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重生在賜婚圣旨下達(dá)的這天,成王護(hù)著他的心上人與我對峙。
誰也沒想到我當(dāng)眾拒婚:這婚事,我拒絕。
出宮時,他說出跟前世一樣陰狠的話:死了就死了,還回來做什么,要是你敢挾私報(bào)復(fù),我不會放過你。
我便知道他也重生了。
好在,我的底牌他不清楚,他的底牌我一清二楚。
還有那個睡了就跑的神秘人,上一世我孩子的父親。
我一定要找到他,撕了他!
第1章
前世,我心悅成王多年,成王也為我求得陛下賜婚,欣喜之極,以為修得圓滿。
可大婚那天,蕭懷瑾挑斷我的手筋腳筋,當(dāng)著我的面,和我庶妹圓房。
他說我早失了貞潔,不配當(dāng)他的王妃,陸云芮才是他唯一喜歡的女人。
一年后,我產(chǎn)下一子,更被他唾棄。
直接把我們母子丟到山中喂狼,怕我不死,還讓人一刀了結(jié)我。
再次睜眼,又回到了皇宮賞花宴這天。
實(shí)則就是相親宴,給那些未婚配的公子貴女們一個結(jié)識的機(jī)會。
皇后親自操辦,邀請了許多皇室貴胄,高門士族子弟。
我一襲藍(lán)色廣袖長裙,在灼灼目光中走近。
廣寧侯府無人了嗎居然放她出來招搖過市。
聽說陸云初與野男人廝混,還想染指成王,真是不知廉恥。
這樣的女人我可不要。
那些人三言兩語,說著我的不堪。
這些言論,當(dāng)然是陸云芮故意散播的,想趁此機(jī)會讓成王更加厭惡我。
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堅(jiān)決不受委屈。
誰惡意針對,我就要針對回去。
啪——
一巴掌甩過去,連打三人。
你敢打我!三人捂著臉頰,怒目而視。
臉真大,差點(diǎn)打不過來。我吹了吹手掌,楊柳心疼的給我擦擦。
打就打了,又能如何,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對縣主不敬。楊柳呵斥著這些人。
我京中第一才女,深受皇帝和皇后偏愛,賜我縣主之位。
本來,此次賞花宴就是皇后為我籌辦的,我的場子,當(dāng)然我做主。
那三人忍氣吞聲的走了。
陸云芮過來,妖里妖氣的說:姐姐,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能當(dāng)眾打人吶,父親自小就教育我們溫良賢淑,否則傳出去,多丟侯府臉面。
沒有證據(jù),讕言污蔑他人,我給他一巴掌算是輕的。還是說,是妹妹你,在背后教唆他們嚼舌根
姐姐莫要胡說,妹妹豈會是這種人!
不是就好。那就希望,別人罵你的時候,你也忍氣吞聲,賢良淑德。我轉(zhuǎn)身便走,不想看見這個頂級綠茶。
陸云芮怨毒的眼神一轉(zhuǎn),原地摔倒,哎呀!
手腕間的玉鐲也破碎了。
蕭懷瑾怒氣沖沖過來,一把將我拽回來,推了自己的妹妹就想走,還不給我跪下道歉!
我甩開他的手,眼瞎就麻煩去治治眼睛。
你怎會變得如此刻��!蕭懷瑾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的確,從前的我太喜歡他,對他百依百順,低眉順眼,和顏悅色,溫聲討好。
現(xiàn)在,我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我不喜歡他了,他就和其他的阿貓阿狗沒什么兩樣。
成王殿下,你送我的玉鐲摔碎了,好可惜。陸云芮摩搓著手腕。
蕭懷瑾心疼壞了,手沒事就好,本王再給你買個新的。
接著,他以為自己想明白了,你是不是嫉妒我給云芮送了手鐲,而你沒有,所以惱羞成怒。
他以為他是誰,自大狂。
我攏了攏衣袖,說:我不稀罕。
蕭懷瑾還在給陸云芮討公道,還在嘴硬,給芮兒道歉,否則,你就算嫁進(jìn)成王府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很硬氣:第一,我不會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道歉;第二,我從沒說過我要嫁進(jìn)成王府。
我要走,蕭懷瑾還想來拉我。
皇后娘娘駕到——
第2章
眾人行禮過后。
皇后招我到她身邊,撫著我的手,好聲寬慰我:云初,那些流言蜚語,本宮也聽說了。不過,本宮和皇上的主意已定,不管謠言如何,我們都認(rèn)定你就是成王妃。
皇后娘娘,我……
我話還沒說完,蕭懷瑾就打斷我。
母后,這個水性楊花,嫉妒成性的女人您還護(hù)著她,她連芮兒的萬分之一都不及。
皇后輕蔑一笑:陸云芮不過庶女,如何比得上云初。云初是你未過門的王妃,豈有袒護(hù)她人的道理,你如此眼界實(shí)在令本宮失望。
云初,陛下的圣旨已下,你就是欽定的成王妃,成王胡鬧,日后還請你多擔(dān)待些。皇后和藹慈善,捧著手中圣旨,面若桃花。
皇后同我母親是手帕交,向來把我當(dāng)親女兒疼,自從母親病逝后,她更是對我多有關(guān)愛和操心。
不過,她可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并不喜歡蕭懷瑾。
圣旨宣讀完畢之后,我正搖頭想拒絕,并非全是成王之過,是我確實(shí)不適合當(dāng)成王妃。
卻遭到蕭懷瑾劈頭蓋臉一通怒罵:你這個無恥的女人,賜婚圣旨不是你想要的嗎,現(xiàn)在圣旨下,你跟我說你不適合,還想要什么真是好深的心機(jī)呀,所有人都圍著你轉(zhuǎn),你就滿意了
我不知道他在急什么,無非就是沒法給陸云芮正妃名分,位置被我占了,就來拿我撒氣。
上一世,我真的以為他是愛我,才求娶我,也送我許多禮物,可是后來想了一下,他禮物都是雙份,陸云芮一份,我一份,我這份是為了應(yīng)付,附帶的。
可笑,枉我一心一意體諒他的不易,最后卻遭到他的背叛和戕害。
這一世,我清醒了,明白他本就是為了我陸家在朝中的勢力,才選擇聯(lián)姻,并不是真的喜歡我。
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也清楚,無非是娶了我之后,再納陸云芮進(jìn)門,把她扶正。
可我,又為什么要順?biāo)囊饽?br />
我拍掉他揪著我衣領(lǐng)的手,直直看著他,擲地有聲地說:我不滿意!
