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婆是京圈佛女,結(jié)婚三年,從不肯讓我碰她。
我以為是她天生性冷淡,卑微地祈求,只盼她百忙中能給我一個眼神。
直到我無意間看見她在禪房中,看著手機里的照片深思
而那張照片里的人,我再熟悉不過了,是她的竹馬謝律。
過后,她拿起手機,對準手機的照片,虔誠一吻。
我心中的愛意轟然倒塌。
翟玉薇,既然你所愛他人,那我便成全你。
1
我的下體還在隱隱作痛,但不及心中所痛的萬分之一。
三日前,我不小心回房時,不小心擦過翟玉薇的肩膀。
她突然冷下臉,叫保鏢把我壓到院中,讓保鏢一拳又一拳廢掉我命根子,罵我骯臟惡心。
可她每次和謝律在一起時,任由謝律摟著她肩膀,親吻她發(fā)絲,也從來沒有發(fā)過脾氣。
原來愛與不愛,早就如此明顯。
晚上提前下班,一進家門我就看見謝律坐在沙發(fā)上,頭埋在翟玉薇胸前聳動,引得她戰(zhàn)栗不止。
薇薇,你沒有被他碰吧
我沒有錯過翟玉薇眼里一閃而過對我的嫌棄。
女人的聲音再也沒了從前的平靜,她呼吸急促,顯然動情。
當然沒有!薛離根本就不配碰我,如果不是他家當初以幫助我家渡過難關(guān)做要挾,逼我嫁給他,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現(xiàn)在他家終于被我整破產(chǎn),沒人能阻擋我們在一起了!
阿律,我的身子,只為了你綻放!
我呆愣在原地,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心臟,渾身上下猶如被冰冷浸透,蝕骨的冷。
去年家里融資失敗,我爸接受不了跳樓身亡,沒多久,我媽也跟著去了。
在我萬念俱灰時,是翟玉薇站出來替我家公司善后,我以為她是我的救贖,卻沒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不知過了多久,里面的動靜終于小了下去。
翟玉薇被謝律抱回了房間。
回過神時,謝律雙手環(huán)胸,站在我身前,眉尾上挑,露出一個得意又挑釁的笑來。
薛離,親眼看到你老婆被我睡了的滋味如何哈哈,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薇薇就會立馬和你離婚。
你還不知道吧,你媽死之前可是親眼看到了我和薇薇的活春宮,她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活生生氣死的!哈哈哈哈,那死老太婆當時眼睛瞪得和雞蛋那么大,真是丑死了!
我徹底失去了理智。
怒火延著血液燒到了神經(jīng),我雙目赤紅,嘶吼著朝他撲過去。
沒等我碰到他,謝律嘴里發(fā)出驚叫,徑直朝后摔去。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一股巨力踹向我的心口,翟玉薇冰冷的雙眸死死盯著我,將謝律溫柔護在身后。
薛離,你還敢對阿律動手!
我捂著胸口,唇瓣溢出鮮血,聲嘶力竭,像個瘋子一樣質(zhì)問她。
你知道不知道他說了什么!翟玉薇.......
謝律瞇起眼,委屈地拉了下翟玉薇,打斷了我的話。
薇薇,算了,我還是回去吧......薛離說得對,我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打擾你們,我應(yīng)該去死......
翟玉薇緩緩轉(zhuǎn)頭,眼睛里醞釀出一場風暴,臉色愈發(fā)地陰沉。
薛離,既然這么喜歡咒人,這張嘴也不用要了。
她讓保鏢壓住我。
一個耳光接著一個耳光像暴風雨一樣砸在我的嘴上。
生理性淚水落下,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臉頰嘴巴整個頭顱都腫脹了一圈,仿佛有千萬根針在上面反復(fù)扎來扎去。
我沙啞著嗓音,仿佛空中破碎的羽毛,下一秒就要消失。
翟玉薇,我沒對他動手,是他先挑釁我!
女人眼里慍色似化成了實質(zhì),眉間染上了戾氣。
還敢污蔑阿律,死到臨頭不知悔改,給我壓住他!
似覺得不夠解恨,她親自拿來了鉗子,狠狠夾住我的牙齒,用力往外拉扯。
我拼命掙扎,可保鏢的手就像是鋼鐵一樣死死扣住了我。
�。�!
