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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啊,頭好痛,這是在哪里

    伴隨著后腦勺傳來沉悶的劇痛,我掙扎想要著站起身,卻怎么也動不了。

    我給了你這么多,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死!

    啊,不要,你個禽獸,救...唔

    該死的,我怎么動不了,那個禽獸是誰他把夢璃姐怎么了

    我艱難的挪動著身體,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爬到浴室門口。

    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那樣的一副慘景。

    眼前的女人伏臥在浴缸下的水漬中,白浴袍被褪至大腿根部,扭曲的姿勢讓脊椎骨在皮膚下凸起。

    救,救命,殺人啦!!��!

    慌亂中,我拿起手機報了警,當(dāng)我看到手中不知何時沾滿了血時,頓時眼前一黑。。。

    01

    啊,頭好痛,這是哪里

    感受到頭部傳來的陣痛,我奮力的起身,一睜眼,就看見眼前坐著兩名警察。

    你醒了,我是刑偵隊張成,來詢問你一些關(guān)于案發(fā)現(xiàn)場的事情,你不用緊張,照實說即可。

    其中一名自稱張成的警官拿出警官證后說道。

    救救我,有人要殺我!

    看見警察后我又想起昨晚的經(jīng)歷,哭喊了起來。

    看見這架勢,兩個警察連忙安撫我的情緒。

    別緊張,這是在醫(yī)院里,你很安全,放心吧。能不能跟我們說一下,昨天都發(fā)生了什么

    許久,我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試著回憶案發(fā)當(dāng)天的情景。

    從哪里說起呢

    就從你出家門開始吧。

    我記得昨天,我們昨天有個聚會定在昨天下午15:00,地點定在了段雷家,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聚一聚。

    當(dāng)時還帶了珍藏多年的紅酒,畢竟聚會都定在人家了,我總不能空手過去。

    到了民俗門口,段雷接過我?guī)淼募t酒時,袖口閃過一縷金線。

    這讓我想起三天前在陳夢璃家看到的那件勾絲毛衣。

    這小子果然私下見過她。

    于是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我故意抬高聲調(diào):

    雷子,你這袖扣和夢璃姐戴的是同款吧

    也許是聲音有點大了,我記得把在一邊切水果的陳雪都給嚇了一跳,手中的刀都掉了。

    張警官緊接著又問道:

    你和陳夢璃什么關(guān)系

    我是做cto的,三年前為陳夢璃診所設(shè)計過隱私保護系統(tǒng),所以每周都要去系統(tǒng)維護。

    我苦笑道。

    楊威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行為

    警官邊寫邊說道。

    我們是15:30開始的聚餐,因為是燒烤趴,所以在院子里。

    當(dāng)時楊威正炫耀新入手的登山索,我瞥見他后頸的抓痕滲著血絲便打趣道。

    喲,威哥,這傷口是和新女朋友爬山弄的嗎

    我邊說邊往雞翅上刷蜂蜜,看著他瞬間僵硬的肩膀暗笑。

    新女朋友叫什么

    警官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他發(fā)個朋友圈,還不露臉,身材不錯,長得還白凈,不知道咋會看上他。

    我鄙夷的說道。

    楊警官又問道:

    你有沒有中途出去過

    我想了下說道:

    還真有,我當(dāng)時拿著陳雪帶來的空調(diào)料罐去買匈牙利甜椒粉。

    我記得段雷想開車送我,雖然不遠,但也不能酒駕嘛。

    所以被我以散步醒酒為由拒絕。

    警員又問道:為什么特意買匈牙利甜椒粉

    我苦笑著說:陳雪對國產(chǎn)辣椒過敏。

    去年聚會她誤食后送醫(yī),我記得夢璃姐當(dāng)時還幫忙墊付醫(yī)藥費…

    說到這,我突然想到了那個場景,心中一顫,連忙說道。

    抱歉,我還沒適應(yīng)用過去式稱呼她。

    有人看見你16:10在冷杉林徘徊。

    我揉了揉肩膀笑道說道:那是劉明力吧他總把無人機當(dāng)望遠鏡用。

    警員追問道:

    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去幫楊威找開瓶器,這個家伙出了名不靠譜,找了半天沒找到。

    我一過去就看到了,不知道他的眼睛在干什么

    我再一次嫌棄的說道。

    警員繼續(xù)說道:

    你繼續(xù)說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大家決定玩一個時間膠囊的游戲,把各自的心愿和秘密寫在紙上,然后放進一個密封的玻璃瓶里。

    我第一個寫完,看到其他人還在寫,我提議把帶來的紅酒喝了。

    來,大家干一杯!

