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姜韌同學你就坐那吧，班主任李麗道。
我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向了班級中央的空桌，我的新同桌正低著頭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似乎從我踏進教室后都沒有抬過頭。
我走進才發(fā)現(xiàn)，他在玩手機。
［只要不影響我學習，我會當做沒看見的］
你坐那，李麗發(fā)出疑惑的聲音。
［原來她是想讓我做垃圾桶旁邊］
她不要命了，敢坐顧滿旁邊。
顧滿抬頭看了我一眼，整個人呆住了。
什么情況
新來的不知道也正常。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不是我的熟人嗎］
我露出友好的微笑，但顧滿卻像看到了什么惡心的東西，眼神冰冷，臉上明顯帶著不悅。
滾。
這位置上沒人，我就坐這。
有人。
誰
我。
一人占兩座，你體量多大啊。
李麗忍不下去了，姜韌同學你坐后面，開始上課。
［什么態(tài)度！難不成我認錯人了也對，這是F市不是D市。］
認真聽完一節(jié)課，我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可有些人就喜歡找事。
哐啷，一個空瓶子越過我的頭頂穩(wěn)穩(wěn)落盡垃圾桶里。
我抬頭望去一個一臉壞笑的男生朝我挑了挑眉，他的身旁還站著幾個一臉不懷好意的男生。
［下頭男］
緊接著香蕉皮，紙團，易拉罐都從我身邊飛過，有的落盡垃圾桶里，有的散落在我周圍。
［一群下頭男，老虎不發(fā)威當我是病貓�。�
我剛要拍桌而起，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停手。
顧滿一出聲，那幾個男生都停了下來。
滿哥，我們練習投球呢，為首的男生道。
［怎么不把你們的頭擰下來扔進垃圾桶里］
顧滿沒回話，氣勢十足的朝我走了過來。周圍的人停下了手中的事，將目光集中到我和顧滿身上。
我的關(guān)注點在顧滿身上，他皮膚很好，白里透紅，我想把水靈兩個字安在他頭上。
［面上看著溫潤如玉，脾氣怎么臭成那樣，絕不可能是他］
你——立刻——，顧滿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扎在我身上，轉(zhuǎn)校走人。
［不兒，這哥們以為自己是誰�。。�
我站起來，不能平視他。
［估摸著比我高20cm，1米8往上］
我站到了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俯視他。
［這么看，舒服多了］
牛逼。
不知道誰說的，顧滿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你不走的話，我會讓你很難看，顧滿和我拉開了距離。
我朝他挑了挑眉，站到了桌子上，依舊沒有說話。
［氣不死你］
果然顧滿仰頭望著我，罵了一句：有病。
這姐們不走尋常路啊。
我看她接下來的日子要倒大霉了。
但是，顧滿對這個轉(zhuǎn)校生的態(tài)度也太奇怪了吧。
肯定是得罪了顧滿。
［哈！我得罪他什么了］
唉，你叫什么名字，我對你很有興趣，我故意惡心他道。
顧滿眉頭緊皺，但他的臉依舊很帥。
你——，顧滿評價道：簡直有病。
我踩著椅子走了下來，將書包背到了背上又抄起桌上的東西快速經(jīng)過顧滿和一眾吃瓜人士的身旁，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我坐到了顧滿旁邊的位置。
我艸，這回有好戲看了。
不對勁，這兩人剛一見面就杠上了，說明什么呢。
什么啊
歡喜冤家，男帥女美，學霸與學渣，接下來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呵呵，要和他上演校園戀愛劇除非我腦子抽風了，但我天生麗質(zhì)，品學兼優(yōu)這事是不爭的事實］
我看著眼神陰郁的顧滿朝我走來，他將手撐到自己桌子上，身體傾斜向我靠近。
怎么啦，同桌，我率先開口。
滾回去，顧滿道。
我喜歡這，離黑板距離剛剛好，你要嫌我煩就坐后邊吧，前——同桌，我道。
哇哦，帥氣，我前桌的女生向我投來欣賞的目光。
顧滿別欺負新同學，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站了出來。
班長都發(fā)話了，顧滿同學你就別欺負我了，忍忍坐下來吧，我皮笑肉不笑道。
顧滿一言不發(fā)的將他的桌椅和我的拉開距離，他剛一坐下又立刻站了起來似乎渾身不適。
你身上有虱子，我一臉認真道。
