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籃球聯(lián)賽的歡呼聲幾乎掀翻體育館的屋頂，我攥著礦泉水瓶的手心全是汗，目光死死鎖在藍隊7號身上。那人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場邊立刻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尖叫。
啊啊啊！那是我哥！我激動地抓住身旁周揚的胳膊。
幾乎同時，周揚也拽著我的衣角尖叫：紅隊4號才是我哥！你看他那個扣籃！
我們倆同時愣住，轉(zhuǎn)頭對視三秒，又不約而同指向各自心儀的球員。
那是我哥程昱！化學(xué)系學(xué)霸！
那是我哥周凜！�；@球隊長！
周揚的杏眼瞪得溜圓，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程橙，要不我們當彼此的嫂子
我手里的水瓶差點掉地上：這、這輩分不亂了嗎
管他呢！周揚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興奮地低語，想想看，以后過年我們四個人能一起打麻將！你哥和我哥，多完美的組合！
我被她這個荒唐提議驚得說不出話，但看著場上奔跑的7號——那個我暗戀了整整一年的程昱，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周揚的哥哥周凜確實耀眼，但在我心里，永遠比不上程昱那道修長的身影。
中場休息的哨聲響起，周揚不由分說拽著我往球員區(qū)沖。我踉踉蹌蹌跟在她身后，看著她馬尾辮一甩一甩，像只斗志昂揚的小獅子。
哥！周揚撲向正在擦汗的紅隊4號，這是我室友程橙，她超喜歡你的！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周揚！我說的是你哥——
話沒說完，一道陰影籠罩下來。藍隊7號不知何時站在了我面前，運動后的熱氣混合著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道撲面而來。我抬頭，正對上程昱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鏡片上還沾著幾滴汗珠。
小橙你怎么來了他微微皺眉，聲音像往常一樣溫和疏離。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這就是我暗戀一年的學(xué)長，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這個秘密我連周揚都沒告訴過。
她特意來看你比賽的！周揚一把將我推到程昱面前，哥，程橙可喜歡你了，天天在宿舍念叨你。
我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程昱的表情從驚訝變成困惑，最后化作一個無奈的微笑：別開這種玩笑。
回宿舍的路上，周揚一直興奮地計劃著她的姐夫攻略。
三天！我保證三天內(nèi)讓你哥成為我男朋友！她信誓旦旦地豎起三根手指，然后你再追我哥，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我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里：別鬧了，程昱根本不會喜歡我這種人的。
胡說！你可是我們文學(xué)院系花！周揚跳上我的床，捏著我的臉強迫我抬頭，問題是你太慫了，連微信都不敢主動加。
我悶悶不樂地想起今天程昱的反應(yīng)。他總是這樣，把我當妹妹照顧，卻從不多看我一眼。而我，連直視他眼睛的勇氣都沒有。
對了，我哥的微信。周揚突然把手機屏幕懟到我面前，我剛推給你了，快加！
我盯著那個黑色頭像猶豫不決：周凜學(xué)長看起來好兇...
外冷內(nèi)熱罷了！周揚奪過我的手機，利落地點擊添加好友，搞定！近水樓臺先得月，這道理你不懂
當晚，周揚硬拉著我熬夜聽她講周凜的光輝事跡：高中時省籃球隊來挖人，他為了學(xué)業(yè)拒絕；大一時就有學(xué)姐在宿舍樓下擺蠟燭表白；去年全國大學(xué)生籃球聯(lián)賽的MVP...
總之，周揚總結(jié)道，我哥是行走的芳心縱火犯，但從來沒談過戀愛。你要是能拿下他，我管你叫爸爸都行！
我翻了個白眼，卻忍不住點開周凜的朋友圈。里面全是籃球和風(fēng)景照，幾乎沒有自拍。最新一條是昨晚的夜空，配文只有兩個字：起風(fēng)了。
正當我出神時，手機突然震動——周凜通過了好友申請。
我手一抖，手機砸在臉上，疼得直抽氣。
他他他通過了！我驚慌失措地推醒快睡著的周揚，我該發(fā)什么
周揚迷迷糊糊地嘟囔：發(fā)個表情包唄...比如那個嗨，老公...
