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快意恩仇
“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該打聲招呼，招呼也不打，完全沒把我們同舟會放在眼里。不給他們干回去，以后我們同舟會怎么在道上立足？”
“根據(jù)可靠消息，他們現(xiàn)在手上有五十多支槍，包括四支沖鋒槍，干回去，不一定干得過，干贏了，也不好收場�！�
“槍支管控得那么嚴，五十多支槍，他們從哪里搞的？”
“肯定是從國外走私進來的啊，這還用問？”
“我們也去走私一批�！�
“要是被警察抓到，牢底坐穿。”
“就怕李永孝已經(jīng)知道那件事了，如果已經(jīng)知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么結(jié)局就只有兩種，要嗎他死，要嗎我們死。”
“他從監(jiān)獄里出來的時候，就應(yīng)該把他干掉�！�
“馬后炮有什么用？”
……
戴奕坤正襟危坐，黑著臉，一言不發(fā)。段建華也一言不發(fā)。另外三位堂主你一言，我一言，兩個主戰(zhàn)，一個主和，爭論了一陣，沒有結(jié)果。
“會長，您打算怎么辦？”一位堂主問道，便都看向戴奕坤。
戴奕坤沒有立刻回答，看向段建華，“建華，說說你的看法？”
“不干掉李永孝，我們會被道上的人看輕，也沒法跟下面的兄弟交代。跟李永孝火拼，傷亡會很大，很難收場，甚至我們同舟會可能因此覆滅，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取。我們需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用最小的代價讓李永孝消失�！�
兩位堂主覺得段建華言之有理，一位堂主覺得說了等于沒說。
戴奕坤道，“李永孝那幫人，是一幫亡命之徒，和他們火拼，不值得。走私槍支，販賣毒品，都是大罪，不用我們動手，警察會收拾他們。颶風(fēng)過崗，伏草惟存，所以，我的意見是，和李永孝講和，把大灣區(qū)給他。我們不是要和他們比誰更威風(fēng)，我們是要和他們比誰能笑到最后。”
韓野家里的燈光本來就不甚明亮，加上他抽了太多煙，煙霧繚繞，愈發(fā)昏暗。
噠，韓野又點燃一支煙，“戴奕坤怎么也不會想到，李永孝的槍支，是警方給他的，李永孝販毒，也是警方授意。當時，云都七層夜場都是同舟會的產(chǎn)業(yè)，是黑道絕對的龍頭，尹昭文想要占領(lǐng)黑道，扶持自己的人上位，就必須滅掉同舟會，所以他把李永孝放出來，驅(qū)虎吞狼�！�
煙味太濃，楚鈺下意識扇了扇鼻子前的煙。
“抱歉�！表n野將剩下半支煙掐滅，又去將窗戶打開通風(fēng)，重新坐下。
“后來呢？”楚鈺問。
“后來，……”
“華哥怎么說？”韓野從段健華那里回來，阿南，綜保，大山三人立刻圍上去問道。
韓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倒了一杯酒，一口干了，道，“華哥叫我們不要沖動，顧全大局�！�
“干。”綜保一腳踢飛一只凳子，“又是顧全大局�！�
韓野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們根本沒把桂林當兄弟，甚至沒把雷總當兄弟，‘情義’二字在他們眼里一文不值，他們向來只看重利益�！卑⒛弦驳沽艘槐�，一飲而盡，“我不管，當初我們五兄弟結(jié)拜的時候說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現(xiàn)在桂林被人殺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要幫他報仇。同舟會的大局，不是我的大局�！�
綜保和大山看向韓野，想聽他的打算。
韓野道，“開車撞死桂林的，是李永孝那邊一個叫歡歡的人，先從他下手�！�
云都高端的ktv里，一般分有四檔�？腿碎_個包房，干唱，干喝，是第四檔�？腿巳粼敢饣c小錢，點上幾個公主陪唱，是第三檔，這一檔的公主，姿色一般，且只能看，不能上手。若客人愿意花上普通人幾個月的工資，升級為第二檔，這一檔公主的姿色就十分不錯了，并且可以上手，但也只能上手。若顧客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不肯冷落了打小跟著自己的兄弟，豪擲千金升級為第一檔，這一檔公主的姿色，百里無一。