    我舉起酒杯,看著大家的臉。

    陳雪的臉上帶著一絲紅暈,她身上那股晚香玉香水的味道格外濃烈。

    我皺了皺眉,平時她很少用這么濃的香水,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不喜歡這個味道

    陳雪注意到我的表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沒有,只是有點嗆人。

    我笑了笑,舉起酒杯,和大家碰了一下。

    喝完酒后,我主動提出去地窖拿酒。

    地窖的門被我輕輕推開,里面一片漆黑。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借著微弱的光線,找到了那瓶紅酒。

    我拿起酒瓶,竟然是82年的拉菲,我興奮的拍了張照片,時間顯示為18:27。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地窖的角落里放著一個冰磚,看起來有些奇怪。

    我走過去,用手摸了摸,冰磚的表面有些冰冷。

    我心中微微一動,這冰磚看起來像是被人為凍上的,里面似乎藏著什么。

    我回到院子里,把酒遞給大家,心中卻在想,這冰磚里到底藏著什么

    張警官突然提了一句:

    我們在現(xiàn)場確實發(fā)現(xiàn)一些水漬,但沒有發(fā)現(xiàn)物品。

    然后示意我繼續(xù)說。

    晚宴在歡聲笑語中結(jié)束,大家陸續(x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段鵬提議去KTV繼續(xù)玩,但陳雪說她累了,想早點回家。

    我和楊威一起送她回家,她住在離這里不遠的小區(qū)。

    你們先回去吧,我自己能走。

    陳雪推辭著,但我和楊威還是堅持送她到了小區(qū)門口。

    謝謝你們。

    陳雪道了別,轉(zhuǎn)身走進小區(qū)。

    我和楊威又聊了幾句,然后各自回家。

    回到家,我洗了個澡,就去睡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刺耳的水滴聲驚醒。

    我睜開眼睛,之后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了。

    張警官詫異的問道:

    你是說你回到自己家里,醒來確是在陳夢璃家

    我覺得也不可思議,但是還是如實的回答了。

    難以置信吧說實話我都不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你確定你沒有遺漏任何細節(jié)

    張警官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wěn):

    我……我真的想不起來還有什么了。

    張警官點了點頭,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放下筆,身體微微前傾,眼神更加專注:

    謝天祥,你知道陳夢璃的死對你意味著什么嗎

    我心中一緊,但表面上盡量保持鎮(zhèn)定:

    我知道,他是我姐,我們關(guān)系特別好,您一定要抓住兇手,替我姐報仇!

    張警官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照片,推到我面前:

    你認識這個人嗎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優(yōu)雅的氣質(zhì)。

    我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

    這個就是夢璃姐。

    張警官點了點頭,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夜色,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轉(zhuǎn)過身來:你可以先回去了,但隨時可能需要你配合調(diào)查。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腿有些發(fā)軟。走出警局的時候,夜風(fēng)有些涼,我緊了緊外套,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兩旁的路燈發(fā)出昏黃的光,映照在我的臉上。

    我的心情復(fù)雜而沉重,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陳夢璃的死,到底和我們昨天的聚會有沒有關(guān)系

    現(xiàn)在仔細想想,好像昨天大家都有些奇怪

    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而我,似乎被卷入了其中。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段雷的電話。

    喂,段雷,是我。

    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天祥

    你怎么樣了

    段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驚訝。

    我想問一下,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是怎么死的

    我直接切入正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接著恢復(fù)道:

    她死了嘛真可惜了。

    我聽出來對面的不對勁,接著追問道:

    段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

    隨后電話那邊傳來忙音。

    該死的,他一定知道什么。

    我又轉(zhuǎn)而撥通了陳雪的電話。

    嘟嘟嘟

    什么情況不接電話

    我又撥通了劉明力的電話。

    嘟嘟嘟。

    這幾個人什么情況

    我決定去找段雷,他一定知道什么。

    我加快了腳步,穿過幾條熟悉的街道,朝著段雷家的方向走去。

    我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陳夢璃的死像一塊巨石壓在我的心頭,讓我無法呼吸。

    段雷家離得不遠,我很快就到了他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等待的過程中,我心中五味雜陳,既希望段雷能告訴我一些有用的信息,又害怕他會對我有所隱瞞。

    門終于開了,段雷探出頭來,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

    天祥你來干什么

    我顧不上寒暄,直接問道:

    段雷,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陳夢璃是怎么死的

    段雷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

    但他很快鎮(zhèn)定下來,說道:

    天祥,你先別著急,進來坐吧。

    我跟著他進了屋,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段雷給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我對面,沉默了一會兒。

    天祥,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里很亂,但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我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段雷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

    其實,我昨天確實見過陳夢璃。

    什么

    我騰的一下坐了起來,還沒等說話,屋子里進了幾個警察。

    你們好,我是刑偵大隊張成,這是我的警官證,陳夢璃案有了新的進展,你是段雷吧,請配合到警局做個口供。

    我嘗試著問張成警官:

    有什么新線索了嗎

    我們在兇案現(xiàn)場的酸奶盒夾層發(fā)現(xiàn)了一張藏匿的美容院發(fā)票,經(jīng)調(diào)查,陳雪暗地參與陳夢璃進行干細胞移植,并利用其網(wǎng)紅身份,進行牽線搭橋,賺取暴利。