顧滿狠狠剜了我一眼，邁著他的大長腿出了教室門。他和剛要進來上課的老師擦肩而過，老師望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顧滿同學這是又要去樹上救小貓了，老師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哈哈哈，同學們的笑聲伴隨著上課鈴響起。
［他真是個怪人��！但我倆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2
沒成想顧滿就這么曠了一天課，連晚自習也沒來上。
［這都沒人管，看來是有實力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一天下來，我和前桌譚嬌嬌聊的火熱，幾乎成了半熟朋友。到一個陌生環(huán)境里快速找到能說上話的人算是我的一個獨特技能和習慣。
真羨慕你能走讀，不像我每天躺宿舍硬板床上跟躺棺材似的，譚嬌嬌皺著眉一臉怨氣。
明天給你們帶餛飩，我道。
你人真好。
謝謝，那等你的餛飩。
真希望下一秒睜眼，餛飩就擺我面前了。
我告別譚嬌嬌等人，騎著自行車快速出了校門。
路邊早已經(jīng)亮起橘黃色的燈光，而燈光照耀下的樹生出了別樣的美感。
我喜歡樹，特別是蓬勃生長散發(fā)無限生機的樹。
我的住處離學校不遠，沿著學校東面的墻壁往前在拐角處過馬路后繼續(xù)直行就能看到一個大立牌寫著農(nóng)貿(mào)市場，市場入口處右邊的那家便是我的住處，上面一層是住房，下面是餛飩店。
我給譚嬌嬌她們帶餛飩不僅是想拉進我們的關(guān)系，也是想幫助李叔一家多招攬客人。
李叔一家和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我們彼此把對方看做親人。
反復的在樹影下和橘黃色的燈光里穿梭，讓我覺得心神寧靜。
這個點，路上沒有什么行人和車輛，我放空思緒騎著自行車。
在快要經(jīng)過學校轉(zhuǎn)角處時，我忽然聽到一陣樹葉的沙沙作響聲。循聲望去，一個碩大的黑影正從樹上一躍而下。
我嚇得急剎車，那人穩(wěn)穩(wěn)落地落在樹影里，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靠，膽子這么大，敢偷溜出學校］
喵。
我聽到一聲貓叫，腦子里忽然想起老師開的玩笑。
那人站起身，懷里似乎真抱著一只貓。
［這身形看著不會真是他吧］
那人朝我走來，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他真上樹救貓了，難不成救了一天的貓�。�
顧滿看到我似乎有些驚訝，他張著嘴似乎想說些什么。我的注意力卻在他懷中的貓上，一只神情膽怯的貍花貓。
小滿，你們怎么樣了，我聽到了一個老奶奶的聲音。
我們很好，王奶奶我先帶大虎去處理傷口，顧滿道。
好，麻煩你了，我這老太婆行動不便也只能靠你了，王奶奶道。
顧滿回答道：我走了，您早些休息吧。
［那只小貓傷到腿了］
顧滿轉(zhuǎn)身就抱著貓走了，我卻來了興致，推著自行車和他一同站到了斑馬線前等紅綠燈。
大虎他腿怎么受傷了，我道。
顧滿不答，和我拉開了距離。
［干嘛這么討厭我］
我故意挨近：你一天都在樹上救貓
顧滿始終沒給我一個眼神，我只好逗起他懷里的大虎。
你很煩，顧滿道。
你就不煩了，你溜出來查寢怎么辦，我問道。
關(guān)你什么事，顧滿道。
你為什么對我敵意這么大，我道。
惡心，顧滿從嘴里擠出了兩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字。
［哈！他嘴里能蹦出一句人話嗎］
我震驚的無言以對，直到綠燈亮起我才緩過神來。
喂，你給我站住，在顧滿即將和我路線岔開的時候我追上了他。
顧滿步履不停，擺明了不想和我有瓜葛。
你是要去×××愛寵醫(yī)院嗎，如果不是很嚴重的問題，我推薦你去×××寵物店，價格便宜一半但結(jié)果一樣，我站在原地沒有在去追他。
顧滿停下腳步并未轉(zhuǎn)身，我看出他可能有些心動即刻道：我?guī)氵�能再打個折。
我話音一落，顧滿就轉(zhuǎn)過了身。
跟我來，我騎上自行車在前頭緩慢騎行。
顧滿在人行道上和我保持著同速，我倆就這么一言不發(fā)的到了目的地。
小姜你來了，我剛準備關(guān)門，店主劉叔看見我來臉上堆滿笑。
我讓開身，讓顧滿走了進來。
他的腿被釘子劃傷了，我給他做了簡單處理，顧滿道。
交給我們吧，你和小姜先到旁邊坐會，劉叔道。
我從包里拿出了試題冊，一言不發(fā)的寫了起來。
顧滿一直跟著劉叔，劉叔的助手小朋姐見狀笑著將他趕到了我身邊。
你坐會吧，別著急，這有我和小朋就行，劉叔道。
放心交給我們吧，小朋姐回到了陳叔身邊話音一轉(zhuǎn)，小姜，這是你新交的朋友吧。
