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深夜來電
凌晨兩點，手機鈴聲又一次刺破黑夜的寂靜。
我睡眼惺忪地摸到手機，看了眼屏幕，是那個熟悉的陌生號碼。這已經(jīng)是這周第八個騷擾電話了。
喂我故意用嘶啞的聲音接起。
對面沉默幾秒，然后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吸聲。
林少杰，我知道是你，你他媽有完沒完我徹底清醒了，怒火中燒地吼了一句，然后直接掛斷。
剛把手機扔回床頭，它又響了。這次我甚至懶得看屏幕，直接屏蔽了這個號碼。
但我知道沒用，他們總有無數(shù)卡號可以換。
三個月前，我和林少杰分手了。確切地說，是我甩了他。原因很簡單，抓到他和他的女閨蜜溫存。那天之后，這種騷擾電話就開始了。
我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從冰箱上拿下寫著找工作的便利貼，我苦笑一聲。被這些騷擾電話鬧得睡眠不足，我上周面試的工作全泡湯了。
手機屏幕又亮了，這次是條短信。
顧小姐，睡不著嗎夢到我了
我把手機扔到沙發(fā)上，決定不再理會。但兩分鐘后，消息提示音又響了。
小顧，不如咱們見一面吧，我可以停止這一切。
我冷笑一聲。林少杰的談判技巧一如既往地爛。我打開通訊錄，翻到了警察朋友陳明的號碼。猶豫片刻，還是沒按下去。
上次報警時，他告訴我：這種事很難取證，號碼都是一次性的。除非當場抓到，不然很難立案。
我揉了揉額頭，回到床上，試圖再次入睡。但就在我快要睡著時，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我鬼使神差地接了。
這是變聲器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故意壓低的、沙啞的聲音，像是刻意在掩飾什么。
你他媽到底是誰我徹底被激怒了。
就說是不是變聲器對方語氣平靜，似乎對我的憤怒毫不在意。
什么變聲器誰他媽會用那種東西
果然不是。對方輕笑一聲，今晚接到幾個騷擾電話了
我一怔，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另一個騷擾者。我正要掛斷，對方卻說：別掛，我不是來騷擾你的。相反，我覺得我們可以聊聊。
聊什么警惕地問。
聊你被騷擾電話困擾的問題。
你怎么知道我被騷擾電話困擾我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八度。
因為我也在追蹤那個騷擾電話的來源。對方頓了頓，而且，我想我們可以互相幫助。
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電話獵人。
我冷笑一聲：聽起來像個蹩腳網(wǎng)游ID。
嗯，確實不太酷。對方竟然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但這確實是我的工作——追蹤那些惡意電話的源頭。
所以你是什么私家偵探網(wǎng)絡安全專家還是另一個瘋子
都不是。只是恰好擅長這個，也恰好注意到了你的情況。
怎么注意到的
你在社交媒體上發(fā)過幾條抱怨騷擾電話的動態(tài)，我通過數(shù)據(jù)分析找到了你。
我的背脊一陣發(fā)涼。這個陌生人輕而易舉就找到了我，這意味著林少杰或許也能輕松掌握我的一切動向。
你到底想說什么
想和你合作解決問題。對方語氣平靜，我追蹤這些騷擾電話已經(jīng)一段時間了，發(fā)現(xiàn)他們有特定的作案模式。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一起找出幕后黑手。
為什么要幫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因為我也曾是受害者。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顫。
考慮一下吧，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給這個號碼發(fā)消息。
電話掛斷了。我看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猶豫著要不要保存。
剛想睡覺，手機又響了，又是那個電話獵人的號碼。
忘了說，為了證明我的誠意...他頓了頓，我建議你明天下午3點15分，去你住所附近的咖啡廳。會有驚喜。
在我開口前，他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我把號碼保存為問號，躺回床上。
這是騙局嗎陷阱還是真有人愿意幫我
2
意外契機
下午三點整，我坐在咖啡廳的角落里，第三次看表。
我本不該來的。跟一個深夜打來神秘電話的陌生人見面這不僅蠢，還危險。但昨晚對方的話確實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何況我實在受夠了那些騷擾電話。
咖啡廳里人不多，我能看清每個進門的人。每當門鈴響起，我就緊張地看過去，但都不像是來找我的。
三點十分，我給自己點了杯美式咖啡。服務員剛離開，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顯示問號。
到了嗎對方直奔主題。
嗯，你在哪我四處張望。
我不會來，但你很快就會收到另一個電話。
你什么意思我皺眉。
耐心等待，三點十五分，電話會來。記住，接起來，但別說話，保持安靜。
我還來不及問為什么，對方已經(jīng)掛斷了。
三點十四分，一對情侶坐到我斜對面的位置。他們點完單后，女生拿出手機開始自拍，男生則拿出一臺筆記本電腦，看起來像是在工作。
我看了眼表，還有三十秒就三點十五了。
如果電話真的準時來，至少證明這個電話獵人確實知道些什么。
三點十五分，手機如約響起。是個陌生號碼，我深呼吸一口，接了起來，但按照指示，沒有出聲。
顧小姐，為什么不說話呢
是林少杰那個新女友邱瑤的聲音！我差點脫口而出，但及時忍住了。
我知道是你，別裝了。邱瑤繼續(xù)道，林少讓我告訴你，別太任性了，和他見一面，把事情說清楚，這些電話自然就停了。
我咬著唇，一言不發(fā)。
怎么，被嚇到了顧小姐不是挺能耐的嗎當初不是很能說會道現(xiàn)在怎么不出聲了
邱瑤的語氣充滿了挑釁，但我依然保持沉默。
你知道嗎，林少每天都在后悔甩了你�？上�，他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不過看在你這么可憐的份上，我可以考慮讓他偶爾陪陪你，只要你乖乖聽話。
我恨不得立刻回懟，但電話獵人的囑咐讓我忍了下來。此時，我注意到對面那個男生似乎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然后對著電腦敲擊了幾下。
你再不說話，我就掛了。不過，明天這個時候，你會收到更多驚喜的。
邱瑤冷笑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男生正盯著我。當我們目光相遇，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后低頭繼續(xù)敲擊鍵盤。
正當我疑惑時，我的手機收到一條新消息，是問號發(fā)來的。
看到了嗎騷擾你的人是邱瑤，不是林少杰。
我驚訝地抬頭，再次與對面男生對視。
是你我用口型問。
他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暗示正在通話。我這才注意到他戴著一個不起眼的藍牙耳機。
手機又響了，是問號。
錄下來了嗎你的手機應該有通話錄音功能。
我趕緊檢查，確認通話確實被錄下了。
這是證據(jù)，但還不夠。我們需要更多。電話那頭的聲音說。
所以，你真的是來幫我的我輕聲問。
我說過了，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那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是邱瑤
因為你會直接去找她對質，而不是收集證據(jù)。這樣只會打草驚蛇。
對面的男生起身，拿著筆記本電腦向我走來。他個子很高，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像是普通的程序員。
可以嗎他指了指我對面的座位。
我點點頭，有些緊張。
他坐下后，轉過電腦屏幕給我看。屏幕上是一個電話追蹤軟件，顯示剛才那通電話的定位就在距離這里不遠的一家咖啡廳。
你是...
