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故意沒關窗戶,讓大哥的女人聽了一整夜我和嫩模的聲音。
次日一早,她陰沉著臉問我?guī)讉,能不能多她一個
可我只是左擁右抱,淡漠拒絕。
你不是最喜歡小白臉嗎
女人腥紅眼眸,卻在不敢靠近一步。
只因身為她的貼身保鏢,陪她搶地盤十年,可結果是大哥死后,她寧愿嫁一個男大學生,也不愿意兌現(xiàn)嫁我的承諾。
小弟們難以理解,紛紛為我叫起了屈。
祁哥他陪你打下了天下,可是把好刀,您之前不是寵他入骨嗎怎么現(xiàn)在又要嫁別人
秦顏掐滅煙頭,摩挲著她和林悸川的情侶銀戒。
祁凜一個手上都是血的男人,每次想到要和他睡,就滲的慌,怎么能跟我的寶貝比
可是祁哥心思縝密,如果發(fā)現(xiàn)后跟您決裂怎么辦
秦顏皺眉,冷嗤一聲:整個港城都已經(jīng)是我的了,沒個他而已,還怕地盤長腿跑了
殊不知,我早就在門外聽到了全部。
把要送她的傷藥丟進垃圾桶,我直接給她的死對頭許肆發(fā)微信。
喂!女人,秦顏的地盤和命要不要!送你啊!
1
我正準備弄艘出島的快艇時,秦顏找了過來。
后天有批大貨要上島,你點派些人手親自接應,順便把你那棟房騰出來,我有用!
她嚴肅著沉聲命令,但我卻只覺可笑。
為了嫁林悸川,她竟真不顧我的死活,即便是被許肆直搗老巢,也要讓我冒著送命的風險,去接男大學生回來,她還真是為愛癡狂啊。
房子有用還不是要給那個林悸川住嗎
我冷冷回了聲哦。
見我反應平平,秦顏不滿地擰眉。
又別扭什么不公開你是因為局勢不穩(wěn),許肆那邊盯得緊,我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讓手下兄弟放松警惕。
現(xiàn)在你最重要的任務,是幫我擺脫許肆的圍剿。
秦顏總習慣這樣PUV我。
從前我以為這是她對我的保護,便更加殫精竭慮為她拼殺周旋,但現(xiàn)在我只覺荒謬。
將行船支取單擺在她面前,我淡淡道:
沒別扭,我習慣了。
秦顏感到一絲不同尋常,眸中閃過不耐煩,連簽字的筆跡都戳破了紙張。
祁凜!你又擺什么臭臉不就是要你棟房子嗎整個島上的東西都是我的,連你的命也是我的,我還支使不了你了
她把紙張甩我臉上:以后,出島采購這種小事別來找我,沒空理你....
知道她誤解了,我沒解釋。
敷衍點頭后直接推門離開,看著即將到手的快艇,我放松的笑了。
我陪著秦顏搶地盤搶了十年。
她是黑道千金,而我是從小護她性命的保鏢。
我們生死相交過,甚至也是最親密的戀人。
我一直都盼著能娶她,她也曾暗示過我,等她把整個港城拿在手中,便給我想要的東西。
可如今才恍然。
那只是我一個人的癡心妄想和她利用我的心意,編織出的謊言罷了。
現(xiàn)在她要嫁別人了。
晚上,一隊手持重兵的雇傭兵簇擁著林悸川登島。
他身著白襯衫斯文俊秀,懵懂的眼中卻盛滿得意炫耀。
祁哥為顏姐打拼十多年,勞苦功高。
我一定讓她給你升升職,再給你多送幾個嫩模,祁哥的人生大事可不能耽誤啊。
不像顏姐,多等不了一刻,明天就要嫁給我,哎真是...
我緊了緊手中槍柄,才勉強克制住崩了他的沖動。
走吧。冷冷白他一眼,我抬腳要走。
林悸川卻攔住我,從包里拿出個日記本,狡黠道:
這是顏姐這些年想我時寫的情話,放包里太重了,就麻煩祁哥幫我丟掉吧。
語畢,他灑脫地走了,而我迎著拍向礁石的冷風,顫抖地打開日記本。
24年4月12日,我護她沖出圍剿時,她說悸川,如果我能活下來,就嫁你。
23年8月5日,得知她出差時遭許肆狙擊,我提著兩把砍刀,只身闖敵營救她時。
她說:寶貝,今天的腹肌不錯哦。
21年1月24日,她被抓進局子,我決意替她頂罪后,她說:
換做是你,我絕不讓你受這份苦。
日記里每個字都直戳進我心窩,鮮血淋漓堪比剜心。
多少次我求著秦顏嫁我,她總親親我臉頰:祁凜,等等我。
我樹敵太多,總怕沒有為你掃清障礙,等我盤下整個港城,就嫁你好嗎
可無數(shù)次我的催促只換來敷衍。
微信那頭,終于回了消息,簡短的兩字卻鏗鏘有力,讓我無法回頭。
成交!