血水從我嘴里像瀑布一樣涌出,止都止不住。
謝律站在翟玉薇身后,眼里流露出快意。
翟玉薇眼皮輕掀,對我的痛苦視若無睹,繼續(xù)動手。
一個,兩個,三個.......
整整十八顆牙齒,被她硬生生拔了出來!
我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在地上亂顫,翟玉薇嫌惡撇開頭,仿佛看我一眼都覺得臟。
她讓保鏢將我丟回房間,讓我好好在里面反省。
心口處像壓了塊大石頭,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如同一尊雕像一樣,在房間里呆坐了一夜。
臨近黎明,我僵硬著身體,撥通了遠在國外師父的電話,順便買好了五天后的機票。
老師,我愿意來幫你。
2
翟玉薇關(guān)了我整整兩天。
我的整個口腔已經(jīng)發(fā)炎腫脹得無法說話,神經(jīng)里時時刻刻像是有火在灼燒一樣,讓我疼痛難忍。
謝律的聲音在門外突然響起。
薛離,像你這種窩囊廢活著干嘛讓我送你一程吧!
我不懂他的意思,但很快,外面就混亂起來。
別墅里的嘈雜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所有人都在大聲叫喊。
救火!快!
先走!等消防車!
有傭人猶豫站在門口,哆哆嗦嗦掏出鑰匙,準備給我開門。
謝律語氣怨毒。
薇薇說了,要關(guān)他五天,你想違背她命令
傭人遲疑開口:可是,著火了.......
謝律嗤笑:你們想清楚,在薇薇心里,誰更重要他薛離算個什么東西
傭人不可置否,轉(zhuǎn)身離開。
高跟鞋的聲音從遠及近,翟玉薇居然趕了回來。
她毫不猶豫選擇了謝律,拉緊了謝律的手。
走!阿律!
火勢已經(jīng)蔓延到了我房間,黑煙滾滾,死亡逼近,可我的心竟不覺得慌張,也不覺得痛了。
翟玉薇又折返了回來。
薛離,你再等等,我去叫消防員來救你.......
熾熱的高溫讓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躍動的火焰吞噬了我的房門。
我趴在地上,熱浪將我整個人包裹住,不給我一絲呼吸的機會。
危急關(guān)頭,我的房門被人踹開。
再次睜開眼時,我躺在醫(yī)院里,全身上下都被包裹住,不得動彈。
翟玉薇見我醒來,眼神復(fù)雜,聲音罕見地溫和下來。
別擔心,我讓人給你上了最多劑量的麻藥,你現(xiàn)在不會感覺到痛。
下一秒,她的聲音宛如惡魔的低語。
阿律馬上就要去中醫(yī)館實習,現(xiàn)在你也感覺不到疼痛,正好,你給他當下針灸實驗?zāi)L匕伞?br />
恍惚間,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
翟玉薇皺起眉頭,失去了最后一點耐心。
你也是學醫(yī)的,知道這一行有多不容易,不就讓他扎幾針嗎,薛離,你別太小氣了!
我紅著眼,聲音發(fā)抖。
翟玉薇,活人做實驗,你知道有多危險嗎稍微扎錯了一步,我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翟玉薇愣住,神色開始動搖。
謝律從門外走進,撲通一下,直接跪在我床前。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薛離也不會被關(guān)起來被火燒到,可能現(xiàn)在床上躺著的人就是我了。
薛離,是我欠你的,以我這種水平,就算進了中醫(yī)館也是廢物一個。
我胸口發(fā)悶,正要說話。
翟玉薇心疼地扶起謝律,看著我的眼神陡然沉了下去。
薛離,阿律不欠你什么!你別一副我們對不起你的樣子,是你先對他動手,我才懲罰你的!
誰能想到會發(fā)生火災(zāi)你被燒到也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3
翟玉薇讓人架起我,說趁著我的麻藥勁沒過,讓謝律趕緊動手。
謝律從包里掏出一套銀針。
我大腦一片空白,臉色慘白,下意識掙扎,可身上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勁。
這根本就不是針灸用的針!
謝律手上的是鋼針,扎進我穴位里,不死也殘!
