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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我在后山這間茅草屋住了多久,自己也記不大清了。日子嘛,就這么一天天地過,砍柴,挑水,在屋后那塊巴掌大的薄田里侍弄幾顆青菜,再喂喂我那只精神頭比我還足的大紅公雞小紅。簡單,也挺舒坦。

    山下的隱仙村,我偶爾會下去轉(zhuǎn)轉(zhuǎn),用些山貨跟村民們換點鹽巴、粗布之類的日用品。村長李大伯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每次見到我,都樂呵呵地招呼我小默,還總夸我這后生勤快肯干。其實我也沒覺得自己有多勤快,就是天生閑不住,總得找點事情做做,不然渾身不自在。

    1

    今兒個的天色,從傍晚起就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乎勁兒。那輪平日里皎潔如玉盤的月亮,今晚卻變成了令人心悸的血紅色,像一只巨大的、擇人而噬的妖獸的獨眼,高高地懸在墨色的夜空之中,看得我心里直發(fā)毛,后背也涼颼颼的。連帶著,這平日里還算安寧的后山,也變得有些不太平起來,遠遠近近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野獸嚎叫聲,此起彼伏,吵得我有些心煩意亂。

    【今晚這月亮,顏色可真夠瘆人的。山里的那些野豬野狼,八成也是被這怪月亮給嚇著了,才會叫得這么厲害。也不知道我后院那幾顆剛冒出嫩芽的小青菜,會不會被它們給糟蹋了�!�

    我心里一邊嘀咕著,一邊早早地便關(guān)緊了那扇用竹子扎的、早已有些松垮的柴扉,吹熄了油燈,準備早點歇下,圖個清凈。

    誰知,睡到半夜,正做著抱著小紅在山里撿蘑菇的美夢呢,卻被一陣比山崩地裂還要響亮、還要凄厲的哭喊聲,給硬生生地從夢中驚醒了!

    仙人��!救命��!后山的仙人啊!求求您老人家大發(fā)慈悲,睜開慧眼,出山救救我們隱仙村滿村老小的性命吧!求求您了!

    那聲音,嘶啞,絕望,還帶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聽著有些耳熟,好像……好像是山下隱仙村的李大伯的聲音

    我有些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了腦袋。這李大伯,大半夜的不在村里好好睡覺,跑到我這鳥不拉屎的后山來鬼哭狼嚎些什么莫不是他家那頭不聽話的老黃牛,又掉到哪個山溝溝里去了以前也不是沒發(fā)生過這種倒霉事。

    但緊接著,一股比之前那股血腥味還要更加濃烈刺鼻的、令人作嘔的妖氣,如同實質(zhì)的毒霧一般,竟直接穿透了我這簡陋茅草屋的門窗縫隙,毫不客氣地鉆了進來!

    我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妖氣熏得猛地皺了皺眉頭,睡意也消散了大半。這味道……不對勁啊。

    這絕對不是那些尋常的野豬野狼身上該有的味道,倒像是……我以前在后山深處偶爾遠遠地撞見過的那種,長得奇形怪狀、兇神惡煞、一口就能吞掉一頭大野豬的……大塊頭村里那些膽小的老人家,管它們叫什么來著哦,對了,是叫……妖獸。

    【難道是山下的那些個頭比較大的大塊頭,又跑出來鬧騰了這幫畜生,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以前最多也就敢在深山老林里轉(zhuǎn)悠轉(zhuǎn)悠,偷幾只不長眼的野雞兔子,現(xiàn)在竟然都敢跑到村子里去撒野了】

    我有些不情愿地從那張鋪著厚厚干草的、還算溫暖舒適的木板床上爬了起來,隨手抓起搭在床頭的那件早已洗得有些發(fā)白、卻依舊結(jié)實耐穿的粗布短褂,胡亂地披在了身上。這件衣服也不知道究竟穿了多少個年頭了,就是穿著舒服又吸汗,還特別耐臟,冬暖夏涼的,我一直都舍不得扔。

    小默!林默仙長!您老人家行行好,發(fā)發(fā)善心,救命啊——!李大伯那充滿了絕望與恐懼的嘶啞哭喊聲,離我的茅草屋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凄厲,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女人那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和孩子們那充滿了驚恐的尖叫聲。

    我走到門口,有些不耐煩地一把拉開了那扇早已有些搖搖欲墜的柴扉。一股比剛才還要濃烈數(shù)倍的、幾乎要將人當場熏暈過去的血腥味和妖氣,便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撲面而來!

    只見那輪詭異的血色月光之下,我這平日里還算寧靜祥和的后山小道之上,此刻竟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具早已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體!看他們身上那破舊的衣著打扮,分明都是山下隱仙村的普通村民!

    而李大伯,則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早已干涸發(fā)黑的血污,被幾個同樣身受重傷、氣息奄奄的年輕村民,如同拖死狗一般,艱難地攙扶著。他那張平日里總是掛著憨厚笑容的蒼老臉龐之上,此刻布滿了深入骨髓的絕望與無邊無際的恐懼,正對著我這間在風中搖曳的簡陋茅草屋的方向,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拼命地磕著頭。

    在他的身后不遠處,隱仙村的方向,已然是火光沖天,濃煙滾滾!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妖獸那充滿了暴戾與嗜血的瘋狂咆哮聲、以及村民們在臨死之前發(fā)出的凄厲絕望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如同人間煉獄一般,慘不忍睹!

    我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了。

    【這……這鬧得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山下的那些個頭比較大的大塊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這么兇殘了不僅學會了成群結(jié)隊地攻擊村莊,竟然……竟然還學會放火了】

    【嗯外面這動靜,怎么好像比我平日里在后山砍柴、挑水的時候,還要更加吵鬧了不止一點半點這震天響的,怕是連我后院那幾只正趴在窩里呼呼大睡的老母雞,都要被這幫不速之客給嚇得當場炸窩,四處亂飛了。】

    我有些犯愁地撓了撓早已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心中暗自盤算著,今晚這頓夜宵,是清蒸小紅燉蘑菇呢,還是干脆直接來個紅燒雞塊,解解饞呢這可真是個令人左右為難、頭疼不已的重大問題啊。

    2

    在李大伯和那些幸存村民們那充滿了血絲的、幾乎要徹底絕望的目光注視之下,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個震天響的哈欠,這才慢吞吞、懶洋洋地從那間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的破舊茅草屋里,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身上,依舊是那件洗得有些微微發(fā)白、卻依舊干凈整潔的粗布短褂;腳下,則是一雙我自己用后山遍地都是的稻草精心編織而成的、已經(jīng)穿了不知多少個年頭的陳年舊草鞋。我順手從門邊那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高大的柴火堆旁,抄起了那把跟隨我砍了不知多少參天古樹、刃口都早已有些微微發(fā)卷的陳年舊斧頭,隨意地往肩上一扛,便準備下山去村里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這李大爺,也真是的,大半夜的不在村里好好待著,領(lǐng)著這么一大幫子缺胳膊少腿、渾身是血的人,跑到我這清凈的后山來大呼小叫,鬼哭狼嚎,把我養(yǎng)的那只最是神氣活現(xiàn)、也最是寶貝的大紅公雞小紅,都給嚇得不敢再打一聲鳴了。也不知道山下到底出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亂子,值得他這般如喪考妣、興師動眾的�!�

