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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21歲時被家里硬塞給了大我14歲的程墨。

    三年婚姻,他越來越少回家,而我卻以為這是愛情。

    直到那天,我在公司實習(xí)偶然聽到:江總監(jiān)現(xiàn)在就是公司里的老板娘,聽說兩人都一起出差好幾次了。

    當程墨在KTV對客戶說我除了年輕一無是處時,我握緊手機,決定了結(jié)這場鬧劇。

    你好,這是離婚協(xié)議,我凈身出戶,只要一張實習(xí)證明。

    01豪門深處不是愛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了18層。我忐忑地走出來,握緊了手里的實習(xí)證明,心跳如鼓。這是我第一天來程墨的公司實習(xí),也是我第一次能每天都在公司里偶遇我的丈夫。

    三年前,我21歲,剛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就被家里安排嫁給了大我14歲的程墨。那時候我以為這是愛情,可三年過去了,程墨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我們之間的話也越來越少。

    林小姐,這邊請。前臺小姐熱情地把我?guī)У搅巳耸虏�,辦理入職手續(xù)。

    人事經(jīng)理打量了我一眼:林蔓蔓…你是實習(xí)生啊,分到市場部。

    我點點頭,心里有些緊張。我沒有透露自己是程墨的妻子,只是想通過自己的能力,在丈夫的世界里找到存在感。

    市場部的同事們都很友善,給我介紹了工作內(nèi)容。坐在角落里整理資料時,我不經(jīng)意聽到幾個女同事在茶水間聊天。

    你們知道嗎,江總監(jiān)今天又穿了件新裙子,聽說是程總送的。

    可不是嘛,江夏現(xiàn)在就是公司里的老板娘,聽說兩人都一起出差好幾次了。

    噓,小聲點,萬一被程總老婆知道了多不好。

    怕什么,聽說他老婆是家里硬塞給他的,兩人根本不和諧。江夏可是程總親自從校園招聘帶回來的,這兩年一路升到總監(jiān),誰不知道什么關(guān)系。

    我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心里一陣刺痛。江夏就是那個據(jù)說長得像明星的女總監(jiān)

    下午三點,我去送資料,在走廊上看到了程墨。他西裝筆挺,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身邊站著一個穿著優(yōu)雅的女人,大概就是江夏。我躲在轉(zhuǎn)角,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地走進會議室,心里酸澀難言。

    那天晚上,程墨說公司有應(yīng)酬,不回家吃飯。我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盯著手機屏幕發(fā)呆。

    第二天,小組里的女孩小陳悄悄湊到我身邊:蔓蔓,你看這個。

    她手機上播放著一段視頻,是在KTV包廂里拍的。畫面中,江夏舉著酒杯,臉頰泛紅:程總,我喜歡你。

    程墨笑了笑,沒有推開她貼過來的身體:小夏,你知道我心里有你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

    我的指甲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疼痛卻遠不及心里的刺痛。我還想安慰自己這只是逢場作戲,畢竟應(yīng)酬場合,話不能當真。

    晚上九點,程墨打電話說臨時有個項目要處理,可能今晚不回家了。

    在公司嗎要不我給你送點夜宵過去我試探著問。

    不用了,我在酒店開會,晚點還要談一個項目。他的聲音有些急促。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窸窣的衣物摩擦聲,還有一聲極輕的女人的笑聲。

    程總,別鬧了…是江夏的聲音。

    我捏緊了手機,聽到程墨輕輕嗯了一聲,帶著明顯的情動。

    那你忙吧,我先掛了。我強忍著淚水掛斷電話,對著空蕩蕩的客廳苦笑。

    第三天,我早早到了公司,剛在工位上坐下,就看到江夏走進來。她穿著一條香芋紫的綢緞裙,正是我上個月在商場試過,卻因為程墨說不適合我而沒買的那條。

    下午,江夏抱著文件去了程墨的辦公室,一整個下午都沒出來。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小陳悄悄坐到我旁邊,給你看個好東西。