謝律臉色一僵,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翟玉薇只是輕描淡寫掃了一眼謝律手中的工具,譏諷道。
薛離,一個大男人天天耍這種心機煩不煩阿律就是醫(yī)學生畢業(yè),他能不知道用哪種針嗎阿律說了他只是在你身上找找人體穴位,又不會要你的命。
阿律,你別怕,放心實驗。
我眼球劇烈一顫,忍不住發(fā)著抖,扯出一個慘淡的笑。
無論謝律說什么,翟玉薇都深信不疑。
即便我今天死在這里,她也只會怪我是我自己命不好。
我不再掙扎,如同一個失了靈魂的布偶,任由他們擺布。
謝律誠惶誠恐拿出鋼針,看向我時,眼底是濃烈的得意和怨毒。
他抬起手,直接扎進我的心口。
登時,我口里濺出一口血來,鮮血染紅了床單。
我五臟六腑仿佛都攪和到了一起,心口一片都揪心的疼。
翟玉薇,你是非要我今天死在這里嗎
翟玉薇看著那滴滴鮮血,瞳孔劇縮,臉色大變。
謝律眼底的嫉妒更加明顯,掐緊手心。
沒事的,薇薇,這是淤血,吐出來對薛離的身體有好處。
翟玉薇眉眼一壓,語氣淡淡。
行了,薛離,別演戲了,一個大男人這種做派,真是惡心死了!
我笑得慘淡,張了張嘴,終究什么都沒說出口。
翟玉薇神色冷凝,眼睜睜看著謝律將一根一根粗針扎進我的背部,脖頸,膝蓋。
我嘴里的鮮血越吐越多。
不知他扎到了哪,我全身上下劇烈顫抖起來,身下也無法控制流出黃色液體。
翟玉薇嫌棄退后幾步,捂住鼻子。
薛離!你連自己的小便都控制不了嗎!你是不是故意惡心我
男人做到你這份上,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嫌我丟人,避我如蛇蝎,直接摔門而去。
謝律見她走了,不再掩飾自己的惡意。
薛離,以后你就當個大小便隨時失禁的廢物吧!至于你老婆,我會幫你好好照顧的!
我躺在床上,眼神如死水般平靜。
謝律下令,不準幫我收拾身上的狼藉。
我和那些骯臟的床單待了整整一天一夜,身上發(fā)出惡臭。
第五天,我動了動手指,將早就起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放在床桌上,撥通了老師的電話。
老師,求你,幫幫我。
老師聽后,什么話也沒說,動用了關(guān)系,找來了院長。
護士替我清洗了一番后將我推上輪椅,送上了飛機。
data-faype=pay_tag>
4
想到那日我失禁的丟臉模樣,翟玉薇就氣不打一處來。
一連三天,她都忙著和謝律約會。
可她總覺得心里像在打鼓一樣,惴惴不安。
和謝律回到家后,她發(fā)現(xiàn)餐桌上什么都沒有,下意識就想喊我的名字,但想到我那天狼狽絕望的模樣,她心中莫名一痛,翻開了手機。
她以為我會和以前一樣,每天都給她發(fā)微信道早安、一大串小作文,可手機里的聊天框空空如也。
翟玉薇一愣,胸口有些發(fā)悶。
但這些年,都是我追在她身后,她拉不下臉給我發(fā)消息。
連晚上和謝律翻云覆雨的時候,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凌晨兩點,翟玉薇醒了,她腦海中始終浮現(xiàn)出我的身影,無法安然午入睡,她手輕輕碰到了一下左邊,卻發(fā)現(xiàn)謝律不見了。
心下一慌,連鞋都沒穿,翟玉薇就往外跑去。
她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謝律的身影,正要轉(zhuǎn)身,突然聽到了謝律和一個傭人的談話。
這里是五十萬,你拿著辭職,趕緊走,別回來了。
傭人有些不滿。
我可是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幫你放了火,就這么點你就想打發(fā)我
你別忘了,是誰去幫你找的那套鋼針!現(xiàn)在薛離已經(jīng)被你整成了一個大小便失禁的廢人,身上也被燒得不成人形,你終于稱心如意了,以后他也不會回來跟你搶了。
以后翟家所有家產(chǎn)都是你的,你就給我五十萬!
