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交流會
學(xué)術(shù)交流會的公告貼在學(xué)院公告欄上，紅se的標(biāo)題格外醒目。蘇舒站在公告欄前，微風(fēng)拂過，吹動她耳邊的碎發(fā)，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嘉賓名單上。主講人：張逸文教授，旁邊還附上一張張教授的照片。她的視線在照片上停留了一會兒，心跳微微加快。她繼續(xù)往下看，準(zhǔn)備收回視線時，一個熟悉又刺眼的名字映入眼簾——秦昭言。蘇舒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cha0水漫過沙灘，模糊而沉重。
“怎么，看到教授的前妻也要上臺，你有點不高興了？”林然站在她身旁，笑著輕輕撞了撞她的肩，語氣里滿是揶揄。蘇舒迅速否認(rèn)：“沒……”聲音卻微微顫抖，帶著幾分心虛。林然挑眉，斜眼看著她：“嘴上說沒有，可你剛剛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半天，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蘇舒抿唇，沒再說話，只是把目光移開。她早就知道張教授的前妻是學(xué)者，也知道他們曾是學(xué)術(shù)上的搭檔，可她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見到他們同臺。她低頭，輕輕踢了踢腳邊的石子，試圖掩飾內(nèi)心的波瀾。
林然不放過她，湊近幾分，低聲道：“別裝了，你那表情跟吃了個酸檸檬似的，我還不了解你？”蘇舒瞪她一眼，壓低聲音：“別瞎說，我就是隨便看看�！绷秩缓俸僖恍�，手肘又輕輕撞了她一下：“我告訴你啊，喜歡上一個人，就是各種甜酸苦辣都得嘗上一遍，你別指望只有甜甜蜜蜜。”蘇舒長嘆一口氣：“我知道，我知道。”林然瞪著她看：“而且，你這個可是張教授，你的甜酸苦辣，可不是一般的level�！碧K舒戳了她一下：“好了，我知道了�！笨尚念^那個酸澀的滋味，卻久久散不去。
交流會當(dāng)天，大禮堂人聲鼎沸，學(xué)生們陸續(xù)入座，座椅挪動的輕響此起彼伏。一列演講嘉賓坐在臺上，燈光灑下，映得他們身影清晰。林然拉著蘇舒擠到臺下正中央坐下，視野開闊，直面講臺。蘇舒攤開筆記本，手里握著筆，目光不自覺地掃向臺上。
臺上張教授穿了一套深藍(lán)se西裝，扣了一個蝴蝶結(jié)，b平時更正式了。圓潤的身影在臺上尤為突出，讓人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教授隔壁，坐著秦昭言，正和教授在低聲說話。蘇舒眉頭一皺，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許明帶著幾個研究生走了過來，笑嘻嘻地擠到她旁邊坐下。他拍了拍蘇舒的肩，低聲道：“這么多人，張老師今天可得帥一把了！”許明轉(zhuǎn)向旁邊的幾個研究生，指著蘇舒介紹：“來，給你們認(rèn)識一下，這位是蘇舒，咱們的小師妹！”
蘇舒愣住，抬頭看他：“學(xué)長，別亂說，我只是個本科生！”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她有點招架不住。許明咧嘴一笑，不理她的抗議，對一個戴眼鏡的研究生說：“別看她現(xiàn)在是本科生，腦子靈得很，現(xiàn)在是張老師的新寵！”眼鏡男推了推鏡框，好奇道：“哦？張老師的學(xué)生？是來爭寵的嗎？”另一個短發(fā)nv生湊過來，笑著調(diào)侃：“哎呀，小師妹一來，我這地位要不保了！”
蘇舒臉微微發(fā)紅，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聽聽�！痹S明哈哈大笑：“別謙虛了，你那采訪寫得那么好，張老師估計都要裱起來掛在墻上！”短發(fā)nv生接話：“啊，原來就是你。完了，還長得這么水靈靈！我看我是要被打入冷g0ng了�！碧K舒被逗得招架不住，低聲求饒道：“你們別說了，我真沒那么厲害！”
林然在一旁添亂，低笑：“別聽她謙虛，她那采訪跟情書似的，張老師肯定看入迷了！”蘇舒瞪她一眼，壓低聲音：“你閉嘴！”許明笑得更大聲：“哈哈，小師妹害羞了，別逗她了，咱們聽講座吧！”
他抬頭看向臺上，張教授正緩步走上講臺，深藍(lán)se西裝筆挺，胖胖的身形在燈光下顯得沉穩(wěn)而有力。他調(diào)整話筒，語氣沉穩(wěn)地開口：“各位老師、同學(xué)，大家好。今天我將圍繞‘文學(xué)敘事結(jié)構(gòu)的流動x’展開討論�！�
他翻開講稿，指尖輕輕劃過紙面，目光掃過人群，聲音溫和有力：“敘事結(jié)構(gòu)并非靜態(tài)的框架，而是流動的河流，隨文本語境而變。b如《紅樓夢》中，賈寶玉的視角……”他娓娓道來，條理清晰，偶爾夾雜一句風(fēng)趣的引言：“當(dāng)然，寶玉要是現(xiàn)代人，可能會更關(guān)心手機(jī)里的消息�！迸_下響起輕笑，氣氛輕松。他繼續(xù)深入，引用大量文獻(xiàn)，分析敘事如何塑造人物情感，語氣專注，神情沉穩(wěn)，每句話都透著學(xué)術(shù)的執(zhí)著。
