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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雜役院受辱日,血染丹爐得傳承

    我蜷縮在廢丹房的角落里,左手掌心被碎瓷片割得血肉模糊。李虎臨走前踹翻的銅爐還在汩汩冒著青煙,焦糊味混著血腥氣直往鼻腔里鉆。

    每月三顆聚氣丹都敢私吞,真當(dāng)老子眼瞎兩個時辰前李虎的咆哮聲似乎還在耳畔震蕩。那個滿臉橫肉的外門弟子揪著我的衣領(lǐng),將我整個人摜在丹爐上,后腰撞在滾燙的爐壁上時,我甚至能聽見皮肉燒焦的滋滋聲。

    我摸向腰間暗袋,那里本該有攢了三個月的九顆聚氣丹。原本想著今夜沖擊練氣三層,卻沒想到被劉管事告了黑狀。想到那老東西捏著山羊胡子說外門雜役也配用丹藥時的嘴臉,喉嚨里又泛起鐵銹味。

    丹房外忽然傳來腳步聲,我下意識往陰影里縮了縮。月光從破窗斜照進來,映出滿地狼藉——七零八落的藥杵、碎成齏粉的寒玉匣,還有那尊歪倒在墻角的青銅丹爐。爐身上斑駁的饕餮紋沾著我的血,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光。

    還沒死透李虎提著燈籠晃進來,鹿皮靴踩在碎瓷片上咯吱作響。他腰間新?lián)Q的鎏金香囊晃得人眼疼,那是我上月替王長老試藥換來的冰蠶絲囊。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左臂經(jīng)脈火辣辣地疼,之前被鞭子抽中的地方已經(jīng)腫起三指高的瘀痕。李虎的蟒皮鞭是特制的,鞭梢浸過蝕骨散,專破修士護體真氣。

    劉管事說了,這月的廢丹渣由你收拾。他抬腳踢翻我面前的藥簍,幾十顆焦黑的廢丹滾落在地,天亮前送往后山焚化,少一顆...蟒皮鞭啪地抽在青磚上,火星四濺。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我才扶著墻慢慢站起來。掌心傷口蹭在丹爐邊緣,暗紅的血順著饕餮紋路蜿蜒而下。忽然,青銅爐身發(fā)出嗡鳴,那些干涸千年的紋路竟像血管般鼓脹起來。

    劇痛從左手直沖天靈蓋。眼前閃過無數(shù)畫面:白發(fā)老者以指為刀剖開胸膛,將燃燒的心臟按入丹爐;九條火龍纏繞的巨鼎中,一枚金丹引動百里雷云;身披星辰袍的修士抬手間,十萬大山化作藥圃......

    三千年了...蒼老的聲音在顱腔內(nèi)震蕩,震得我七竅流血,沒想到最后喚醒本座的,竟是個經(jīng)脈盡碎的小雜役。

    青銅丹爐轟然炸裂,幽藍火焰中浮出一道虛影。那人指尖輕點,我渾身骨骼發(fā)出爆豆般的脆響。原本淤塞的經(jīng)脈被狂暴靈力沖開,丹田處騰起青紫色火焰。

    此乃焚天丹火,可煉世間萬物。虛影漸漸透明,聲音卻愈發(fā)清晰,本座將《九轉(zhuǎn)玄丹訣》封入你識海,三日內(nèi)若不能突破筑基,必遭反噬而亡。

    劇痛如潮水退去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我顫抖著抬起左手,掌心傷口結(jié)著血痂,隱約浮現(xiàn)丹爐印記。墻角那堆廢丹突然變得清晰可辨——我能看見每顆丹藥內(nèi)部流轉(zhuǎn)的靈氣,甚至能嗅出其中敗壞的藥性。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進丹房時,我抓起一把廢丹捏碎。焦黑外殼下,幾縷金線般的藥氣纏繞指尖。按照突然涌入記憶中的方法,我將不同廢丹的殘渣按特定比例混合,最后滴入掌心血珠。

    淡青色火焰騰起的瞬間,廢丹渣化作晶瑩粉末。窗外傳來晨鐘聲,我抹了把臉上的血污,將摻了慢性丹毒的粉末悄悄撒在李虎常坐的蒲團上。

    第二章

    圣女一句廢物,我煉出極品洗髓丹

    晨霧還未散盡,外門執(zhí)事堂前的青石板上已經(jīng)跪了二十幾個雜役。劉管事端著鎏金暖爐站在臺階上,山羊胡子被呵出的白氣染成霜色。

    今日要往內(nèi)門送三百份淬體散。他尖細的嗓音刮得人耳膜生疼,鎏金爐蓋掀開時飄出龍涎香,裝藥時手抖的,碰灑的...爐灰潑在跪在最前頭的少年臉上,就自己去跳焚丹崖。

    我跪在隊伍末尾,掌心丹爐印記隱隱發(fā)燙。昨夜混合的廢丹毒粉正在李虎經(jīng)脈里扎根,此刻他站在劉管事身后揉著發(fā)青的眼眶,顯然還沒察覺自己呼吸間已帶著腐草味。

    你,去東廂丹房。李虎突然用鞭梢指著我,臉上橫肉堆出獰笑。眾人露出憐憫神色——東廂是給內(nèi)門弟子試藥的險地,上月進去的雜役抬出來時渾身長滿膿瘡。

    穿過垂花門時,我故意讓袖口沾上廊柱的蛛網(wǎng)。檐角銅鈴叮當(dāng)作響,遠處忽然傳來環(huán)佩相擊的清脆聲。一頂雪紗軟轎凌空飛來,抬轎的四名侍女足尖點過銀杏枝頭,驚落滿地黃葉。

    圣女晨安!執(zhí)事堂內(nèi)外嘩啦啦跪倒一片。我伏在地上,看見轎簾被冰蠶絲手套掀起一角,露出半張玉雕般的側(cè)臉。她耳垂上墜著的赤金鈴鐺晃了晃,我掌心的丹爐印記突然灼如烙鐵。

    軟轎徑直往東廂去,李虎一腳踹在我后腰:愣著作甚等著給你備鸞駕呢

    東廂丹房彌漫著詭異的甜香,三十六個紫銅藥爐圍成八卦陣。中央玉臺上擺著個鎏銀藥匣,匣蓋縫隙滲出青黑霧氣。圣女立在陣眼處,裙擺上的金線鳳紋仿佛要活過來。

    把陰骨草分裝進藥爐,每爐三錢。侍女扔來一個玄鐵藥秤,錯半分就剁手。

    藥匣打開的瞬間,腥臭撲鼻。這哪是什么陰骨草,分明是沾著腐肉的幽冥藤!尋常雜役觸碰便會中尸毒,但對昨夜重塑經(jīng)脈的我來說,這些毒氣反而在滋養(yǎng)丹田處的焚天丹火。

    圣女忽然輕咦一聲。她腰間玉佩泛起青光,正與我袖中震動的丹爐印記呼應(yīng)。我裝作踉蹌碰翻玉臺邊的青瓷瓶,趁機將三滴毒液彈入香爐——這是《九轉(zhuǎn)玄丹訣》記載的化毒法,能轉(zhuǎn)煞為靈。

    廢物。圣女的聲音像冰錐刺入骨髓。她沒看我,卻對侍女說:再出錯就換人。

    當(dāng)我第七次失手打翻藥瓶時,八卦陣突然震動。三十六個藥爐同時噴出紫煙,在空中凝成骷髏狀。圣女冷笑一聲,袖中飛出三十六道金符貼在爐身,卻被突然暴漲的火焰燒成灰燼。

