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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叫李梨,今年18歲,在高考完的暑假,我似乎總是在做著同一個夢。

    醒來后,卻什么也不記得,只記得沖天的火光。

    隨著大學(xué)開學(xué)日的臨近,這個夢,好像越發(fā)清晰了。

    火光后一座清晰而精致的木樓,被火光映得通紅,以及隱在樓臺間那道婉轉(zhuǎn)的身影。

    究竟是誰

    1

    阿梨和燃燒的武館

    1

    一.入夢

    剛剛醒來就已經(jīng)隨著身體的慣性,開始機械地奔跑,自己就像是一抹游魂。

    附著在別人的身上,卻不能控制身體。

    又像是恐怖游戲中,被困在了NPC體內(nèi)的玩家,只能按照既定的劇情行動,靈魂的意識被泯滅。

    身旁的風(fēng)景都看不太真切,像是隔了一層紗,又宛若流動的黑白灰,化作意識的河流,在自己眼前和身旁流動著。

    死丫頭,你給老娘我站��!

    隨著耳旁傳來的聲音,黑白灰的意識流漸漸扭曲,化作建筑,化作行人,化作嘈雜的市井叫賣聲,行人闊談聲。

    漸漸的她似乎找回了對身體的支配感,但是身體的意識告訴自己,不能停下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身旁多了一座建筑,像是民國時期,上海街頭的百貨大樓。

    一種封建沉悶的古樸厚重,與新時代資本主義的奢靡開放,交織混雜的時代沖突。

    沿街的櫥窗里面,擺著時新的小皮鞋、羊毛大衣、華麗的各式舶來服飾。

    透過這些玻璃櫥柜,她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一襲清淺的淺藍色絲綢鑲白色蕾絲邊的旗袍,古法剪裁,微收腰身。

    略微修身的剪裁,加上絲綢瑩潤的光澤,顯得少女的身姿輕盈而柔美,好似天邊的流云。

    奔跑間,裙袂翻飛,白邊與藍色交織,露出腳下的黑色羊皮小高跟。

    好似流云翻卷舒展,在天邊成畫,越發(fā)襯得少女的身姿,輕巧而靈動,像一片誰也抓不住的云。

    如果忽略她披散的頭發(fā)的話。

    金玉梨,你要是再跑,以后就別回家了。

    心里清楚知道,母親只是嘴上厲害,才不會真的舍得。

    不過這會兒自己要是真的聽話停下來,那自己面對的就不止是嘴巴厲害,還會屁股遭殃了。

    趁機從身側(cè)的玻璃櫥窗里,偷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追逐的婦人。

    婦人的面容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長相和這具身體長得很像,穿著上衫下裙,奔跑間隱約從裙袂下露出一雙天足。