    她手機上的照片讓我心跳幾乎停止——江夏坐在程墨的腿上,他正喂她吃,兩人的臉貼得極近,眼中滿是愛意。

    這是剛才小趙從總裁辦公室門縫里拍的,嘖嘖,真會玩。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領(lǐng)導(dǎo)讓我去參加一個臨時的客戶接待。到了KTV才知道,是程墨在宴請幾個重要客戶。

    我悄悄坐在角落里,服務(wù)員以為我是工作人員,也沒人注意我。程墨和幾個男人坐在沙發(fā)中央,觥籌交錯間,話題逐漸私人化。

    程總,你這么年輕有為,夫人一定很賢惠吧一個男人笑著問。

    程墨晃了晃酒杯,語氣輕佻:蔓蔓啊,除了年輕一無是處,比起來,她還是不如江夏知性。我開始后悔結(jié)婚了,包個小姑娘才花多少錢,現(xiàn)在離婚,損失太大。

    我的耳邊嗡的一聲,身體瞬間冰涼。濃重的酒氣和香水味讓我呼吸困難,我悄悄起身,踉蹌著逃出了包廂。

    回到空蕩蕩的家,我打開電腦,一頁一頁地翻看我和程墨的結(jié)婚照。那時候的我,天真地以為嫁給他就是嫁給了幸福。

    我顫抖著手指,打開了一個塵封已久的郵箱,里面是我哥哥林御上個月發(fā)來的郵件,詢問我是否愿意接手家族在歐洲的產(chǎn)業(yè)。

    當時我沒有回復(fù),因為我不想讓程墨覺得我仰仗家族勢力�?涩F(xiàn)在,我點開了回復(fù)框,打下了一行字:

    哥,我想離婚。

    02協(xié)議攤牌日

    回復(fù)后,我在街邊的臺階上蜷縮成一團,冰冷的石階透過裙子刺進皮膚,初夏的夜風(fēng)帶著絲絲涼意拂過我的臉。淚水涌出眼眶,一滴滴砸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哥哥回復(fù)的消息:【在哪我馬上來接你�!�

    手指冰涼得幾乎失去知覺,我顫抖著起草離婚協(xié)議,一個字一個字敲進備忘錄。程墨,你真讓我失望。我低聲呢喃,聲音被風(fēng)吹散。

    蔓蔓!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看到哥哥林御急匆匆地走過來,眼中滿是心疼和憤怒。

    哥…我張開嘴,卻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林御把外套披在我肩上,把我摟進懷里:都過去了,別怕。

    車里,我把手機視頻和照片都給哥哥看了。林御的臉越來越陰沉,手指緊握方向盤,指節(jié)泛白。

    我現(xiàn)在就去找那個混蛋算賬!他怒火中燒。

    別去。我拉住他的手臂,我不想鬧大,只想干干凈凈地離婚。

    蔓蔓,你還那么年輕,憑什么凈身出戶公司那么多財產(chǎn)…

    錢不重要。我搖頭,我要的是自由,是尊嚴。

    第二天,趁程墨出差,我回到了那個冷清的婚房。打開衣柜,我的衣服不到他的三分之一。拖出行李箱,我開始一件件收拾自己的東西。

    床頭柜里躺著我們的結(jié)婚照,照片中我笑得甜蜜,而程墨嘴角微揚,眼神卻看向別處。

    真是個好演員啊。我自嘲地笑笑,把照片扔進垃圾桶。

    梳妝臺上的香水是結(jié)婚紀念日他送的,我曾經(jīng)小心翼翼地只在特別場合噴一點點,生怕用完。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他的例行公事。我狠狠心,把香水也丟進了行李箱——至少這是我的。

    收拾完畢,我看著這個住了三年的地方,突然感到無比輕松。就像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呼吸都變得暢快。

    與此同時,公司里的情況卻越來越糟。實習(xí)期結(jié)束,每個人都拿到了實習(xí)證明,唯獨我的那份被江夏扣下了。

    林蔓蔓,你的考核不合格。江夏坐在辦公室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態(tài)度不端正,工作能力也差,怎么給你證明