    你動了手腳侍女劍鋒架在我脖子上。圣女卻抬手制止,她終于正眼看我,瞳孔泛起琉璃色:既然這么愛演,本宮便給你個機會。玉指輕點,幽冥藤毒芯徑直飛入我口中,一炷香內(nèi)若煉不出清心丹,就等著腸穿肚爛。

    丹房死寂,李虎在門外發(fā)出壓抑的嗤笑。我擦掉嘴角黑血,徑直走向被毒霧腐蝕得最嚴重的藥爐。爐身裂紋中滲出尸水,這正是圣女今日真正要煉的東西——用雜役性命溫養(yǎng)的血煞丹。

    掌心按上爐壁的剎那,焚天丹火順著裂縫鉆入爐膛。幽冥藤在青紫火焰中舒展成翡翠色,我故意大聲念叨:陰骨草三錢、腐心蓮兩錢...同時將昨夜藏在袖中的廢丹灰悄悄撒入火中。

    他在用廢丹灰中和毒性!門外忽然傳來驚呼。幾個偷看的內(nèi)門弟子瞪大眼睛:這手法像是失傳的九淬法

    圣女手中茶盞發(fā)出脆響。爐中突然傳出鳳鳴,毒霧化作七彩祥云盤旋屋頂。當(dāng)我把十八顆瑩白如玉的丹藥呈上時,她腕間的驗毒珠突然炸成粉末。

    極品清心丹...侍女的聲音在發(fā)抖。圣女捏起丹藥的指尖泛起金光,丹藥表面浮現(xiàn)的丹紋竟組成鳳凰圖案。她猛地攥緊丹藥,琉璃瞳中第一次有了裂痕:你究竟是誰

    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鐘聲。執(zhí)法長老的怒吼震得瓦片簌簌掉落:哪個混賬引來了丹劫!

    所有人抬頭望去,只見東廂房頂上方不知何時聚集了百里雷云,青色電光在云層中凝成丹爐形狀。圣女突然甩袖將我卷到身前,我聞到她身上冷香里混著一絲血腥氣——原來她袖口藏著自戕用的碎魂針。

    跟本宮走。她扣住我命門的手在發(fā)顫,玉佩與丹爐印記相撞發(fā)出嗡鳴,或者現(xiàn)在死。

    雷聲炸響的瞬間,我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手腕。焚天丹火順著接觸處涌入她經(jīng)脈,將她藏在舌底的毒針熔成鐵水。圣女瞳孔驟縮,身后突然展開十二道護體金光,卻被丹爐印記全部壓制。

    圣女殿下。我貼近她耳邊低語,順勢取走她發(fā)間玉簪,需要解毒的,恐怕是您吧簪頭的鶴羽已經(jīng)發(fā)黑,這是長期接觸血煞丹的征兆。

    暴雨傾盆而下,丹劫雷電追著我們劈進后山。當(dāng)圣女把我按在懸崖邊時,她衣領(lǐng)下的黑線已經(jīng)蔓延到鎖骨——那是丹毒入心的征兆。

    解藥。她劍鋒抵著我咽喉,身后雷電化作龍形,否則...

    我笑著攤開手掌,十八顆清心丹在雷光中懸浮成陣。昨夜埋在李虎體內(nèi)的丹毒在此刻發(fā)作,山門外突然傳來凄厲慘叫。圣女分神的剎那,我咬破舌尖將血噴在丹陣上,丹藥頓時化作流光沒入她心口。

    她渾身金甲盡碎,嘔出大口黑血。當(dāng)我扶住她癱軟的身子時,終于看見她眼底深藏的恐懼: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知道我在煉...

    驚雷劈中山崖,我們在墜落中被青龍雷光吞沒。最后映入眼簾的,是她脖頸間浮現(xiàn)的、與丹帝記憶里一模一樣的鳳凰胎記。

    第三章

    藏經(jīng)閣暗夜焚香,三千丹方入我魂

    崖底寒潭冒著森森白氣,我仰面漂在水面上,右腿傳來的劇痛提醒著我還活著。圣女蒼白的面孔近在咫尺,她濕透的紗衣下透出冰裂紋般的黑線——那是血煞丹毒在吞噬金丹。

    松口。我掰開她咬在我肩上的牙,帶血的唾液滴在潭面立刻結(jié)出冰花。昨夜墜崖時她本能地把我當(dāng)肉墊,此刻十二根斷骨正在焚天丹火中緩慢愈合。

    潭底突然亮起幽藍光芒,成群的陰陽魚組成旋渦。我拽著昏迷的圣女潛入水下,魚群啃噬她傷口溢出的毒血,竟在石壁上映出丹帝虛影。那虛影指向潭底裂縫,我認出水紋中暗藏的九轉(zhuǎn)回魂陣——這分明是《九轉(zhuǎn)玄丹訣》記載的上古丹陣!

    醒醒!我掐住圣女人中,將她發(fā)間玉簪刺入潭底陣眼。裂縫轟然炸開,水流裹著我們沖進溶洞,洞壁鑲嵌的夜明珠照出滿地尸骸。最中央的青銅巨鼎上,饕餮紋正與我掌中印記呼應(yīng)。

    圣女突然抽搐著嘔出黑血,丹毒已蔓延至眉心。我撕開她前襟,乳間鳳凰胎記變成紫黑色。按照丹帝記憶中的方法,我咬破舌尖將精血涂在胎記上,鼎中突然射出金光沒入她天靈蓋。

    呃啊!她弓起身子發(fā)出慘叫,皮膚下似有千萬毒蟲蠕動。我趁機將手按在鼎身,三千年前的畫面洶涌而來——丹帝剖心救徒,那少年脖頸的鳳凰胎記與圣女一模一樣。

    洞外傳來破空聲,我背起仍在痙攣的圣女躲進鼎中。三息之后,劉管事帶著執(zhí)法堂弟子沖進來,他手中羅盤指針正對著巨鼎瘋狂旋轉(zhuǎn)。

    搜!那小子肯定帶著圣女...話音未落,圣女突然睜開金瞳。她指尖射出十二道毒針,最前面的弟子瞬間化作白骨。我捂住她的嘴,看著那些人被鼎中噴出的青火燒成灰燼。

    你早就知道。她啞著嗓子冷笑,毒針抵在我喉結(jié),從見我第一眼就知道鳳凰印。

    我捏住她腕間命門,丹火順著經(jīng)脈燒化毒針:我還知道你在替掌門煉萬魂丹。感覺到她驟然僵硬,我指向洞頂星圖,二十八宿的位置,與掌門閉關(guān)處完全一致。

    夜半時分,我們潛回宗門。藏經(jīng)閣飛檐上的嘲風(fēng)獸在月光下投出爪影,我摸出從圣女身上順來的玉牌,閣樓禁制泛起漣漪。她跟在我身后,裙擺還在滴著血水:若找不到解煞丹方,本宮便讓你...

    噓。我捂住她的嘴,閣樓深處傳來翻書聲。透過博古架縫隙,看見煉丹堂首座正用骷髏筆在《百草綱目》上涂抹——被他劃去的藥材,正是煉制萬魂丹所需!

    等到首座離去,圣女突然踉蹌著扶住書架。她袖中滑落的密卷上,赫然是掌門批注的每月需童男童女各九人。我點燃三根從潭底帶出的龍涎香,青煙在空中凝成丹帝虛影。

    看好了。虛影突然開口,驚得圣女打翻香爐。那些被首座篡改的藥典自動翻頁,真正的丹方從夾層中浮出,化作流光鉆進我眉心。圣女想搶卻撲了空,發(fā)狠咬住我手腕:這是玄天宗秘典!

    劇痛中識海炸開萬千丹訣,我拽著她撞破窗戶躍上屋頂。追兵的火把在下方匯成河流,她突然把我按在鴟吻旁,冰涼的手探入我衣襟:丹帝傳承不該在你這種...

