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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霍家太子爺是瘋批。

    誰得罪他的人,都會遭到瘋狂報復。

    很不幸,我最痛恨的繼妹就是他護在掌心的人。

    前一天,繼妹故意砸了母親的骨灰盒,我當眾打斷她的手,

    后一天,我就被霍家太子爺派人抓進小黑屋,打斷手腳,挑斷手筋。

    我用最后的力氣向我最信任的保鏢求救。

    綁架我的人卻叫他……霍少。

    那一刻,我絕望了。

    我一心求死,霍時延卻崩潰了。

    1

    霍時延是我從大街上撿回來的。

    那天下著暴雨,他被一群人堵進小巷子里。

    我靠著車窗,欣賞著在暴雨下掙扎求生的人。

    他打架的時候姿勢很美,淋濕的襯衣包裹著厚薄剛好的肌肉線條。

    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讓人著迷。

    我甚至能看見小水珠在他的肌肉上跳動飛舞。

    即便被人打到頭破血流,那抹殷紅也只是將他的美浸染上凌厲與凄涼。

    就像完美的藝術品,直刺人心靈魂。

    雙拳難抵四手,他最終還是被人打倒。

    在他渾身浴血,斷了兩根肋骨后,我才堪堪推開車門,拿出手機報警。

    小嘍啰們四散而逃。

    而我朝他伸出手:

    我救你一命,你護我三年可好

    冰冷的雨水砸在他刀削斧鑿般的俊美臉龐上。

    他微微抬頭,烏黑的眸子深邃如幽潭,冷冷淡淡。

    他沒回答,我便當他默認了。

    我不是什么爛好人,不過一時見色起意罷了。

    這個世上沒人愛我,我只是想給自己挑一位家人。

    而他,足夠帥,足夠慘,足夠孤苦無依。

    我追了他三年,三年,他都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就像一只桀驁不馴的貓,不管鏟屎官如何討好,他都一副愛答不理,別人高攀不起的模樣。

    其實,還挺有意思的。

    他不愛我,但至少,在我遇到危險時,他都會第一個出現(xiàn),救我于危難。

    這樣也足夠了。

    直到,那次宴會,他對我痛恨的繼妹沈云溪一見鐘情……

    我命運中最大的劫難也出現(xiàn)了。

    前一天,沈云溪因為跟我爭吵摔倒,

    后一天我就被人推下樓梯,嚴重腦震蕩。

    前一天,閨蜜看不慣沈云溪那惡毒小白花嘴臉罰她喝了一杯酒,

    后一天我就被人摁著灌了三斤烈酒導致胃穿孔……

    短短幾個月,我遭到瘋狂報復。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霍家那位瘋批太子爺。

    沒人知道沈云溪跟霍家太子爺是如何認識的,但江城所有人都知道,霍家太子爺視沈云溪如珍似寶,誰都不能動她一根毫毛。

    逐漸地,我沒了朋友,閨蜜也開始遠離我。

    閨蜜最后勸誡我說,別再跟沈云溪作對了,不然,我會被霍家那個瘋批整死。

    那又如何

    在沈云溪故意摔破媽媽的骨灰壇激怒我時,我還是毫不猶豫當眾痛揍她一頓,直將她犯賤的雙手揍到骨裂。

    第二天,我就被人擄走,關進城郊倉庫,挑斷手筋,打斷手腳。

    霍少,我們已經(jīng)按照你的吩咐教訓她了。

    綁匪不小心開到免提,電話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警告她,下次她再敢欺負云溪,我就弄死她!

    冷淡,冷漠,一如既往的狠辣殘酷。

    我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是他

    怎么會是他

    綁匪按照吩咐對我警告一翻后,將手機丟給我。

    可以叫你的人來救你了,記住今天的教訓!

    為了讓我的行為變得更具侮辱性,他們在手機上抹了某種牛奶狀的液體。

    腥臭,惡心至極。

    我沒有動,躺在地上,靜靜看著他們囂張至極的臉。

    約莫過了十分鐘,他們實在覺得無趣,才肯離開。

    倉庫關閉前,我再次聽見了他們的通話。

    霍少,手機已經(jīng)給她了,您是她最信任最依賴的人,相信很快第一個電話她就會打給您……就像以前一樣……

    心中最后一點火苗熄滅。

    霍時延,竟然真是霍家那個瘋批太子爺!

    2

    我看著那只手機,想起了那次沈云溪被關在電梯。

    她向我求救,我直接無視,踩著高跟鞋走了。

    當天晚上,我被霍家太子爺派人關進小黑屋。

    三天三夜,沒吃沒喝,饑餓、寒冷,黑暗的恐懼包裹著我。

    霍時延手機上有我的定位,只有他能第一時間找到我。

    我連打好幾個電話向他求救。

    他卻說:只要你好好向云溪道歉,我馬上過去救你。

    我當然不肯妥協(xié),我報了警,可不知道他們耍了什么手段,警察根本找不到我。

    帽子叔叔上門核實情況,我的爸爸和哥哥,以及霍時延說根本沒這么回事,我還上了報假警的黑名單。

    那次,我生生熬了三天,熬到了忍受的極限。

    我真的被嚇壞了,哭著向沈云溪道歉。

    那是我十年來第一次向那對惡毒母女低頭。

    那也是十年來,沈云溪第一次將我踩在腳下。

    她說她很高興,姐姐終于知道錯了。

    爸爸和哥哥都很欣慰,說我終于變乖了,懂事了,以后繼續(xù)保持。

    從小黑屋出來,我患上了幽閉恐懼癥。

    我怕黑,怕封閉的空間,但此刻,我心里卻沒有一點害怕。

    大概人只有心存生念,才會有畏懼這種無謂的情緒吧。

    我沒有動手機。

    我在倉庫躺了三天。

    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兒時媽媽還在,我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我是全家最受寵愛的小公主。

    也想起媽媽生病,經(jīng)受了放化療的摧殘,形容枯槁,爸爸越來越不愿意回家。

    想起了媽媽的歇斯底里,想起了那個女人在媽媽最痛苦時發(fā)過來她與爸爸的親密照。

    也想起來了,她帶著她的女兒堂而皇之來我家為媽媽慶祝最后一個生日。

    媽媽氣得發(fā)抖。

    那天,媽媽剛化療歸來,本就痛苦難忍,心臟突然失衡,再沒救回來。

    那天,哥哥抱著我痛哭很久。

    哥哥輕撫我的背脊說,知微別怕,還有哥哥,哥哥不會讓壞人欺負你。

    媽媽死后不到一個月,爸爸就迫不及待將小三和繼女帶回了家。

    起初哥哥還跟我同仇敵愾,仇恨小三母女。

    哥哥是從何時開始接納她們的呢

    也許是沈云溪顫抖著小手,遞上唯一糖果給他時。

    也可能是沈云溪在學校被人欺負時,堅強又倔強地不低頭,卻又故意蹲在哥哥的必經(jīng)之路上抹眼淚時……

    從來,她都是柔弱可憐的,像她的小三母親一樣。

    而我,永遠是那個肆無忌憚的施暴者。

    不知道從哪天起,哥哥看我的眼神變了。

    在我與沈云溪發(fā)生爭執(zhí)時,他選擇站在了沈云溪一邊。

    他好像忘記了媽媽的痛苦,忘記了媽媽因何而死。

    我質問他,他卻有些不耐煩,媽媽得了癌癥,本來就治不好……

    瞧瞧,多熟悉多冷酷的說辭。

    那曾是爸爸無數(shù)次替自己開脫維護小三的措辭,現(xiàn)在連哥哥也能脫口而出,如此自然。

    自那后,我就再也沒有家人了。

    而現(xiàn)在,我親手撿回來視作家人的人,為了那對惡毒母女,毫不猶豫將死亡的利刃一而再再而三地刺向我。

    我看看自己斷掉的手腳,又看看那只骯臟的手機,最后笑了。

    這樣的人生,除了仇恨,只剩、余背叛,真的好沒意思。

    我沒有動那只手機,就那樣躺了三天,直到最后一刻。

    3

    我以為我會死。

    但在最后時刻,有人踢開了倉庫大門。

    為什么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霍時延沖進來,像只發(fā)瘋的獸。

    淡薄光影中,他看到我滿身鮮血,血肉模糊的手腕,以及幾乎露出白骨的小腿。

    所有聲音都被湮滅。

    沈知微,別死!我不準你死!