那你還想怎樣他質(zhì)問我。
我淡漠看他一眼,從懷中拿出免死金牌,雙手奉上,跪下。
望陛下收回成命。
這門婚事,我拒絕。
皇后問我可真想好了,我說是的,今生今世,絕不嫁成王。
我直面陳述蕭懷瑾對我并無愛意,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我的拒絕情有可原,皇上并沒有治我抗旨之罪。
出宮時,蕭懷瑾又來糾纏我,他真像一只煩人的蒼蠅,揮之不去。
陸云初,少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別以為你假惺惺故意不接旨,我就會感激你,你連芮兒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
誰要跟她比
我直接就是一個白眼。
你在皇后面前說的話,可是真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哪句:今生今世,絕不嫁成王。
他覺得奇怪,我怎么會突然變得如此果決,以往我是死都要死在他身邊的德性。
也難怪他會疑惑不解。
希望你說到做到。他甩起袖子就走。
慢走不送。
然,走出兩步,他又回頭。
靠過來,像是對暗號一樣,謹(jǐn)慎且低聲與我說話:你不會……也重生了吧
所以,這個狗男人也重生了
我驚訝了一把。
心中殘存著上一世悲涼傷痛,絕望與恨意。
我永遠(yuǎn)忘不了,新婚之夜挑斷我手筋腳筋的殘酷;忘不了,癱瘓?jiān)诖不畹貌蝗缲i狗的一年;忘不了,在孩子出生后,他立刻就將我丟進(jìn)山林,對我殺之而后快。
未嫁入成王府時,滿目星辰皆是你。
嫁入成王府后,入目只有哀憐。
那是我自己踏進(jìn)的地獄。
他冷血狠毒,這張臉,我恨之入骨的同時,也令我惶懼不安。
他見我垂眸未語,說出跟前世一樣陰狠的話:死了就死了,還回來做什么,要是你敢挾私報(bào)復(fù),我不會放過你。
望著他的背影,我捏緊了拳頭,目光如刀,恨不得給他戳數(shù)十個窟窿。
日子還長,究竟誰不放過誰,還說不定。
在顛簸搖晃的馬車上,靜坐良久,陷入沉思。
我的確死后重生回來了,可蕭懷瑾又是怎么死的,被誰殺的
這一點(diǎn),我還想不明白。
隱約覺得,我死后,成王府應(yīng)該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賞花宴之前,我被陸云芮設(shè)計(jì)下藥,與身份不明的面具男春宵一度。
待我清醒后,旁邊的人就不見了,只留下一枚玉扳指。
他是我上一世孩子的父親。
我一定要找到他。
第3章
我痛定思痛回溯了一下自己前世,都怪自己無能,不會武功,連自保能力都沒有。
這一世,我不會再被動了。
母親去世后,沒人管我死活,于是,我跟父親打了招呼,去城外莊子修養(yǎng)一段時間。
忍痛花大價錢,請江湖第一高手驚塵教我防身術(shù),也拜了神醫(yī)戚百草為師,教我藥理和制藥。
我天天把自己關(guān)在神醫(yī)的醫(yī)館里,夜晚學(xué)武術(shù),白天學(xué)醫(yī)術(shù),學(xué)了兩個月,總算能制點(diǎn)簡單的藥了,還算有點(diǎn)成效。
今日,高手師傅門中有要事得回去,以后見面的日子就少了。
還真有些舍不得。
臨走前,送了我一把精美的匕首和響箭,說:防身術(shù)學(xué)成這樣可以了,遇到武功更高的人,放信號,附近看到信號的門中人自會相助。
出來兩個多月,我也該回去了。
春景盎然,山林中郁郁蔥蔥。
我心情甚好,在車內(nèi)瞇著眼,只聽見噠噠噠的馬蹄聲。
從郊外別院乘坐馬車回城,需要半個時辰,本打算閉目養(yǎng)神。
忽聞馳疾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咻一聲,一支箭破空而來,射進(jìn)馬車內(nèi)。
我眼睛猛的睜開,迅速歪頭躲閃。
心想,我要是沒武功,不夠警醒,豈不是白重生了。
還沒完,又聽得噠一聲。
這才看清,那箭其實(shí)是一個鐵鉤,鉤在車壁,對面借力一拉,一個黑影從側(cè)面翻身飄進(jìn)來,跟蝙蝠似的。
對面一身玄衣,墨發(fā)飛舞,披撒在我臉上,糊了我一嘴。
我:呸……
別動!不然我手一抖,你的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我微微壯膽看他的側(cè)顏,挺好看的一張臉,不過,脖子和下頜的位置有幾處紅色的血斑非常突兀,破壞了美感。
楊柳嚇得愣怔,想來保護(hù)我,卻早被黑衣人甩出車外,繼續(xù)駕車!
