的身份后，就有些不敢在Zhao面前耍寶了。

    這是來自老師血統(tǒng)對夏小滿的威壓。

    K市學校很多，甚至名校有很多。

    從小學到大學，加起來就有十來所。

    夏小滿覺得就算是有緣分應該也不會這么有……的吧

    而且之前夏小滿透露自己學生身份的時候，Zhao好像也沒多說什么。

    搞得夏小滿完全猜不出來Zhao是教哪個階段的老師。

    可惡！

    Zhao就半點信息都沒給，但凡說一句自己不教大學生啊。

    夏小滿猜來猜去，覺得首先應該排除大學。

    因為大學才不會聲音好聽低沉，但是性格又很溫柔的老師。

    夏小滿想到平時自己耍寶，在游戲里讓Zhao救自己。

    Zhao還會殺人后讓夏小滿先舔包，他拿剩下的物資。

    大概，Zhao應該是教高中生的

    也不對，雖然Zhao有耐心，而且很有奉獻精神，而且很聰明，玩得很好。

    但是高中那么累，應該沒時間玩游戲吧

    可是平時Zhao帶自己，確實又是在晚上。

    高中有晚自習，但是也有可能他不是主要科目的老師

    夏小滿腦子瘋狂運轉，就是猜不到。

    算了，想這么多也沒用了，反正Zhao也不是那種會提面基的人。

    夏小滿已經(jīng)習慣朝帶飛的感覺，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想放棄這個大腿的。

    5

    Zhao大神！我們被包圍了！

    夏小滿縮在墻角，血條只剩一絲，耳邊全是雜亂的腳步聲和槍聲。

    她手忙腳亂地切換武器，結果又按錯鍵，把急救包當煙霧彈扔了出去。

    呵——耳邊是Zhao低沉的輕笑聲，似乎被夏小滿奇葩的操作逗樂了。

    完了完了，我怎么還是不會丟煙霧彈……我要涼了……

    男人冷靜的嗓音響起：別慌，躲好。

    下一秒，槍聲炸響——

    【Zhao

    使用

    M24

    爆頭擊倒了

    莎莎小寶】

    【Zhao

    使用

    AKM

    擊殺了

    莎莎我老婆】

    夏小滿瞪大眼睛，看著右上角的擊殺提示瘋狂刷新。

    哇！Zhao大神你太帥了！

    然而，敵人實在太多，Zhao的血量也在飛速下降。

    他沒有戀戰(zhàn)，迅速退回掩體。

    給自己和夏小滿打了醫(yī)療箱后，直接翻窗跳進樓下停著的吉普車。

    上車。

    夏小滿愣了一秒，趕緊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剛跳上車，身后就傳來一陣掃射聲，子彈砰砰砰打在車身上。

    啊啊啊他們要追上來了！

    Zhao沒說話，方向盤猛地一甩，吉普車一個漂移拐進山路。

    夏小滿緊張地回頭，發(fā)現(xiàn)追兵的車已經(jīng)被甩開一段距離。

    楚大神，我們現(xiàn)在去哪

    看風景。

    ……啊

    車子一路疾馳，最終停在一處高坡上。

    遠處夕陽染紅半邊天空，游戲里的光影效果美得驚人。

    夏小滿正想感嘆，Zhao卻突然開口：

    趴下。

    她下意識照做。

    下一秒，遠處傳來狙擊槍的悶響。

    有人埋伏！

    Zhao的反應比她快十倍，瞬間開鏡瞄準，一槍爆頭。

    【Zhao

    使用

    AWM

    擊殺了

    嘻嘻嘻嘻嘻】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夏小滿歡呼：贏了贏了！Zhao大神你太厲害了！

    耳機里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

    嗯，所以……下次別亂扔急救包了。

    夏小滿耳根一熱，小聲嘀咕：……我那不是緊張嘛。

    Zhao沒再說話，但夏小滿莫名覺得，他好像在笑。

    ——糟糕，心跳好像有點快。

    6

    Zhao戴著耳機，屏幕的藍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

    游戲里，夏小滿的角色正笨拙地翻越圍墻，結果卡在中間，兩條腿滑稽地蹬了半天。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