我是電話獵人的朋友，叫我余文就好。他輕聲說，我們正在追蹤一個電話騷擾團伙，邱瑤可能是其中一員，但背后肯定還有其他人。
團伙我驚訝地抬高了聲音。
噓，小聲點。余文示意我壓低音量，是的，最近城市里出現(xiàn)了專門進行電話騷擾的團伙，他們接受委托，專門騷擾特定目標，干擾其正常生活。你的前男友林少杰很可能是委托人之一。
我感到一陣惡心。林少杰居然花錢雇人騷擾我
那你們?yōu)槭裁匆獛臀?br />
余文沉默了一下，因為你的案例很典型，可以幫我們找到更多線索。而且...
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而且，電話獵人看了你的社交媒體，覺得你不該被這樣對待。
這個理由聽起來有些牽強，但此刻我也顧不上多想了。
所以，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配合我們收集更多證據(jù)，然后一舉將他們繩之以法。余文眼睛微微發(fā)亮，你愿意嗎
我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后點點頭。
好，那我們開始吧。
3
同盟協(xié)議
接下來的兩天，我按照余文和電話獵人的指示，接聽每一個騷擾電話并錄音。最令我驚訝的是，不僅僅是邱瑤，居然還有兩個完全陌生的女聲參與其中。
我和余文約在同一家咖啡廳碰面，分析近況。
根據(jù)我們的信息，這是一個叫噩夢電話的團伙。余文打開筆記本電腦，給我看了一份文檔，他們專門接受委托，通過電話、短信等方式騷擾目標。收費不菲，一般按周收費，最短周期一個月。
所以林少杰給了他們多少錢我咬牙問道。
據(jù)我們了解，基礎套餐是兩萬一個月�？紤]到你收到騷擾的頻率和強度，應該是選了更高級的套餐，可能花了三四萬。
我冷笑一聲：真舍得下血本。
電話獵人認為，光靠證明騷擾電話的存在還不夠，我們需要證明林少杰確實是委托人。余文從包里拿出一個小設備，所以，我們需要在你的手機上安裝這個。
這是什么我警惕地問。
特殊的電話錄音設備，可以同時記錄你說的話和對方說的話，并且能捕捉到通話背景音，這在普通錄音中很難做到。
我猶豫了：這合法嗎
在私人通話中錄音是合法的，尤其是針對騷擾電話。余文解釋道，而且這只是為了收集證據(jù)。
電話獵人為什么不親自來我突然問道。
余文神色稍變：他有自己的工作方式。
他到底是什么人警察偵探還是黑客
都不是，他只是...一個熱心人。余文似乎有些尷尬，他過去也受到過類似騷擾，所以對這類事情特別關注。
他認識我嗎
不認識，但他看過你的抱怨帖子，覺得你需要幫助。
我點點頭，雖然不是很相信，但目前沒有更好的選擇。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
我們需要你打電話給林少杰，告訴他你愿意見面談談，但條件是停止騷擾電話。
他不會答應的，他喜歡看我被折磨的樣子。我苦笑道。
試試看。如果他回應了，無論是承認還是否認，都能為我們提供線索。
我拿出手機，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那個幾個月前我曾刪除又不得不重新保存的號碼。
響了三聲后，電話接通了。
顧小凝林少杰的聲音中透著難以置信。
是我。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疲憊而脆弱。
怎么，終于受不了了他的聲音充滿了得意。
你到底想怎樣每天都有人打電話騷擾我，我已經(jīng)一個月沒睡好覺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林少杰故作無辜，有人騷擾你報警啊。
余文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示意我繼續(xù)。
林少杰，別裝了。我知道是你在指使人騷擾我。如果你想見我，直說就是了，沒必要這樣。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
好吧，我確實想見你。他的聲音放緩了，后天下午，老地方。如果你來，騷擾電話會停止。
你保證
我保證。
掛斷電話后，余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很好，他基本承認了是他指使的。不過還不夠，我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jù)。
什么證據(jù)
最好是能錄下他直接給噩夢電話下指令的對話。余文思考著，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問號。
我接起電話，里面?zhèn)鱽砹四莻�熟悉的聲音：計劃有了。
余文接過我的手機，開了免提。
電話獵人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出：林少杰和邱瑤明天會去星光酒吧見噩夢電話的負責人。我們需要在那里攔截他們的談話。
你怎么知道的我問。
我有我的方法。顧小凝，你愿意配合嗎這可能有些風險。
我看了眼余文，他點點頭，眼中閃爍著鼓勵的光芒。
我愿意。我堅定地說，我受夠了被動挨打。
好，那明天下午四點，余文會來接你。
電話掛斷后，我問余文：你們真的只是為了幫我感覺你們對付這個團伙很專業(yè)啊。
余文猶豫了一下：事實上，我們在追蹤這個團伙很久了。他們不只騷擾過你一個人，已經(jīng)有很多受害者了。
那為什么你們不直接報警
警方需要確鑿證據(jù)，而這類案件取證很難。我們需要收集足夠多的證據(jù)，才能讓警方立案。
我點點頭，雖然心里仍有疑慮，但既然能解決問題，我愿意配合。
走出咖啡廳時，我回頭看了一眼。余文還坐在那里，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不知為何，我感到一絲奇怪的安心感。
至少，我不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了。
4
初步追蹤
第二天下午四點，余文準時出現(xiàn)在我家樓下。他開著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車窗貼了防窺膜，從外面看不清里面。
