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算計
姚沁自打與定國公府定下婚事之后,便一直洋洋得意。誰不知道定國公府出了一位淑妃娘娘,誰不知道如今的大皇子可是淑妃所出?姚沁相中了馮嘯的那張臉是真,但是相中了定國公府的潑天富貴也是真!威信侯府雖然也是富貴人家,但是跟公爵府比起來,那就差了不止一層。姚沁心中得意自滿,卻不知她以為求來的婚事,其實(shí)也是她父母算計得來的。姚琛臉上帶著笑意,一抬手,屋內(nèi)所有伺候的下人都退出去。佳寧縣主親迎上來,幫他摘下官帽,再松了官服腰帶,親手幫他換上了一身常服�!叭缃衽c馮家的婚事妥當(dāng),我在朝中的地位也明顯不同,還是夫人棋高一著呀!”佳寧縣主自謙道:“侯爺過獎了。”話雖如此,但是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也表明了她對于促成這件婚事的滿意�!斑@兩日,頻繁有同僚請我吃酒,哼,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小算盤呢,不就是想要靠過來,也巴上馮家這條大船嘛�!薄昂顮斦f的是,如今婚事雖然是定下了,但妾還是覺得當(dāng)更謹(jǐn)慎些�!币﹁∧樕⒛骸按嗽捄我�?”佳寧縣主嘆了口氣,將這段日子姚沁的一些言行說了一遍。姚沁近來不僅脾氣大漲,動輒打罵下人也便罷了,竟然還與姐妹們起了齷齪,這著實(shí)是于她名聲不利的�!爸八一怒之下打殺了一名下人,雖說對方是下人,可到底不是奴籍,此事妾已辦妥,賠了幾十貫錢給那戶人家。可這種事情,一次便罷了,若是再有第二次第三次,沁姐兒的名聲咱們可不好再托住了�!币﹁∶靼状耸率且η叩牟粚�。無論怎么說,女子名聲猶為要緊�?v然大雍民風(fēng)開放,可也無人愿意娶一個心狠手辣的毒婦!“此事我會找機(jī)會再說說她,你做的很好。反正今年就要成婚了,還是讓她少出門,多在家中學(xué)學(xué)規(guī)矩的好。”“諾。妾覺得不僅要學(xué)規(guī)矩,還要學(xué)著打理內(nèi)宅家事,沁姐兒嫁過去是要做世子夫人的,總不能不能庶務(wù)。所以妾已經(jīng)給她身邊安排了幾位管事娘子,先教她一些簡單的,待這些都學(xué)通了,便要學(xué)會如何打理自己的陪嫁,總不好再讓人給欺瞞了去�!币﹁】粗鴾赝竦钠拮�,一手將人的腰攬�。骸暗闷奕绱�,夫復(fù)何求啊!”若是尋常繼室,哪里會對繼女如此上心?姚琛深以為也就是娶了佳寧縣主,否則,元配留下來的一雙兒女,不知會過得如何凄慘�!昂顮斂靹e這么說,妾能嫁您是福氣,為您打理內(nèi)宅庶務(wù),教導(dǎo)子女也都是本分。妾其實(shí)還有事要請示您的�!薄罢f�!币﹁〈耸碌男那楹芎�。與定國公府聯(lián)姻,妻子又這般懂事賢惠,他當(dāng)真有一種志得意滿之感�!扒呓銉撼苫槭谴笫拢浪挠H外祖一家如今過得有些落魄,無論咱們兩家平日里走動是否頻繁,此等大事,總不好出錯。妾想著不能讓沁姐兒難做,不若等日子臨近前,給那邊送些東西過去,待沁姐兒成婚時,也能讓她臉上有光�!币η叩纳竿跏希彩歉唛T貴女,只是可惜,當(dāng)年景帝上位前,王家站錯了隊(duì),所以景帝登基之后,王家的日子便不好過了。彼時,王氏早已逝去,即便是有威信侯府這么一門貴親,王家也不好總是上門來求庇佑。好在姚大郎猶記得外祖家的親厚,雖不敢在父親面前提及王家,但總會時不時地接濟(jì)王家一些。王家如今只余王大爺在朝為官,但官職不高,圣人大度,也只是奪了王太爺?shù)墓倬�,并未再給予其它的懲治,故而這幾年,日子也還過得去。聽聞如今王家小輩們讀書尚可,且王大爺為人耿直謙厚,如今入了國子監(jiān)為師,官職雖不高,好歹能占個清流的名聲。姚沁曾聽母親提過,景帝是位文武并重的明君,向來愛才惜才,相信過不了多久,王家總會有起復(fù)一日的。姚沁一介女流,自然是無力去傾覆一個家族。但她很是聰慧,知道如何為自己謀得更多的利益。此時借著姚沁之事提及王家,便是想要提前在王家面前賣個好,日后縱然是王家不能飛黃騰達(dá),至少,兩家不交惡,還能給自己換來一個賢惠大度的名聲,何樂而不為?姚琛明白妻子的意思。所謂的送些東西過去,不過就是為了能讓王家在給姚沁添妝的時候好看一些。如此也算是全了這一場血脈親情,還能讓姚沁風(fēng)光一把�!班牛阆騺碇艿�,倒是我沒想到這一層。只是如此一來,委屈你了�!奔褜幙h主看到他眼中的愧疚,心中微暖:“侯爺這話便是外道了。況且妾是沁姐兒的母親,自然是要為她打算的。妾知道先夫人的嫁妝都是由母親身邊人管著的,如今沁姐兒婚事在即,妾想著侯爺還是跟母親提一提吧,也好讓沁姐兒早日上手�!碑�(dāng)初佳寧縣主進(jìn)門,老太太便擔(dān)心自己的孫子孫女被苛待,所以直接將王氏的那些嫁妝都遷到自己庫里,另外,那些個田產(chǎn)鋪?zhàn)�,也都是她派人在打理。時至今日,無論虧空盈利,都與佳寧縣主無關(guān)。她此時提及這些,也不過是想著讓姚琛念她一個好,同時,也能讓他看清楚老夫人是否真地一心為了那對孫兒打算。果然,當(dāng)天晚上,姚琛便去給老夫人請安,落座后便提及了王氏的嫁妝。老夫人早在姚沁定下婚事之時,便知道早晚有此一遭,倒也沒有太意外�!巴跏狭粝碌哪切┘迠y,我尋思著一分為二,一半給沁姐兒帶走,另一半日后交給大郎媳婦,你以為如何?”姚琛并不精于此道,只覺得這樣也沒毛病,點(diǎn)頭應(yīng)下。殊不知,他離開后,老夫人則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能應(yīng)付過去了。佳寧縣主既然提及了王氏的嫁妝,就不可能毫無準(zhǔn)備。幾日后,姚琛休沐在家,正與夫人商議婚事相關(guān)儀程時,便有王家舊仆上門,痛斥侯府侵占舊主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