    他抱起我的手在顫抖,好像他真的很在乎我的死活一樣。

    我裂開嘴角,無聲地笑了。

    沈知微!沈知微!求求你,活下來!

    有液體滴落在臉上。

    是鱷魚的眼淚嗎

    呵……

    我還是被送進了醫(yī)院,撿回一條命。

    當我睜開眼時,整宿未睡的他,雙目赤紅。

    為什么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為什么不向我求救為什么

    他盯著我,想要一個答案。

    他不明白,為什么曾經(jīng)那個最依賴他,最信任他的人,寧死也沒有打出那個求救電話。

    明明電話就在她手邊,明明他是她的緊急聯(lián)絡人,明明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為什么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霍時延瘋魔了一般,反復念叨,聲音壓抑又崩潰。

    我有些好笑,不是你要我死嗎現(xiàn)在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我瞥了一眼被他拿回來的手機。

    我只是眼珠子一動,霍時延趕緊替我拿過手機,手機入手,他終于意識到點什么。

    干涸的臟污被冷汗浸濕的手心融化,黏糊腥臭。

    身為男人,他如何不明白手機屏幕上沾染的是什么。

    那一剎那,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們廢了我的手,

    我扯動干涸到流血的喉嚨與嘴唇,艱難吐出這句話。

    他們讓我用舌頭……

    喉嚨像破風箱一般,聲音真的很難聽。

    霍時延身形晃了一下,仿佛要摔倒。

    震驚,恐慌,滿臉的不可置信,最后只剩顫抖。

    我緩緩扯開干裂的嘴角,笑了。

    霍時延,明明你才是罪魁禍首,你還想隱瞞我到什么時候

    我閉上眼,不想看他。

    4

    醫(yī)生來查房。

    斷掉的骨頭好接,但韌帶筋鍵很難修復。

    病人傷得太久,若是剛受傷就來醫(yī)院,我們至少能保證她雙手恢復百分之八十的功能,但現(xiàn)在……

    醫(yī)生無奈搖頭。

    上面VIP病人是沈氏集團的千金,前些天她也受了傷,只是輕微骨裂,但霍氏財團為她請了全球頂尖專家團隊治療,現(xiàn)在他們還在醫(yī)院,如果能讓他們出手,我相信病人雙手還有恢復功能的可能。不說百分百,至少吃飯穿衣這些日常生活不會受影響……

    病房管床的女醫(yī)生對我充滿同情,我們主任親自去請了,但是,他們聽說是你,要你跪到沈小姐面前去求……

    她知道這很侮辱人,但她不得不明說,這也是沈家那位大少爺明確要求她轉達的。

    想起那位大少爺殺人般的眼神,她此刻還在膽寒。

    我笑著說,沒關系,我還可以死。

    可悲吧,這些話竟然是我那親哥哥說出來的,他真的已經(jīng)把媽媽的死全部忘了。

    醫(yī)生臉色嚇得慘白,再吐不出半個字讓我去求。

    因為他們深知,如果一個病人很激動憤怒地說死,他們還能當是一時情緒失控,但當一個病人用很平靜甚至微笑著說她可以去死,那她是真的想死。

    霍時延再次失控。

    沈知微,你別無理取鬧!

    是你傷害云溪在先,只是下跪道歉而已……難道一點自尊比命還重要

    我轉頭盯著他,冷笑,要我向一個害死我母親的兇手道歉

    我、寧、死!

    霍時延氣得青筋暴起。

    從來高冷清淡的人,第一次,我見他如此失控。

    他就這么想我跪在沈云溪面前嗎

    我偏不讓你們這些畜生如愿!

    我閉上眼,再不想看這個骯臟的世界一眼。

    5

    最后,那個專家團隊還是給我做了手術。

    和預料的一樣,即便是世界頂尖級的專家,也不可能讓我傷重的手腳恢復。

    以后,我不能提兩斤以上的重物,也不可能再跑步跳舞。

    麻藥過后,我忍受著手腳被再次剖開的痛苦。

    沈云溪在眾多醫(yī)護人員和專家簇擁下來到我的病房。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但為了害我不擇手段,只會讓霍家大少瘋狂報復你,你這是何必

    她一雙含煙眸泫然欲泣,自帶幾分嬌弱可憐。

    她就是憑借這一副姿態(tài)激發(fā)了所有男人的保護欲,包括我親爸和親哥。

    我還記得她剛到沈家時,手指粗糲有繭,沒有男人做依仗,她跟她那個小三媽吃過剩飯,睡過大街。

    在沈家十年,已經(jīng)將她嬌養(yǎng)得膚如凝脂,儼然一副名門嬌嬌貴小姐模樣。

    這次看在時延哥哥面子上,我讓專家救你,但下個月我的生日宴,你當眾向我道歉,這是我同意救你的條件。希望你不要食言。

    我冷淡抬眸:誰答應你的

    霍時延站出來說:是我。

    他無波無瀾,就那樣看著我,仿佛是我非得作妖一般。

    我冷笑一聲:

    都給我滾!

    這個我愛了三年的男人,我不想要了!

    沈云溪的眼淚終于落下來。

    姐姐,我都是為你好!你不低頭,難道還想霍家大少親自動手嗎

    她看著我滿身傷哭得更傷心了。

    這幅形容,還真是情真意切。

    霍時延不悅皺眉,他輕撫沈云溪背脊,云溪,你先回去,你生日那天,我保證會讓她過去道歉!

    沈云溪滿意了,低頭擦淚時,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再抬眸,她眼神澄澈,我相信時延哥哥。

    這一眼,霍時延的心臟怕都是要化了吧。

    我看著他目送沈云溪徹底消失才轉身,不由笑道:

    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還打算押著我過去

    霍時延擰眉,云溪本可以不讓那些專家為你做手術!

    言下之意是我不知好歹不懂感恩圖報。

    我說過,我可以死,我從來沒打算讓任何人救我,包括你!

    霍時延似是想到什么,手不自覺顫抖了一下,隨之臉也沉冷得可怕,但再沒說一個字,默默退了出去。

    6

    很快,我把沈云溪再次欺辱哭的消息就傳進了沈慕白耳里。

    我在生死線上掙扎數(shù)日未曾露過面的親哥哥第一時間殺到我病床前。

    沈大少爺是來給你親妹妹收尸的嗎這個時候才來我應該說你太早還是太晚

    沈慕白擰眉:知微,都這樣了,你還不知錯嗎

    他一副看熊孩子不懂事的模樣真令人惡心。

    我冷淡了聲線:

    是你讓我向沈云溪下跪道歉的

    沈慕白挑眉。

    怒火在胸口洶涌:沈慕白,你讓我向一個害死媽媽還故意砸了媽媽骨灰的畜生下跪道歉

    沈慕白,你好樣的!你對得起媽媽在天之靈嗎

    啪!