周揚！
三天后，周揚真的兌現(xiàn)了她的豪言壯語。
看！她得意洋洋地把手機舉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張她和程昱在圖書館的合影，你哥答應(yīng)明天和我約會了！
我瞪大眼睛，照片里程昱難得地沒有戴眼鏡，嘴角掛著淺笑。這表情我太熟悉了——每次他解出一道難題時就會這樣笑。
你怎么做到的我酸溜溜地問。
周揚神秘地眨眨眼：秘密~現(xiàn)在該你行動了！我哥今天下午在體育館訓(xùn)練，你去送水！
于是那天下午，我拎著兩瓶運動飲料，像做賊一樣溜進體育館。周凜正在練習(xí)罰球，黑色背心被汗水浸透，緊貼在結(jié)實的背部肌肉上。他轉(zhuǎn)身的瞬間，我下意識躲在了看臺后面。
誰在那里低沉的聲音嚇得我一哆嗦。
我硬著頭皮走出來，差點被自己的鞋帶絆倒：學(xué)、學(xué)長好！我是周揚的室友程橙...
周凜皺眉看著我手里的飲料，汗水從他鋒利的眉骨滑落。那一刻我確信他會拒絕，就像拒絕其他送水的女生一樣。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接過飲料，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謝謝。
就這兩個字，卻讓我心跳加速。近距離看，周凜的五官比想象中更精致，睫毛長得能在上面放鉛筆。只是眼神太冷了，像冬日里結(jié)冰的湖面。
那個...周揚讓我來的...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找借口。
周凜突然輕笑一聲：她讓你躲在看臺后面十分鐘才出來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他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
我、我還有課！我轉(zhuǎn)身就要跑，卻被叫住。
程橙。周凜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下次直接過來就行，不用躲。
我頭也不回地逃出體育館，心臟快跳出胸腔。這算什么被死黨的哥哥撩了還是我自作多情
回到宿舍，周揚正對著鏡子試衣服，看到我就興奮地撲過來：怎么樣我哥是不是超帥
我把自己摔進床里，用枕頭蓋住發(fā)燙的臉：完了周揚，我好像真的對你哥心動了...
心動就對了！周揚一把掀開我的枕頭，眼睛亮得像探照燈，快說說細節(jié)！我哥說什么了他是不是對你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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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縮成一團，把發(fā)燙的臉埋進膝蓋：他就說了句下次直接過來...
天��！周揚夸張地捂住胸口，我哥從來不讓女生去訓(xùn)練場找他！程橙，你中頭彩了！
我抓起另一個枕頭砸向她：別胡說！他肯定是因為我是你室友才...
才怪！周揚跳上床，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我身上，我哥最討厭關(guān)系戶了。去年表姐的閨蜜想通過我認識他，被他當面拒絕，差點把我表姐氣哭。
我心跳漏了一拍，卻又立刻搖頭否定這個可能性。周凜是誰�；@球隊長，金融系高材生，追他的女生能繞操場三圈。而我，只是個躲在圖書館角落看的文學(xué)院學(xué)生。
對了，你和我哥明天約會穿什么我轉(zhuǎn)移話題，指了指她床上攤開的五套衣服。
周揚立刻被帶偏，抓起一條紅色連衣裙在身上比劃：這件怎么樣你哥好像喜歡熱情點的類型。
我看著那條露出大半肩膀的裙子，心里泛起一絲酸澀。程昱確實在實驗室說過喜歡開朗的女孩，而我這輩子大概都學(xué)不會周揚那種陽光自信。
很配你。我輕聲說。
第二天一早，周揚就哼著歌去赴約了。我躲在被窩里刷手機，周凜的聊天窗口還停留在系統(tǒng)自動的你們已經(jīng)是好友了。
手指懸在鍵盤上半天，我最終只發(fā)了個早安的表情包——一只抱著胡蘿卜的兔子。
沒想到三分鐘后，手機震動。
起這么早
簡單的三個字讓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我盯著屏幕看了足足一分鐘，才顫抖著回復(fù)：周揚去約會了，睡不著...
程昱
他怎么知道我咬著指甲糾結(jié)怎么回，對方又發(fā)來一條：體育館下午三點訓(xùn)練，來看嗎
我的心跳快得不像話。這是邀請還是客套周揚說過她哥從不主動約女生...
