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林晚,在母親昏迷的病房摸到帶血的翡翠鐲,行車記錄儀里的襁褓云紋、護士李芳墜樓真相、父親注射過量鎮(zhèn)靜劑的醫(yī)囑,全指向我被調(diào)換的人生。更驚悚的是,沈硯禮袖口的燒傷疤痕竟和我一模一樣。當我在沈氏集團地窖發(fā)現(xiàn)基因?qū)嶒灩P記,泛黃紙頁寫著:蘇敏帶著孩子來鬧,她說妙妙才是我的女兒...而此刻,監(jiān)控顯示昏迷的母親正走向懸崖。這不是普通的豪門奪嫡,這是用親情作籌碼的基因?qū)嶒�、橫跨二十年的商業(yè)博弈。我握緊平安扣,這次,我要親手撕開所有偽裝——包括自己的真實身份。
1
破碎的生日宴
水晶吊燈在宴會廳投下細碎光斑,林晚望著眼前三層高的蛋糕,指尖掐進掌心。今天是她二十歲生日,也是林氏集團宣布繼承人的重要場合。
晚晚,來切蛋糕。繼母蘇敏笑意溫柔,卻在林晚伸手時不著痕跡地將她推向邊緣。金叉落下的瞬間,奶油里藏著的銀鏈突然硌住刀刃——那是上周她親眼看見繼妹林妙塞進去的。
呀,這不是妙妙的生日禮物嗎蘇敏驚呼出聲,滿座賓客的目光瞬間凝聚。林妙捂著嘴撲進父親懷里,眼角余光卻掃向呆立的林晚:姐姐是不是怪我沒告訴她都怪我,總想著給大家驚喜......
夠了!林正國拍案而起,西裝上的鉆石袖扣在燈光下刺得林晚眼眶發(fā)酸,你就這么容不得妹妹連她十八歲成人禮的項鏈都要偷
香檳杯在指尖碎裂,鮮紅液體順著指縫滴落,像極了今早收到的那份DNA報告。三小時前,市立醫(yī)院的陳主任親自打來電話,聲音里帶著罕見的顫抖:林小姐,當年抱錯孩子的事......
林總,我想您弄錯了。她從手袋里抽出那份鑒定書,亞克力板壓著的兩張報告在眾人注視下展開,我和林妙的血型都是AB型,但林先生是O型血,生物學上......
砰!水晶花瓶砸在腳邊,蘇敏臉色慘白如紙。林妙忽然尖叫著撲過來,指甲劃過她的臉頰:你胡說!爸媽養(yǎng)了你二十年,你居然拿這種東西來騙錢!溫熱的血珠滴在鑒定書上,暈開難看的污漬。
林晚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涼的大理石柱。她看見林正國抓起報告撕成兩半,看見蘇敏悄悄將碎紙片塞進沙發(fā)縫隙,卻唯獨沒看見,宴會廳側(cè)門處,那個穿著高定西裝的男人正將這一切攝入手機鏡頭。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女兒。林正國的聲音像淬了冰,妙妙,跟爸爸回家。三人離去時帶起的穿堂風撲滅了生日蠟燭,黑暗中,林晚聽見自己胸腔里傳來細碎的崩裂聲——那是二十年親情幻想的徹底坍塌。
手機在此時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條彩信。點開的瞬間,她瞳孔驟縮:畫面里,年輕的蘇敏正將一個襁褓塞進護士站的柜子,而抱著另一個嬰兒轉(zhuǎn)身的女人,手腕上戴著的正是她今早丟失的翡翠鐲子。
2
血色翡翠
深夜的雨巷泛著冷光,林晚攥著濕透的翡翠鐲子站在沈記典當行門前。三小時前,她在老宅儲物間發(fā)現(xiàn)了這本燙金相冊,每一張合影里,蘇敏的手腕上都戴著這只鐲子,直到十年前的一場火災(zāi)后,它突然從照片里消失。
當物名稱柜臺后的男人抬眸,金絲眼鏡下的瞳孔黑如深潭。林晚將鐲子推過去時,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銀色腕表——和今晚宴會廳那個神秘男人戴的同款。
民國冰種帝王綠,可惜有裂紋。他指尖撫過鐲身內(nèi)側(cè)的血褐色紋路,聲音忽然壓低,林小姐,您確定要當這只沾過血的鐲子
雨聲突然轟鳴。林晚想起相冊里夾著的那張泛黃診斷書,日期是二十年前的6月19日,患者姓名欄寫著蘇敏,診斷結(jié)果那一欄,潦草的字跡被水漬暈開:產(chǎn)后抑郁導致精神失常......