    拿著雞毛撣子追在后面,顯得中氣十足,不像是真的追不上的樣子。

    倒像是有意在放水一般

    意識到這一點,加快了步伐。

    卻發(fā)現(xiàn)這玻璃櫥柜怎么這么長,一直倒映著自己被追逐的影像。

    一直跑,一直跑。

    七繞八繞,終于甩掉了母親。

    跑進一處隱蔽的巷道,確定再也聽不到追逐的聲音,這才有空停下理清情況。

    耳邊傳來行人嘈雜的討論聲,正說著海城已經(jīng)被皇帝割讓給日本人了,也不知道接下來大家的生活會不會有影響。

    眉頭一挑,看來這個夢的背景是民國啊。

    扯了扯身上不太舒服的旗袍,抬手一看。

    手中是一把小巧的檀木折扇。

    扇墜兒是塊白色的和田玉雕成的祥云,底下是淺紫色的真絲絡(luò)子,打著吉祥如意結(jié)。

    是和平常完全不同的裝束,應(yīng)是母親的杰作。

    原來是因為母親今日興致來了,突然說要打扮自己,為了哄母親開心她就同意了。

    誰知道打扮到一半才知道是要送自己去相看。

    是和福臨酒樓的少東家,對方的姨父是海城的市長。

    據(jù)說是留過洋,所以能接受天足的自己。

    一氣之下自己就跑出來了,天足又怎么樣,天足才是完整健康的人。

    為什么就非得結(jié)婚不成。

    好好的女兒養(yǎng)大了,就非得去別人家當牛做馬。

    這是什么道理,才不去呢。

    眼睛一轉(zhuǎn),這會兒回去就是找打。

    不如在外面溜達一會兒,四處逛逛,晚點再回去。

    2

    二、初見

    夢境恍恍惚惚,畫面輪轉(zhuǎn),意識模糊。

    接下來的記憶就像霧里看花,看不真切。

    再清醒時,耳邊是少女的呵斥聲和一群流氓的下流話語。

    忽然耳邊傳來一道清朗的女聲,宛如清空下鳥兒振翅集中水面,自由而清澈,大氣爽朗。

    不知各位好漢攔住在下,是求財還是有怨。

    對面的那些流氓依然滿嘴下流話語,但是就是不回她的話。

    在下不常出來,且與人為善,想來與各位是不可能有怨的。所以各位好漢是求財么

    哈哈哈哈,不可能有怨

    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惹到大人物了,你不知道么

    求財,我們啥也不求,今天就是要毀了你!

    要是讓哥幾個快活了,說不得還有條活路。

    說不得等你流落花樓,哥幾個心善,還去照顧你的生意。

    說著又是一段下流快活的笑聲,和不堪入目的語句。

    啊,誰在偷襲。

    領(lǐng)頭男子捂著腦袋,四下掌握,企圖找到拿小石頭偷襲自己的人。

    呵,誰偷襲你

    姑奶奶我是明目張膽地要打你。

    說著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巷道的盡頭走出來。

    宛若輕云出岫,鶴展碧空,一抹流光落在心間。

    幾個穿著短褂黑褲的流氓都看呆了,領(lǐng)頭的更是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喲,小美人這是被爺?shù)挠⒆苏鄯�,想�?br />
    獻身二字還未出口,就被迎面的拳頭擊中的下巴,直接咬到了舌頭,唇角溢出血跡。

    領(lǐng)頭的還有點懵,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真的敢對上自己這些人。

    你居咱艮打挪

    因為舌頭疼,一句你居然敢打我都說不清楚。

    姑奶奶不止敢打你,還要打服你!

    話音剛落,左手握扇,右手出拳就打到了男子的臉上。

    一拳下去對方右眼烏青,兩眼金星直冒。

    趁著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過來,又是一拳追上左眼,直接來了對對稱的熊貓眼。

    接下來抬腳一踢,正中要害,對方直接曲腿弓成了蝦米。

    再抬腿朝對方后腦一跺,對方直接趴到了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見到老大的慘狀,身后的小嘍啰們嚇得夾緊了雙腿,齊齊后退一步。

    那老大被打倒在地也不老實,扭頭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豬頭臉,朝著手下嘶吼。

    你們這些蠢豬,就不知道來幫忙么

    看著手底下的人,慫的不敢動,一臉你都打不過,我怎么可能打不過的樣子。

    氣的崩潰大喊。

    你們是豬嘛不會一起上么

    似乎是老大的話給大家指了明路,幾個手下交換了幾個眼神,就一邊大喊一邊沖過來。

    小娘皮,你找死。

    見那些嘍啰一口氣沖上來,藍色的身影也不慌,腿腳翻飛,拳頭交織如雨,一個也不落地將那些個嘍啰打翻在地。

    見地上倒了一片,藍色身影才用小指勾著扇墜,拍了拍掌心的灰塵。

    提步上前,一腳踩在領(lǐng)頭老大的肩膀上,一手用扇子勾起了老大的下巴。

    挑了挑眉,笑得天真肆意,語氣卻是囂張不已。

    要找麻煩別找錯了。

    打你的是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玉梨是也

    要找回場子,就去燕京路18號,金貞武館,報我的名號。

    姑奶奶等著你來。

    語調(diào)輕緩,說著放下扇子,輕輕敲了敲對方的腦袋。

    全然不顧對方聽到金貞武館時,面上血色盡失。

    金貞武館的大小姐,海城街上所有流氓混混的噩夢。

    自己很能打,背后的老爹更能打,惹了小的,還有老的,大家都避之不及。

    怎么就碰上這個祖宗了呢。

    金玉梨一抬腳,底下的混混和老大根本連話都不敢說,生怕被這姑奶奶給記住了,連滾帶爬地趕緊跑了。

    看著幾人跑走的身影,金玉梨得意地甩了甩扇子,看來自己威風(fēng)不減啊。

    在下壽春班的曉春寒,多謝金大小姐拔刀相助。

    身后傳來道謝聲,這熟悉的聲線,讓金玉梨正在轉(zhuǎn)著扇子的手一僵。

    眼神一滯,咬了咬唇,有些緊張。

    其實對方不用報上名號,只聽聲音就知道是她了。

    只是隔著濃重的油彩,熙攘的觀眾。

    她在臺上曲調(diào)婉轉(zhuǎn),唱念做打。

    自己在臺下目光追隨,心潮澎湃。

    有時她是張生,有時她是柳夢梅,有時她又是二郎真君。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只是曉春寒的她。