    沈慕白這巴掌用了十成的力。

    本來就虛弱的身體被驟然扇出腦震蕩。

    雙眼昏花中,我看到霍時延抬起手,又收回,重新站定,冷眼旁觀。

    我心頭不由得冷笑,這就是我從大街上撿回來的人,是我雇了三年的保鏢……

    嘴角扯了扯,一滴鮮紅暈染在潔白的床單上,嘴里被鐵銹味兒塞滿。

    頭好暈,我緊緊閉了閉眼。

    沈慕白下意識要來扶我,我避開了。

    緩緩睜眼盯住他。

    這是沈慕白第一次對我動手,連他都沒料到自己會下手這么重!

    后悔,大概多少有點,但他并不會因此改變自己的立場。

    沈慕白藏住顫抖的手指,

    沈知微,你別裝!就算你現(xiàn)在死在我面前,我也絕對不會可憐你!

    云溪根本不是那種人,你敢再污蔑傷害她,不用霍家那位動手,我親自了結你!

    我笑了。

    我的親哥哥為了一個惡毒繼妹,說要親手了結我

    哈哈哈,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可笑的事

    沈慕白,你放心,就算死,我也會拉害死我媽媽的人一起下地獄的,哈哈哈……

    我笑得全身顫抖,剛縫合的傷口肆無忌憚崩裂,鮮血迅速滲透出紗布。

    監(jiān)護儀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病房。

    沈慕白和霍時延同時慌了。

    兩雙大手同時按住我。

    沈知微,不要動!我命令你,不許動!

    醫(yī)生!醫(yī)生!醫(yī)生怎么還不來……

    7

    醫(yī)護人員來得很快,以最快速度給我止血包扎。

    沈慕白又急又怒,沈知微,你簡直無藥可救!

    直到醫(yī)生為我包扎完所有傷口,他丟下這句話離開。

    霍時延給我倒了一杯水,遞到我嘴邊。

    喝一口,你嘴唇干裂出血了。

    我冷冷看著他,沒動也沒搭話。

    霍時延嘆了口氣。

    所有人都站在云溪一邊,連你親哥哥都不例外,聽說沈慕白以前很疼你,你就沒反省過為什么你會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嗎

    我答,我早反省過了。三年前,我不該救你,不該帶你回家,更不該視你為家人……

    霍時延剛松一口氣的臉又被我堵得一陣冷肅。

    當天晚上,我睡覺后,霍時延去洗手間接到一個電話。

    病房很安靜,我隱約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那幾個人處理好了

    處理了!霍少,對不起,我也沒料到他們會在沈知微手機上抹那種東西!我已經(jīng)對他們進行物理閹割!

    霍時延滿意點頭。

    霍少,我們查過了,沈知微沒說謊,的確是云熙小姐挑釁在先,砸了她媽媽的骨灰盒,還挑釁說有本事就打斷她的手,看您怎么報復她!

    霍少,您的確錯怪沈知微了……

    真相本就是如此輕易就能知道。

    霍時延,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做

    我喜歡的人,自然有肆意妄為的資本。至于其他人……

    霍時延頓了下,沒繼續(xù)說下去。

    即便不說,我也明白了,其他人,即便被沈云溪弄死,他也能幫她兜底。

    而我,就是那個其他人。

    這就是霍時延的態(tài)度,即便哪天沈云溪害死我,他大概還得夸一句她會保護自己,呵呵……

    我緊緊閉上眼,終究是錯付了。

    霍時延接完電話回來,替我掖了掖被角。

    動作很溫柔,我心里卻再蕩不起一絲漣漪。

    第二天一大早,我喚醒了siri。

    打電話給陸湛。

    撥號聲響起。

    霍時延買早餐回來,見此情形突然醒悟過來。

    那天,你明明可以用語音打電話求救……

    我抬眸:

    然后呢

    霍時延:……

    然后,像以前一樣讓你再逼著我向砸了我媽媽骨灰盒的仇人道歉

    那,我寧愿去死!

    霍時延身形一震,再說不出一個字。

    他又想起那天急救醫(yī)生說的話,若再晚來一會兒,神仙都救不回她的命!

    這句話,像夢魘一般纏著他,直到今天他都不敢隨便合眼。

    他雙手握拳,又緩緩松開。

    電話在最后一秒接通。

    陸湛,幫我招個保鏢。

    8

    霍時延神經(jīng)再次被狠狠扯動。

    你說過只要我一個保鏢的!

    他眼中有種被背叛被拋棄的憤怒,就如當年他的親生母親拋棄他一樣。

    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不管他怎么哭著跪著求她,她都棄他而去……

    霍時延心里在翻江倒海,我去很平靜:

    霍時延,你不是一直想離開嗎我成全你,現(xiàn)在,你就可以去沈云溪身邊了!她一定很愿意接納你!

    霍時延臉色迅速鐵青。

    三年合同,還差一個月!

    這明明是他想要的,現(xiàn)在放他自由了,他反而不樂意了。

    呵,男人!

    我無所謂,跟他多說一句話都嫌累。

    隨便,你愿意待就待吧……

    霍時延:……

    他本就冷峻的臉愈發(fā)冷冽起來。

    沒多久,陸湛就帶著人來了。

    陸湛是我的死對頭,卻也是我唯一相信不會背后向我捅刀的人。

    陸湛靠在病房門口,涼涼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霍時延。

    他心中的幸災樂禍怕是要呼之欲出。

    想嘲諷嗎我給你三分鐘時間。

    我回視他,我跟他打上幼兒園起就不對付,誰還不知道誰肚子里有幾條蛔蟲。

    但這次,陸湛難得沒嘴賤,一抬手,三個保鏢走進病房。

    三個人,身高皆在一米九以上。

    比霍時延高,比霍時延壯,甚至連樣貌都是少有的俊朗好看。

    我隨便挑了一個,還讓陸湛幫我找了個女護工,在我手腳能動之前幫我洗漱。

    我在醫(yī)院躺了十多天才出院。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分配房間。

    護工和新來的保鏢住在二樓,霍時延搬去了一樓客房。

    搬東西下去時,霍時延臉色幽怨難明。

    他說:你和陸湛是死對頭,他找的人未必可靠。

    我笑,再不可靠也不會在我仇人欺辱時冷眼旁觀,更不會在我危機時刻要挾我向我的仇人道歉!

    霍時延:……

    9

    接下來的日子,我再沒讓霍時延做任何事,甚至連名字都沒再喊過他。

    以前嫌棄我每天有事沒事都要叫著他名字玩,連觸手可及的果盤都要他親自端到手上。

    現(xiàn)在,我不麻煩他了,他卻好像不高興了。

    當我要出門也不叫上他時,他終于坐不住了。

    他握住我輪椅扶手,眼中似有熔巖翻滾。

    最后半個月!

    好。

    我并沒有一絲猶豫。

    他整個人仿佛都輕松起來,彎腰將我抱上車。

    我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味。

    每次他救出我時,也是這樣抱起我,用這股安心的氣味小心翼翼將我包裹。

    我曾無數(shù)次靠近他,貪戀過他的味道。

    但現(xiàn)在,聞到這股氣味,我就想起曾經(jīng)的愚蠢,想起被關小黑屋的恐懼絕望,也想起被打斷的手腳,再也恢復不了的雙手……

    身體突然止不住輕顫,我撇開了頭,只想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感覺到我的反應,霍時延心中涌上一股莫名情緒。

    他就知道沈知微舍不得他。

    她依然像以前一樣,跟他親密接觸就會緊張到顫抖。

    霍時延的嘴角不自覺揚起一個輕微幅度。

    今天想去哪兒

    銀行。

    你不是要我向她道歉嗎我怎么也得去拿件像樣的禮物。

    霍時延從后視鏡看著我,心情明顯又愉悅了幾分,為我的懂事。

    我看著車窗外,沒再多看他一眼。

    10

    剛到銀行,我就看見了熟悉的車輛。

    去年生日,我獲得了珠寶設計大獎,我看上了這輛超跑,國內就這一輛女士專用座駕。

    但我的親哥哥搶先一步買下送給沈云溪當禮物。

    從此這輛車成了她打倒我的又一個戰(zhàn)利品。

    只要我喜歡的,沈云溪都會搶,跑車是,霍時延也是!

