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面具之下
劉琦剛踏出產(chǎn)房，迎面就撞上了門外等候的呂布和剛到的王鏡。
她心頭一緊，連忙低頭行禮，想要借機離開。
王鏡一襲紫色錦袍，外罩銀絲暗紋的紗衣，整個人如霜雪般清冷。
“聽說呂夫人早產(chǎn)，本相特來探望�！�
王鏡正與呂布交談。
劉琦行過禮后，正打算悄悄溜走，忽然感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身上。王鏡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劉琦心跳如鼓，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面紗和易容——不應(yīng)該被認(rèn)出來才對。
隨著王鏡注視的時間越來越長，連呂布也露出疑惑的神色。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王鏡忽然唇角微揚：“原來是我派來的醫(yī)女已經(jīng)到了�！�
她轉(zhuǎn)向呂布，“這丫頭醫(yī)術(shù)不錯，看來幫了大忙。下去領(lǐng)賞吧�！�
劉琦愕然抬頭，正對上王鏡意味深長的目光。那雙鳳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劉琦立刻會意，連忙低頭：“奴婢遵命�！�
如蒙大赦的劉琦快步退下，身后傳來王鏡與呂布繼續(xù)交談的聲音。
不多時，女嬰被抱出來給二人看。呂布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托著襁褓，臉上是掩不住的喜色：“主公，布先前拜您為義姐，今日還請姑母為這孩子賜個名吧�！�
王鏡垂眸看著嬰兒，眼中流露出一絲柔和：“奉先喜得千金，就叫翎吧。愿她如飛翎般自由翱翔�！�
呂布大喜過望：“多謝主公賜名！之后洗兒宴，還請主公務(wù)必賞光！”
王鏡擺擺手：“不必客氣�！�
隨后，她示意隨從呈上一個錦盒，“這是百年人參，給呂夫人補身子用�！�
待王鏡告辭離去，呂布迫不及待地沖進內(nèi)室探望夫人。
…
劉琦沒能如愿離開。王鏡的親衛(wèi)將她帶到一間僻靜的廂房，房門一關(guān)，外界的喧囂頓時隔絕。劉琦站在房中，忐忑不安，心跳如擂鼓，手心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王鏡緩步而入。令人意外的是，她一改方才的威嚴(yán)氣度，唇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劉琦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王鏡已幾步逼近，將她困在墻角。那雙銳利如星的眸子近在咫尺，劉琦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丞相……”劉琦的聲音微微發(fā)顫。
王鏡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挑，揭下了她的面紗。劉琦暗自慶幸還有一層人皮面具遮掩，卻見王鏡指尖又是一動，滑到劉琦耳后，將那層精心制作的人皮面具也揭了下來。
“啊！”劉琦下意識捂住臉，但為時已晚。她的真容完全暴露在王鏡面前。
王鏡把玩著手中的人皮面具，輕笑道：“做工倒是精巧�！�
她轉(zhuǎn)身在案前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荊州劉表的公子，還是叫你女郎？嗯？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劉琦深吸一口氣：“敢問丞相是如何認(rèn)出我的？”
王鏡抿了口茶，淡淡道：“坊間相士總說，相由心生，面相不過是皮囊，骨相才藏著真章。閣下這張臉易容得再精妙，眉骨處的弧度與下頜線條卻對不上，倒像是強行拼湊的兩幅畫�！�
劉琦指尖一顫，險些碰翻面前茶盞。不等她開口，王鏡已起身繞至她身后，“況且……你忘了自己身上沾染的熏香，是宮中常用的那種�！�
“我來時路上遇見了王粲，他說你在宴席上急匆匆離開了……再加上這熏香，真相便昭然若揭了�！�
劉琦望著眼前女子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只覺后背發(fā)涼。她從未想過，自己精心偽裝竟被一眼看穿，眼底逐漸泛起欽佩之色�！柏┫喈�(dāng)真是仙人轉(zhuǎn)世……”
話音未落，王鏡腦海中便響起系統(tǒng)提示音。
【�！晒Λ@得信仰值50，來源：劉琦】
她似笑非笑：“你精通岐黃之術(shù)，易容手段又出神入化，當(dāng)真是個人才。若不是我多留了個心眼，你是不是打算救人之后，便銷聲匿跡？”
劉琦良久才擠出一抹苦笑：“丞相目光如炬，在下確實有此打算。”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劉琦將十八年來女扮男裝的經(jīng)歷和盤托出。從母親陳氏為保地位將她偽裝成男孩，到荊州蔡氏一族的排擠，再到被迫入京為質(zhì)的無奈。說到動情處，聲音哽咽。
“今日之所以不顧安危出手施救，實在是見不得無辜者受苦；至于喬裝改扮，不過是為了活下去的無奈之舉�！眲㈢f完，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多年的重?fù)?dān)。
她緩緩闔上雙眼，忐忑不安地等候著王鏡的裁決。女扮男裝的欺君之舉，究竟會換來怎樣的懲處？她心中全然沒底。
王鏡靜靜聽完，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她突然問道：“你可知方才我為何要替你遮掩？”
劉琦茫然搖頭。
“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往昔的自己�！�
王鏡的聲音罕見地柔和下來，“昔日長安陷入動蕩，為求平安，我不得不舉家遠(yuǎn)走他鄉(xiāng)……”
聽聞這番話，劉琦震驚地望著這位聲名赫赫的女相，完全沒料到她竟有如此坎坷的過往。
王鏡眼中泛起追憶之色，繼續(x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