    我緊咬嘴唇:江總監(jiān),我的所有工作都按時完成,從未出錯。

    哦那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判斷嗎江夏冷笑。

    一旁的胖胖——我這段時間最親近的同事——低著頭不敢看我。

    江夏把一份文件推給我:有人舉報你在背后叫我妾,污蔑我和程總的關(guān)系,影響公司形象。

    我愣住了:我從沒這么說過。

    江夏指了指胖胖:證據(jù)確鑿,你還要狡辯

    胖胖終于抬起頭,眼神閃爍:蔓蔓,對不起,我聽到你和小陳說江總監(jiān)像古代的妾…

    胖胖!我不敢相信,我什么時候說過

    胖胖退后一步:我…我馬上要轉(zhuǎn)正了,不能得罪人…

    江夏滿意地笑了:收拾東西走人吧,實習(xí)證明你別想拿到了。

    我身子一軟,扶住門框。沒有實習(xí)證明,我的學(xué)分就完不成,畢業(yè)證也拿不到。

    不行,我一定要拿到這個證明。我心一橫,沖向會議室。我知道程墨正在里面開高層會議。

    推開會議室的門,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我——程墨、江夏和十幾位高管。

    林蔓蔓,你干什么江夏快步走過來,眼中滿是怒火。

    江總監(jiān),我想問問,為什么只有我拿不到實習(xí)證明我聲音很平靜,但心跳已經(jīng)快得像要爆炸。

    這里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出去!江夏壓低聲音。

    程墨皺眉看著我,眼中帶著不滿和一絲不安。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進來問什么江夏冷笑,一個小小實習(xí)生,也敢來撒野

    知道什么我反問。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身上。

    江夏看我態(tài)度強硬,聲音更大了:知道你造謠我是程總的妾,破壞公司氛圍!

    我低頭笑了笑,緩緩抬起頭:江總監(jiān),你誤會了。我從沒說過你是程總的妾。

    你還敢否認

    因為——我深吸一口氣,白秘書當然不是程總的妾,在古代想當妾還得先過門!沒有過禮的女人,充其量是個外室而已!

    會議室里響起低低的抽氣聲。

    程墨啪地一聲站起來,臉色鐵青:蔓蔓!你瘋了嗎

    程總,別急著生氣。我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走到會議桌前,我來是想和你商量個事。

    什么事出去說!程墨咬牙切齒。

    我把文件攤在桌上:很簡單,這是離婚協(xié)議。我凈身出戶,只要一張實習(xí)證明。你們不虧吧

    全場死一般寂靜。程墨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成震驚,又變成難以置信。

    你說什么他艱難地開口。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環(huán)視一圈,嘴角揚起,我是林蔓蔓,程墨的妻子,馬上就是前妻了。簽字吧,程總,這是你最后能為我做的事。

    03復(fù)仇開始時

    程墨站在那兒,臉色一會白一會青,目光落在我攤開的離婚協(xié)議上。江夏卻一臉勝利的笑容,搶先拿起文件細讀起來。

    程總,這份協(xié)議很合理啊。江夏指著協(xié)議笑道,凈身出戶,房產(chǎn)、股權(quán)、公司全不要,只需要一張小小的實習(xí)證明。她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眼角都飛揚起來。

    程墨接過協(xié)議,翻了幾頁,皺了皺眉:蔓蔓,我可以給你補償,兩千萬…

    不需要。我打斷他,嘴角微微上揚,我還年輕,玩得起。

    我看著程墨簽字的模樣,他的手很穩(wěn),沒有一絲顫抖,仿佛簽的不是離婚協(xié)議,而是什么普通文件。三年的婚姻,就這樣被一支鋼筆畫上了句號。我的心被刺痛著,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拿著實習(xí)證明和離婚協(xié)議,我走出程氏大樓,深吸一口氣。天空格外藍,好像我的生活終于撥開了烏云。