    辦完事從VIP包廂出來,我看到了沈云溪。

    她在另一個包廂里,手里正捧著一盒珠寶,在工作人員的贊美聲中一一謙虛炫耀。

    明天是我的生日,哥哥讓我挑幾件明天穿戴,你們說哪個好看

    這些珠寶是媽媽給哥哥的遺產(chǎn),如今淪落為討仇人歡心的道具。

    一股惡氣充斥在肺腑間。

    霍時延也看向那邊,眼神溫柔如水。

    不過去嗎

    我嘲諷。

    他正色:我說過會好好在你身邊保護你。

    我不置可否。

    在銀行門口,我與沈云溪還是狹路相逢了。

    時延哥哥!

    沈云溪一眼看到霍時延,甜甜喚了一聲。

    就在這時,一輛車失控朝我的方向沖過來。

    小心!

    霍時延神色大變,第一時間丟開我,沖向沈云溪,將人抱開。

    而完全無法動彈的我,徹底暴露在車輛堅硬的鋼筋鐵骨之下。

    所有人驚慌失色,我卻沒有絲毫害怕,只是嘲諷地看向那個剛剛信誓旦旦會保護我的男人。

    最后時刻,霍時延似也想起了我,慌忙回頭,對上我的眼。

    莫名的恐慌抓住了他。

    他再次朝我沖過來,可惜,已經(jīng)晚了。

    沈知微!

    一股大力將我拖開。

    車身堪堪擦著我的腳踏板而過。

    陸湛嚇得臉色慘白,嘴唇顫抖,一時竟然失了聲。

    霍時延終于趕過來,我看到他的手都在抖。

    我冷冷看進他的雙眸:你說會保護我,呵……

    霍時延雙手緩緩握成拳,他想解釋,我卻已經(jīng)不再想聽。

    我讓陸湛送我回家。

    第一次,我把霍時延丟在外頭。

    第一次,霍時延自己打車跟回了家。

    天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我坐在落地窗前欣賞漫天雨幕。

    他站在樓下,抬頭看著我,眼神倔強又堅定。

    像極了當年我撿他回家時的模樣。

    那天,也下著大雨。

    我轉開頭,把窗簾拉上。

    護工立刻照做。

    厚重窗簾落下,徹底隔斷了我與他的世界。

    11

    沈云溪生日那天,一大早沈慕白就打電話過來警告。

    今天你若不來給云溪道歉,以后,沈家你不用回了!

    他似乎忘記了,我已經(jīng)三年沒回過那個所謂的家了。

    但我還是去了。

    霍時延看到我出門,又一次第一個扶上我輪椅的扶手。

    但這次,我沒動,只是靜靜看著他。

    對上我的眼,他的手緩緩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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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來的保鏢接過了輪椅。

    直到上車離開,我也沒對他說一個字。

    他站原地,看著我的車遠去。

    沈慕白對于我的到來一點不意外,嘴角扯出一抹嘲弄,再不看我一眼,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我的爸爸沈朝暉和小三繼母李欣然護在沈云溪左右,跟沈慕白一起迎賓,儼然是和諧美滿的一家四口。

    霍時延還是來了,在霍家太子爺?shù)亩Y物前一刻到場。

    今天他打扮得很精神,隔著人群看向沈云溪拆禮物時,眼神溫柔又寵溺。

    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收到霍家太子爺禮物的沈云溪很高興,她派人支開我的保鏢和護工,穿著高定禮物,走到我面前,得意無比。

    看到了嗎姐姐,那可是霍家太子爺!

    以前她什么都不如我,所以什么都要跟我搶,唯獨霍家太子爺,是獨獨屬于她的,她怎能不炫耀。

    我冷淡開口,果然山雞就是山雞,永遠上不得臺面。

    你!

    沈云溪氣得心梗,但看到旁邊餐臺上的刀叉,她忽地笑了。

    她一抬手我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我沒有阻止,也沒有慌亂,就靜靜看著她演。

    啊,姐姐,你做什么就算你嫉妒我,也不能動刀!

    餐刀掉在我腳邊,她的手掌暴露出一條淺淺的血痕。

    所有人都看過來。

    我的爸爸哥哥,以及霍時延。

    李欣然更是撲上來捧住沈云溪的手,眼淚說來就來,卻還偏偏一副看著我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好像她多畏懼我這個沈家正牌千金似的。

    立刻就有很多人可憐她,同情她母女寄人籬下,任我欺辱。

    我差點就笑出來了。

    每次都是如此這么拙劣的伎倆和演技,可偏偏每次都有那么多人相信。

    知微,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云溪是無辜的,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你就不怕霍家太子爺再報復你嗎

    我的親爹怒目圓睜,似對我忍無可忍。

    我怎么會生出這樣的畜生!今天,你不跟云溪好好道歉讓她原諒你,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系!

    我的親哥哥更是氣得雙手發(fā)抖,沈知微,你忘記我對你的警告了來人,上家法!

    所有賓客都對我指指點點。

    而我的保鏢霍時延呢

    他,依然在看戲,看我自討苦吃。

    怎么你們就這么想弄死我

    我的視線一一從沈云溪、繼母、爸爸、哥哥掃過,最后落在霍時延身上。

    冷笑一聲,伸手去夠帶血的餐刀。

    顯然,我的手現(xiàn)在連拿餐刀都拿不起來。

    圍觀賓客也這才意識到這點,外面都傳沈知微被霍家太子爺打斷手腳還挑斷了手筋,變成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她怎么拿得了餐刀傷人

    沈云溪臉色微白。

    李欣然什么場面沒見識過,立即幫她打掩護。

    知微,你別裝了,你的手根本沒傷吧……

    爸爸和哥哥開始同仇敵愾。

    他們一家都開始指責我演戲,賓客也開始左右搖擺。

    正好護工和保鏢回來。

    是啊,我沒受傷,你們要我怎么償還沈云溪

    他們大概也沒料到我這么爽快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一時竟然都沒開口。

    我讓護工以握刀的姿勢將餐刀綁在我右手手心。

    重重一刀下去,餐刀刺穿了我的左手心,鮮血瞬間噴濺而出。

    隨著我的用力,右手傷口再度崩裂。

    只是一瞬間,我的雙手都血肉模糊。

    這樣夠了嗎

    這足夠說明,我早已失去了傷害他人的能力。

    頓時,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我的親爹和親哥瞳孔皺縮。

    霍時延想靠近,我只冷冷淡淡掃了他一眼,他的腳便再無法朝我挪動分毫。

    沈知微手都廢了,還怎么傷人真想傷人,完全可以這樣,哪里會只是傷沈云溪一刀小刀口

    瘋了,瘋了,沈家大小姐瘋了!

    能不瘋嗎自己的親爹和親哥不分青紅皂白都站在小三繼母和繼妹那邊,換誰不瘋

    你們知道什么她這么做是害怕霍家太子爺秋后算賬!

    我轉頭看向霍時延,忽然開口問,你滿意了嗎

    霍時延臉色灰敗。

    心口被細細密密的針扎,疼得麻木。

    他嘴唇囁嚅,卻沒說出一個字。

    12

    既然你們沒話說,現(xiàn)在輪到我了!

    兩位沈總,既然你們這么不待見我,那今天,我就當做所有人的面跟你們劃清界限。

    從今往后,我沈知微跟你們沈家再無任何瓜葛!但我母親的遺物可不能落在她仇人手里!