    那些原本還因為祖輩們代代相傳的古老傳說而對我這個所謂的后山仙人抱有一絲微末幻想與期盼的村民們,一見我這副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寒酸落魄到了極點的凡人裝扮,臉上那最后一絲因為絕望而燃起的、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微弱的希望之火,也噗的一下,瞬間便徹底熄滅了。他們一個個都如同被抽掉了主心骨的軟腳蝦一般,面如死灰,眼神之中充滿了深入骨髓的絕望與無可奈何的認命。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我們隱仙村……今日注定要亡在我等手里了……一個缺了一條胳膊的年輕村民,聲音顫抖地絕望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不敢置信與無盡的失落。

    仙人……傳說中的仙人他……他怎么會是這個樣子……這……這分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甚至還不如我們村里那些壯小伙子強壯的……砍柴少年郎啊……另一個被妖獸抓瞎了一只眼睛的村民,更是直接雙腿一軟,癱軟在地,放聲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凄厲,聞?wù)邆摹?br />
    就連李大伯,在仔仔細細地看清了我的真實模樣之后,那張原本還帶著一絲微弱希冀的蒼老臉龐,也瞬間垮了下來,變得比哭還要難看。他那雙早已因為過度悲傷而變得渾濁不堪的老眼中,此刻只剩下了無邊無際的絕望與深入骨髓的死寂。

    就在此時,一股腥臭無比、令人作嘔的濃烈妖風,裹挾著足以將人當場熏暈過去的刺鼻血腥氣,從山下那片早已被火光徹底映紅的密林之中,猛地席卷而來!緊接著,一個如同洪鐘大呂一般、充滿了暴戾與囂張的粗獷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之中驟然炸響,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幾乎要當場失聰:

    桀桀桀桀……李老頭,本王還以為,你們隱仙村這群膽小如鼠、不堪一擊的縮頭烏龜,能從這鳥不拉屎的后山禁地之中,請出來什么了不得的通天救兵呢!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竟然只是一個乳臭未干、毛都還沒長齊的、瘦弱不堪的砍柴娃娃!真是讓本王……失望至極!也……可笑至極�。�

    隨著那囂張狂放到了極點的難聽笑聲,一個身高足有十丈開外、形如一頭直立行走的巨大黑熊、渾身上下都覆蓋著如同鋼鐵一般堅硬厚實的黑色猙獰鱗甲、口中不斷噴吐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毒焰的恐怖妖將,邁著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沉重的步伐,從山下那片早已被無盡妖氣徹底籠罩的漆黑密林之中,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他那雙如同燈籠一般大小的、閃爍著殘忍而嗜血兇光的血紅色巨大眼眸之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戲謔與鄙夷,正一臉不屑地死死盯著我,仿佛在看一只早已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隨時都可以輕易碾死的卑微螻蟻一般。

    小的們,小的們!給本王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膽敢螳臂當車的砍柴娃娃,連同那些礙手礙腳、令人作嘔的老弱病殘,都一并給本王撕成碎片!碾成肉泥!本王要用他們那卑賤的血肉,來祭奠我那幾個不幸慘死在你們這破爛守護大陣之下的、可憐的孩兒們!那頭兇殘無比的黑山老妖獰笑一聲,蒲扇般巨大的熊掌猛地向前一揮,對身后那些早已饑渴難耐、蠢蠢欲動的妖兵妖將們,下達了格殺勿論的殘忍命令。

    他身后那些密密麻麻、數(shù)不勝數(shù)的、長得奇形怪狀、猙獰恐怖的妖兵妖將們,在聽到他們大王的命令之后,立刻便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都發(fā)出一陣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興奮嘶吼,如同決堤的黑色潮水一般,向著我們這個早已勢單力薄、危在旦夕的方向,洶涌澎湃地猛撲了過來!

    黑山老妖!你這喪盡天良、不得好死的畜生!我們跟你拼了!李大伯和那幾個幸存的年輕村民,雖然早已被眼前這如同地獄降臨一般的恐怖景象,嚇得面無人色,渾身如同篩糠一般劇烈顫抖,但還是鼓起了最后一絲殘存的勇氣,紛紛拔出腰間那早已卷了刃的柴刀和銹跡斑斑的簡陋獵叉,不顧一切地擋在了我的身前,試圖用他們那微不足道的、如同螳臂當車一般可笑的力量,來保護我這個在他們眼中手無縛雞之力,卻又承載著全村最后希望的所謂后山仙人。

    我看著眼前這混亂不堪、血腥無比的一幕,又看了看那些張牙舞爪、奇形怪狀、長得實在是有些……有礙觀瞻的妖兵妖將,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快。

    【這頭長得跟黑炭成精了似的大家伙,口氣倒是不小,長得也忒磕磣了點。只是,他這毛茸茸的爪子,也未免太臟了點吧上面還沾著一些不知名的、黏糊糊的碎肉和早已干涸發(fā)黑的血污,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惡心反胃�?汕f別讓他那雙臟爪子,弄臟了我這件剛換上沒幾天的、洗得干干凈凈的粗布衣裳才好。這件衣服雖然款式舊了點,料子也粗糙了些,但穿著舒服又吸汗,我還挺喜歡的呢。夏天穿著涼快,冬天穿著也暖和。】

    眼看那黑山老妖那只如同小山一般大小、閃爍著令人心悸的森然寒光的巨大妖爪,就要帶著足以開碑裂石、毀天滅地的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拍在我的頭頂之上,將我這個在他眼中不知死活的砍柴娃娃當場碾成一灘肉泥——

    我有些不耐煩地,隨手舉起肩上那把已經(jīng)跟隨了我不知多少個年頭、專門用來砍柴燒火的陳年舊斧頭,對著那只從天而降、遮天蔽日的骯臟妖爪,就那么……漫不經(jīng)心地,輕輕巧巧地,向上那么一擋……

    咔嚓——!

    一聲極其細微的、仿佛是哪根早已腐朽不堪的枯枝被不小心折斷了一般的清脆輕響,在寂靜的、充滿了血腥與絕望的夜空之中,清晰無比地響了起來!

    緊接著,便是那方才還不可一世、囂張跋扈的黑山老妖,發(fā)出的如同被閹割了的公豬一般凄厲而絕望的震天慘叫!

    只見他那只足以輕易拍碎山岳、無堅不摧的巨大妖爪,竟如同被燒紅的、鋒利無比的神兵利刃干凈利落地切過的溫熱牛油一般,從他那粗壯無比的手腕之處,齊刷刷地,應聲而斷!腥臭難聞的、如同墨汁一般漆黑的妖血,如同不要錢的噴泉一般,從那猙獰可怖的斷裂腕口之處,瘋狂地噴涌而出,如同下了一場詭異的黑色暴雨一般,灑滿了一地!