準備好了嗎余文打開車門問我。
我點點頭，拎著包上了車。一上車，我就注意到后座放著幾個黑色的設備箱。
那是什么
電子設備，用來接收和處理聲音信號的。余文啟動車子，今天的任務有點復雜，需要這些輔助。
電話獵人不來嗎我環(huán)顧四周，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會在那里等我們，但他不會直接露面。余文開著車，語氣平靜，他在行動中從不現(xiàn)身，這是他的規(guī)矩。
我心中的疑慮又加深了幾分。這個神秘的電話獵人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對我的案子如此上心
車子駛向市中心，余文一邊開車一邊向我解釋計劃細節(jié)。
星光酒吧是個高檔場所，一般人很難進去。但我和電話獵人搞到了邀請函，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入。一旦進去，我們需要找到一個靠近林少杰和那個騷擾團伙負責人的位置。
然后呢
然后啟動這個。余文指了指后座的一個小巧的設備，這是定向麥克風，可以從噪音環(huán)境中分離出特定方向的聲音。我們會把談話內容錄下來，作為證據(jù)。
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我有些緊張。
不會的，這設備很小，看起來就像普通的隨身物品。余文安慰道，而且我們會喬裝一下，他們認不出你的。
二十分鐘后，我們到達了星光酒吧。這是一棟看起來普通的建筑，但進入大廳后，內部裝修卻極盡奢華。水晶吊燈，鍍金裝飾，每一處都散發(fā)著昂貴的氣息。
余文出示了邀請函，我們順利進入了內部。他領著我穿過喧鬧的舞池，來到一個相對安靜的VIP區(qū)域。
根據(jù)情報，他們會在那邊那個包廂碰面。余文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半開放式的高級卡座，我們就坐在這里，剛好可以聽到他們說什么。
我們剛坐下，余文就開始動手準備設備。他從包里拿出一個看似普通的充電寶的東西，擺在桌上，然后微調了一下角度。
這是定向麥克風和錄音設備，已經(jīng)開始工作了。他低聲對我說，記住，無論聽到什么，都保持鎮(zhèn)定，別引起注意。
我點點頭，緊張地喝了一口侍者送來的飲料。
大約等了二十分鐘，林少杰和邱瑤終于出現(xiàn)了。他們身后跟著一個中年男子，渾身散發(fā)著老板的氣場。三人在我們斜對面的卡座坐下，距離大約十米，正好在定向麥克風的覆蓋范圍內。
我心跳加速，下意識地想躲起來，卻被余文按住了手。
別緊張，他輕聲說，我給你化了妝，戴了假發(fā)，他們認不出你的。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余文遞給我一個藍牙耳機，示意我戴上。
這樣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們在說什么。
戴上耳機后，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三人的對話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就像他們就坐在我身邊一樣。
趙總，情況就是這樣。林少杰的聲音傳來，我希望能繼續(xù)保持合作。
小林啊，你這個月已經(jīng)續(xù)費兩次了，被稱為趙總的中年男子笑著說，看來這個女孩真的讓你痛苦不堪啊。
那個賤人甩了我，我要讓她知道后果。林少杰咬牙切齒地說。
我握緊了拳頭，余文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保持冷靜。
不過，最近我們的服務遇到了一些小困難。趙總繼續(xù)道，有人在追蹤我們的電話，已經(jīng)攔截了幾次通話了。
什么意思林少杰皺眉。
就是說，可能有人在幫那個女孩收集證據(jù)。趙總壓低聲音，我建議暫停幾天，等風頭過去再繼續(xù)。
不行！林少杰突然提高了聲音，引得周圍幾桌人都看了過來，我付了錢，你們必須繼續(xù)。我要她精神崩潰，連工作都找不到。
邱瑤在一旁輕聲說：少杰，冷靜點。
林少杰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繼續(xù)：趙總，我可以加錢。我不僅要電話騷擾，還要加上短信騷擾和社交媒體騷擾。只要她一天不來求我，騷擾就不能停。
趙總沉吟片刻：加百分之五十的價格，我可以保證服務質量。不過你得簽一份新協(xié)議，免得將來出問題。
沒問題。林少杰立刻答應。
我感到一陣惡心。這就是我曾經(jīng)愛過的人他竟然如此歹毒，不惜花重金只為折磨我。
余文似乎注意到我的不適，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顯示問號來電。我趕緊接起。
行動結束，立即撤離。電話獵人的聲音很急促，他們已經(jīng)注意到了監(jiān)聽設備。
我驚慌地看向余文，他也同時收到了消息，迅速收起桌上的設備。
顧小姐，我們該走了。他故意提高聲音，裝作普通客人的樣子，約好的朋友好像不來了。
我順勢配合：那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就在我們起身的瞬間，趙總突然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眼神中帶著懷疑。我心跳幾乎停止，但強裝鎮(zhèn)定，跟著余文向出口走去。
走到門口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趙總已經(jīng)起身，好像在說什么，林少杰也扭頭向我們這邊看來。
快走。余文拉著我的手，加快腳步。
剛出酒吧，余文就拉著我跑向停車場。上車后，他立刻發(fā)動引擎，迅速駛離。
他們發(fā)現(xiàn)了嗎我驚魂未定地問。
應該沒有，但很危險。余文緊盯著路面，確認沒人跟蹤后才放松下來，不過沒關系，我們已經(jīng)獲得了足夠的證據(jù)。林少杰承認是他指使人騷擾你，這很關鍵。
接下來怎么辦
