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怕爺？說罷，她想推聞笙，卻被聞笙側(cè)身躲過，自己失了力滾落臺(tái)階。大家聽見呼聲，紛紛看去，云芝跌落在那兒。聞笙一邊跑去一邊喊著：“怎么踩空了啊。”她走近蹲下，捏著云芝的手臂，聲音溫和：“云芝姐姐可是聽說了什么？”“是你害死的云秋，大夫人院子里的……”聞笙裝作心疼的樣子驚嘆，在別人看不到的位置捏著她受傷的手肘，小聲道：“云芝姐姐，你在府里時(shí)間這么久，怎么還不懂得‘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這個(gè)道理。”“今日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見，傳到大夫人耳中，是不是會(huì)懷疑你在她那兒安了眼線�！薄澳愫f！”云芝用力扯到傷口，輕嘶一聲。不等她繼續(xù)反駁，聞笙向后倒去，跌坐在地上，語氣有些委屈：“云芝姐姐不用我扶就算了�！贝蠹叶紒頂v扶聞笙，云芝暗道，慣會(huì)裝模做樣，可別人還真就被迷惑。云芝自己吃力爬起來，一瘸一拐回了屋內(nèi)。聞笙盯著她的背影，想到那日她被叫去錦繡苑，難道有人看見她和云秋一前一后出來。而云秋死了，她就被調(diào)去錦繡苑，難免不會(huì)聯(lián)想到一起，接著再說與關(guān)系好的人，傳出來的話就變成了她為了上位害了云秋。聞笙原本是負(fù)責(zé)府內(nèi)灑掃，吃住也是和其他丫鬟一起，如今去了錦繡苑，吃住就要在錦繡苑里。翌日一早，王嬤嬤就來接她，聞笙有些怔愣，走近些行了禮�！叭ナ帐耙幌�，跟老身走吧�！甭勼弦矝]什么好收拾的，帶好在府中攢下的銀錢就和王嬤嬤走了。沒人告訴她該干什么，但聞笙省得，她該主動(dòng)讓虞氏看到自己的價(jià)值。晚間，她做了藥膳。果然被虞氏傳召。只是王嬤嬤帶來了各式各樣的衣裳首飾�！斑@是大夫人賞的，你且收下吧。”僅僅是一碗藥膳，何嘗能得這些，只怕是有別的心思。但她只能跪謝。她剛要收起這些賞賜，只聽王嬤嬤對(duì)她說：“選一身穿上再去伺候�！备畠�(nèi)丫鬟衣衫都是同等形制，聞笙開口詢問：“這不妥吧？”王嬤嬤笑道：“以后在這錦繡苑，大夫人的命令要放在首位�！甭勼蠏吡艘谎郏@里面都是艷麗的衣衫，她只挑了一件看起來最為普通的。到了膳堂，虞氏滿意地打量著聞笙。“這小臉被這衣裳襯得如桃花般，真是好看，過來伺候�！甭勼系皖^走近，這才發(fā)現(xiàn)賀聿珩也在。虞氏憋著笑，偷偷瞄著賀聿珩：“去給三公子布菜�！甭勼咸嶂豢跉猓叩劫R聿珩身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貖A菜。賀聿珩知道虞氏存的心思，索性裝傻，低頭吃菜，可余光總是瞥見那抹雪白。手指纖細(xì)抵著筷子，讓他想起那晚攀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若有若無的清香沁入鼻尖，賀聿珩心頭煩躁，一拍桌子�！盃敳怀院础！甭勼蠈Ｐ南胧虑椋蝗槐粐樍艘惶�，裙裾擺動(dòng)，撩動(dòng)心尖。她伸手想去把胡荽夾出來，卻被賀聿珩擋住。“不用了，被你氣飽了�！甭勼瞎蛟诘厣希焐险f著：“奴婢知錯(cuò)�！毙睦锵胫�，這人心眼比針尖還小。賀聿珩看著虞氏看熱鬧的嘴臉，喊道：“母親�！薄皟鹤踊厝チ�。”不等虞氏說什么，賀聿珩已經(jīng)走了。“誒，等等。”虞氏招手，“聞笙，三公子愛吃這個(gè)翡翠玉餃，你跟著走一趟送去�！甭勼掀鹕恚瑢⒈P子裝進(jìn)食盒，跟了上去。賀聿珩步子很大，聞笙要小跑才能跟上。聽著細(xì)碎的腳步聲，賀聿珩下意識(shí)回頭。聞笙止不住步子，撞了上去，急忙跪了下去，解釋道：“奴婢不是有意的。”賀聿珩見過她這么多次，就沒有一次不是低著頭的，語氣冷淡：“你怕爺？”聞笙連忙搖頭：“不是怕�！辟R聿珩漫不經(jīng)心說道：“那為何不敢看爺，莫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