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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林晚音瞞著江寒琛將那份舉報信寄了出去。

    當(dāng)晚,他就將她關(guān)在了手術(shù)室里,手術(shù)臺上躺著她的弟弟林小宇,胸腔被劃開,心臟停止了跳動。

    江寒琛穿著手術(shù)服站在手術(shù)臺旁,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手術(shù)刀,像是在撫摸一件精美的藝術(shù)品。

    晚音,你還有十分鐘。他語氣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溫柔,告訴我,你把那份關(guān)于蘇清雅收受紅包的舉報信寄給了誰

    林晚音渾身發(fā)冷,喉嚨像是被掐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是他第三次問她。

    第一次,他問她知不知道蘇清雅的事,她裝作不知道。

    第二次,他捏著她的下巴,指腹摩挲著她的唇,聲音低沉:晚音,別和我開玩笑。

    現(xiàn)在,第三次。

    他用她弟弟的命來逼她。

    江寒琛……她聲音發(fā)抖,那是我弟弟,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輕笑了一聲,眼神卻冷得可怕:是嗎那你舉報蘇清雅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她對我有多重要

    林晚音死死盯著他,忽然覺得可笑。

    重要

    他說過,蘇清雅只是個實習(xí)醫(yī)生,不懂事才會收紅包。

    他說過,她才是他最信任的護士長。

    可現(xiàn)在,他為了蘇清雅,要殺她弟弟。

    江寒琛,她聲音啞得不像話,如果我不說,你真的會讓他死嗎

    他微微傾身,黑眸里映著她蒼白的臉:你可以試試。

    林晚音渾身發(fā)抖,眼淚砸在無菌服上。

    她不明白,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樣。

    江寒琛,分明那樣真切的信任過她。

    當(dāng)年,她只是個剛畢業(yè)的護理專業(yè)學(xué)生,而江寒琛是這家頂級醫(y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yī)師,醫(yī)術(shù)精湛,備受推崇,從不對誰假以辭色。

    偏偏,他選中了她做手術(shù)助手。

    從小手術(shù)到復(fù)雜的心臟手術(shù),五年來次次配合完美,被稱為醫(yī)院的黃金搭檔。

    無影燈下的默契、手術(shù)室里的信任、生死關(guān)頭的依靠。

    她被打動了,可她的父母卻堅決反對。

    他們太清楚醫(yī)生是什么樣子,救死扶傷是幌子,私下里收紅包、拿回扣,權(quán)威醫(yī)生的感情,從來不是童話。

    他們想讓她辭職,可江寒琛直接去了她家,在她父母面前鄭重承諾,要娶她為妻。

    父母終究心軟了。

    結(jié)婚后,他對她極盡寵愛,事事遷就。

    她值夜班,他陪著她在醫(yī)院過夜。

    她想吃醫(yī)院對面的燒餅,他親自去排隊買。

    她以為她嫁對了人。

    直到,她第一次聽到蘇清雅這個名字。

    那還是同事和她閑聊時提起,說有個實習(xí)醫(yī)生故意在江醫(yī)生查房時暈倒,想博取同情,手段老套。

    她笑了笑,沒在意,畢竟想接近他的女醫(yī)生太多了,而他始終潔身自好。

    可第二次聽到時,卻是在值班室。

    他抱著她,疲憊時,卻低低喊了一聲雅雅。

    那一刻,她如墜冰窟。

    她質(zhì)問他,他卻抱著她解釋,說他的確對蘇清雅起了保護的心思,但只是帶著新人而已。

    醫(yī)院里的人都這樣,晚音,我最信任的還是你,永遠(yuǎn)不會變。

    可后來,他越來越肆無忌憚。

    他讓蘇清雅做他的第一助手,甚至帶她參加學(xué)術(shù)會議,傳言鬧得滿醫(yī)院風(fēng)雨。

    她哭過、鬧過,可他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哄她,只是冷冷地說:別無理取鬧。

    最終,她忍無可忍,把蘇清雅收紅包的證據(jù)舉報了出去。

    可她卻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他把她弟弟關(guān)進手術(shù)室,只為逼她說出舉報信的去向。

    我寄給了醫(yī)學(xué)倫理委員會。她顫抖著開了口,還有衛(wèi)生局,我所有的證據(jù)都寄出去了。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似乎在判斷真假,隨后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確定后,他脫下手術(shù)服,腳步急切便要去找人。

    我弟弟呢她猛地抓住他的袖子,你答應(yīng)過,只要我說了,就放了他!