    而我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微微發(fā)白、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粗布短褂之上,一道幾乎難以用肉眼清晰察覺到的、如同水波一般輕輕蕩漾開來的微弱玄奧光芒,僅僅只是一閃而逝,便再也尋不到半分蹤跡,仿佛……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所有的人,和所有的妖,都在這突如其來的、完全超出了他們認知范圍的驚天變故發(fā)生的這一刻,徹底地、完完全全地,石化了。

    李大伯和那些早已抱著必死決心的幸存村民們,一個個都如同大白天見了鬼一般,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又看了看我手中那柄依舊平平無奇、甚至還帶著幾分銹跡的陳年舊砍柴斧,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與無法理解的茫然。

    而那不可一世、兇殘暴戾的黑山老妖,則抱著自己那血流如注、深可見骨的恐怖斷腕,發(fā)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充滿了極致痛苦與無邊恐懼的凄厲哀嚎!他那雙如同燈籠一般大小的、原本充滿了殘忍與嗜血兇光的血紅色巨大眼眸之中,此刻早已被深入骨髓的恐懼與不敢置信的駭然所徹底填滿!

    【這……這他媽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那把看起來連砍柴都費勁的破斧頭,難道……難道是紙糊的不成!不對!那……那件看起來連乞丐都不屑于穿的破舊粗布衣裳,到底……到底是什么品階的、足以逆天的護身法寶!竟能如此輕易地、毫發(fā)無傷地便擋下了本大王這蘊含了八成妖力的全力一擊!甚至還……還反傷了本大王!】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手中那把依舊平平無奇、甚至連一絲血跡都未曾沾染的陳年舊砍柴斧,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除了沾了些許灰塵、顯得有些年頭之外,并無任何特異之處的普通粗布衣裳,心中也不由得隨之產(chǎn)生了一絲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疑惑。

    【咦今天我這把用了幾十年的老斧頭,好像……好像比我平日里用它來砍那些長得又粗又硬的老樹根的時候,還要更加鋒利了不少啊難道……難道是前幾天隱仙村村口那個打鐵的王大錘,幫我把它給磨得特別好,特別快了嗯,一定是這樣�;仡^下山的時候,可得好好地謝謝他才行�!�

    3

    那頭頂著黑山老妖名號的黑炭頭大家伙,抱著它那血流不止的斷腕,在地上痛苦不堪地翻滾哀嚎了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才終于從那斷腕的劇痛和它眼中所謂的法寶被毀(在我看來,明明是它自己的爪子太不結(jié)實了,一碰就斷)的巨大震驚之中,稍稍緩過了一點神來。

    它那雙早已被無盡的憤怒與刻骨的怨毒所徹底填滿的血紅色妖瞳,此刻正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以及我手中那把在它眼中充滿了無盡神秘與詭異莫測的普通砍柴斧。

    該死的人類小子!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竟敢毀我法身,斷我臂膀!本大王今日若不將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碎尸萬段,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滔天恨意!

    它發(fā)出一聲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充滿了無盡暴戾與瘋狂的震天怒吼,猛地從那早已被它自己的腥臭妖血染紅的地面之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它那原本就已經(jīng)高達十丈開外的龐大妖軀,在這一刻,竟如同被吹了氣的皮球一般,再次以肉眼可見的驚人速度,瘋狂地膨脹起來!只在轉(zhuǎn)瞬之間,便化作了一尊身高足有百丈開外、頭頂漆黑蒼穹、腳踏無垠大地的、猙獰無比的黑色通天巨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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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張開那足以輕易吞噬山岳河川的、布滿了森然利齒的血盆大口,猛地向外噴出了一顆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幽暗光芒的、約莫有我拳頭大小的漆黑妖丹!那顆蘊含了它畢生修為與妖力的本命妖丹一經(jīng)出現(xiàn),便立刻迎風暴漲,只在眨眼之間,便化作了一條長達萬丈、渾身上下都覆蓋著如同精鋼一般堅硬厚實的漆黑鱗甲、散發(fā)著足以令整個天地都為之色變的滔天妖氣的猙獰黑色巨龍!

    那條威風凜凜的萬丈黑色巨龍,盤旋在早已殘破不堪的隱仙村的上空,用它那雙如同血色燈籠一般巨大的冰冷龍目,不帶任何感情地俯視著下方那些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瑟瑟發(fā)抖的渺小螻蟻。它那龐大無比的漆黑龍軀,幾乎將整個天空都徹底遮蔽,投下了如同末日降臨一般的巨大陰影,將整個村莊都徹底籠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充滿了絕望與死亡氣息的無邊黑暗之中!

    它發(fā)出一聲足以穿金裂石、震耳欲聾的恐怖龍吟,然后便猛地張開那足以輕易吞噬日月星辰的猙獰巨口,帶著毀天滅地、無可匹敵的恐怖威勢,向著早已在風雨之中搖搖欲墜的隱仙村,以及村中那些早已被這如同神魔降世一般的恐怖景象嚇得魂飛魄散、屎尿齊流的無辜村民們,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噬咬而去!

    完了……這下……這下徹底完了……黑山老妖這個殺千刀的畜生……它竟然……它竟然不惜耗費本命妖丹,也要將我們隱仙村……趕盡殺絕啊……李大伯看著那條盤旋在漆黑天空之中的、散發(fā)著無盡毀滅與死亡氣息的萬丈黑色巨龍,那張早已布滿了皺紋與血污的蒼老臉龐之上,瞬間露出了徹底的絕望與深入骨髓的死寂。

    那些僥幸從之前的妖獸圍攻之中存活下來的村民們,更是早已被眼前這如同末日降臨一般的恐怖景象,嚇得一個個都癱軟在地,屎尿齊流,面如死灰,連一絲一毫的反抗意志與求生欲望都無法生出,只能眼睜睜地等待著死亡的最終降臨。

    我看著那條在漆黑的天空之中張牙舞爪、耀武揚威的巨大黑色巨龍,以及它那副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徹底吞噬殆盡的囂張模樣,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莫名的、難以言喻的煩躁與不快。

    【這家伙,怎么就這么沒完沒了了呢打打殺氣的,有什么意思多不和諧啊。我還等著趕緊處理完這邊的破事,回家去喂我那幾只餓了一晚上的老母雞,然后再好好地睡個安穩(wěn)的回籠覺呢。明天一大早,我還得去后山砍柴挑水,打理我那幾分薄田,要是耽誤了這些重要的正經(jīng)事,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而且,它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弄出這么大的陣仗,萬一把我后院那幾顆辛辛苦苦才剛冒出一點點嫩芽的珍貴小青菜給震壞了,或者把我養(yǎng)的那只最是神氣活現(xiàn)、也最會打鳴報曉的寶貝小紅給嚇得以后沒聲了,那我這損失可就真的大了去了,找誰說理去啊】