沈硯禮,夠了。典當行二樓傳來清冷女聲,樓梯轉(zhuǎn)角處,身著墨色旗袍的女人緩緩下樓,耳垂上的珍珠耳釘折射出柔和光暈,晚晚,媽媽帶你回家。
翡翠鐲子在掌心發(fā)燙。林晚終于想起,今早醫(yī)院陳主任欲言又止的后半句話:當年抱錯孩子的護士,在你出生當晚就墜樓身亡了......而眼前這個自稱沈知意的女人,正是照片里抱著自己轉(zhuǎn)身的人。
林妙現(xiàn)在在哪她突然抓住沈硯禮的手腕,發(fā)現(xiàn)他袖口下有道猙獰的燒傷疤痕,形狀竟與鐲子內(nèi)側(cè)的裂紋分毫不差,二十年前的火災(zāi),是不是和蘇敏有關(guān)
沈知意的睫毛劇烈顫動,旗袍盤扣下露出半枚銀色胎記——和林晚后頸的朱砂痣位置相同。雨聲中,男人忽然輕笑一聲,從保險柜里抽出份文件袋:林小姐果然聰明,這是當年護士站的監(jiān)控備份,還有......您親生父親的遺囑。
驚雷炸響的瞬間,文件袋里的照片滑落。林晚看見年輕的沈知意抱著襁褓奔跑,身后追來的女人正是蘇敏,而她懷中緊護的嬰兒襁褓上,繡著的正是這只帶血的翡翠鐲子。
3
血色翡翠
所以,當年是蘇敏故意調(diào)換了孩子
林晚捏著那張監(jiān)控截圖,畫面里,蘇敏正將寫有林妙的手牌套在她的手腕上。沈硯禮轉(zhuǎn)動著鋼筆,在病歷復印件上圈出重點:蘇敏產(chǎn)后被診斷為妄想癥,認為自己生下的是男孩,而您......
是她眼中的怪物。沈知意將熱可可推到她面前,指尖在杯沿摩挲出一圈水痕,那場火災(zāi)是她放的,為了銷毀所有和你有關(guān)的證據(jù),包括這只鐲子——它本是沈家傳給長媳的聘禮。
翡翠鐲子在臺燈下泛著幽光,內(nèi)側(cè)的血紋其實是沈字的變形紋路。林晚忽然想起,每次她戴上這只鐲子,蘇敏總會歇斯底里地尖叫,而林妙則會躲在角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林妙知道真相。她忽然開口,抓起沙發(fā)上的香奈兒外套,昨晚她故意在蛋糕里藏項鏈,就是為了逼我拿出鑒定書,好讓林正國徹底趕我出門。沈硯禮遞來車鑰匙時,她注意到他無名指根部有道細疤,形狀像極了被利器劃過的痕跡。
林氏老宅的鐵門虛掩著。二樓傳來蘇敏的尖叫:你瘋了她要是回來,我們都得死!林晚推門而入時,正看見林妙將一份文件塞進壁爐,火苗舔舐間,她瞥見精神鑒定書的字樣。
姐姐來得正好。林妙轉(zhuǎn)身時已換上白裙,眼角淚痕未干卻掛著笑意,媽媽說,當年護士墜樓前,曾給你親生父親打過電話......她忽然抓起桌上的花瓶砸來,碎瓷劃過林晚臉頰的瞬間,沈硯禮的身影如鬼魅般閃入,掌心扣住林妙的手腕。
沈氏集團法律顧問,沈硯禮。他亮出證件,另一只手展開公證文件,根據(jù)沈鴻生先生的遺囑,林晚小姐將繼承沈氏70%股份,而您......他指尖劃過林妙驚恐的臉,涉嫌偽造身份、縱火殺人,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已被警方通緝。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蘇敏忽然沖進客廳,手里揮舞著注射器:都是你們逼我的!那個丫頭本該夭折,是我把她養(yǎng)大的!針頭刺破空氣的瞬間,林晚本能地側(cè)身,卻看見沈知意突然撲過來,替她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
媽!