    抿了抿唇,用了眨了眨眼,才平復(fù)情緒。

    笑呵呵地轉(zhuǎn)過身來,眼睛視線低垂,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

    擺了擺手,語調(diào)故作不在意。

    路見不平當拔刀相助,春班主不用放在心上。

    一口氣說完了,才敢抬眼看向?qū)Ψ健?br />
    生怕剛剛看著對方,會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對方穿著男子才會穿的灰色長衫,外套一件藏藍色的時新風(fēng)衣,一頭長發(fā)用木簪攢起。

    身量比一般女子要高大一些,自己平視只能看到對方胸前的盤扣。

    輕輕抬頭,能看到對方如玉般溫潤流暢的下頜線。

    曉班主有一張標準的鵝蛋臉,英氣的劍眉斜飛,似大氣舒朗的筆捺。

    眉下一雙清亮有神的丹鳳眼,瓊鼻微翹,丹唇輕抿。

    此刻面上正掛著溫和的笑意,靜靜的看著自己。

    就像是天邊的滿月,清亮溫潤。

    似是照在身上,又觸手難及。

    思維不禁有些發(fā)散。

    曉班主年歲不大,約莫二十左右。

    已經(jīng)是壽春班的班主了,而壽春班是整個海城唯一的全女戲班。

    壽春班,是曉春寒從自己養(yǎng)父手中接過的班底。

    出了些事情,剃去了人品不端的師兄后,又收留孤女才創(chuàng)辦的全女戲班。

    不管是對方的長相身高,還是行事功績,都令金玉梨感到欽佩。

    所以曉春寒的每一出戲,金玉梨幾乎都場場不落的看了。

    但是她從未有過打擾對方的想法。

    只是沒想到今日恰好就碰上了,只能說是緣分。

    見對面的小姑娘年歲不大,大概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身穿藍色鑲白色蕾絲邊的盤扣真絲小旗袍,裙擺及膝。

    長發(fā)披散,眼神明澈,就像是天邊自在的流云。

    不更像是錢塘江中的水,看似平靜溫柔,卻能掀起驚濤駭浪。

    不過此時小姑娘看著自己,眼中全無面對敵人的犀利。

    那滿滿的歡喜傾慕,似是要從亮晶晶的雙眼中溢出來。

    她似乎記憶里常有這雙眼,在哪里呢

    在每一場戲結(jié)束時,自己上臺謝幕,總能在臺下看到這雙眼。

    雖然面目淹沒在人海里,但是這雙眼卻印在了自己的心間。

    想了想,曉春寒主動邀請對方。

    今日真的是幸虧金大小姐了,不知道小姐是否喜歡看戲聽曲

    啊,喜歡的,也沒有很喜歡,就會聽聽你的戲。

    話語里有驚喜,也有少女的羞澀

    ,隱晦的表示只喜歡一人的戲。

    那這樣,在下身無長物,就把這個送給姑娘,姑娘以后沒事可以常來我們壽春班聽戲,免費的。

    說著取下了左手上的玉扳指遞給了金玉梨。

    金玉梨臉蛋漲的通紅,是激動,也是害羞。

    抬手輕輕地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扳指。

    撕拉~一聲刺耳的裂帛聲打斷了這份旖旎的緊張氣氛。

    金玉梨頓時漲成了一個大紅臉。

    原來身上的真絲旗袍過于脆弱,在打斗的過程中撐裂了經(jīng)線,這會兒終于碎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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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裙擺裂開的位置有些高,是不適合被人看到的高度。