    話音戛然而止。她摸到了我胸口的鳳凰烙痕——與她的胎記正好契合。遠處鐘樓突然傳來巨響,掌門閉關(guān)處騰起血色光柱,整座藏經(jīng)閣開始傾斜。

    走火入魔提前了。她眼底閃過恐慌,我趁機將龍涎香按在她丹田,想要活命,就按我說的做。

    當(dāng)我們在丹房密室撕碎最后一張丹方時,東方泛起魚肚白。圣女癱在藥渣堆里,鎖骨下的黑線消退大半。我嚼碎三顆廢丹咽下,識海中漂浮的三千丹方終于歸位。

    為什么救我她突然問。

    我抹了把臉上的血,從她發(fā)間取下第二根毒簪:因為你的命,要留給我親自來取。

    晨鐘響起時,我們被執(zhí)法長老堵在煉丹房。首座獰笑著舉起那本被篡改的《百草綱目》:盜取秘典,按律當(dāng)誅!

    圣女突然甩出掌門令牌:本宮奉旨徹查丹毒案。她劍指首座,倒是師叔你,昨夜為何出現(xiàn)在禁地

    眾人嘩然中,我悄悄踩碎地上的玉瓶。首座突然抱住頭慘叫,七竅鉆出青色火焰——正是他涂抹在書上的尸油反噬。趁亂拽著圣女退到暗門時,我瞥見劉管事正在撿首座掉落的骷髏筆。

    你早就下了毒圣女傳音入密。

    我晃了晃指尖的龍涎香灰:從他摸你玉佩那刻起。

    穿過密道時,墻壁突然滲出鮮血。三百童男童女的冤魂在哭嚎,圣女腰間的驗毒珠炸成粉末。我割破掌心在虛空畫符,血符照亮墻壁上的萬魂丹陣圖——陣眼處赫然是圣女生辰八字。

    好一個一石二鳥。她笑得凄厲,既用我的命煉丹,又讓你當(dāng)替死鬼。

    密道盡頭傳來腳步聲,我們撞進一間布滿蛛網(wǎng)的暗室。當(dāng)看清中央冰棺中的人臉時,圣女突然發(fā)出悲鳴——那竟是她十年前病逝的生母!

    第四章

    外門大比藏鋒芒,一爐廢丹毒翻長老親傳

    血順著冰棺邊緣滴落,在青磚上綻成詭異的曼陀羅。圣女癱跪在冰棺前,指尖剛觸到棺中女子手中的半塊玉佩,整座暗室突然劇烈震顫。蛛網(wǎng)簌簌落下,露出墻面上密密麻麻的咒文——每道符文都在蠶食棺中人的魂魄。

    十年了...圣女喉間發(fā)出野獸般的嗚咽,發(fā)間玉簪突然爆成齏粉。我拽著她滾向墻角,原先站立的地面竄出九道黑焰,凝成掌門枯槁的面容。

    好女兒,為父教你最后一課。黑焰發(fā)出刺耳笑聲,至親魂魄煉的萬魂丹,最是滋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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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女突然暴起,掌心凝出十二枚碎魂針射向黑焰。針尖觸及咒文的剎那,冰棺中的女子猛地睜眼,灰白瞳孔直勾勾盯著我們。她手中玉佩突然飛起,與我懷里的半塊拼合完整。

    青光炸裂的瞬間,我瞥見玉佩內(nèi)側(cè)刻著贈愛徒鳳歌——正是丹帝手書。暗室穹頂轟然坍塌,我們墜入沸騰的血池,數(shù)百只枯骨手抓住圣女腳踝往下拖。

    閉氣!我將玉佩按在她胸口,丹火順著手臂灌入血池。池底傳來凄厲嚎叫,那些枯骨手在青焰中化作灰燼。借著火光,我看見池底堆積的玉牌上全刻著生辰八字——最近那塊還沾著血漬,正是三日前失蹤的燒火丫頭小環(huán)。

    破水而出時,頭頂傳來銅鑼聲。外門大比的號角響徹云霄,我們濕淋淋地跌進比武臺下的暗道。圣女扯下幔帳裹身,突然掐住我脖子:你敢說出去半個字...

    臺上一聲暴喝打斷她的話。我透過地板縫隙望去,李虎正踩著個雜役的脊背狂笑。那雜役右手被釘在丹爐上,爐中煉的竟是摻了人血的暴氣丹。

    第一場,控火術(shù)比試!劉管事的公鴨嗓帶著回音。參賽者需徒手壓制暴走的丹火,但這次爐中燃的是幽冥鬼火——觸之即焚的陰毒之物。

    圣女忽然悶哼一聲,她小臂浮現(xiàn)黑線,是血池里的怨氣在反噬。我掰開她緊咬的牙關(guān),將含著丹火的舌尖血渡進她口中。她瞳孔驟縮,袖中滑落的毒針抵在我腰間,卻遲遲沒有刺入。

    臺上突然傳來慘叫。李虎的蟒皮鞭卷著個瘦弱少年扔進火場:連鬼火都控不住,活著也是浪費丹藥!少年在綠焰中翻滾,皮肉燒焦的味道彌漫全場。

    我摸出昨夜煉的廢丹,指間發(fā)力碾成粉末。這些摻了血池怨氣的丹灰,遇熱會化作無解劇毒。當(dāng)劉管事喊到我編號時,圣女突然按住我手腕:你要送死

    比武臺上三十六尊丹爐同時噴火,李虎抱著胳膊朝我獰笑。我故意踉蹌著撞向東南角的爐子,袖中丹灰灑進爐膛。幽冥鬼火突然變成猩紅色,觀眾席傳來驚呼。

    廢物就是廢物。李虎掄起鞭子抽向我后心,連站都站不...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鞭梢燃起紅焰,順著蟒皮急速蔓延,轉(zhuǎn)眼燒到他握鞭的手。

    我撲倒在主爐旁,佯裝慌亂地拍打爐身。實則用丹火引燃所有爐底的廢丹灰,整個比武臺瞬間被血色霧氣籠罩。參賽者們接二連三發(fā)出慘叫,他們的控火術(shù)反而助長毒霧擴散。

    快阻止他!高臺上的執(zhí)法長老大吼。但為時已晚,李虎已經(jīng)抓爛了自己冒煙的臉皮,他的瞳孔里映出萬千冤魂——正是血池里那些被煉化的童男童女。

    我蜷縮在唯一干凈的陣眼處,看著貴賓席亂作一團。長老親傳弟子們紛紛祭出法寶,卻不知毒霧遇靈器便腐蝕性倍增。最囂張的紫袍青年剛拋出九龍鼎,整個人突然爆成血霧,鼎中飛出的丹藥全成了索命符。

    圣女在暗處掐訣,將爆體者的精血引入地下。地面浮現(xiàn)巨大陣圖,與冰棺暗室的咒文如出一轍。我趁亂滾到她身邊,將沾了血池水的玉佩塞進她掌心:現(xiàn)在信了

    她突然拽著我撞破看臺護欄,身后傳來掌門震怒的咆哮。我們跌進煉丹堂的廢料堆時,她發(fā)間的冰碴子擦過我脖頸:你早知道大比是血祭儀式

    我扒開腐爛的藥渣,露出埋在下面的青銅陣盤。盤面刻著所有參賽者的名字,李虎那欄正被血水填滿:從你給我的那本《百草綱目》開始,我就在等今天。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毒霧已蔓延至內(nèi)門。圣女忽然捏碎傳訊玉簡,漫天血霧中亮起三百盞魂燈——每盞燈芯都是個蜷縮的嬰靈。

    掌門用我們的命煉丹...她琉璃瞳中淌下血淚,那我們就用他的爐鼎焚天!