    Zhao！救命！我卡住了！

    耳機都是她咋咋呼呼的聲音。

    明明隔著網(wǎng)絡，卻仿佛能看見她此刻手忙腳亂的樣子。

    Zhao沒說話，走過去對著墻踹了一腳，她的角色終于狼狽地摔了下來。

    嗚嗚嗚謝謝。

    他輕輕嗯了一聲，繼續(xù)向前探路。

    其實Zhao很少和人雙排。

    他習慣單排，打法凌厲，從不拖泥帶水。

    但夏小滿是個例外——

    她菜得離譜，卻又固執(zhí)地不肯茍分，每次都要沖在最前線，然后被敵人一槍放倒。

    奇怪的是，他并不覺得煩。

    甚至……有點期待每晚和她組隊的時刻。

    Zhao，我跟你說，今天我們專業(yè)課的老師超——過分的！

    游戲里，夏小滿一邊搜物資一邊碎碎念，聲音里帶著憤憤不平。

    他布置好多作業(yè)，甚至有些還沒教就讓我們自己做！

    Zhao手指一頓。

    他知道快樂滿滿是個大學生。

    而且按照之前女生的吐槽，很大概率和自己在同一所大學。

    只不過他是老師，她是學生。

    自己上課的時候應該沒有這么讓人討厭吧

    Zhao有些走神，不知道什么時候，他越來越在意滿滿的想法。

    Zhao你在聽嗎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

    后來后來我還是寫了！

    夏小滿慫慫地哼了一聲，大家都寫，我就上網(wǎng)找了答案交了。

    Zhao搖搖頭，語氣和緩但透著一股寵溺。

    不想寫也沒關系，上課的時候好好聽就行。

    嗯，專業(yè)課我還是聽的。

    夏小滿回到。

    那你覺得那你們學校有沒有你喜歡的老師

    Zhao一沒忍住，問了這個問題。

    他想知道滿滿有沒有聽說過自己。

    他在學校也算是個有點名氣的老師。

    有些不是選課的學生也會來聽課。

    雖然不是真的聽課就是了。

    有一次，來聽課的學生太多，把真正選課的學生趕得沒位置坐。

    他就不允許沒選課的學生來聽課了。

    甚至還聯(lián)系表白墻，用已經(jīng)結婚了來做借口。

    但是現(xiàn)在，他有些后悔了。

    沒有啊，學生怎么會喜歡老師。

    不等Zhao說話。

    Zhao，你上班的時候也會板著臉嗎她突然問。

    Zhao不想回答這個話題。

    Zhao沉默兩秒。

    看情況。

    我覺得你肯定是個好老師她笑嘻嘻地說。

    你雖然話少，但脾氣超好的！我這么菜你都沒罵過我！

    Zhao沒說話，只是默默把剛撿到的三級甲丟在她腳邊。

    夏小滿歡呼一聲，高高興興地換上。

    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角色站在原地，靜靜看了她好幾秒。

    她錯了。

    他脾氣一點都不好。

    只是對她……例外而已。

    決賽圈，夏小滿又一次被人擊倒。

    慌得聲音都破音了：Zhao我要死了！

    Zhao眼神一沉，瞬間開槍狙殺遠處的敵人。

    冒著槍雨沖到她身邊，蹲下救援。

    哇！你居然來救我了！

    夏小滿感動得一塌糊涂。

    夏小滿知道Zhao雖然人挺好，但是一般關鍵時刻是選擇游戲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決賽了，Zhao現(xiàn)在出現(xiàn)完全是當活靶子。

    ……

    Zhao沒回答。

    救起夏小滿后馬上帶著她到了草叢躲藏。

    自己則是跑到高處狙擊敵人。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啊啊啊！又贏了，Zhao！你真厲害！】

    夏小滿的聲音仿佛穿透屏幕。

    此刻，屏幕外的男人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卻壓不住唇角那抹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7