    我震驚的看著張警官,滿眼的不敢相信。

    我認識他這么久,她還干這些違法的事情

    對,我們懷疑陳夢璃的死與陳雪脫不開關(guān)系,有利益糾紛。

    說完,張警官便示意噤聲。

    到了警局,我看到陳雪憔悴的坐在審訊室,那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似的。

    正在審訊的陳雪看到我后,眼睛亮了一下,轉(zhuǎn)瞬便陰沉了下去。

    接下來是審訊陳雪,段雷你在旁邊的審訊室,你好好回憶當(dāng)天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審訊員提問時,第一時間回答,明白嗎

    好的張警官。

    段雷回答道。

    謝天祥,你先去外邊等一等,稍后有事情要問你。

    張警官指了指一旁的屋子道。

    我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在陳雪的審訊室里。

    干細胞的事情,我承認,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

    警官A轉(zhuǎn)而問道。

    說一下昨天的事情,不許有隱瞞。

    昨天

    張成警官推過塑封袋:燒烤時你帶的藍莓,檢測出地西泮成分。

    陳雪突然笑出聲:警官,我去年誤食辣椒過敏后,醫(yī)生開的安眠藥磨碎摻在果糖里,失眠癥患者的自救而已。

    (玻璃外側(cè)技術(shù)員舉手示意:提及失眠癥時被詢問人右手小指抽搐,符合說謊特征)

    另一名警官調(diào)出手機定位圖:

    但15:20分你繞道城北藥房,購買的是氯胺酮試劑盒。

    張成突然逼近問道:給藍莓保鮮需要用到獸醫(yī)麻醉劑

    陳雪口紅在杯沿印出血痕:那是…給流浪貓做絕育的。

    張成指著播放診所監(jiān)控問道:14:03,你從陳夢璃辦公室?guī)ё呦闼畼悠贰?br />
    (畫面定格在陳雪用絲巾包裹瓶身的動作)

    陳雪撕扯紙巾說道:那是她讓我測試新品。

    片刻后,突然暴怒道:這能證明什么!

    另一名警官舉起紫外線燈:你右手虎口的熒光劑反應(yīng),和死者指甲里的標記物質(zhì)一致。

    三天前你補過美甲,美甲店用的正是這種防偽膠。

    陳雪猛地縮回手,美甲片邊緣翹起,露出底下淡青色s形疤痕)

    張成甩出尸檢報告:死者胃里的藍莓殘留唾液酶,和你在咖啡店使用的櫻花吸管完全匹配。需要我播放你偷換錄音筆的4K高清視頻嗎

    (單向玻璃突然變成鏡面,映出陳雪扭曲的臉。她抓起物證袋里的吸管,發(fā)現(xiàn)內(nèi)側(cè)刻著微小數(shù)字0716)

    張成按下遙控器:聽聽這個。

    【背景音:泳池消毒器嗡鳴】

    童聲A:陳雪把急救藥換了…

    童聲B:媽媽說這樣哥哥就能永遠游不快…

    陳雪突然撞翻審訊椅,大喊道:偽造的!當(dāng)年我才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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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怎么找到那卷磁帶

    警官舉起泳鏡碎片:陳夢璃臥室的保險箱里,有一些令人窒息的線索,似乎牽扯到另一個案件。

    張警官冷冷地看著陳雪,說道:

    陳小姐,解釋下你手機里16:42刪除的短信記錄,老地方見是發(fā)給誰的

    陳雪的手指絞緊桌布說道:推銷廣告…對!美容院周年慶群發(fā)短信。

    張警官突然亮出咖啡店監(jiān)控截圖:16:50你在云岸咖啡VIP包廂見的人,耳垂有顆紅痣,和陳夢璃醫(yī)療檔案里的體貌特征完全一致。

    陳雪顫抖的說道:那、那是我的客戶…

    張成滑動平板,走到陳雪面前:尸檢顯示死者體內(nèi)有緩釋型鉈化合物,和你診所庫存的放射性治療藥劑成分吻合。

    陳雪突然情緒激動的說道:我根本沒帶鉈劑出門!那天只帶了…

    一旁的警官舉起透明證物袋:在你買酸奶的便利店垃圾桶,找到個印著診所標志的空安瓿瓶,瓶口殘留物檢測出鉈-204同位素。

    陳雪急忙說道:那瓶是…是維生素注射液!

    張警官播放了咖啡店侍應(yīng)生證詞:陳小姐特意要了雙份奶精,說客人怕苦。

    根據(jù)調(diào)查,陳夢璃從不加奶精,你在掩蓋苦味!