    他回頭看她,眼神淡漠:心外科病房,自己去找。

    林晚音跌跌撞撞地沖出手術(shù)室,直奔心外科。

    她找到林小宇的時候,他還在昏迷中。

    醫(yī)生說是急性心律不齊,幸好搶救及時,但需要觀察。

    她趴在病床邊,顫抖著手握住弟弟的手。

    她知道這不是意外。

    是江寒琛故意給弟弟用了什么藥。

    姐……林小宇微弱地睜開眼,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她搖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沒事的,都會好起來的。

    可她心里卻比這病房更冷。

    江寒琛,我后悔了,后悔信任了你。

    我好悔啊。

    第二章

    第二天,林晚音去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她去了醫(yī)院檔案室,調(diào)出了江寒琛所有的手術(shù)記錄,發(fā)現(xiàn)了更多蘇清雅違規(guī)操作的證據(jù)。

    第二件,她去了律師事務(wù)所,咨詢離婚的程序。

    律師告訴她,醫(yī)生的財產(chǎn)分割很復(fù)雜,需要時間。

    但林晚音已經(jīng)等不了了。

    她要在江寒琛徹底毀掉她之前,先逃離這個地獄。

    回到醫(yī)院后,林晚音便開始整理東西。

    那些曾經(jīng)視若珍寶的合影、江寒琛寫給她的情書、他們一起參加醫(yī)學(xué)會議的紀(jì)念品……她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過往的美好,原來可以這樣輕易被撕碎。

    第二天,林晚音去了醫(yī)院后花園。

    那里有一片白玉蘭,是江寒琛親手種的,他說白玉蘭象征純潔的醫(yī)者精神,就像他對醫(yī)學(xué)的熱愛,永不褪色。

    林晚音拿起園藝剪,一朵一朵剪下去。

    路過的護士們站在遠(yuǎn)處,不敢靠近,也不敢攔她�;ò觑h落的聲音輕柔而悲傷,像是某種信念被徹底斬斷。

    第三天,林晚音去了醫(yī)院天臺。

    那里放著一個心形的紀(jì)念牌,刻著他們的名字,當(dāng)年江寒琛說這代表他們會永遠(yuǎn)在同一個屋檐下救死扶傷。

    現(xiàn)在,林晚音用鉗子直接撬掉了那塊牌子。

    牌子掉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她轉(zhuǎn)身離開,一次都沒有回頭。

    回到辦公室時,里面多了兩個人。

    江寒琛坐在椅子上,而蘇清雅靠在他懷里,臉色蒼白,柔弱得像是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

    林晚音面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走過,直接收拾東西。

    站住。江寒琛的聲音冷冷傳來。

    林晚音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你知道我為什么帶她回來嗎他問。

    不關(guān)心。

    雅雅被舉報后,幾天幾夜沒睡好,醫(yī)學(xué)委員會的人找她談話。他的語氣里帶著責(zé)備,晚音,給她道歉。

    林晚音終于轉(zhuǎn)過身,看向他們。

    蘇清雅怯怯地抓著江寒琛的袖子,眼里卻閃過一絲得意。

    如果我不道歉呢林晚音平靜地問。

    算了,沒關(guān)系的……蘇清雅柔柔弱弱地開口,我受點委屈沒關(guān)系,畢竟……姐姐才是江醫(yī)生的妻子。

    江寒琛立刻摟緊她:我不是說過,不要你這么懂事嗎

    他輕撫她的頭發(fā),以后有我保護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林晚音扯了扯嘴角,覺得諷刺至極。

    這時,有護士端來一杯咖啡,說是特意給蘇清雅準(zhǔn)備的。

    江寒琛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蘇清雅柔聲說:你向來聽到我說工作就緊張,我出去接,你把咖啡喝了。

    說完,他起身離開。

    林晚音站在原地,心臟像是被手術(shù)刀狠狠劃了一下。

    他以前從不在辦公室接私人電話,因為涉及到病人隱私,可現(xiàn)在,為了蘇清雅,他連這個原則都能打破。

    辦公室里只剩下林晚音和蘇清雅。

    蘇清雅臉上的柔弱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勝利者的傲慢。

    看到了嗎她輕笑,雖然你才是江醫(yī)生的妻子,還仗著身份舉報我,可江醫(yī)生的身和心,都在我這里。

    林晚音淡淡地看著她:你要他,那就拿去。

    蘇清雅愣了一下,隨即惱怒:不需要你給!他遲早會是我一個人的,你的位置,也會是我的!

    見林晚音不為所動,她更加氣急敗壞。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斫〉哪_步聲。

    蘇清雅眼底閃過一絲狠意,突然端起那杯滾燙的咖啡,直接潑在自己身上!

    �。∷饨幸宦�,眼淚瞬間涌出。

    江寒琛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蘇清雅滿身狼狽,咖啡順著她的白大褂滴落,而她哭得梨花帶雨。

    林晚音!他眉間隱隱有著怒意,你不道歉就算了,還敢這樣對她!

    不是我做的。林晚音冷靜地說,你可以調(diào)監(jiān)控。

    好,調(diào)!他冷笑。

    蘇清雅立刻拉住他的手臂,哽咽道:江醫(yī)生,不是姐姐的錯……是我不該留在這里,我現(xiàn)在就走……

    她剛邁出一步,江寒琛就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我好不容易才保住你的實習(xí)資格,你又要離開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他緊緊摟著她,像是摟住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然后,他看向林晚音,眼神冰冷得可怕。

    這件事,我會替你討回公道。

    林晚音被關(guān)進了醫(yī)院的冷藏室。

    保安拖著她往里推的時候,她拼命掙扎:江寒��!你調(diào)監(jiān)控!不是我做的!