    小滿，我走了哦！

    林子琪拖著行李箱，朝她揮揮手，宿舍門咔噠一聲關上。

    暑假開始了。

    她家就在隔壁市，離得很近，有時候周末也會回去一趟。

    夏小滿收拾得很慢。

    她上次回家的時候和Zhao打電話不小心被父母聽到了。

    她怕回家了父母又要問她網(wǎng)戀的事。

    上個月回家，她剛到樓下，手機響了。

    楚朝，我到家了，不用擔心啦。

    他們談戀愛后才互換了名字，也就是這時候，夏小滿才知道，原來Zhao是名字，她還以為是姓趙呢。

    嗯呢，我知道了，今天就不玩游戲了。

    嗯嗯，掛了。

    手機那邊的人要求著什么。

    沒辦法，夏小滿只得壓低聲音：我也愛你。

    電話掛斷，一轉頭，和夏父夏母大眼瞪小眼了。

    小滿啊……

    飯桌上。

    夏母夾了一筷子菜，狀似隨意地問：剛剛那個打電話的男孩子……

    就普通朋友。夏小滿埋頭扒飯。

    普通朋友會說‘我愛你’夏父瞇起眼睛。

    爸！那是游戲術語！

    她耳朵發(fā)燙，就跟‘加油’差不多……

    夏母和夏父交換了個眼神。

    怎么認識的是同學嗎

    多大年紀了是做什么的

    問題一個個拋出來，快把夏小滿淹沒了。

    哎呀，媽你就別問了。

    夏小滿把臉埋進碗里，恨不得鉆到桌子底下去。

    最后，夏小滿沒擋住父母的追問，支支吾吾地把網(wǎng)戀的事情說了。

    父母果然不贊同，連小滿說對方是老師，他們也不相信。

    網(wǎng)上認識的能靠譜嗎夏父搖頭，現(xiàn)在騙子那么多……

    就是，連面都沒見過就說愛來愛去的。

    夏母憂心忡忡地給她盛了碗湯，又道你王阿姨家閨女相親認識的那個公務員多好……

    ——這下好了，這次回家，肯定又要被念叨。

    她嘆了口氣，把最后一件衣服塞進包里。

    8

    暑假的時間對于夏小滿這個大學生無聊得很。

    白天還能出門逛逛，看看風景，到了晚上，她就只能百無聊賴地刷著兜兜小視頻，刷完視頻看，看完刷朋友圈……

    就是無聊極了。

    楚朝最近在忙什么呢……她小聲嘀咕。

    楚朝最近似乎很忙，沒怎么上游戲。

    夏小滿不想主動問，她覺得網(wǎng)戀對象不能問現(xiàn)實中的事情，她怕自己真的喜歡上。

    雖然現(xiàn)在也沒好到哪去。

    夏小滿撇撇嘴，她打開楚朝的聊天框，想說點什么又忍住。

    她不想承認自己其實有點...想他。

    打開吃雞，開始單排。

    第一局：落地成盒。

    第二局：不小心把燃燒瓶扔自己腳下了。

    第三局……

    啊啊��！夏小滿氣得把手機摔在床上，沒勁！

    她盯著天花板發(fā)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上次楚朝教她的壓槍技巧，她還沒完全掌握呢。

    手機突然震動。

    楚朝：【在】

    夏小滿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手指飛快敲擊屏幕：

    小滿：【在在在！你要上線嗎】

    發(fā)完又覺得太急切，趕緊補了個貓貓表情包。

    楚朝：【最近在忙課題，可能沒空游戲】

    楚朝：【不過……】

    楚朝：【現(xiàn)在可以陪你聊會】

    夏小滿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半圈。

    窗外，好像天氣都變好了。

    誰要你陪啊……她小聲說著，手指卻誠實地打出一行字：

    小滿：【那你給我講睡前故事】

    楚朝：【行，那你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我給你講個小貓和小狼的故事】

    楚朝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慵懶的溫柔。

    森林里有只小貓，總喜歡在午后曬太陽打盹兒。

    某天，一只小狼路過，看見她蜷在樹梢上，尾巴尖兒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夏小滿小聲嘟囔：……小狼會不會吃掉小貓啊

    楚朝輕笑：小狼只是蹲在樹下，安靜地等。

    等什么

    等小貓睡醒。他的聲音放得更輕，等一個機會，跟她說——

    ‘我的樹洞很大，可以分你一半。’