林晚接住軟倒的女人,看見她后頸滲出的鮮血,突然想起相冊里最后一張照片:年輕的沈知意抱著襁褓站在懸崖邊,襁褓上的翡翠鐲子在暴雨中泛著冷光,而她身后不遠處,舉著相機拍照的男人......手腕上戴著和沈硯禮同款的腕表。
4
昏迷中的證詞
消毒水的氣味刺痛鼻腔,林晚攥著沈知意的手,看著心電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起伏。沈硯禮倚在病房門口,指間夾著份泛黃的報紙,頭版標題赫然是沈家縱火案未解之謎。
1995年6月19日,護士李芳墜樓身亡,同日沈家老宅起火。他抖了抖報紙,露出照片里年輕男人的臉,沈鴻生,你的親生父親,當天被發(fā)現(xiàn)死在書房,死因是......注射過量鎮(zhèn)靜劑。
翡翠鐲子在林晚掌心發(fā)燙。她想起蘇敏手中的注射器,想起沈知意后頸的胎記——和報紙上沈鴻生的胎記位置相同。病房里突然響起儀器的警報聲,沈知意的指尖突然抽搐,喉間溢出破碎的音節(jié):......芳姐......鐲子......林正國......
林正國林晚俯身抓住母親的手,卻見沈硯禮突然轉(zhuǎn)身,西裝口袋里掉出個銀色打火機。她瞳孔驟縮——那正是林正國常用的限量款,機身刻著的SZ縮寫,分明是蘇敏名字的首字母。
深夜的沈氏集團頂樓,林晚望著辦公桌上的檀木盒。盒底壓著沈鴻生的日記,字跡在暴雨夜的段落突然變得潦草:蘇敏帶著孩子來鬧,她說妙妙才是我的女兒......芳姐說當年產(chǎn)房里有第三個人......
日記本最后一頁沾著血漬,日期停在火災(zāi)前一日。林晚翻開檀木盒,里面靜靜躺著半枚翡翠平安扣,缺口處的紋路竟與她頸間的吊墜嚴絲合縫。走廊傳來皮鞋聲,她迅速將日記塞進抽屜,轉(zhuǎn)身時正對上沈硯禮探究的目光。
警方在林氏老宅搜出了當年的護士服。他遞來密封袋,里面的布料上繡著李芳的名字,蘇敏承認調(diào)換孩子,但關(guān)于沈鴻生的死......他忽然逼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際,林晚,你覺得我是誰
窗外驚雷炸響,林晚的后背抵上冰涼的書柜。她看見沈硯禮解開袖口,露出那道燒傷疤痕——形狀分明是個晚字的變體。記憶突然閃回:火災(zāi)當晚,年幼的她被濃煙嗆醒,朦朧中看見個少年抱著她沖出火場,手臂上的火焰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你是......小禮
話音未落,沈硯禮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起電話的瞬間,臉色驟變:林妙跑了話音剛落,病房方向傳來刺耳的尖叫,林晚沖出去時,正看見護士跪在地上,沈知意的病床空無一人,床頭柜上留著支帶血的鋼筆,筆尖刻著林正國贈。
5
董事會的博弈
晨光透過會議室的落地窗,林晚望著長桌對面的西裝革履們,指尖摩挲著翡翠平安扣。沈硯禮坐在右側(cè)首位,袖口下的疤痕若隱若現(xiàn),而左側(cè)空位上,本該屬于沈知意的位置擺著份精神鑒定書——昨夜醫(yī)院監(jiān)控顯示,昏迷的沈知意自行離開病房,步態(tài)穩(wěn)健如常。
根據(jù)遺囑,沈小姐擁有絕對控股權(quán)。律師展開文件時,林晚注意到林正國的臉色鐵青,他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與她的平安扣材質(zhì)相同,但鑒于沈夫人目前的精神狀況......