我忙從懷里摸藥粉,藥粉沒摸到,一個東西掉了出來。
是那枚玉扳指。
那人撿起來,質(zhì)問我:你怎么會有這東西
別人給的啊,要你管!
是誰
他疑惑的眼神越來越深,遂將我盤著的丸子頭一扯,長發(fā)披泄下來。
對方驚呼:莫非你是……那晚的女人!
他總算把匕首收起來了。
同時,我心里也一驚:是你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
派人打聽了許久,毫無音訊,沒想到今日自己冒出來了。
你又被追殺啦我問。
區(qū)區(qū)蟊賊,能奈我何。
那你跑什么
我……我還不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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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居然賴著不走了,要跟著我一同回府,我問他,那晚究竟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房中。
他臉紅的躲開我視線,我也是被人暗算,對不起。
我嗆他:某些人或許品格不佳,被暗算就可以睡了別人不負(fù)責(zé)任,一走了之。
這扳指是我家族傳承之物,給你賠禮。他把那扳指塞回我手里,要是姑娘想要名分,若是日后還有命在,定當(dāng)風(fēng)光迎娶姑娘。
我本想著,找到人,就撕了他。
誰叫他那么不負(fù)責(zé)任。
但現(xiàn)在看來,他也不是故意的,還想對我負(fù)責(zé)。
目前不了解他,負(fù)責(zé)倒是其次,只是長久以來,心里有個執(zhí)念,想知道孩子父親是誰。
不過,我看他諱莫如深的樣子,就算貿(mào)然問他身份,他也不會說的。
他今天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或許真是上天的安排吧。
也罷,扳指我就先收著。
上次占了我的便宜就跑沒影,這次,可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說到底,我們只是睡過的關(guān)系,且不能公之于眾的那種。
入府中,不能白吃白喝供著他吧,也就是我待人寬厚,素來心善。
你確定留下
確定。
我對他笑了笑,這可是你說的。
回府后,小廝都被我打發(fā)去了外院,內(nèi)院就由他來端茶倒水,伺候跟前。
他來時挺兇,凈甩臉子,但當(dāng)我說要他給錢的時候,他掏空了兜也沒幾個子,這才不得不伺候我。
以后你就專職伺候我啦,榮幸吧
他一臉晦氣,哼了聲,咬著牙說:十分榮幸。
岑溪,給我打盆洗腳水。
岑溪,給我捏捏肩。
……
春日晴天,暖陽乍好。
我在櫻花樹下曬太陽,他過來,順手把掃帚往樹上一拋,樹葉嘩啦啦的掉,掉了我一腦袋。
腦袋上全是花瓣。
無奈甩了甩,像只狼狽小狗。
死家伙,要翻天。
我被氣得擼起袖子,臉都鼓成包子,直對他橫眉冷豎。
此時,楊柳小跑過來說:小姐,成王上門下聘了。
反正不可能給我,八成是給陸云芮下聘吧
不娶嫡女,娶個庶女,總歸是要一個。
這就按捺不住了,他終于還是向皇帝求來了他做夢都想要的姻緣。
皇帝跟皇后都不看好他,索性由得他去。
要是太子尚在人世的話……
我抓了一把瓜子,步履款款,走,去看熱鬧。
看陣仗還不小,家丁抬著系紅綢的箱子進(jìn)門,統(tǒng)共有十來箱。
走到長廊上,我抬頭,對上蕭懷瑾的眼睛。
也順口給他個假言贊嘆:不愧是成王,大手筆,這么有錢。
蕭懷瑾穿得一件藏藍(lán)錦袍,十分騷包。
見是我攔路,也迎上來,陸云初,父皇已經(jīng)同意給我和云芮賜婚了,我以王妃規(guī)制給你妹妹下聘禮,羨慕嫉妒了吧
您誤會了,我實(shí)在沒什么好嫉妒的。
他呵呵笑了兩聲,要是你肯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本王可以考慮考慮,讓你做側(cè)妃。
我一只手婉拒他,別,千萬別!我祝你們百年好合,雙雙鎖死
。
貌似自從拒婚以來,我開始言行灑脫肆意,不再時刻保持貴女的氣度矜持,整個人心情好了不少,飯都能多吃兩碗。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真是愈發(fā)的沒規(guī)矩,醋勁大的,哪有世家小姐的樣子。
我如何,還用不著成王來評說。
殿下。陸云芮笑意盈盈過來,挽起蕭懷瑾的手,挑釁道:姐姐一定是心氣郁結(jié),又無處發(fā)泄,這才言語無狀,我們莫要同她一般見識。
岑溪不動聲色過來,提了一把殘翹的掃帚,往他們腳下戳戳掃掃,語氣不客氣,地上臟,莫要臟了貴人們的腳,煩請讓讓。
姐姐,幾月不見,你居然從外面帶回來個丑八怪,惡心誰呢。陸云芮二人一臉嫌棄,趕緊跳開。
他丑你要不要去治下眼睛啊。
岑溪除了脖子上明顯的紅色血痕,他臉還是挺好看的。
今兒是我的好日子,懶得跟你計(jì)較。陸云芮拉著蕭懷瑾的手臂,殿下,我們走。
來都來了,別著急走啊,我們還有賬沒算完呢。我和楊柳、岑溪三人圍住他倆。
我看著陸云芮的脖子,將她看得毛骨悚然。
陸云芮連忙捂住自己脖子上那條金貴的項(xiàng)鏈,心虛道:算什么賬,我可沒欠你什么!