    回到林家別墅,我哥林御已經(jīng)在書房等我。

    協(xié)議簽了他抬頭問我。

    我點點頭,把協(xié)議遞給他。林御接過看了看,臉色逐漸陰沉。

    太吃虧了。

    夠了,哥。我搖搖頭,不想要他一分錢,臟。

    林御把協(xié)議扔在桌上,拿起電話:給我接財務(wù)部,從今天起,撤銷與程氏集團的所有合作,收回所有折扣優(yōu)惠,立即生效。

    我沒想到哥哥動作這么快。第二天,程墨的股價就開始跳水。三天后,林氏集團發(fā)布聲明,撤資程氏的所有項目。程氏資金鏈出現(xiàn)斷裂,傳言滿天飛。

    窗外下著小雨,我聽管家匯報:程先生在門外等了一整天了,帶了禮物,說要見少爺。

    我走到窗前,看見程墨站在林家大門外,西裝濕透,手里捧著禮盒,頭發(fā)被雨水打濕貼在臉上,狼狽不堪。我閉上眼,轉(zhuǎn)身離開。

    告訴他,我哥不在。

    一周后,林氏集團舉行新品發(fā)布會,哥哥堅持要我出席。會場燈光璀璨,觥籌交錯,我穿著簡單的黑色禮服,安靜地站在角落。

    哎呀,對不起!一個女人撞到我,咖啡灑在她自己的裙子上。抬頭一看,竟是江夏。

    你…她認出我,眼中閃過驚訝與輕蔑,你怎么在這難道是來當服務(wù)生的

    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行。一個優(yōu)雅的女聲插入,是我嫂子的好友周夫人,林小姐可是今天的貴賓。

    什么林小姐江夏仰著下巴問。

    周夫人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林御的妹妹,林氏集團的小公主,你不認識那你算什么商界人士

    江夏的臉色瞬間蒼白,像被人當頭澆了盆冷水。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有人低聲議論:這不是程氏的那個小秘書嗎怎么敢來林氏的場子撒野

    江夏手足無措,這時程墨匆匆趕來,看到場面僵持,趕緊走到江夏身邊:怎么了

    你老婆在這撞人,還耍大牌。江夏幾乎是哭著說。

    程墨看著我,眼中閃過復(fù)雜神色:蔓蔓,你現(xiàn)在住在林家成了別人的小三

    全場嘩然。

    我輕輕笑了:程總,你想多了。林御是我親哥,我姓林,和他一個姓,有什么奇怪的

    什么程墨臉色驟變。

    程氏能在京城立足,全靠林氏這些年的鼎力支持。我緩緩道,可惜,有些人不知好歹,把枕邊人都照顧不好,生意又怎么會長久

    程墨面如死灰,周圍的商界大佬們交頭接耳,眼中滿是嘲諷。

    我拿出手機,調(diào)出一段視頻,遞給程墨:順便,送你一份禮物。

    程墨接過手機,臉色由白轉(zhuǎn)青。視頻里,江夏與五六位不同的老總進出各種酒店,親密無間。

    你…程墨聲音顫抖,把手機扔回給我,轉(zhuǎn)向江夏,這是怎么回事

    江夏慌亂后退:程總,我…我是為了公司業(yè)務(wù)…

    為了業(yè)務(wù)出賣身體程墨咬牙切齒,你把我當什么了

    程總,你聽我解釋…江夏抓住程墨的手臂,被他狠狠甩開。

    周圍的人群都看向這邊,有人掏出手機拍攝,有人竊竊私語。程墨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他瞪著江夏,仿佛第一次認識她。

    我轉(zhuǎn)身離開,背后是程墨崩潰的吼叫和江夏驚慌的哭喊。

    報應(yīng)來得如此之快,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痛快。

    04崩塌的帝國

    你這個賤人!程墨一把推開江夏,她重重摔在地上,高跟鞋飛出去老遠。你背著我跟那么多人上床,還有臉站在我面前

    江夏狼狽地爬起來,臉上的妝容花了一片: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司!你以為那些合同是怎么簽下來的