    我命保鏢拿出母親遺產(chǎn)清單。

    我指著小三繼母脖子上的祖母綠手鐲,這是我外祖母給我母親的遺物,也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產(chǎn)!

    又指著沈云溪脖子上的項鏈:這是母親臨死前為我準備的成人禮禮物,你們是不是也該還給我!還有這個……這個……

    我一一指出她們侵占的我母親的遺物。

    那一家四口臉色難看至極。

    單子上的所有物品,一件不能少!否則,我不介意以侵占他人財產(chǎn)名義起述李欣然和沈云溪。

    沈云溪都委屈哭了。

    她緊緊抓住沈慕白的手,哥,很多東西我都送人了,哪里拿得出來

    沈慕白很憤怒,沈知微,你非要故意刁難嗎

    我面無表情:沈慕白,我們做個交易吧。我手上還有沈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換我媽的遺物,包括她留給你的那份!

    我絕不允許沈慕白拿著母親的遺物去討好那對惡毒母女!

    否則,媽媽在天之靈是無法瞑目的!

    沈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沈朝暉想了十年的都沒到手的東西。

    此刻聽到這個條件,都顧不得李欣然的顏面了。

    你說真的

    我點頭,但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有一件在李欣然和沈云溪手里,沈氏股份我就賣給陸家!

    好!我同意!

    沈朝暉迫不及待要達成這個協(xié)議。

    我不僅順利簽署了斷親協(xié)議,也拿到了母親遺物的所有權。

    沈慕白眼神復雜的看著我,沈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價值可不低,你真決定好了

    沈氏集團的錢,我不稀罕。我可不希望我媽的遺物被她的仇人名正言順糟蹋!

    我順手拿出沈朝暉簽過的斷親書遞給他,你也簽了吧。

    沈慕白緊緊盯住我,斬釘截鐵說道:我不會簽!

    我抬起流血的雙手,你有什么資格不簽

    難不成你認為你有資格當我哥哥

    還是說,你愿意讓我跟沈云溪在同一個屋檐下,讓我有機會再揍她

    沈慕白,我告訴你,只要我不死,我遲早會找到機會弄死你最親愛的后媽和你最親愛的繼妹!

    沈慕白臉色難看至極。

    最后,他還是提起筆,簽下名字。

    從此,我與沈家,與他,再無瓜葛!

    就算我死了,他都沒資格到我墳前來哭!

    哦,對了,今天是沈云溪生日,你們不是要我送禮道歉嗎禮物,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最后,我拿出了從銀行保險柜取出的寶貝。

    大屏幕亮起,開始播放起小視頻。

    當看清視頻上的人時,沈朝暉和李欣然瘋了。

    這是我母親化療期間生死一線時,有人特地拍了小視頻每天發(fā)給她的,生怕她熬過去,多活幾年!

    不僅有視頻,還有微信對話,每個小視頻,每張惡心的照片,都是李欣然親自拍攝發(fā)給媽媽的。

    你們……慢慢欣賞!

    滿堂賓客十分震驚。

    13

    有這樣的母親,女兒能好到哪里去果然,之前都是沈云溪陷害沈知微的……

    從這一刻起,那對惡毒母女身敗名裂。

    我被送進醫(yī)院,重新縫合傷口。

    幾瓶液體輸進身體,我渾身冰涼。

    霍時延是第二天傍晚才來的醫(yī)院。

    毫無意外,熱搜以及外間的流言蜚語已經(jīng)被壓了下去,他應該耗費了不少力氣,此刻看起來十分憔悴疲憊。

    你非得這樣嗎

    他看著我,眼中盡是無可奈何和冰冷寒意。

    我閉上眼,沒說話。

    本也沒有什么可說,那對母女害死我母親,我與她們不死不休!

    至于霍時延要如何報復我,我已經(jīng)無所謂了,大不了一條命。

    就算死,我也不會讓我的仇人好過!

    沒得到回應,霍時延重重嘆了口氣。

    那天后,他沒再回去,我也沒問過他。

    第三天,沈慕白來了。

    帶來了我要的所有母親的遺物。

    全都在這里了,你清點一下。

    我們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說過話了。

    我讓保鏢照著清單檢查了三遍,確認無誤后,爽快在沈氏股份轉讓協(xié)議上按下手印。

    沈慕白看著這一切,神色憔悴。

    你怎么會有那些東西

    他沒明說,但我知道他問的是什么。

    那是媽媽留給我的殺手锏。

    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看他,你說為什么這種東西媽媽給我不給你,甚至不讓你知道

    沈慕白臉色微變,那個答案他突然不想聽了,但我又怎能讓他如愿

    那對母女一直靠男人上位,她們怎么會放過拉攏你這個沈家唯一男丁的機會,而你,遲早會背叛媽媽,背刺我。事實證明,你果然不負厚望!

    沈慕白離開時,身形都踉蹌了幾分。

    沒多久就傳出他離開沈氏的新聞。

    不過,這與我無關。

    那對母女名聲徹底臭了,我的目的就已經(jīng)達到了。

    14

    在SKP珠寶設計大賽頒獎典禮前一天,我出了院。

    這幾天,霍時延都沒聯(lián)系過我,我也沒過問過他。

    我全身心都在這次頒獎典禮上。

    若說我還有什么心愿未了,大概也就只有這個了吧。

    這次的頭獎我勢在必得。

    那是媽媽曾經(jīng)的夙愿,我一定要幫她實現(xiàn)!

    一大早我就讓護工幫我換上禮服,又找了妝造師為我畫上精致妝容。

    我將媽媽的照片放在特制的掛牌上,貼身放在心口位置。

    媽媽,我們去領獎了!

    頒獎典禮從第十名到第一名。

    我握著媽媽的照片,靜靜坐在臺下,終于等到冠軍的誕生。

    有請今年SKP冠軍——沈云溪小姐!

    腦子嗡地一響,過了好幾秒我才重新聽到聲音。

    知微,冠軍難道不該是你的嗎

    就算你不是冠軍,怎么連其他名次也沒有肯定不對!

    認識我的人替我打抱不平。

    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視線掃過全場,我看到了沈朝暉和李欣然,也看到了前幾天說脫離沈家的沈慕白。

    果然,他又跟那對母女站在同一戰(zhàn)線。

    對于這個結果,我一點不意外,但心里總是有些不舒服的,畢竟沈慕白是媽媽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

    視線再轉,我看到了霍時延。

    此刻,他正看著臺上的沈云溪,滿眼寵溺。

    果然……

    是他又出手了。

    心口被狠狠剜了一刀。

    鮮血淋漓,我卻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

    像感覺到我的視線,霍時延轉頭看過來。

    視線相觸,明明他什么話沒說,卻又像什么都說了。

    我撇開眼,不想自己輸?shù)锰y看。

    回去。

    我吩咐保鏢和護工。

    大屏幕上此刻正展示著沈云溪的冠軍之作。

    一件其貌不揚的珠寶。

    一件在初賽就被淘汰的作品,如今卻堂而皇之以魁首姿態(tài)登堂入室。

    就這冠軍侮辱誰呢

    現(xiàn)場幾乎所有人都義憤填膺。

    黑幕!一定是黑幕!

    一行黑衣人與我擦肩而過。

    京城霍家恭祝沈云溪小姐奪得SKP大賽冠軍!

    京城蘇家恭祝沈云溪小姐奪得SKP大賽冠軍!

    江城白家恭祝沈云溪小姐奪得SKP大賽冠軍!

    ……

    我回頭看去,最尊貴那幾個家族幾乎全到了!

    誰還敢說句不公,誰還敢嚷聲黑幕

    這就是霍家太子爺給沈云溪的底氣!