    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說:不用調(diào),我只信她。

    冷藏室的門重重關(guān)上。

    黑暗、寒冷瞬間吞噬了林晚音。

    她蜷縮在角落,渾身發(fā)抖,心里卻比這冷藏室更冷。

    這就是他說的,最信任的人是她

    林晚音眼淚忍不住落下。

    她素來怕冷。

    結(jié)婚后,江寒琛專門給她換了辦公室的空調(diào),連值班室都保持恒溫。

    冬天的時候,他會把她冰涼的手捂在懷里,說:這輩子我都會這樣保護你。

    現(xiàn)在想想……

    承諾,大概只有在說出口的那一刻,才是真的。

    第三章

    第二天,林晚音被凍得幾乎失去知覺時,冷藏室的門終于開了。

    保安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江醫(yī)生說,再有下次,就讓你離開醫(yī)院。

    她扶著墻,踉蹌地走出來,渾身發(fā)抖,連牙齒都在打顫。

    不會有下次了。

    很快,她就會讓他徹底從她的世界里消失。

    晚上,江寒琛的助理送來一套禮服,說是醫(yī)學(xué)峰會需要她出席。

    林晚音去了。

    然后,在會場門口,看到了蘇清雅。

    蘇清雅穿著高定小禮服,脖子上戴的胸針,是江寒琛上個月在醫(yī)學(xué)拍賣會上以五位數(shù)拍下的。

    林晚音停下腳步,看向江寒�。核苍冢氵要我來做什么

    他神色淡淡:本來沒想帶她,但她沒見過這種學(xué)術(shù)場合,想來就帶來了。

    他頓了頓,語氣隨意,晚音,別那么小氣。

    林晚音身子微微發(fā)顫。

    她不是小氣。

    而是他根本沒考慮過,讓正妻和小三同時出現(xiàn),她會被多少同事議論、嘲笑。

    江寒琛帶著蘇清雅徑直走進去,而蘇清雅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笑容甜美。

    周圍有人低聲議論。

    江醫(yī)生和夫人感情真好,真般配啊。

    你認(rèn)錯人了,那位才是江夫人,旁邊那個……只是實習(xí)醫(yī)生。

    那人尷尬地看了林晚音一眼,訕訕道:可江醫(yī)生對那位那么好,給她穿的是名牌,給夫人的卻是普通品牌……也難怪認(rèn)錯。

    林晚音攥緊了手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學(xué)術(shù)交流會開始后,林晚音隨意參與了幾個討論。

    可無論她發(fā)表什么觀點,蘇清雅都會立刻提出反對意見。

    周圍傳來低低的竊竊私語。

    正妻被小三當(dāng)眾反駁,真是頭一回見……

    林晚音面無表情,直接站起來做了個總結(jié)發(fā)言。

    她的專業(yè)水平遠(yuǎn)超蘇清雅,幾句話就讓對方啞口無言。

    蘇清雅臉色一白,委屈地拽著江寒琛的袖子:江醫(yī)生,我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江寒琛皺眉,看向林晚音:晚音,給新人一點面子。

    不給。

    她還在學(xué)習(xí)階段,犯錯很正常,你作為護士長,應(yīng)該更包容。她看向蘇清雅,諷刺道,學(xué)藝不精就少開口,免得丟人。

    蘇清雅的眼眶瞬間紅了,猛地站起來:是,你才是正牌夫人……我只是個小小的實習(xí)生,不該和你爭……江醫(yī)生……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跑。

    江寒琛臉色驟變,一把拽住林晚音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我說過,過一段時間就會處理好,你非要把她逼走!

    林晚音平靜地看著他:她走不走,關(guān)我什么事

    他眼神陰沉,甩開她的手,大步追了出去。

    林晚音站在原地,周圍的目光或嘲諷或憐憫。

    但她不在乎。

    反正,她很快就要離開了。

    可第二天早上,林晚音就被手機推送的新聞驚醒。

    【震驚!某知名醫(yī)院護士長舉報同事,竟是因為嫉妒!】

    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那些舉報的證據(jù)……只有江寒琛知道她有。

    第四章

    林晚音顫抖著撥通他的電話,聲音發(fā)�。盒侣劇悄惴懦鋈サ�

    電話那頭,江寒琛冷笑一聲:你不是喜歡舉報嗎

    如果不想被同事們當(dāng)成嫉妒的瘋婆子……他語氣殘忍,你就趕緊去給雅雅道歉,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

    背景音里,蘇清雅嬌滴滴地說:江醫(yī)生……是不是姐姐打來的我……我還是離開醫(yī)院吧,我不該和她作對的……

    別胡說。他的聲音瞬間溫柔下來,隨即,電話里傳來曖昧的親吻聲,我都為你出了頭,你再敢走一個試試。

    電話不知何時被掛斷。

    林晚音如墜冰窖,立刻趕往醫(yī)院。

    推開科室門的那一刻,她渾身發(fā)抖。

    滿科室都是同事,而科室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她舉報蘇清雅的截圖。

    有她深夜偷拍的證據(jù)照片,還有她手寫的舉報信。

    所有人都在議論,聲音像刀子一樣扎進她的耳朵。

    這么看來,林護士長確實是因為嫉妒才舉報的……

    聽說江醫(yī)生當(dāng)年很愛林護士長,怎么如今卻把她的隱私公開

    玩膩了唄,這種醫(yī)生夫妻,表面風(fēng)光,背地里……

    每一句,都像刀一樣扎進林晚音心里。

    她忽然想起以前,江寒琛的占有欲有多強。

    那年醫(yī)院年會,她穿了條V領(lǐng)的裙子,有男醫(yī)生多看了兩眼,江寒琛當(dāng)場就把她拽到值班室,抵在門后一邊吻她一邊說:林晚音是江寒琛的。

    而現(xiàn)在,他為了給另一個女人出頭,親手把她的隱私,公布給這些同事觀看!