    陳雪聽到后突然咯咯笑道:警官,鉈劑是甜的。你們該查查她喝的摩卡…

    陳雪說到這突然想到自己的失言,頓住了。

    張警官微笑道:哦摩卡嗎

    陳雪聽到這,再也承受不住壓力,大哭了起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一旁的警官再次追問道:死者唇紋檢測到櫻花香精,和你包里找到的吸管包裝紙成分一致,你主動清洗餐具,是在銷毀自己用過的吸管吧

    見陳雪沒有回答,便說道:

    雖然你清洗了,但是我們還是在吸管中檢測到陳夢璃的DNA樣本。

    我們調(diào)取了你的手機云平臺,查到的你在案發(fā)前一天,搜索過鉈中毒的致死性和潛伏期。

    陳雪,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嗎

    陳雪像是癱了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都是她,他拿著那件事情威脅我,一次又一次的讓我?guī)退龈杉毎⑸�,一次又一次,啊!我的人生都被她毀掉了�?br />
    張警官看著她問道:哪件事情

    陳雪回過頭來,盯著張警官說道:

    原來你們不知道啊哈哈哈,真是栽倒你們手里了,你們警察不是很厲害嗎自己去查啊啊,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

    你!

    看著他們有些氣憤的表情,陳雪好像追回了一道似的,笑嘻嘻的不再說話。

    張成也不多問,走出了審訊室。

    隊長,死者確實是鉈中毒,但。。。

    一邊的隊員有些疑惑道。

    死者還有兩處傷痕,其中一處類似重度鈍擊導(dǎo)致,而另一處。。。

    張成沉默了良久,難道兇手另有其人

    就在此時,電話突然響起,張成接過電話后笑道:

    有好戲看了。

    片刻后,一個戴著眼鏡,面容憔悴的男人走了進來。

    我是師范大學(xué)歷史系教授劉明力,現(xiàn)就陳夢璃遇害案主動投案。

    他摘下眼鏡,用襯衫下擺反復(fù)擦拭鏡片,金屬鏡框在審訊燈下折射出冷光,

    說說看。

    張成示意其坐下。

    一切始于三年前的學(xué)術(shù)峰會,陳夢璃以校董身份逼我簽署虛假課題協(xié)議,否則就公開我指導(dǎo)的博士論文抄襲案。

    說罷,劉明力從公文包掏出一沓泛黃文件。

    這是她上月寄來的威脅信,附有若干學(xué)生的器官捐獻同意書復(fù)印件。

    她通過整容診所偽造醫(yī)療文書,強迫貧困生簽署非法協(xié)議。

    說罷,劉明力又播放手機錄音片段,背景有儀器嗡鳴聲。

    劉教授,你也不想陳雪非法移植腎臟的事被衛(wèi)健委知道吧

    她右腹那道疤,可是藏著死刑犯的器官...

    這段錄音是前天在她診所偷錄的。我本計劃昨天下午舉報,卻在民宿書房發(fā)現(xiàn)了更可怕的證據(jù)——

    劉明力舉起透明證物袋,內(nèi)裝半張燒焦的紙。

    這是從時間膠囊殘灰里找到的,上面有一封威脅信,陳夢璃用那件事情威脅陳雪替他進行干細胞移植,我...我必須終結(jié)這一切。

    張成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筆,悠悠的說道:

    這個姑且不提,說一下你的作案過程。

    劉明力下意識的拽了拽襯衫的第二顆扣子,思考片刻說道。

    昨天15:50分,我借口腹瀉離開燒烤區(qū)。

    說罷,他調(diào)出手機定位圖。

    實際繞道工具間取得楊威的登山冰鎬,用陳雪處理海鮮的橡膠手套擦拭握柄。

    之后的17:30,我以拍攝落日為名靠近陳宅。

    你們看這里!書房窗簾縫隙露出陳夢璃的后腦,她在修改下周要曝光的黑料文件。

    18:23分,我持冰鎬從后院潛入。

    當(dāng)時她背對著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用沙發(fā)靠墊捂住她的嘴,她拼命掙扎。

    于是我情急之下,拎起冰鎬砸向他的頭。

    你們看,這是她掙扎時用手肘撞擊留下的!

    說罷,劉明力拎起上衣,露出淤青的肚子。

    當(dāng)時掙扎中,我的紐扣崩落時卡在鋼琴鍵縫隙,我情急之下,沒來得及取回。

    噴濺軌跡符合1.72米身高者右手揮擊的力學(xué)模型,而我正好是這個身高。

    返回民宿后,我往陳雪包里塞入陳夢璃的鉆石耳釘。

    這樣你們警方會認為她們有過爭執(zhí)。

    我還用她的口紅在浴室鏡面寫下欠債還命,字母間距和陳雪病歷簽名一致...