    圍觀的員工越聚越多,有人偷偷拍視頻,有人竊竊私語。程墨的西裝外套敞開著,領(lǐng)帶松垮,眼中布滿血絲,哪還有半點昔日精英總裁的模樣。

    我轉(zhuǎn)身離開,沒必要看這出鬧劇。哥哥告訴我,林氏撤資后,程氏的供應(yīng)商紛紛毀約,合作伙伴一個接一個地解約。曾經(jīng)人聲鼎沸的辦公區(qū),如今冷清得像座鬼城。

    一周后,我在商場偶遇小陳,她告訴我江夏的下場。

    你是沒看到那場面有多慘,小陳壓低聲音,江夏被五六個老總夫人堵在停車場,當場被打斷了肋骨,臉都腫成豬頭。

    她活該。我冷冷地說。

    后來她去找程總,說要結(jié)婚堵住悠悠眾口。誰知道程總直接把她那些視頻公開給了那些老總夫人,說她是公司的恥辱。小陳咽了口唾沫,江夏當場就瘋了,抄起辦公室的花瓶就砸,兩人打得辦公室天翻地覆,保安都拉不開。

    我想象著那個高貴冷艷的女秘書變成瘋狗的樣子,竟有些可笑。

    畢業(yè)典禮那天,陽光明媚。我穿著學(xué)士服,站在校園的櫻花樹下拍照。四年大學(xué)生活終于畫上句號,雖然中間經(jīng)歷了不少波折,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蔓蔓!

    我轉(zhuǎn)身,看到胖胖站在不遠處,手里捧著一束白玫瑰。她比上次見面瘦了一圈,眼神閃爍不定。

    有事我淡淡地問。

    對不起,她把花遞給我,我不該出賣你。

    我沒接花:現(xiàn)在道歉有什么用

    程氏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胖胖眼圈發(fā)紅,董事會成員早就出賣公司機密給對手,程總被坑得很慘。

    關(guān)我什么事

    江夏找了個七旬老頭傍上了,據(jù)說是個暴發(fā)戶,專門喜歡包養(yǎng)年輕女人。胖胖小聲說,程總現(xiàn)在走投無路,聽說他每天都在找你。

    我笑了笑,沒說話。校園里到處是歡聲笑語,同學(xué)們互相擁抱,慶祝新生活的開始。而程氏的崩塌,對我來說不過是個遙遠的故事。

    三個月后,離婚協(xié)議的冷靜期到期。我站在民政局門口,看著手表,還有五分鐘約定時間。

    蔓蔓!

    程墨小跑過來,西裝革履,手里捧著一大束紅玫瑰。他比上次見面瘦了許多,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黑眼圈,但依然打理得體面。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氣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眼中含淚,這三個月我想了很多,是我識人不清,如果不是江夏主動引誘,我不會做這種傻事。我愛你,只愛你啊。

    我看著他精心準備的造型和臺詞,心里一點波瀾都沒有:進去吧,把手續(xù)辦了。

    蔓蔓,給我一次機會,程墨拉住我的手,我知道錯了,真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我朋友,今年剛滿十八歲,家里很有錢,對你這種成熟男人很感興趣。

    程墨一愣,下意識接過名片,脫口而出:她會不會嫌棄我老啊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冷笑一聲:我嫌棄。

    推開民政局的大門,我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身后傳來程墨的呼喊,但那聲音很快被關(guān)門聲隔絕。

    05重獲新生

    我捧著剛領(lǐng)到的離婚證,站在民政局門口。陽光明媚得刺眼,照在紅色的證件上,那個離字格外醒目。

    終于結(jié)束了。我深吸一口氣,胸口的沉重感一掃而空。

    手機突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你好,請問是林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甜膩的女聲。

    我是。

    您好,這里是花都夜總會,您預(yù)約的特殊服務(wù)時間是今晚八點,請問還需要安排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程墨打了我給他的名片上的電話。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程墨。