寒意從翟玉薇腳底迅速上升,讓她渾身冰涼。
她僵在那,大腦嗡鳴,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傭人繼續(xù)威脅謝律。
我當時可是聽見了,你故意刺激薛離,說你和小姐翻云覆雨被他媽親眼看見,氣死了他媽,他根本就沒碰到你,你故意陷害他,害他被小姐懲罰。
這值不值這個數(shù)
謝律的聲音是翟玉薇從未聽過的陰毒。
好,你好得很。
我給你再加五個點,拿著滾!但你要保證,這些事給我死死焊在嘴里!
翟玉薇再也聽不下去了,周身散發(fā)著寒氣,直接踹開了房門。
謝律眼里閃過慌張,但很快震驚下來,他快步走過去摟住翟玉薇。
薇薇,怎么醒了是因為我沒有陪在你身邊嗎
我是怕你半夜醒了口渴,出來叫人給你煮點牛奶喝,好了,我們回房吧。
要不是剛剛親耳聽見了謝律的所作所為,翟玉薇怎么也想不到,她愛了那么久的男人居然如此歹毒!
她眼神里彌漫著怒氣,惡狠狠甩了謝律一巴掌。
你還在給我裝!
你都對薛離做了什么!上次是你陷害他的謝律,你怎么這么惡心!
謝律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完了,她都聽到了。
傭人早就嚇得面色慘白,跪在一旁不敢出聲。
謝律只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傭人身上,誰知傭人當場就反咬他一口。
翟玉薇沒有心思看他們狗咬狗,她瘋了一樣沖出家門,開車一路闖到醫(yī)院。
想來一絲不茍的她衣服上,頭發(fā)上都被汗打濕,呼吸急促推開了我的病房。
薛離!
房間里空無一人,她呼吸一窒,目光在觸及到桌上的協(xié)議書時,瞳孔驟然緊縮。
5
她手指顫抖拾起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在看到上面我親自寫下的簽名時,臉上的血色盡數(shù)褪盡,人也退后一步,摔倒在地。
她心存僥幸,仍不死心,在房間里找了一圈。
阿離,你出來!
你別嚇我!你出來,我都知道了!
但房間里只有她自己的聲音。
她面色慘白,癱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空。
謝律緊跟其后,找到病房,在看到病房里沒有我的身影時,他松了一口氣,只要我不在,他就還有機會。
他故技重施,像之前那樣以退為進。
薇薇,我知道我做的事不對,但我那都是因為太愛你了.......
我太怕薛離搶走你了,既然他已經(jīng)走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阻礙了,我們明天就去結(jié)婚!
翟玉薇緩緩磚頭,猩紅的眼,只要一想到那天我絕望空洞的眼神和失去掙扎的雙手,她就覺得心口一陣剜痛。
她死死盯著謝律,眼神里是刻骨的怨毒,咬牙切齒道。
滾!我有老公,我老公是薛離,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想和我結(jié)婚
謝律,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你個賤人,害我丟掉了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她一向清亮的黑眸中閃爍著兇光,恨不得將謝律撕碎。
謝律嘲諷笑笑,隨后眼角笑出了淚,臉色猙獰。
你裝什么!當初和我在他媽面前廝混的時候怎么不想著他是你老公,別忘了,這個提議還是你想出來的!
到現(xiàn)在了,你倒裝上了,我告訴你,晚了!你永遠也別想和他在一起!他已經(jīng)被我整成了一個廢人!下半輩子只能跟條狗一樣在床上躺著過!哈哈哈,怎么你后悔了
說完,謝律仰頭大笑起來。
憤怒的火焰在翟玉薇的血管中燃燒,各種悔恨交加的情緒在她胸膛中翻滾。
她徹底失去了理智,漆黑的眸中恨意翻涌,戾氣陡然而生。
女人的身子暴起,沖向謝律,雙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嚨,額頭上青筋暴起,用盡了全身力氣。
她看著謝律的臉色慢慢由青色變成紫色,嘶吼著叫罵。
謝律一時間拉不開翟玉薇,翻著白眼,身體因為缺氧慢慢軟了下來。
直到謝律眼里的嫉妒不甘變成恐懼,他怕了。
不要.......我錯了.......