    她強忍著羞辱,找到科室主任要求調(diào)崗。

    走出科室時,手機響了。

    感覺如何江寒琛的聲音帶著譏諷。

    林晚音攥緊手機,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你這樣做,就不怕我跟你離婚

    他語氣很是平淡,似乎在跟不懂事的小孩說話:你離不了,晚音,我不簽字,這婚就離不成。

    她沉默不語。

    見她不說話,江寒琛語氣緩和:今天只是個教訓(xùn)。

    他頓了頓,我說過,只要你不針對雅雅,過段時間我自然會回歸家庭。

    過幾天是你生日,我辦個慶祝會補償你。

    林晚音剛想說不用了,電話已經(jīng)掛斷。

    接下來,她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蘇清雅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江寒琛開車送她回家的照片,配文:他說我一個人住不安全,要親自送我。

    再往下翻:

    今天江醫(yī)生請我吃西餐,說要給我補充營養(yǎng)~

    他的手機里存了我的照片,嘻嘻。

    如果是以前,林晚音會心痛到窒息。

    可現(xiàn)在,她心里毫無波瀾。

    江寒琛最近一直住在外面,偶爾回來,連家里少了東西都沒發(fā)現(xiàn)。

    大概連她消失了,他都不會察覺吧。

    第五章

    生日會當(dāng)天,江寒琛親自開車來接她。

    車上只有他一個人。

    不帶蘇清雅了林晚音淡淡地問。

    江寒琛皺眉:以后我會避免你們接觸,免得你總生氣。

    林晚音扯了扯嘴角。

    他不是為了怕她生氣,而是怕她欺負(fù)蘇清雅。

    在他心里,林晚音早就是個惡毒的女人。

    生日會很盛大,江寒琛全程牽著林晚音的手,送花束、送首飾,甚至低聲討好道:這次總算是哄好你了吧

    林晚音看著他,忽然想起以前。

    他惹她生氣時,也會這樣放低姿態(tài)哄她,而林晚音總是心軟原諒。

    可這次不一樣了。

    他把她弟弟的命當(dāng)籌碼,把她的尊嚴(yán)踩在腳下,把她的隱私公開展示……

    就算他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也彌補不了。

    林晚音剛要開口,會場大門突然被推開——

    蘇清雅穿著白色小禮服,怯生生地站在門口。

    江寒琛臉色一變:我不是讓你好好在宿舍休息嗎

    她眼眶微紅:我……我想給姐姐慶祝生日,還準(zhǔn)備了禮物……

    我不想看到你。林晚音冷冷道。

    江寒琛卻已經(jīng)招手讓服務(wù)員給蘇清雅安排座位,低聲對林晚音說:她好心給你慶生,之前的事,就當(dāng)過去了。

    生日會上,明明是給林晚音慶生,可江寒琛的注意力全在蘇清雅身上。

    樂隊奏響舞曲時,他原本牽起林晚音的手,可余光瞥見蘇清雅淚眼汪汪的樣子,最終還是轉(zhuǎn)身,朝蘇清雅走去。

    林晚音站在角落,看著他們相擁而舞,心里一片麻木。

    舞曲結(jié)束,蘇清雅撒嬌說高跟鞋磨腳。

    江寒琛立刻親自下樓去給她買平底鞋。

    她趁機走到林晚音面前,晃了晃手機:林晚音,你大概不知道吧,江醫(yī)生送你的禮物,都是我不要的。

    來參加你的生日會,他還得跟我報備,每隔十分鐘給我發(fā)消息……她得意地展示聊天記錄,你看,他說寶貝,再忍忍,很快回來陪你。

    林晚音早已心如死灰: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讓位。

    很快。林晚音平靜地看著她,我會徹徹底底讓位。

    蘇清雅瞇起眼,不知在想什么,就在林晚音以為她已經(jīng)信了的時候,下一刻,她突然抓起林晚音的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江寒琛沖過來時,正好看到蘇清雅捂著臉,眼淚簌簌落下。

    林晚音!他暴怒,你又欺負(fù)她!

    我沒有。

    我都看見了!他一把拽住林晚音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上次的教訓(xùn)還不夠我說過,你怎么對雅雅的,我就要十倍還回來!

    蘇清雅抽泣著搖頭:算了……沒關(guān)系的……

    有我在,你怕什么江寒琛心疼地擦掉她的眼淚,我說過,你做什么都可以,就算闖天大的禍也沒關(guān)系。

    別總是委曲求全,只會被欺負(fù)。

    說完,他直接讓保安按住林晚音,對蘇清雅說:她怎么打你的,你現(xiàn)在十倍打回去。

    蘇清雅裝作害怕:我、我不敢……

    我教你。

    他握著她的手,狠狠扇向林晚音!

    啪!

    這一下,是教你反擊。

    啪!

    這一下,是教你別委屈自己。

    啪!