    林蔓蔓!你什么意思他的聲音因憤怒而扭曲。

    我忍不住笑出聲:哎呀,和你開個玩笑,別生氣。生氣會變老,咱們富婆圈喜歡成熟有魅力的,但不喜歡長得老的呢。

    你——

    我掛斷電話,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塞進包里。

    回到林家別墅,我開始收拾行李。哥哥林御靠在門框上,看著我把衣服一件件折好放進箱子。

    真決定去英國了

    嗯,已經(jīng)辦好入學(xué)手續(xù)了。我拿起書架上的相框,里面是我大學(xué)畢業(yè)照,那時候我剛認識程墨。

    公司這邊不考慮了哥哥問。

    我搖搖頭:我需要遠離這些,找回真正的自己。

    隨你。林御走過來,幫我合上箱子,錢夠用嗎

    夠了,我又不是去揮霍。我笑著推了他一下。

    嫂子端著水果走進來:蔓蔓,別聽你哥的,想買什么就買什么,不夠再說。

    我點點頭,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離婚后,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孤單,有這么多人關(guān)心我。

    收拾完行李,我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花園。那些玫瑰是我三年前親手種的,現(xiàn)在開得正艷。新的生活即將開始,我竟有些期待。

    機場候機廳里人來人往。我坐在角落的咖啡廳,啜飲著拿鐵,等待登機。

    林蔓蔓

    我抬頭,看到江夏站在我面前,挽著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她穿著名牌連衣裙,脖子上掛著閃閃發(fā)光的鉆石項鏈,但臉上的妝容掩蓋不住眼角的疲憊。

    真巧。我放下咖啡杯。

    江夏擠出一個笑容:去哪兒

    英國,留學(xué)。

    留學(xué)她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都這把年紀了還學(xué)什么

    我沒理會她的挑釁:你呢

    去馬爾代夫度假。她挽緊老人的手臂,這是我男朋友,李董事長。

    老人慈祥地點點頭,眼神卻在我身上游移。

    江夏湊近我,壓低聲音:聽說程墨現(xiàn)在混進富婆圈賣身維生了,專門陪那些四五十歲的富婆喝酒。

    哦

    說到底,你真該感謝我。江夏得意地笑了,要不是我,這種渣滓還不知道會拖累你到幾時。

    我看著她尖酸刻薄的樣子,只覺得可笑。

    李董,咱們?nèi)IP候機室吧。江夏拉著老人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沖我挑釁地笑。

    我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程墨在某高檔會所跳鋼管舞的畫面,臺下坐著幾位中年女性,她們往舞臺上撒錢,程墨彎腰撿起。

    我打開閨蜜群,發(fā)了條信息:一千塊一杯酒,麻煩幫我玩死他。

    幾個閨蜜立刻回復(fù):

    包在我們身上!

    這種渣男,活該!

    姐妹們,今晚出動!

    我關(guān)掉手機,聽到廣播里傳來登機通知。站起身,我拖著行李箱走向登機口,嘴角揚起一抹輕松的笑容。

    飛機起飛時,我看著窗外的城市漸漸變小,心中有種解脫的感覺。

    三個月后,我完全適應(yīng)了英國的生活。每周兩次心理咨詢幫我走出了婚姻陰影,新交的朋友們帶我體驗各種新鮮事物。

    周末,我和同學(xué)們?nèi)ズ䥇^(qū)露營。篝火旁,大家唱歌、講故事,我拿出手機給這美好時刻拍照。

    蔓蔓,你笑起來真好看。同學(xué)Sarah遞給我一杯熱可可。

    我接過杯子,感受溫暖從指尖蔓延到心里:謝謝,我很久沒這么開心了。

    06命運終局

    倫敦的冬日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我的床邊,鬧鐘響了第三遍我才不情愿地睜開眼。留學(xué)三年,我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節(jié)奏,甚至愛上了這座城市時而陰沉?xí)r而明媚的天氣。

    我站在窗前,看著樓下行色匆匆的路人,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在手心里暖著。三年,足夠忘記一個人,也足夠重新認識自己。我偶爾還會想起程墨,但那種感覺就像翻看一本很久以前讀過的書,只剩下模糊的情節(jié),沒有任何情感波動。

    蔓蔓,準備好了嗎室友凱特敲了敲我的門,要遲到了!