    當(dāng)我掀開煉丹堂地磚時,露出浸泡在血水中的十萬顆廢丹。這些都是歷年大比意外身亡者的遺物,每顆廢丹里都鎖著一縷殘魂。圣女割破手腕將血灑向丹堆,我催動焚天丹火點燃血海。

    沖天火光中,廢丹化作三千怨靈沖向內(nèi)門禁地。我們站在焚丹崖邊,看著護山大陣在凄厲嚎叫中崩碎。圣女忽然將半塊玉佩按進我胸膛:丹帝傳承不該蒙塵。

    她縱身躍入火海時,腕間飛出的綢緞纏住我腰肢。下方傳來掌門的怒吼,還有冰棺炸裂的清響。當(dāng)我在崖底找到昏迷的圣女時,她手中攥著根白玉簪——與棺中女子頭上的那支一模一樣。

    第五章

    禁地偷藥遇險,圣女重傷我反手煉九轉(zhuǎn)回魂

    血月懸在焚丹崖上空,崖底蒸騰的霧氣里浮著細碎骨渣。我背著昏迷的圣女在嶙峋怪石間穿行,她垂落的手腕劃過巖壁,血珠滾進石縫中竟發(fā)出嫩芽破土聲——是丹帝血催生了絕跡百年的鬼面菇。

    醒醒。我掐她腰間軟肉,昨日新結(jié)的痂又滲出血。她睫毛顫了顫,突然張嘴咬住我耳垂,尖齒刺破皮肉的瞬間,我嗅到她喉間漫出的腐心蓮味道。

    崖壁豁口處傳來鐵鏈摩擦聲,十八具青銅傀儡正在搬運玄冰棺。月光照在棺蓋上,映出密密麻麻的嬰孩掌印。圣女突然掙開我,赤足點在傀儡頭頂,發(fā)間玉簪射出道道青光。被擊中的傀儡眼眶里鉆出尸蟞,落地就化成冒著毒煙的膿水。

    東南巽位!我朝她喊。最后一具傀儡的胸腔里藏著半塊虎符,正是開啟丹帝墓的鑰匙。她旋身時裙擺被鐵鏈絞住,我甩出浸過丹火的銀絲纏住她腳踝,卻聽見皮肉燒焦的滋滋聲——她的護體金光早被血煞丹毒蝕穿了。

    虎符入手的剎那,整座焚丹崖劇烈震顫。傀儡殘骸拼合成三頭巨蟒,中間那顆頭顱分明是掌門的面容。蟒尾掃過處巖壁崩塌,我們滾進暗河,腥臭河水灌入口鼻的瞬間,我看見河底沉著上千具青銅棺。

    閉眼!圣女突然翻身壓住我,指尖金針刺入自己眉心。她的血在河水中綻開金蓮,巨蟒頭顱撞上蓮瓣發(fā)出鐘鳴。我趁機將虎符按在她后頸,暗河盡頭的石門轟然開啟,涌出的靈氣凝成丹帝虛影。

    師尊...圣女突然哽咽。虛影拂袖間巨蟒灰飛煙滅,卻在觸及她發(fā)梢時驟然消散。石門內(nèi)傳來鎖鏈斷裂聲,我們撲進去的瞬間,門縫夾碎了圣女半片指甲。

    丹帝墓中三十六盞長明燈無風(fēng)自燃,照見正中玉臺上懸浮的琉璃心。圣女突然跪倒在地,七竅流出黑血——那琉璃心散發(fā)的威壓正在絞殺她體內(nèi)的血煞丹毒。

    別碰!我拽住她揚起的手。玉臺四周飄浮的塵埃突然凝聚成丹爐形狀,爐壁上浮現(xiàn)我們這一路見過的所有死難者面容。圣女嘶吼著撕開衣襟,胸口的鳳凰胎記燃起青焰,竟與琉璃心產(chǎn)生共鳴。

    墓頂突然炸開窟窿,掌門裹著血霧降臨。他枯爪似的五指抓向琉璃心,我甩出虎符抵擋,符面迸發(fā)的青光中竟傳出丹帝怒喝:孽徒!

    趁掌門身形凝滯,我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圣女后背。鳳凰胎記騰空而起,與琉璃心融為一體。墓中萬千丹方突然活過來,化作金針刺入我識海。圣女趁機將半塊玉佩拍進玉臺,地面裂開深淵,沸騰的丹液中浮出九轉(zhuǎn)還魂草。

    找死!掌門袖中飛出九十九顆骷髏頭,每顆都噴著腐骨毒火。我拽著圣女躍入丹液,熾熱藥汁燙得皮開肉綻,卻也將骷髏頭燒成灰燼。圣女突然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她脊背被毒火灼得焦黑,顫抖的指尖卻死死捏著剛采的還魂草。

    丹液突然形成漩渦,將我們卷入地心火脈。巖漿中浮沉著無數(shù)丹爐殘骸,最中央的赤紅鼎爐上拴著星辰鎖鏈。圣女把還魂草塞進我嘴里,自己卻被鎖鏈纏住腳踝拖向鼎爐。

    煉��!她在火浪中嘶喊,用你的焚天丹火...鎖鏈猛然收緊,她小腿血肉剝落露出金骨——竟是傳說中丹帝一脈才有的琉璃骨!

    鼎爐開啟的剎那,我看見里面蜷縮著三百個與圣女容貌相似的女子。掌門在巖漿上狂笑:養(yǎng)了三百爐人丹,總算等到琉璃骨大成!

    還魂草在喉間化作熱流,我雙目迸射金光。巖漿中所有丹爐殘骸飛聚而來,在我手中凝成焚天戟。圣女突然自斷右腿,琉璃骨化作丹火注入戟尖。我一擊劈開鼎爐,爆發(fā)的丹氣震碎掌門半邊身軀。

    抱著殘破的圣女墜入火海時,三千丹方在識海中自動排列。我徒手撕開胸膛,將燃燒的心臟按進她胸腔:以我丹心,換你重生!

    火海突然凝固,丹帝虛影從我們交握的手心浮現(xiàn)。他悲憫地看著圣女:當(dāng)年為師剖心救你,如今因果輪回...虛影消散時,圣女胸口綻開琉璃心,而我掌心的丹爐印記開始潰散。

    巖漿退去后,我們躺在滿地丹灰中。圣女新生的小腿透著琉璃光澤,她撫上我逐漸冰冷的臉:為何做到這般...

    我咳出帶金芒的血,望著從她眼角墜落的赤金血珠——那是丹帝一脈最珍貴的續(xù)命丹引。當(dāng)血珠滾入我口中時,墓外傳來驚天雷鳴,九重丹劫已至。

    第六章

    求你救我?guī)熥穑?br />
    圣女跪地撕破高傲面紗

    天雷劈裂丹帝墓穹頂時,我正抓著半截斷劍撐起身子。胸口空蕩蕩的,焚天戟在血肉里生根的劇痛比雷劫更錐心。圣女跌坐在三丈外,琉璃骨新生的小腿還泛著赤紅,她掌心托著那滴未落下的赤金血珠,映得滿室丹灰都泛起妖光。

    把血還我。她聲音啞得像是砂紙磨過鐵器。我抹了把嘴角金血,突然笑出聲——方才搏命時未曾察覺,如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呼出的氣都是青紫色。

    墓外傳來山崩地裂的巨響,透過裂縫看見九重丹劫化作十八道雷龍盤旋。掌門殘軀被天雷劈中,左臂竟與青銅鼎熔成一體,鼎口噴出的黑煙里裹著三百張扭曲人臉。

    丹劫要毀了玄天宗!七長老的嘶吼混在雷聲里。我轉(zhuǎn)身欲走,卻見圣女攥住我衣擺,指甲縫里滲出的血是詭異的靛藍色。

    求你...她喉嚨里滾出破碎的音節(jié),琉璃瞳映出我胸口的焚天戟紋路,救我?guī)熥稹?br />
    我蹲下身,捏住她下巴逼視:哪個師尊教你剜人心的丹帝,還是養(yǎng)你當(dāng)人丹的掌門

    她突然暴起,琉璃骨刺穿我肩胛。我任她掛著,抬手接住劈進墓室的紫雷塞進焚天戟。戟身暴漲的雷光中,映出她身后緩緩站起的可怖身影——掌門的頭顱嵌在青銅鼎上,鼎足化作八條蝎尾。

    好女兒。掌門的聲音像是鐵勺刮鍋底,把你喂給丹劫,正好補全萬魂丹...

