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我得到趙明的過程充滿了心機和謀劃，步步為營，不擇手段，算計了太多。
將他的冷漠一點點撬開，最后成為他身邊不可或缺的助手。
然而如今，我得到報應了。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手中的診斷書，心臟病，先天性，惡化速度超出醫(yī)生預期。我忽然笑出了聲，蒼天終究是有眼的，像我這樣的女人，也算罪有應得。
我將診斷書揉成一團，關掉手機，漫無目的地走在深秋的街頭。
不知怎么，我走進了一座教堂，角落里有個懺悔室，神父溫和地問我：
你可以向我傾訴你的罪過，上帝會寬恕你。
我站在黑暗中，回想我二十七年來犯下的罪。
其一，我將前任上司陷害得身敗名裂，只為上位。
其二，我疏遠了所有關心我的朋友，變成一個冷血工作機器。
其三，我算計了趙明，用盡心機成為他的得力助手和商業(yè)伙伴。
我的罪行太多，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我只是笑笑，轉身離開，將診斷書丟進路邊的垃圾桶。懺悔需要真心悔改，而我絕不認錯。
回到公寓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趙明正在廚房煮咖啡，我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穿著深灰色襯衫，袖子挽起，露出結實的手臂。三十五歲的男人，這些年商場沉浮，身上卻依然是干凈利落的氣息。
有時我想，這世界真奇妙，怎么會有這樣一個人，從外表到能力都符合我的標準。所以在第一次見到他時，我就決定要得到他的賞識與信任。
趙明聽到動靜，回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卻沒說話。
這是他慣常的高冷態(tài)度，他不喜歡無意義的交談，所以大多時候選擇沉默。
2
說實話，這也不能怪他。畢竟，誰會喜歡一個對自己步步緊逼的下屬呢
三年前，趙明三十二歲，事業(yè)如日中天，手下帶著一支精英團隊，前途無量。他唯一的軟肋是對祖母的孝順，老人需要專人照顧。
而我，一步步破壞了他的完美布局。我先讓護工辭職，讓他焦頭爛額。在他分心之際，我主動承擔了他手上的項目，展現(xiàn)自己的能力。
最后，我故意挑撥他和合作伙伴之間的關系，然后在關鍵時刻出手挽救，成為他不得不依賴的人。
那天，當他的合作伙伴怒氣沖沖地離開會議室時，我就在現(xiàn)場。
趙明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冷靜和堅韌，即使到了這種地步，這個男人依舊沉著如冰，頭腦清晰。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個人整理文件，默默承擔所有責任，不知為何內(nèi)心泛起一陣不適。
怎么辦，有點不忍心。
但又更想得到他了呢！
所以我撥了個電話，把競爭對手約了過來，上演了一出好戲。
我悄悄把趙明的計劃透露給對方，看著他因計劃泄露而錯失先機，不得不和我聯(lián)手應對危機。
即使被我算計到這一步，趙明依然保持著冷靜的表情。沒有出一句指責的話，只是默默地接受現(xiàn)實，肩膀卻在無人注意時微微下沉。
我迫切想知道這張冰冷面具下，到底藏著怎樣的真實情感。
所以我繼續(xù)施壓，讓他在公司面臨危機的時刻，不得不和我結成更緊密的盟友關系。趙明的冷淡外表下，終于開始顯露一絲依賴。
時光荏苒，我不知不覺已經(jīng)成為他的左右手，辦公室里只有我一個人能得到他的信任，而公司上下早已盛傳我們的關系。
盡管只是工作伙伴，但我們確實形成了某種默契。他專注于戰(zhàn)略決策，我則幫他處理一切瑣事，甚至包括照顧他的祖母。
3
回憶涌入腦海，我愣在原地。趙明抬眼淡淡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從我身邊走過。
桌上擺著他給我準備的咖啡，黑咖啡，無糖。他記得我的習慣，卻依舊不愿多說一句話。
當初強行擠進他生活時，我就已經(jīng)預見了結局，但我還是這樣做了。
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既要得到賞識，又要贏得真心。
但不知為何此刻卻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距離感，可能是我快要死了吧。