    先前還叫囂著要嚴查的人帶頭鼓掌,紛紛為臺上的沈云溪送上祝福。

    霍時延的視線再次落在我身上。

    我只覺得頭暈眼花。

    臺上也再次傳來刺耳的聲音:沈云溪小姐,霍少說,他會為你蕩平一切阻撓。

    明天,他會來接你……

    隔了重重人海,我對上霍時延的眼。

    為她蕩平一切嗎是不是也包括我

    呵……

    15

    只此一招,幾天前還臭名昭著如過街老鼠的李欣然、沈云溪母女一躍成為江城最尊貴的貴婦名媛。

    誰還敢說一句小三上位,誰還敢說一句她們心思惡毒

    這一切,都是因為霍時延!

    天有些陰沉。

    我在花園里,不知道呆坐了多久。

    胳膊擰不過大腿,好像曾經(jīng)有人這樣告誡過我。

    日薄西山,霍時延回來了。

    今天,好像是三年合約最后一天。

    他身上度著一層昏黃的光,我抬眸望去,卻看不清他的容顏。

    近了,他隨手將一張薄毯蓋到我膝蓋上,說:

    明知有人護她,你何必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

    我有些想笑,卻突然慪出一口惡血。

    沈知微!

    霍時延神色驟變,手腳無措的扶住我,掏出帕子為我擦拭嘴角血跡。

    動作是那樣小心翼翼,仿佛他真的在乎過我死活似的。

    我心底冰涼,嘴角卻忍不住扯出一抹笑:

    知道嗎當年我母親本有機會拿下SKP大賽冠軍,但那年她懷了我,錯過了那次機會。

    后來我出生,她為了更好照顧我和哥哥,放棄了事業(yè),甘當家庭主婦,直到她生病,再沒有提筆機會……

    SKP冠軍,是媽媽的夙愿,也是我的。

    我看看自己廢掉的手,最后一次機會,也被你毀了,你開心嗎

    霍時延動作一滯,眼中慌亂閃過,但很快恢復平靜。

    你、都知道了

    我笑得愈發(fā)凄涼:把我關進小黑屋,讓我患上幽閉恐懼癥!

    挑斷我手筋,打斷我手腳,害我成了個廢人!

    現(xiàn)在又毀了我最后的希望……

    我很好奇,下一步,你為了沈云溪還打算怎么報復我霍-家-太-子-爺!

    最后五個字,我一字一頓,說得分外響亮。

    霍時延站起身,重重嘆了口氣。

    我本不想對付你的……

    他抬手,不知道從那里躥出幾名西裝革履的黑衣保鏢,立即將我圍住。

    我心里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望著他笑了,現(xiàn)在就要弄死我嗎

    他眉頭微擰,過了好幾秒才舒展開來。

    不要對沈云溪動手,我警告過你的。

    他再一抬手,幾名黑衣保鏢很有默契的將我?guī)ё摺?br />
    我被連輪椅一起塞進車里。

    送你去個地方,好好過完下半生,別再出現(xiàn)在云溪面前了。

    話畢,車輛啟動,駛離我熟悉的別墅。

    透過車窗,我盯著霍時延,眼淚終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為愛錯的人。

    為自己的無能。

    也為死不瞑目的媽媽……

    16

    時延哥哥,能陪我逛街嗎

    剛送走沈知微,沈云溪的電話打過來。

    霍時延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從此,他們之間再無阻礙,也沒人再敢欺辱他要護的人!

    開車接到沈云溪去商場買衣服。

    明天,你說我穿什么好

    沈云溪興奮得像只跳舞的雀兒。

    霍時延寵溺微笑,你穿什么都好看,霍家大少都喜歡!

    沈云溪噘嘴,你又哄我,你怎么知道霍家大少會喜歡

    霍時延但笑不語。

    不急,他等明天給她一個驚喜。

    買完衣服,他們又去了珠寶店。

    這家珠寶店是霍氏旗下的,在沈云溪進店前,店長就得到上面命令,親自來接待沈云溪。

    霍少說了,只要沈小姐看中的,都可以帶走!

    沈云溪臉頰緋紅,那怎么好意思我挑一條就好。

    連店長都覺得,這是一個很有分寸的小姑娘,不由得將她高看一分。

    沈云溪回頭撒嬌道:時延哥,你眼光好,幫我選條手鏈。

    霍時延看她手腕上那條紅寶石手鏈:其實這條就很好!

    沈云溪笑了,她就知道霍時延對這條項鏈情有獨鐘,是以每次見霍時延她都會戴上。

    這條只是十幾萬的便宜貨,戴它去見霍少,會不會要跌價

    看到她一臉小女兒欲見心上人的嬌羞,霍時延心情都好了幾分。

    當然不會。只要是你都好!

    直到夜深霍時延才送沈云溪回到沈家。

    期待明天嗎

    沈云溪點頭,期待!太期待了!

    但她沒忘記霍時延這條背主的舔狗,于是她握著霍時延的手,但時延哥哥永遠是我的時延哥哥,你也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

    他從小被母親拋棄,被親生父親背刺,被繼母繼弟迫害。

    這是頭一個對他說他是最重要的人!

    終于有一個人說他于她是最重要的了!

    連沈知微都不曾這樣說過,明明她還追了他三年……

    霍時延寵溺地摸摸她的發(fā)頂。

    好像曾經(jīng)的創(chuàng)傷都被撫平了,眼神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

    沈云溪目送霍時延離開。

    李欣然不解:明天霍少就過來了!你還勾搭他做什么該不會真對他起了心思吧

    沈云溪收起方才的嬌俏,不屑說道:

    他不過是沈知微養(yǎng)的一條狗!

    凡是沈知微喜歡的我都要搶過來!

    媽,你不覺得每次看到沈知微失去珍視的東西很好玩嗎

    她最信任的哥哥,她喜歡的男人,SKP冠軍……還有她媽的遺物,甚至她媽的骨灰……

    她跟她媽都一樣賤,都經(jīng)受不起刺激。

    當初我讓你發(fā)艷照給她媽,還故意在她生日時上門,看,本來可以再熬兩年的人,三個月就沒了,哈哈哈……

    沈云溪笑出了聲,李欣然欣慰非常。

    還是我女兒厲害!沈知微和她媽簡直弱爆了!

    剛從樓上下來迎接心愛妹妹的沈慕白,默默收回了腳。

    17

    一大早,一套套高級定制被送進霍時延的頂層高級公寓里。

    助理從來沒見他們霍家繼承人這樣重視過。

    光是挑衣服試衣服就花了幾個小時。

    結婚怕都沒這么隆重。

    衣服敲定,霍時延從保險柜拿出一只金絲楠木的盒子。

    光這只掐金古董盒都價值千萬。

    聽說當年還是特地去拍來裝一件珠寶的。

    那件珠寶得多珍貴

    盒子打開,霍時延從里面拿出一條藍寶石手鏈。

    藍寶石手鏈

    助理:……

    他是有見識的,這條手鏈頂多不過幾十萬。

    霍時延拿著藍寶石手鏈把玩。

    十年前的今天,他的繼弟帶人將他堵在那條巷子里,意欲打斷他的手腳,挑斷手筋腳筋,讓他變成一個廢人。

    是那個單薄瘦弱的小姑娘站出來,利用她的聰明才智嚇退了他們。

    臨別時,小姑娘送給他這條手鏈。

    手鏈是日月鑲嵌款,他手上的是藍寶石陽鏈,小姑娘手上的是紅寶石月鏈。

    兩條合并,會變成一只紅藍寶石同心鐲。

    那天,若不是她在關鍵時刻救下他,他的手腳早被打斷,他早成了廢人。

    他問她想要什么。

    她說:小哥哥長得這么好看,不如以身相許吧。

    他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他記住了。

    只是當時他頭部被重擊,劇烈的腦震蕩,讓他在昏暗的巷道里看不清人臉,也無力交談太多。

    他找了她很多年,每年的今天他都會去他們相遇的地方。

    三年前,他在同一個地方再次遇襲,碰到了沈知微。

    至今他還清楚記得,當時沈知微坐在車上就像一個旁觀者。

    他敢保證,若非他長得符合她的胃口,她連下車都不會,更遑論救他。

    沈知微跟那個小女孩是不同的。

    沈知微心里太陰暗,不像小女孩的陽光燦爛。

    因為這個救命之恩,他在她身邊被困了三年。

    但也因為如此,他才有機會找到他找了十年的人。

    在沈家的宴會上看到沈云溪。

    只是一眼,他就認出了那條手鏈。

    把這個送去沈家。

    手鏈的主人終于找到了,看到手鏈,沈云溪應該就知道他是誰了吧

    助理恭敬接過手鏈。

    出門時,霍時延又吩咐說:把今年霍氏珠寶最頂級的十款首飾也送過去,讓她挑選。

    18

    不到一個小時,珠寶就送進了沈家。

    沈朝暉和李欣然直到此刻才有了實感:自己的寶貝女兒真的攀上霍家這棵高枝了!