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初步證據(jù)，但還不夠讓警方立案。余文思考著，我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jù)，最好是能讓林少杰親口承認并道歉。
這怎么可能
余文神秘地笑了笑：電話獵人有個計劃。
5
幕后真相
回到家后，我?guī)缀跽矶荚诨叵虢裉斓慕?jīng)歷。林少杰的話一遍遍在我腦海中回響：我要她精神崩潰，連工作都找不到。
幾個小時前，我還對他抱有一絲懷疑，覺得或許是邱瑤在背后搗鬼。但現(xiàn)在，我徹底認清了他的真面目。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余文的短信：準備好了嗎今天開始實施反擊計劃。
我回復：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中午時分，問號打來電話。
我們已經(jīng)分析了昨天的錄音。電話獵人的聲音傳來，趙總提到有人在追蹤他們的電話，這意味著他們已經(jīng)警覺起來。我們必須加快行動。
具體怎么做
首先，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戲。電話獵人解釋道，我們要讓林少杰以為他的計劃成功了，你已經(jīng)精神崩潰。
然后呢
然后約他出來，說你受不了了，愿意求和。而我們會在你們見面時，讓他當面承認一切。
這個計劃聽起來有些冒險，但我已經(jīng)別無選擇。
好，我該怎么做
發(fā)條朋友圈，內容寫再也受不了了，請不要再打電話騷擾我，配上一張你在醫(yī)院的照片。
醫(yī)院照片
不用真去醫(yī)院，我會處理一張逼真的照片發(fā)給你。關鍵是要讓林少杰相信你真的崩潰了。
掛斷電話后不久，我收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我看起來憔悴不堪，躺在醫(yī)院病床上，手腕上還纏著繃帶，就像自殺未遂的樣子。
這照片處理得太逼真了，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電話獵人的技術似乎遠超普通人。
我按照指示發(fā)了朋友圈，果然，不到半小時，林少杰就打來了電話。
顧小凝你真的去醫(yī)院了他聲音中帶著驚訝，似乎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
我按照電話獵人教的，使用顫抖的聲音回答：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我受不了了...求你停下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好，我可以停下來。但你得答應見我一面。
好...我答應你...
明天下午，老地方，三點鐘。
掛斷電話后，我立刻聯(lián)系了電話獵人，告訴他林少杰已經(jīng)上鉤了。
很好，電話獵人說，明天見面前，余文會給你安裝特殊設備。記住，無論林少杰說什么、做什么，都要保持冷靜，按計劃行事。
第二天下午，余文來到我家，給我安裝了微型錄音設備。
這個別在衣領上，可以清晰記錄周圍的聲音。余文指導我，還有這個，是緊急按鈕，如果你感到任何危險，按下它，我們就會立即趕到。
你們會在附近監(jiān)視嗎
是的，我和電話獵人會在不遠處待命。別擔心，我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兩點五十分，我到達了約定地點——一家安靜的咖啡廳。這里曾是我和林少杰約會的地方，如今卻成了我們對質的戰(zhàn)場。
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心跳加速。雖然有余文和電話獵人的支持，但即將面對林少杰，我仍感到緊張。
三點整，林少杰準時出現(xiàn)。他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憔悴了些，但眼神中的傲慢依舊未減。
你看起來...不太好。他在我對面坐下，打量著我。
我低頭不語，扮演著一個被打敗的角色。
其實，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林少杰嘆了口氣，偽裝出一副心痛的表情，如果你當初不那么決絕，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抬頭看他：所以，那些騷擾電話真的是你安排的
他猶豫了一下，但看到我虛弱的樣子，警惕心似乎也放下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為什么我直視他的眼睛，聲音依然保持著脆弱，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
因為沒人能甩我。林少杰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尤其是你，一個家庭條件普通、長相也就一般的女人。是我給了你機會，讓你進入我的圈子，結果你卻如此不知好歹。
我握緊拳頭，強忍怒火：所以，那些電話是你指使的
沒錯。林少杰冷笑，怎么樣現(xiàn)在知道我的能量了吧只要我想，可以讓你在這個城市寸步難行。不過，如果你回到我身邊...
我不會回到你身邊的。我打斷他，聲音突然變得堅定。
林少杰一愣：什么
我說，我不會回到你身邊。我拿出手機，播放了昨天在酒吧錄下的對話：我要她精神崩潰，連工作都找不到...
林少杰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你錄了我的話
不只是錄音。我指了指胸前的錄音設備，我們現(xiàn)在的對話也在錄制中。包括你剛才承認是你指使人騷擾我的部分。
他猛地站起來：你這是非法錄音！
騷擾他人是違法的，而我只是在收集證據(jù)保護自己。我冷靜地說，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要么我把這些證據(jù)交給警方，控告你騷擾，要么...