好。我最終只回了一個字，然后立刻給周揚發(fā)消息求救：你哥約我去看訓(xùn)練！怎么辦！
周揚秒回：啊啊啊！我就說他喜歡你！穿那條淺藍色裙子，我哥最吃清純這套！
下午兩點半，我站在鏡子前第十次調(diào)整裙擺。周揚硬給我化了淡妝，還卷了發(fā)尾。鏡中的女孩眼睛亮亮的，嘴唇像沾了晨露的櫻桃。
加油程橙！我對自己打氣，就當去看普通籃球訓(xùn)練...
體育館空蕩蕩的，只有籃球隊的人在熱身。我攥著礦泉水站在看臺邊緣，一眼就看到了周凜。他正在練習(xí)三分球，黑色運動褲襯得雙腿修長有力。
橙子！這邊！周揚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我驚訝地轉(zhuǎn)身，看到她挽著程昱的胳膊站在入口處。
你們怎么...我的聲音卡在喉嚨里。程昱穿著淺灰色襯衫，沒戴眼鏡，比平時多了幾分隨性。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我哥說要來看周凜訓(xùn)練！周揚沖我擠眼睛，巧不巧
我的視線在程昱和周揚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秒，胸口像被針扎了一下。他們看起來那么登對，周揚明媚的笑容完美契合程昱溫潤的氣質(zhì)。
小橙。程昱走到我面前，聲音輕柔，你今天...很漂亮。
我愣住了。這是程昱第一次夸我。還沒等我反應(yīng)，一個籃球砰地砸在看臺欄桿上，嚇得我一哆嗦。
周凜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汗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他掃了一眼程昱，目光落在我身上：來了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我的臉燒了起來。周凜的眼神太直接了，像能看穿我所有心思。
我、我給你帶了水。我手忙腳亂地遞出礦泉水，卻不小心碰倒了包，里面的東西撒了一地。
周凜彎腰幫我撿起散落的物品，當他的手指碰到那本《傲慢與偏見》時，動作頓了一下。
你也喜歡這本書他問，聲音罕見地帶著溫度。
我驚訝地抬頭：學(xué)長也看文學(xué)書
我哥可是簡·奧斯汀鐵粉！周揚插嘴道，他書架上全是經(jīng)典文學(xué)，悶騷得很！
周凜警告地瞪了妹妹一眼，卻對我伸出手：書角皺了，我?guī)湍銐浩皆龠�你。
我呆呆地把書遞給他，指尖不小心相觸，一股電流順著脊背竄上來。周凜接過書的動作小心翼翼，像對待什么珍寶。
程昱突然開口：小橙，要不要去喝奶茶我記得你最喜歡校門口那家。
我還沒回答，周凜就淡淡道：她答應(yīng)看完整場訓(xùn)練。
空氣瞬間凝固。程昱和周凜對視一眼，某種無形的火花在兩人之間迸濺。周揚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笑出聲：哇哦，修羅場！
訓(xùn)練結(jié)束后，周凜堅持送我回宿舍。我們并肩走在林蔭道上，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
程昱...他突然開口，是你親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不是，重組家庭...沒有血緣關(guān)系。說完就后悔了，為什么要解釋這個
周凜嗯了一聲，沒再追問。路過圖書館時，他突然轉(zhuǎn)向我：要不要去看書
現(xiàn)在
二樓文學(xué)區(qū)現(xiàn)在人少。他說得理所當然，好像我們經(jīng)常一起看書似的。
圖書館二樓安靜得能聽見翻頁聲。周凜帶我來到一個靠窗的角落，從書架上熟練地抽出一本《呼嘯山莊》。
你常來我小聲問。
每周三下午。他在便簽本上寫下一行字推給我，這個位置能看到最好的夕陽。
我望著窗外漸漸沉落的太陽，突然意識到周凜可能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他不是那個只會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運動健將，還是個會在固定時間來看書的文藝青年。
學(xué)長...
周凜。他糾正道，不在球場時，叫我名字就行。
周凜...我試著念出這個名字，舌尖像含著一塊蜜糖，你為什么同意我的好友申請
他翻書的手停頓了一下：你的驗證消息寫得很有誠意。
我愣住了。周揚根本沒告訴我她發(fā)了什么驗證消息！正想追問，手機突然震動。是周揚發(fā)來的照片——她和程昱在摩天輪上的自拍，配文：你哥吻技太差了，不過我喜歡！
我的臉唰地紅了，手機差點掉地上。周凜掃了一眼，突然合上書：走吧，該吃晚飯了。
接下來的一周，我的生活天翻地覆。周揚和程昱進展神速，每天在宿舍視頻通話到凌晨；而我則莫名其妙成了周凜的固定書友，每周三下午都會在圖書館角落偶遇他。
這哪是偶遇！周揚戳著我的額頭，我哥從來不會偶遇任何人！他肯定喜歡你！
我咬著奶茶吸管搖頭：他只是沒人聊文學(xué)而已...