我母親的精神狀況,由我親自評估。林晚打斷他,將沈鴻生的日記推到桌面中央,各位應(yīng)該對十年前的火災(zāi)案感興趣,尤其是......林董事長當年在火場出現(xiàn)的原因。
會議室里響起抽氣聲。林正國的指尖叩擊著桌面,眼神卻飄向沈硯禮:沈小姐年紀輕輕,就學會了血口噴人當年我不過是路過......
路過時帶著這個沈硯禮拋出段行車記錄儀視頻,畫面里,年輕的林正國抱著啼哭的嬰兒沖進雨中,臂彎里露出的襁褓角上,繡著沈家獨有的云紋。林晚感到心臟狂跳——那正是她被調(diào)換時所裹的襁褓。
林妙根本不是林董事長的親生女兒。她取出DNA報告,蘇敏在生產(chǎn)前就已精神失常,她調(diào)換孩子的目的,是為了用沈家血脈換取林家的繼承權(quán)。話落時,會議室門被推開,渾身濕透的沈知意被警察攙扶著走進來,發(fā)絲間還滴著雨水。
我想起來了......她攥著塊帶血的懷表,表盤里夾著張合影,火災(zāi)當晚,林正國拿著注射器來找我,說要證明妙妙是沈家血脈......懷表打開的瞬間,林晚看見內(nèi)側(cè)刻著的字:贈芳姐,1995.6.19——正是護士李芳墜樓的日期。
林正國突然起身撞翻椅子,卻被沈硯禮反手按在桌上。男人從西裝內(nèi)袋抽出錄音筆,里面?zhèn)鱽硖K敏顫抖的聲音:是正國讓我殺了李芳,他說只要妙妙成為沈家繼承人,林氏就能吞并沈氏......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林晚望向落地窗外的雨幕。她終于明白,為何每次林正國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復雜的厭惡——因為她的存在,時刻提醒著他當年未能得逞的陰謀。沈硯禮遞來溫熱的咖啡,指尖劃過她手腕:接下來,該處理林妙了。
手機在此時震動,未知號碼發(fā)來段視頻。畫面里,林妙戴著兜帽站在懸崖邊,手里揮舞著染血的翡翠鐲子,背景是片熟悉的海域——正是相冊里沈知意抱著她站過的地方。
6
懸崖邊的真相
暴雨沖刷著懸崖棧道,林晚踩著濕滑的石階向上,手電筒光束刺破雨幕,照見林妙蒼白的臉。她渾身濕透的白裙緊貼身體,腕間的翡翠鐲子泛著妖異的綠光,腳下半步之外就是深不見底的海域。
他們都騙了我們。林妙的笑聲混著雨聲,指尖劃過鐲子內(nèi)側(cè)的血紋,蘇敏不是我媽,她只是個瘋子!真正的護士......她忽然扯開衣領(lǐng),露出后頸與沈知意
identical的銀色胎記,是我親媽!
驚雷炸響的瞬間,林晚感到渾身血液凝固。沈硯禮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他舉著手機,屏幕上是護士李芳的死亡報告:尸檢顯示,她死前曾注射過量鎮(zhèn)定劑,而注射器上的指紋......