    我越想越覺得有些不耐煩,也越想越覺得有些……莫名的生氣。

    于是,我再次提起手中那把已經(jīng)跟隨了我不知多少個年頭、專門用來砍柴燒火、早已與我心意相通的陳年舊斧頭,仔細回憶著平日里砍那些長得歪七扭八、特別礙眼礙事、還總是擋住陽光影響我曬谷子的參天古樹時的動作要領(lǐng)和發(fā)力技巧,對著那條正盤旋在漆黑的半空之中、準備要大快朵頤、將整個隱仙村都一口吞下的萬丈黑色巨龍,以及它身后那片早已被濃重妖氣徹底染得漆黑如墨的、令人感到無比壓抑與不適的廣闊天空,就那么……隨隨便便地,不帶任何煙火氣地,輕輕地,向上那么一劈。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大聲響,也沒有毀天滅地、日月無光的恐怖威勢。

    只有一道難以用任何凡俗的語言來形容和描述的、仿佛比蟬翼還要更加輕薄透明無數(shù)倍的、幾乎難以用肉眼清晰察覺到的無形裂縫,悄無聲息地,自我手中那把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砍柴斧的鋒利斧刃之處,一閃而逝,便再無蹤跡。

    然后,那條方才還不可一世、兇殘暴戾、威風凜凜的萬丈黑色巨龍,連同它身后那片早已被濃重精純的妖氣所徹底籠罩、變得漆黑如墨、不見半點星光的廣闊天空,都如同被最鋒利、最精準的神兵利刃干凈利落地、從中間整整齊齊地切割開來的、脆弱不堪的精美鏡面一般,悄無聲息地,整整齊齊地,從最中間的位置,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令人從靈魂深處都感到心悸與戰(zhàn)栗的恐怖無形裂縫!

    緊接著,那條威風凜凜的萬丈黑色巨龍和那片早已被無情撕裂的漆黑天空,便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撐的、早已破碎不堪的脆弱琉璃一般,在一陣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被人聽聞的咔嚓咔嚓的清脆聲響之中,一寸一寸地、無聲無息地,碎裂開來,化為漫天飛舞的、如同最微不足道的塵埃一般的漆黑齏粉,最終徹底地、完完全全地消散在了冰冷而死寂的空氣之中,仿佛……仿佛它們從來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xiàn)過一般,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只有那道如同深淵巨口一般、橫亙在天地之間、深不見底的、散發(fā)著令整個世界都為之劇烈悸動與瘋狂戰(zhàn)栗的恐怖氣息的無形空間裂縫,依舊久久不曾散去,仿佛在無聲地、冷酷地昭示著,方才那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斧,究竟蘊含著怎樣足以毀天滅地、再造乾坤的……無上神威。

    我有些疑惑不解地掂了掂手中那把依舊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陳年舊砍柴斧,又抬頭看了看那道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徹底撕裂開來的、猙獰可怖的巨大空間裂縫,心中不由得隨之產(chǎn)生了一絲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得意與滿足。

    【嗯,看來今天我這砍柴的力道,用得是剛剛好,不多不少,正正合適。比起平日里砍那些長得又老又硬、還總是喜歡跟我作對的千年老樹根,還要更加輕松省力一些。果然啊,這熟能生巧,任何活計,都是越練習,越精進啊。這砍柴的技巧,也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呢�!�

    【只是……只是這好好的一片天,怎么好像……好像被我不小心給一下子劈壞了啊應該……應該沒什么太大的問題吧我記得以前聽村里的老人說過,這天塌了,還有個子高的人頂著呢。過一會兒,它自己應該……應該就能慢慢長好了吧但愿別影響了明天的日頭才好,我還等著曬谷子呢�!�

    就在我還在為自己這日漸精進、爐火純青的砍柴技巧而沾沾自喜,并且有些小小地擔憂自己會不會因為一不小心破壞了公物而需要承擔什么不必要的賠償責任的時候——

    撲通!一聲沉悶的重物墜地聲響,在我身后不遠處突兀地響了起來。

    只見隱仙村的老村長李大伯,早已被眼前這如同神跡降臨一般、完全超出了他那貧乏的畢生認知范圍的恐怖景象,嚇得雙腿一軟,直接便對著我這個在他眼中普普通通、甚至還有些瘦弱不堪的砍柴少年郎,五體投地地、虔誠無比地跪了下去!他那張早已布滿了歲月風霜與斑斑血污的蒼老臉龐之上,此刻充滿了難以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震驚、敬畏、以及……如同看到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救世主一般的狂喜與深入骨髓的虔誠!

    他用一種近乎于夢囈般的、充滿了不敢置信與無盡崇拜的劇烈顫抖聲音,嘶聲力竭地,對我這個在他眼中普普通通的、與世無爭的砍柴少年郎,發(fā)出了如同杜鵑泣血一般、充滿了無盡感激與頂禮膜拜的驚天動地呼喊:

    仙……仙人!您……您果然是法力無邊、神通廣大的真仙下凡�。∵@……這難道就是傳說之中,足以開天辟地、再造乾坤的……無上開天創(chuàng)世神技嗎!老朽……老朽李福貴,叩謝仙人救苦救難、再造重生之天大恩德!隱仙村上下,百余口無辜可憐的村民,叩謝仙人救苦救難、再造重生之天大恩德啊!

    隨著他那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激動與深入骨髓的感恩的嘶啞呼喊聲的響起,那些方才還因為極致的恐懼而癱軟在地、屎尿齊流、狼狽不堪的幸存村民們,也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都爭先恐后地,對著我這個方向,拼命地、虔誠地磕起頭來,嘴里也不斷地、翻來覆去地呼喊著仙人慈悲、仙人法力無邊、仙人救苦救難,功德無量之類的、讓我聽得一頭霧水、云里霧里的奇怪話語。

    我看著他們那副恨不得立刻就將我當成祖宗牌位一樣恭恭敬敬地供起來的狂熱模樣,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莫名的尷尬與強烈的不自在。

    【仙人開天神技他們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胡話呢我怎么一個字都聽不懂】

    【我不過就是……像往常一樣,普普通通地……砍了一斧頭而已啊�!�

    【這隱仙村的村民們,該不會是……因為之前被那些長得奇形怪狀、還喜歡大呼小叫的大個子給嚇得太狠了,所以……所以集體都有些神志不清,開始說胡話了吧】

    4

    隱仙村上空那道被我一不小心用砍柴斧劈開的、久久不曾散去、依舊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的巨大空間裂縫,以及那頭平日里在方圓百里之內(nèi)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黑山老妖,連同其賴以生存的本命妖丹所化的萬丈黑色巨龍,一同在我那平平無奇的一斧之下灰飛煙滅的小小動靜,很快便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以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驚人速度,傳遍了整個蒼梧山脈,乃至更遙遠、更廣闊的地域。

    一時間,整個修煉界,無論正道魔道,無論隱世宗門還是散修大能,都為之震動,為之嘩然!

    無數(shù)平日里高高在上、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心苦修以求大道真解的宗門大佬,以及那些早已不問世事、游戲紅塵、只求逍遙自在的隱世高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足以令整個天地都為之變色的恐怖天地異象,以及那道空間裂縫之中所殘留的、令人從靈魂深處都感到戰(zhàn)栗與敬畏的無上大道氣息,所深深地驚動了!他們紛紛從各自那經(jīng)營了千百年的洞天福地與仙山秘境之中破關(guān)而出,不約而同地,循著那股殘留在天地之間的、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向著我這處位于蒼梧山脈最深處、偏僻荒涼到了極點的無名后山,如同過江之鯽一般,蜂擁而來!他們都想親眼看一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通天徹地、改天換地之無上神能!

