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渡：渡一籠心孽

    云合就故意翹著嘴巴問：“你的眉目？在哪？在哪？”她喬張作致地東看看、西看看，“到底在哪兒呢？”

    白雪微知道她要聽什么，他難得起了點惡趣味，只是望著她笑，就是不說話。

    云合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羞意，整顆心都在x腔里亂撞，撞得她神魂顛倒，頭暈?zāi)垦�，只是她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撲上來要錘他：“啊啊啊��！大師父你也學(xué)壞了！你以前不這樣的！”以前可羞了！不在床上的時候，她說句葷話他都要臉紅的！所以她最喜歡逗他，每每看他最后耳根發(fā)紅目光閃躲的樣子，云合就恨不得把他撲到床上，翻來覆去j個一百遍！

    白雪微聞言抿起唇，突然問：“你不覺得我很沉悶無趣么？”

    原來偶爾在這段感情里患得患失的，并不止是她么？

    云合聞言挑了挑眉，打量了他一會兒，才去捏他的臉，將他的臉折成一個ga0笑形狀，又湊過去，笑嘻嘻在他鼻尖上親了一口，“吶，長成這個樣子，要是還活潑開朗ai說笑，別人還要不要活了？”

    白雪微沒動，一直盯著云合，目光很深，深到像是里頭有個黑洞，要把云合的心魂都完全x1進去了，云合一時被看得說不出話來，他也靜靜地，一直沒說話。

    許久之后，白雪微才說：“云合、畢云合�！�

    他叫她的名字。鄭重地。

    云合若有所感，握住了他的手，緊到連她自己的手指都在發(fā)痛。

    他說：“云合，這次雪山之行你也看到了，業(yè)障并非只是說說的，前路難行，或許還有很多連躲都躲不開的劫難。現(xiàn)在、”他笑了笑，“你有最后一次后悔的機會�！�

    他不是神佛，也會怨懟、也會挫敗、也會迷惘、也會……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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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這nv孩兒，就是他始終無法擺脫的心孽。

    “最后一次。”

    白雪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想，若是云合后悔了他要怎么辦呢？他真的能放手嗎？他能在她如流星一般劃過之后，再次回到那漫長的、沒有盡頭的黑夜嗎？

    不能。

    所以他從未如此緊張。

    “大師父�！痹坪下曇糨p輕地，在這風(fēng)雪呼號的高山上，簡直聽不分明，只是白雪微卻奇異地全聽著了，字字都在他耳邊轟隆作響，震得他從耳朵到心臟，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我不后悔。”她說。

    他叢生的心孽完全爬滿了他的心臟，徹徹底底，不留一絲間隙。

    “大師父，現(xiàn)在才來說后悔，不覺得晚了嗎？”

    云合豪邁地拍了拍白雪微的背，氣勢雄壯：“大師父別擔(dān)心，我不嫌棄你，��？”

    白雪微本想笑一笑，卻悶哼一聲，臉se有些煞白，只是目光遠(yuǎn)遠(yuǎn)看到拿著舉著小紅旗的救援隊伍在遠(yuǎn)處蜿蜒而來。他勉強讓云合朝那邊看去，然后像是一直強撐著的一口氣忽然就散了，倒在云合懷里，眼皮重重地闔上之前，只來得及看見她驚惶到了極點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