    第三下,第四下……

    林晚音痛到眼前發(fā)黑,嘴角滲血,耳邊嗡嗡作響,卻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

    打到第十下時,江寒琛才停手。

    周圍客人竊竊私語:林護士長真慘,今天還是她生日啊……

    活該,誰讓她嫉妒人……

    江寒琛溫柔地捧起蘇清雅的手:疼不疼我?guī)闳ド纤帯?br />
    說完,他打橫抱起蘇清雅,頭也不回地離開。

    保安松開林晚音,她癱坐在地上,臉頰火辣辣地疼。

    可心里卻比這疼千倍萬倍。

    江寒琛,我后悔了,后悔信任了你。

    我好悔啊。

    第六章

    林晚音踉踉蹌蹌地走出會場,臉頰火辣辣地疼,嘴角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

    她沒叫車,自己開車去了醫(yī)院。

    醫(yī)生給她處理傷口時,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半邊臉紅腫,嘴角破皮,眼睛里全是血絲。

    真狼狽啊。

    她扯了扯嘴角,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處理完傷口,她開車準(zhǔn)備回去,卻在醫(yī)院停車場被兩個人攔住——

    蘇清雅的父母。

    他們一左一右堵住她的車門,語氣懇求:林護士長,求你不要占著江夫人這個位置了,就算可憐可憐我們,你就給我們家雅雅讓位吧……

    林晚音冷冷地看著他們:讓開。

    雅雅是真心喜歡江醫(yī)生的,你就成全他們吧……

    我說,讓開。

    她不想再糾纏,直接推開他們,拉開車門。

    可就在她踩下油門的瞬間,蘇父突然朝著車頭沖了過來——

    砰!

    一聲悶響,林晚音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看到蘇父倒在地上,捂著腿哀嚎。

    蘇母尖叫一聲,哭喊著撲過去:老頭子!

    林晚音愣在原地,手指死死攥著方向盤。

    他自己撞上來的。

    他是故意的。

    可她來不及多想,只能立刻下車,把人送去急診。

    醫(yī)院走廊上,蘇清雅匆匆趕來,一見到林晚音,二話不說,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林晚音的臉偏到一邊,耳邊嗡嗡作響。

    林晚音!蘇清雅哭得梨花帶雨,你怎么對我都可以,為什么要這樣欺負(fù)我爸媽!

    林晚音臉頰剛包扎好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滲出來,可她卻感覺不到疼。

    是你爸自己沖出來的。她冷冷地說。

    撒謊也要撒得像樣一點!江寒琛冷厲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雅雅的父親怎么可能自己往你車上撞

    林晚音,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毒了

    林晚音看著他,一顆心早已疼得血肉模糊。

    如今的他竟連查都不查,就認(rèn)定是她故意撞人。

    他好像早已忘了,當(dāng)年的他,是怎樣的信任著她。

    醫(yī)生急匆匆走出來:病人失血過多,急需輸血,他是AB型血,請問哪位可以獻血

    蘇清雅抽泣著搖頭:我是直系親屬,不能輸血……

    江寒琛的目光落在林晚音身上,冷冷道:她也是AB型血,讓她獻。

    林晚音猛地抬頭:我不獻。

    你撞的人,就該負(fù)責(zé)。他眼神陰鷙,要是里面的人有個好歹,我不會放過你。

    林晚音渾身發(fā)冷,聲音發(fā)抖:你又想像上次一樣,逼死我弟弟,逼死我嗎

    他瞳孔微縮,似乎被她這句話刺了一下。

    可下一秒,他還是狠下心,對保安下令:帶她過去,抽血。

    林晚音被強行按在獻血椅上,針頭刺入血管時,她疼得指尖發(fā)顫。

    血袋一點點裝滿,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她想起以前,她貧血,江寒琛連她扎針都心疼得要命。

    可現(xiàn)在,他讓人按著她,抽她的血,去救一個碰瓷的人。

    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她終于撐不住,暈了過去。

    第七章

    再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林晚音撐著虛弱的身體下床,準(zhǔn)備離開醫(yī)院。

    經(jīng)過某間病房時,她聽見里面?zhèn)鱽硖K清雅甜膩的聲音。

    爸,媽,這是江醫(yī)生,我男朋友。

    林晚音腳步一頓。

    透過半開的門縫,她看到江寒琛握著蘇清雅的手,語氣溫柔:叔叔阿姨放心,以后我不會讓雅雅受委屈。

    蘇母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雅雅能找到你這樣的醫(yī)生,真是她的福氣……

    林晚音站在門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江寒琛也是這樣,握著她的手,鄭重地對她父母說:叔叔阿姨放心,我絕不會讓晚音受委屈。

    同樣的話,他如今說給了另一個女人聽。

    江寒琛,原來你的承諾,保質(zhì)期如此之短。

    林晚音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轉(zhuǎn)身離開。

    出去后,林晚音拿出手機,打開一個加密的文件夾。

    里面有一份離婚協(xié)議,還有江寒琛和蘇清雅的證據(jù)照片。

    這些,是她早就準(zhǔn)備好的后路。

    回去后,她連忙收拾著自己要帶走的東西,幾件換洗衣物、存款卡、個人證件……

    其余的,她一樣都不想要。

    房門突然被推開時,她正把離婚協(xié)議裝進包里。

    江寒琛站在門口,身后是哭得梨花帶雨的蘇清雅。

    爸爸雖然脫離危險了,可老胳膊老腿的,這次可受了大苦……蘇清雅抽抽噎噎地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江寒琛抬手給她擦淚,語氣溫柔:別哭了,我這不正在幫你討公道嗎