    夏小滿的耳尖悄悄紅了：……然后呢

    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楚朝的聲音忽然柔得像夜風：

    然后小狼每天都會來，帶著新摘的漿果，直到小貓愿意跳下樹枝，蹭一蹭他的爪子。

    夏小滿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楚朝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輕輕補了一句。

    ，我的小貓。

    9

    暑假像是被按了三倍速，轉眼就過去了。

    夏小滿拖著行李箱站在校門口，恍惚間還覺得放假就在昨天。

    怎么暑假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小滿！林子琪在不遠處使勁揮手，身旁站著穿同款白色T恤的路天宇。

    兩人衣服背后分別印著暴躁和飼養(yǎng)員的字樣，一看就是情侶款。

    夏小滿小跑過去，促狹地眨眨眼。

    哇哦！這套情侶裝很配嘛！

    林子琪得意地挽住男友胳膊。

    那是，我們家天宇挑的。

    路天宇笑了笑，順手接過夏小滿的行李箱。

    走吧，送你們回宿舍。

    路上，林子琪突然想起什么，興奮地晃著路天宇的手臂。

    對了對了，你上學期不是選了那個很帥的教授的課嗎到底有多帥啊

    路天宇表情頓時僵�。壕�...還行吧。

    什么叫還行！林子琪不依不饒。

    聽說好多女生專門搶這節(jié)課呢！可惜上課要交手機，連照片都拍不到。

    夏小滿注意到路天宇的嘴角微微下垂，忍不住偷笑。

    反正沒我?guī)�。路天宇悶悶地說，把林子琪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林子琪噗嗤笑出聲，戳了戳男友的腰：哎呀，吃醋啦

    沒有。

    明明就有～

    夏小滿看著旁邊打情罵俏的小情侶，突然想起楚朝。

    也不知道楚朝會不會這么幼稚

    正想著，手機突然震動。

    掏出來一看——

    楚朝：【到學校了】

    夏小滿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回到寢室，林子琪把包往床上一扔，立刻湊到夏小滿身邊。

    我跟你說，那個教授可不是一般的帥！

    她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人家是MIT的數(shù)學博士，去年剛回國任教。

    夏小滿正整理著行李箱，一邊嗯著算是回答。

    她對老師可沒什么探索欲。

    聽說他上課超級嚴格，林子琪盤腿坐在床上，掰著手指數(shù)，上課教手機、隨機點名、不給聯(lián)系方式……但是！她突然提高音量。

    就算這樣選他課的人還是爆滿，你知道為什么嗎

    夏小滿收拾完行李，坐在椅子上聽林子琪講話。

    她不想知道，但是為了配合林子琪，還是接了話題。

    為什么

    因為他長得跟明星似的！林子琪激動地掏出平板。

    她劃拉出校園論壇，你看，這帖子都蓋了三百多樓了，全是討論他的�？上А���

    她遺憾地嘆氣：真的沒人偷拍到照片，據(jù)說他特別反感這個。

    而且也不讓表白墻接關于他的問題。

    夏小滿不知道回什么，她并不關心其他專業(yè)的老師，特別是教數(shù)學的，聽起來就很無趣啊。

    對了，林子琪突然想起什么。

    這學期選課馬上要開始了，我們學分還不夠，要不要一起搶一下試試

    啊數(shù)學我怕聽不懂。夏小滿馬上推辭。

    本來就要學數(shù)學，現(xiàn)在選修課還選數(shù)學，她腦子有病啊

    可是都說這個教授教得好，上課也很有趣，而且作業(yè)其實不多，甚至考試也好過。

    夏小滿挑眉：你剛剛不還說他嚴格嗎

    哎呀，上課是嚴格，但是他從來不卡別人期末，所以其實也蠻多男生搶他的課。林子琪解釋道。

    夏小滿可恥的心動了。

    10

    夏小滿獨自坐在選修教室里，面前攤開的高等數(shù)學課本像天書一樣令人頭大。

    選課那天，林子琪因為剛好在和路天宇吃飯，慢了一會兒。

    結果只有夏小滿搶到了課。

    現(xiàn)在她孤家寡人地坐在教室，覺得心累極了。

    早知道就不該聽林子琪的。

    她小聲嘀咕著，百無聊賴地用筆尖戳著課本。

    教室里嘈雜的人聲讓她更加煩躁，尤其是前排幾個女生興奮的竊竊私語。

    終于可以看看楚教授有多帥了！

    我室友上學期選過他的課，說真人比傳聞還帥！

    噓——來了來了！

    夏小滿聽到楚，下意識抬起頭來。

    教室突然安靜下來，一個修長的身影邁上講臺。

    男人穿著簡潔的白襯衫，袖口隨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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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名字時，背肌的輪廓在襯衫下若隱若現(xiàn)。