    圣女尖叫著甩出十二道金符,卻被鼎中噴出的嬰靈咬碎。我拽著她滾向墓室暗角,身后石壁被蝎尾戳出蜂窩般的孔洞。她突然咬破舌尖,混著血的唾沫噴在我臉上:用我的魂引雷!

    十八雷龍應(yīng)聲俯沖,青銅鼎在電光中熔成赤紅。掌門狂笑著吞下雷火,蝎尾卷住圣女腰肢往鼎口塞。我反手將焚天戟扎進自己心口,戟尖迸發(fā)的丹火竟與雷劫同色。

    蠢貨!掌門蝎尾掃斷我兩根肋骨,區(qū)區(qū)器靈也敢...

    話音戛然而止。戟身吸收了我的金血后浮現(xiàn)丹帝符紋,三百道天雷突然轉(zhuǎn)向劈中鼎身。圣女趁機掰斷琉璃骨,斷骨化作金針刺入掌門眼窩:這一刺,替三百爐姐妹!

    丹帝墓轟然坍塌時,我們墜入萬藥窟。腐臭的藥汁漫過腰際,我抓著圣女浮出水面,看見她后背爬滿蛛網(wǎng)狀的金紋——那是丹帝封印松動的征兆。

    太虛長老走火入魔,需要九轉(zhuǎn)回魂丹。她突然開口,手指深深摳進我潰爛的傷口,藥閣靈材任你取,若是煉不出...

    我甩開她走向藥池深處,池底沉著的玄冰匣突然自行開啟。九顆枯萎的九轉(zhuǎn)還魂草浮出水面,葉脈間游動著血煞丹毒。圣女瞳孔驟縮,這分明是她當(dāng)年親手封存的毒草。

    拿你師尊試藥時剩的我捻碎枯葉,毒液順著手臂爬上脖頸,難怪太虛老兒會瘋。

    她突然從背后抱住我,琉璃骨刺破我后腰:煉不出丹,我就把你的心挖出來喂狗。

    藥閣地火被引燃時,三十六峰長老正在外圍布陣。我將九轉(zhuǎn)還魂草扔進焚天戟幻化的丹爐,爐膛里躍動的卻是圣女的琉璃心火。她跪坐在三丈外割腕放血,靛藍色血線在空中結(jié)成的符陣,正是《九轉(zhuǎn)玄丹訣》失傳的禁術(shù)。

    不夠。我踹翻藥柜,千年雪參滾落毒池,要救太虛,得用你的鳳凰髓。

    爐火突然變成慘綠色,七十二根封魔釘從地底鉆出困住圣女。她掙扎著仰起頭,脖頸青筋暴起:你早算好了

    我扣住她天靈蓋,指尖燃起焚天丹火:從你隱瞞丹帝記憶開始。爐中飛出九道毒龍咬住她四肢,脊背皮膚寸寸開裂,露出泛著金光的骨髓。

    第一滴鳳凰髓落入丹爐時,千里藥田瞬間枯萎。圣女慘叫著蜷縮成團,發(fā)間玉簪炸成粉末。我扯開她衣襟,胸口的琉璃心正在碎裂:說,當(dāng)年丹帝怎么死的

    她突然咬住我手腕,琉璃齒間迸出火星:他自愿為你這種螻蟻...

    丹爐轟然炸開,九枚裹著血霧的丹藥沖天而起。我徒手抓住丹藥塞進她嘴里,反被咬斷兩根手指。外圍法陣突然破碎,渾身長滿丹毒膿瘡的太虛長老破陣而入,他手中拂塵纏著九百個哭嚎的元嬰。

    好丹!好丹!他吞下圣女吐出的血丹,膿瘡里鉆出毒蛇般的藤蔓,再來三百童男祭丹,老夫就能...

    話音未落,圣女突然暴起。她撕開自己胸口的琉璃心,拽出半截燃燒的鎖鏈纏住太虛脖頸:師尊,該還債了。

    鎖鏈另一端竟連著我的焚天戟。當(dāng)戟尖貫穿太虛丹田時,爆出的不是元嬰而是半顆萬魂丹。圣女跪坐在血泊中,捧著那顆還在跳動的毒丹笑得癲狂:你看,這才是玄天宗的鎮(zhèn)派之寶。

    九重丹劫在此刻劈落,我抓著圣女躍上劫云。下方宗門在雷火中化作熔爐,她忽然湊近我耳畔:其實焚天戟里鎖著的,是你前世魂魄。

    雷光吞沒我們時,我看見她眼角墜落的血珠里,映出丹帝自戕的畫面——三千年前那個雨夜,白發(fā)老者將戟尖刺入自己心口時,身后跪著的少年脖頸有鳳凰胎記。

    第七章

    以血為引煉陰陽,丹鼎炸裂現(xiàn)龍鳳虛影

    仙界丹牢的青銅地面燙得能烙熟皮肉,我趴在鎖鏈交織的網(wǎng)中央,右臂被釘著七根透骨釘。每根釘尾都拴著丹爐殘片,上面刻滿歷代囚徒的瘋語。圣女吊在對面鐵架上,褪皮的腳踝露出琉璃骨,滴滴金血落在灼熱的地面,竟長出劇毒的曼陀羅。

    三百年來最有趣的祭品。獄卒用燒紅的鐵鉗撥弄我斷指處新生的丹火結(jié)晶,飛升失敗的丹修,最適合煉成燈油。

    暗處傳來鎖鏈摩擦聲,十幾個皮肉潰爛的囚徒爬過來舔食地上的金血。我掙動間扯斷兩根透骨釘,釘孔里噴出的不是血,而是青紫色的丹火。獄卒驚退半步,鐵鉗猛地捅向我心口的焚天戟紋路。

    小心!圣女突然嘶吼。她脖頸青筋暴起,琉璃骨刺破肩胛射出,卻在中途被鐵鏈絞碎。我偏頭咬住鐵鉗,齒間丹火順著精鋼蔓延,瞬間將獄卒燒成灰燼。

    囚徒們突然發(fā)出非人嚎叫,他們的天靈蓋接連爆開,鉆出裹著粘液的丹爐。我撞向圣女所在的鐵架,斷裂的鎖骨卡在鐵環(huán)里,疼得眼前發(fā)黑。她趁機扯開我衣襟,舌尖卷走心口滲出的金血:借你魂魄一用。

    地面浮現(xiàn)血色丹陣,所有鐵鏈如活蛇般扭動。圣女咬破舌尖在我額頭畫符,每一筆都帶起前世記憶的殘片——三千年前,丹帝也是這般將半死的我按在煉丹臺上。

    開!她雙掌拍向我太陽穴。焚天戟虛影透體而出,戟尖挑起的雷火照亮丹牢穹頂。那里倒懸著九百尊冰棺,每尊棺中都封著與圣女容貌相同的女子,心口插著刻我名字的青銅釘。

    鎖鏈崩斷的瞬間,我們墜入下層血池。粘稠的血漿里浮沉著丹藥殘渣,每顆廢丹都在發(fā)出嬰啼。圣女突然掐住我脖子按向池底,暗紅血水中映出丹帝墓坍塌的場景——那日我剖心救她時,有雙猩紅眼睛在墓外窺視。