    他頓了頓,你想讓她怎么賠償只要不太過分,我都答應(yīng)你。

    蘇清雅怯怯地看了林晚音一眼,小聲說:我……我想讓姐姐被吊銷護士證。

    江寒琛立馬皺眉:雅雅,這有點過了。

    我知道你不忍心。蘇清雅拉住他的袖子,眼眶通紅,可我爸受了這么重的傷,要是不給她點教訓(xùn),她以后還會欺負(fù)我們……

    她咬了咬唇,聲音更低了:只是吊銷證書而已,讓她以后不敢再這么做……江醫(yī)生,我知道林護士長才是你的妻子,我不過是個實習(xí)生,要是你真的舍不得,那……我們還是算了吧。

    江寒琛沉默了幾秒,最終無奈地將她攬入懷中:不準(zhǔn)說這種話,我都聽你的。

    林晚音就這樣被舉報到醫(yī)學(xué)委員會。

    江寒琛離開前,甚至沒多看她一眼。

    而蘇清雅,在確認(rèn)他走遠(yuǎn)后,回頭沖林晚音露出一個陰冷的笑。

    第八章

    接下來的三天,是林晚音這輩子最屈辱的日子。

    醫(yī)學(xué)委員會的調(diào)查、同事們的指指點點、媒體的惡意報道。

    她被停職調(diào)查,被迫搬出醫(yī)院宿舍。

    沒人相信她的解釋,沒人聽她的申訴。

    她蜷縮在出租屋里,數(shù)著時間。

    很快,她就能徹底擺脫這一切了。

    第三天傍晚,江寒琛終于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他站在門口,逆著光,林晚音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走近,他才發(fā)現(xiàn)她的憔悴:怎么回事

    林晚音的衣服皺得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手臂上全是抓痕,嘴角還帶著干涸的血跡。

    蘇清雅立刻挽著他的手臂,柔聲說:姐姐肯定是故意弄傷自己,想博取同情呢。

    她撇撇嘴,只是被調(diào)查幾天,能有什么事

    江寒琛盯著林晚音看了幾秒,最終冷著臉道:林晚音,你沒完沒了了是吧

    林晚音扯了扯嘴角,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江寒琛坐在沙發(fā)上,語氣平靜地宣布:以后,周一周二我在家陪你,剩下的時間陪雅雅。

    林晚音站在門口,沒說話。

    今天周三,我該去陪她了。他起身,拿起外套,接下來幾天,別來醫(yī)院鬧事。

    他走到門口,又補了一句:下周一我會回來。

    林晚音看著他,淡淡地說:好,再見。

    真可笑,他以為,她還會等他回來

    江寒琛皺了皺眉,似乎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意外,但最終沒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

    大門關(guān)上的瞬間,林晚音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林女士,您申請的移民手續(xù)已全部批準(zhǔn)。】

    林晚音盯著這條消息,眼眶濕潤,心臟劇烈跳動。

    她自由了。

    她立刻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頭也不回地走出出租屋。

    機場。

    弟弟林小宇已經(jīng)在登機口等她,見她來了,紅著眼眶緊緊抱住她。

    姐,都結(jié)束了。

    林晚音同樣紅著眼點頭。

    是啊,都結(jié)束了。

    五年前那個雨夜,江寒琛在手術(shù)室外等她下班,說要把她放在心尖上。

    而如今,她親手將這個名字從心里剜去。

    準(zhǔn)備登機的時候,她掏出手機,刪掉所有和江寒琛有關(guān)的聯(lián)系方式。

    這是您的登機牌。工作人員語氣恭敬。

    林晚音把手機關(guān)機,接過登機牌,牽著弟弟的手大步走向登機口。

    她的背影挺得筆直,腳步?jīng)]有一絲遲疑。

    從今往后,她的世界里再也沒有江寒琛這個人!

    第九章

    飛機劃過天空,奔向異國他鄉(xiāng)。

    偌大的城市里,只是少了平凡的兩個人,不會有人在意。

    與此同時,江寒琛陪在蘇清雅身邊,和她相擁著一起看電影。

    莫名的,他的心里有一瞬間的慌亂。

    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在這一刻永遠(yuǎn)失去了。

    蘇清雅察覺到他的失神,抬頭問他:你怎么了

    沒什么,可能是工作太累了。江寒琛搖了搖頭,淺笑著抱她抱得更緊了。

    哼!和我在一起還想工作,我要懲罰你!

    她故意使壞地在他胸口畫圈,嬌嗔地看著他。

    什么懲罰

    今晚不許你回家!