我一面在試題冊的空白處打著草稿一面道：不是朋友，是同桌。
同桌好啊，挺帥一小伙，肯定有很多女生追吧，小朋姐打趣道。
沒有，顧滿冷冷道。
難道是有女朋友了，小朋姐追問道。
沒有，顧滿的聲音更冷了。
哎呀，那好呀，小姜，小朋姐喊的我一激靈。
我抬頭正好對上小朋姐別有深意的眼神，尷尬爬滿了我全身。
就你話多，劉叔，高三正是沖刺階段，他們要談戀愛也得大學在談嘛。
［劉叔，你這話就更不對了！］
我學習呢，我堵住了兩人的嘴。
［我?guī)退且驗槲胰嗣佬纳�，但也不得不承認是因為他像他，就連名字的發(fā)音也是一樣的。若是別人說我惡心我一定當場修理他！］
我心里思緒萬千，意識到顧滿影響到我學習時連忙搖了搖腦袋。
冷靜，專心，我喃喃自語。
將心思集中到題目上時，我心平靜的如同死水一般。
小姜，小朋姐湊到我身前，他都走了喂，真是一學起來就跟——，與世隔絕一樣。
哪里是這么形容的，劉叔道。
劉叔，小朋姐，謝謝你們，我一邊收拾東西道：時間不早了我先趕回去了。
說什么謝，像你這樣發(fā)善心幫助流浪動物又照顧我生意的顧客我開店十多年也沒見過幾個，劉叔道。
簡直就是大善人呀，小朋姐眉眼帶笑。
我是大善人的話，那劉叔和小朋姐就是救助動物的天使，我笑著和他們揮手。
［睡覺睡覺睡覺�。�
我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三件事便是吃飯、睡覺、學習。
但我在看到顧滿的背影時，我改變了回家的計劃。
顧滿，不是滿足的滿是小滿的滿，我喊出了記憶之中的話語。
我看著顧滿停下的腳步，愈發(fā)感覺我的心臟在胸腔中強烈跳動。
［如果不是他，就尷尬了］
結(jié)果，等來的不是顧滿的轉(zhuǎn)身而是拼命奔跑。
［他這是怎么了是還是不是�。。�
3
我和顧滿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我一言不發(fā)他更是不給我一個正眼。
顧滿雖然從不正眼看我，但給我了不少視線。
［他干什么偷偷看我還跟蹤我！雖然我沒有證據(jù)，但真的很可疑。］
我沒有轉(zhuǎn)學，但班上沒有人找我麻煩，顧滿要我難看的話也沒有履行。
但是顧滿這個人跟一根刺似的扎在我心里，叫我渾身難受。我難受了半個月，再一次和譚嬌嬌的談話中我的心里又多扎進了一根刺。
小姜，小姜在食堂里工作吧，譚嬌嬌神秘兮兮道。
火眼金睛，我給她一個微笑后又繼續(xù)低頭做題。
厲害，早餐在3號窗口，午餐和晚餐在5號窗口對吧，譚嬌嬌壓低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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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對，我回答道。
會不會很累，譚嬌嬌認真道：我們還以為用餐時間小姜去別處休息了，原來小姜除了學習就是去食堂工作。
不會，我可以勝任，我道。
［老實說很累，但為了減輕李叔一家的負擔我不得不這么做］
對了，小姜開學考后會換座位，你要和我坐嗎，譚嬌嬌將手橫在我桌上，下巴貼在小臂上。
能自己選擇座位嗎，我道。
前十可以喲，我道。
我穩(wěn)在前二，譚嬌嬌道。
這次我一定是第一，班長的聲音從我身后想起。
我都沒敢說我第一，你就這么肯定了，反正啊全校第一肯定是許知的，譚嬌嬌道。
［許知！熟悉的名字！不過，全校第一的寶座一定是我的］
許知，知道的知嗎，我問道。
是啊，從她踏入一中校門來，全校第一名一直被她緊緊攥在手里，譚嬌嬌眼里露出欣賞。
我又來了干勁，甚至在經(jīng)過宣傳欄時我第一次停下了腳步。
［因為第一名的寶座，因為許知，因為我的好奇心。］
確實很優(yōu)秀，語數(shù)外物化生的單科王都是許知，我笑道。
［不過這一次，全校第一名的寶座要易主了］
我盯著宣傳欄的女生入了神，手指不自覺的摸上了宣傳欄。
［F市的許知會是C市的許知嗎］
在看什么，我尋聲望去被旁邊忽然出現(xiàn)的人嚇了一跳。
顧滿，我驚叫出聲。
［他在這干什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他的臉上帶著點委屈。］
喵嗚。
顧滿腳邊有只小貓，我認出來了是大虎。
腿好的差不多了呢，大虎，我笑道。
顧滿一把抱起大虎，像吃定了我會跟上他的腳步一樣快速走向了我未曾去過的地方。
顧滿，我加快腳步超過他攔在他神情。
你是不是D市向陽小區(qū)3單元2樓的顧滿，我道。
姐姐，顧滿低著頭臉上情緒看起來很復雜。
［姐姐，他這是承認了�？墒潜凰@么一叫我感覺好難為情。］
我輕咳一聲，剛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他眼中閃爍著淚光。