蘇舒聽著他演講，如癡如醉。她習(xí)慣課堂上的他，風(fēng)趣幽默，今日卻光芒耀眼。她低頭想記筆記，卻發(fā)現(xiàn)筆尖懸在紙上，一個字都沒寫。林然歪頭，低聲道：“魂兒都飛上臺了，還記什么筆記？”蘇舒臉微微一紅，小聲反駁：“我在認(rèn)真聽！”許明也湊過來，低聲道：“小師妹，咱家張老師今天是不是特別帥？”蘇舒臉更紅了，低聲道：“學(xué)長，你別逗我了�！迸_下笑聲不斷，張教授抬頭掃了一眼，嘴角微微揚起，繼續(xù)講解。
張教授講座結(jié)束，掌聲如cha0，他微微點頭，退至嘉賓席。蘇舒的心情剛剛平復(fù)，主持人清嗓子，報出下一個名字：“下面，有請秦昭言教授。”一瞬間，蘇舒的情緒再次繃緊。
秦昭言步履穩(wěn)健地走上講臺，身穿簡潔g練的灰se職業(yè)裝，西裝紐扣熠熠生輝，氣質(zhì)冷靜自信。她短發(fā)微卷，耳邊墜著小巧的珍珠耳環(huán)，燈光下閃著微光。她調(diào)整話筒，語氣流暢，條理清晰，言談間偶爾引用張教授的研究：“張教授在某篇論文中提到敘事結(jié)構(gòu)的流動x，他的這個觀點，與我研究的理論有相似之處……”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臺下，嘴角微微揚起，繼續(xù)道：“我們曾在某個項目上合作過，他的思路總是讓人眼前一亮�！�
臺下有人小聲議論：“他們以前是夫妻吧？看來學(xué)術(shù)理念也很契合。”“是啊，兩個人站在一起，氣場好合拍�！碧K舒聽著這些話，心里越發(fā)不舒服，像被針輕輕扎了一下，酸澀難耐。她低頭，眉頭微微蹙著，試圖專注筆記，可筆尖在紙上劃出幾道無意義的線。她不想聽這些，卻忍不住去看張教授的反應(yīng)。
張教授坐在嘉賓席，表情平靜，手指輕輕搭在膝上。他聽著秦昭言的講解，目光偶爾掃過臺下。突然，他的視線停住了，落在了蘇舒身上。她低頭捏著筆，眉頭微微蹙著，神情看起來很不高興，嘴角微微下撇，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她一抬頭，和教授的眼神對上了。
張教授微微一頓，隨即眼神輕輕地柔和下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看著她，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像在無聲地說：“別亂想。”蘇舒愣住，心跳猛地加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她確確實實感受到那目光里的溫柔，像春風(fēng)拂過湖面，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像是寵溺，又像是安撫。她的臉頓時有些發(fā)燙，連忙低下頭。
交流會結(jié)束，學(xué)生們涌向講臺提問，禮堂里人聲鼎沸，腳步聲和低語交織成一片。蘇舒站在角落，神情微微恍惚，像在想著什么。林然站在她身旁，手肘輕輕撞了撞她，許明則帶著幾分好奇湊過來。張教授從講臺走下，腳步輕緩，穿過人群，朝他們這邊走來。
張教授停下，目光掃過三人，露出那顆虎牙：“今天的講座，你們幾個聽得怎么樣？”
蘇舒看到他，眉頭展開了：“很好，您的部分講得特別清晰，我……聽得很認(rèn)真�！彼ψ屪约郝犉饋砥届o，可臉頰微微泛紅，卻藏不住緊張。
許明在一旁咧嘴笑，手肘輕輕碰了碰蘇舒：“小師妹，別逞強，剛剛看你那眼神，魂兒都飛到張老師身上了！張老師今天這么帥，誰能怪你？”他轉(zhuǎn)向張教授，語氣夸張：“張老師，您今天這西裝一穿，帥得我都想給您鼓掌到明天！”
張教授低笑，語氣溫和：“行了，別捧我�！彼抗饣氐教K舒，道：“今天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別想太多�！彼D了頓，手指輕輕敲了敲她手里的筆記本，“今天就別再看書了�！�
蘇舒點頭，低聲道：“知道了�！绷秩辉谝慌暂p輕撞她，低笑：“看吧，教授多疼你！”許明也湊熱鬧：“小師妹，回去得好好謝謝張老師啊！”張教授敲了敲許明的腦殼：“好了，別再捉弄她了。”轉(zhuǎn)身離開。蘇舒看著他的背影，心頭暖暖的。
晚上，張教授坐在宿舍里的書桌前，手里拿著一疊學(xué)生論文，卻遲遲沒有翻開。他的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蘇舒的模樣，她坐在臺下，低頭抿唇，神情微妙的不安。她真的為了自己吃醋了嗎？這丫頭的小情緒，怎么讓他如此在意？他心里默念道，嘴角卻不禁g起一抹春風(fēng)。
手機(jī)在這時咚的一聲響起，他拿起來一看，許明的微信：“張老師，我把你的手機(jī)號和微信給了小師妹哈。不用謝我�！�
他皺皺眉頭盯著屏幕，胖乎乎的手頓了頓，低喃：“這小子，凈添亂。”卻藏不住那一抹微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