輕點手機屏,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求證些事,問對面:
24年8月5日,是你狙擊了秦顏,對嗎
對面秒回,字字泣血:
老娘純純冤枉!
不是吧所以你就是因為這事,綁了一身炸藥炸了我的莊園,真不是我干的!
我自嘲一笑。
原來我在秦顏眼里就是個小丑,隨意逗弄罷了。
既如此,我為什么還要留這供他們取笑呢
2
和許肆溝通好具體接應細節(jié),我往回走,卻聽到秦顏和手下在游艇邊談話。
顏姐,姐夫的新郎服已經(jīng)送來了,是按您要求在皇家拍賣會拍下的那件百億定制款。
就怕祁哥,萬一他鬧大了暴露據(jù)點,我們怕是要被一網(wǎng)打盡...
秦顏不以為意:我愛悸川,也只會嫁他做他唯一的妻子,明天的婚禮必須風平浪靜,我絕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fā)生。
即便是祁凜也不行,我會讓他保持沉默的。
還有,管好你們下面人的嘴,敢漏出半點口風,我扔他喂鯊魚!
雖然已經(jīng)決定離開,但聽到曾愛我入骨的女孩,這樣欺我瞞我,將我貶得一文不值。
心里還是密密麻麻的疼。
回到房間后,我收拾起了要帶走的行李。
除了身份證件,看著滿屋子的刀槍武器,我驚覺秦顏竟然什么都沒給過我。
她只會給我扔來各種兵器,讓我保護好她。
曾經(jīng)我喜歡耍帥,做造型打扮的酷點,可她卻說:
祁凜,就算你打扮的再時髦,也就是個兵痞子,別糟踐了。
可林悸川的行李里,卻有整整一卡車的護膚品,高奢服服飾手表。
憑什么他能打扮,我卻不能
我掛掉胡子,找出壓箱底的襯衫,換上皮鞋西褲,還抓了個發(fā)型。
就在這時,林悸川大剌剌推門闖進我房間。
祁凜,日記你看過了吧,顏姐最愛的....
他的話卡在一半,看到我收拾后的俊朗帥氣,頓時目瞪口呆。
反應過來后他眉頭擰緊,冷嗤:
我以為你至少要點臉,知道顏姐不愛你,就灰溜溜離開。
結果你竟然還想勾引顏姐,打扮的娘們唧唧的,惡心死了!
他說著就撲過來要抓我的臉,但身手太爛,反而挨了我一拳。
祁凜!你敢打我,顏姐肯定要你好看!林悸川大聲怒罵。
我抱胸看著他跳腳:
謝謝夸獎,老子肯定比你帥。
我話落下一秒,他卻直接跪地,自己扇自己巴掌:
祁哥,是我混蛋,不知死活娶給顏姐,只要你別搗亂婚禮,打死我都可以!
我正疑惑著,突然一記腳風猛地朝我踹來。
祁凜!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還敢欺負悸川!
秦顏暴怒的一腳,如果被踹中,我怕是得沒了半條命。
所以,我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豢養(yǎng)的獵犬嗎物盡其用后,她可以任意打罵的出氣筒嗎
我堪堪閃身躲過,卻撞到了桌角,頓時面色一皺,強忍疼痛看向她。
秦顏一把將林悸川扶起,冷厲的眸子看向我。
直到看清楚我的臉,她眸色霎時一亮,但說出的卻依舊尖酸。
祁凜,就算你再怎么模仿悸川,在我眼里也比不他半分。
林悸川哽咽拉住秦顏手:
顏姐,是祁哥逼問我,我才沒守住秘密的,對不起...
秦顏上手撫摸他的臉,柔情似水:
一點小事,沒人怪你。
我苦笑。
明明她前一秒還要手下拿命守好婚禮的事,結果被林悸川捅到我面前后卻成了小事。
他在她面前可真是百無禁忌,寵愛的緊啊。
那我算什么呢算我蠢嗎
所以你真的要和他結婚了我死死盯著秦顏。
我太在意她究竟會怎么向我解釋了。
本以為她至少會心虛,會慌亂,求我放下過去,成全他們。
但秦顏只是皺了皺眉,不以為意:
對,明天婚禮,我允許你參加,但不能鬧事,祁凜,別逼我對你動手。
瞬間我對秦顏最后一絲期待也破滅了。
現(xiàn)在不是嫁我的時候,只是因為對象是我。
換成林悸川后,一切風聲緊,被圍困就都不是阻礙了。
她甚至能肆無忌憚,施舍我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人怎么能狠心到這種地步
我強忍眼中淚水,咬牙沉聲,喉中溢出悲苦:滾....