    他們來了之后,自然是先看到了那道依舊橫亙在隱仙村上空、仿佛要將整個蒼穹都徹底撕裂開來的、散發(fā)著無盡毀滅與創(chuàng)生氣息的恐怖空間裂縫。一個個都如同哈巴狗見了肉骨頭一般,兩眼放光,驚為天人,贊嘆不已,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一些我完全聽不懂的、諸如此乃真正的大道之痕,蘊含無上開天真意,非那傳說中早已飛升仙界的無上大能不可為也!之類的、故作高深的奇怪話語。

    然后,他們又看到了我,以及我身上這件早已洗得有些微微發(fā)白、甚至還打著幾個不起眼補丁的普通粗布短褂,我腳下這雙早已被山路磨損得不成樣子的陳年舊草鞋,還有我手中那把刃口都早已有些微微發(fā)卷的、專門用來砍柴燒火的、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生銹舊斧頭。

    于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更加……豐富多彩,也更加……古怪離奇了。

    震驚,疑惑,不解,難以置信,以及……一種我不太能夠準確理解的、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早已失傳多年的絕世珍寶一般的、充滿了難以抑制的貪婪與無比炙熱的古怪眼神。

    他們一個個都如同看猴戲一般,將我團團圍住,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著,口中嘖嘖稱奇,仿佛我身上長了什么三頭六臂一般。他們的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一些讓我聽得云里霧里、一頭霧水的奇怪話語,說什么返璞歸真,大道至簡,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這……這才是真正的高人風范��!大隱隱于市,不,是真正的大隱隱于這鳥不拉屎的窮山惡水之中�。�、這位……這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道友(他們都這么稱呼我,雖然我根本就不姓道,也不明白道友究竟是個什么東西,能吃嗎好吃嗎),必定是在扮豬吃虎,游戲紅塵,體驗人生百態(tài)!他身上這些看起來普通至極的凡品之物,必定是那傳說之中能夠遮蔽天機、內(nèi)蘊浩瀚乾坤的無上先天仙器法寶!我等凡夫俗子,有眼不識泰山,唐突了!唐突了!

    我聽著他們這些顛三倒四、莫名其妙的胡言亂語,只覺得一個頭比兩個還要大,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困惑與不解。

    【扮豬吃虎仙器法寶先天靈寶他們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胡話呢我明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與世無爭的砍柴少年郎啊。這件粗布衣裳,是我那早已過世多年的娘親,臨終之前親手為我縫制的,雖然款式舊了點,料子也粗糙了些,但穿著舒服又暖和,還特別耐臟。這雙草鞋,是我自己用后山遍地都是的青青稻草,一根一根精心編織而成的,雖然樣子丑了點,不怎么好看,但走路輕便又透氣,還不用花錢買。至于我手中這把砍柴斧,更是我平日里吃飯的家伙,用來砍柴燒火,修補茅屋,沒有它我可活不下去。這把斧頭自我記事起就一直跟著我了,用了沒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了,除了比一般的斧頭稍微鋒利了那么一點點,手感也更順手一些之外,也沒什么特別之處啊。】

    其中,有一個據(jù)說是來自什么實力強大無比、傳承了數(shù)萬年之久的青云劍宗的、胡子都白了一大把、看起來行將就木、隨時都有可能一口氣上不來就直接嗝屁了的所謂太上長老,更是不信邪,非說我是在故意藏拙,深藏不露,想要跟我這個游戲紅塵的前輩高人切磋切磋,順便借我身上這套在他眼中平凡中蘊含著不凡,普通中透露著詭異的凡兵凡甲仔細觀摩一番,看看能不能從中領(lǐng)悟到什么傳說中的無上大道真解。

    我本來是不想搭理他這個看起來就有些神神叨叨、腦子不太靈光的老頭兒的,畢竟我今天還等著趕緊砍完柴,回家去喂我那幾只餓了一上午的老母雞呢。但那個老頭兒實在是太能磨嘰,太能啰嗦了,像只討厭的蒼蠅一樣,纏著我不放,嘴里還不停地、翻來覆去地念叨著一些諸如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道友你便是那遁去的一��!之類的、我完完全全聽不懂的、莫名其妙的古怪話語。

    我被他這個老家伙煩得實在是受不了了,心中也有些微微的火氣,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隨手從墻角那堆積如山的柴火旁,抄起那根平日里專門用來挑水的、早已被我磨得光滑油亮的堅硬楠木扁擔,對著那個喋喋不休、煩不勝煩的老頭兒,以及他身后那些看起來就很高大上、很氣派的、據(jù)說是什么青云劍宗護山大陣的玩意兒,就那么……隨隨便便地,不帶任何煙火氣地,輕輕一掃。

    我發(fā)誓,我這次真的沒有用多大的力氣,真的。我就只是想著,把他這個礙手礙腳的老家伙給輕輕地掃到一邊去,讓他別再擋著我的道,耽誤我寶貴的回家喂小紅的時間就行了。

    可誰知道,那個看起來修為高深莫測、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頭兒,和他身后那座看起來就堅不可摧、氣勢恢宏的、據(jù)說是什么傳承了數(shù)萬年之久的無上護山大陣的巨大山門,竟然就那么呼的一下,像是被一陣足以毀天滅地的十二級狂風給猛地吹跑了的、兩個輕飄飄的稻草人一般,直接便被我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扁擔,連人帶山頭,一起給干干凈凈地掃飛了出去!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化作遙遠天邊一個小得幾乎看不見的漆黑小點,然后便徹底地、完完全全地消失不見了,足足愣了好幾秒鐘的時間,才終于從那巨大的震驚與不敢置信之中,稍稍緩過了一點神來。

    【哎呀!這……這下可真是闖下大禍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發(fā)誓!我真沒想把他那個老家伙給打那么遠,打那么狠��!這……這老胳膊老腿的,可千萬別給一下子摔壞了,摔出個好歹來才好啊。】

    【還有,他那座看起來就很高大上、很值錢的巨大山門,應該……應該不用我來賠償吧我可沒那么多錢啊�!�

    我有些心虛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圍那些早已被眼前這如同神仙打架一般的恐怖景象,嚇得一個個都面無人色、噤若寒蟬、渾身如同篩糠一般劇烈顫抖的所謂宗門大佬和隱世高人,臉上努力地擠出了一絲盡量顯得無辜而又友善的尷尬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攤了攤手,說道:

    呃……各位前輩,各位高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手滑了一下,力氣可能……可能稍微用得大了一點點。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我身上這些東西,真的就只是些普普通通的、用來干活的粗布衣服和簡陋農(nóng)具而已,一點都不值錢,更不是什么你們口中說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仙器法寶。我林默,也真的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與世無爭的、只想過幾天安生日子山野村夫,平日里最大的愛好,就是種種田,砍砍柴,養(yǎng)養(yǎng)雞,睡睡懶覺,真的沒有什么別的企圖。你們……你們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啊。