第二檔公主的口頭禪是，“老板，別摸了，上去唱會兒�！�
第一檔公主的口頭禪是，“大哥，別唱了，下來摸會兒。”
歡歡跟李永孝之前，吃一碗酸辣粉都要刷某唄，跟李永孝之后，摟幾個美嬌娘大把賞小費。
這天，歡歡和兩個小弟在一家高端ktv的一檔包廂里玩了幾個小時出來。外頭瓢潑大雨，加上夜深以及是在深巷里，幾乎沒有行人。車子被一輛面包車堵住，歡歡破口大罵，“誰他媽的車，快來挪走，否則老子給你砸了啊�！�
正嚷間，從四面沖出四個穿雨衣的人，兩個小弟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砍倒。正前方一個，雙眉倒豎，怒目圓睜，不是韓野是誰？韓野二話不說，揮刀朝歡歡便砍。
歡歡躲開，撒腿便跑，無奈酒勁藥勁正濃，頭重腳輕，跑不快，沒跑幾步被追上，后背挨了一刀，吃痛撲倒。阿南，綜保，大山也追上來，四人一陣亂砍，泄盡怒火，驅(qū)車離去。
歡歡趴在血泊里，一雙眼睛睜著，但已經(jīng)不能轉(zhuǎn)動了。
第二天晚上，韓野四人在一家路邊攤點了燒烤和啤酒，正在上菜，段建華獨自驅(qū)車過來。
四人起身，走上去迎接，一人叫了一聲老大。
“老大老大，老大你們來當啊�！倍谓ㄈA一臉怒色，坐下，沒好氣回道。
韓野四人一聲沒吭，跟著坐下。
“菜上齊了，慢用。”
老板離開后，段建華怒罵道，“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亂來嗎？你們是耳朵聾了，還是聽不進去人話？背著我跑去殺人，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大？”
韓野給段建華倒?jié)M酒，“老大，桂林是我們的兄弟，我們必須要給桂林的在天之靈和他的家人一個交代�！�
“桂林也是我的兄弟，還有雷春友，他們被殺了，我和你們一樣心痛，和李永孝握手言和，最丟人是我。
我們同舟會之所以能有今天，不是因為我們有多能打多能殺，而是我們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知道動腦子。不是我不想給桂林報仇，而是時機還沒有成熟，李永孝他們就是一幫亡命之徒，和他們同歸于盡，吃虧的是我們�！�
段建華說完，端起酒，一飲而盡。
韓野一時無言以對，但他并不感覺愧疚，給桂林報仇，何錯之有？
一向健談的綜保每當這種時候，腦子就短路了，一句話說不出來，大山更別提，像個旁觀者。
“李永孝打電話來，叫我把你們交出去。不把你們交出去，不知道那幫瘋子會干出什么事�！倍谓ㄈA又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阿南站出來道，“老大，瞞著您給桂林報仇，是我的主意，這個責(zé)任我來擔(dān)，您把我交出去，我任由他們處置便是�！�
“是我的主意，交我�！表n野對段建華道，然后對阿南道，“阿南，我們五兄弟，我是大哥，理當由我來擔(dān)，再說，我父母有大姐二姐照顧，了無牽掛，你父母就你一個，還有阿俏，別跟我搶�！�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咱們四個去和李永孝他們拼了，打不過也濺他們一身血，干�！本C保怒道。
段建華見四人如此情深義重，頗為感動，怒氣稍減，語氣稍和，道，“快吃，烤串涼了就沒味了，吃完離開云都，找地方躲起來，沒我的通知，不準回來�！�
韓野四人繃緊的神經(jīng)這才放松。
段建華又拿出一張卡，遞給韓野，“這里面是二十萬，省著點花�！�
韓野沒接，“我們有錢。”
“收下。你們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除開不能回云都，家也最好不要回，另外，低調(diào)一點，別出風(fēng)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喪命，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倍谓ㄈA繼續(xù)叮囑道。
“謝謝華哥！”韓野這才收下。
“那您怎么回李永孝？”阿南問。