要么什么林少杰咬牙問道。
要么你立即聯(lián)系那個趙總，永久停止騷擾，并寫下書面保證，永遠不再騷擾我或我的家人朋友。
林少杰的眼神在憤怒和恐懼之間閃爍：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
不只是這樣。我拿出手機，我還有你和那個趙總簽訂的協(xié)議的照片。你知道這種騷擾行為是違法的吧如果這件事鬧大，受影響的可不只是你，還有你的家族事業(yè)。
林少杰臉色鐵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到底想怎樣
我已經(jīng)說了我的條件。另外，我要你當面向我道歉。
就在這時，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余文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個戴著黑色口罩和帽子的人。
林少杰，余文冷靜地說，建議你接受顧小姐的條件。否則，這些證據(jù)不僅會去警方，還會發(fā)到網(wǎng)上，你父親的公司股價會怎樣，你應該能想象。
林少杰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兩人：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不重要，那個戴口罩的人開口了，聲音就是電話獵人的聲音，重要的是，你的騷擾行為已經(jīng)觸犯了法律。我們給了你一個體面收場的機會。
林少杰終于崩潰了：好...我答應你們的條件。
6
反擊計劃
林少杰當場撥通了趙總的電話，要求立即停止所有騷擾行為。他還寫下了保證書，承諾永遠不再騷擾我或我的親友。
整個過程中，電話獵人始終戴著口罩和帽子，沒有露出真面目。他的聲音通過一個變聲器傳出，聽起來機械而冷漠。
離開咖啡廳后，我們回到了余文的車上。
成功了！我激動地說，我終于不用再害怕那些騷擾電話了！
但這還不夠。電話獵人透過變聲器說，趙總這種人不會輕易放棄生意。我們需要徹底摧毀噩夢電話這個團伙。
怎么做我問。
利用林少杰。電話獵人解釋道，他現(xiàn)在是我們的棋子，可以幫我們獲取更多內部信息。
余文點點頭：我們需要知道趙總的總部在哪，他們的客戶名單有哪些，以及他們的運作模式。只有掌握這些，才能徹底鏟除這個團伙。
可林少杰會配合嗎我有些懷疑。
他別無選擇。電話獵人冷冷地說，如果他不配合，我們就公開證據(jù)。
接下來的幾天，在我們的指導下，林少杰成功獲取了趙總的不少重要信息。他告訴我們，趙總的全名是趙明德，噩夢電話只是他眾多非法業(yè)務中的一項。除了電話騷擾，他還經(jīng)營網(wǎng)絡黑產(chǎn)、個人信息買賣等灰色業(yè)務。
最關鍵的是，林少杰獲取了噩夢電話的部分客戶名單和業(yè)務記錄。這些都是鏟除這個團伙的重要證據(jù)。
一周后，我們在余文家匯總了所有證據(jù)。
資料已經(jīng)足夠讓警方立案了。余文說，但我們還需要一個直接證據(jù)，證明趙總確實是這個團伙的負責人，并且親自參與這些非法活動。
什么樣的證據(jù)最有效我問。
最好是他親口承認的錄音或視頻。電話獵人思考著，林少杰說過，趙總每周五都會在云端夜總會的VIP房間和客戶見面。我們可以設一個局，讓他自己暴露。
具體怎么做我問。
電話獵人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電話反騷擾。
他解釋說，我們可以利用林少杰安排一次與趙總的會面，假裝林少杰對騷擾服務不滿意，要求賠償。在會面過程中，我們可以啟動一個特殊的聲音干擾系統(tǒng)，用趙總自己的聲音制造混亂。
這個系統(tǒng)可以錄下他的聲音，然后實時調整后回放給他聽。簡單說，就是讓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話，但內容卻是我們想讓他聽到的。
這能行嗎我有些懷疑。
理論上可行。余文說，但實施起來很難，需要精確的設備和完美的配合。
而且風險很大。電話獵人補充道，如果被發(fā)現(xiàn)，趙總這種人不會手軟。
我沉思片刻：但如果成功了，就能徹底解決問題，不只是我的，還有其他受害者的。
電話獵人點點頭：正是如此。所以，你愿意冒這個險嗎
我看了看手機上還在不斷增加的陌生號碼來電記錄，堅定地說：我愿意。
接下來的三天，我們緊鑼密鼓地準備著。余文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套高科技設備，電話獵人則負責編寫干擾系統(tǒng)的程序。林少杰在我們的說服下，同意配合行動，約了趙總在周五晚上見面。
記住，一旦趙總進入房間，你只需要按照我們給你的臺詞說話，剩下的交給我們。余文對林少杰說。
如果事情敗露，我該怎么辦林少杰緊張地問。
祈禱不要敗露吧。電話獵人冷笑，否則，你比我們更麻煩。
林少杰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說什么。
周五晚上八點，我和余文開車來到云端夜總會附近，停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電話獵人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依然戴著口罩和帽子。
設備都準備好了嗎我緊張地問。
都好了。余文拿出一個手提箱，里面是各種精密的電子設備，這是聲音干擾系統(tǒng)和遠程監(jiān)控設備。我們可以在車里監(jiān)聽趙總和林少杰的對話，并在關鍵時刻啟動干擾。
林少杰身上的設備呢
隱藏在他的手表、打火機和錢包里。電話獵人解釋道，三個設備相互備份，確保信號不會中斷。
我們在車里架設好設備，開始接收信號。很快，林少杰和趙總的對話聲通過設備傳了出來。
小林啊，什么風把你吹來了趙總的聲音聽起來很熱情。
趙總，有個問題想和您當面談談。林少杰的聲音有些緊張，但還算穩(wěn)定。
說吧，什么事這么急
是關于那個顧小凝的事。您答應的服務質量沒有達到，她現(xiàn)在不但沒有精神崩潰，反而變得更加堅強了。
趙總笑了：這不正常嗎有些人就是比較頑強。但別擔心，沒人能承受長期的心理壓力。再堅持一段時間，她一定會垮的。
林少杰按照我們的指示繼續(xù)說：但我已經(jīng)加錢了，您承諾過的效果呢我要求賠償。
賠償趙總的聲音突然變冷，小林，做這行這么多年，從來沒有人向我要過賠償。
電話獵人給了余文一個眼神，后者立即按下了設備上的按鈕。
突然，VIP房間里響起了奇怪的聲音——那是趙總自己的聲音，但卻在說：是的，我就是噩夢電話的老板，所有的騷擾電話都是我安排的。
趙總明顯被嚇了一跳：什么聲音
余文再次調整設備，趙總的聲音又響起：我已經(jīng)做了五年電話騷擾生意，客戶超過三百人，受害者上千。
