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我叫顏夏，一名三線女演員，路人緣不錯，所以對于自己的資源還是挺不錯的。而且還收到當下最火爆綜藝邀約錄制，還是常駐，這讓我激動地一個晚上沒有休息。
第一次見到程淮川是在第一次綜藝錄制上，在這之前都是在網(wǎng)上刷到他的相關(guān)視頻，見到本人后覺得人家紅是有道理的，畢竟長了一張黃金比例的臉龐，氣質(zhì)也是頂頂好，難怪有那么多的小迷妹呢。
顏夏老師，這是今天錄制的流程表，您看一下場務(wù)小妹遞給我一張紙，眼睛卻不斷往我身后瞟。我猜這應(yīng)該也是程淮川的小粉絲。
我接過流程單，假裝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謝謝，我會好好準備的。
關(guān)上門，我的經(jīng)紀人林姐立刻湊過來：程淮川的粉絲是出了名的戰(zhàn)斗力強，錄制時記得要保持距離哈，千萬別給他那些女友粉任何發(fā)揮空間。
我對著鏡子調(diào)整耳環(huán)，鏡子里的女孩有著標準的鵝蛋臉，妝容精致卻不濃艷——公司給我打造的國民初戀形象我一直保持得很好。
我知道了我抿嘴笑了笑，不就是錄個綜藝嘛。有那個必要嘛
但真正見到程淮川時，我才明白為什么頂流為什么是頂流了。他推開化妝間的門走進來那一刻，一米八五的身高在人群中格外醒目，那張被粉絲稱為神顏的臉在現(xiàn)實中更具沖擊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看人時總帶著幾分專注的溫柔。讓人很難離開眼神的。
顏夏老師，你好！久仰大名。他伸出手，聲音比我想象中低沉卻好聽。
我禮貌地握了握他的手：程老師您好！見到您好開心，之前一直看你的作品，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這客套話里半真半假吧，我之前確實看過他主演的《破曉》。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嘛那可太巧了，我也很喜歡看您主演的《春日來信》。
節(jié)目開始錄制后，程淮川對我很是照顧。智力問答環(huán)節(jié)，他會悄悄給我提示；體力挑戰(zhàn)，他會不著痕跡地幫我分擔任務(wù)。我不小心在平衡木上滑倒時，他第一時間沖過來接住了我。
沒事吧他扶著我的手臂，眉頭微蹙。
我看向他時，他眼中真實的擔憂不像做假，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額，沒、沒事。我推開他，慌忙站直身體，周圍的其他嘉賓卻起哄道：這兩人可真般配。。
錄制結(jié)束當晚，淮川護夏就沖上了熱搜榜第一。我的微博粉絲一夜之間漲了二十萬，在這同時還收收到的還有無數(shù)謾罵的私信：
離我哥哥遠點！
心機婊，怕不是故意摔倒的吧
老女人別碰瓷我老公！
.......
我關(guān)掉手機，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這程淮川粉絲攻擊力是名副其實的強�。�
2
一周后，節(jié)目組聯(lián)系我，想要邀請我成為節(jié)目常駐。
聽說是程淮川向?qū)а萃扑]的你。林姐和我時，表情有些復(fù)雜，他說你綜藝感好，觀眾緣佳。當常駐收率肯定高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他為什么要推薦我呢還是有其他原因....