可林悸川卻得寸進尺:
顏姐,我在這認識的人不多,想讓祁哥做我們的伴郎,又怕冒犯祁哥....
見到心愛的少年這么小心翼翼的懇求,秦顏泛起柔軟,開口命令我:
祁凜,既然你都知道我們要結婚了,當個伴郎而已,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我不想看到你們,滾出去!
我的憤怒徹底爆發(fā),推搡著將兩人趕出去。
滾啊!
砰的一聲,將門重重摔上,我跌坐在地,大口喘氣。
眼角溢出一滴絕望地淚水。
正悲傷著,手機忽的亮起,是許肆發(fā)來了消息。
3
我沒好氣的點開,一看,卻兀的紅了臉。
哇哦,八塊腹肌啊,讓我舔舔....
把上衣脫了,涂點藥吧,大帥哥。
我詫異她竟然知道我的后腰傷了。
可涂藥
正想著,窗邊飛來一架無人機,綁著個盒子。
我打開,里面竟放著一件白襯衫,和云南白藥。
原來她早就發(fā)現(xiàn)秦顏的老巢了,只是沒有動手罷了。
我還真是找對了盟友啊。
按照說明書剛涂了藥,我正要洗漱睡覺,秦顏卻又回來了。
她緊緊圈進我懷里,蹲坐床邊不敢上我的床,手上還拿著跌打損傷藥。
乖,別怕,我給你涂藥。
外面似乎在下雨,秦顏全身濕透了,可還是先擦干凈手,才小心翼翼的給我涂藥。
雖然是個男的,我從小就怕疼。
最開始打架保護秦顏,就擦破點皮,小小的老子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每次只要受傷,秦顏不顧自己安危,總會守在我身邊,親親我的臉頰安撫我。
那幾年,雖然日子很苦,但我卻覺得安心。
可似乎某天后,我的床邊就少了她的身影。
后來我無數(shù)次瀕死,大大小小的傷疤,她也再沒施舍我一個眼神。
可我現(xiàn)在不怕疼了,她卻又上趕著來照顧我。
是良心發(fā)現(xiàn)嗎
秦顏歉意的聲音傳來:
祁凜,你瘦了,最近是我忽視你了,抱歉。
結婚的事,怕你多想就沒說,悸川救過我的命,又被我連累遭到暗殺,我必須要對他負責。
但你放心,我不讓他碰我,我只愛你,等解決了許肆,我一定離婚,重新嫁你,好嗎
她小手在我腰側按揉,而我視線定在她無名指的婚戒上。
看向秦顏,我眼神悲涼,問:
秦顏,這么多年,你愛過我嗎
她一瞬怔楞,又上前吻了吻我的臉頰,極盡深情:
愛,我只愛你,祁凜。
然后,她將帶來的牛奶親手喂我喝下,滿目繾綣:
來,喝點牛奶,早點睡吧,明天的婚禮你想去就去,我不攔你。
但我喝出了,牛奶里加了安眠藥。
是能睡明天一天的量。
喉嚨像是被厄住,幾乎令我窒息。
她到底還是在騙我,只為了明天能順利嫁給林悸川。
原來,她說讓我保持沉默,是用這種方式啊。
喝光了牛奶,一滴淚氤氳而下,我心如死灰。
可秦顏笑了,笑得那么燦爛,我被她溫柔注視著閉上眼。
可她不知,這些年為她拼殺,我夜夜難眠,對安眠藥早已有了抗藥性。
半晌,林悸川的輕喚在我耳旁響起:
顏姐,你這么久不回來,我還以為你住這了呢
秦顏抱著他熱吻:
怎么會,他只是為我擋槍的人肉沙袋,我現(xiàn)在還被許肆盯著,得留他在身邊利用。
許肆顧忌他,不會對我下死手的。
緊接著她又嗔怪:手往哪摸呢討厭~
恩,我最討厭....林悸川嗓音暗啞低沉。
衣料摩擦聲愈演愈烈,兩人吻的難舍難分。
我的心像是被捅穿了,撕心裂肺的疼。
我于秦顏,從來都是無條件的臣服,她從未對我這般寵溺瘋狂。
祁凜,你能替我頂罪嗎
祁凜,我和許肆開火了,來幫我。
而我總會答應她的任何請求,那怕拼了我的命。
終于,他們走了,而我一整夜再無睡意。
清早,我背著背包離開,半個島都沒人,全去準備婚禮了。
我把支取單遞給碼頭看守:來艘快艇。
負責人一臉驚訝:
祁哥,最近外頭風聲緊,你出去被盯上怎么辦
顏姐囑咐過我們盡量不讓你單獨出島,而且你不在,島上沒人管事,就怕出幺蛾子啊。
秦顏曾經(jīng)答應我,只要拿下港城,就金盆洗手嫁我為妻。
為了盡快娶她,我晚上帶人搶地盤,白天處理島上的瑣碎事務,一人分作兩半用。
可秦顏如果真的愛我,又怎會任我勞累,無視我的付出呢
她不愛我,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顏姐知道你要出島嗎
他是少數(shù)幾個知道我們真正關系的人,也知道秦顏有多看重我。
雖然秦顏從未在手下面前表露過對我的特殊,對我也沒有任何越界行為。
甚至為了立威,當眾打過我半死。
但負責人還是再三詢問,因為我是在秦顏婚禮當天要走,他總覺不安。
知道,字都是她簽的。
負責人有些遲疑,但在我催促下,還是把快艇給了我。
開著快艇,腥咸冷風吹了一路,我才終于有了離開的實感。
這算是顏底背叛秦顏了吧,畢竟我要帶著機密轉投她的死對頭許肆了。
她知道后,會是怎樣一副精彩的表情呢
我只能這樣惡劣的想。
開過一片海域時,一只巨大游輪停駐海面,甲板上在舉辦婚禮。
直升機在上空灑下漫天玫瑰花瓣,鋪滿了附近海面。
音響之大,連我隔得老遠都能聽見,是秦顏在向林悸川剖白心跡。
悸川,你曾說,干我們這行的,這輩子都不該有愛人,所以我把對你的所有愛意藏在心底,害怕你成為我的軟肋,怕你受傷。
但現(xiàn)在,我只想告訴你,你是我的軟肋,也是我的盔甲!
為了能嫁給你,我等了7年,蓄謀已久,如今得償所愿.....
是啊,她愛他,于是瞞了所有人,也瞞住了我。
此刻她對林悸川所有的愛意,都讓她對曾經(jīng)我的承諾變成了笑話。
我側頭遠望,瞥見甲板上一男一女相對而立的身影,純潔而浪漫。
秦顏的視線似乎遠遠與我相交,她一愣:祁凜
心臟猛的抽痛一下,她似被強烈的不安感籠罩,好像即將要失去最重要的什么一樣。
林悸川握住她手,輕笑勸慰:
顏姐,你看錯了吧祁哥被你喂了加藥的牛奶,現(xiàn)在還在睡覺呢。
秦顏臉上的疑惑漸消,只是心底暗暗決心,回去后一定好好安慰我。
用她的后半生去彌補都行。
卻不知,我開著快艇已經(jīng)離她越來越遠。
秦顏女士,您是否愿意嫁林悸川先生為妻,無論...神父莊嚴的宣誓猛地被打斷。
老大,不好了!
一個四九仔慌里慌張驚叫著跑來,大喊:
老大,祁哥...祁哥他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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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秦顏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猛然間她又像是聽到玩笑一般,開口下意識反駁: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祁凜他明明就在房間里睡覺,怎么可能不見了呢
那杯牛奶是她親手端給他,親自喂他喝下去的,祁凜根本不可能會醒過來。
秦顏皺緊眉頭,冷冷吩咐手下:把他帶走,別讓他打擾我們婚禮。
四九仔嚇得連忙跪地求饒,一個勁兒磕頭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
老大,我真的沒騙人,祁哥真的不見了,我們找遍整個島都沒……。
話音未落,手下直接一腳踹倒四九仔,腳踩在人臉上:
閉嘴,沒看到顏姐今天大喜的日子,長點兒眼色,小子!