誰在說話趙總驚慌地環(huán)顧四周。
電話獵人接過控制權，更精確地操作著設備。趙總的聲音繼續(xù)在房間里回蕩：我的客戶包括林少杰這樣的富二代，他們付錢讓我騷擾前女友、競爭對手，甚至是不聽話的員工。
趙總徹底慌了：這是怎么回事誰在搗鬼
林少杰也配合著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趙總，這...這是您的聲音��！
不可能！趙總怒吼，一定是有人在錄音！
他開始瘋狂地搜查房間，最終在一盆花的后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型發(fā)聲器。
是誰！趙總憤怒地將發(fā)聲器捏碎，是誰敢算計我！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猛地推開，幾名警察沖了進來。
趙明德，你涉嫌組織電話騷擾、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等多項犯罪，現(xiàn)在跟我們走一趟。
電話獵人低聲說：計劃成功了。警方會在搜查趙總的設備時找到更多證據(jù)。
我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下來。
結束了嗎我問。
對你來說，騷擾電話的噩夢結束了。電話獵人說，但對我們來說，還有更多像趙總這樣的人需要處理。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電話獵人和余文的目標遠不止幫我一個人。他們在進行一場更大的戰(zhàn)斗，而我只是其中的一環(huán)。
7
聲音陷阱
趙總被警方帶走后，我們悄然離開了夜總會。車上，余文顯得異常興奮，而電話獵人則一如既往地冷靜。
計劃成功了！余文激動地說，我們終于抓到了趙總的把柄。有了今晚的錄音和之前收集的證據(jù)，他至少要在監(jiān)獄里呆上幾年。
但這并不意味著結束。電話獵人冷靜地指出，趙總只是這個產(chǎn)業(yè)鏈的一環(huán)。他的背后還有更大的網(wǎng)絡。
什么意思我問。
趙總這種人提供的只是執(zhí)行層面的服務。電話獵人解釋道，真正的問題在于，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愿意花錢騷擾他人這反映了一種扭曲的社會心理。
我思考著他的話，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遠比我想象的復雜。
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
你不需要做什么了。電話獵人說，你的案子基本解決了。警方會傳喚你去做筆錄，把你知道的告訴他們就好。
我感到一絲失落，這段奇妙的冒險就這樣結束了
那你們呢
我們會繼續(xù)追查這個網(wǎng)絡的其他部分。余文回答，還有很多像趙總這樣的人需要被制止。
回到家后，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平靜。手機沒有再響起陌生號碼的來電，我也終于可以安心睡一個好覺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一通意外的電話打破了這份平靜。
是顧小凝嗎一個女聲問道。
是的，您是哪位
我是陳警官，關于趙明德電話騷擾案，需要你來警局協(xié)助調查。
兩小時后，我坐在警局的詢問室里，面對著一位年輕的女警官。她仔細記錄著我的陳述，不時提出一些問題。
這些錄音是怎么獲取的陳警官指著證據(jù)袋里的錄音文件問。
我...我自己錄的。我猶豫了一下，決定不透露電話獵人和余文的存在。
就你一個人包括在云端夜總會的那次陳警官明顯有些懷疑。
我有朋友幫忙。我含糊地回答。
陳警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據(jù)我們了解，噩夢電話的受害者不止你一個。最近幾個月，類似的投訴增加了三倍。但很奇怪的是，在這些案件中，都有一個神秘人物的參與。
我心跳加速，試圖保持表面的鎮(zhèn)定：什么神秘人物
有人稱他為電話獵人。陳警官直視我的眼睛，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不...不知道。我避開她的目光。
陳警官沒有繼續(xù)追問，只是簡單地結束了詢問，讓我簽字確認筆錄內容。
走出警局時，我收到了一條短信：不要擔心，你的表現(xiàn)很好。——問號
這個家伙，到底有多神通廣大我苦笑著收起手機，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復雜的問題。
接下來的一周，我開始著手找新工作。有了充足的睡眠和平靜的心情，我終于在一家設計公司找到了合適的職位。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但我總覺得少了些什么。那段與電話獵人和余文共同對抗騷擾電話的經(jīng)歷，雖然短暫卻異常刺激，讓我嘗到了主動反擊的快感。
周五晚上，我正在家中整理求職資料，手機突然響了。屏幕顯示問號。
晚上好，顧小凝。熟悉的聲音傳來。
好久不見，電話獵人先生。我忍不住微笑。
有時間聊聊嗎
當然。
方便見面嗎老地方，那家咖啡廳。
我猶豫了一下：你會摘下口罩和帽子嗎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如果你想看到真實的我，可以。
掛斷電話后，我匆忙換了衣服，心跳莫名加速。半小時后，我推開咖啡廳的門，看到余文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電話獵人呢我環(huán)顧四周。
他馬上到。余文微笑著說，你最近怎么樣
還不錯，找到了新工作，生活也慢慢步入正軌了。
就在這時，咖啡廳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一個高挑的身影走了進來，沒有戴口罩和帽子。那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五官端正，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當他走到我們桌前時，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是你
站在我面前的，正是當初在星光酒吧假扮服務生的那個人。他遞給我一杯咖啡，聲音不再通過變聲器傳出，而是清晰而溫和：我是許明，也就是你所知道的電話獵人。
為什么現(xiàn)在才摘下口罩見我