    江寒琛輕笑一聲,我本來就沒打算回去。

    兩人膩歪在一起,可江寒琛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后來有些心不在焉。

    蘇清雅各種撒嬌賣萌,江寒琛也依舊有些走神。

    他不是對她膩了,只是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最重要的是,林晚音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聯(lián)系過他了。

    她如他所愿,在他不在家的日子里,不打擾他。

    明明這就是他想要的,可他的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江寒琛看了一眼手機,和林晚音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一個月前。

    最近的一通電話,還是幾天前,關(guān)于蘇清雅的那次。

    他擰了擰眉,心里冒起一股無名怒火。

    他說不想她打擾,她就真的什么也不做了嗎

    她還記得她是他的妻子嗎!

    江寒琛無數(shù)次點開林晚音的頭像,期待下一刻能看到她的消息,然而,卻始終什么都沒有。

    他猶豫著,不知道是否要給她打電話。

    還沒等他想清楚,蘇清雅突然蒙住了他的眼睛,你在看什么這么專注!

    她故作神秘道,然而身體卻不著痕跡地貼近他,勾引意味十足。

    江寒琛一個沒反應(yīng)過來,手指點了一下屏幕,電話撥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停機……

    機械女聲落入兩人耳中,兩人都愣住了。

    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

    江寒琛不耐煩地推開蘇清雅,難以置信地再次撥打林晚音的電話。

    然而,還是同樣的提示音。

    怎么會這樣他大腦一片空白,想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蘇清雅看了一眼通話記錄后,假模假樣地勸他:江醫(yī)生,說不定林護士長只是換了號碼,又或者是生你的氣了,才故意不接電話,想讓你急著回去找她的。

    她還是你的妻子,還能去哪兒能有什么事只怕她現(xiàn)在在家里等著你去哄她了吧。

    第十章

    江寒琛垂著眸沉思著。

    蘇清雅說的有道理,說不定正如她所說,林晚音現(xiàn)在正等著他著急。

    他皺了皺眉,心里滿是煩躁和不耐。

    她究竟要鬧到什么時候這樣有意思嗎一點都不如你懂事,我不管她,倒要看看她究竟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江寒琛壓抑著心里的不安和翻涌的怒意,再次將蘇清雅摟入懷中。

    她穿著性感的睡裙,表情卻又帶著純真和羞澀,十分誘人。

    纖細(xì)的手臂攀附上他的肩膀,紅唇印在他唇角,正要深入,江寒琛卻有些心不在焉,隨意吻了她一下,還是將她推開了。

    他拿起衣服穿上,對著鏡子整理整齊后,冷冷地扔下一句:醫(yī)院有急診,我先去忙了,你早點休息。

    說完,他沒有給蘇清雅一個眼神,徑直出了門,開車離開。

    蘇清雅氣得狠狠錘了幾下枕頭,該死的林晚音,還真是有手段!我絕不會把他讓給你!

    江寒琛確實去了醫(yī)院,但沒有急診。

    一連兩天,他都一直待在醫(yī)院忙工作。

    可視線卻常常停留在一旁的手機上。

    手機響了,是蘇清雅打來的。

    他煩躁地掛掉。

    然而蘇清雅打來了一個又一個,手機也亮起了無數(shù)次,卻始終都不是林晚音的。

    即便周一都到了,她依舊沒有發(fā)來一條消息,打來一個電話。

    江寒琛心里的慌亂越來越明顯,怒火也熊熊燃燒著,一觸就爆。

    這時,護士長突然推開門,江醫(yī)生,有病人家屬想見你,是……

    還沒等護士長說完,他急著打斷:

    是林晚音嗎讓她等一等!這么久不聯(lián)系我,她就該等著。

    護士長臉上寫滿了尷尬,為難地咬了咬唇,輕聲道:江醫(yī)生,不是林護士長,是今天手術(shù)病人的家屬。

    江寒琛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久久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怎么會不是林晚音你在開玩笑吧,直接叫她進來,手術(shù)的事情先推遲。

    他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護士長十分為難,江醫(yī)生,林護士長真的沒來,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看。

    此話一出,江寒琛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

    他沉著臉去處理了手術(shù),整臺手術(shù)過程中,他的情緒都不穩(wěn)定。

    一直到下班,江寒琛始終沒有接到一個林晚音的電話,沒有收到她的一條消息。

    他的臉陰沉得可怕,不少醫(yī)護人員看見都害怕得避開。

    等了很久,江寒琛實在沒了耐心,開車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然而,夜幕都降臨了,整個城市華燈初上,家里卻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點亮光。

    有那么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

    他反復(fù)確認(rèn)了很多遍,才相信家里是真的黑著燈,好像沒有人。

    心里的那股慌亂越來越明顯,心還砰砰亂跳著。

    林晚音,你在玩什么把戲欲擒故縱這招對我沒用!

    江寒琛推開門打開燈,眉頭緊皺,在房子里來回找著。

    然而,整棟房子空蕩蕩的,十分冷清,靜得能聽見回音。

    餐桌上都積了一層薄薄的灰,花瓶里的花早就已經(jīng)枯死了,只剩下干枯的枝干。

    很顯然,家里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人住了。

    一種悵然若失的慌亂瞬間襲上心頭,他緊緊抿著唇,強行壓下心里的慌亂。

    不可能,林晚音離不開他,他是這里最好的醫(yī)生,她就算是跑也跑不遠(yuǎn)的!