秦顏臉色陰沉:先關起來,等我回去再說。
手下應聲,拖著四九仔離開宴會廳。
婚禮繼續(xù),神父的話音還在耳邊詢問:
秦顏女士,您是否愿意嫁林悸川先生為妻,無論貧窮,富貴,健康……
后面說了什么,秦顏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她腦海來來回回只重復著一句話。
祁哥不見了……
想起昨晚祁凜看她的眼神,希冀,悲涼和絕望,她的心惶惶不安。
即使面對著日思夜想,都發(fā)誓要嫁的愛人,她卻恍惚看到祁凜的那張美艷臉龐。
昨晚還是他第一次見他那么矜貴的一面。
他不見了,究竟是真是假
秦顏的心臟猛的抽痛起來,無比空虛,一種強烈的不安與懊悔涌上心頭。
顏姐,顏姐!被林悸川呼喚著,秦顏猛的回神:怎么了
顏姐,神父問你話呢林悸川眼神疑惑看著秦顏,眼中閃過尷尬。
周圍觀禮的眾人看著秦顏的模樣也是一頭霧水。
秦顏揉了揉鼻骨,示意繼續(xù),神父重新發(fā)問:
秦女士,您愿意嫁林悸川先生為妻嗎
秦顏握緊林悸川的手,真誠發(fā)誓:我愿——
最后一個字兒還沒出口,又一陣驚呼傳來。
顏姐!祁哥不見了!來人是那個守碼頭的骨干,他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像是繞島跑了幾圈兒似的,秦顏終于有些慌了,松開林悸川的手,厲聲問道:
到底怎么回事兒說清楚!
骨干扶腰喘著粗氣:
今天祁哥從我這兒支了快艇,說跟您打過招呼的,我沒多想就給他了。
結果剛才有手下跟我報信說,附近出現(xiàn)了許肆的船,祁哥好像是往許肆的方向去的。
我著急去找,就擅自搜了他的房間,發(fā)現(xiàn)祁哥的證件都不見了。
顏姐,祁哥是要叛逃嗎
秦顏的臉色在骨干的話里陰沉的越來越厲害
她從沒想過,祁凜有一天竟然會背叛逃她逃跑。
明明他愛了她10年,為她付出所有,沒有一句怨言。
最苦最難的日子,都陪她熬過來了,但現(xiàn)在她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祁凜卻拋下她走了
這怎么可能
她明明已經(jīng)安撫過他,等她挺過這次就和林悸川離婚,然后嫁他,給他一個最盛大的世紀婚禮。
她明明已經(jīng)承諾了,決定給她名分,決定和他公開。
祁凜為什么就是不能再等一等呢
他究竟在鬧什么
5
林悸川見秦顏遲遲不說話,以為她是接受了祁凜的叛逃。
于是挽住秦顏的胳膊,陰陽道:
顏姐,你為我們的婚禮費了太多心血,只是一個手下不見了,大不了婚禮結束咱們找找,兄弟們都看著呢,不要掃興好不好
你等了這么久,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婚禮絕不能中斷。
但現(xiàn)在秦顏的腦中紛亂如麻,根本聽不進去他的任何話。
千絲萬縷不斷糾纏,秦顏仍舊想不通祁凜為什么會離開她。
只是聽到說祁凜把身份證件都帶走了,她恐慌的手掌都在隱隱顫抖。
秦顏下意識就要離開宴會廳去把祁凜找出來,但林悸川絕不允許婚禮有任何的意外。
他緊緊拽住秦顏的胳膊,可憐兮兮道:
顏姐,你要去哪兒大家都看著我們呢!
你不能把我丟在這兒,絕對不可以,老婆!
秦顏被他這一拉扯,腳步又一下頓住,面露不忍。
林悸川哭成了破碎小狗,幾近昏厥:顏姐,祁哥那么愛你,怎么舍得離開呢
他這說不定就是欲擒故縱,想故意騙你回去,你如果真的回去,就上當了!
像是被林悸川的一席話點透了,秦顏想了想,臉色恢復正常,冷哼一聲:
也是,他跟了我那么久,愛慘了我,怎么舍得走呢
一定是知道我結婚,所以鬧脾氣,故意想引我回去,他還真是……
骨干還站在下面等命令,隨即抿了抿唇問:顏姐,那還找人嗎
秦顏拉著林悸川重新站在禮臺中間,掃了眼他,不耐煩道:
不用,先晾著他,等婚禮結束,他自己就冒出來了。
從現(xiàn)在開始,不準再來人打斷婚禮,沒眼色的話,就別活了!
隨著秦顏一聲警告落下,神圣的交響樂再次響起,而其他來報信的小弟,重新下了游輪。
再沒人管誰不見了的破事兒。
秦顏和林悸川在漫天鮮花和眾人的祝福聲中,交換戒指,深情擁吻。
婚禮禮成!
下了游輪后,秦顏才命令手下人去找我。
然后急沖沖來到我的房間,看到?jīng)]有任何改變的陳設時。
秦顏仍舊以為我在跟她鬧脾氣,憤怒油然而生,轉為一句句質問:
祁凜,鬧了這么久,婚禮都結束了,你也該出來了吧。
你別以為我總慣著你,你就能無法無天,你今天好幾次打斷我和悸川的婚禮,必須給悸川道歉,不然別想我能原諒你!