我上前兩步,強(qiáng)硬將她手掰開,將脖子上的瑪瑙珍珠鏈扯下來,這是我娘親送我的嫁妝,怎么就戴在你的脖子上了
陸云芮只不過是妾室所出,要不是我娘前兩年因病去世,妾室上位,這府里怎么輪得到她們娘倆叫囂。
你一個敗壞門風(fēng)的女人,還妄想嫁人,你嫁得出去嗎,這么好的嫁妝當(dāng)然是給我啦!
陸云芮捂著脖子呼痛,用手指指著我。
但是看到岑溪那張冰塊臉,她回彈似的,趕緊縮起了手。
說她沒自知之明吧,她還挺懂眼色。
霸占別人的東西還有理了,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你們滾出府去。
陸云初,你哪來的膽子
蕭懷瑾訝異道: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竟敢對本王不敬!
你也會說那是以前。
他所有的陰暗與骯臟我了如指掌,對于他,我沒什么好怕的,特別是如今,我懂醫(yī)藥,懂武功。
我已盤算著搜羅他的罪證,等時機(jī)成熟,一舉揭發(fā)他的罪行。
蕭懷瑾被我看得心里發(fā)毛,似有不安。
我左右使了個眼色,楊柳和岑溪二人十分默契上前來,一人拿竹竿,一人拿笤帚,在手上掂量,面帶奸笑,朝對方一步步逼近。
一群瘋子!蕭懷瑾威風(fēng)沒耍夠,吃了癟,這下還不拉著陸云芮就跑。
我沖他背影喊:成王殿下,我之前送給你的禮物,別忘了還我,我可算了一筆總賬,折算成銀錢,一共是三千三百三十三兩三錢。
成王吊著我多年,不拒絕也不承認(rèn),但我送出去的禮物照收,名貴的千年人參、高冰種翡翠、紅珊瑚擺件等,這要是不拿回來,我恐怕心疼得夜不能寐。
以前也不知道是怎么舍得的,把這些東西送給他,眼都不眨一下,我肯定是昏了頭。
蕭懷瑾捂著自己耳朵,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紙老虎的氣焰,是被陸云芮助長起來的。
貪污、無能、陰狠毒辣、自私利己。
除了臉還過得去,其他的哪一點(diǎn)值得我喜歡
如今看,臉也比不過岑溪。
我看著岑溪,總覺得似曾相識。
雖然我尚不知曉他的身份,但穿著小廝的衣服也難掩周身氣質(zhì),此人定然不簡單。
不過,他現(xiàn)在是我的貼身保鏢了。
第4章
成王府熱熱鬧鬧的,在籌備婚禮。
陸云芮打扮得華貴非常,頤指氣使,吩咐小廝,已經(jīng)穿上了婚服,儼然已將自己當(dāng)做王府的女主人。
我?guī)е慌叶∩祥T,卻沒見著人,只見著陸云芮,只好四處喊聲:蕭懷瑾,我來回收我送出去的禮物了。
陸云芮出來攔住我:你臉皮可真厚,居然找上門來了。
我將她扒開,蕭懷瑾呢,當(dāng)縮頭烏龜了,派你出來混事。
若他不在,那我可要自己動手啦。我們往庫房去。
豈有此理,那都是我的東西!陸云芮拼命阻攔。
我特地將圣上口諭遞到她面前:看清楚了,橋歸橋,路歸路,我可拿回自己的財(cái)產(chǎn),從此以后各不相干。
這一定是假的,陛下怎會允許你做這荒唐之事!陸云芮瞪急了眼。
原地踱步,低喃道:要是沒了庫房里這些值錢的東西,婚宴酒席都只能摳摳搜搜了,我還怎么風(fēng)光嫁進(jìn)王府,該死的陸云初!