    楚朝。他的聲音低沉，像，你們的選修課老師。

    我來說一下我上課的規(guī)矩，上課收手機……

    夏小滿已經(jīng)沒有心思聽了，她滿腦子都是——楚朝楚朝！

    哦，原來就是這么巧，教我選修課的大學教授竟然是我網(wǎng)戀對象！

    夏小滿的指尖掐著課本邊緣，紙張都被她捏出了褶皺。

    她的目光機械地追隨著講臺上那個身影，大腦卻像當機的電腦一樣一片空白。

    她下意識摸出手機，點開那個熟悉的聊天窗口。

    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今天早上，楚朝發(fā)的記得吃早餐，別老睡懶覺。

    講臺上，楚朝正在翻花名冊，又叫了幾個同學幫忙收手機。

    夏小滿卻覺得像是催命符，楚朝會不會聽出自己的聲音啊

    收手機的學生朝她走來，她迅速打字。

    【我們分手吧】

    【別找我了，我愛上別人了�！�

    楚朝在上課時喜提紅色感嘆號。

    11

    小滿小滿！

    林子琪干脆上手搖了搖夏小滿。

    你這兩天怎么老是走神啊

    我沒事，就是在想事情。夏小滿知道林子琪關心她，笑著搖了搖頭。

    分手后，夏小滿連游戲都懶得玩了。

    其實也沒什么好玩的，她技術太爛了，也玩不好。

    即使是她主動提得分手，但現(xiàn)在這個失了魂的也是她。

    她連分享的人都沒有，她怎么告訴別人，自己網(wǎng)戀到老師這件事。

    那個在講臺上游刃有余、侃侃而談的楚朝，那個對學生嚴格的楚朝，那個不加學生聯(lián)系方式的楚朝。

    在背后卻又是——

    那個在游戲里帶她吃雞的Zhao，那個她睡不著的時候給她講睡前故事的溫柔男友，那個……她單方面分手的網(wǎng)戀對象。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太好，或者說一直以來她都在控制自己的感情。

    但是她太笨了，不知不覺間好像已經(jīng)對楚朝打開了心房。

    只是她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

    而且，師生戀……還是和這種學校里很多學生喜歡的老師……

    光是想想，夏小滿就感到一陣窒息。

    一個怕老師的人，現(xiàn)在要她和老師戀愛，臣妾做不到��！

    她不敢想象，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她和楚朝的關系，會對他的職業(yè)生涯造成多大的影響。