    啪啪啪

    張成拍手道:

    好好好,張教授的作案手段果然高,而且證據(jù)也很有力。

    劉明力像是松了口氣似的,搖了搖頭道。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沖動了。

    張成拿著口供的記錄單問道

    你說你是用冰鎬砸向她的頭,可是受害者的致命位置在右肩上,這是為什么

    劉明力聽到這個問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愣了一會兒,然后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我當(dāng)時太緊張了,可能砸偏了。

    張成警官眼神銳利地盯著他,似乎并不相信這個解釋。

    劉教授,我希望你能對我們坦誠,這關(guān)系到你,還有...其他人的安危。

    劉明力低下頭,雙手緊握在一起,顯得十分焦慮。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當(dāng)時只是想讓她安靜下來,沒想到……

    張成嘆了口氣,然后說道:

    我們會進一步調(diào)查這個案子的,希望劉教授在這段時間里,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

    劉明力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此時,審訊室外的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警官匆匆走進來,在張成耳邊低語了幾句。

    張成聽完之后,臉色變得十分嚴肅。

    他看了看劉明力,然后說道:

    劉教授,你先在這里等一下,我們有點事情要處理。

    說完,他便和那名警官一起離開了審訊室。

    劉明力獨自坐在審訊室里,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張隊,這個人的口供似乎有些對上了,但是有感覺有些偏差。

    警員整理著手中的口供和陳夢璃的尸檢報告說道。

    他在撒謊,或者說,他在為了自首而自首。

    張成搖了搖頭道。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一些細節(jié)的,但是陳夢璃的死應(yīng)該跟他關(guān)系不大。

    走,我們?nèi)䲡卫住?br />
    張成走進審訊室,敲了敲桌子道:

    段雷,說說看,昨天都發(fā)生了什么

    段雷看了看張成,突然傻笑道:

    警官,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記不太清了,你有什么問題就問,我看看能不能想起來。

    張成說著推過監(jiān)控日志:14:30你刪除的15:45-16:00片段里有什么

    段雷輕笑道:新裝的人臉識別系統(tǒng)誤錄客人隱私,作為業(yè)主有義務(wù)保護數(shù)據(jù)安全。

    另一名警官拿出投影無人機畫面:16:03拍到你在電表箱調(diào)整電壓,是因為制冰機里的那個冰鎬嗎

    段雷瞳孔微縮:民宿老電路帶不動燒烤架,調(diào)電壓防止跳閘。

    哈哈,難道警方認為冰鎬能插電殺人

    張成又拿出一個檢測報告說道:這種鍍金聚酯纖維采用2004年停產(chǎn)的三葉紡工藝,而你聲稱上周才被勾破西裝。

    段雷冷笑道:這是家父收藏的絕版面料,陳夢璃特意找裁縫復(fù)刻泳池隊舊制服來懷舊。她才是復(fù)古工藝愛好者。

    張成緊緊追問道:陳雪供述曾見你燒毀泳池隊合影,照片背景里有相同紋理的隊服!

    她在報復(fù)!去年招標會我否決了她客戶的餐飲方案...

    張成又拿出了一個證物袋:

    一名警官舉起毒花粉檢測報告:

    通風(fēng)管道殘留的花粉,和你民俗培育的培育菌株DNA匹配。

    突然,段雷扯開領(lǐng)口喘息道:

    我對樺樹花粉嚴重過敏!這是栽贓!我包里常備抗過敏藥,怎么可能會培育這個。

    張成播放電流雜音錄音:

    16:20地下室這通電話,對方號碼經(jīng)過加密轉(zhuǎn)接。

    段雷轉(zhuǎn)動婚戒說道:

    客戶投訴民宿水質(zhì),我聯(lián)系凈水器售后。

    張成甩出威脅信殘片:18:40你嘔吐時燒毀的信紙,邊緣檢出陳夢璃指紋。

    段雷指尖顫抖道:她寄來我爸臨終照威脅我!看這針管,她竟敢曝光老人家用非法鎮(zhèn)痛劑!

    說罷,拿出手機指了指上面的照片。

    一名警官將毒理報告拍在桌面:

    但你血液里檢出的是夾竹桃毒素,而非樺樹花粉過敏原!

    段雷竟然突然嘔吐,袖口濺上淡藍色液體。

    你們...在審訊室下毒!上周剛剛找...升級過新排風(fēng)系統(tǒng)...

    張成皺了皺眉,示意一旁的警官將段雷扶到一旁休息,并讓人送來清水和藥物。

    段先生,我們不會對你下毒,這點你可以放心。

    但你的血液檢測報告確實顯示你攝入了夾竹桃毒素,這點你作何解釋

    張成問道。

    段雷臉色蒼白,顫抖著手指向?qū)徲嵤业耐L(fēng)口:

    我...我不知道,但我確實對樺樹花粉過敏,這花粉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栽贓!至于夾竹桃毒素...我...我怎么可能自己服毒

    張成嘆了口氣,他看向一旁的警官,示意他們繼續(xù)調(diào)查。

    此時,審訊室外再次傳來一陣喧鬧聲,一名警官匆匆走進來,在張成耳邊低語。

    張成聽完報告,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他站起身,走到段雷面前,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段雷,你最好對我們坦誠,現(xiàn)在有新的證據(jù)表明,你與陳夢璃的死有著直接關(guān)系。

    什么

    你的血液中檢測到的是夾竹桃毒素抗體,說明你有預(yù)先服過解藥,而陳夢璃體內(nèi)也檢測出夾竹桃毒素。

    段雷啊,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這可是鐵證,只要我追查一下毒素來源,很容易就能查到是誰再研究這些。

    張成把手上的報告摔到桌面厲聲道。

    我...