    看清楚。她掰開我眼皮,琉璃瞳中射出金光。血水翻涌間顯出掌門殘軀,他正將冰棺中的女子們投入巨鼎,鼎身浮雕的龍鳳紋路與焚天戟上的如出一轍。

    池底突然伸出白骨手抓住我腳踝,圣女趁機躍出血池。我反手扯斷腿骨,斷骨在丹火中化作利刃劈開血幕。池底露出青銅丹鼎,鼎蓋上拴著的鐵索直通上層冰棺。

    他要煉化三百世輪回身...圣女摸著鼎身紋路喃喃自語,指尖突然被灼出焦痕。鼎內(nèi)傳出心跳聲,震得我新生丹骨幾欲碎裂。

    我們撬開鼎蓋的剎那,熱浪掀飛了整層地磚。鼎中蜷縮著渾身長滿丹紋的少女,她脖頸處的鳳凰胎記比圣女更鮮艷。少女睜眼的瞬間,丹牢所有冰棺同時炸裂,九百道金光涌入她體內(nèi)。

    姐姐圣女首次露出驚慌神色。少女卻撲向我,獠牙刺穿我丹骨:師尊,你逃不掉的。

    焚天戟自動護主劈開少女頭顱,爆出的卻不是腦漿,而是沸騰的丹液。圣女突然慘叫,她后背的金紋正在被某種力量撕扯。我拽著她撞破丹牢外墻,下方是無盡虛空,上方是追來的萬千丹爐。

    煉過陰陽丹嗎我在呼嘯狂風(fēng)中扯開她衣襟,將斷指處的結(jié)晶按在她心口,用你的琉璃骨,我的焚天血。

    虛空突然凝成丹爐形狀,我們成了爐中唯二的藥材。圣女撕咬著我潰爛的肩頭,金血與靛藍毒血交融,在虛空中繪出太極圖。追來的丹爐撞上陰陽魚,盡數(shù)化作齏粉。

    當(dāng)太極圖沒入焚天戟時,戟尖生出龍鱗紋,戟柄浮現(xiàn)鳳羽圖。我握著戟身捅穿圣女腹部,將她釘在虛空漩渦中央:該還債了,鳳歌。

    她瞳孔縮成針尖大小。這是三千年來第一次有人喚她本名。漩渦深處傳來丹帝悲鳴,九百道冰棺殘骸匯聚成巨掌抓向我們。圣女突然大笑,徒手掰斷焚天戟尖端刺入自己眉心:師兄,你終于記起來了...

    龍吟鳳唳震碎虛空,我們墜入丹帝記憶最深處。那是個落雪的黃昏,少年丹帝將渾身是血的我藏在丹房,門外是嘶吼著要清理門戶的長老們。我胸口插著的,正是如今圣女身上的青銅釘。

    當(dāng)年是你替我受了三百追魂釘。圣女的聲音混著風(fēng)雪,現(xiàn)在該你親手拔出來了。

    焚天戟完全蘇醒的剎那,丹牢所有囚徒同時跪拜。我握著戟柄的手長出龍鱗,視線所及之處,丹藥自動成陣。圣女癱坐在血泊中,拔出最后一根青銅釘扔向我:殺了我,你就能拿回全部...

    話未說完,虛空裂口探出掌門所化的丹魔。他胸口嵌著萬魂丹,每顆丹藥都浮現(xiàn)圣女的面容。我揮戟劈下的瞬間,三百個圣女幻影同時開口:師兄,你又要拋下我嗎

    戟尖堪堪停在丹魔額前。圣女突然從背后抱住我,新生出的琉璃骨刺穿兩人胸膛:這次,我們一起死。

    第八章

    宗門至寶任我取圣女含淚遞上婚約書

    焚天戟貫穿丹魔頭顱的剎那,虛空裂痕中傾瀉出腥甜的雪。我跪在冰面上,看著戟身上流動的金色血線——那是圣女與丹魔同歸于盡時濺上的血。丹魔崩解的軀體里飛出九百塊記憶碎片,每塊都映著鳳歌不同輪回世的臉。

    師兄...背后傳來琉璃碎裂的脆響。圣女殘破的半截身子倚在冰柱上,她胸腔里的琉璃心已經(jīng)熄滅,指尖卻死死摳著冰層下封凍的玉匣,玄天宗的鎮(zhèn)派至寶...拿去吧...

    冰面突然崩裂,我抓住玉匣的瞬間,萬丈霞光自匣中迸發(fā)。九重天階在云層中顯現(xiàn),每一階都跪著身披枷鎖的丹修亡魂。圣女突然暴起,殘軀化作流光撞向天階,漫天血雨中浮現(xiàn)丹帝虛影:癡兒!還不悟么!

    我低頭看手中玉匣,哪有什么至寶,只有半塊染血的同心佩。冰層下傳來雷鳴般的轟鳴,整個仙界丹牢開始向人間墜落。圣女在天階盡頭回眸一笑,她額間浮現(xiàn)的鳳凰金紋,與當(dāng)年丹帝自戕前一模一樣。

    玄天宗廢墟上,幸存的弟子們正用鐵鏈拖拽著青銅鼎。鼎中沸騰的丹液里浮著人骨,鼎身赫然刻著鎮(zhèn)魔二字。當(dāng)我踩著焚天戟降落時,七十二峰長老同時祭出本命法寶,漫天靈器映得殘陽如血。

    魔頭!執(zhí)法長老的劍陣率先襲來,交出圣女遺物!

    焚天戟輕輕震顫,戟尖滴落的金血化作火龍卷。劍陣崩碎的瞬間,我嗅到風(fēng)里夾雜的腐臭味——廢墟深處,三百具嵌著青銅釘?shù)氖≌谌鋭印?br />
    劉管事突然從尸堆里爬出,他左眼窩里插著半截丹爐碎片:仙使有令!得圣女遺骨者...話未說完,他天靈蓋突然炸開,鉆出的竟是一只長著掌門面孔的尸蟞。

    廢墟中央的祭壇轟然升起,壇上供著的正是我在丹牢見過的青銅鼎。鼎蓋縫隙中伸出無數(shù)蒼白手臂,每只手腕都系著寫有我名字的姻緣繩。七十二峰長老突然齊聲誦咒,我懷中同心佩騰空而起,與鼎中飛出的另半塊玉佩拼合。

    以魂為聘,以血為契。大長老割開手腕,血線在空中結(jié)成婚書,請仙使證婚!

    青銅鼎中緩緩升起的身影令我瞳孔驟縮——鳳歌身著嫁衣,蓋頭下露出半張完好無損的臉。她腕間金鈴輕響,我腳下浮現(xiàn)困仙陣,陣眼處插著當(dāng)年丹帝剖心的匕首。

    你娶的可不是活人。她掀開蓋頭,嫁衣下露出森森白骨,仙使要的,是焚天戟與丹帝傳承的熔鑄體。

    我徒手扯斷纏繞而來的姻緣繩,繩頭處卻連著七十二峰弟子的心臟。鳳歌緩步走下祭壇,白骨指尖撫過戟身龍紋:師兄當(dāng)年替我擋了剜心劫,如今該還了。

    焚天戟突然反噬,戟柄生出倒刺扎穿我掌心。丹帝虛影在身后嘆息,我才驚覺這困仙陣竟是用三百世輪回身的骨灰畫的。鳳歌吻上我染血的唇,冰涼的手探入我胸腔:放心,我會把你的心煉成最漂亮的丹藥。

    劇痛中,前世記憶如毒蛇入腦。三千年前那場大雪,鳳歌跪在丹房外求長老們饒我性命;我被釘上剜心臺時,是她偷換了毒酒;直到丹帝自戕那夜,她脖頸上的金紋封印了我的記憶...