翟玉薇甩開他,像是碰到了病毒一樣,把自己的手往床單上不斷摩擦。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謝律。
謝律驚恐地瞪大眼睛,趴在地上,不斷咳嗽求饒,甚至,他心里抱著一絲希望,抱著翟玉薇的腿摩擦。
薇薇,我錯了,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了......
這幾年,你為了我不是都忍下來了嗎我可以伺候你的......
一說到這個,翟玉薇冷漠的眼神中泄露出劇烈的厭惡和惡心。
滾!
既然你這么管不住下半身,那我就成全你!
6
翟玉薇叫來保鏢,直接拖走了謝律。
無論謝律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他像案板上的魚肉,任由翟玉薇折磨。
翟玉薇叫人把他送到了幾個變態(tài)男人的手里,特意交待了對方要好好調(diào)教謝律。
她叫人重新調(diào)查了一遍當年的事情。
看著手里的資料,翟玉薇鼻尖一酸,眼眶登時紅了。
原來,當年,她家和謝律家一起合伙開生意,本是十拿九穩(wěn)的生意,卻被謝律家出賣,幾近破產(chǎn)。
謝律家怕?lián)熑�,全家直接飛去了國外。
是我懇求我父母,找到翟家,幫了她們家一把。
事后翟父身體出了狀況,他怕翟玉薇以后沒人照顧,就將她托付給了我。
當時我對翟玉薇一見鐘情,當然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結(jié)婚三年,我也做到了對翟父的承諾。
但翟玉薇一直覺得是我家趁人之危,逼走了謝律,三年來,我跟她解釋了無數(shù)遍,她始終不肯相信我。
等她掌握了翟氏經(jīng)濟大權(quán)后,謝律回國,在她面前不斷抹黑我,翟玉薇由此更加討厭我。
時至今日,她才知道一切的真相。
翟玉薇顫抖著聲音喚了一聲我的名字,但再也沒有人回應(yīng)她了。
師父把我接到國外以后,親自為我檢查了一遍身體。
他是中醫(yī)傳承館的繼承人,看到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時,八十歲的老人眼睛都紅了。
當初他想要我繼承他的衣缽,在國外將中醫(yī)發(fā)揚光大,是我不肯離開翟玉薇,拒絕了他的邀請。
這一刻,我是真的后悔了。
師父.......對不起......
師父搖搖頭,手指在我肩頭背后胸前按了幾個穴位后,我身上的疼痛好似緩輕了不少。
他明顯松了口氣。
還好,還有知覺,害你的人對穴位不太精通,還好沒捅到真正要害的地方,不然你下半輩子真毀了!
送來的也算及時,以后好好調(diào)養(yǎng),會有恢復(fù)的一天。
他心疼的看了一眼我的嘴巴。
等過幾天,我再安排你去植牙。
我嘴里的傷口已經(jīng)一個多星期沒有處理了,里面的創(chuàng)口反復(fù)發(fā)炎,有些已經(jīng)發(fā)膿。
休息了幾日過后,師父把我送到了他熟人的醫(yī)院,為我安排了手術(shù)。
即便已經(jīng)打過麻藥,我還是能感覺到疼痛,爛肉被挖走時,我心里的滿目瘡痍的傷口仿佛也隨之被挖走。
一個月后,我身子好了大半。
師父不顧身體,每日都幫我針灸治療,我身上被謝律戳出來的傷洞也早就愈合。
為了讓我盡快跟上步伐,師父將我?guī)У搅怂闹嗅t(yī)館學習。
這幾年你沒跟著我,很多東西怕是跟不上了,你好好跟在我身邊學。
別忘了,望、聞、問、切。
在這里,我仿佛找到了自己的根,每天都在跟著師父和病人打交道。
7
周末的時候,醫(yī)館里來了個帶著面罩的女人,說自己背疼,要針灸。
我掃了她一眼,覺得她身影有些熟悉,但沒有多想。
現(xiàn)在有其他病人,你在那邊掃個碼,預(yù)約一下,明天再來吧。
我說完后,女人還是沒走。
她死死盯住我,讓我感到不適。
正當我準備細細打量她的時候,她偏過頭,沙啞著嗓音,指了指我。
那你來吧。
你給我針灸。
我蹙起眉頭,覺得對方可能是來找茬的,一口回絕了她。
哪知女人急了,拉住了我的衣袖。
別走!