    段雷癱坐在椅子上。

    三天前,陳夢璃發(fā)現(xiàn)了我工廠的排污數(shù)據(jù)造假,以此威脅我要兩個點的利潤。

    我就知道這個臭娘們接近我沒安好心,搶奪那個數(shù)據(jù)本時,才發(fā)現(xiàn)那是個空本,真的數(shù)據(jù)被他藏起來了。

    她說給我三天時間,否則就去告我。

    我知道陳雪下午要和她再咖啡店見面,所以我提前控制監(jiān)控系統(tǒng),抹掉那段時間的數(shù)據(jù)。

    打算在他們見面前,給陳夢璃下毒,我提前吃了解藥,然后將毒素涂抹在錢箱里,

    以此嫁禍給陳雪。

    因為我手里實在是沒那么多錢,就給她拿了一半,請求她寬恕我一周。

    沒想到見了陳雪后,她給我寄來了一封威脅信,說如果三天內(nèi)不能按時拿錢,就要我好看。

    那個臭娘們在信里放花粉,我看了之后急性過敏,上吐下泄。

    一想到她馬上就要永遠閉嘴,我就高興。

    段雷說著說著笑了起來:

    我本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查到了。

    她再惡毒,也是一條人命啊,他有家庭,你也有家庭,你有沒有想過

    張成說罷走出了審訊室。

    隊長,是他嗎

    另外一個警官也跟了出來問道。

    毒是對上了,但那個背后的傷又是誰

    現(xiàn)在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楊威,但已經(jīng)兩天了,這人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杳無音訊。

    而冰鎬恰恰就是他帶來的。

    張成盯著審訊室的白板,上面密密麻麻的線索像一張蛛網(wǎng),卻始終缺了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突然,技術(shù)員沖進來喊道:

    隊長!楊威的登山索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

    報告顯示,繩索纖維與陳夢璃后頸抓痕中的皮膚組織完全匹配,且冰鎬握柄上檢測出楊威的汗液和死者的血跡。

    張成猛地站起身:

    申請搜查令,立刻去楊威家!

    警車呼嘯著停在一棟老舊公寓前。

    破門而入時,屋內(nèi)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

    書房電腦屏幕亮著,頁面停留在一封未發(fā)送的郵件。

    附件赫然是段雷工廠的排污數(shù)據(jù)原件。

    抽屜里散落著陳夢璃診所的干細胞交易記錄,以及一疊照片:

    楊威與一名白衣女子在咖啡店密談,女子耳垂的紅痣清晰可見。

    原來陳雪提到的‘新女友’就是陳夢璃……

    張成翻到照片背面,潦草的字跡寫道:

    她威脅要曝光我和小蕓的關(guān)系。

    技術(shù)員從衣柜深處搜出一件染血的襯衫,袖口金線勾絲與段雷西裝上的纖維一致。

    楊威故意在聚會時接近段雷,趁機扯下金線栽贓,又把冰鎬藏在制冰機里,誘導(dǎo)劉明力‘自首’……

    審訊室里,楊威終于開口:

    三年前陳夢璃幫我偽造病歷,讓我逃脫登山事故的刑事責(zé)任。但她后來用這事逼我參與干細胞走私,甚至拿小蕓的腎病要挾!

    他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那天她說要在膠囊游戲里公開所有秘密,我假裝喝醉去地窖,其實早用登山索勒暈了她。但劉明力突然闖進來。

    所以你用冰鎬補刀,偽裝成鈍器傷,再故意留下登山索的抓痕,把嫌疑引向段雷

    張成冷笑,可惜你太貪心。陳雪發(fā)現(xiàn)你偷換她的藍莓下毒,段雷為了掩蓋排污案想滅口,劉明力則以為自己是兇手,你們互相算計,反而讓所有證據(jù)閉環(huán)。

    窗外驚雷炸響,楊威頹然癱坐。

    結(jié)案報告上,法醫(yī)補充的細節(jié)被紅筆圈出:

    死者肩傷創(chuàng)面傾斜角度證明兇手是左利手,而楊威的咖啡杯和冰鎬握痕,早已暴露了一切。

    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眼前的小女孩問道。

    對啊,壞人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不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嗎

    我笑著拿起手中的打火機,點燃一支香煙,看著窗外。

    眼前的小女孩是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說是為了畢業(yè)設(shè)計,想讓我告訴他當(dāng)年那個案件的細節(jié)。

    可是,有很多疑點沒有揭開啊

    小女孩不解的問道。

    哦比如

    我也饒有興趣的問道。

    小女孩翻動筆記說道:

    謝先生,您說楊威是兇手,但根據(jù)當(dāng)年的審訊記錄,陳雪主動承認參與干細胞交易,甚至提到用鉈劑下毒。

    如果楊威是真兇,陳雪為什么要替自己攬罪難道她甘愿為楊威頂罪

    聽到這,我低頭轉(zhuǎn)了轉(zhuǎn)茶杯說道:

    或許……她也被楊威威脅了畢竟楊威手里有她的把柄。

    小女孩繼續(xù)追問道:

    但陳雪在審訊中崩潰時提到‘人生被陳夢璃毀掉’,矛頭直指死者。

    如果她與楊威合作,動機應(yīng)該是共同對抗陳夢璃,可她的供詞里完全沒有提到楊威的存在。這合理嗎

    這小娃子問的還挺刁鉆的,我思考了當(dāng)時的情景后說道:

    人心復(fù)雜,或許她隱瞞了部分真相。

    小女孩看著之前的筆記問道:

    劉明力教授自首時詳細描述了用冰鎬襲擊陳夢璃的過程,甚至提到鋼琴鍵里的紐扣。如果楊威是真兇,劉教授為何能精準復(fù)刻作案細節(jié)難道他有預(yù)知能力

    楊威可能,偽造了證據(jù)誤導(dǎo)他。

    小女孩聽完后覺得不可思議。

    誤導(dǎo)到連紐扣位置都知道劉明力的自首錄音里還有泳池消毒器的背景音,而這聲音來自陳夢璃臥室的磁帶。

    除非楊威提前潛入她家布置,否則怎么讓劉明力‘恰好’聽到這段錄音

    也許楊威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法醫(yī)明確說死者右肩的致命傷是左利手造成的,但楊威的咖啡杯握痕、冰鎬指紋都顯示他是右撇子。您怎么解釋

    可能……他故意用左手行兇混淆視聽

    那為什么他日常所有行為都習(xí)慣用右手連聚餐時拿紅酒瓶都是右手開塞!

    小女孩說著甩出一張照片:

    這是楊威‘新女友’的照片,耳垂紅痣的女人。

    但陳夢璃的醫(yī)療檔案顯示,她本人耳垂就有紅痣!

    所以所謂的‘新女友’根本是陳夢璃本人。楊威為什么要虛構(gòu)一個情人除非有人刻意偽造證據(jù)!

    聽到這里,我再也受不了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夠了!這些細節(jié)。根本不重要!

    看著眼前的小女孩,似乎想起了故人一般。

    這個故事不好嗎皆大歡喜,我覺得大家都會喜歡的。

    但是,他不是真相�。�

    我又拿起眼前的打火機,點燃了一顆香煙道:

    你真的想聽另一個故事嗎一個可憐人的故事。

    小女孩突然一激靈,接著說道:

    有勞您了。

    有一個孩子,從小便是游泳健將,品學(xué)優(yōu)良,在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中,他到了六年級。

    直到那次游泳館事件:

    我至今記得泳池消毒水灌進肺里的灼燒感,那年我九歲,右腿卡在斷裂的瓷磚縫里,血把池水染成淡粉色。

    段雷他爸的秒表就懸在我頭頂,他在岸上冷笑:

    冠軍怎么連五十米都游不動

    三天前他親手擰松了深水區(qū)扶梯的螺絲,我奪冠那晚他兒子在更衣室摔了我的泳鏡,碎片扎進膝蓋時他說:

    瘸子就該待在殘疾人組。

    陳雪她媽的白大褂總帶著晚香玉的味道,那味道后來滲進我每場噩夢。

    她給我注射的止痛劑讓我的神經(jīng)像被螞蟻啃噬,X光片在燈箱上閃爍時,她指著那片粉碎性骨折的陰影對我爸說:

    輕微扭傷,靜養(yǎng)兩周就好。

    而真正的片子被她塞進劉明力他媽送的建材合同里,那疊紙浸滿了泳池輻射超標的鍶-90廢水,就像劉家承包的瓷磚,裂痕里淌出的都是毒。

    楊威他爸嚼著檳榔靠在救生椅上,我扒著池壁喊救命時,他正用我掙扎的水花當(dāng)背景自拍。

    倉庫鑰匙在他褲兜里叮當(dāng)響,鎖著的救生圈上還沾著去年淹死的那個孩子的指甲印。

    最妙的是陳夢璃她舅,這老狐貍捏著我爸的教師證,把免責(zé)協(xié)議拍在他淌血的指印上:

    簽了,你兒子還能考大學(xué);

    不簽,明天全校都會傳你摸女學(xué)生大腿,陳醫(yī)生連疹痕都能偽造,就像當(dāng)年給我姐墮胎的病歷。

    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x第五個儲物柜關(guān)我嗎

    那柜子鐵皮內(nèi)側(cè)全是我用扶梯螺絲刻的劃痕,每天訓(xùn)練完我都數(shù)一道。

    劃到第九十九道那天,陳雪她媽給段雷他爸遞了支淡藍色針劑:

    這藥能讓骨裂自然惡化,等中考體檢時。

    她沒說完,但柜門縫透進的光照著我腿上新長的紫斑,像極了泳池底滲漏的輻射廢料。

    于是,這個世界多了一個被逼至深淵的復(fù)仇者。

    二十年了,段雷總炫耀他爸傳給他的金絲袖扣,卻不知那金線是用更衣室廢棄隊服熔的。

    他爸當(dāng)年克扣隊服經(jīng)費時,絕對想不到我會把致癌染料織進每根纖維。

    陳雪噴的晚香玉香水里摻著神經(jīng)致幻劑,和她媽當(dāng)年用的消毒水一個配方;

    楊威紋身蓋住的根本不是抓痕,是泳池瓷磚碎片的劃傷,我特意把冰鎬鍛成同樣的鋸齒狀。

    哦對了,劉明力論文里引用的合規(guī)建材數(shù)據(jù),原始文件就在他辦公桌暗格,和當(dāng)年他母親簽字的輻射報告釘在一起。

    我每周去他辦公室學(xué)術(shù)交流時,都能聽見打印機在吐他母親認罪的錄音副本。

    有時候我會站在公司頂樓看無人機掠過泳池廢墟,那些機器載著2004年的免責(zé)協(xié)議在市中心撒傳單。

    昨天陳雪跪在碎瓷磚上求我給她解毒劑,我指了指泳池底閃爍的輻射檢測儀:

    你媽當(dāng)年說鍶-90半衰期二十九年,真準啊。

    你還有八年零三個月可活,和你爸肝癌剩下的時間一模一樣。

    她尖叫著扯爛那件勾絲的毛衣時,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陳夢璃的場景。

    她撫摸著舅舅留下的泳池圖紙說:

    五個簽名少了一個都不完美,

    我笑著把涂改液倒在診斷書上,就像當(dāng)年他們對我做的那樣。

    作為診所系統(tǒng)的CTO,我每周維護時悄無聲息地植入后門,段雷的排污數(shù)據(jù)、劉明力的學(xué)術(shù)丑聞、陳雪的非法移植、楊威偽造的病歷。

    所有人的秘密在我眼中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

    聚會前三天,我黑入段雷民宿的監(jiān)控,將15:45-16:00的片段替換成循環(huán)錄像。

    他調(diào)電壓時燒毀的威脅信其實是我用母親臨終照片合成的偽證,信紙邊緣的針管與排污數(shù)據(jù)毫無關(guān)聯(lián),卻足以觸發(fā)他的過敏恐慌。

    我在通風(fēng)管道撒入夾竹桃花粉,又將他包里的抗過敏藥換成安慰劑,血液中的毒素不過是我提前三天摻入飲食的微量毒劑,他吐出的淡藍色液體只是我準備的染色藥片。

    陳雪的藍莓被我調(diào)包成鉈劑,便利店垃圾桶的空安瓿瓶是我親手丟棄的陷阱,她包里的熒光美甲膠與死者指甲的標記匹配,卻不知那是我趁她補甲時偷換的型號。

    劉明力沖進書房時,陳夢璃早已被我用地窖的登山索勒斃,冰鎬砸向尸體的悶響、鋼琴鍵里的紐扣、泳池消毒器的背景音。

    全是我用隱形攝像頭拍下后剪輯成證據(jù)匿名寄給他的,他顫抖著自首的模樣像極了被絲線操控的木偶。

    楊威的情人謊言源自我五年前與陳夢璃的合影,抹去母親的臉后,我將她的紅痣移植到虛構(gòu)的女人耳垂上。

    偽造的咖啡店監(jiān)控與書房藏匿的照片讓他深信自己陷入婚外情敲詐,而他登山索上的金線勾絲不過是我聚會時故意扯下的栽贓。

    時間膠囊中燒焦的威脅信涂著磷粉,火焰舔舐后浮現(xiàn)的泳池隊合影逼出段雷的過敏真相,而陳雪至死都以為哥哥的腎臟是被陳夢璃強迫摘取。

    那協(xié)議上的自愿捐獻早被我篡改成非法交易。

    法醫(yī)報告中左利手的結(jié)論源于我從小被母親訓(xùn)練的雙手通用,殺人的左手與握咖啡杯的右手完美分割善惡的假象。

    地窖冰磚冷到連鉈劑融化的速度都計算精確。

    陳雪在獄中吞下藥片時,遺書里贖罪二字刺得我眼眶生疼,她至死不知哥哥的腎臟曾救活三個孩子;

    楊威嘶吼清白的癲狂成為結(jié)案報告最諷刺的注腳,而段雷的工廠最終因排污數(shù)據(jù)曝光徹底崩塌。

    如今真相隨我的自白浮出,但誰會在意呢世人只愛看惡人互噬的戲碼,卻看不見冰層下蟄伏多年的、比死亡更冷的恨意。

    伴隨著最后一顆香煙的燃盡,我也完成了最后的絕唱。

    大學(xué)生嗎不過是陳夢璃的私生女罷了

    ,我一開始就知道了。

    想回來復(fù)仇,但又如何呢活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夠了。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錯付出代價。遲來的正義,又叫什么正義

    聽著警笛聲越來越近,眼前的景色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想抓我嗎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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