    所以，現(xiàn)在趁楚朝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時候分手，是最好的選擇。

    時間這么短，楚朝也不會太難過，也不會面臨這種尷尬的處境。

    楚朝都不知道她和他同一個市呢！

    ***

    楚朝盯著紅色感嘆號，指尖在桌面輕叩。

    分手

    昨晚還乖乖說的人，今早突然刪了他。

    太反常。

    他點開朋友圈——夏小滿把朋友圈關了，或者說刪好友后看不到了。

    但楚朝忽然笑了。

    他其實很早就知道夏小滿是k大的了。

    第一次是聽夏小滿吐槽學校八卦的事情，說因為食材放得太久，導致好幾個學生拉肚子。

    他當時只道是巧合。

    但后面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夏小滿發(fā)了步行街的打卡照。

    K市步行街算是個有名的打卡地，他之前也在那里拍過照。

    當時還沒有在一起，他也就沒有說這個事。

    再聯(lián)系一下夏小滿說到的各種關于學校的小吃、風景、發(fā)生的事情。

    楚朝就得出一個結論：小貓也是k市的。

    他當時不說，就是察覺到滿滿不太喜歡老師，也害怕老師。

    現(xiàn)在嘛，小貓發(fā)現(xiàn)他是老師，嚇跑了。

    就是這學期的第一節(jié)選修課。

    他翻出花名冊，指尖在夏小滿的名字上停頓。

    講臺上，他故意用有些溫柔地語氣點名：夏、小、滿。

    想起小貓慌亂地眼神和瞬間漲紅的臉，楚朝地眼睛微瞇。

    跑得掉嗎

    他的小貓。

    12

    夏小滿再不情愿，課也是要上的。

    楚朝低沉地聲音不斷響起，她卻只是低著頭盯著書本。

    課代表的事。

    楚朝推了推眼鏡，目光精準鎖定后排縮著脖子的夏小滿，就夏小滿同學吧。

    夏小滿手里的筆啪嗒掉在桌上，整個人僵成雕塑。

    教、教授……她結結巴巴地舉手，我數(shù)學不……

    正好督促學習。

    楚朝打斷她，指尖輕點講臺，等會下課上講臺來。

    一節(jié)課，夏小滿如坐針氈。

    叮鈴鈴——

    夏小滿硬著頭皮走上講臺，低著頭不敢看楚朝。

    怎么了，縮頭縮腦的，害怕我楚朝的直直的看著她。

    不用緊張，我們加個微信，等會你建個班級群，拉下別的同學。

    嗯……

    呼——還好有兩張電話卡。

    夏小滿長嘆了一聲，捂著臉面露苦笑。

    她之前加楚朝是用的一個手機號，這個號是專門用來加不熟的朋友、網(wǎng)友的，親戚和一些親近的朋友都是加得現(xiàn)在這個號。

    當時她加楚朝的時候沒想到最后會和他處對象。

    沒想到，分手后，地位反而還提升了。

    楚老師：【明天調課通知�！�

    楚老師：【轉發(fā)各班】

    夏小滿：【好的教授】

    楚老師：【薇信紅包】

    楚老師：【給你的勞務費】

    夏小滿手一抖，誤觸了個親親.jpg

    啊啊啊！老師應該沒看見吧

    這個表情包是之前夏小滿最喜歡給楚朝發(fā)的，小貓瞇眼輕點屏幕的一張表情包。

    現(xiàn)在只能祈禱楚朝沒看見了。

    夏小滿：【老師，不用了，我不能收！】

    楚老師：【沒關系，這學期都得麻煩你了，我不能進群，都是你來通知學生】

    似乎是怕夏小滿還是不收，又接著補充。

    楚老師：【之前的課代表我也給了的，我情況特殊，辛苦你了】

    夏小滿：【那好吧，謝謝老師】

    夏小滿好奇地點開紅包，300塊錢！

    嗚嗚嗚，楚朝做老師真好啊。

    要是……不是我的老師就好了！

    13

    楚朝在戀愛里一直很大方。

    夏小滿不想說地址，楚朝要她買的東西都直接轉賬了。

    冬天的時候，楚朝看中了一條圍巾，本來是想問夏小滿地址，夏小滿怎么也不說。

    楚朝直接把鏈接發(fā)給她，然后轉了200塊錢要夏小滿自己買。

    拿到圍巾后夏小滿就給楚朝拍了好幾張買家秀。

    楚朝知道夏小滿的脾氣后，基本上都是直接轉賬了。

    什么記得早飯，附帶100塊錢，什么冬天的第一杯冰糖葫蘆，轉賬520。

    夏小滿硬是被被胖了十斤。

    沒辦法，大學生的恩格爾系數(shù)太高了，有錢就想著吃。

    還有生日的時候，楚朝給夏小滿選了好幾身衣服，更新了穿了兩年的羽絨服，又選了一些夏小滿沒嘗試過的裙子。

    不得不說，楚朝眼光很好。

    就是現(xiàn)在在學校里不能川穿那幾條裙子了。

    想到這里，夏小滿心里可惜。

    當然，夏小滿也有給楚朝買禮物。

    一根定制鋼筆。

    用來給楚朝批作業(yè)的，是個老牌子了，價格不菲。

    夏小滿攢了兩個月錢呢，還搭上了點楚朝給的飯錢。

    助眠的蒸汽眼罩。

    楚朝有段時間忙得很，又睡得晚，夏小滿就給他買了點自己常用的蒸汽眼罩。

    楚朝給的地址是家里的。

    所以夏小滿不知道楚朝到底教哪個學校。

    14

    夏小滿縮在圖書館最角落的位置，整個人幾乎被書架擋住，只留一條窄窄的過道。

    這幾天因為分手的事，她上課都沒有認真聽。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好幾項作業(yè)沒寫了，得趁今天寫完。

