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馬氏被噎了一下。若不是大兒發(fā)燒昏迷,周春梅這會兒的心情還真不錯。老三一直是她的驕傲,出事后,卻成了她的心頭病。她了解三兒的脾性,他自小聰穎伶俐,可性格過于靦腆,就得這樣潑辣的姑娘才拿得住他。這也算是因禍得福。......柳婆子住在村口,是村子里的神婆,她無兒無女,并且一向獨來獨往。路上,宋文庭的手臂一直僵著,沈初七的心情卻十分不錯�!拔彝熘愕氖滞�,整個人的重量都掛在你身上,你會不會覺得很累?”宋文庭的手臂更僵了�!安�,不累�!鄙虺跗摺班坂汀毙α艘宦�,“既然不累,那你放松點,我還有點頭暈�!彼挝耐ゼt著耳根,趕緊道:“那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沈初七搖頭,“不用,正事要緊�!眱扇藙傋叩酱蹇�,就看到幾個熊孩子在路邊玩耍,一看到兩人立即就四散開了�!按蠹铱炫�!瘸子丑八怪來了!”沈初七的臉?biāo)查g黑了下來,正要去教訓(xùn)這些熊孩子,卻被宋文庭死死拽住。他的手微微發(fā)抖,聲音喑�。骸八懔�,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沈初七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她認真地看向他,“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彼挝耐フ乜粗S后不自在地撇開視線,“嗯�!鄙虺跗咛崾职阉挝耐ネ频缴砗螅p手叉腰,沖著四散開的熊孩子們罵道:“你們是誰家的孩子,誰教你們說這樣的話?在人背后嚼舌頭,遲早要下阿鼻地獄!”宋文庭還是第一次被家人之外的人這般維護,不由心頭熱熱的。不,她現(xiàn)在是他的媳婦兒,也是他的家人了。這個念頭瞬間在他心里扎根,他的耳根立即又紅透了。他拽了拽她的袖子,語氣十分不自在,“走吧,大哥還在家等著咱們。”沈初七品了品少年的話,微微勾起唇角�!昂��!绷抛蛹液芸炀偷搅�。原本沈初七以為那柳婆子定然是個坑蒙拐騙的婆子,沒想到見了人卻發(fā)現(xiàn),她的道行雖淺,卻稱得上半個同道中人。自兩人提出想換一些朱砂符紙,柳婆子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沈初七�!吧迫讼胍@些東西做什么?”沈初七神色淡淡:“自然是繪制靈符。”柳婆子渾身一怔,忽然激動起來,“善人家可有得道仙師擅長繪制靈符?”沈初七點頭,算是默認了柳婆子的猜測,“沒錯,正是家?guī)��!绷抛訋缀鯖]有猶豫,立即進屋拿了一小盒朱砂,還有一沓符紙,宋文庭趕緊從袖口摸出錢袋子,卻被柳婆子拒絕。柳婆子的眸光才落到他身上,神色有些詫異,隨即神神秘秘道:“這位善人深陷困境,卻有一線生機,莫要自棄才是�!彼挝耐タ戳松虺跗咭谎�,抿著嘴唇點了點頭。柳婆子又看向沈初七,“若有可能,請善人代為向尊師問好,就說老婆子有一請求。”沈初七鄭重點了點頭。柳婆子看了她一會兒,直接關(guān)上了門。宋文庭懵了。沈初七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笑了,“走吧,救大哥要緊�!彼挝耐ッ蛑齑�,紅著耳根點了點頭。兩人回到宋家,黃老大夫已經(jīng)給宋老大把過脈了,又看了大腿處的傷口,“老夫先開一副清熱解毒的藥,煎了給他服下,能不能退燒,就看他的造化�!彼渭胰瞬挥墒�,馬氏忍不住道:“那要不要給大哥施針?”黃老大夫沉默片刻,“這......先退燒吧。”馬氏抬眸就看到宋文庭和沈初七,不由有些心虛�!包S老大夫,你救了我當(dāng)家的,一定能救我大哥的。求求你了!”黃老大夫十分為難,他也看到了沈初七,“不知這位小友可有辦法?”馬氏瞬間被噎了一下。宋文庭扶著沈初七坐下,她才抬起頭,“有�!秉S老大夫和宋家人的眼睛同時一亮,只有馬氏撇了撇嘴,“娘,三弟妹才多大?就算一時湊巧幫了我當(dāng)家的一次,可大哥高燒不退,哪能由著她胡來?”她說完,還不忘給趙氏使眼色。“大嫂,你該不會也相信這個小丫頭片子,由著她折騰大哥吧?”趙氏立即垂下眸子,悄悄抬眸瞧了沈初七一眼,踟躇了好一會兒,才唯唯諾諾道:“老三家的,你,你真的會看嗎?”她面色通紅,“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宋云秀不敢置信道:“大嫂,你剛剛明明求我三嫂,你怎么......二嫂說兩句,你就懷疑三嫂?”趙氏吶吶,馬氏則毫不客氣道:“小妹,你也太單純了�!彼沉松虺跗咭谎�,“你忘了,她比你都小一歲呢。”宋云秀又急又無奈。沈初七主動安慰道:“小妹,謝謝你的信任,三嫂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彼沉粟w氏一眼,又瞥了馬氏一眼,“大嫂是太擔(dān)心大哥了,能理解�!薄爸劣诙�,她信不信我有什么關(guān)系?”沒等馬氏開口,沈初七又笑著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大哥�!鄙虺跗咄ㄇ檫_理,倒顯得馬氏無理取鬧,氣得她還想再說什么,被周春梅喝止了,“行了!你要有本事,你給老大退燒?”馬氏悻悻地閉上嘴巴。沈初七勾起唇角,扭頭看向宋文庭,“文庭哥,麻煩拿一支毛筆,最好是你以前常使的�!弊x書人身上有文昌之氣,使用過得筆洗雖比不上法器,但也比一般東西管用。馬氏嗤笑一聲,到底沒說什么。宋云秀則立即道:“我去拿,我知道在哪�!彼渭业姆孔訉挸ㄓ置髁粒渲杏幸婚g是專門整理出來給宋文庭當(dāng)書房用的。但出事后,他就很少進書房了,家里人既怕他把自己關(guān)在房中悶壞了,又怕他進書房,觸景傷情。因此索性就把那間書房鎖了起來,里面東西卻還是一應(yīng)俱全,跟以前一般無二。周春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去打掃一次。她正想表態(tài),卻見沉默的三兒抬起眸子,眼神堅定,“娘,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