第二次錄制時，我刻意與程淮川保持距離，但在密室逃脫環(huán)節(jié)還是接觸了。燈光突然熄滅，讓原本有黑暗恐懼癥的我，瞬間僵在原地
顏夏程淮川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隨后一只溫暖的手握住了我的，別怕，我在呢。
那一刻，我?guī)缀跻蕹鰜怼]有人知道我有黑暗恐懼癥，連我的經(jīng)紀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又為什么要這樣溫柔地對待我
燈光亮起時，他立刻松開了手，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但我知道，有什么東西好像已經(jīng)在悄然改變了。
錄制結(jié)束后，我的閨蜜蘇曼打來電話：聽說你和程淮川走得很近小心點，他那些粉絲能生吞活剝了你。
我們只是工作關(guān)系。我否認道，卻想起黑暗中那一刻溫暖的觸感。
最好是這樣。蘇曼嘆了口氣道，對了，《春日告白》的劇本你看了嘛制作方很中意你呢。
還沒來的及呢。我回道
掛掉電話后，我打開微博，發(fā)現(xiàn)淮夏CP已經(jīng)成了熱門話題。有人剪了我們節(jié)目中的互動片段，配上甜蜜的音樂和表情，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在談戀愛一樣。
這時，程淮川發(fā)來微信：今天嚇到你了吧我已經(jīng)和節(jié)目組說了，下次再有這個環(huán)節(jié)提前通知一下，我準備個小夜燈。
我看著這條消息，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不知如何回復(fù)。他是對所有人都這么溫柔，還是只有我是那個例外
3
成為節(jié)目常駐后，我和程淮川的互動越來越多。觀眾很喜歡看我們搭檔，節(jié)目組也刻意安排我們在一組，鏡頭前，我們是默契十足的周五CP；鏡頭外，我們的關(guān)系好像也悄然有了變化。
在一次戶外錄制時，突遇暴雨，我和程淮川共同撐著一把傘等待救援。
我出道前在地下室住了兩年。他突然對我說，每天吃泡面，去公共浴室洗澡，但我從來沒想過放棄。
我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頂流明星會有這樣的過去。
我被前公司雪藏過半年。我輕聲回應(yīng)，因為拒絕陪投資人吃飯。
他轉(zhuǎn)頭看我，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現(xiàn)在一定很后悔。
那一刻，我?guī)缀跻聊缭谒麥厝岬哪抗饫铩?br />
節(jié)目播出后，淮夏CP更火了，同時我的黑熱搜也來了。有人挖出我早期的照片，惡意P圖后大肆傳播；我的微博評論區(qū)被配不上程淮川的言論淹沒。
深夜，程淮川打來電話：對不起，我不知道粉絲會這樣...
不是你的錯。我打斷他，這就是靠近你必須付出的代價，我早該知道的。
電話兩端同時沉默。最后他說：我會處理好的，給我點時間。
4
節(jié)目最后一期錄制結(jié)束，程淮川攔住了準備離開的我。
顏夏，我有話對你說。他緊張地抿了抿唇，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心跳如雷。我何嘗不喜歡他呢在黑暗中握住我的手，在雨中與我分享過去的他，我怎么可能不動心
淮川，你知道如果我們在一起，會發(fā)生什么嗎我輕聲問，你的粉絲會攻擊我，媒體會24小時盯著我們，你的公司會反對，你的代言可能受影響...
這些我都會處理好！他急切地說。
我搖搖頭：你的事業(yè)正在巔峰期，不該為了一段感情冒險。而且...我頓了頓，我需要的是獨一份的偏愛和安全感，現(xiàn)在的你給不了我。
他的表情一點點黯淡下去：所以你的答案是...