    那些平日里一個個都眼高于頂、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所謂宗門大佬和隱世高人們,此刻卻都如同大白天見了鬼一般,一個個都嚇得面如土色,魂不附體,連連擺手,屁都不敢再多放一個,然后便如同躲避那來自九幽地獄的催命瘟神一般,作鳥獸散,逃得比那些受了驚嚇的兔子還要快上三分,只在轉(zhuǎn)眼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了。

    我看著他們那些狼狽不堪、倉皇逃竄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更加強烈的疑惑與更加深刻的不解。

    【這些人,真是奇奇怪怪的,莫名其妙。我說的是大實話啊,他們?yōu)槭裁淳褪遣豢舷嘈盼夷仉y道……難道我長得很像那種喜歡騙人的壞蛋嗎】

    【難道,我對普通這兩個字,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天大的、難以彌補的誤解與偏差】

    【還有,我那根平日里只是用來挑水的、已經(jīng)用了幾十年的普通楠木扁擔,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結(jié)實,這么有勁道了以前我用它來挑水的時候,也沒覺得它有這么大的力氣啊真是奇了怪了,怪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

    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懶得再去多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令人頭疼的事情,扛起那把依舊鋒利無比、寒光閃閃的陳年舊砍柴斧,吹著早已不成調(diào)的歡快口哨,便慢悠悠地,向著我那位于后山最深處的、雖然簡陋卻又充滿了溫馨與寧靜的可愛茅草屋,晃晃悠悠地、心滿意足地走了回去。

    畢竟,家里的那只最會打鳴的寶貝小紅,還眼巴巴地等著我回去給它喂那些新鮮可口的蟲子呢。

    5

    自從上次一不小心用我那根挑水的楠木扁擔,把那個據(jù)說是從什么青云劍宗來的、胡子都白了一大把的太上長老,連人帶他那座看起來挺氣派的巨大山門,都一起給輕輕松松地掃出了十萬八千里之后,我這平日里就沒什么人來的清凈后山,總算是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與祥和,也確實是清凈了不少。

    那些個自詡為什么宗門大佬、隱世高人的奇奇怪怪的家伙們,大概是真的被我那平平無奇的凡人實力給徹底折服了,也可能是被我那根普普通通的扁擔給嚇破了膽,從那以后,便再也不敢輕易前來打擾我砍柴、挑水、喂雞、種菜的平靜山野生活了。

    這樣的安生日子,倒也讓我這個天生就不怎么喜歡熱鬧、只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待著的懶散家伙,樂得清閑自在,逍遙快活,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真是舒坦。

    每日里,我還是照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過得簡單而又充實,沒什么變化。聽聽清晨林間那些不知名的小鳥那婉轉(zhuǎn)悅耳的清脆鳴叫,看看傍晚天邊那絢爛多彩、變幻莫測的火紅云霞,偶爾閑著沒事的時候,便會獨自一人晃晃悠悠地去到山下的隱仙村,跟熱心腸的李大伯他們圍坐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喝喝自家用山泉水釀的、味道有些寡淡的米酒,聊聊東家長西家短的、那些雞毛蒜皮的無聊家常,倒也愜意得很,自在得很,比當什么神仙快活多了。

    只是,我總覺得,自從那天用我那把用了幾十年的舊斧頭,一不小心地把隱仙村上空那片好好的天給硬生生地劈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之后,我這后山的天氣,就變得有些……說不出的古怪起來,讓人心里有些發(fā)毛。

    以前的時候,我這后山一年四季分明,風調(diào)雨順,氣候宜人得很,種什么長什么�?涩F(xiàn)在呢,卻時常會毫無任何征兆地、突如其來地刮起一些令人從頭到腳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冰冷刺骨的陰風,或者下起一些帶著濃烈刺鼻的、像是臭雞蛋味道的硫磺怪雨。就連我辛辛苦苦種在后院那片巴掌大的、肥沃的黑土地里的那幾顆平日里總是長勢喜人、綠油油水靈靈的小青菜,最近這段時間也變得有些蔫頭耷腦,無精打采起來,葉子都有些發(fā)黃打卷了,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枯萎死掉一般,真是讓人看著就心疼。

    【真是奇了怪了,這老天爺是怎么了難道……難道真的是我那天砍柴的時候,力氣使得稍微大了一點點,不小心把這方圓百里之內(nèi)的好風水給徹底破壞了不成】

    【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這些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種出來的小青菜都種不活了,那我以后豈不是只能頓頓都吃雞肉,喝雞湯,啃窩窩頭了雖然我養(yǎng)的那只威風凜凜的大紅公雞小紅和其他母雞孵化的蛋味道確實不錯,鮮美得很,肉質(zhì)也緊實有嚼勁,但老是吃一樣東西,就算是山珍海味,龍肝鳳髓,那也總有會吃膩了不想再碰的那一天啊。人活著,總得換換口味不是】

    就在我還在為自己未來那可能變得有些單調(diào)乏味、缺乏新意的伙食問題而暗自發(fā)愁不已、唉聲嘆氣的時候,一場真正的大麻煩,一場足以毀天滅地、令整個世界都為之劇烈顫抖的恐怖大災難,卻毫無任何征兆地,以一種我完完全全無法想象的、充滿了無盡暴戾與恐怖毀滅氣息的姿態(tài),悄無聲息地,降臨到了我這個只想過幾天安生日子的小小樵夫的頭上。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怖夜晚,連天上的星星都嚇得不敢露頭。

    我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那張鋪著厚厚柔軟干草的、溫暖舒適的木板床上,準備要進入甜美的夢鄉(xiāng),與周公他老人家好好地切磋一番下棋的技藝,順便再討教幾招種菜的訣竅,卻突然被一股強大到令整個后山、甚至整個蒼梧山脈都為之劇烈顫抖的、充滿了無盡暴戾與恐怖毀滅氣息的無上威壓,給硬生生地從那美好的、充滿了烤雞香味的睡夢之中,徹底驚醒了過來!

    我猛地從那張因為劇烈震動而發(fā)出吱呀吱呀不堪重負呻吟聲的木板床上一躍而起,甚至都來不及穿上我那件平日里最喜歡的、掛在床頭的粗布短褂,便下意識地抓起那把總是立在墻角、已經(jīng)跟隨了我不知多少個漫長年頭、早已與我心意相通的陳年舊砍柴斧,一個箭步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猛地沖出了那間在狂風之中瑟瑟發(fā)抖、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散架的簡陋茅草屋!

    只見茅草屋之外,原本繁星點點、月朗星稀的美麗夜空,此刻竟已徹底被一片濃郁如墨的、翻滾不休的漆黑魔氣所完完全全地籠罩了起來!那漆黑如墨的魔氣之中,電閃雷鳴,狂風大作,鬼哭狼嚎,仿佛有無數(shù)來自九幽地獄最深淵的惡鬼與邪魔,正在其中瘋狂地咆哮,痛苦地掙扎,擇人而噬,令人不寒而栗!

    一股令人窒息的、充滿了無盡絕望與濃烈死亡氣息的恐怖威壓,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從天而降,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壓在我的身上,讓我?guī)缀跻贿^氣來,連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與痛苦!