陛下疼我,對成王是恨鐵不成鋼,答應(yīng)讓我拿走我的禮物來順順心,這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我知道陸云芮舍不得,可我,偏不會讓她如愿。
她死活不讓開,于是,我讓人把她拉開。
庫房的門被岑溪一刀劈開。
該說不說,岑溪這人,執(zhí)行力極強(qiáng),我用著是愈發(fā)順眼了。
成王得了稟報(bào),火急火燎的趕回來,看見陸云芮,她甩開了挾制,狼狽的扒在朱漆油過的箱子上。
他沖過來大喊一聲:住手!
敢搬我成王府的東西,你們活膩了!
我將手諭丟給他,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揮手讓下人們繼續(xù)搬,別停,一會兒換了銀子每人賞十兩銀。
成王怒不可遏,你報(bào)復(fù)我,也不用如此羞辱芮兒吧!
你給我等著,得罪我,我會讓你后悔的!
雙手抱胸的岑溪嗤的一聲笑出來,仿佛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
要不怎么說這倆人配一對呢,德行。
我羞辱她了嗎我瞧了一眼岑溪,嘴角彎彎冷笑,十分勾人。
岑溪搖頭。
我也冷笑,這些東西不都是我的嗎,她想占為己有,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再上下打量了蕭懷瑾一眼,對了,你身上這件衣服,也是我給你在錦繡坊定做的,脫了吧。
陸云初,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蕭懷瑾咆哮。
我朝他伸手:你是穿出感情了,舍不得那換成銀子也是一樣的,我給你折個舊,只收你一百兩。
你當(dāng)真要做得這么絕嗎
我點(diǎn)頭。
這叫絕我不這么認(rèn)為,更絕的還沒開始呢。
本王可不是好惹的。
我睜著無辜的雙眼,靜靜看著他,看是怎么個不好惹。
這樣,我給你機(jī)會,讓你當(dāng)我的側(cè)妃總可以了吧!
他是以為,我來示威,逼他娶我嗎
別,這買賣不劃算,還是錢重要。我擺了擺手。
見我這副愛錢不愛男人的模樣,楊柳都笑了。
大概是笑我,終于清醒。
蕭懷瑾牙都快咬碎了,紅了眼,卻無奈,只好捏著拳頭對管家說:給她!
謝謝啊。銀子拿了,東西搬了,我瀟灑的給他留個背影。
殿下,你怕她做什么。陸云芮跺腳,頭上的金冠步搖亂晃,憤憤道:我要告訴爹爹,讓爹爹為我做主!
后頭風(fēng)一直吹,我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穿成這樣做什么蕭懷瑾質(zhì)問。
我們過幾日就要成婚了,這是婚服啊。還有,這禮單和婚宴用度,府中布置,你看看還滿意嗎
這太揮霍了,哪一樣不要錢啊,削減用度,這些,還有這些,統(tǒng)統(tǒng)給本王拆了!
殿下,你不是挺有錢的么,才這點(diǎn)花費(fèi),已經(jīng)很節(jié)省啦。
你懂個屁!我的資金銀兩另有他用,最近支出緊張,你別給我生事。
那我們的婚禮還怎么辦啊,如此寒磣,到時候,成王府的臉面不都丟盡了。
本王勢大,無需門面功夫,誰人敢說道
蕭懷瑾大步離去,身后傳來陸云芮摔東西,發(fā)脾氣的聲音。
這就吵起來了,還以為情比金堅(jiān),也不怎樣啊。
我讓人將箱子里的名貴物品全都當(dāng)了,不能當(dāng)?shù)亩季杞o貧民窟的百姓,楊柳敲鑼打鼓的宣揚(yáng)我善舉無雙,并宣傳了即將開業(yè)的則興學(xué)堂,鼓勵大家送孩子來上學(xué),不收束脩。
沒錯,我要籌辦一所學(xué)堂,讓貧窮的孩子都能上學(xué),選址已選好,銀兩到位,老師請來,即可正式開班授課。
我退了成王的婚,不僅沒有落人口舌,還人人傳頌。
這一步走對了。
這一世,我除了自己要活得風(fēng)生水起,也要為百姓做貢獻(xiàn),以此回饋上天給我重活一次的恩德。
等我歸家,陸云芮和蘇姨娘已經(jīng)坐在了堂前,父親在主座上面無表情。
云初,你今天怎能對你妹妹妹夫做出這樣的事,怎么能明著搶東西呢,還不給我跪下認(rèn)錯!
我沒錯,為何要跪。
陸仁寬臉色青白交加,很是難看。
你怎變得如此放肆!