被怒氣支配,她翻箱倒柜,想要找到我可能藏哪兒的線索。
只是一些身份證件和貼身衣物,確實都不見了,她不由得有些多想。
難道祁凜在玩真的
拉開抽屜,她猛然看到一個熟悉的日記本。
那是她上次以為自己要死了時,派人交給林悸川的。
但她疑惑,日記本怎么會在我的抽屜里。
秦顏有些愣住,她下意識翻開,卻在封頁上看到了我的字跡。
秦顏,我們好聚好散。
她顫抖著手,翻看著她曾經(jīng)到底寫下過什么。
潦草掃過后,卻發(fā)現(xiàn)每一句話,對我而言,都是刺骨寒刀。
她似乎帶入進了我的視角,被這些字句扼住喉嚨,難以呼吸。
秦顏這才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自己的所作所為,對我而言到底是多么的荒唐。
手機猛的震動,她收到一條匿名消息:
6
下一條消息接踵而至:
我會替你好好愛他的,不用謝!
發(fā)消息的主人,甚至在后面墜了一個表示開心的顏文字,彰顯著她現(xiàn)在極度興奮的心情。
秦顏太陽穴突突直跳,手腕青筋暴起,一拳砸在桌子上:
許肆!你個賤人!
她突如其來的怒氣,把剛剛換了衣服趕來的林悸川嚇了一跳。
秦顏猛的向外面手下吼道:
所有人!出島!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找到祁凜!
哪怕是捅了許肆的老巢,都要給我找到祁凜!
雖然秦顏十足憤怒,但林悸川卻忍不住絲絲竊喜,他陰陽怪氣安慰道:
老婆,祁哥走了就走了,你不是還有我嗎
而且港城都已經(jīng)是你的地盤了,缺他一個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管那個畜生。
林悸川得意過了頭,說的話顯得太過尖酸刻薄,秦顏頓時臉色一變。
第一次覺得自己眼中天真善良的男大,竟然變得這么陰暗。
如果是祁凜,他一定第一個沖在前面滿世界找人。
只有祁凜,會這么英勇果敢,強大到讓她都覺得自己十足卑微。
秦顏的指甲攥緊掌心,聲音冷沉:你很希望他走嗎
看著秦顏為了祁凜陰翳的盯著他,林悸川緊張吞咽努力解釋:
老婆,我真沒這么想,我只是太愛你了才控制不住的。
秦顏一把將日記本兒甩他臉上,怒斥道:
控制不��!所以故意給他看這個
一定是你搞的鬼,是你在他面前挑唆,才讓阿凜對我灰心。
是你用這種下作手段,把他逼走的!
林悸川被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卻仍強裝鎮(zhèn)定:
不是的老婆,你告訴過我祁哥是你最在乎的人,我怎么敢傷害他呢
日記本我上島的時候就丟了,應該是祁哥撿到——
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巴掌已經(jīng)扇到了他臉上,林悸川臉頰高高中起,嘴角溢出鮮血。
他捂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秦顏。
她一向對待自己如珠如寶,生怕含化了磕碎了,用盡全力的寵著他。
寧愿拋棄祁凜也一定要嫁他,卻沒想過秦顏竟然會對他動手。
我都說了會嫁你,會給你補償,你怎么敢逼他走的!
要不是你救了我一命,你以為我會嫁你
你究竟憑什么覺得,你能越過他去
秦顏眸中腥紅一片,咆哮聲震耳欲聾。
林悸川怕的要命,跪地爬到她腳前,抓住秦顏的裙擺,拼命求饒:
顏姐,我不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祁哥這么偏激。
我只是太愛你了,不想和別的男人分享你��!
但秦顏周身卻冷的可怕,她俯身,眼睛紅的似要滴出血,細手鉗住林悸川的下巴。
她一字一句,陰森恐怖道:
可你還是該死!