    這里安靜又隱蔽，是她平時學習的寶地。

    她正咬著筆帽，對著高數(shù)題發(fā)愁，突然感覺身旁的光線一暗——有人坐了下來。

    嗯外面位置這么多，為什么要和自己擠在一起

    她下意識往旁邊瞥了一眼，瞬間僵住。

    楚朝。

    他修長的手指正翻著一本《偏微分方程》，穿得一件白色短袖，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陽光從側面的窗戶灑進來，給他冷峻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夏小滿立刻把頭埋進書本里，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來。

    她死死盯著眼前的習題，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為什么要坐我旁邊啊

    不是說和學生很疏遠嗎

    我要不要和他問好

    還是假裝沒看見……

    他這么奇怪不會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吧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一張草稿紙被推到她面前。

    上面寫著一行漂亮的字：

    第3題，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夏小滿猛地抬頭，正對上楚朝鏡片后含笑的眼睛。

    教、教授……她結結巴巴地小聲開口。

    楚朝對她笑了笑。

    夏小滿耳尖發(fā)燙，趕緊低頭看題。

    夏小滿努力讓自己看進去書本。

    可這對一個本來就對老師有恐懼心理的人來說就很難。

    ——夏小滿平時最討厭喜歡下來打轉的老師。

    再說，這個老師竟然還是自己前男友�。。�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夏小滿實在是寫不下去。

    她準備收拾東西，發(fā)現(xiàn)楚朝抬頭看著她。

    對楚朝比了個拜拜的手勢。

    說完，正準備起身離開，楚朝遞來了一張寫滿解題步驟的草稿紙。

    夏小滿呆呆地看了眼，用氣音說了句謝謝。

    15

    夏小滿很煩惱。

    自從那次以后，楚朝時常會來圖書館和她一起學習。

    她也從一開始的慌亂到后面的麻木。

    她好像沒那么害怕老師了。

    不，應該說是不那么害怕楚老師了。

    別說，和楚朝在一起從來不會有不會做得題。

    擁有了楚朝，仿佛擁有了一個萬能答題王。

    哪里不會問楚朝。

    楚朝的講題思路都能讓夏小滿無痛聽懂，比老師講得還好。

    夏小滿不知道感嘆了多少次。

    可現(xiàn)在，夏小滿有點不想來圖書館了。

    她站在圖書館門口，望著那個熟悉的角落。

    楚朝已經(jīng)坐在那里，桌上放著兩杯奶茶，一杯是她最愛的芋泥波波。

    心臟突然揪了一下。

    她終于明白自己在難過什么了。

    ——越是貪戀這樣的溫柔，就越害怕失去。

    楚老師：【奶茶要化了】

    夏小滿抬頭，隔著書架縫隙對上他的目光。

    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楚朝。

    她只能像之前那樣，走在座位上，學習，機械的學習。

    這里錯了……楚朝的湊近讓夏小滿往后靠了靠。

    嗯……夏小滿重新看題，心怎么都沉不下來。

    楚朝嘆了口氣，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拉著夏小滿走到樓梯間。

    楚朝拉著她手腕的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

    夏小滿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被他帶到無人的樓梯間。

    你……

    她剛開口，楚朝就松了手，轉身堵在出口處，目光直直望進她眼里。

    夏小滿。

    他連名帶姓地叫她，聲音比平時低沉，我早就知道了。

    她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快樂滿滿。楚朝緩緩吐出這個ID，看著她的瞳孔猛地收縮。