我放肆
父親,你當(dāng)真,要為了一對母女來奚落我嗎
你別忘了,當(dāng)初你廣寧侯的封號是怎么來的。
從前,母親在的時候,父親根本不敢對我兇,更不敢隨意責(zé)罰我。他這個侯爺,都是因母親跟皇后交好,皇后吹了枕邊風(fēng),這才封了廣寧侯。
云初,為父這是為你好,你做事過于出格激進(jìn)了,這不是打我們自家的臉嗎,和成王鬧僵,對我們也沒好處。
成王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
背后意思是,我有皇后撐腰,皇后本不喜成王,我更沒必要討好他。
罷了,為父老了,管不了你了。但你最好別到處給我丟人,安分一點(diǎn),哼!陸仁寬拂袖而去。
那母女二人頂嘴也頂不過我,最終也是一起灰溜溜走了。
本就是他們自討沒趣,擺出這副姿態(tài),也不知誰訓(xùn)誰。
第5章
華燈初上,夜色迷人。
女扮男裝顯得我又俊俏幾分。
我在商賈圈中混了臉熟,正搖著折扇,到明月樓赴宴。
安分是什么東西,我是不可能安分待在家里的。
今天沒讓楊柳跟著,留她在房中假扮我,未免讓人捉住把柄。
我出來有要事,太危險(xiǎn)。
岑溪也不知死哪兒去了,傍晚后就不見人影,不然還能給我把把風(fēng)。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我假裝喝醉,拍了拍新認(rèn)商會會長大哥的肩膀:秦兄,我酒量不濟(jì),先出去放個風(fēng),你們慢慢喝。
踏出廂房,我的眼里哪里還有醉意。
先前都打探過了,這后院有一處議事廳,議事廳是禁地,不準(zhǔn)外人進(jìn)入。
里頭定然藏有重要的東西。
明月樓是蕭懷瑾的產(chǎn)業(yè),干的是逼良為娼,販賣人口,賄賂官員,買官賣官的勾當(dāng)。
運(yùn)作所得之利,其背后更大的陰謀,必是豢養(yǎng)私軍,謀反。
上一世,我剛生產(chǎn)完,難得坐著輪椅出了房門,想要與他談?wù)労⒆舆有和離的事情,曾在他書房外聽到他與副手的談話,關(guān)于出兵的計(jì)劃。
也就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才致使他一刻也不忍,對我痛下殺手。
皇家子嗣凋零,目前最有可能繼承大統(tǒng)的是蕭懷瑾,按理說他沒理由再謀反,可事實(shí)是,他通過生母麗妃口中得知,皇帝還在秘密尋找二十三年前就被送出宮的前太子。
過去那么多年了,還遲遲不肯封蕭懷瑾為太子,所以,他便開始籌謀。
我跟街頭藝人學(xué)會了開鎖,此刻悄悄溜進(jìn)議事廳后堂。
舉著火折子,光忽明忽暗,卻也看清了這個屋子,擺滿置物架,三面墻都是。
好深沉的心思,這要是有機(jī)關(guān),也不好找啊。
我摸了半天一無所獲,第一次做偷雞摸狗之事,非常緊張,滿頭大汗。
靜默間,突然一陣風(fēng)聲飄忽到我身后。
誰!我壓了聲音低嚇一聲,一個手刀劈向來人。
對方捉住我的手,是我。
聲音很熟悉。
我把火折子遞到眼前,岑溪,你怎么在這
跟你目的一樣。
你怎知我目的……
話剛出口,我驚覺自己不該問,想必,他的目的一直都是這個,從上我馬車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主意。
我也不質(zhì)問他為何選擇我,或許,從我學(xué)醫(yī)術(shù)和武術(shù)開始,他就盯上我了。
此刻,我們默認(rèn)成為同盟。
對視了一下,便知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機(jī)關(guān)。
正愁怎么辦,這時一道紅影飄來,芊芊素手在桌角的一尊金貔貅上擰了一下,打開了一道暗門。
女子和岑溪對望一眼,點(diǎn)了個頭,然后又從窗外翻出去。
那不是花魁么剛才還見她跳舞跳得妖嬈,怎的跟鬼似的,無聲息來了這里,還幫我們。
難道,她是你的人
走吧。
他沒多做解釋,也不想跟我解釋。
我撇撇嘴,這人比我有準(zhǔn)備,還提前安插了臥底。
密室中,擺放了大量賣官鬻爵的文書,還有賬冊,甚至有一本朝中大員名錄,不出預(yù)料的話,都是成王一黨,有被逼的,也有自愿的。
我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袋,統(tǒng)統(tǒng)打包走。
岑溪看向我的眼神里有贊許,我嘿嘿笑了笑。
正得意呢,外頭突然有人大喊一聲:抓賊��!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
你先走!我將包袱往岑溪懷里塞,我裝作無事,回去跟商會的人露個臉
他也不跟我客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了包袱就飛身上屋頂離開了。
離開前說了一句:需要幫助就找梅娘。
一幫打手提著棍棒朝議事廳跑去,我匆匆忙忙趕回廂房的路上,梅娘身旁的伙計(jì)敲鑼,嗙的一聲喊道:走水啦!
廂房里的人全部驚慌出走,我氣喘吁吁地找到了自己同伴。
秦會長擔(dān)憂的問道:賢弟,你沒事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勞兄長掛懷,我沒事。
就是剛才在內(nèi)院吐了會兒,酒醒了大半。
聽說走水,嚇得我魂都飛了,這不,趕緊跑出來了。
幾位商賈人士哈哈大笑,我忽然一拍腦袋,完了,我答應(yīng)過父親要在亥時前歸家,不然他要打斷我的腿。
告辭啦,改天再敘!