    為什么我摳住她脊骨,指尖陷入她腐爛的皮肉。

    因為只有你死透,師尊才能從焚天戟里解脫。她挖出我半顆心臟,血淋淋的手捏碎同心佩。七十二峰長老突然爆成血霧,他們的魂魄匯入青銅鼎,凝成丹帝的肉身。

    真正的殺局此刻才顯露。丹帝睜開眼的瞬間,焚天戟完全失控,龍紋纏上我脖頸。鳳歌的白骨身軀寸寸成灰,最后一絲殘魂附在丹帝耳畔:師尊,弟子把師兄...還給您了...

    丹帝抬手招來天劫云,卻突然悶哼跪地。他心口浮現(xiàn)焚天戟的虛影——那戟尖上沾著的,正是鳳歌最后一滴鳳凰髓。我捏碎藏在指縫的丹火結(jié)晶,烈焰順著姻緣繩燒向青銅鼎:師父,您教過的,丹毒要七步才發(fā)作。

    整個玄天宗地底傳來鎖鏈崩斷聲,七十二座鎮(zhèn)魔碑破土而出。碑文上記載的哪里是什么魔頭,分明是歷代丹帝殘害天驕的罪證。丹帝狂笑著撕開虛空:你以為鳳歌真會背叛...

    話音戛然而止。他脖頸處浮現(xiàn)金線,那是我用焚天血混著困仙陣畫的弒神紋。鳳歌消散前藏在我掌心的半塊頭骨突然發(fā)光,映出她跪求丹帝留我魂魄的幻影。

    婚書是真的。丹帝在魂飛魄散前拋出一卷血帛,她求我給你們十世姻緣...

    我接住飄落的血帛,上面鳳歌的字跡還沾著冰牢的寒氣:不求同生,但求共死九百回。殘破的嫁衣蓋住丹帝消散處,那里生出一株并蒂焚天草,花蕊中沉睡著兩個糾纏的魂魄。

    當(dāng)幸存的弟子們跪地高呼宗主時,我踩碎青銅鼎,任丹液腐蝕七十二峰。最后一塊鼎片插入心口時,云層中傳來鳳歌的輕笑:師兄,第十世該你找我了...

    第九章

    丹毒屠盡追殺者,葬仙谷里血蓮開

    焚天草開花那夜,我正赤腳踏過七十二峰廢墟。焦土中鉆出的毒藤纏住腳踝,藤尖刺入血脈的剎那,識海里浮出鳳歌泡在藥泉中的畫面——她鎖骨下的鳳凰胎記滲著血,正在給并蒂焚天草澆灌心頭精血。

    宗主!北域十三宗聯(lián)軍已破山門!渾身浴血的執(zhí)事弟子撞倒在毒藤叢中。他脊背裂開的傷口里鉆出青紫色菌絲,正是我上月埋在護山大陣里的噬魂菇孢子。

    我摘下一片焚天草葉擲向夜空,葉片燃燒的軌跡化作血色星圖。十三艘飛舟正在星圖標注的位置解體,修士的慘叫聲中混雜著法器爆裂的脆響。當(dāng)最后一絲火光墜入葬仙谷時,谷底騰起的毒霧凝成鳳歌的輪廓,她指尖纏繞的怨氣正與我丹田處的焚天火共鳴。

    你竟用我的模樣煉毒...幻影開口時,谷中毒瘴翻涌如潮。我掐訣召來九幽風(fēng),風(fēng)中裹挾的骨灰卻是當(dāng)年被丹帝殘害的修士遺骸。

    十三宗掌教的尸骸吊在葬仙谷裂口,他們被噬魂菇寄生的眼球還在轉(zhuǎn)動。我踩碎藥神宗長老的頭顱,顱骨里爆出的不是腦漿,而是蠕動的新婚庚帖——這些老東西到死還惦記著鳳歌藏在焚天草里的丹帝傳承。

    谷底突然傳來嬰啼,三百具青銅棺破土而出。棺蓋上的合巹酒紋路與我懷中的婚書血帛呼應(yīng),每具棺材里都躺著身穿嫁衣的鳳歌替身。她們脖頸系著浸毒的紅綢,綢緞另一端連著我的手腕。

    夫君...三百個聲音同時呢喃。最中央的棺材緩緩開啟,真正的鳳歌殘魂懸浮其中,她心口插著那柄剜心匕首,刀柄上刻著白首不離。

    十三宗殘部此時發(fā)動突襲。萬劍閣主的本命飛劍穿透我左肺,劍刃卻卡在新生丹骨間。我順勢抓住劍柄將人扯到身前,他丹田處浮動的元嬰竟裹著半塊同心佩。

    原來你也覬覦我妻...我捏碎元嬰的瞬間,同心佩里迸發(fā)的青光化作鳳歌的巴掌,狠狠扇在萬劍閣主魂體上。他慘叫著化為青煙,煙塵中浮現(xiàn)當(dāng)年他逼迫鳳歌試藥的記憶。

    葬仙谷開始塌陷,地縫中涌出血色巖漿。我抱著鳳歌的棺材躍入火海,十三宗修士追來時,巖漿突然凝成丹爐形狀。爐壁上浮現(xiàn)九百張痛苦人臉,正是被他們害死的藥奴。

    快結(jié)陣!藥神宗大長老嘶吼。但噬魂菇已爬滿他們的本命法寶,修士們抓撓著潰爛的皮膚,將同門推入巖漿。我坐在棺蓋上看著這場屠殺,指尖纏繞的紅綢突然勒緊——三百具嫁衣傀儡自行躍入火海,在慘叫聲中煉成血丹。

    鳳歌的殘魂在此時蘇醒,她冰涼的手覆上我刻滿弒神紋的脖頸:師兄還是這般狠絕...棺內(nèi)忽然伸出青銅鎖鏈,將我們拽向地心。鎖鏈上刻滿丹帝的手記,記載著如何用道侶魂魄重鑄焚天戟。

    地心祭壇上擺著完整的婚書血帛,帛面滲出靛藍色毒血。我割開手腕將血滴在帛上,血珠卻凝成鳳歌的眉眼:你早知婚契是陷阱

    陷阱里才有真相。她殘魂沒入祭壇中央的青銅鏡。鏡中映出三千年前的合巹夜,丹帝握著我的手按在鳳歌心口:剜出她的琉璃心,你便是下一任丹帝。

    記憶在此刻扭曲。鏡中的我突然調(diào)轉(zhuǎn)匕首刺入丹帝丹田,鳳歌趁機將焚天戟插進自己心口。噴濺的金血中,她蘸血在我眉心畫下封�。何乙阃蓛�...