    就連我腳下這片我早已生活了不知多少個漫長歲月、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堅實大地,此刻也在劇烈地、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搖晃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徹底崩裂開來,化為烏有一般!

    桀桀桀桀……終于……終于讓本座找到你了……那個卑微的、可笑的、身上卻又帶著……一絲絲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討厭的‘變數(shù)’的……渺小螻蟻……

    一個沙啞、陰冷、充滿了無盡威嚴與刻骨惡意的恐怖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最深處的、足以將人的靈魂都徹底凍結(jié)成冰的萬年玄冰一般,從那翻滾不休、遮天蔽日的漆黑魔氣之中,緩緩地、一字一頓地傳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無形的、沉重無比的巨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讓我體內(nèi)的氣血一陣劇烈的翻涌,幾乎要當場控制不住地噴出一口滾燙的鮮血!

    隨著那充滿了無盡毀滅與死亡氣息的恐怖聲音的響起,那片籠罩了整個無垠夜空的漆黑魔氣,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驚人速度,劇烈地翻滾、蠕動、凝聚……最終,竟化作了一尊身高足有千丈開外、頭頂猙獰雙角、身披漆黑如墨的猙獰骨甲、手持一柄燃燒著熊熊黑色魔焰的巨大猙獰鐮刀的、恐怖無比的……絕世蓋代魔尊!

    他那雙如同兩輪血色深淵一般、閃爍著無盡毀滅與殘忍暴虐光芒的巨大魔瞳,穿透了無盡的黑暗與遙遠的距離,死死地鎖定在我這個方向,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鎖定在我這個在他眼中渺小得如同地上塵埃一般的、卑微的螻蟻身上!

    螻蟻,那如同山岳一般高大巍峨的絕世魔尊緩緩開口,聲音如同萬年玄冰一般冰冷刺骨,不帶任何一絲一毫的人類感情,你的身上……沾染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骯臟而危險的力量�,F(xiàn)在,立刻,馬上,將它……乖乖地,完完整整地,交出來。然后,本座可以……大發(fā)慈悲地,賜予你一個……相對而言,還算比較痛快的死法。

    我看著眼前這個如同太古神山一般高大巍峨、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足以令整個世界都為之劇烈顫抖的恐怖氣息的絕世魔尊,又抬頭看了看他手中那柄燃燒著熊熊黑色魔焰、仿佛能輕易割裂蒼穹、毀滅萬物的巨大猙獰鐮刀,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與……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的不滿。

    【今天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沒完沒了的總是有這些長得奇形怪狀、還特別喜歡說些莫名其妙的奇怪話的家伙,跑到我這辛辛苦苦才收拾干凈的清凈后山來搗亂】

    【先是那個長得跟黑炭成精了似的、咋咋呼呼的黑山老妖,然后又是什么青云劍宗的、胡子都白了一大把的太上長老,現(xiàn)在可好,又突然冒出來一個自稱是什么滅世魔尊的、個頭比山還要高大的大家伙……】

    【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難道就真的不能讓我安安靜念地砍砍柴,種種菜,喂喂雞,過幾天舒心愜意的安生日子嗎!非得把我的生活攪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才甘心嗎!】

    【這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了!太欺負老實人了!】

    我越想越覺得有些……生氣。

    非常非常的生氣!

    這幫家伙,真是太不像話了!

    6

    那自稱是什么滅世魔尊的、長得比山還要高大的黑炭頭大家伙,見我遲遲沒有回應他那所謂的仁慈的、在我聽來卻是莫名其妙的最后通牒,似乎也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他那雙如同兩輪血色深淵一般、令人不寒而栗的巨大魔瞳之中,閃過了一絲冰冷的、如同看待死物一般的不屑殺意。他手中那柄燃燒著熊熊黑色魔焰的、看起來就非常鋒利嚇人的巨大猙獰鐮刀,也緩緩地、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高高地舉了起來,遙遙地指向了我這個在他眼中渺小得如同地上的一粒塵埃、一粒沙子一般的卑微存在。

    既然你這只不知死活的卑微螻蟻,如此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那本座……便也只好親自動手,將你和你身上那不該存在的、骯臟的‘變數(shù)’,都一并……從這個早已腐朽不堪的世界上,徹底地、干干凈凈地抹去!讓你知道知道,忤逆本座的悲慘下場!

    隨著他那充滿了無盡威嚴與刻骨殺意的冰冷話語的落下,他手中那柄燃燒著熊熊黑色魔焰的巨大猙獰鐮刀,便帶著毀天滅地、足以令整個世界都為之劇烈顫抖的恐怖威勢,向著我,以及我身后那間早已在狂風之中瑟瑟發(fā)抖、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散架的簡陋茅草屋,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當頭劈下!

    那一刻,我甚至能清晰無比地感覺到,整個天地之間的所有法則與秩序,都在他這毀天滅地的一鐮之下,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充滿了絕望與悲哀的哀鳴!仿佛下一刻,整個世界,都將因為他這足以毀滅一切的一擊,而徹底崩塌,化為虛無,不復存在!

    我看著那柄帶著無盡毀滅與死亡氣息、如同死神的冰冷親吻一般向我當頭籠罩下來的巨大黑色魔焰鐮刀,心中那股早已積壓了許久、幾乎要將我的整個胸膛都徹底撐爆的煩躁與強烈不滿,終于在這一刻,如同積蓄了萬年之久的火山一般,徹底地、完完全全地爆發(fā)了出來!

    【真是……真是豈有此理!還有完沒完了!沒完沒了了是吧!】

    【吵死了!煩死了!還讓不讓人安安靜靜地過幾天舒心日子了!我今天晚飯的柴火還沒砍夠呢!我后院的青菜還沒澆水呢!我養(yǎng)的小紅也還沒喂呢!】

    【我今天晚上還約了隱仙村的李大伯他們,一起到我這后山來喝酒吃肉,賞月聊天呢!要是被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長得奇形怪狀的家伙給徹底攪黃了,那豈不是太掃大家的興了!太不像話了!】

    我越想越覺得生氣,也越想越覺得……不能再這樣任由這些家伙胡鬧下去了!