因為這個工作很危險。許明坐下來，認真地解釋，我們對付的人都不是善茬，如果他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和我的家人都會有危險。
那為什么現(xiàn)在愿意告訴我了
許明和余文對視一眼，然后說：因為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幫助我驚訝地問。
是的。許明解釋道，趙總只是一個小角色。他背后的網(wǎng)絡遠比我們想象的龐大。我們追蹤到一個更大的目標——聲音陷阱。
什么是聲音陷阱
一個專門利用聲音技術實施詐騙和勒索的組織。余文接話，他們不僅僅是騷擾電話，還包括電話詐騙、語音克隆、深度偽造等多種手段。
而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組織最近似乎對你產(chǎn)生了興趣。許明嚴肅地說。
什么為什么是我
可能是因為趙總的案子。你作為關鍵證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許明解釋道，這幾天，有人在監(jiān)視你的公寓。
我感到一陣寒意：你是說，我又有麻煩了
不必太擔心，我們會保護你。許明安慰道，但我們也希望利用這個機會，通過你引出背后的組織。
怎么做
設一個聲音陷阱。許明露出神秘的笑容，用他們的手段對付他們自己。
8
當面對質
許明的計劃很簡單：利用我作為誘餌，引出聲音陷阱組織的成員，然后通過特殊的聲音識別技術鎖定他們的身份。
你只需要按照日常生活作息，但在特定時間去特定地點。許明解釋道，我們會在這些地點提前安裝設備，收集跟蹤者的聲音信息。
風險大嗎我問。
有一定風險，但我們會全程保護你的安全。余文保證道。
我點點頭，同意了這個計劃。接下來的一周，我按照許明的指示，每天按時去特定的咖啡館、書店或公園。這些看似隨意的行程，實際上是精心設計的軌跡，目的是讓跟蹤者暴露自己。
第五天，當我在公園的長椅上看書時，許明的短信來了：注意你左前方約十米處的那個戴鴨舌帽的男子，他已經(jīng)跟蹤你三天了。
我假裝看手機，偷偷瞥了一眼。那個男子正假裝看報紙，但目光明顯在我身上。
什么指示我回復道。
起身往湖邊走，然后在湖邊亭子里停留十分鐘。
我照做了。走到湖邊亭子時，看到亭子柱子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裝置，應該是許明他們安裝的錄音設備。
十分鐘后，我離開公園，返回家中。晚上，許明和余文來到我的公寓。
有收獲嗎我迫不及待地問。
很大的收獲。許明滿意地說，我們錄到了那個跟蹤者的電話通話內容。他在向上級匯報你的活動情況。
上級是誰
還不確定，但我們已經(jīng)鎖定了他們的通訊頻道。余文打開筆記本電腦，播放了錄音。
目標每天按固定路線活動，沒有明顯反常舉動。錄音中，那個跟蹤者的聲音傳來，要繼續(xù)跟蹤嗎
另一個聲音回答：繼續(xù)跟蹤，我們需要了解她是否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受害者，還是有其他目的。
這個聲音...許明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他操作電腦，運行了一個聲音比對程序。幾分鐘后，屏幕上顯示了一個匹配結果：林少杰。
林少杰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他不是已經(jīng)被我們威脅住了嗎
或許他只是表面屈服，暗地里還在謀劃報復。余文分析道。
許明搖搖頭：不對，聲音比對只有75%的匹配度。這個聲音很像林少杰，但不完全是他�？赡苁怯H屬關系，也可能是聲音被特意處理過。
那我們下一步怎么辦
繼續(xù)執(zhí)行計劃，但要更加小心。許明思考片刻，明天，我們要做一個更大膽的行動：直接面對這個跟蹤者。
第二天，我按照許明的指示，獨自前往一家人流稀少的小咖啡館。許明和余文通過耳機指導我的行動。
他進來了，坐在你右后方的位置。許明的聲音通過隱藏在我耳朵里的微型耳機傳來。
我假裝專注于手中的書，但心跳已經(jīng)加速。
現(xiàn)在，拿出手機，假裝接電話，然后大聲說出我們之前準備好的臺詞。
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裝作接聽的樣子。
是的，我知道了。我按照指示大聲說道，那些錄音都保存好了嗎關于林少杰和那個組織的。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假裝在聽對方說話。
明白，我會把U盤帶到那個地方的。今晚七點，沒問題。
掛斷電話后，我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xù)看書。通過余文的提示，我知道那個跟蹤者已經(jīng)離開了咖啡館，可能是去向上級匯報。
做得很好。許明的聲音傳來，他上鉤了�，F(xiàn)在，按照我們的計劃，晚上七點去那個廢棄倉庫。但不要擔心，我們會在那里保護你。
晚上六點四十五分，我按照指示來到了城郊的一個廢棄倉庫。這地方夠偏僻的，即使出了事也不會有人聽到。我心中有些不安，但相信許明和余文不會讓我冒險。
剛走進倉庫，我就感到背后一冷。
別動。一個男聲從身后傳來，伴隨著什么硬物抵在我的背上。
我...我只是來送U盤的。我盡量保持聲音平穩(wěn)。
U盤在哪男人問道。
在...在我包里。
慢慢拿出來。
我小心翼翼地從包里取出一個U盤——這是許明提前給我的，里面裝有特制的追蹤程序和虛假文件。
就在我即將把U盤遞給對方的剎那，倉庫的燈突然全亮了。
不許動！許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放下武器！
男人顯然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我作為人質。
誰在那里滾出來！他吼道。
許明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拿著什么東西：放了她，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
男人冷笑一聲：包圍就你一個人
不止是我。許明平靜地說，警方已經(jīng)在外面了。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男人明顯慌了，手中的東西抵得更緊了：別過來！否則我開槍了！
你沒有槍。許明篤定地說，你的右手拿的只是一支筆。
男人愣了一下，這短暫的猶豫給了我機會。我猛地踩向他的腳，同時向旁邊閃開。許明迅速上前，一個精準的擒拿動作制服了男人。
認識我嗎許明摘下男人的帽子，露出他的臉。
戴...戴志強我驚訝地認出了這個人——他是林少杰的表弟，曾在一次聚會上見過。
為什么要跟蹤我我質問道。