對不起。我轉(zhuǎn)身離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沒有讓它落下。
5
三個月后，程淮川與同劇組女演員林薇的戀情公開，全網(wǎng)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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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在報復(fù)你。蘇曼一針見血地說，幼稚得要命。
我看著手機上的新聞圖——程淮川摟著林薇的肩膀，笑容燦爛。胸口傳來一陣刺痛，但很快平息。
不重要了。我關(guān)掉手機，《無聲告白》的劇本我接了，下周一進組。
兩年后，我在電影節(jié)上再次遇見程淮川。他已不再是當年的頂流，轉(zhuǎn)型做了制片人；而我憑借《無聲告白》獲得了最佳女主角。
后臺偶遇時，他叫住了我：顏夏，恭喜。
謝謝。我禮貌地微笑。
當年...我和林薇公開，是想刺激你。他苦笑著承認，我太幼稚了，傷害了你，也傷害了她。
我看著這個曾經(jīng)讓我心動的男人，發(fā)現(xiàn)心中已無波瀾：都過去了。
站在領(lǐng)獎臺上，我看著臺下的閃光燈，平靜地說：感謝所有經(jīng)歷讓我成長。我始終相信，最好的愛情應(yīng)該是讓彼此成為更好的人，而不是互相消耗。
余光中，我看到程淮川在臺下為我鼓掌，眼神復(fù)雜。但我知道，我的選擇沒有錯——在愛別人之前，我首先要愛的，是自己。
《春日告白》播出后，我的生活天翻地覆。
手機不斷震動，林姐興奮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夏夏！金視獎提名名單剛公布，你入圍最佳女主角了！
我猛地從沙發(fā)上坐起，打翻了手邊的花茶。淺褐色的液體在白色地毯上洇開，像一幅抽象畫。
真的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千真萬確！程淮川是頒獎嘉賓，主辦方特意安排的。林姐頓了頓，你...沒問題吧
我扯了張紙巾擦拭地毯：能有什么問題工作是工作。
掛斷電話，我打開微博，熱搜第一赫然是金視獎提名。點進去，我的名字與四位資深演員并列。評論區(qū)已經(jīng)炸開了鍋：
顏夏才出道幾年啊憑什么
肯定是靠和程淮川炒CP拿的資源
樓上酸什么酸《春日告白》演技確實好啊
我深吸一口氣，關(guān)掉評論區(qū)。兩年時間，我從一個三線小演員成長為提名視后，付出的努力只有自己知道。
頒獎典禮當晚，我選了一條簡約的銀色長裙�；瘖y師給我畫了個清淡的妝容，這樣更顯氣質(zhì)，她笑著說，像清晨的露珠一樣干凈。
紅毯上閃光燈如暴雨般襲來，我保持微笑，手心卻微微出汗。拐進后臺休息區(qū)，我差點撞上一堵人墻。
小心。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抬頭，程淮川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領(lǐng)結(jié)一絲不茍。他比上次見面瘦了些，下頜線更加鋒利。
恭喜提名。他說，聲音很輕。
謝謝。我向后退了半步，也恭喜你擔任頒獎嘉賓。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沉默。遠處主持人的聲音隱約傳來，提醒典禮即將開始。
顏夏，他突然開口，結(jié)束后能聊聊嗎我有話對你說。
我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頒獎環(huán)節(jié)，當程淮川拆開信封念出我的名字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我走上臺，從他手中接過獎杯，指尖不小心相觸，像被靜電擊中般迅速分開。
感謝組委會...我的獲獎感言簡短得體，眼睛始終看著遠處的攝像機，不敢看向身側(cè)的他。
典禮后的慶功宴上，我應(yīng)付完一輪輪祝賀，溜到露臺透氣。夜風(fēng)微涼，我揉了揉笑得發(fā)僵的臉頰。
躲在這里程淮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轉(zhuǎn)身，他倚在門邊，手里拿著兩杯香檳。
給。他遞給我一杯，敬你的第一個視后。
酒杯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我抿了一口，氣泡在舌尖炸開，帶著微微的酸澀。
你想聊什么我直接問道。
他放下酒杯，深吸一口氣：我后悔了。
什么
后悔和林薇公開。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那是我做過最蠢的事。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握緊了酒杯。
顏夏，我一直...
他的話被突然推開的門打斷。林姐慌張地沖過來：夏夏，出事了！你的微博...
我掏出手機，消息通知已經(jīng)爆了。點開一看，血液瞬間凝固——有人發(fā)起了顏夏不配的話題，我的最新微博下充斥著惡毒評論：
陪睡換來的獎吧
離程淮川遠點！老女人
看看她早期照片，整容怪
最令人窒息的是，有人挖出我出道前拍的平面廣告，把照片P成不堪入目的樣子大肆傳播。
別看這些。程淮川奪過我的手機，臉色陰沉，我會處理。
怎么處理我苦笑，發(fā)聲明說我們只是朋友你上次這么做后，我被罵得更慘。
他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我先回去了。我拿回手機，努力保持聲音平穩(wěn)，恭喜你獲獎。
顏夏！他抓住我的手腕，別走，我...