這些人中,不乏有要找明月樓主事買官的。
我臨走前,悄悄遞了張我早就寫好的紙條給梅娘,讓她幫忙盯著這個人,順藤摸瓜,引出幕后,方便我們控制成王手底下的人。
我一回到府中,換回衣衫,想先去了岑溪那一趟。
迎面卻碰上了成王,右臉還劃了一道口子。
明月樓出事,他應(yīng)該是收到了通報(bào),心情不好,而后又同陸云芮吵架,心情更差了。
一臉陰沉的看著我。
勞煩讓讓。我也沒給他好臉色。
聽下人說,你剛從外面回來
我都不知道他這是以什么身份來問我,還想探我口風(fēng)。
誰說的,我今日都在屋中畫畫。我攤開手掌給他展示了手中還沒完全洗凈的釉彩。
你最好是。
成王疑心病重,他試探我,有點(diǎn)懷疑是我偷了賬冊,畢竟我重生后,把他當(dāng)成的報(bào)復(fù)對象。
但是,他心里認(rèn)為我應(yīng)該沒那個膽子和能耐。
幾日不見,你皮膚好像愈發(fā)的細(xì)膩了。
蕭懷瑾伸手想來摸我,被我躲過。
只要你別來壞我的事,等我成就大業(yè),我可以發(fā)慈悲,給你留個妾的位置。
他還想靠近,我拿出驚塵送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成王自重。
他不敢再動。
讓我做妾,做夢去吧!我繞過他身側(cè),踩了他一腳,徑直走了過去。
他跳腳呼痛,給臉不要臉,陸云初你給我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乖乖跪下來求我收你!
經(jīng)過陸云芮的院子,又聽見她發(fā)瘋摔東西。
拆了,統(tǒng)統(tǒng)都拆了!
他竟說出不辦婚禮這種話,心里肯定還念著陸云初那個賤人,我要去殺了她!
她要發(fā)瘋,又被她娘攔住,后續(xù)還說什么,我也沒繼續(xù)聽了。
我來到岑溪房中,問出一直以來疑惑的問題。。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似猜到我會來,反問道:你可聽說過玥皇后和小太子
二十三年前,玥皇后被宸妃誣陷禍亂后宮,帶著三歲的小太子被打入冷宮,還說太子不詳,是妖孽,皇后擔(dān)心太子受到傷害,讓親信將他送出了宮,多年沒有音訊,不知是否還活在世上,玥皇后自己卻投井而亡。
而今,玥皇后的冤情已昭雪,罪魁禍?zhǔn)滓卜恕?br />
岑溪冷笑,宸妃不過是替死鬼,真正的罪魁是麗妃。
我回來,是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
你是……當(dāng)年那個小太子!我驚呼出聲,又忙捂住嘴巴。
沒錯。身后跳出來一人,接了我的話。
我回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師傅,怎么是你
驚塵的突然出現(xiàn),讓我震驚不已。
我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如果你不站在我這邊,后果你知道。
我覺得我很無辜:你可以不說呀。
我們已經(jīng)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我說與不說都一樣,不是嗎。
我無法否認(rèn),終妥協(xié)了。
太子自小被人說是妖孽,隱藏身份,難以正名。
我看見他脖子上紅得扎眼的血條,說:你的血管之癥,我能幫你治。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你還在母親肚子里的時候,被下了毒,毒素侵蝕,才形成恐怖血痕。
他凌厲的眼風(fēng)掃向我,顯然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我是神醫(yī)戚百草的徒弟,給我兩天,必能研制出治療的藥。
我對驚塵說:沒想到你是衡門的人。
衡門中有眾多頂級殺手,收錢殺人,令江湖和朝廷聞風(fēng)喪膽。
驚塵處變不驚,他像個冰塊,沒什么情緒。
太子成了衡門門主,而驚塵是他的屬下。
第6章
沒過兩天,一身黑衣勁裝的梅娘,將明月樓主事五花大綁送到我和岑溪面前。
時機(jī)到了。
岑溪讓我把玉扳指給他,我聞言有些舍不得,摸索了一陣才交出來。
原來,這扳指是調(diào)動玥皇后母族培養(yǎng)的那支隊(duì)伍盛家軍的信物。
他說:用完還你。
我連連搖頭,不用了。
真沒想到,他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放我這,有些不敢收了。
我看他臉色不太好,把研制的藥涂在他脖子上。
岑溪微微皺眉,俊俏的臉在我眼前,讓我大氣不敢喘。
我給他脖子吹了吹,有些辛辣,你忍忍。
叮囑他:敷藥后不能沾水,三天后見效。
好啊。他挑眉,又吩咐梅娘:那我們的計(jì)劃,就定在三天后吧。
入夜,驚塵陪同岑溪入了宮,直奔皇帝御書房。
三天眨眼就到了。
上京城內(nèi)暗流涌動,一支支暗箭蓄勢待發(fā)。
夜里,成王府熱鬧非常。
簡單的婚宴,喧鬧的前院,讓各路人馬的心的吊在了嗓子眼。
酒過三巡的蕭懷瑾酣暢淋漓,脫下紅衣,穿著鎧甲,從后門出府騎上馬提著刀,意氣風(fēng)發(fā),調(diào)動兩萬私軍,等待皇宮宮門大開。
宮門沒等開,卻等來了另一群攔路虎。
明月樓主事、戶部侍郎郭存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曹毅、陸云芮一干人等,被捆縛跪在宮門前。
身后是三千鐵甲軍,拎著油桶潑濕了這些人的衣裳,也拿來柴火圍成圈,全潑上油。
先鋒箭隊(duì)手里都是帶火的箭,蹲在城樓上一字排開。
兩萬人,被區(qū)區(qū)三千人圍困,戰(zhàn)戰(zhàn)兢兢。
因?yàn)�,這是名震天下的盛家軍,作戰(zhàn)勇猛,勢如破竹,盛家先祖創(chuàng)下兩千騎兵斬殺突厥兩萬人的光輝戰(zhàn)績。
蕭懷瑾也是見慣了風(fēng)浪,絲毫不懼:蕭岑溪,難怪我覺得你眼熟,真的是你!