顧滿站得筆直，眼中噙著淚水，這如同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樣。
什么，我——我想說，我有些語無倫次。
大虎，我聽到了那天夜里老奶奶的呼喊身。
喵——，大虎一躍而下，它身姿輕盈的一路飛奔向前。
我腦子一熱，丟下顧滿去追大虎了。
咦，你是，一個頭發(fā)花白拄著拐杖的老人站在小房子前眼神疑惑。
奶奶您好，我叫姜韌，我道。
［這就是王奶奶吧。］
姐姐，顧滿幽怨的聲音從我身后響起。
我嚇得一激靈，我扭頭想跟他說叫名字就好，但他委屈的表情讓我閉了口。
小滿我怎么沒聽說你還有個姐姐，王奶奶道。
不是親姐姐，她是好姐姐，顧滿道。
［他在說什么�。�
4
叮咚——，上課鈴遠遠的響起。
［太好了，趕快讓我逃離這個尷尬的地方。］
上課了，顧滿快走，我轉(zhuǎn)身就跑。
自習課，顧滿站在原地沒動。
那也不能逃，我繼續(xù)奔跑。
你走吧，反正你總是這樣，顧滿的聲音讓我止下了腳步。
［不想讓我走早說啊，我都跑老遠了，又讓我跑回來，多尷尬啊。］
我老實走了回來，顧滿臉上的表情從難過變得平靜。
當我站到顧滿面前時，我從他眼中看到了驕傲。
你得保證就算我被抓了也不受影響，我道。
我保證，顧滿露出一抹淺笑。
［他笑了！可我被氣著了！］
我的臉一下子跨了下來，你是不是要給我道個歉。
顧滿重重點頭，后退一步，誠懇道：對不起姐姐，我不應該朝你亂發(fā)脾氣對你甩臉色，更不應該說你——惡心，是我有病我惡心，我——，我也不該在認出你后就逃跑，我錯了，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原來那天晚上認出我了，那他干嘛后來不找我，直到今天才找我。］
顧滿朝我深深鞠躬，我當然是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了他：原諒你了。
［因為你是顧滿，所以才原諒你。換作是別人說我惡心，我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看著眼前的顧滿我又想到了10歲的小顧滿，一個愛掉眼淚但卻從不哭出聲的小苦瓜。
第一次見面，小顧滿被一群調(diào)皮的男孩子圍在中間，他們口中講著侮辱性的話語。
娘娘腔。
我不是。
皮膚比女生還白不是娘娘腔是什么。
咦，還掉眼淚了，連女生都不如。
他爸媽不要他了，我上次看見他爸媽帶著他弟弟走了。
你胡說，他們只是工作忙不能照顧我。
切，說謊，那為什么他們要把你弟弟帶在身邊。
連你家長會也不來，你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可憐鬼。
沒爹每娘的是你吧，沒有教養(yǎng)的壞小孩，12歲的我挺身而出，在身高上碾壓他們，但勢單力薄。
別管閑事，你誰啊你。
你管我是誰，我看著朝我圍攏的人上前揪住了帶頭的男孩的耳朵，不想讓你們老師和同學知道你們欺負人的話就給我乖乖道歉。
哎呦，我要告訴我爸爸，男孩哀嚎道。
我稍稍用力，男孩的臉漲得通紅，想讓你爸爸教訓我啊，好啊，他要是來找我我就報J把他抓起。
你們趕快道歉，我一臉嚴肅道。
松手，我道歉總行了吧。
對不起，行了吧。
一點誠意也沒有，重來。
對不起——。
我一把按住為首男孩的脖子將他往下壓，你們錯哪了。
不該欺負同學。
男孩使勁掙扎，但我的力氣足以壓制他。
誠懇些，和誰道歉，為什么要道歉，我道。
哎呀，顧滿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罵你娘娘腔了。
我身旁的男孩們跟著附和，小顧滿點了點頭眼角帶淚綻放了一個微笑，好。
坐著聊吧，王奶奶出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她笑著招呼我們坐到樹下的桌子旁，桌子上擺著切好了的西瓜和泡好的茶。
這顆樹好大呀，真的好漂亮，我憑心而論。
［它緊緊扎根在土地里，筆直的向上生長，延伸出滿目的綠意盎然，像是張開手的神靈一般守護著身后的老房子］
我記得我曾坐在樹干上對小顧滿說過：快速占領高地，然后來一個踹一個。
上百年的老樹了，王奶奶樂呵道：小滿第一次來也夸這樹好看。
我望向顧滿露出由衷的微笑，因為10歲的顧滿和我說他和我一樣喜歡樹。
［現(xiàn)在還是和我一樣喜歡樹啊！有好多好多話想問他�。�
小姜啊，我跟你說我當初就是為了這顆樹才死活不肯搬走，好在顧滿的爸爸是個好人沒有把我趕走……
［顧滿的爸爸�。�
王奶奶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最要命的是她的記性不好，一個故事能反復講幾遍。
