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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夢(mèng)。

    蘇雪鳶輕聲道。

    是真的。

    他驟然噤聲，眼神里的光一寸寸熄滅。

    遠(yuǎn)處傳來江玉川喊她的聲音，蘇雪鳶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去。

    霍丞潯站在梅樹下，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看著她雍容華貴的上了轎攆。

    三日后，蘇雪鳶的馬車駛出城門時(shí)，跟班忽然稟報(bào)：小姐，有個(gè)瘋漢一直跟著車隊(duì)，趕也趕不走。

    她掀起車簾，看見霍丞潯披頭散發(fā)地趴在車輪旁，指甲縫里嵌著泥土，昔日筆挺的長(zhǎng)衫破得露出皮肉。

    他抬頭時(shí)，眼神渾濁卻在看到她時(shí)驟然發(fā)亮：雪鳶......你帶我走......

    讓開。

    蘇雪鳶放下車簾，聲音冷得像冰。

    她皺眉，下意識(shí)的抗拒。

    霍丞潯卻像沒聽見，繼續(xù)嘟囔：齊若雪......她哭著求我救她......可我只想著你......

    蘇雪鳶猛地抬頭：齊若雪怎么了

    他忽然笑了，笑得渾身發(fā)抖。

    有人說她像皇帝的白月光......就被綁走了......現(xiàn)在在春滿樓......

    不過是冷宮的女人，最后還能給我換些路上的盤纏，也算是物盡其用......

    蘇雪鳶閉上眼，心中卻無半分波瀾。

    那個(gè)曾在她面前囂張跋扈的女人，終究也成了別人棋盤上的棄子！

    霍丞潯。

    她站起身，從袖中摸出碎玉釵。

    你看，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

    他猛地?fù)溥^來?yè)�，卻被她抬手扔進(jìn)篝火。

    火苗瞬間吞噬了殘玉，他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伸手去抓火星，卻被燒得滿手血泡。

    為什么......

    他跪在火前，眼淚混著灰落在手背上。

    明明只差一步......

    因?yàn)槟銖膩聿欢異邸?br />
    蘇雪鳶轉(zhuǎn)身要走，卻聽見他在身后喃喃：我懂的......我把天下都給你了......

    第二日啟程時(shí)，跟班說霍丞潯不見了。

    蘇雪鳶望著空蕩蕩的路口，心中忽然一陣輕松。、

    馬車行至城郊梅樹旁，卻見樹上掛著個(gè)身影，他穿著她送的青衫，頸間纏著那根血色絲帶，腳尖垂在飄落的梅花上，像幅褪色的畫。

    江玉川趕到時(shí)，蘇雪鳶正對(duì)著梅樹發(fā)呆。

    他想開口安慰，卻見她從袖中摸出半塊玉佩，輕輕放在樹下：當(dāng)年你說會(huì)帶我看山水，現(xiàn)在你可以去了。

    回程的馬車上，江玉川忽然握住她的手：雪鳶，我不會(huì)逼你留在宮里，但如果你想停下來......

    玉川。

    蘇雪鳶看著他眼底的忐忑，忽然笑了。

    我想試試。

    他猛地抬頭，眼中亮起星光。

    蘇雪鳶想起昨夜夢(mèng)見的場(chǎng)景：霍丞潯站在金鑾殿上，手里攥著碎玉釵對(duì)她笑，說雪鳶，這次我真的不追了。

    車窗外，梅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落，像極了那年霍府的雪。

    只是這一次，雪化之后，終于是春天了。

    經(jīng)過春風(fēng)樓的時(shí)候，聽到身后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隨后傳來不斷的尖叫聲。

    是齊若雪，她跳了樓，死了仍不瞑目，死死看著霍府的方向。

    ......

    皇后加冕儀式上，金鑾殿上的燭火比新帝登基那晚更亮。

    江玉川望著她，想起十年前雪夜，她靠在他肩上說：阿川的懷抱比暖爐還暖。

    終有一人，愿與她共赴人間煙火，同看歲歲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