那這個怎么解釋周揚翻出手機相冊，我哥昨天偷偷問我你喜歡吃什么！
照片里是周凜和周揚的聊天記錄，他確實問了一連串關(guān)于我的問題：喜歡甜還是咸，有沒有忌口，最愛哪家餐廳...
我的心跳加速，卻又不敢確信：可能...只是禮貌
程橙！周揚氣得拍桌子，你再這么慫，我就告訴我哥你喜歡程昱！
你敢！我急得去捂她的嘴，我早就不喜歡程昱了！
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這是真的嗎那個我暗戀了一年的人，就這樣淡出了我的心思
周揚露出勝利的笑容：那就證明給我看！明天我哥比賽，你當眾給他送水擦汗！
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說明你還喜歡程昱！
被周揚一激，我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第二天，我穿著周揚挑的白色連衣裙，拿著冰鎮(zhèn)毛巾和運動飲料，像個赴死的戰(zhàn)士走向籃球場。
比賽如火如荼，周凜的表現(xiàn)格外搶眼。每次他得分，全場女生都會尖叫。我縮在看臺角落，手里的飲料瓶被捏得變形。
終場哨響，周凜被隊友們拋向空中。落地的瞬間，他的目光越過人群，準確鎖定了我。
去��！周揚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我踉蹌著走下看臺，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我背上。周凜站在原地沒動，汗水浸透了他的球衣，胸口劇烈起伏。
學(xué)、學(xué)長...我聲音小得像蚊子叫，給你水和毛巾...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我低著頭，只能看到周凜的球鞋越來越近。然后，一只沾著汗水的手接過毛巾，另一只抬起我的下巴。
叫名字。周凜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被迫直視他的眼睛，發(fā)現(xiàn)那里面不再是冰冷的湖水，而是燃燒的火焰。全場響起口哨聲和起哄聲，我的臉燙得能煎雞蛋。
周凜...我小聲喚道。
他嘴角微微上揚，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后俯身在我耳邊說：下周我生日，來我家吃飯
不等我回答，他就轉(zhuǎn)身走向更衣室，留下我在原地呆若木雞。周揚不知從哪冒出來，興奮地搖晃我的肩膀：他約你！單獨約你！
只是生日聚會吧...我虛弱地反駁。
屁！我哥從不過生日！周揚得意地宣布，他去年連我送的蛋糕都沒吃！
周凜生日那天，我緊張得差點把禮物盒捏碎。周揚給我化了精致的妝，還借給我一條她珍藏的珍珠項鏈。
記住，如果我哥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你就說——
沒有！我搶答，我練習(xí)了一百遍了！
周凜家比想象中樸素，是學(xué)校附近的一間小公寓。開門時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黑色休閑褲，比球場上柔和許多。
進來吧。他側(cè)身讓路，就我們兩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周揚不來嗎
她陪程昱去實驗室了。周凜嘴角微揚，故意的。
公寓整潔得不像男生住所，書架上整齊排列著文學(xué)經(jīng)典和金融教材。餐桌上擺著兩菜一湯，賣相意外地好。
你做的我驚訝地問。
嗯。他拉開椅子示意我坐下，嘗嘗合不合口味。
第一口下去我就震驚了：太好吃了！你居然會做飯
一個人住久了就會了。周凜給我夾了塊魚肉，小心刺。
這頓飯吃得我心臟狂跳。周凜話不多，但每個眼神和動作都透著細心。他會在我杯子空了一半時立刻添水，會在我猶豫夾哪道菜時直接把盤子推過來。
禮物。飯后，我紅著臉遞上小盒子。
周凜拆開包裝，里面是一枚銅制書簽，頂端掛著個小籃球裝飾。
我自己做的...我小聲解釋，書簽是因為你愛看書，籃球是...