我看到顧滿一臉輕松甚至帶著些愉悅的模樣便打消了離開的念頭。我和顧滿就這樣聽了一下午，而大虎在旁邊睡了一個舒服的午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虎是只貪玩但又膽小的小貓，它一受到驚嚇就喜歡往樹上爬，但這家伙上了樹自己就難下了，每次都得靠小滿幫我，唉，真不知道小滿走了以后，我找誰去，王奶奶道。
您一個電話我就過來了，顧滿安慰道。
你要去大城市讀書的，小滿呀，又拉著你聊了這么久，還有小姜，王奶奶眼中閃著淚花道：我其實就是想找人說說話，希望你們不要覺得我煩。
不會，我們很樂意聽您說話，我道。
那，你們常來，王奶奶道：時間不早了，我煮飯去，小姜你留下里吃飯吧。
�。�，奶奶我在食堂工作呢，現(xiàn)在幾點了，我有些慌張?zhí)鹗滞笠豢�，還有十分鐘。
［還好，不會遲到。］
那正好，我走過去，我起身和王奶奶告別。
那下次來吃，我的手藝還是可以的，王奶奶道。
好，我嘴上答應心里卻是另一番說法。
［奶奶謝謝您的邀請，但學習任務重，我還要工作怕是再沒機會來您這了。］
姐姐等等我，顧滿這一聲喊的我心一顫。
［還好沒下課，路上沒人。］
你，不許再喊我姐姐，喊我名字——姜韌，我停下腳步等顧滿追上來。
好的姐姐，顧滿道。
［其實根本沒聽進去�。�
你跟上來干嘛，我平常也沒見你去食堂吃飯，我道。
姐姐有關(guān)注我！，顧滿帶著愉悅的情緒道：我偶爾去食堂，大部分都是在王奶奶那吃的。
你為什么來F市了，因為你父親嗎，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發(fā)生那件事后，我很自責，顧滿的話讓我的心狠狠揪在一起。
［那件事！因為我嗎可是為什么要自責呢他明明沒有任何過錯。］
姐姐，我原以為你死了，當我看到一個和你長相極為相似的人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我覺得十分惡心，顧滿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隨后道：我不能忍受有人頂著你的臉在我面前晃悠。
［他這想法對嗎］
所以我對你做出了很多不理智的行為，我很抱歉，其實我剛開始我也在想會不會是你，可是我又很害怕不是你。
所以你跑什么，我道。
腦子很亂，不敢面對事實，顧滿老實回答。
所以你為什么來F市了，我道。
嗯——因為學業(yè)所以來了，顧滿道。
叮咚——。
我知道他沒說實話，顧滿，找個時間好好聊聊吧，但不是最近，我要準備開學考。
好，顧滿話鋒一轉(zhuǎn)道，姐姐，你是不是認識許知。
啊，我在C市認識了一個許知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學校這個許知，我道。
哦，顧滿臉上的神情帶著失落。
［不對勁以后在探究吧，工作工作工作。］
5
天哪，小姜你也太厲害了吧，全校第一也，語數(shù)外物化生的單科王也是你，譚嬌嬌激動的手舞足蹈。
低調(diào)低調(diào)，我嘴上說著低調(diào)心里卻樂開了花。
你真為我們班爭光了，平常我和竹竿再怎么努力也進不了全校前五，你一來就是全校第一啊，譚嬌嬌道。
［竹竿是說的班長吧。］
要一直穩(wěn)定才好呢，班長的聲音微弱。
瘦竹竿你這次比我差，譚嬌嬌朝他擠了擠眼。
爆辣椒你別得意，也就一分，下次我肯定占第——第二。
我一面聽著兩人的斗嘴一面盯著成績單，我看著顧滿糟心的成績不經(jīng)皺起了眉頭。
切，對了小姜你跟我坐同桌吧，譚嬌嬌眉眼帶笑。
我旁邊響起一聲輕咳，是顧滿。
我想坐這個位置，正好也不用搬桌子，我道。
好啊，那我——不行，譚嬌嬌瞥了顧滿一眼，小聲嘀咕道：我不能阻礙劇情發(fā)展。
什么，我眉頭舒展。
譚嬌嬌一臉壞笑的看了我和顧滿一眼，沒有沒有，我忽然覺得坐你后桌挺好的。
［這么一想開學那天歡喜冤家，男帥女美，學霸與學渣這話好像就是嬌嬌說的。不會吧，我和顧滿藏著事呢，平常和陌生人一樣，她看出什么了］
姜韌有人找你。
我起身忽然注意到了顧滿明目張膽的視線，我這下知道譚嬌嬌怎么事看出來了的。
一出教室門，我便看見了一個扎著高馬尾，身姿挺立的女生。
雖然她只給了我一個背影，但我莫名的對她生出了好感。
你就是姜韌。
許知，我肯定道。
［一定是她�。�
許知臉上的神情從疑惑變?yōu)轶@喜，是你——。
認出我了嗎，勇氣小狗，我笑道。
嗯，智慧小貓，許知笑著回應。
勇氣小貓和智慧小狗是我們給對方的稱呼，取名就來自我們一起看過的動畫片。
我第一次遇到許知的時候，她正在社區(qū)小公園的一棵大樹下哭泣。
當時臨近黃昏，我坐在秋千上盯著9歲的小許知哭泣。
小許知當時穿一條白色的裙子，披散著頭發(fā)，面朝著大樹哭泣。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哭聲很小，我腦子里瞬間浮現(xiàn)出我的小狗——小白。