這一聲,她沒有夾住嗓子,被我清晰的聽到耳朵里,腦海中浮現(xiàn)出荒唐兩個字,我冷冷甩開她的手。
翟玉薇,我已經(jīng)如你所愿提出了離婚,你還要趕盡殺絕嗎
不惜找到這里,就為了找我的茬
其他病人的目光投向我的方向,我煩躁地拉著翟玉薇走到門外。
翟玉薇眼里迸發(fā)出驚喜的光,手正要覆到我的手上時,我冷漠的推開了她。
她摘下面罩,通紅著雙眼,一臉受傷。
仿佛我剛剛的動作刺痛了她。
我沒有想來找你的茬,阿離,我錯了,當初的事是我誤會你了。
我找你來是道歉的。
她抿抿唇,一向高傲的女人此刻顯得有些無措,手指不斷在自己衣角處摩挲,看上去有些可憐。
可我心中一片平靜,不再因為她泛起一絲漣漪。
她的道歉,我早就不需要了。
但我不想和她再糾纏下去,冷冷道:行,我知道了,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簽字了,你看到了吧早點簽字,我會抽時間回去領(lǐng)離婚證的,到時候你直接通知我時間就行。
我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讓翟玉薇腳步踉蹌,她趔趄一步,差點摔到地上。
女人嘴唇囁嚅半晌,聲音很輕,仿佛下一刻就消散在空中。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公,我不想離婚......
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我已經(jīng)懲罰過謝律為你出氣了,以后他再也不會打擾我們了,你跟我回去,我們好好過日子。
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爸爸,會好好照顧我嗎
她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大顆大顆掉落在地,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挽留我。
我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看得出來,這段日子她過得很不好,曾經(jīng)漂亮精致的臉,如今已變得憔悴蠟黃。
可這些早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
我用力攥緊手心,壓下心底的起伏,漠然開口。
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翟玉薇。
答應(yīng)你爸爸的事,是我食言,是我的錯,可你別忘了,我們之間隔著兩條人命,當初你暗中搞垮我家公司,害得我爸媽離世,你要我怎么原諒你
別再說這種話了,好聚好散吧,我早就不愛你了。
8
看到我眼里的冷漠,翟玉薇按住了自己的胸膛,她覺得心底像是被利器狠狠剜了一下,扎心的疼,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望著我的眼神帶著哀怨纏綿,眼淚無聲無息掉落。
我錯了.....阿離......
她像是陷入了魔怔,嘴里不斷喊著我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我就靜靜站在那,不耐煩開口催促。
說完了嗎放我自由,翟玉薇,別讓我看不起你。
她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眸中死寂一片,伏在地上崩潰的嚎啕大哭。
翟玉薇回國了。
一個月后,我收到了她的信息,和師父請了個假,飛回了國內(nèi)。
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jīng)瘦得不成人形。
看到我時,她勾唇慘然一笑,眼里流露出幾分凄哀,臉色慘白至極。
我們什么也沒說,沉默地走進民政局。
領(lǐng)完離婚證后,翟玉薇眼中氤氳,眼神黯然。
一起再吃個飯吧.......
我毫不猶豫搖頭。
不用了。
以前愛她的時候,我只盼望她百忙之中能有空回家一趟,吃一吃我為她做的飯菜。
那時,她對我不屑一顧。
可如今,不屑一顧的人成了我。
后來,我繼承了師父的衣缽,繼承了那家中醫(yī)館。
國內(nèi)的朋友時不時給我說一些翟玉薇的近況。
據(jù)說,和我離婚后,翟玉薇恨慘了謝律,把他送到一些有癖好的老男人床上。
和我離婚后,翟玉薇去了警局自首。
沒過多久,我收到了一封從國內(nèi)寄來的信,是翟玉薇的懺悔信,她希望在判決那天,我能回國見她最后一面。
看完以后,我撕了信,也沒有回去。
傷害已經(jīng)造成,不是道歉可以挽回的,往后我的生活里,只有康莊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