    他們歡欣雀躍,欣喜若狂。

    只有沈慕白像個局外人,靜靜地看著一切。

    當十一件珠寶一字排開擺在沈云溪面前時,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條藍寶石手鏈。

    突然他就明白了一切,但他沒有提醒沈云溪,也沒告訴任何人關于這條手鏈的事。

    沈云溪簡直被這些頂級珠寶閃花了眼。

    都價值數(shù)百萬的珠寶,沈家雖然有錢,但是她還真沒怎么戴過這么昂貴的首飾。

    她的手在那十件名貴珠寶上徘徊游弋,戀戀不舍。

    至于那條藍寶石項鏈,她真的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助理雖然不解這條藍寶石項鏈的淵源,但霍少如此珍而重之,肯定是有目的的。

    他忍不住提醒,沈小姐不喜歡藍寶石項鏈

    沈云溪眉頭一挑,有些不悅。

    這個助理什么意思

    看不起她

    覺得她這種身份只適合這種上不得臺面價值只值幾十萬的藍寶石項鏈

    等她當了霍家夫人,非得把這個助理開了不可。

    但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蹊蹺。

    在十件名貴珠寶里放如一件價值明顯過低的藍寶石項鏈,會不會是霍家太子爺在考驗她

    最后她笑了笑,無功不受祿,這些珠寶您都帶回去吧。我戴這條就很好。

    她晃了晃手中的紅寶石手鏈。

    霍時延接到消息,微微怔神,你說她沒挑藍寶石手鏈

    不是沒挑,準確說,都沒正眼看一眼。

    不過助理將這句腹誹憋了回去。

    霍少這么維護沈云溪,他可不想因為一句話遭到報復,沈知微這個前車之鑒還擺在這里呢!

    沈小姐說無功不受祿,她戴現(xiàn)在的紅寶石手鏈就好!

    原來如此。

    霍時延拿起藍寶石手鏈,心里還是怪怪的。

    她怎么會認不出來

    難道是太久遠了,她想不起來了

    霍時延并沒有多想。

    把這十件全送過去吧,這本就是送給她的。

    他還記得生日宴上,她被沈知微當眾揭穿撿別人不用的珠寶還被當眾索回的羞辱。

    他明白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她在沈知微這樣囂張跋扈的姐姐手下過活,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偏在這時,送沈知微去孤島的手下打電話過來。

    霍少,沈小姐到這里一天了,不吃不喝該怎么辦

    霍時延蹙眉,沒我的允許,不準她死!不吃不喝就給她輸營養(yǎng)液!這還要我教你們嗎

    手下膽戰(zhàn)心驚掛斷電話。

    19

    傍晚時分,霍時延已經(jīng)做好一切準備要去見他的心上人了。

    預定的求婚禮物也送到了。

    三件頂奢珠寶。

    第一款,是A國珠寶設計大師的杰作真愛之心。很適合求婚。

    第二款,是上屆SKP全球大賽冠軍耗時一年設計的冰心之戀。很適合送給心儀之人……

    霍時延一一拿起,這兩款都很貴重,報價都超過了一個億,但是……

    總覺得少了點什么,是那種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特別。

    助理似也看出了他的想法,這才打開第三只盒子。

    這是這屆SKP大賽原定的冠軍作品,前幾天您讓換成沈云溪小姐的作品,我才發(fā)現(xiàn)。

    這款設計非常獨特,龍鳳鑲嵌鐲,分開各為手鏈,合并則為同心鐲。雙鏈嚙合齒痕獨一無二,防偽防盜,無可替代。

    這款是沈知微小姐的作品,我想,如果可以的話,買下她的外觀設計專利,請她為霍氏珠寶單獨設計幾款……

    看到那只鐲子時,霍時延就已經(jīng)聽不見了。

    有好長一段時間,他甚至都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

    他承認,那一刻,他害怕了。

    害怕沈知微才是他尋了十年的人。

    尤其是在他對她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情之后……

    霍少!霍少

    霍時延揉了揉心口,過了許久心中壓抑的疼痛才得到緩解。

    同時他也冷靜下來。

    其實這個設計并不能說明什么,難說不是沈知微看見過,有所感悟。

    至少有一點他非常確定,沈云溪手上那條紅寶石手鏈絕對不是沈知微的。

    可為什么心里還是像壓了千斤巨石一般壓抑難受

    沒關系,馬上塵埃落定了。

    他親自開著車,帶領車隊去接沈云溪。

    幾十輛超跑載著玫瑰花,浩浩蕩蕩開進沈家所在的別墅區(qū),立刻驚動了所有住在這里的名流權貴。

    看到豪車隊伍,沈云溪心口狂跳。

    霍家太子爺是要向她求婚嗎

    她,真的要嫁入霍家了

    霍時延下車,親自為她打開車門。

    沈小姐,今天,就由我送你過去!

    霍時延就像一位忠實的騎士,沈云溪滿心愉悅,根本沒有多想。

    但當車越開越偏僻,后面的車越甩越遠,她突然生疑:

    你要帶我去哪里

    我們第一次邂逅的地方!

    20

    我們

    沈云溪精準捕捉到這個詞,心下一跳,突然爬起要去抓方向盤。

    別動!

    霍時延嚇了一跳,單手將她按住。

    沈云溪看到了從他西裝袖口露出來的藍寶石手鏈,突然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名貴的珠寶中會混入這么低廉的手鏈。

    霍家太子爺肯定知道霍時延對她的小心思了,那是在讓她挑選!

    本來讓一只舔狗留在身邊不無不可,但現(xiàn)在……

    霍時延,我承認我很優(yōu)秀,很吸引人,但這不是你搶親的理由!

    你只是沈知微養(yǎng)的一條狗!我不是你這種人能夠肖想的!

    吱——

    剎車聲幾乎刺破耳膜。

    跑車堪堪在巷口停下。

    霍時延臉色鐵青,這里,你認得嗎

    她竟然說他是一條狗

    明明昨晚她還說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即便嫁入霍家,也改變不了!

    每次她甜甜叫她時延哥時的嬌軟甜膩都是假的嗎

    沈云溪看了一眼漆黑的巷道,還有周圍陌生的地方,心下駭然。

    不想死就放我走!

    霍時延盯住她:你看仔細!這里,真不認識

    你說過,十年前你救過一個人,當時他傷得很重,頭上破了一道T字型的口……

    他撩開額頭碎發(fā),給她看淺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疤。

    沈云溪可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

    后面車隊趕到,她跳下車,沖過去。

    抓住他!他要對我圖謀不軌!