淮川！一個尖銳的女聲插了進來。林薇踩著高跟鞋走來，妝容精致，紅唇如火，導(dǎo)演在找你呢。
程淮川的手松開了。我趁機抽回手，沖林薇點點頭，快步離開。
回到家，我泡了個長長的熱水澡，卻怎么也洗不掉那種被千萬人審視的窒息感。手機不斷震動，全是朋友發(fā)來的安慰消息。我一條都沒回，只是反復(fù)看著程淮川最后那個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到底想說什么那句沒說完的我一直...后面，跟著的是什么
7
金視獎風(fēng)波后，我把自己埋進新電影《無聲告白》的拍攝中。這是一部文藝片，我飾演一位失去聽力的舞蹈老師。為了演好角色，我學(xué)了三個月手語和芭蕾，每天累到倒頭就睡，反而沒精力去想那些糟心事。
殺青那天，劇組準備了蛋糕和香檳。導(dǎo)演舉杯致辭：顏夏是我合作過最敬業(yè)的女演員，她一定會憑這部電影拿獎！
大家鼓掌歡呼，我笑著道謝，卻注意到林姐在角落神色凝重地打電話。她掛斷后，徑直走向我。
出新聞了。她壓低聲音，程淮川和林薇分手了。
我手中的香檳杯一晃：什么時候的事
剛剛爆出來的。狗仔拍到程淮川從林薇家搬出行李，臉色很難看。林姐觀察著我的表情，媒體都在猜測原因...
與我無關(guān)。我放下酒杯，我和程淮川早就沒聯(lián)系了。
林姐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當晚，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微博。果然，程淮川林薇分手爆了熱搜。點開話題，熱門是一段模糊的視頻：程淮川獨自拖著行李箱走在夜色中，背影蕭索。
評論區(qū)一片混亂：
第三者插足是不是顏夏
早就覺得他們不配，林薇明顯蹭熱度
川哥看起來好憔悴，心疼
我關(guān)掉手機，走到陽臺上。初秋的風(fēng)帶著涼意，遠處城市燈火璀璨。我想起程淮川在頒獎禮上沒說完的話，胸口泛起一陣酸澀。
他后悔了。后悔用一段虛假的戀情來刺激我，后悔把無辜的林薇卷入這場鬧劇，更后悔...當初沒有更堅定地選擇我。
手機突然震動，是一個陌生號碼。我猶豫片刻，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只有呼吸聲。
喂我又問了一聲。
...輕微的電流聲中，我?guī)缀跄芨杏X到對方的存在。
淮川我輕聲問。
電話突然掛斷了。
我握著手機，站在陽臺上久久不動。夜風(fēng)吹散了我眼角的一滴淚，不知是為他，還是為那個曾經(jīng)心動的自己。
8
《無聲告白》上映后，我的事業(yè)達到了新高度。
電影首映禮上，記者問我：顏老師，這次飾演聽障人士，最大的挑戰(zhàn)是什么
不是手語或舞蹈，我微笑著回答，是如何用眼神和肢體表達那些無法言說的情感。
電影口碑爆棚，我的表演獲得一致好評。媒體開始用實力派演員而非流量小花來稱呼我，這是我夢寐以求的認可。
與此同時，程淮川的新聞越來越少。偶爾在熱搜上看到他的名字，多是轉(zhuǎn)型制片人新劇籌備中之類的消息。那個曾經(jīng)站在流量巔峰的少年，似乎正在尋找新的方向。
一天深夜，我正在研讀新劇本，蘇曼打來視頻電話。
猜猜我今天見到誰了她的背景音嘈雜，顯然在某個派對現(xiàn)場。
誰我頭也不抬地翻著劇本。
程淮川。她的聲音突然清晰，應(yīng)該是走到了安靜處，他問起你。
我的手指停在紙頁上：問什么
問你好不好，新電影拍得順不順利...蘇曼頓了頓，他說...很為你驕傲。
我鼻尖一酸，匆忙找了個借口掛斷電話。窗外下起了小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像某種密碼。
翻開抽屜最深處，我找出一張照片——那是《挑戰(zhàn)無限》劇組的大合照，程淮川站在我斜后方，目光卻落在我身上，嘴角掛著溫柔的笑。當時我沒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是后來CP粉們發(fā)現(xiàn)的。