    祭壇轟然炸裂,真正的葬仙谷秘境此刻顯現(xiàn)。谷中每一株毒草都是鳳歌輪回世所化,花蕊中封存著她被丹帝剝離的記憶。我吞下整株焚天草,劇痛中看見她每一世都故意死在我戟下——只為消磨丹帝種在我魂中的弒妻咒。

    十三宗聯(lián)軍的殘魂在谷中哀嚎,他們的怨氣滋養(yǎng)著谷底血蓮。當(dāng)血蓮綻放時,蓮心坐著個戴青銅面具的女子,她腳踝的金鈴與鳳歌當(dāng)年所戴一模一樣。

    妾身候君多時了。女子掀開面具,露出與鳳歌九分相似的臉。她袖中滑落的卻是我送給鳳歌的定情簪,簪頭沾著干涸的丹帝血。

    血蓮?fù)蝗缓蠑n,將我們封入蓮室。女子撕開人皮,皮下鉆出丹帝的傀儡絲:好徒兒,為師的新軀可還滿意

    我徒手扯斷傀儡絲,絲線斷裂處噴出的卻是鳳歌的魂魄碎片。丹帝借血蓮重生的秘密終于揭開——他每世都將鳳歌魂魄撕下一塊藏入傀儡,只為湊齊重鑄仙軀的三魂七魄。

    焚天戟感應(yīng)到鳳歌氣息自動飛旋,卻在刺中丹帝心口時突然轉(zhuǎn)向。戟尖沒入我胸膛的剎那,蓮室四壁浮現(xiàn)鳳歌每一世臨終的畫面。她最后的口型都是同一句話:殺了我,活下去。

    丹帝的狂笑震落血蓮花瓣:你以為她真愿與你廝守不過是為...話音戛然而止。我捏碎藏在齒間的焚天草籽,草籽中迸發(fā)的青光凝成鳳歌虛影,她殘魂匯聚成鎖鏈捆住丹帝。

    師尊錯了。她虛影撫上我潰爛的半邊臉,這九百世,我等的就是此刻。血蓮?fù)蝗蛔匀迹P歌殘魂在火光中吻住我龜裂的唇,將最后一塊魂魄碎片渡入我識海。

    當(dāng)我在灰燼中找到那枚完好無損的婚書血帛時,帛面浮現(xiàn)出鳳歌真正的遺言:第十世,換你殺我九百回...谷中毒瘴突然化作紅妝,千里血蓮次第綻放,每朵花心都立著個鳳冠霞帔的新娘。

    第十章

    萬古丹尊,只手覆乾坤

    血蓮新娘的蓋頭被腥風(fēng)吹起時,我正跪在葬仙谷裂口處數(shù)肋骨。昨夜剜心取出的丹骨插在巖縫里,長成了三百丈高的焚天樹。樹冠垂落的藤蔓纏著十三宗修士的尸骸,每具尸體嘴里都開出一朵血蓮。

    第九百個。我割開指尖將血抹在婚書血帛上。前方蓮臺上的新娘掀開蓋頭,露出鳳歌十六歲時的容顏。她發(fā)間別著那支定情玉簪,簪尾卻沾著丹帝傀儡絲的青光。

    焚天戟刺入她心口的瞬間,地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新娘化作流光沒入戟身,戟尖浮現(xiàn)的丹紋又添一道。谷中血蓮齊齊轉(zhuǎn)向,花瓣上凝出鳳歌不同輪回世的臉,她們同時開口:還剩最后一擊...

    葬仙河突然倒流,河水卷著青銅棺撞向焚天樹。棺蓋炸裂的剎那,我望見丹帝新生的軀體——他用九百道傀儡絲縫合了各宗掌教的殘軀,胸口嵌著的正是當(dāng)年剜心的匕首。

    乖徒兒。丹帝的聲音像是萬蠱齊鳴,為師教你最后一課。他抬手招來天劫云,云中降下的卻是三百具血蓮新娘的尸身。

    婚書血帛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現(xiàn)鳳歌書寫時的場景。她跪在冰牢里咬破十指,血字寫到弒神二字時,頭頂正懸著丹帝窺視的傀儡絲。我終于明白,這九百世輪回都是她以魂為墨布下的弒神陣。

    焚天樹轟然傾倒,樹根纏繞的修士尸骸睜開猩紅眼瞳。我踩著墜落中的樹干躍向丹帝,戟尖在虛空劃出銀河般的血痕。他胸口匕首突然飛出,刀柄上的白首不離四字迸發(fā)金光。

    你舍不得殺她。丹帝任由焚天戟穿透胸膛,傀儡絲卻纏住我脖頸,就像當(dāng)年...

    記憶如毒刺入腦。三千年前的弒師夜,鳳歌跪在暴雨中抱著丹帝殘軀,而我握著滴血的焚天戟渾身發(fā)抖。原來那夜她偷偷換了丹帝的命魂,用自己的半顆琉璃心溫養(yǎng)仇敵重生。

    為什么!我徒手扯斷傀儡絲,斷口噴出的竟是鳳歌的魂血。丹帝狂笑著撕開虛空,顯露出冰棺中的真相——九百具血蓮新娘的尸身拼合成鳳歌本體,心口插著九百把青銅匕首。

    她每世求死,只為在你魂中種下弒神咒。丹帝的傀儡絲刺入我太陽穴,現(xiàn)在,替為師殺了她。

    焚天戟不受控制地劈向冰棺。鳳歌本體突然睜眼,她脖頸處的鳳凰金紋化作鎖鏈捆住我手腕:師兄,剜心要刺七寸深...

    戟尖沒入她心窩的剎那,九百個血蓮新娘同時灰飛煙滅。丹帝的狂笑戛然而止,他驚覺每把匕首都連著傀儡絲的反噬咒。鳳歌殘破的右手突然抓住戟柄,帶著我全力捅穿自己心臟:現(xiàn)在,咒成了。

    九天驚雷劈碎虛空,我們墜入丹帝記憶最深處。那是他第一次給鳳歌種下傀儡絲的雨夜,少女脖頸的金紋封印著我的半縷殘魂。三千年來,她每世求死只為用弒神咒將丹帝魂魄與我綁定。

    殺我...就是殺他...鳳歌在魂飛魄散前吻去我眼角血淚。婚書血帛徹底燃盡,灰燼中升起弒神丹陣,將丹帝與我煉成雙生丹。

    丹帝嘶吼著撕扯魂體,卻拽出我半副丹骨。我趁機將焚天草籽塞進他撕裂的傷口,草籽吸收丹帝精血后瘋長,根須扎穿他每一寸魂魄。當(dāng)草莖開出并蒂蓮時,鳳歌的虛影從花蕊中浮現(xiàn),手中握著我當(dāng)年送她的玉梳。

    夫君,該梳妝了。她笑著捏碎玉梳,梳齒化作萬千丹火刺入我眉心。弒神咒在此時完全爆發(fā),丹帝與我相連的魂魄開始互噬。

    葬仙谷地脈盡斷,我抱著丹帝殘軀躍入地心巖漿。焚天戟在熔巖中重鑄,戟身纏繞的九百道金紋正是鳳歌的魂魄烙印。當(dāng)戟尖最后一次貫穿丹帝眉心時,他腐朽的瞳孔里映出鳳歌的唇語:師尊,您輸了。

    諸天法則在此刻改寫,所有丹爐盡數(shù)炸裂。我站在焚天樹殘骸上,看修士們捂著潰爛的丹田哀嚎——他們的金丹早被鳳歌的弒神咒腐蝕�;闀挠酄a飄向四海八荒,所到之處,丹毒化作甘霖,廢丹重綻靈光。

    三百年后,我坐在重生的葬仙谷頂煉丹。爐中躍動的不是丹火,而是鳳歌殘留的魂影。每當(dāng)新丹將成時,總有個戴青銅面具的女子來盜丹,她腕間金鈴與鳳歌當(dāng)年所戴一模一樣。

    這日爐火格外熾烈,女子照例伸手探向丹爐。我忽然扣住她手腕,面具應(yīng)聲而落,露出鳳歌眼角那顆淚痣:夫人盜丹九百次,該回家了吧

    她腕間傀儡絲寸寸斷裂,焚天樹突然花開滿谷。我們腳下浮現(xiàn)當(dāng)年的婚書血帛,帛面空白處正被丹火勾勒出新紋——這次寫的不是弒神錄,而是十世姻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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