段建華道，“還能怎么回？只能跟他說我也找不到你們。”
韓野四人躲到鄉(xiāng)下，三個月過去，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逐漸松懈。
綜保之前經(jīng)人推薦，加了一女子的聯(lián)系方式。那女子大學(xué)剛畢業(yè)，長得花容月貌，身段婀娜，更兼性格溫和，善解人意，不巧的是當時正被一大佬包養(yǎng)，大佬嚴令在此期間不準她攬私活，綜保只能等。
等了大半年，女子將大訂單完成，開始接散單。綜保得知，忙打電話過去預(yù)約。那女子一周只工作兩天，綜保排到四個月后。
終于輪到，綜保興致勃勃發(fā)消息過去約地點。那女子叫她再等兩周，原因一是昨天工作太久，腫了，得消腫，二是姨媽馬上要來。綜保不想等，但無奈，只能繼續(xù)等，耐心被磨掉大半。
過了兩周，綜保打電話去問。女子連聲道歉，說把他給忘了，現(xiàn)在人在國外拍寫真，一兩個月回不來。綜保說沒事，掛斷電話后，將女子的全家親切問候了一遍。
女子拍完寫真回國，又忙了兩個月，閑下來，想起綜保。并非她生意不好，而是綜保幾次邀約都不碰巧，讓她有些過意不去，于是主動聯(lián)系綜保。
綜保在鄉(xiāng)下呆了三個多月，嘴里快淡出個鳥來，收到女子的消息，精神為之一振。
女子言全國可飛，綜保說在鄉(xiāng)下，女子說鄉(xiāng)下不行，坐大巴車頭暈。綜保心想，云都那邊應(yīng)該已經(jīng)風(fēng)平浪靜了，于是訂了云都的酒店，約女子次日酒店里見面，共同探討人生。
第二天，女子睡醒，吃完早餐，喂了貓，梳妝打扮好，帶上日用品，出門上班。
綜保不敢讓韓野和阿南知道，待二人出門釣魚去了，叫上大山給自己壯膽，驅(qū)車奔云都赴約。
到酒店，綜保叫大山在車里等，自己上去，不多時，女子至。
女子從上到下，無一處不美麗，衣裳如云，容顏似花，仙女一般，不知道是多少男生的白月光！
綜保本來還覺得有些不干凈和太貴，但看見女子漂亮成這樣，不干凈的感覺一下子沒了，并且還想再掏些錢給她。
雖然已有十幾萬公里路程，被試駕過無數(shù)次，且不乏暴力駕駛，但畢竟是勞斯萊斯，普通的車再嶄新似乎也比不了。
綜保一眼入迷，怦然心動，激動不已，迫不及待，很想立刻將女子按倒，但不行，那樣像新手，似乎餓了很久，會被看扁。所以，他靠在沙發(fā)上，十分淡然，一臉平常，悠閑抽煙。
綜保是新手，裝成老手。
女子是老手，裝成新手，在綜保旁邊坐下，露出幾分羞澀，道，“大哥，你別這樣嚴肅，你這樣嚴肅，我緊張。”
綜保心里才是真的緊張，很是有些擔(dān)心等下發(fā)揮不好，就丟人了，“緊張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大哥等很久了吧？我來的路上有點兒堵�！�
“沒等多久，我也是剛到。前幾次約你，都沒約到，還以為你對我有什么偏見呢�！�
“沒有沒有，真的是不碰巧，我也怕你這樣想，所以特地抽時間出來聯(lián)系你。”
差不多可以開吃了，但綜保繼續(xù)強忍著不動，以顯得自己并不餓，“我也是抽時間出來�！�
“昨天聽你說是在鄉(xiāng)下，在鄉(xiāng)下度假呢？”女子問道。
綜保抖了抖煙灰，回答，“在鄉(xiāng)下做一個政府的工程�！�
“做完一定掙不少錢吧？”
“撐死兩三百個。”
“哇，羨慕！”
女子的小眼神里充滿崇拜，這讓綜保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女子打的是高端局，除開提供基礎(chǔ)服務(wù)，還提供情緒價值。
綜保抽完煙，正要脫褲子，女子拿出兩支試劑，驗血。兩人都要驗，確定沒艾滋，這是高端局的第一步，低端局沒有，綜保不知道，差點兒露餡兒。
驗完血，開始切磋。
切磋到一半，樓下傳來吵鬧聲。綜保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朝下看去，只見李永孝的小弟阿亮正帶著一大幫人圍著大山打。
綜保大急，心如火焚，彷徨無措。
大山?jīng)_出重圍，撒腿狂奔。
阿亮一幫人揮舞棍棒，狼群一般追去。
女子趴在床上，看綜保站在窗邊發(fā)愣，搖了搖撅著的屁股，問道，“大哥，怎么了？”
“沒怎么�！本C保拉上窗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