直至太陽西沉，公園里只剩下我和她，我才走近關(guān)心她的情況。
你還好嗎為什么哭，我道。
小許知不理我，也不看我，走到另一顆樹下繼續(xù)哭。
我緊跟在她身后，你好厲害，哭了這么久，這里只剩下你和我了，你為什么難過。
小許知還是不理我，我沒有放棄，而是努力尋找著話題。
你幾歲啦，看樣子你和我差不多大你有10歲了吧，我繼續(xù)道：你有看過勇氣小狗和聰明小貓嗎。
嗚嗚嗚……，小許知哭的更大聲了。
你餓不餓，我?guī)闳コ詵|西吧，我道。
我不要——，小許知又走到了另一棵樹下。
你總這么哭嗓子會壞掉的，你家人呢，我道。
小許知抽了好幾下，帶著哭腔道：媽媽帶著弟弟跟叔叔走了，她不會來找我的。
你父母她們離婚了，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父母也是，不過我挺開心的。
為什么，小許知不解的看著我。
你要聽我講故事嗎，來，坐，我拍了拍旁邊的地。
就這樣我和小許知講起了故事，直到很晚很晚，直到小許知的父親用電筒照射到我們。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聽話，我不來找你你就打算睡馬路上過夜是不，小許知的一臉怒容。
我倆被手電筒晃的睜不開眼，叔叔，你燈閃到我眼睛了。
你是誰啊，小許知的父親移開手電筒。
我是你鄰居的女兒，我道。
哦，那個酒鬼，小許知的父親喃喃自語，轉(zhuǎn)而又很兇的對小許知道：走，回家。
我就遠遠的跟在小許知和他父親身后，而我的父親呢要不就是醉倒了，要不就是在應酬的酒局上沒回來。
這個，許知將我的思緒來了回來。
她從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玩偶，是我們一起在商場抓到的勇氣小狗。
你還留著，我有些欣喜。
我一直留著，所以為什么——。
姐姐你和她在干什么，顧滿幽怨的聲音從我背后響起。
我驚慌扭頭，都說了不許喊——。
［救命，兩個人的表情都很幽怨。前有狼后有虎，我該怎么辦］
為什么什么也沒說就扔下我走了，許知抓住了我的手將我拉到她身邊。
你松開她，姐姐——，顧滿逼近。
［我該怎么辦先哄哪一個！在這影響多不好啊�。�
停，聽我說，我們一起找個時間聊聊，我看著兩人視線相交，空氣中迸發(fā)出電光火石，就今天下午我請個假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和你們說清楚。
好。
我沒問題。
［我有問題，怎么感覺在他倆眼里我跟個負心漢似的。］
我看見了！，譚嬌嬌一臉吃瓜的表情。
什么，我將頭貼近譚嬌嬌開啟我倆的秘密談話。
你們?nèi)鞘裁搓P(guān)系，好亂啊，在你沒來之前有人猜測唐知和顧滿是地下情人，在你來了之后顧滿心思就在你身上了。
［什么鬼！］
還有今天，許知拉著你的手，你們?nèi)齻�人簡直像是夾心餅干，他倆為你爭風吃醋是不是，譚嬌嬌腦洞大開。
不是，我們以前認識，都是朋友，你有這閑工夫不如都做兩道題呢，我道。
害，朋友，青梅竹馬呀，譚嬌嬌一臉壞笑。
［其實算不上，不論是我和許知還是我和顧滿都只是很短暫的待過一段時間。沒想到命運能讓我們再度重逢，讓三人的人生軌跡再度交織。］
命運，幸運，重逢，我道。
6
我出生在A城，父母給我起名叫黃白。
因為父親姓黃，母親姓白，所以就叫黃白。
在記憶中，父親總是忙于應酬，母親也總是不在家。他們一回家一見面就吵架。
你又去干什么了，怎么不管管孩子，幫幫家里。
你不也一樣，整天待在飯桌上，好幾天，不，好幾個星期都不回家吧。
我那是應酬，我不賺錢誰養(yǎng)你們啊，再說了男人沒有成功的事業(yè)那還叫男人嗎。
我呸，我告訴你我不可能蝸居在這一小方天地里，若不是他們逼著我和你結(jié)婚，我絕不會和人結(jié)婚的。
哼，你以為我想和你結(jié)婚，你的腦子里整天就是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我本就應該環(huán)游五湖四海，是你們折斷了我的翅膀，讓我在這生不如死。
別吵啦，都閉嘴，你們是想氣死我嗎，奶奶每次都來阻止，可起到的效果很小。
奶奶每次氣著了，就拿著爺爺?shù)南嗥粋�勁的掉眼淚一個勁說誰不好不好。
他們在房間里吵，客廳里吵，廚房里吵，樓道里吵，甚至在餐桌上也能吵起來。
她們不顧及我，把我當空氣或者當做吵架的導火索。
我只能做到最好，特別是在成績這點上。只有全校第一，只有滿分才能換得父母的正眼相待。
A城教會我最多的人便是奶奶，她雖然嘴上抱怨但心底是想著我的。
丫頭，你多學些生活本領，指不定我哪天就走了，你呀恐怕就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你要把我教你的全學會了，我才能放心的走啊。