照片背面寫著一個日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我輕輕撫過照片，然后把它放回了抽屜深處。有些人，有些感情，適合珍藏在記憶里，而不是握在手中。
9
兩年后，柏林電影節(jié)。
《無聲告白》入圍了主競賽單元，我作為女主角隨劇組出席。紅毯上，我穿著一襲簡約的白色長裙，頭發(fā)自然地披散著，不再是從前那個精心打造國民初戀形象的女孩了。
顏老師，看這邊！
這邊！顏夏！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中，我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程淮川站在媒體區(qū)邊緣，胸前掛著制片人的證件。他瘦了很多，西裝外套顯得有些空蕩，但眼神更加沉穩(wěn)內(nèi)斂。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他微微點頭，嘴角揚起一個淺笑。我回以微笑，然后繼續(xù)向前走去。
放映結(jié)束后，我在休息室遇到了他。
恭喜，演得很棒。他遞給我一杯熱茶。
謝謝。我接過茶杯，聽說你轉(zhuǎn)型做制片人了
嗯，第一部作品下個月開機。他猶豫了一下，你...有興趣看劇本嗎
我有些驚訝：你想找我演
如果你愿意的話。他的聲音很輕，當然，我完全理解如果...
發(fā)給我看看吧。我打斷他，如果是好故事，我會考慮的。
他眼睛亮了起來，像是沒想到我會答應(yīng)。其實我自己也沒想到。
顏夏，他突然正色道，關(guān)于過去的事，我想正式道個歉。我太幼稚了，傷害了你，也傷害了林薇。
我搖搖頭：都過去了。我們都不夠成熟。
如果重來一次...他開口，又停住了。
沒有如果。我輕聲說，正是那些經(jīng)歷讓我們變成現(xiàn)在的自己，不是嗎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點點頭：你說得對。
頒獎典禮上，當主持人宣布我獲得最佳女演員時，全場掌聲雷動。走上臺，我看著臺下無數(shù)張面孔，其中有一雙眼睛格外明亮。
感謝導(dǎo)演給我這個機會...我的獲獎感言流暢而真摯，最后，我加了一段即興發(fā)言：
...在這個行業(yè)里，女性常常被定義、被限制、被評判。我想對所有女孩說，你們的價值不取決于誰的認可或愛慕。最好的愛情應(yīng)該是讓彼此成為更好的人，而不是互相消耗。感謝所有經(jīng)歷讓我成長，也感謝始終沒有放棄的自己。
臺下，程淮川坐在角落，眼神復(fù)雜地為我鼓掌。我們的目光穿過人群相遇，這一次，沒有遺憾，沒有不甘，只有釋然與祝福。
散場后，我收到一條短信：為你開心�！创�
我回復(fù)：謝謝，祝你的新項目成功。
沒有更多了。也不需要更多。
回酒店的車上，我看著柏林夜景從窗外掠過，突然想起多年前《挑戰(zhàn)無限》錄制時，那個在黑暗中握住我手的少年。記憶中的他如此鮮活，卻已定格在過去的時光里。
而現(xiàn)在，星光璀璨的未來正等待著我——只屬于我自己的未來。
番外（程淮川）
我第一次見到顏夏，是在《挑戰(zhàn)無限》的策劃會上。
導(dǎo)演遞給我一份嘉賓名單，問我有沒有想合作的女藝人。我掃了一眼，目光停在顏夏兩個字上。
她不錯，我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說，觀眾緣好，綜藝感也自然。
導(dǎo)演挑眉：你認識她
看過她的戲。我沒說后半句——不止看過，還記住了。
《春日來信》里有一場戲，她站在雨中，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嘴角卻帶著笑。那一瞬間，我覺得她像一顆星星，明亮卻遙遠。
——而現(xiàn)在，我居然有機會靠近她。
（2）失控的心跳