    游戲里話那么多，現(xiàn)實里連看我一眼都不敢

    夏小滿的指尖掐進掌心。

    他早就知道。

    知道那個在游戲里抱他大腿的菜鳥，知道那個喜歡逗他的網(wǎng)友，知道那個甩了他還假裝不熟的課代表——

    全都是她。

    怕什么楚朝向前一步，她后退，后背貼上冰冷的墻面，怕師生戀影響我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夏小滿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氣息。

    我查過校規(guī)。楚朝忽然抬手。

    他的指尖輕輕擦過她泛紅的眼尾。

    學校沒有不能師生戀的校規(guī)。

    我都不是你專業(yè)的老師，只是選修課……

    話沒說完，一滴眼淚砸在他手背上。

    可是……夏小滿聲音發(fā)顫，別人會怎么想……

    楚朝忽然笑了，和每晚煲電話粥的聲音很像。

    讓他瞬間從楚教授變回她熟悉的Zhao。

    那就等。他低頭看她，等你畢業(yè)，或者——

    等我辭職。

    夏小滿猛地抬頭，卻被他按住后腦勺按進懷里。

    楚朝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但游戲好友要加回來。

    我的快樂滿滿，不能丟。

    16

    商場里，夏小滿對著情侶裝貨架糾結：這件會不會太招搖了……

    楚朝直接拿下那件印著卡通小狼的T恤套在身上，又把印著卡通小貓的遞給她：正好。

    夏小滿臉紅紅的。

    但也沒拒絕，去更衣室換了衣服。

    鏡子里，楚朝正把下巴擱在她發(fā)頂，眼里盛著明晃晃的笑意。

    結賬時店員笑瞇瞇道：您女朋友真可愛。

    楚朝面不改色掃碼付款：嗯，我的。

    夏小滿把臉埋進新衣服里，聞到和他身上一樣的雪松香。

    原來愛情真的會讓人變成，連情侶裝都甘之如飴的笨蛋。

    ***

    這就是你之前來過的貓咖

    夏小滿站在貓咖門口，期待地看著里面的小貓咪。

    走，今天住在這了楚朝垂眸看她，指尖輕輕摸了她頭。

    跟擼貓似的。

    你干嘛摸頭長不高的！夏小滿抬起下巴，表情故作生氣。

    楚朝低笑一聲，順勢環(huán)住她：你還能長高

    誰說不行的我才20歲！夏小滿紅著臉狡辯。

    他們拉拉扯扯進了貓咖，一只布偶貓碰瓷般躺倒在她腳邊，露出軟乎乎的肚皮。

    楚朝蹲下身，修長的手指撓了撓貓咪下巴：它喜歡你。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側臉，冷峻的輪廓被柔化。

    夏小滿看著楚朝，突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就像游戲里他蹲下來救她倒地的角色一樣，耐心又溫柔。

    它好乖啊……她小聲感嘆，蹲下來試探性地摸了摸布偶貓的腦袋。

    貓咪瞇起眼睛，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期間還翻了個身，把肚皮完全露給她。

    楚朝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你和它挺像。

    哪里像了！夏小滿抬頭瞪他，卻見楚朝唇角微揚。

    都愛撒嬌。

    誰撒嬌了！她剛要反駁，布偶貓突然站起來，蹭了蹭她的腿，然后優(yōu)雅地跳進了楚朝懷里。

    夏小滿：……

    這貓怎么回事！

    楚朝抱著貓，眼里帶著明晃晃的得意：它比較喜歡我。

    夏小滿不服氣，伸手想搶貓，結果布偶貓一扭頭，直接鉆進楚朝臂彎里，只留給她一個毛茸茸的背影。

    ……哼！我找別的貓玩！她氣鼓鼓地站起來，轉身走向一只小胖橘。

    楚朝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低笑一聲。

    他把貓放到地上，輕輕拍了拍它的屁股：去哄哄她。

    布偶貓像是聽懂了一樣，慢悠悠地跟過去，用腦袋蹭了蹭夏小滿的小腿。

    夏小滿低頭，見貓又回來找她，頓時心軟了，蹲下來小聲嘀咕：算你還有點良心……

    楚朝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還生氣

    誰生氣了她嘴硬，卻忍不住伸手去摸貓。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影子交疊在一起，像極了情侶裝的圖案。

    一個小狼，一個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