二十三年前,你就該死了,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命回來。
我和岑溪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岑溪壓了許久的怒氣終于爆發(fā):你和麗妃做的腌臜事,我要你們百倍償還,以慰藉我母妃在天之靈。
蕭懷瑾看了那些跪著的人,狂妄道:別以為就你有靶子,我也有。
他揮揮手,幾個士兵押著我父親、神醫(yī)戚百草,還有嘴角流血的梅娘,麗妃拿著匕首押著皇帝,把他們帶到兩軍陣前。
岑溪眼睛微瞇,喊道:動手!
驚塵從天而降,一招奪了麗妃的匕首,將她踢開三丈遠(yuǎn)。
戚百草大叫一聲:閉眼!
隨后,從懷中掏出毒粉,身后士兵一個個倒下。
他救出了我父親,向我邀功:怎么樣乖徒兒,師父的毒厲害吧!
我沖他豎起大拇指:師父威武!
梅娘沖到盛家軍那邊,拿起火把,點(diǎn)燃柴火和人質(zhì)。
住手!蕭懷瑾慌了。
盛家軍的箭毫不留情射向人質(zhì)和兩萬士兵。
亂軍廝殺,盛家軍如同豹子生撲,生殺出條條血路,猛得很,兩萬人被又射又燒,加起來也不夠他們砍的。
眼看一個也救不下,蕭懷瑾自身難保,想要逃走。
陸云芮哭著喊著求我:姐姐,求你救救我,成王就是個廢物!
我在城樓上看熱鬧,隔空喊話:當(dāng)初你搶著要嫁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難道你要袖手旁觀嗎
對,你的死活與我何干,自求多福吧。
我那是非不辯的父親也想來求我,但是看了一眼如今形式,他噤了聲。
陸云芮逃得快,沒死。
我看著父親,帶著她落寞的走了。
我愣神時,一支暗箭突朝岑溪射來,我想也不想就撲過去,小心!
岑溪抱著我,徒手抓箭,手還是被擦傷了。
血的觸目猩紅讓我的胃泛起惡心,加上戰(zhàn)場這里過于濃郁的血腥氣讓我一陣干嘔。
你怎么了他擔(dān)憂的拍了拍我的背。
感覺不太對呀,不會是……
我替自己把了個脈。
抬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子,緩緩說:我有了,三個月了。
躲不掉的孩子,還是來了。
我看到他眼底驚喜,握緊我的手說:我不會再讓你和孩子受到傷害了。
驚塵和梅娘收到指令,將麗妃和蕭懷瑾抓了起來。
前有盛家軍前鋒,后有收歸的禁衛(wèi)軍后援,蕭懷瑾毫無勝算。
一場酣戰(zhàn)結(jié)束,肅清叛黨。
皇帝認(rèn)回兒子非常欣慰,幸好與兒子提前部署,粉碎成王陰謀,得救后立馬昭告天下替他澄清妖孽傳言,恢復(fù)太子位。
麗妃和蕭懷瑾反叛,勾結(jié)官員結(jié)黨營私,禍害百姓,當(dāng)斬首示眾。
蕭懷瑾還是有些骨氣的,沒有向我和岑溪求情。
行刑前,他陰陽怪氣說:恭喜啊,你們贏了。
都怪父皇偏心,不然我能落到如此地步若說誰是惡人,我,還有你們,都是惡人,誰也別說誰!
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就知道,那個野種不是我的。那時我殺你們,沒有絲毫愧疚。哈哈哈……
說完,醞釀了一下,自己馬上要砍頭,轉(zhuǎn)頭和麗妃抱頭痛哭,嗚嗚……母妃,我怕疼。
什么玩意兒,確實(shí)是個廢物。
可他死不認(rèn)錯,沒有悔意,我氣得捏緊了拳頭,想給他一拳。
岑溪將玉扳指重新交給我保管,這是定情信物,我自然得收好。
并悠然攬住我說:別氣,他就要死了。并且上一世,也是我殺的他。
我猛然瞪大雙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