錄制那天，她穿了一件淡藍色的運動服，頭發(fā)松松地扎成馬尾，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
我站在她旁邊拍照，攝影師讓我們靠近一點，她禮貌地挪了半步，身上有淡淡的橙花香氣。
程老師，我是您的粉絲。她客套地說。
我差點脫口而出我也是，幸好忍住了。
游戲環(huán)節(jié)，她在平衡木上搖搖晃晃，突然腳下一滑——我?guī)缀跏潜灸艿貨_過去接住她。她跌進我懷里，輕得像一片羽毛，睫毛慌亂地顫著。
沒事吧我問，聲音有點啞。
她站穩(wěn)后迅速退開，耳尖泛紅：謝謝。
當晚，淮川護夏上了熱搜。我的經(jīng)紀人黑著臉警告我：別太明顯，粉絲會炸。
我敷衍地點頭，卻偷偷保存了那段視頻，反復(fù)看了十幾遍。
（3）我以為她也會喜歡我
她成了常駐嘉賓后，我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每天提前兩小時到錄制現(xiàn)場，就為了多看她幾眼。
密室逃脫那期，燈光突然熄滅，我聽見她呼吸變得急促，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顏夏我低聲叫她，沒回應(yīng)。
我摸索著握住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在發(fā)抖。
別怕，我把聲音放得很輕，我在。
她沒甩開我。
那一刻，我幼稚地想——她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
（4）最蠢的決定
告白那天，是個暴雨夜。
節(jié)目錄完，我攔住她：顏夏，我喜歡你。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說：對不起，淮川，我們不適合。
我不明白。明明在節(jié)目里，她對我笑的時候，眼睛里有光；明明在暴雨中同撐一把傘時，她靠我那么近；明明在后臺，她會偷偷幫我整理歪掉的領(lǐng)帶……
可她拒絕了我。
那晚我喝得爛醉，助理把我拖回家時，我對著馬桶吐得昏天黑地，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她為什么不要我
三個月后，拍《逆光》時，林薇在殺青宴上對我表白。
淮川，我喜歡你很久了。她仰著臉，妝容精致，眼里全是期待。
我看著她，突然想——如果顏夏知道我和別人在一起了，會不會有一點在意
好。我說。
公開戀情那天，微博癱瘓了。粉絲狂歡，媒體狂拍，林薇喜極而泣地挽著我的手。
而我盯著手機，等一條永遠不會來的消息。
（5）遲來的醒悟
和林薇分手后，我的事業(yè)開始下滑。
粉絲罵我渣男，品牌方陸續(xù)解約，公司冷處理我的資源。我整夜失眠，爬起來看顏夏的電影。
《無聲告白》里，她飾演的聽障舞者在雨中獨舞，沒有臺詞，卻讓整個影院的人落淚。
我突然懂了——她從來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發(fā)光。
而我，卻幼稚地用一段虛假的戀情去試探她，以為她會回頭看我。
（6）柏林重逢
兩年后，我在柏林電影節(jié)遇見她。
她穿著白裙走過紅毯，自信從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被我的粉絲罵到沉默的女孩了。
放映結(jié)束后，我鼓起勇氣去找她。
恭喜你，演得很好。我遞給她一杯熱茶。
她微笑道：謝謝！
其實，我我有很多話想要說——想要道歉，想問他有沒有喜歡過我
但是，最終未說出口，
只道：我這兒有個新本子不錯，要不要看看
她點點頭：如果劇本很好，也很適合我當然
頒獎禮上，她站在臺上說：最好的愛情應(yīng)該是讓彼此成為更好的人，而不是互相消耗。
臺下，我用力鼓掌，喉嚨發(fā)緊。
——她完成了自己的夢想，成了她想成為的人。
而我終究是錯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