是林正國的。林妙替他說完,從口袋里掏出泛黃的病歷,李芳是蘇敏的主治護士,當年蘇敏產(chǎn)后發(fā)瘋要掐死你,是我媽救下你,卻被林正國威脅調(diào)換孩子......她忽然哭著舉起鐲子,這個鐲子本該是我的!沈知意搶走了我的人生!
海浪拍擊礁石的巨響中,林晚看見沈知意的身影出現(xiàn)在棧道盡頭。女人顫抖著伸出手,聲音里帶著破碎的哽咽:芳芳......當年你墜樓前,曾把孩子托付給我......
所以你就把我扔在孤兒院林妙尖叫著后退,鞋底在濕滑的巖石上打滑,我媽抱著你女兒跑了三條街,最后被林正國逼得跳了樓!而你呢帶著真千金回家當闊太!
沈硯禮突然沖上前,在林妙墜落的瞬間抓住她的手腕。林晚這才看清,他另一只手緊握著的,正是當年火災(zāi)時從沈宅搶出的急救箱,箱蓋上刻著沈硯禮的名字——與沈鴻生的筆跡完全一致。
放手吧,你抓著的不是希望。沈硯禮的聲音里帶著痛楚,林晚這才驚覺,他看向林妙的眼神里竟有一絲憐憫,李芳是我姑姑,當年她臨終前托我照顧你......
急救箱在雨中打開,里面掉出三張泛黃的車票,日期分別是1995年6月19日、2005年火災(zāi)當天、以及昨夜。林晚忽然想起,沈硯禮的燒傷疤痕正是在火災(zāi)那天留下的——那時他冒死沖進火場,不僅是為了救她,更是為了尋找林妙的下落。
警......警察來了!林妙的掙扎突然減弱,她望著沈知意遞來的平安扣,淚雨混著雨水滑落,原來......我才是多余的那個......
千鈞一發(fā)之際,沈硯禮突然拽著她滾向安全區(qū)。林晚接住滾落的急救箱,發(fā)現(xiàn)夾層里藏著張泛黃的合影:年輕的沈鴻生摟著沈知意,旁邊站著抱著嬰兒的李芳,而嬰兒襁褓上繡著的,正是那只帶血的翡翠鐲子。
一切都結(jié)束了。沈知意將平安扣戴在林妙頸間,遠處傳來消防車的鳴笛,當年我抱著晚晚逃離時,芳芳托我照顧你,但林正國的人追得太緊......她哽咽著握住林妙的手,對不起,媽媽來晚了。
林晚望著相擁而泣的兩人,忽然明白為何沈硯禮總是戴著那只與林正國同款的打火機——那是李芳留給他的遺物。雨幕中,男人轉(zhuǎn)身看向她,眼神里的陰霾終于散去:現(xiàn)在,該讓真正的兇手付出代價了。
手機在此時震動,銀行發(fā)來的短信顯示,林氏集團的股票正在暴跌。林晚望向懸崖下翻涌的海浪,指尖撫過翡翠平安扣——屬于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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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法庭上的終局
金色國徽在法庭穹頂投下莊嚴陰影,林晚握著沈硯禮整理的證物清單,聽著公訴人宣讀起訴書。被告席上,林正國的鬢角已染霜色,蘇敏戴著約束帶,眼神渙散地盯著天花板——她的精神鑒定報告顯示,嚴重的妄想癥已無法支撐庭審。
根據(jù)行車記錄儀、錄音證據(jù)及沈鴻生先生的日記...法官敲下法槌的瞬間,林晚望向旁聽席,看見林妙戴著圍巾坐在角落,沈知意正將熱可可推到她面前。兩人頸間的平安扣在陽光下交相輝映,像極了二十年前照片里的畫面。
全體起立!