話沒說完，周凜突然傾身過來，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謝謝，我很喜歡。
我的大腦當場宕機。這個吻輕得像羽毛拂過，卻在我心里掀起海嘯。
回學(xué)校的路上，周凜自然地牽起我的手。他的掌心溫暖干燥，讓我想起小時候抓住的蒲公英，又輕又軟，卻舍不得放開。
周凜...我鼓起勇氣問，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他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低頭盯著腳尖，你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周凜嘆了口氣，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視他：程橙，我不擅長說漂亮話。但如果你需要明確的答案——
他的唇壓下來，比額頭那個吻真實得多。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感受到他睫毛掃過我臉頰的微癢。這個吻很輕，卻讓我膝蓋發(fā)軟。
現(xiàn)在明白了嗎他抵著我的額頭問。
我傻傻地點頭，心跳聲大得恐怕整條街都聽得見。
回宿舍后，周揚正趴在床上晃著腿和程昱視頻�？吹轿疫M門，她立刻跳起來掛斷電話。
怎么樣怎么樣！她圍著我轉(zhuǎn)圈，我哥表白了沒親了沒
我捂著臉倒在床上，把經(jīng)過一五一十告訴她。周揚尖叫著撲上來抱住我：我就知道！我哥悶騷得要死，肯定喜歡你很久了！
那你和程昱呢我小聲問。
周揚突然安靜下來，臉上浮現(xiàn)罕見的羞澀：他說...等畢業(yè)就帶我見家長。
我胸口一緊，卻又很快釋然�？粗軗P幸福的笑臉，我突然意識到，我對程昱的喜歡或許從來就不是愛情，而是對溫暖的渴望。而現(xiàn)在，我有了自己的陽光。
對了！周揚突然拍手，我們得計劃一下怎么當彼此的嫂子了！
我笑著扔過去一個枕頭：現(xiàn)在不就是了嗎
不夠！周揚眼睛閃閃發(fā)亮，我們要同一天領(lǐng)證，同一天辦婚禮，將來孩子也要同一天出生！
我被她夸張的計劃逗笑，卻又忍不住想象那個畫面——四個人的家庭聚會，周凜和程昱在廚房忙碌，我和周揚在客廳聊天，或許還有幾個孩子在院子里追逐打鬧...
手機突然震動，是周凜發(fā)來的消息：下周籃球聯(lián)賽決賽，來看嗎
我笑著回復(fù)：當然，你的每場比賽我都會去。
他很快回道：賽后帶你去個地方。
哪里
秘密。記得穿舒服的鞋子。
我抱著手機在床上打了個滾，心里像灌了蜜一樣甜。周揚在一旁假裝嘔吐：戀愛的酸臭味！
決賽那天，我和周揚拉著橫幅坐在最前排。程昱也來了，坐在周揚另一邊。比賽異常激烈，周凜像頭獵豹般在場上穿梭，每一次得分都會看向我的方向。
最后一分鐘，比分咬得很緊。周凜帶球突破，卻在起跳時被對方球員撞倒。他重重摔在地上，裁判吹了犯規(guī)。
我的心揪成一團，和周揚一起沖到場邊。隊醫(yī)正在檢查他的腳踝，周凜疼得臉色發(fā)白，卻還對我搖頭示意沒事。
兩罰全中！比賽結(jié)束的哨聲響起，周凜被隊友們扛在肩上。他隔著人群望向我，用口型說了三個字。
他說什么周揚好奇地問。
我的眼淚一下子涌出來：他說...我贏了。
賽后，周凜拄著拐杖帶我去了學(xué)校后山。夕陽西下，整座城市沐浴在金色光芒中。
這就是要帶我看的地方我問。
周凜搖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還有這個。
盒子里是一對銀質(zhì)手鏈，一個刻著籃球，一個刻著書本。
我自己設(shè)計的。他笨拙地給我戴上書本那條，你愿意...正式成為我的女朋友嗎
我撲進他懷里，小心避開他的傷腳：我愿意！
周凜的下巴抵在我發(fā)頂，聲音帶著笑意：那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怎么當彼此的嫂子了
我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眼里盛滿了溫柔和愛意。這個曾經(jīng)讓我望而生畏的冰山學(xué)長，如今成了我最溫暖的港灣。
周凜。
嗯
我喜歡你。我第一次坦然說出這句話，很喜歡很喜歡。
他低頭吻住我，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最終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