戴志強不說話，只是兇狠地瞪著我。
許明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繼續(xù)跟蹤她，我需要知道她手上有什么能威脅到我們的證據(jù)。
這是誰的聲音許明問。
戴志強依然保持沉默。
不說也沒關系。許明冷笑，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是林少杰的父親，林振國，對吧
戴志強明顯震驚了：你們...你們怎么知道
因為我們早就懷疑聲音陷阱背后有大人物支持。許明解釋道，而林氏集團旗下恰好有一家語音技術公司，專門研發(fā)聲音識別和處理技術。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所以不是林少杰，而是他父親在背后操控一切
林少杰只是一個被慣壞的富二代，但林振國是真正的商業(yè)大鱷。許明分析道，他可能利用這些技術不只是滿足兒子的私人報復，更可能是為了商業(yè)競爭和個人利益。
就在這時，警笛聲越來越近，警燈的光芒已經(jīng)照進了倉庫的窗戶。
警察真的來了我驚訝地問。
許明點點頭：當然，我已經(jīng)把所有證據(jù)都交給了陳警官。今晚不只是抓這個小嘍啰，林振國也在警方的抓捕名單上。
戴志強面如土色：不可能！林總不會這么容易被抓的！
是嗎許明冷笑，那我們拭目以待吧。
9
輿論風暴
林振國的被捕在商界和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聲音陷阱組織的曝光更是掀起了一場關于電話騷擾和個人隱私保護的輿論風暴。
這個案子太瘋狂了，我在電視上看著新聞報道，不禁感嘆，誰能想到一個騷擾電話的背后，竟然牽扯出這么大的黑產(chǎn)網(wǎng)絡。
許明坐在我旁邊，喝了口咖啡：實際上，這只是冰山一角。聲音技術的濫用問題遠比人們想象的嚴重。
新聞里報道，林振國涉嫌利用其公司的語音技術，不僅進行電話騷擾，還實施過商業(yè)竊聽、偽造證據(jù)等多種違法行為。警方在搜查其公司時，發(fā)現(xiàn)了大量非法獲取的商業(yè)機密和個人隱私信息。
林振國會被判多久我問。
考慮到他涉及的罪行和社會影響，應該不會輕。許明說，但他有錢有勢，最終結果很難說。
那林少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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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重要知情人，他可能會獲得從輕處理。但他的名聲已經(jīng)徹底毀了。
這時，我的手機響起，是新公司HR的電話，告訴我通過了面試，可以下周入職。
好消息許明看我掛斷電話后一臉喜悅。
嗯，找到新工作了。我笑著說，終于可以重新開始了。
恭喜。許明真誠地說。
我猶豫了一下，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許明，你為什么會成為電話獵人你之前說過自己也是受害者，是什么樣的經(jīng)歷
許明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放下咖啡杯，沉思片刻后說：五年前，我的妹妹因為電話騷擾而自殺了。
我震驚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叫許蕓，比我小六歲，是個敏感的女孩。許明的聲音平靜，但眼中滿是痛苦，她分手后，前男友不斷騷擾她，找人給她打恐嚇電話，傳播不實謠言。我當時在國外工作，沒能及時回來幫她。等我趕回來時，她已經(jīng)...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悲痛。
我很抱歉...我輕聲說。
我發(fā)誓要找出背后的人，讓他們付出代價。許明繼續(xù)道，我辭去了國外的工作，學習了聲音技術和網(wǎng)絡追蹤，開始了電話獵人的生涯。
余文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加入的嗎
余文是我的大學同學，他在電子技術方面很有天賦。當他知道我的遭遇后，主動提出要幫忙。
我點點頭，突然理解了許明為何如此執(zhí)著地對抗電話騷擾。這不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種使命。
那么，接下來你們要做什么我問，繼續(xù)追查其他類似的組織嗎
是的，林振國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很多像他這樣的人在利用技術侵犯他人隱私。許明堅定地說，我會繼續(xù)這項工作，直到這種現(xiàn)象得到有效遏制。
我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說：我...我能加入你們嗎
許明驚訝地看著我：你想加入我們
是的。我認真地說，經(jīng)歷了這次事件，我深刻體會到被騷擾的痛苦和無助。如果我能幫助其他和我有類似經(jīng)歷的人，我愿意嘗試。
許明沉思片刻：這項工作很危險，也很辛苦。你確定嗎
我確定。我堅定地點頭，而且我想學習你們的技術，了解如何保護自己和幫助他人。
許明看著我的眼睛，似乎在評估我的決心。最后，他微微一笑：好吧，我會和余文商量。如果你真的決定加入，需要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培訓。
我愿意接受挑戰(zhàn)。
就在我們交談時，電視上的新聞畫面切換到了一段現(xiàn)場直播。記者站在林氏集團總部門口，身后是大批警察和圍觀群眾。
據(jù)最新消息，警方已經(jīng)查獲林氏集團內部的一個秘密實驗室，里面存儲了數(shù)千人的聲音樣本和個人信息。警方發(fā)言人表示，這可能是國內最大的一起利用聲音技術進行的隱私侵犯案件...
許明和我都被這則新聞吸引了注意力。事態(tài)的發(fā)展超出了我們的預期。
看來這個案子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許明嚴肅地說。
我點點頭，突然感到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幫助那些像我一樣被騷擾電話折磨的人，這將是一份有意義的工作。
無論結果如何，至少我們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我說。
許明贊同地看著我：是的，這只是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