于是我笑著將咖啡杯推到一邊，液體灑在桌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趙明坐在位置上，依舊云淡風輕，望著我，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我突然跨步向前，直視他的雙眼。
趙明，你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看我一眼
我看著他的呼吸一點點變得沉重，眼神逐漸變得晦暗。
只有這種時候我才覺得趙明是真實存在的，他的反應、他的情緒波動都因我而起。
趙明沉沉地望著我，一把抓住我在他面前揮舞的手。
凌月，你今天怎么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問我的情況，我卻笑不出來了。窗外下起了暴雨，雨點砸在窗戶上，發(fā)出震天的聲響，掩蓋了我急促的心跳。
趙明進書房工作去了，而我躺在沙發(fā)上，一時連手都抬不起來。
掙扎著起身時，不知怎么流了鼻血。鮮紅的血滴落在白色地毯上，開出一朵朵艷麗的花。
忽然想起一句話：紅顏薄命，天妒紅顏。
想到這兒，我不禁笑出了聲。
于是趙明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滿臉是血的我在笑。
他嘆了一口氣，拿了濕毛巾，朝我走來。
4
低頭。
身后傳來命令般的聲音，趙明站在我身后，聲音低沉而堅定。
我聽話地低頭，鮮血慢慢止住，他小心地替我擦干凈臉上的血跡。
我不會自以為是地認為，趙明這樣做是因為對我有多少感情。
因為趙明就是這樣一個人，骨子里的責任感和完美主義讓他無法對任何人的困境視而不見。
甚至就算是他的競爭對手倒在他面前，他也會伸出援手的那種人。
也正因他的責任心，所以他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被我算計。
可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定定地看著趙明，真心實意地說：
等我不在了，別再隨便讓人進入你的生活。
萬一再遇到一個像我這樣的心機女，他又該怎么辦
趙明皺了皺眉，似乎沒聽懂我在說什么。
他已經(jīng)忘記了吧，忘記了我們相遇前的那個意外。
我二十歲那年，母親去世，只留下我和一個冷漠的繼父。繼父帶著新歡回家，一周后我被掃地出門。
那天下著大雨，我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在街頭，渾身濕透。
我本打算就這樣放棄，和母親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省得看那些虛偽的面孔。
但我遇到了二十九歲的趙明，他將我?guī)У搅吮苡晏帯?br />
我期待他或許是個壞人，至少能給我一個結束的理由。
可他只是給了我一杯熱咖啡，然后讓我在他的車里躺著等雨停。
雨停后，他送我到了旅館，還給了我足夠的錢讓我找到下一份工作。
他救了我，還鼓勵我好好活下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我也確實聽了他的話。母親常說聽話的孩子會得到獎勵。
所以在我進入他的公司并一步步爬上高位后，我決定把趙明變成我的獎勵。
5
第二天我醒來時，趙明已經(jīng)去公司了。
我很少睡到這個點，不過我都要死了，遲到一次又有什么關系呢
到公司時，我去找了律師，立了份遺囑，將我所有的股份和積蓄都留給了趙明。
這幾年，我靠著合理的投資和高薪水積攢了不少財富。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趙明是我唯一可以托付的人。
他有能力，心又好，這些錢交給他不會浪費。
這些年趙明其實一直在培養(yǎng)自己的團隊，不是因為他有什么野心，唯一的目的只是為了減少對我的依賴。
半年前，他的祖母去世后，他就開始準備和我分開工作了。
他提出單獨負責一個新項目，不再需要我的協(xié)助。我笑著應了好，然后暗中撤掉了他團隊的核心成員。
這個項目是他精心策劃的，團隊成員都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他們一起加班加點沖刺過。
我賭趙明為了團隊會留下來，而事實證明我贏了。趙明太重視責任，總覺得自己要對所有人負責，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被我拿捏。