    見對方尷尬,曉春寒連忙將自己身上的風(fēng)衣脫下,輕輕地披到了金玉梨的肩上。

    衣服上還帶著對方的體溫,就像春日的暖陽。

    還縈繞著對方身上的清淺香氣,不是那種濃重的脂粉味。

    像是雨后的草地,濕潤甘冽的草木清香。

    金玉梨這下更是從臉紅到了脖子,只來得及憋出一句蚊吶般的道謝聲。

    曉春寒聽了,心下了然,覺得小姑娘果然是小姑娘,臉皮薄。

    沒事,我這個大衣披上,跟你的旗袍很搭,不細看,看不出來裙子的問題。

    曉春寒善意安撫。

    嗯,那先借我穿穿,等我回頭洗干凈了,到時候去聽戲的時候順便還給你。

    不用。

    話音還未落下,那道披著風(fēng)衣的身影已經(jīng)遠遠遁走。

    卻不知,有時候,命運總是愛捉弄人的。

    大概身高差是這樣的,AI太難馴化了,不過阿梨和曉春寒的感覺大致對的上。

    3

    三、無聲訣別

    夢境再次回轉(zhuǎn),有意識的時候,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枕邊是曉春寒洗干凈的風(fēng)衣。

    鼻翼間依然浮動著那股清淺的草木清香。

    外面天光似是大亮,她卻躺在床上不愿起來。

    昨日回來被母親追問身上的衣服是誰的。

    她怕給曉春寒帶來麻煩,就只說是自己買的,母親卻是不信。

    撲騰著雞毛撣子就要來打她,卻被愛女如命的父親給攔下。

    母親在父親的輕哄下,終歸是消了氣。

    帶自己進了房間,脫了風(fēng)衣,看到身上并無痕跡。

    旗袍裂開的地方,一看就是打斗的動作太大造成的。

    知道女兒沒受欺負,母親才放下心來。

    只是拿手指點了點她的腦門,讓她以后多多注意安全。

    清晨的天光透過紙窗,映得房間明亮而溫暖。

    鼻翼間縈繞著喜歡的香氣,讓人對床榻越發(fā)眷戀不愿起。

    直到街道上響起密集的腳步聲,和嘈雜的議論聲。

    話語間隱約是

    壽春班著火了

    壽春班惹怒了日本大佐

    壽春班班主以身殉樓啦

    那些消息像是隔著霧一般,似在耳邊,又似在天邊。

    想堵起耳朵不聽,這些聲音卻是無孔不入,爭相著擠進她的耳朵里。

    來不及換衣服,直接將枕邊的風(fēng)衣披到身上,一邊系腰帶,一邊下了樓。

    對身邊的親朋友的呼喊聲全然不顧,直接就沖出了武館,沖上了大街。

    一路上從指指點點的人群中穿過,擠開一個又一個的人影。

    往日里只需幾步就能走到的戲樓,今日似是格外漫長。

    鼻翼間木材混著桐油燃燒的臭味,漫上鼻翼,蓋過了清新的草木清香。

    不知道為什么鼻子有點酸,可能是桐油燒起來的滋味太嗆人了。

    熱浪迎面襲來,她知道,路人說的是真的,戲樓被燒了,戲樓也近了。

    擠開前面看熱鬧的人,走到最前面一排。

    面前的戲樓再不見往日的繁華。

    古樸輕盈的飛檐斗拱,繁復(fù)華麗的藻井,熱鬧的紅綢,都化作熊熊的烈火。

    昔日咿咿呀呀,曲調(diào)婉轉(zhuǎn)的小調(diào),女子們的嬉鬧,清晨早功的聲音,都被火焰燃燒的嗶剝聲覆蓋。

    昔日神采飛揚的牌匾也被人踩在腳下,是穿著軍服的日本人,他們將戲樓圍起來不讓人救火。

    火光在殘樓里張牙舞爪,嗶剝聲伴隨著呵斥聲。

    她仿佛看到了曉春寒的身影被困在了殘樓里,被焚燒,被折磨,她想去救她。

    AI制圖

    不準確,僅作場景參考

    卻被一雙從身后伸來的手抓了回去。

    剛想反抗,卻被對方一把摁進了懷里。

    就說了你看了會害怕,非要沖過來看,現(xiàn)在嚇傻了不是。

    本田大佐,我的未婚妻愛湊熱鬧又膽小,我先帶她走了哈。

    有機會再與您一起暢談戲曲藝術(shù)。

    說完就拉著金玉梨走了。

    其實以金玉梨的實力,對方不可能按的住她。

    不過一方面,昨日還言笑晏晏的人,今日就葬身火場,無人敢救。