我到很大方向別人分享你……
隨即她一腳將林悸川踹開,林悸川像皮球一樣滾出去老遠,滿身鮮血泥濘,狼狽不堪。
秦顏把它交給手下道:
送去給下面人好好玩兒。
悠著點,讓他活久點兒。
而此時的我已經(jīng)踏入了許肆的地盤。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一身風衣西裝的我,忍不住脫口:
怎么沒帶上你那一身炸彈
7
我愣了愣,沒想到她竟然會提到那些炸藥。
那次炸了她的莊園后,我被她抓住,無論如何都不愿卸掉身上的炸彈。
她還調笑我,說我這樣粗魯,秦顏肯定不會嫁我當老婆,我是自討苦吃。
沒想到如今,還真讓她一語成讖。
見我神色不對,許肆立刻舉手投降,岔開話題:
好嘛,我錯了,祁....哥....哥。
我有些意外,秦顏從來不會向我道歉,她只會高高在上藐視我。
但許肆似乎有些不同。
我壓下心頭苦澀,薄唇微勾,裝作釋然:
炸彈沒帶,有些人也爛了,你之前說的對,該扔就得扔。
許肆,道什么歉,你該恭喜我。
海風腥咸,夾雜著一絲涼意。
但許肆看向我的眼神,卻透露著耀眼的灼熱。
我們吹著海風,良久沉默無言后,她紅唇輕笑,意味深長:
是該恭喜,恭喜你擺脫暗沉過往,迎接新生。也恭喜我……
我轉頭不解,看向她:恭喜你什么
恭喜我……終于把你搞到手了。
許肆桃花眼望向我,眼中盛滿星光。
我心跳漏了一拍,就感覺有臉些發(fā)燙,又搖了搖頭正色道:
只是交易,許肆,我沒賣給你。
聽到我的話,許肆頓時狡黠地笑了,眉目繾綣:
是,你聰明著呢,你可是匹桀驁不馴的野狼!
我撇嘴。
和秦顏糾纏的數(shù)十年,為了她的金錢勢力,我奮力廝殺,拼了命為她謀劃,黑白兩道通吃。
可最后換來的卻是她的背叛。
什么山盟海誓,嫁我為妻都是騙人的把戲。
只有金錢權勢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即便面對許肆這樣知根知底的對手,我也再不會輕易賭上自己。
我用來跟她交易的,也從來不是自己。
你吞了秦顏以后,我只要她一半的現(xiàn)金和不動產(chǎn),答應我,我就把她所有的貨盤都告訴你。
我頓了頓,又繼續(xù)道:
除了中心骨干,其他的那些小弟,你別趕盡殺絕。
盡量讓他們留在你這,能混口飯吃就行……最后,放我走。
不行。許肆靠近我,仰頭直直盯著我,不容置疑道:
其他要求我都應,最后一個,我不許。
我皺眉,不解看她:
憑什么
許肆蜻蜓點水吻了我一下,輕笑道:
因為老娘要睡你!
你先等我吞了秦顏,之后,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
夜里躺在床上的我輾轉反側,腦海里一直回蕩著許肆的話。
因為老娘要睡你!
我睡不著,卻猛然想到,昨晚秦顏好像跟林悸川說起過許肆。
反正許肆顧忌他,不會對我下死手的。
為什么為什么我在,許肆就不會對秦顏下死手呢
她從什么時候對我....有這種心思的
我猛的從床上起身,頓時心煩意亂,下樓吹著冷風。
忽然,肩上被人披上一張毛毯,許肆穿著睡裙倚靠在欄桿邊。
一臉我不省心的表情:
大半夜吹冷風,身體再好也經(jīng)不住你折騰啊。
摩挲著身上的毛毯,我淡淡回應:
謝謝,其實你可以裝沒看見我的。
選擇投靠許肆,就是單純覺得她能贏過秦顏,交手那么多次,她的能力我很清楚。
但我并不想和她有什么感情牽扯,這只會讓我重蹈覆轍。
可許肆的視線仍舊直直落在我身上,幽深眼底似乎看透了我一切的偽裝。
可我就是看見了,就是忍不住想對你好,怎么辦呢祁凜
難道老娘沒她漂亮
祁凜,你真不知道我在勾引你嗎
女人的聲音太過魅惑,連吐氣都像是蓄意的勾引。
這一問,問的我心神一顫。
我真的對許肆沒感覺嗎
來找她的那一刻,我似乎就已經(jīng)和她綁定在一起了。
昏黃的燈光映著她的嬌艷,其實,許肆的姿容真的很不錯。
她確實比秦顏美多了。
察覺到自己想偏,我冷不丁搖頭。
那魅惑的聲音又絲絲縷縷響起:
如果你對我沒感覺,為什么穿著我送你的白襯衫
為什么出了事,第一個找的人是我你就不怕我趁火打劫……
或者,你其實早就在心底里也……
8
她的每個問題,似乎都將我的心思層層拆穿。
我為什么會選她呢僅僅是看中她的能力,想利用她報復秦顏
還是說,無數(shù)次的交手,我被她擒住又被她放了,所以產(chǎn)生了依賴
還是說,我根本就是,已經(jīng)被她勾引到了呢
我沒被勾引!我脫口而出。
轉身想解釋,許肆卻猛然撞進我的懷抱。
看到她帶笑的眉梢,我才反應過來,已經(jīng)落入了她的圈套。
頓時為自己嘴賤,感到一陣羞憤。