我忽然笑了，叫秘書進來。
訂一束花給趙總，卡片就寫得償所愿。
恭喜他即將得償所愿，終于可以擺脫我這個心機女人。
快下班時，我捧著花，一路大搖大擺地走到趙明的辦公室。
全公司都知道冷面總裁趙明是我的囊中之物，大家也習慣了我隔三差五的示威行為，所以見怪不怪了。
辦公室門打開時，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一個年輕女孩半蹲在趙明身邊，姿勢親密。
我重重地敲了幾下門，笑得燦爛無比。
打擾到你們了
趙明抬眼，漫不經(jīng)心地望了我一眼，皺了皺眉。
你在說什么
老實說我并沒有誤會什么，我太了解趙明了。
他是個有原則的人，他的原則就是公私分明，絕不會在辦公室有不當行為。
我走上前，無視那個受驚的年輕女孩，笑著將花遞給趙明。
趙明想要把花放到一邊，我附在他耳邊低聲道：
放下它，我就炒了一個人。笑一下，我拍張照。
趙明僵了僵，最終接過花，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咔嚓……
6
挽著趙明的手出辦公室時，那女孩還站在一旁，目光緊緊跟隨著我們。
她喜歡趙明，自以為藏得很好，但望向我的眼中滿是敵意。
趙明身邊的人，我都有調(diào)查。女孩叫陳志，是新招的實習生，家境貧寒，大學獎學金得主�？赡芤驗樗牟湃A，所以趙明破例讓她參與了重要項目。
經(jīng)過她身邊時，我淡淡道：
你被辭退了。
陳志的眼眶立刻紅了，不敢置信地問：
憑什么
我忽然笑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我不需要給你解釋，人事會安排后續(xù)補償。
陳志的眼淚幾乎要掉下來，胸口劇烈起伏。
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嗎像你這樣靠關系上位的人，永遠不會明白純靠實力走到這一步有多難。你憑什么否定我的所有努力就因為你和趙總的關系嗎
不得不說，陳志是個漂亮的女孩，眼含淚光時更加楚楚動人。
就因為這樣，就敢覬覦我的位置和我的人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良久，突然笑了。
對，就因為我和趙總的關系。
趙明從不在公共場合質疑我的決定，但此刻他的表情越來越冷。
我假裝沒看見，挽著他的手，一直走到無人處，趙明停了下來。
終于忍不住了嗎
趙明松開領帶，定定地看著我。
為什么
她喜歡你。
凌月，我不是什么香餑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
我依舊面帶微笑。
像我什么，像我一樣喜歡你嗎
他似乎被我的直白震驚了，沉默不語。
我也懶得再解釋，干脆說道：
想開就開了，哪有那么多原因。
他終究還是被我激怒了，轉身離去，車門被狠狠甩上。
凌月，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一個人望著他的車遠去，嘆了口氣。
可惜了，今晚剛好訂了你最喜歡的餐廳。
7
那天之后，我們之間冷戰(zhàn)了幾天，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陳志。
心情不好時，我喜歡開車到繼父現(xiàn)在住的小區(qū)附近。
我二十五歲時成功進入管理層后，就買通了人讓他的生意破產(chǎn)，把他趕出了曾經(jīng)的豪宅。
報復嗎一刀殺死太便宜了他，就要讓他慢慢體會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
張遠長得還算體面，為人圓滑，沒受過什么苦，年輕時家里寵著，中年跟了我媽，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
他揮金如土的時候，我媽還省吃儉用替他還債，因為擔心我們的未來，每天加班到深夜。
直到我上大學那年，母親因過度勞累倒下，他卻早已另結新歡。
所以我毀了他的事業(yè)，讓他和那個小三一起滾出了我母親的房子。
清晨六點，張遠會準時出門去附近的建筑工地打工。
幾年生活的落差，曾經(jīng)光鮮的外表已經(jīng)顯得疲憊不堪，額頭上的皺紋越發(fā)明顯。
他頂著灰白的頭發(fā)，匆匆趕往工地，賺來的錢全部用來還債和供養(yǎng)那個已經(jīng)離他而去的小三生的孩子。
他經(jīng)過我車的時候，我走了下來。