    我必須得想個萬全之策,讓他們以后都別再有事沒事就跑到我這清凈的后山來煩我了!也省得我每次都得放下手里的活計,來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

    于是,我深吸一口氣,將肩上那把已經(jīng)跟隨了我不知多少個年頭、專門用來砍柴燒火的陳年舊斧頭,緩緩地、鄭重地舉了起來。

    然后,我稍微……只是稍微……比平日里砍那些不聽話的歪脖子老樹的時候,更加認真了那么一點點而已。

    我仔細回憶著平日里砍那些長得最是堅硬如鐵、最是難纏棘手的千年老樹妖時的那種奇妙感覺,回憶著那種將全身所有的力氣都完完全全地凝聚在斧刃之上的一點,然后在一瞬間將所有的力量都徹底爆發(fā)出來的、那種酣暢淋漓的、難以言喻的極致快感。

    我將我體內(nèi)那股不知從何時開始、早已變得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浩瀚無邊、深不可測的、平日里只是被我用來強身健體、偶爾活動一下僵硬筋骨的所謂內(nèi)力(這還是我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叫法,我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內(nèi)力,反正挺好用的),緩緩地、卻又源源不斷地,如同決堤的江河一般,盡數(shù)注入到我手中這把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陳年舊砍柴斧之中。

    剎那之間,那把陪伴了我不知多少個漫長歲月、早已與我心意相通、血脈相連的陳年舊斧頭,竟如同沉睡了億萬年之久的開天辟地遠古神明,在這一刻徹底蘇醒過來一般,發(fā)出了陣陣驚天動地的龍吟虎嘯之聲!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充滿了無上大道玄奧與開天辟地混沌氣息的古老神秘符文,如同獲得了生命一般,在早已銹跡斑斑的斧身之上盤旋飛舞,閃爍著令人根本不敢直視的、比日月星辰還要更加璀璨耀眼無數(shù)倍的無上神光!

    我身上那件早已洗得有些微微發(fā)白、甚至還打著幾個不起眼小補丁的普通粗布短褂,此刻也無風自動,獵獵作響,散發(fā)出一股萬法不侵、諸邪避退的浩瀚無邊道韻!

    我腳下那雙早已被崎嶇山路磨損得不成樣子的陳年舊草鞋,更是驟然綻放出億萬道如同九天星辰一般璀璨耀眼、神圣無比的金色光芒,仿佛我每一步輕輕踏出,都能縮地成寸,踏碎虛空,逍遙于九天十地之上,來去自如!

    就連我平日里只是用來挑水的、早已被我盤得光滑油亮的堅硬楠木扁擔,此刻也自動從墻角那堆積如山的柴火旁呼嘯飛起,穩(wěn)穩(wěn)地懸浮在我的身側(cè),散發(fā)出一股如同定海神針一般鎮(zhèn)壓諸天萬界、重若萬鈞的恐怖無上威壓!

    甚至,就連我后院那只平日里只知道在地上咯咯噠地刨食、追逐那些可憐小蟲蟻的威風凜凜大紅公雞小紅,此刻也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感召一般,猛地昂首挺胸,引吭高歌,發(fā)出一聲足以穿金裂石、響徹九霄云外的嘹亮清澈鳳鳴!它那原本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鮮紅雞毛,也在這一瞬間變得五彩斑斕,流光溢彩,神圣無比,散發(fā)出一股足以焚天煮海、涅槃重生的恐怖無上神焰!

    【咦今天這是……怎么了大家伙兒……好像都比平日里要……精神了不少啊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難道……難道是因為今晚的月亮特別圓,特別亮】

    我有些疑惑不解地撓了撓早已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也來不及細想這其中究竟有何玄奧,眼看著那柄燃燒著熊熊黑色魔焰的、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徹底毀滅的巨大猙獰鐮刀,就要將我和我那間可憐的、在狂風中瑟瑟發(fā)抖的簡陋茅草屋一同干干凈凈地劈成兩半——

    我爆喝一聲,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也可能……只是稍微比平日里砍柴的時候,多用了那么一丁點微不足道的力氣而已,畢竟,我平日里砍柴的時候,也是非常非常認真的,從不偷懶),將手中那柄早已爆發(fā)出萬丈開天神光、仿佛能輕易劈開整個宇宙洪荒的神話級砍柴斧,對著那正當頭狠狠劈下的、充滿了毀天滅地氣息的巨大黑色魔焰鐮刀,以及它身后那尊不可一世、囂張跋扈、猙獰恐怖的千丈絕世魔尊,就那么……簡簡單單地,干脆利落地,一斧頭,狠狠地,劈了下去!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大聲響,也沒有毀天滅地、日月無光的恐怖爆炸。

    只有一道難以用任何凡俗的語言來形容和描述的、仿佛包含了宇宙初開、萬物起源所有終極奧秘與至高法則的、璀璨到了極致的……混沌斧光!

    那道看似平平無奇、卻又蘊含著無上大道真意的混沌斧光,以一種完全無視了時間和空間的阻隔,也徹底無視了所有法則與秩序的束縛的、近乎于道的、令人根本無法理解的不可思議方式,輕描淡寫地,便將那柄燃燒著熊熊黑色魔焰的、仿佛能輕易割裂蒼穹的巨大猙獰鐮刀,連同其身后那尊不可一世、兇殘暴戾、猙獰恐怖的千丈絕世魔尊,以及……以及那片早已被無盡翻滾的魔氣所徹底籠罩、充滿了無盡絕望與恐怖毀滅氣息的漆黑蒼穹,都一并……干干凈凈地,從最中間的位置,一分為二!

    然后,那柄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魔焰鐮刀,那個曾經(jīng)兇殘暴戾的絕世魔尊,那片曾經(jīng)遮天蔽日的漆黑蒼穹,都如同被最炙熱的陽光瞬間照射到的、脆弱不堪的冰雪一般,悄無聲息地,寸寸碎裂,化為漫天飛舞的、最原始也最純粹的……虛無與混沌。

    仿佛,他們從來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般,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詭異沉寂。

    只有我林默,依舊穿著那身早已洗得有些微微發(fā)白、甚至還打著幾個不起眼小補丁的普通粗布短褂,腳下依舊踩著那雙早已被崎嶇山路磨損得不成樣子的陳年舊草鞋,肩上依舊扛著那把刃口都早已有些微微發(fā)卷的、專門用來砍柴燒火的普通舊斧頭,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有些困惑不解地撓了撓早已有些凌亂的頭發(fā)。

    【奇怪……今天這用來當柴火的木頭,怎么……好像比我平日里砍的那些歪脖子老樹,還要更加……不經(jīng)砍一些啊一斧頭下去,就直接變成飛灰了連點像樣的木屑都沒剩下。這質(zhì)量也太差了吧】

    【我就說嘛,新手村給的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東西,雖然樣子丑了點,不起眼了些,但質(zhì)量,還是很有保障的嘛。關(guān)鍵時刻,還是挺頂用的,能派上大用場。】

    【就是不知道,隱仙村的李大伯他們,今天晚上的酒肉宴席,還準不準備了可千萬別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給徹底耽誤了才好啊。我還等著好好喝幾杯,吃幾塊大肥肉呢�!�

    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感覺有些微微的困了。

    還是早點回家洗洗睡吧。這一晚上折騰的,又是妖獸又是魔尊的,真是累死我了。

    畢竟,明天一大早,我還得辛辛苦苦地爬起來,喂我那幾只餓了一晚上的老母雞,砍今天還沒砍夠的柴火,挑那永遠也挑不完的山泉水呢。

    這平凡而又充實的、與世無爭的山野田園生活,才是最適合我林默的啊。

    至于那些什么所謂的仙人啊,魔尊啊,開天辟地啊,大道歸元啊……

    都與我這個普普通通的砍柴少年郎,何干呢

    我,林默,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與世無爭的、只想安安靜靜地過幾天舒心愜意的安生日子,順便……每天都能按時吃上香噴噴的早飯的……平凡山野村夫罷了。其他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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