許肆已經(jīng)笑出了聲,她雙手緊緊圈在我腰上,下巴抵住我胸膛,明眸皓齒。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逼你。
我一瞬間怔楞,沒立刻推開她。
她卻笑得更開心了,踮腳又親親我的唇:
看秦顏都把你養(yǎng)成什么軟弱性子了被騷擾了都不知道反抗。
以前的祁凜,可是不服就干的啊。
以前的祁凜,可是不服就干的啊……
我被這一句話紅了眼眶,偏頭強忍眼淚。
腰間的溫熱,卻突然讓我感到一陣心安。
許肆賴在了我背上,我一路背著將她送回房間,她卻突然道:
祁凜,我會幫你的,相信我。
我輕嗯一聲,卻不知該說什么,看她轉身要走,我忽然有些不真實。
脫口而出:就這樣
話一出口頓覺不對勁,怎么好像是我期待她干些什么一樣。
我猛地怔在門口,反應過來后,扭頭就想趕緊逃,手臂卻被許肆一把拉住。
剛轉頭,面前溫軟跳掛在我身上,唇就被她堵住。
驟然間鋪天蓋地的香氣襲來。
許肆的聲音嬌柔卻帶著堅定:
祁凜,我不會讓你輸。
勾引你這么久,總算開竅了。
呼吸糾纏間,許肆在我耳邊說了太多情話,我什么都沒記住。
卻深深感受到了她對我的愛憐和順從。
后來,在我人形漏斗的加持下,秦顏的地盤兒被許肆吞的一干二凈。
拿命拼了十幾年,腥風血雨才搶到的地盤,卻這么輕松就被人瓦解了。
秦顏再清楚不過,這其中有我的手筆。
有人察覺勢頭不妙,甚至直接臨陣倒戈,把秦顏的行蹤賣給了許肆。
而許肆在和秦顏火拼的那棟別墅地下室里,找到了早已不成人樣的林悸川。
我也只是唏噓,惡人終有惡報。
我見了秦顏最后一面,那時她被關在地牢里,蓬頭垢面,狼狽不堪。
她期期艾艾半天,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對我說不出,只期待的看著我臉,痛苦搖頭:
阿凜,我終于,終于又見到你了。
之前的事全都是我的錯,我真的后悔了,求求你原諒我,原諒我,好嗎
看著曾經(jīng)高高在上,很辣果決的黑道大姐大秦顏。
我竟不知該有怎樣的反應。
她裝的這樣深情,難道就能磨平那些對我的傷害嗎
這還是自從林悸川出現(xiàn)后,秦顏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我曾經(jīng)也因她掉下的眼淚,無比動容,以為這是老天送給我最親密的愛人。
可誰能想到,都是虛妄。
秦顏雙眼通紅,瞳孔潰散:
阿凜,你離開之后我真的恨不得殺了自己。
我看到滿屋子的武器,槍械,才發(fā)現(xiàn)我究竟做了什么混賬事兒。
所有的一切都是林悸川挑撥的,我從來沒想過背叛你,我只愛你祁凜。
我也替你向林悸川報仇了,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一直都在向你贖罪。
可聽到她現(xiàn)在的話,我卻只覺荒謬,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錯。
她仍然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秦顏。
我冷冷看著她,心中沒有一絲波瀾:贖罪你覺得你殺了林悸川,就能彌補我嗎
你最該懲罰的是你自己,因為傷我最深的那個人,只有你。
沒有得到我的諒解,秦顏滿眼絕望,精神崩潰: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想用我的余生補償你,只求你能回到我身邊。
我被她氣笑了。
秦顏,我今天來見你最后一面,不是來跟你破鏡重圓,也不是來聽你懺悔的。
我只想有始有終,我們之間已經(jīng)徹底結束了。
我也有了更值得我愛的人。
直到最后一句話落盡,我顏底轉身離開,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而秦顏一直在我背后怒吼:
愛!你要愛誰是許肆嗎
不行的,祁凜!我不同意,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她!
唯獨不能是許肆,祁凜!憑什么是她!
我沒有回應,任由她的聲音在身后漸漸消失。
而走出地牢,外面晨光熹微,許肆斜倚著車門揮散周身煙霧。
她挑了挑眉,張開手跳著要我抱,而我大步跑過去一把攬起她。
許肆還是如約,把秦顏的所有現(xiàn)金和不動產(chǎn)都交至我名下。
甚至把她自己也轉到了我的戶口本上。
按許肆的話來說,就是:
我是你們祁家的媳婦,祁凜,你得養(yǎng)我。
好,我養(yǎ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