走到他面前，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打了個招呼。
張遠惡狠狠地瞪著我，恨不得將我撕碎。
但他不敢，在我上次讓警察以詐騙罪把他關了一周后，他只是咬牙道：
你會有報應的，遲早不得好死。我真后悔當年為什么不直接把你趕出去，還給你交了大學學費。
他說的是我大三那年，在他的逼迫下，我母親不得不動用給我準備的學費救他的公司，最后母親含淚去世。
我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放心，在我離開之前，會先看著你一無所有，一輩子生不如死。
在他的咒罵聲中，我揚長而去，心情莫名舒暢。
我決定去和趙明道個歉，路過商場時，本想給他選個禮物，卻在那里遇到了陳志。
8
商場的高級品牌專柜前，陳志正在接受面試。她穿著簡單的套裝，在一群時尚精英中顯得樸素得格格不入。
被店經(jīng)理說了幾句后，她的眼圈又紅了，露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一言不發(fā)地走進專柜，店經(jīng)理立刻迎上來。
凌總，這是趙總安排來的實習生，說她有設計天賦，讓我們店里給她一個機會。
陳志看到我后，笑容中帶著一絲挑釁。
凌總好，我會好好干的，不會辜負趙總的期望。
我臉上笑容不變，淡淡吩咐道：
你顯然不適合這份工作，讓她去做倉庫整理吧。
陳志怒視著我。
是趙總親自安排我來的，你憑什么改變決定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平靜。
就憑我是趙氏的合伙人，這個理由夠嗎
我沒再理會她的憤怒，轉身離開時，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我還沒死呢，趙明就忙著安排別的女人進入自己的生活了
回到公寓時，趙明正在客廳看書。我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門口看著他。
趙明合上書，冷聲道：
你又做了什么
我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語氣陰森。
趙明，你的善心泛濫了是嗎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
你知道了那孩子很有才華，沒必要毀了她的前途。
我向前一步。
這世界上有才華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不都幫幫是因為她年輕漂亮，還是因為她可憐的家庭讓你想起了自己又或者，你已經(jīng)愛上她了
趙明的表情完全冷了下來，他厲聲叫我的名字。
凌月！
9
理智終于回歸，我不該挑起這樣的爭端。
趙明的祖母是個溫婉慈祥的老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時期，我經(jīng)常以趙明同事的名義去看她。
最后幾個月，我們一起陪老人去了她年輕時向往的地方，她是帶著笑容離開的。
她教給我很多東西，關于責任，寬容，還有愛。
按照平時，我不至于如此口不擇言，但今天這樣，或許是因為我快要死了吧。
趙明太善良了，對每個人都愿意給予機會，前合作伙伴是這樣，陳志也是這樣。
我?guī)缀鯚o法想象在我死后，陳志會不會坐在我的位置上，用我的權力，得到我的男人。
我得再加一條遺囑，確保陳志不能染指任何屬于我的東西。
對不起。我真心認錯，但還是補了一句，至少陳志不行，她對你別有用心。
趙明看著我，笑得諷刺。
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
心頓了一下，我走向前抬頭望他，輕聲說：
趙明，你再等等好嗎
等什么
等我死。
趙明低頭俯視我，像是被氣笑了。
那你最好死得快些。
他譏諷，我也笑，順著他的話回答：
我盡量快些。
趙明轉身離開，似乎不想再和我多說一句話，只丟下三個字。
神經(jīng)病。
門重重地關上，帶來一陣冷風，又是一年冬天，真冷啊。
小時候我最怕冬天，因為每年冬天我媽的雙手都會凍得通紅，她卻總把唯一的手套給我戴。
我一直不理解我媽，為什么要為一個不值得的男人犧牲自己。
我也不明白她，為什么日子已經(jīng)那么苦了，卻還能笑得那么開心。
以至于臨終前，她還在擔心我的學業(yè)和繼父的生意。
所以我立志自己不要做這樣的人，愛是最愚蠢的事，所以我只要得到想要的，不要把心交出去。