    偶像的死,對她沖擊太大,渾身瞬間沒了力氣。

    另一方面,反應(yīng)過來時,對方的話也提醒了自己,現(xiàn)在不宜和日本人對上。

    順著對方的力道離開了熱鬧中心。

    遠遠的竟是來到了一處酒樓,牌匾上正寫著福臨酒樓。

    男子擁著她進了酒樓,伙計看到,連忙迎了上來。

    少東家,您來了。

    天字包房,我出來前,那一層樓都不待客。

    男子很是慎重地朝著伙計說道。

    伙計看了看男子懷中似是擁著一名女子,心下奇怪去,面上卻是恭恭敬敬地應(yīng)了句是。

    金玉梨就這般隨著男子上了樓,不知道為什么,她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惡意。

    兩人進了包房,男子松開手,金玉梨才看清男子的相貌。

    應(yīng)當是比曉春寒要高一些,自己只看得到對方的胸口。

    抬頭看去,對方是個國字臉,面上的肉剛剛好,不胖也不瘦。

    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在這張老實的面容上,似乎看不到幾分風(fēng)流。

    反而恰到好處的和氣,更多的細節(jié)像是隔了一層霧,看不真切。

    多謝你。

    金玉梨看著對方率先開口。

    不客氣,你跟曉班主很熟么

    那男子坐下倒了一杯茶,抬手隔著桌子遞給她,語氣隨意。

    金玉梨聞言卻是垂下腦袋,隱藏起面上的警惕。

    自己雖然單純,但是不傻,曉班主的事情背后應(yīng)有隱情,如今局勢反復(fù)無常。

    父親日漸花白的頭發(fā),母親雖不舍,卻日日撮合自己與他人,這一切就說明現(xiàn)今的動蕩。

    公子在說什么我不明白,我只是愛湊熱鬧罷了。

    語氣柔弱而可憐,看起來就是個平常的小姑娘。

    對方端起茶杯擋住了唇角的笑意,眉頭一挑。

    看著對面,明明是一只全身的刺都豎起來的刺猬。

    卻偏偏要扮作柔弱的兔子。

    你不必這樣防備我,我是福臨酒家的少東家,全福臨。

    語帶笑意,似是在等對方的反應(yīng)。

    啊,少東家你好。

    呆呆的回了句,還沒有意識到什么。

    我說自己是你的未婚夫,也沒有說錯,早日你我原本是要相看的。

    語氣平淡,眼神中卻有幾分促狹。

    啊,什么

    金玉梨慌亂的聲音響起,伴隨著茶杯被撞倒的嘩啦聲。

    沒想到自己居然撞上了正主,還被人救了,真的是尷尬死了。

    看對方現(xiàn)在小心局促的樣子,再想想昨日自己隱在墻后。

    看到對方一人打翻了一隊的混混,真是想不到這居然是一個人。

    金玉梨抬起頭小心地覷了對方一眼,看對方依然神色溫柔自在,不見怒色。

    而是扶起傾倒的茶杯放到一側(cè),又拿出一個新的茶杯,給金玉梨倒茶。

    對方應(yīng)當不是壞人吧,不然為什么救自己

    見金玉梨依然局促不安,警惕非常,全福臨決定把話攤開了說。

    你知道為什么我們的父母讓你我相看

    話里的信息像是一個鉤子,成功將金玉梨的好奇心釣了起來。

    看對方的反應(yīng),明白金玉梨也并不是什么傻乎乎的大小姐,倒是可以談一談。

    你應(yīng)該知道日本人要接手海城的事情吧

    金玉梨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說了。

    你們家的武館,算是海城的地標之一,日本人看上了你家的武館。

    話音頓了頓,接下來要說的有些殘忍。

    你父親四處求爺爺告奶奶,一個是想保下武館,另一個是害怕日本人把主意打到你的頭上。

    關(guān)我什么事

    金玉梨有些不解,如果對方要綁架自己。

    不管自己是否嫁人,日本人總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害怕他們強娶你,然后占了武館,畢竟你是你們家的獨女,而且你的師兄弟里面有人被收買了。