在我十歲那年，我學會了奶奶教我的許多事。我想奶奶是覺得我已經(jīng)能夠照顧好自己了，所以她在一個早晨悄悄的走了。
奶奶把她木頭箱子的鎖留給了我，她說里面有我十歲生日的禮物。
但可惜，我弄丟了鎖，直到現(xiàn)在奶奶留給我的箱子我都從來沒打開過。我將一部分的希望鎖在了里頭，我告訴自己奶奶留了很厲害的法寶，撐不下去的時候打開箱子就什么困難都解決了。
自奶奶走后，父母的吵架頻率更頻繁了。
離婚吧。
好，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吃著飯。
他們離婚了，在我要上四年級的暑假，當時的我還只有9歲，離十歲生日還差幾個月。
我自由了，你以后可不要自己往籠子里鉆，那比死都難受。
母親笑著離開了，我沒有哭。
在母親離開后不久，父親帶著我去了B市，我?guī)缀跏仟氉曰钪?br />
丫頭，你要記住要和人有交流才算是真正的活著。
我記住了奶奶的話，我和樓下的鄰居處的很好。
后來，我在雨天遇見了一只流浪小狗，我叫他小白。
我把他帶回了家，這樣家里就不在只是我一人。小白是只很聰明的狗，他溫順可愛，我把他當成了朋友。
把他丟出去，我不喜歡狗，父親命令道。
我哪里舍得，于是就偷偷把小白藏了起來，反正父親很少回家。
可好景不長，父親還是發(fā)現(xiàn)了。
你不把他扔出去，我就把你和他一起扔出去，什么朋友，不過就是一條流浪狗。
我流著淚，出了門。
我不忍小白在流浪，也想天天看見他，于是我想到了樓下的鄰居。
我十分信任的將小白托付給了他們，起初我還能看到小白的身影。后來便再也沒看到了，鄰居跟我說小白走丟了。
我傷心了好一陣，后來鄰居家的兒子偷偷告訴我他們把小白吃了。
我忽然想起有一次我敲開他們家門時他們錯愕的眼神，桌上熱氣騰騰的火鍋以及我在問他們小白在哪時慌張的掩飾，我氣得全身顫抖。
我感到惡心，再也沒和樓下鄰居說過話，每見到他們一次我就止不住的犯惡心。
自此，我和人少了交往，一個勁的埋頭苦學，新交的朋友也離我遠去。
從那時起，我把從學習上獲得的成就感當做了安全感。
在要上五年級前的暑假，父親帶著我搬到了C市，在那里我遇到了許知。
本來我打定主意不親近旁人，可是我覺得她好像我的小白，我忍不住想要親近她幫助她。
一來二去，我們成為了好朋友，也可以說是學習伙伴。
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們曾一起去商場慶祝我的11歲生日，當時商場最火的娃娃機就是勇氣小狗和聰明小貓的主題系列的。
我們花光了所有的游戲幣，最終抓到了一只勇氣小狗和動畫片里的幾個其他人物，就是沒有聰明小貓。
等我生日的時候我們在一起來抓娃娃，我一定會為你抓到聰明小貓，小許知道。
好，一言為定，我道。
但可惜，許知10歲生日前的那一天，考試前的一周我毫無準備的被父親拽上了車。
我都收拾好了，你跟我走就好，我們?nèi)ァ?br />
我已經(jīng)不記得父親帶我去了哪里，只記得我當時哭的很慘。
我還沒和許知說生日快樂，我還沒等她拿到年級第一呢……
在上六年級的暑假父親又帶我搬去了D城，在那里我遇到了顧滿，他成為了我新的學習伙伴和好朋友。
顧滿的父母在別的地方工作，他們把顧滿托付給了顧滿的祖父母，但是顧滿的父母卻將顧滿的弟弟帶在身邊。
我告訴小顧滿這叫偏心，顧滿卻含著淚搖頭。
男兒有淚不輕彈，別人欺負你的時候要反擊。
這是我對小顧滿說過最多的話。
小顧滿聽后總是乖乖點頭，但等到別人欺負他時，他總是站的筆直嚴重帶淚。
于是，我每次都會挺身而出，像是他的專屬騎士。
我是他姐姐，你們要敢在欺負他，我就這樣這樣再這樣，我臉上帶著怒容。
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朝我做個鬼臉就笑著跑走了。
他們怎么總欺負你呢，我道。
顧滿聽后總用一種委屈的表情看著我，我拿他沒辦法只好作罷。
臨近小升初，我比任何時候都要努力學習。
當然，我和顧滿見面的時間也少了。但在顧滿生日那天我還是放下了學習。
你去哪，父親一身酒氣。
我嫌棄的從父親身邊走過，你自己熱飯吧，我今天陪朋友過生日就不回來吃飯了。
你說什么！，父親一頭栽倒在沙發(fā)上。
我白了他一眼，匆匆關(guān)上門趕去了顧滿家。
吃完飯我才想起來我把要送給顧滿的禮物落家里了，那是我精心準備了很久的禮物我等不及想要送給他。
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我笑著和顧滿揮手。
我一口氣跑到樓下，卻發(fā)現(xiàn)家里的窗戶正冒著火光。
爸，我一口氣跑上樓，手顫抖著開門。
一開門就見廚房燃氣了熊熊大火，我趕忙敲響了鄰居的門。
救命啊，起火啦，我大喊道。
鄰居奪門而出，走到樓梯轉(zhuǎn)角還看了我一眼。
救救我爸爸，我哭道。
鄰居避開視線，跑走了。