    江寒琛努力維持平靜,找回自己的聲音:林晚音,你別再鬧了,如果現(xiàn)在出來,我還可以多陪你幾天。

    我不是說過嗎,和蘇清雅只是玩玩而已,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開始膩了,你是我最信任的護士長,是無可替代的。

    再鬧下去就沒意思了,你就不怕我真的跟你離婚嗎

    不管他說了多少句,回應(yīng)他的始終只有沉默。

    房子里每個房間都找不到林晚音的身影。

    甚至就連她的一些東西都少了。

    她是真的走了!

    后知后覺意識到這一點后,江寒琛薄唇緊緊抿著,周身氣勢壓抑到極點。

    不僅僅是林晚音的東西少了,就連很多他們共同的回憶證明全都沒了!

    后花園光禿禿的,白玉蘭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個丑陋的樹樁。

    直到這一刻,江寒琛才是徹底的慌了。

    從前無數(shù)次他惹得她不高興,她都沒有做到這一步,只要他哄一哄就能原諒。

    可如今,他親手種下的白玉蘭,承載著他們這五年來所有的回憶,她都不要了!

    他難以置信地摸了摸樹樁,切面有些風(fēng)干了,顯然不是這幾天砍的。

    早在之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就讓人砍掉了。

    可他竟然一點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江寒琛的心逐漸沉入了谷底,徹底陷入一片漆黑。

    他顫抖著手,給林晚音撥去電話。

    毫不意外,依舊是停機。

    林晚音,你究竟去哪兒了!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林晚音會徹底和他斷掉聯(lián)系!

    江寒琛心里冒出一個不好的預(yù)感,他連忙翻找她可能留下的線索。

    在書房的抽屜里,他找到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

    上面有他的簽名。

    那是他們結(jié)婚時,她堅持要他簽的一份保證書。

    如果他背叛婚姻,這份協(xié)議就會生效。

    江寒琛臉色煞白,周身氣勢更加凜冽了。

    他立刻打電話給助理:以最快的速度去給我查林晚音的行蹤!她的銀行卡、身份證,所有能查到的信息都給我查個一清二楚!

    林晚音想離開我,門都沒有!

    助理被半夜的電話驚醒,強忍住疲憊應(yīng)了一句好,我馬上安排。

    掛斷電話后,江寒琛的心里依舊無法平靜下來。

    他回到空蕩蕩的家,看著沒有她的房間,一種落寞孤寂的感覺襲上心頭。

    心像是被手術(shù)刀硬生生剜掉了一塊一樣,空落落的,還鮮血淋漓的疼。

    躺在臥室床上,身邊沒有林晚音的身影,他竟然覺得有些難以習(xí)慣。

    明明她的一切都不見了,他卻總覺得眼前一直有她的身影。

    看著梳妝臺,他甚至還能想起林晚音坐在那里,卸下口罩整理頭發(fā)的樣子。

    窗臺微風(fēng)拂過,他還記得之前她怕黑,總要開著夜燈才能睡著,要他抱著她,埋在他懷里不離開。

    從前這樣溫馨的時光,如今卻再也看不見了。

    不知何時開始,他們之間的相處只剩下了爭吵和冷戰(zhàn)。

    就連睡在一張床上,也是分床而眠,她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里。

    明明從前他們那么信任,究竟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呢

    江寒琛后知后覺的有些后悔了。

    要是不圖新鮮,包容蘇清雅,是不是一切都不會這樣

    可醫(yī)院里的醫(yī)生都是這樣的,科室一個護士長一個,外面還要有實習(xí)生,甚至還有好幾個的,比他花心的人多了去了。

    蘇清雅也溫柔可愛,她為什么就不能理解接納呢

    江寒琛有些失神和不解。

    一整夜,他都沒有絲毫睡意。

    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焦急和煩躁,時時刻刻催促著他,快一點,再快一點。

    要他盡快找到林晚音,否則會后悔一輩子。

    第二天,助理匆匆趕來,臉色凝重。

    江醫(yī)生,查到了,林護士長……她已經(jīng)辦理了移民手續(xù),三天前就出國了,去向不明。

    還有……她在離開前清空了所有銀行賬戶,注銷了所有能找到她的聯(lián)系方式。

    助理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頭都恨不得埋進地里。

    他的這番話一出,整個辦公室里一片死寂,安靜得可怕。

    江寒琛面無表情,攥著資料的手卻不斷用力,生生將那沓資料揉皺成一團。

    她是真的死心想要離開他了。

    可江寒琛接受不了!

    無論找遍天涯海角,都給我去找!一定要找到林晚音!

    他氣得胸膛起起伏伏,將手里的資料重重地扔在桌上。

    可他知道,這次是真的晚了。

    林晚音早已飛向了自由的天空,而他,只能在原地等待一個永遠(yuǎn)不會回來的人。

    后記:

    三年后,江寒琛從朋友那里得知,林晚音在國外成了一名出色的醫(yī)療翻譯,還有了新的男朋友。

    照片里的她笑容明媚,眼里有光。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真正的快樂。

    江寒琛盯著照片看了很久,最終默默關(guān)掉手機。

    他知道,他和林晚音再無可能了。

    可他也不想再做出任何可能后悔一輩子的事了。

    他拒絕了所有相親,斷絕了和蘇清雅的關(guān)系。

    孤獨一生,也挺好的。

    至少,不會再傷害任何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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