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組建騎兵，守株待兔？

    “還請先生教我。”

    宋德言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誠心向文啟行了一禮。

    王雄更是忍不住催促道：“文先生，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如今咱們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guān)系，你有什么法子就趕緊說吧�！�

    文啟縱然打心底看不上兩人。

    但考慮到王雄所言也不無道理，當(dāng)下也不再繼續(xù)賣關(guān)子。

    他轉(zhuǎn)頭看向宋德言，問道：“縣尊難道忘了，咱們手里還有二十匹軍馬？縣城的府庫里，也還有開國時留下來的二十具衛(wèi)所軍鎧甲？”

    “軍馬，鎧甲？”

    宋德言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皺起眉頭。

    縣城里還有二十匹戰(zhàn)馬，他自然沒有忘記。

    但軍馬可不僅僅是各縣需要上交的剿餉之一，更是絕對的軍需戰(zhàn)略物資，軍隊之中的重中之重。

    要他扣留剿餉之中的錢糧，他還能操作一下。

    但要是扣留軍馬，那就是純純的作死行為了。

    至于開國時的衛(wèi)所軍留下來的二十具鎧甲，他一時倒是沒想起來。

    畢竟新朝開國至今，已經(jīng)過去了七八十年。

    衛(wèi)所軍也早在開國初期，便已經(jīng)被地方團練取締。

    六七十年時間過去，衛(wèi)所軍留下來的鎧甲還能不能用，都是兩碼事。

    好在文啟的意思，他聽明白了。

    他有些遲疑地問道：“文啟的意思是，咱們將軍馬扣下，然后組建騎兵平叛？”

    “不錯！”

    文啟點點頭，胸有成竹道：“學(xué)生方才說了，那賊首趙序麾下，不過是一群老弱病殘，唯一的倚仗，無非就是人多，但再多的人，沒有甲胄和兵刃，面對騎兵，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

    “有道理��！”

    王雄眼睛一亮，不禁轉(zhuǎn)過頭神色期盼的望著宋德言。

    作為團練使，他也是吃過見過的。

    整個縣城里，只怕沒人比他更清楚騎兵的威力。

    若是能組建一支二十人的騎兵，別說玉山上只有五百人，就算有五千人，也絕不可能經(jīng)得起騎兵的一波沖擊。

    文啟將王雄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最重要的是，咱們組建好騎兵之后，甚至都不用出城平叛，只需留在縣城守株待兔，等到賊首領(lǐng)兵前來攻打縣城時，再殺他個出其不意，驪縣叛亂，便能一戰(zhàn)而定！”

    這話一出，王雄更是瞬間興奮起來。

    忍不住手舞足蹈道：“是啊，我怎么沒想到？縣城四周皆是平地，最適合騎兵馳騁啊，屆時，那群賤民恐怕連跑都沒地方跑吧�！�

    王雄興奮得手舞足蹈，像是已經(jīng)看見了他領(lǐng)著騎兵沖散叛軍陣型，斬下賊酋的首級，立下不世之功的場景！

    只是相比王雄的興奮，宋德言卻仍是有些猶豫。

    他自然相信騎兵的威力，也相信若是能組建一支騎兵，定能無往而不利。

    但擅自扣留軍馬的罪名太大了，他實在有些難以承擔(dān)。

    更關(guān)鍵的是，縱然他最后能依靠騎兵之利，平定轄境內(nèi)的叛亂，也必定會因此得罪那位節(jié)帥。

    那位節(jié)帥，可是大有來頭。

    若是被那位節(jié)帥記恨上，只怕他背后的靠山，也不一定能保住他。

    猶豫良久，他忍不住遲疑道：“扣下軍馬，只怕是不好向那位節(jié)帥交代，而且萬一朝廷怪罪下來……”

    聽見宋德言的擔(dān)憂，文啟心里頓時惱怒不已。

    他沒想到，他都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這個廢物竟然還在瞻前顧后。

    簡直，不足與謀！

    他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里的惱火，耐著性子分析道：“縣尊可知，在如今的局勢下，咱們?nèi)裟軐⒁粓龃髞y消弭于無形，保護一方安定，是一件什么樣的大功？屆時別說扣留軍馬這樣的小罪，朝中諸公都得向您取經(jīng)�！�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再說那位節(jié)帥，他可還指著關(guān)中的官員替他征餉呢，要是因為這樣的小事便問罪于您，豈不是寒了您在關(guān)中的一眾同僚之心？”

    宋德言愕然：“是是這樣嗎？”

    文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反問道：“學(xué)生追隨您兩年有余，敢問縣尊，這兩年來，學(xué)生所言所思，可有未曾應(yīng)驗之時？”

    文啟這番話說出口，宋德言的眼神終于是堅定起來。

    他重重點頭：“文啟所言有理，那就這么辦，文啟你速去截下軍馬，王雄你”

    “縣尊莫急，學(xué)生還沒說完呢！”

    宋德言話說到一半，便又被文啟打斷。

    王雄都已經(jīng)興沖沖的準(zhǔn)備去清點鎧甲了，聞言，也是忍不住愕然地看向文啟。

    宋德言皺眉道：“文啟還有計策？”

    “自然！”

    文啟點點頭，忽地神秘一笑：“縣尊，學(xué)生接下來所言之事，當(dāng)為縣尊立身之基，還請縣尊敬聽！”

    宋德言聞言，臉色瞬間嚴(yán)肅起來：“還請文啟不吝賜教�！�

    文啟左右打量一眼，確認(rèn)無人在場之人無有第四人。

    這才壓低聲音說道：“縣尊，那趙序不過是一介泥腿子出身，尚能在玉山豎起義旗招兵買馬，縣尊貴為百里之侯，招兵買馬應(yīng)對叛軍豈不是更加名正言順？”

    “這”

    文啟嘴里招兵買馬四個字一出，宋德言便頓時眼睛一亮。

    但轉(zhuǎn)瞬之間，又不禁愁容滿面，遲疑道：“招攬人手需要錢糧啊，縣中的財政也不富裕�！�

    “縣尊此言差矣！”

    文啟呵呵一笑，繼續(xù)壓低聲音道：“趙序沒有錢糧，依舊能引得無數(shù)泥腿子景從，您只是財政不富裕而已，并不是完全沒有，只需隨便從指甲縫里漏一點，還怕那些賤民不為您效死？”

    宋德言臉皮一抽，頓覺肉疼不已。

    指甲縫里漏一點，說得好聽，但當(dāng)官的人，誰不知道養(yǎng)兵就是個無底洞？

    若非地方團練是朝廷的硬性要求，他甚至連團練都想裁撤。

    文啟見狀，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了一聲蠢貨。

    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小聲解釋道：“學(xué)生此舉，也是為縣尊的考慮啊，以天下如今的局勢，誰也不敢保證未來的結(jié)局如何，縣尊何妨早做打算，以為將來立身立名？”

    宋德言悚然一驚，神色駭然地看著文啟：“你的意思是”

    “噓~”

    文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宋德言急忙住嘴，衣衫卻是在一瞬間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