我沖進火場里，努力拍著父親的臉大聲呼喊著他，我半托半跩的將他從沙發(fā)上跩了下來。
此時，火勢已經(jīng)彌漫到了客廳。
我不停的流淚咳嗽，最后昏了過去。
再次清醒，我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母親。
她表情淡淡的看著我，她一手扶著腰一手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笑了。
很快母親帶我去了E城，在發(fā)生那件事后我都沒有見過顧滿。
我整天做著噩夢，夢里父親在火中質(zhì)問我為什么不救他為什么要出去，我實在是無心去想顧滿的事。
母親嫁給了一個比他大十歲的男人，她在新的家庭里不在提自由。
她照顧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她抱著弟弟臉上洋溢著幸福。
干嘛帶個麻煩鬼回來。
讓她幫我照顧弟弟，也能減輕我的負擔。
她一個外人吃我們的穿我們的，也不知道會不會記得我們的好。
那讓她改姓姜。
行，讓她知道吃的是我們姜家的飯，穿的是我們姜家的衣。
那就叫姜白吧。
我能叫姜韌嗎，我淚眼朦朧，神情恍惚。
母親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行啊。
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謝謝。
那段時間我的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但我只在背地里發(fā)作。我不敢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出來，我害怕我會被他們?nèi)映鋈ィ驗槲沂峭馊恕?br />
直到有一天，我碰見了父親的生意伙伴——李叔。
你怎么在這，李叔關(guān)切的問道。
我哭著將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同時動了私心。
我知道李叔是個好人，我也知道李叔沒有兒女。
你能帶我走嗎，我做你女兒，我留著眼淚，臉上卻帶著笑。
我的手腕上其實有很多不正常的痕跡，我知道他看見了。
我看著李叔猶豫的神情，我跑走了。
當天晚上，我心一狠，動了去找小白的念頭。我看著紅色暈染了床單，我大笑了起來。
我的動靜驚醒了母親，你干什么，你這死孩子，你想害死我嗎。
我生病休學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李叔來找我了，他說他要帶我走。
母親笑著同意了。
此后，我隨著李叔在E城生活了一段時間。在上高三前的暑假，因為許多事情的影響，我們將家搬到了F市。
7
這個黑色腕帶的手表是李叔送我的，我將手表取了下來。
在旁人面前我很少會取下手表，但是在顧滿和許知面前我毫無顧慮。
一條猙獰的疤讓顧滿和許知眉頭緊皺，我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率先問道：你們呢，為什么來F市
因為父親再婚了，嫌我礙事把我丟給母親了，然后我就來F市和母親，叔叔，弟弟，妹妹一起生活了，許知道。
因為老頭老太太走了，我就被他們接到F市了，顧滿道。
大家的情緒都不高，我敲了敲桌，我講一大串，你們就用一句話打發(fā)我啊，不過——過去的事就讓他留在過去，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疼嗎。
一定很疼吧。
一點也不疼，我擠出一個笑容，我決定即刻成立學習小組向著未來進發(fā)。
好呀。
我同意。
因為顧滿執(zhí)意要支付我補課費用，于是我辭去了食堂的工作，專心幫他補課。
我們的感情越來越來好，我終于問出了有關(guān)許知和顧滿在學校的傳聞。
是誰瞎傳的，在你到這之前我跟他不過就聊了幾次天而已，許知道。
姐姐，我們聊的還是你，雖然那時我們并不知道我們聊的是同一個人。
嗯，我表示不解。
糖果還有千紙鶴，許知從兜里掏出了一粒粉紅色的糖。
顧滿也從兜里掏出了一顆粉紅色的糖，吃完一顆糖折一只千紙鶴，折滿一千只就會有精靈從糖果里出來實現(xiàn)你的愿望。
［這話好像是我說的，要是我也能從口袋掏出一顆粉色的糖就好了。］
兩人像明白了我的心思，一人將一顆粉色糖果放進了我手里。
［好甜］
8
經(jīng)過一陣忘我的刻苦學習，學習小組大獲成功，我們都收到了各自心儀學校的錄取通知書。
我去上大學那天，許知送了我一個禮物——聰明小貓的玩偶。
我笑著和他們擁抱，一一告別。
我的人生到這才剛剛開始，最好的朋友和家人還有充滿希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