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課鈴已經(jīng)響過，走廊里漸漸變得靜謐無聲，唯有窗外的樹葉被風(fēng)吹動，發(fā)出沙沙的輕響。

    仿佛在低語著校園里不為人知的秘密。

    丁佳妮在走廊里狂奔，凌亂的發(fā)絲貼在汗?jié)竦哪橆a上。

    她大口喘著粗氣，在如迷宮般錯綜復(fù)雜的教學(xué)樓里左沖右撞，焦急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轉(zhuǎn)角。

    發(fā)梢隨著劇烈的動作不斷甩動，眼底跳動著因遲到而起的焦躁與惱火。

    “這破學(xué)校，教室到底在哪兒��！”

    丁佳妮不耐煩地嘟囔著，腳步卻不敢有絲毫停歇。

    好不容易找到教室門口，丁佳妮抬手正準(zhǔn)備敲門，卻聽見教室里傳來老師憤怒的吼聲：“你們眼里還有沒有規(guī)矩！”

    丁佳妮心里“咯噔”一下，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猶豫再三，還是咬咬牙推開了門。

    “報告。”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微微發(fā)顫。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過來，劉老師猛地轉(zhuǎn)過頭，臉上的怒容未消，又添了幾分不耐煩。

    “你怎么回事？上課多久了才來？”

    劉老師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丁佳妮硬生生扯出一抹賠笑，嘴角咧得夸張，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眼睛瞇成彎彎的月牙，活脫脫一副調(diào)皮搗蛋的模樣。

    她的目光迅速在教室里掃了一圈，只見密密麻麻的座位上坐滿了同學(xué)，唯有后排角落孤零零地空著一個。

    丁佳妮心想，自己頂替的是肖彩鳳，想必那空位就是她的了。

    不敢再多耽擱，她雙腳像裝了彈簧，“嗖”地一下彈射出去。

    腦袋一低，貓著腰，胳膊在空中慌亂擺動，像只被獵人追趕的野兔，一路朝著座位狂奔。

    桌椅碰撞的聲響和她粗重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在安靜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如同不合時宜的噪音。

    講臺上，劉老師周身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氣場，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還在氣頭上。

    “都高三了，你們還這么自由散漫，眼里到底有沒有高考！都給我把精神提起來！誰要是再敢開小差，就立馬給我滾出教室，別在這兒浪費大家時間！”

    劉老師扯著嗓子，她的聲音尖銳且高亢，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每一個學(xué)生的耳膜，震得人耳鼓生疼。

    劉老師話音剛落，冷峻的目光便自上而下，如同一把銳利的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析著臺下每一個學(xué)生的神色。

    教室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壓抑得讓人近乎窒息。

    突兀地，她猛地?fù)P起手，食指筆直地伸出，在空中急促地點動，恰似一名嚴(yán)苛的裁判，無情地指出眾人的“罪狀”。

    隨著她這極具威懾力的動作，被點到的學(xué)生像一排被拎起的木偶，一個接一個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你！你！你！還有你！都給我站起來！瞅瞅你們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她心底熊熊燃燒的怒火，在教室里橫沖直撞，震得墻壁都似在微微發(fā)顫，學(xué)生們的心也跟著不住地哆嗦。

    那幾個被點到名的女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座位上立起。

    腦袋垂得低低的，恨不能直接埋進(jìn)胸口里去，那模樣就像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彌天大罪。

    她們有的沒穿校服，好似公然挑戰(zhàn)校規(guī)權(quán)威。有的校服皺皺巴巴，就像是被人狠狠揉搓成一團(tuán)后又隨意展開，毫無整潔可言。

    還有的少了配飾，在一片整齊劃一的校服海洋里，顯得格外扎眼。

    活脫脫是白紙上滴濺的墨點，怎么看都不順眼。

    “學(xué)校三令五申強調(diào)著裝要求，你們?nèi)��?dāng)耳旁風(fēng)了是吧？”

    劉老師怒不可遏，大步流星地走到她們跟前，目光如炬，挨個掃視過去，嘴里不停地數(shù)落著，那表情仿佛在控訴她們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大錯。

    就在這時，劉老師的余光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角落里的丁佳妮。

    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丁佳妮心里“咯噔”一聲，暗叫不好，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你也別在那兒裝無辜！”

    劉老師如同一只發(fā)怒的母獅，一個箭步?jīng)_到佳妮桌前，手臂高高揚起，而后帶著十足的勁道，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啪”的一聲巨響，恰似一道驚雷在佳妮耳邊炸響，嚇得丁佳妮身體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顫。

    心臟差點直接跳出嗓子眼，整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威懾嚇得六神無主。

    “你以為換身衣服就能蒙混過關(guān)？你成天和她們混在一起，當(dāng)老師我是睜眼瞎嗎？”

    劉老師的聲音尖銳又刺耳，好似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直直地劃破寂靜的教室，刺進(jìn)她的耳中。

    “我……”

    丁佳妮滿心委屈，眼淚都快溢出來了。自己明明著裝規(guī)規(guī)矩矩，怎么就成了老師遷怒的對象？

    剛想張嘴反駁，可念頭一轉(zhuǎn)，自己初來乍到，對這兒的情況還一知半解，要是貿(mào)然頂嘴，說不定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還是暫且忍耐為妙，于是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只能暗自憋屈。

    劉老師氣勢洶洶，再度一個箭步?jīng)_到丁佳妮課桌前。

    “怎么不服氣？”

    劉老師透過鏡片，那犀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寒刀，掃過她潔白的衣領(lǐng)。

    “你天天和江麗紅她們混在一起，逃課抽煙談戀愛，你當(dāng)我什么不知道？”

    佳妮氣得心發(fā)癢。肖彩鳳啊，肖彩鳳！你怎么比十七年后的我都要淘氣？

    跟她一同罰站的同桌江麗紅，趁著劉老師轉(zhuǎn)身板書的短暫間隙，突然用手肘輕輕撞了撞她的腰窩。

    而后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周末還去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