    聞言金玉梨才意識到,父母為自己擋住了多大的風(fēng)雨。

    所以你告訴我這些是

    我想跟你合作,我需要一個未婚妻,而你需要一個未婚夫。

    而且我們兩方聯(lián)手,日本人剛剛占了海城也不敢隨意動我們。

    我們可以先訂婚占了名頭,你年紀還小,我可以以你年歲尚小為由頭,拖上兩年。

    如果后面你有中意的人,我們也可以隨時解開婚約。

    全福臨一口氣把要說的說完了,然后定定地看著金玉梨等著對方的反應(yīng)。

    所以曉班主是因為沒有后臺,所以才被害了么

    金玉梨語氣低落,完全沒有聽進去后面所說的中意的人。

    情況復(fù)雜,你還小,以后有機會我再講給你。

    就算我們訂了婚,你也可以把我當哥哥。

    全福臨語帶安撫,面含期待。

    畫面淡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什么。

    4

    四、女子武館

    所有的場景和人物化作黑白灰三色的線條纏繞。

    旋轉(zhuǎn)翻飛,再睜眼時,自己已經(jīng)身處自家的武館中,鼻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武館的庭院中,正傳來整齊劃一的練武聲。

    放眼看去,全是女孩。

    從三五歲扎著羊角小辮的小丫頭,到剪著短發(fā)的少女。

    大家都穿著同樣的灰撲撲的練功服和黑色的布鞋,都專注地練著她剛剛演示的招式。

    日本人接管海城后,治安越發(fā)的混亂,女孩子都不敢打扮自己了。

    陽光有點太亮了,晃的她眼睛疼。

    意識回籠。

    這已是兩年后了,兩年可以發(fā)生很多事情。

    比如自己跟全福臨訂婚了。

    比如自家的武館還是沒有躲過日本人的針對,武館關(guān)停。

    門人失散,天各一方。

    父親病逝,母親也沒撐多久,也離開了自己。

    在十五六歲的年華,終究還是成了一人。

    也感謝全福臨重信守諾,一直與她相互扶持,才得以在日本人手下保留武館。

    將武館改頭換面,成了女子收容所。

    專門收容被丟棄的女嬰和活不下去的女子。

    從全福臨的口中,她也知道了,曉春寒做的事情。

    不止是收容無家可歸的女子,給她們一條生路。

    更是在前無古人,未知前景的革命之路上。

    為中華民族,為所有的女子,謀求一道嶄新的生機。

    曉春寒既是死于日本人安插的罪名,也是獻身于理想。

    所以,死亡本身并無需悲傷。

    曉春寒倒下了,會有千千萬萬個曉春寒站起來。

    安置好父母的后事,她也接過了曉春寒這一棒。

    成為海城里面,革命根據(jù)地的信息傳遞員。

    全福臨會借著去外地進貨的名義,將他們收集的信息和物資,帶去前線。

    兩人就這么暗中行動了兩年。

    前兩天,福臨酒樓被封了,日本人也派兵將全府圍了起來。

    全府的宗族斷了與全福臨一家的關(guān)系。

    全福臨的父母被逼自盡家中,被拋尸野外。

    福臨酒樓也終于落到了日本人的手中。

    一日之內(nèi)就掛上了新的牌匾本田酒屋。

    金玉梨見狀也趕緊登報與全福臨解除了婚約,這是他倆的約定。

    一人暴露,另外一人,一定要努力保住自己。

    沒想到這一行徑卻迎來了無數(shù)罵聲。

    罵她忘恩負義,不知廉恥。

    罵她放蕩不堪,毫無堅貞之德。

    罵她落井下石,不得善終。

    她想,其實不用他們咒,她如今必然不得善終。

    甚至有受過全福臨恩惠的百姓,半夜偷偷地將糞水和泔水倒在武館門口。

    所以自己聞到的味道,是泔水和糞水混合的氣味。

    館主,你不要難過,我們知道館主不是那樣的人

    一個五歲多的小姑娘湊到金玉梨的身側(cè),扯了扯她的衣角,右手赫然有六根手指。

    是呀,館主

    館主,你還有我們

    館主,不論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一群姑娘圍在金玉梨旁邊,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我沒事,你們好好練武,不要偷懶