    霍家保鏢齊齊下車,看到沈云溪指控的罪魁禍首,人都麻了。

    霍時延緩緩推開車門,下車,看著沈云溪狗仗人勢大呼小叫要將他碎尸萬段的模樣,臉色愈發(fā)難看。

    助理姍姍來遲,好心提醒:

    他就是霍家太子爺,沈小姐想剜誰的眼,剔誰的骨

    什、什么

    沈云溪狠狠打了個寒顫。

    霍時延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

    他命人將沈云溪的紅寶石手鏈取下,與自己的藍寶石手鏈合并,結果……

    齒口根本無法嚙合!

    那個人曾經(jīng)說過,嚙合齒口都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

    你要找的那條手鏈,三年前就已經(jīng)毀了。被她,故意毀掉的。

    沈慕白從黑暗中現(xiàn)身,看著霍時延手里的手鏈滿臉嘲諷。

    從踏進沈家門,沈云溪就喜歡搶知微的東西。搶不到,就毀掉,這是她的教條……

    知微說,那條手鏈對她很重要,那天,她打了沈云溪一耳光。而我,替沈云溪還了她兩耳光。

    沈慕白突然笑了,雙目泣血,

    從那天開始,她就沒再回沈家……

    你說,我是不是很該死

    霍時延:……

    沈慕白頂多打沈知微兩個耳光,而他對她做的……

    霍時延只覺眼前一黑。

    21

    被囚禁孤島的第三天,霍時延上島了。

    看到他手里的藍寶石手鏈,瞬間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閉上眼,再不想看他一眼。

    當天,我就被接回了家。

    不是沈家,是我自己的家。

    幾名專家已經(jīng)等在這里。

    曾經(jīng),就是他們替沈云溪治療只是骨裂的手臂。

    霍時延一直陪著我。

    他說,我的手有希望恢復八成功能。

    我沒回話。

    他親自給我喂水喂飯。

    我依然不吃不喝。

    他開始收拾我最恨的人。

    第一天,他說:

    沈家破產(chǎn)了。

    第二天,他說:

    沈云溪被我送進瘋人院了,你放心,往后余生,我會讓她生不如死,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第三天,

    沈朝暉跟李欣然離婚了。

    李欣然會受到應有的懲罰,至于沈朝暉,我讓他跪在你母親墓前,直到你肯原諒他為止……

    他好像為我做了很多,但我真的一點都沒法感動。

    于他而言,他可以輕易讓沈家破產(chǎn),輕易弄死那對我痛恨了十年的惡毒母女和人渣父親,就如當初他為了沈云溪輕易廢掉我一樣。

    我依然每天靠輸液維持生命體征。

    冰冷的液體往我身體里輸送,輸?shù)梦覝喩肀鶝觥?br />
    手上能扎的地方都布滿針孔,留置針放一天就紅腫發(fā)炎。

    每一滴液體滴落,針孔都會抽痛。

    直到連最高明的護士都沒地兒下針,他終于紅了眼眶。

    知微,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吃飯

    我第一次轉頭正眼看他,他緊握著我的手,雙目通紅凹陷,人憔悴蒼老了十歲不止。

    我終于啟口:放我走。

    他痛苦的臉孔漸漸收斂,站起身,不可能!你走了,就再也不會見我了。

    我笑,他倒有點自知之明。

    重新閉上眼,我也不再說話。

    他不知道在床前站了多久。

    我被囚禁的一個月后,陸湛遛進了我的別墅。

    霍時延瘋了,沈知微,要不要跟我走

    他也瘦了很多。

    我毫不猶豫答應:好!

    陸湛將我偷偷運出別墅,外面有人接應。

    是沈慕白。

    他看著我,想說什么,最終沒說出口。

    車飆出去,我重新看見了外面的風景。

    我深吸了一口氣。

    自由的味道真好。

    但我們還是沒能逃出去。

    車在高速路口就被截停了。

    我看著霍時延從前面的車上下來。

    自由的天空被黑幕遮蓋,我再也看不見光。

    22

    我被重新帶回別墅,沈慕白和陸湛都被綁了起來。

    為什么要離開我

    霍時延拿著水果刀削蘋果。

    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這樣的他才是最可怕的。

    我盯著他不說話。

    霍時延將蘋果削成小兔子形狀,整整齊齊擺在果盤里。

    用牙簽叉起一塊遞到我面前。

    我不為所動。

    他笑了。

    你說,是先砍沈慕白的手,還是陸湛的腳

    我臉色一白。

    他笑容濃烈了一分。

    哦,忘了,你早放棄沈慕白了。

    那我讓陸家也破產(chǎn),讓陸湛成為街頭流浪漢或者送到國外,讓他每天被人注射點特殊藥品,最后爛在臭水溝里……

    我終于接過了蘋果。

    霍時延手指微顫,壓下眼底突然涌上的水霧。

    出門吩咐:準備飯菜,要軟和適合病人的!

    他的喉嚨干澀,壓抑著顫抖。

    我卻仿若未聞,默默吃完那瓣蘋果。

    霍時延,我是不是說過,我還可以死……

    這個世上沒人逼得了我!

    他猛地轉頭。

    我已經(jīng)站在窗臺旁,看著他笑了。

    沈知微!

    他朝我沖過來,我身子往后倒去。

    耳邊,是自由的風聲。

    眼前,是霍時延絕望的臉。

    23

    我還是沒有死成,盡管我故意將頭朝地。

    陸湛那個蠢貨掙脫捆綁沒有逃,反而跑來接住了我。

    我活了,他手臂斷了。

    我看著他打著石膏的雙臂有些無語。

    沈慕白在病房門口徘徊了許久,最后才走進來。

    霍時延說,讓你好好養(yǎng)病。

    我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我。

    不過,無所謂。

    反正不是還能死嗎

    我不會再跟他扯上一點關系。

    沈知微,這個世上難道就真的一點值得你留戀的東西都沒有了嗎

    陸湛紅著眼眶,面目掙扎又痛苦。

    有那么一刻,我好像有點想活下去了。

    在陸湛的悉心照顧下,我的身體逐漸恢復。

    復健了半年,我的手也終于可以重新拿起筆。

    第二年,我參加了SKP大賽,如愿拿到了冠軍。

    獎杯有些重,我半殘的雙手捧不動,陸湛貼心地幫我捧在手里。

    從會場出來,我接到一個陌生號碼。

    是霍時延的助理。

    他說霍時延讓人打斷他的手腳,挑斷手筋,被扔在我們第一次相遇那條巷子里。

    霍少問您,三天后,他若不死,您能不能原諒他

    我沒說話。

    助理忍不住說:

    霍少傷得很重,流了很多血。三天,他熬不住的!沈小姐,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他,您能不能……

    不能!

    我直接掛斷電話。

    回頭,陸湛臉頰紅紅,似在想什么。

    意識到我看過去的視線,他突然問:

    沈知微,你這么蠢,現(xiàn)在還半殘不殘的,沒個靠譜的人在身邊不行你要不要考慮嫁給我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敲擊了一下。

    陸湛見我不說話,有些心虛撇開頭,擺擺手說,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放心上!

    你不怕被霍時延整破產(chǎn),不怕被他剝皮剔骨

    陸湛眼底閃過一陣驚喜,眼神堅定:人固有一死,若活著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不能守護自己想守護的,即便長命百歲又有什么意思

    我笑了,那好,我嫁給你。

    ……

    那天,霍時延沒有等到沈知微。

    他在那個被沈知微救過兩次的巷子里,獨自躺在血泊中,整整熬了三天。

    眼看著血流干,眼看著自己支出的手骨被螞蟻啃食。

    手機就在手邊,他卻沒能力動一根指頭撥出號碼,最后聽一次她的聲音。

    他終于體會到他帶給她怎樣的絕望與痛苦。

    沈知微,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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