    今晚是凱特生日,她組織了一個小型聚會,地點選在倫敦西區(qū)一家新開的酒吧。我套上深藍色的連衣裙,抹了點唇膏,最后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不再是那個小心翼翼的林蔓蔓了。

    酒吧里燈光昏暗,音樂震耳欲聾。我們占據(jù)了靠近舞臺的一張桌子,凱特開心地拆著朋友們送的禮物。

    女士們先生們,下面有請今晚的特別表演!DJ的聲音引來一陣歡呼。

    舞臺上的燈光突然集中,一個穿著亮片背心的男人走上臺。我拿起酒杯的手突然僵住了——那個人,是程墨。

    三年沒見,他瘦得幾乎認不出來,眼窩深陷,面頰凹陷,但那熟悉的輪廓騙不了我。音樂響起,他開始在鋼管上扭動身體,動作生硬又刻意。臺下幾個中年女人發(fā)出尖叫,往舞臺上扔錢。

    那是誰啊凱特湊過來問我,你臉色不太好。

    沒什么,可能喝太多了。我勉強笑了笑,放下酒杯,我去趟洗手間。

    我躲在洗手間里深呼吸,試圖平復(fù)心跳。曾經(jīng)那個高高在上的商界精英,如今淪落為供人取樂的玩物。我不該感到難過,也不該有任何憐憫,但心里那個地方還是隱隱作痛。

    回到座位,程墨已經(jīng)不在舞臺上了。我松了口氣,和朋友們又聊了會兒天,才提出要先走。

    這么早凱特不解地問。

    論文明天截稿,還有點收尾工作。我撒了個謊,祝你生日快樂。

    走出酒吧,夜風(fēng)拂面,我感覺好多了。正準備叫車時,一聲巨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酒吧側(cè)門,一個中年女人正把酒潑在程墨臉上。

    就這點本事還敢要這么多錢女人尖聲罵道,給我跪下道歉!

    程墨彎著腰,不停地擦臉上的酒,嘴里念叨著對不起女士,我的錯。他襯衫濕透了,在冷風(fēng)中顫抖著。

    就在這時,程墨抬起頭,目光越過女人的肩膀,正好對上我的視線。

    他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隨后是深深的羞愧和絕望。

    蔓蔓…他哽咽著叫出我的名字,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我該轉(zhuǎn)身離開的,沒必要摻和進這場鬧劇。但我發(fā)現(xiàn)自己走了過去,站在那個女人和程墨之間。

    夠了,我平靜地說,有什么事好好說。

    女人上下打量我:你是誰他的姘頭

    不,只是個路人。我從錢包里掏出幾張紙幣遞給女人,這夠了嗎

    女人接過錢,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滿身酒氣、狼狽不堪的男人,感覺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曾經(jīng)所有的恨意、憤怒,此刻都化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平靜。

    蔓蔓,我…

    不用說了。我又從錢包里拿出幾張紙幣放在他手里,打車回家吧。

    程墨低頭看著那些錢,眼淚滴在上面。對不起…他說,我真的…

    照顧好自己。我打斷他,轉(zhuǎn)身走向馬路對面的出租車。

    坐在回公寓的車上,我透過后視鏡看到程墨孤獨的背影,站在原地,沒有動,仿佛一座雕像。司機打開了收音機,柔和的爵士樂在車廂里流淌。

    倫敦的夜景從窗外掠過,霓虹燈在雨后的街道上映出斑斕的色彩。我突然明白,每個人最終都會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也必須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我不再恨程墨,也不再恨過去的自己。那些傷痛和掙扎讓我成為了今天的林蔓蔓——獨立、勇敢,有選擇的自由。

    車停在公寓樓下,我掏出鑰匙,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許多事后悔是沒有用的,重要的是活在當下,熱愛生活。明天還有論文要交,后天要去參加面試,下周五有朋友的畫展…

    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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