    金玉梨故作嚴肅,掩飾住差點要掉出來的眼淚。

    自己如今也像如今的曉班主一般,為女子撐起一片天。

    自己作為支柱,更不能露出半分軟弱。

    是夜,武館的后門傳來敲門聲。

    金玉梨仔細觀察了周圍,這才將人放了進來。

    來人赫然是之前圍堵曉春寒的老大,名叫六子。

    是海城自燕京路到承德路的地頭蛇。

    自被金玉梨收拾了一番之后,就認了對方當老大。

    梨姐,福臨酒樓的兩位老東家

    因為日本人守得嚴實,兄弟們沒辦法守尸

    所以,只撿了些衣服或者其他的物件,在城外的后山上,立了個衣冠冢。

    六子說起來有些愧疚,因為沒有把交代的事情辦好。

    不怪你們,日本人肯定是想拿著二老的尸體釣全福臨。

    人死如燈滅,心意到了就成。

    無悲無喜,似是所有的情緒皆被打碎了,揚飛了。

    語氣中透著一種萬事看穿的虛無感。

    讓你辦的另外一件事,辦的怎么樣了

    金玉梨小聲追問,話語里多了幾分緊張。

    我們安排了陽仔的母親在城外接應(yīng),今晚就可以行動。

    好,辛苦了,有機會請你大吃一頓。

    話音剛

    ,周圍的場景又化作虛無的黑白灰,人影漸漸遠去,聲音也漸漸飄散。

    5

    五、落幕

    周圍的黑白灰三色,流動勾勒,再次化作夜色下的武館。

    意識再次回籠時,整座武館就只剩了自己一個人。

    看著寂靜的夜空,她有預(yù)感,這個夢終于要結(jié)束了。

    昨天晚上將武館中,年幼的的女孩子都送走了。

    除了小六賴著不走。

    小六是因為有六個指頭被視為不詳,所以被丟掉的。

    從福臨酒樓回來的那天,金玉梨將餓暈了的小六撿回來。

    后面才有收留其他女孩子的想法的。

    小六因為被多次拋棄,對人有很大的防備心。

    只愿意親近金玉梨,所以在被送走時,特別抵觸。

    她也心疼小六哭的傷心,所以就沒有勉強。

    想著今天,將她跟年齡大的姑娘一起從地道送走。

    今天下午她托人給那位豐田大佐帶了口信,邀請他明日到武館一聚。

    商量武館新主的事。

    這位豐田大佐,覬覦武館已久,明日必會赴約。

    自己也時日無多,所以想再看看海城的月亮。

    可是今晚,星光璀璨卻不見一絲月色。

    城中也再無打更聲,和商販的聲音。

    自打日本人接手后,海城的夜晚就死了。

    正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卻聽到后門處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

    是六子,這是危險的信號。

    金玉梨提步靠近后門。

    梨姐,是你嗎

    一道鬼鬼祟祟的聲音從墻根傳來。

    她起身準備拉開房門,卻聽到對方的拒絕。

    梨姐,別開燈,也別開門,聽我說。

    對方的聲音頓了一下,似是在抽氣,仿佛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街上丟失的那些小孩和青年都找到了。

    最近街上總是有小孩和流浪的青年人失蹤,嚇得大家都不敢一個人在街上走。

    有小孩的家屬去警署報官,對方收到請求,只說知道了。

    卻沒有任何的處理結(jié)果,大家都知道是日本人。

    那些狗娘養(yǎng)的日本人,不當人!

    他們直接拿他們當實驗品,活生生地做實驗。

    他們叫的好疼啊。

    六子語氣中的恨與痛,仿佛可以扎穿門板,扎進金玉梨的心里。

    梨姐,他們看上你們的武館了。

    梨姐,快帶著孩子們,逃!

    梨姐,你就當沒見過我。

    說完,門外傳來踉蹌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隨后響起密集和細碎的腳步聲,伴著幾聲聽不真切的日語。

    金玉梨蹲在門邊,捂著嘴,不敢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她的武館里今晚剛剛送走了孩子們。