宣判結(jié)果響起時,沈硯禮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林晚想起昨夜他在書房的背影,那時他正對著李芳的遺像擦拭打火機:姑姑臨終前說,沈家的鐲子不該沾血。此刻,那只打火機正安靜地躺在物證箱里,成為指證林正國的關(guān)鍵證據(jù)。
庭審結(jié)束后,林妙忽然攔住她的去路。女孩摘下圍巾,露出頸間新紋的刺青——是只振翅的蝴蝶,覆蓋在原本的胎記上:我改名了,叫李念。她將個信封塞進林晚掌心,里面是封字跡稚嫩的道歉信,當年在蛋糕里藏項鏈的主意,是蘇敏教我的...
翡翠鐲子在林晚口袋里微微發(fā)燙。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快遞,里面是蘇敏的日記,最新的一頁寫著:妙妙的眼睛越來越像芳芳,每次看到她,我就想起那個雨夜...字跡在淚痕處暈開,最后半句被涂得模糊:或許...我才是該下地獄的人...
沈氏集團的慶功宴上,沈知意將董事長印章鄭重地按在文件上。林晚望著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忽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沈硯禮遞來杯香檳,袖口下的晚字疤痕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現(xiàn)在林氏破產(chǎn)了,沈小姐打算怎么處理那塊地
她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他領(lǐng)口別著枚精致的翡翠袖扣——正是用那只帶血的鐲子改制而成。遠處,李念正和沈知意學插花,兩人的笑聲混著鋼琴曲流淌。林晚忽然伸手摘下他的金絲眼鏡,在眾人驚呼聲中輕輕吻了吻那道疤痕:不如...用來建座孤兒院就用李芳的名字命名。
8
破碎的傳承
深冬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沈氏集團的會議室織出金色格子。林晚轉(zhuǎn)動著鋼筆,看著屏幕上的地產(chǎn)規(guī)劃圖,筆尖在芳園孤兒院的字樣上停頓。沈硯禮推門而入時,她注意到他新?lián)Q的領(lǐng)帶夾——是半枚翡翠平安扣的形狀。
董事會同意了,但有個條件。他將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封皮上沈氏慈善基金的燙金字樣在陽光下閃爍,他們希望你能公開...他忽然伸手替她拂開額前碎發(fā),公開沈鴻生先生的真正死因。
翡翠鋼筆在指尖頓住。林晚想起昨夜在沈宅地窖發(fā)現(xiàn)的密檔,里面夾著沈鴻生的尸檢報告:過量鎮(zhèn)靜劑由左手注射——而林正國,是個左撇子。她望向窗外的雪松,想起李念說過的話:蘇敏總說,沈鴻生的眼睛像深淵,藏著太多秘密。
可以。她簽下名字時,看見沈硯禮袖口露出的新傷——那是前天他替她擋下刺客時留下的。刺客用的匕首上刻著林字,而警方在刺客手機里發(fā)現(xiàn)了林正國律師的通話記錄。
慈善基金成立儀式當天,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林晚站在奠基碑前,看著沈知意和李念將那只改制的翡翠鐲子埋入地基。當鐵鍬鏟起第一抔土時,她忽然聽見人群中傳來抽氣聲——人群后方,坐著輪椅的蘇敏正死死盯著那抹綠光。
是我的...都是我的...女人突然掙脫護工沖過來,枯瘦的手指抓著凍土,當年我看見鴻生給芳芳戴鐲子...我就知道,他愛的是她不是我...雪落在她凌亂的發(fā)間,像極了二十年前火災(zāi)時的白發(fā)。
沈硯禮及時扶住搖搖欲墜的林晚,掌心的溫度透過手套傳來。她看見李念蹲在蘇敏身邊,輕輕替她拂去頭上的雪花,而蘇敏望著女孩的眼神,漸漸從癲狂轉(zhuǎn)為怔忪——仿佛透過時光,看見那個雨夜中抱著嬰兒奔跑的身影。
儀式結(jié)束后,林晚獨自來到沈鴻生的墓前。墓碑上的照片里,男人的眼神溫柔而深邃,嘴角似有似無地含著抹笑意。她將那支翡翠鋼筆放在碑前,忽然注意到底座刻著的小字:贈愛女,愿你如光。
手機在此時震動,銀行發(fā)來的短信顯示,匿名賬戶向慈善基金轉(zhuǎn)入巨額善款。林晚望向遠處的沈硯禮,他正對著手機輕笑,陽光穿過他指間的打火機,在雪地上投出蝴蝶形狀的光斑——那是李芳最愛的蝴蝶蘭圖案。
9
新生的翅膀
春分那天,芳園孤兒院正式揭牌。林晚穿著簡約的黑色大衣,看著孩子們圍著沈知意和李念嬉戲,忽然感到有人輕輕替她披上圍巾。沈硯禮的指尖劃過她耳垂,替她戴好新打的翡翠耳釘——正是用那只鐲子最后的碎料制成。
林小姐,有位先生找你。護工領(lǐng)著個戴口罩的男人走來,他遞來個牛皮紙袋就匆匆離去。林晚打開的瞬間,瞳孔驟縮——里面是林正國的絕筆信,字跡力透紙背:蘇敏沒說錯,沈鴻生的秘密...在地下室...