不過我就要死了，愛與不愛，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
10
死之前，我要先把趙氏的局面穩(wěn)定下來。
所以我籌備了一個招待會，為趙明鋪路，讓他在我離開后能順利接管一切。
往常這種場合，我都會陪在趙明身邊，一方面是合作伙伴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其他女人接近他。
但今天，我只是以身體不適為由，讓他獨自主持招待會。
趙明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我又有什么陰謀。
最終，他還是轉身離開，融入了商業(yè)社交場中。
會場上眾人竊竊私語，猜測趙氏是否有了新的方向。
有人別有用心來試探我，問一些關于公司決策的事，我只是微笑搖頭。
這些項目趙總全權負責，有什么事直接和他商量就好。
大家這才相信，我是真的退居二線，讓出了主導權。
我站在角落里看著趙明站在臺上，沉穩(wěn)自信地掌控全場。
心想，不愧是我一眼看中的男人，什么場合都能應對自如。
而我找了個安靜的露臺坐下，夜風涼涼地吹在身上，帶來陣陣寒意。
今晚月色很美，透過玻璃望去，月亮又大又圓。
偶爾有人走過來敬酒，我只是輕抿一口作為回應。
到了我這個位置，已經(jīng)沒有人敢勸我喝酒了，不像剛入行那會兒，不懂拒絕，總是被灌得爛醉。
大學畢業(yè)后，我費盡心思進入趙氏，從最基層做起。
繼父還處處給我使絆子，怕我有朝一日回來報復他。
沒有人相信一個沒背景的女孩能在商場立足，我身后沒有靠山，所以只能拼盡全力。
努力擴展人脈，加班到深夜，一場接一場地參加酒局，才走到今天。
所以陳志說我靠關系上位時，我差點笑出聲來，明明我是從一無所有開始的。
可能是快要死了吧，這些天總會想起過去的事。
招待會結束，我去找趙明一起回家，卻意外撞見一幕沖突。
在走廊盡頭，我的繼弟張浩正對著趙明咄咄逼人。
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靠著我姐才有今天。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早晚你會被掃地出門。
下一秒，他將手中的酒潑向趙明的臉。
下次再見到你，不會這么簡單了。
趙明依舊保持著冷靜的微笑，我看不下去了，冷著臉走了出來。
看見是我，張浩立刻慫了，結結巴巴地解釋：
姐，你聽我說...
我冷笑著看他，懶得多說。
好久沒見爸了，聽說他身體不好，這份工作還是別做了，回去照顧他吧。
張浩臉色灰白，聲音中帶著恐懼。
姐，求你了，爸會殺了我的。
我拉著趙明轉身離開，上車后，我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趙明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剛才的沖突對他有任何影響。
車上還有司機，我只能壓抑著怒火一言不發(fā)。
直到回到公寓，門關上的那一刻，所有壓抑的情緒都爆發(fā)了。
我一把抓住趙明的領帶，迫使他低頭。
厭倦了看他那雙總是平靜的眼睛，我推開他，憤怒地質問：
你是不是傻別人這樣侮辱你，你就站在那里任人宰割你的嘴是擺設嗎怎么，在別人面前裝得一本正經(jīng)，就在我面前裝聾作啞
趙明皺眉，眼中帶著困惑。
罵完后，我的氣稍微順了一點，抬頭看到他愣住的表情，心又揪了起來。
怎么辦啊，趙明，我死后你要一個人面對這些骯臟的勾心斗角了。
商場如戰(zhàn)場，你太善良，遲早會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我踮起腳尖，緊緊抱住他。
趙明，別對所有人都那么好...
我們的故事，還沒結束。接下來第二天，他發(fā)現(xiàn)了我的診斷書。不顧我的反對，強制我去了醫(yī)院。在最危急的時刻，他不眠不休地陪在我身邊，用愛和關心強行把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我曾經(jīng)以為愛是最愚蠢的事情，但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愛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我把我的心交給了他，而他也給了我他的全部。
總有一天，我們會老去，但在那之前，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