暴雨突至時,她已經(jīng)站在沈宅廢棄的地下室門前。鐵銹斑駁的密碼鎖上,刻著的正是她的生日。沈硯禮舉著強光手電跟進來,光束掃過積灰的實驗臺,最后停在墻角的保險箱上——密碼鎖的提示是蝴蝶振翅的頻率。
19950619。林晚輸入護士李芳的墜樓日期,保險箱應(yīng)聲而開。里面整齊碼放著沈鴻生的研究筆記,最上面的照片讓她呼吸一滯:年輕的沈鴻生抱著襁褓中的她,旁邊站著穿著白大褂的李芳,兩人身后的黑板上寫著基因優(yōu)化計劃。
沈鴻生是基因?qū)W家沈硯禮的聲音里帶著震顫,他翻開筆記,最新的一頁寫著:蘇敏的妄想癥是人為誘導,她注射的藥物...來自林氏藥業(yè)。照片掉落的瞬間,林晚看見背面的日期——1995年6月18日,正是她出生的前一天。
驚雷炸響的瞬間,地下室的燈突然亮起。沈知意扶著李念走進來,女人的眼神不再混沌,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清醒:我想起來了,當年鴻生發(fā)現(xiàn)林正國在做非法人體實驗,想借換子事件保護晚晚...她指向保險箱最底層的試管,這些樣本,就是證據(jù)。
三個月后的國際醫(yī)學峰會上,林晚看著屏幕上播放的證據(jù)鏈,聽著臺下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林氏藥業(yè)的標志被當眾摘除,而沈氏集團推出的芳園基因篩查計劃獲得全場掌聲。她望向臺下,沈硯禮正對著她微笑,袖口的晚字疤痕在聚光燈下格外清晰。
散場時,李念跑過來遞給她封信。拆開的瞬間,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親愛的晚晚,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媽媽已經(jīng)完成了最后的實驗。記住,真正的強大不是報復,而是讓陽光照進所有黑暗的角落�!职至�
夕陽的余暉灑在信紙上,林晚忽然想起沈鴻生日記的最后一句:每只蝴蝶破繭前,都要經(jīng)歷黑暗的淬煉。她望向窗外的天空,幾只蝴蝶正穿過云層,翅膀上的光斑像極了翡翠鐲子的光澤。
沈硯禮的手輕輕覆上她的肩,無名指上不知何時戴上了枚翡翠戒指,戒面正是她平安扣的另一半。遠處,孩子們的笑聲傳來,李念正在教他們折蝴蝶,沈知意的笑聲混在其中,像首溫暖的曲子。
要一起去看孩子們嗎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林晚點頭,將信小心地收進手袋。翡翠耳釘在晚風中輕輕晃動,折射出柔和的光。她知道,屬于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帶著破碎的過去,卻擁有了讓世界變得更好的力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