    她們還沒有走遠,武館的秘密不能被發(fā)現(xiàn),所以自己不能沖動。

    六子不讓她開門,除了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孩子們。

    孩子們,才是未來的希望。

    孩子們是未來的曉春寒。

    是未來的金玉梨。

    亦是留存的星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第二日一早,金玉梨早早起來梳洗。

    從衣柜里拿出來那件淺藍色鑲白色蕾絲邊的珍珠盤扣旗袍。

    衣服熨的平整,只是衣擺有針線縫織的痕跡。

    輕輕地把手放上去,底下的針線上仿佛還帶著母親的余溫。

    眼前浮現(xiàn)出父母的音容笑貌,一瞬間又化作泡影。

    金玉梨閉了閉眼,強行將恨意從眼底壓到心底。

    不能有絲毫地馬腳。

    換上旗袍,白襪,小皮鞋。

    輕掃脂粉,看起來,依然是當年那個似輕云般靈動的姑娘。

    如果忽略那雙死氣沉沉地眼眸。

    放下手里的脂粉,起身打開床頭的箱子。

    從箱子的底下,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小心地打開。

    盒子里面是一件疊的整齊灰色的風(fēng)衣,旁邊放著一把折扇。

    小心地將衣服捧起,輕輕湊到鼻尖。

    樟木的香氣已經(jīng)蓋住了那股清淺的草木香氣。

    沒辦法,南方潮濕,如果不用樟木,衣服早就被蟲蛀了。

    將風(fēng)衣?lián)纹穑⌒牡嘏谏砩稀?br />
    周身似乎又被熟悉的氣味包裹,那一瞬間她是有些想落淚的。

    說不上來是什么情緒,大概只是一個人帶著這些國仇家恨,有些累了。

    握著折扇,站在原地頓了頓,再抬眼,面上已經(jīng)掛上了如初見時的笑容。

    到樓下將武館的大門敞開,努力忽略街上傳來的竊竊私語。

    你是不知道,隔壁的街上,死了一個人

    誰啊,還不是地痞流氓,那個叫六子的

    可是六子早就不是地痞流氓了,他已經(jīng)改邪歸正了。

    咋回事啊

    應(yīng)該是幫派尋仇吧。

    你怎么知道

    那六子被割喉了還不算,肚子都被人剖開,肚子里面的東西流了一地

    這么嚇人么

    是呀,老劉家的媳婦早上開門直接嚇暈了過去

    不過日本人不許旁人收尸,所以那尸體還在外面擺著,你現(xiàn)在去還能看到

    我看那玩意兒干啥,這不像是尋仇,倒像是

    后半句含混不清,似是怕被誰聽到。

    看吧,大家都知道日本人的行徑,可是沒有人敢反抗。

    大家被馴化了。

    轉(zhuǎn)眼大家又開始議論金玉梨。

    她還有臉開門

    就是,看武館里面的其他姑娘怕是也不恥與她為伍

    走了好,免得被她教壞

    不忍再聽門外的閑言碎語,金玉梨回了大堂。

    大堂里面將練武的東西都收到了一邊,只在正中間擺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在桌子兩側(cè)相對而放。

    先把桌子上的火爐點燃,將水燒上,靜待魚兒上鉤。

    水剛剛開了,門外就傳來士兵跑動的聲音,混著汽車的引擎聲。

    金玉梨沒動,就坐在那里。

    早上好啊,金館主

    豐田大佐的中文,說得實在別扭。

    豐田大佐請坐

    說著抬起手中的折扇,示意對方坐在對面。

    身穿日式軍服面容模糊的男子在對面坐下。

    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像蛇一般,蜿蜒爬過對方的身體。

    金館長今日就像天邊的流云一般美麗,是為了我專門打扮的么

    展開折扇,半遮面,只露出一雙半闔的眼眸,似是有些羞怯。

    小女子也想跟武館一樣,有個好去處。

    從來沒見過金館主這般情態(tài),豐田大佐一時看直了眼。

    好說,好說,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金館長實乃俊杰!

    說著朝著金玉梨比了個大拇指。

    金館長今日的項鏈也很漂亮。

    是嗎

    語氣有幾分羞澀,伸手握住胸前的扳指,似是又獲得些許演下去的勇氣。

    是我一個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什么

    沒什么,大佐,不如我們移步內(nèi)室相談。

    說完抬眸看向豐田大佐。

    水盈盈的眼神,讓人激不起一絲防備,反倒勾起惡人的施虐欲。

    見對方猶豫,金玉梨瞋目故作小女兒嬌態(tài)。

    人家現(xiàn)在孤立無援,怎么會傷害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呢

    被少女崇拜的眼神看著,豐田只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示意手下人在門口守著,自己就跟隨金玉梨進了內(nèi)室。

    剛進去就被對方打暈了,再醒過來。

    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嘴巴也被一團布堵了起來,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看著對面舉著刀的金玉梨,眼中哪還有半分欲色。

    只剩害怕與怒氣交織。

    大佐,你輕點。

    言語間直接挑斷了他的手筋。

    大佐,快活嘛

    語氣嬌俏,笑得勾人。

    卻是快刀直接斬斷了他的腳筋,疼的他幾乎要失去意識。

    哐當床下似是有人。

    誰

    金玉梨警惕地盯著床底,只見里面爬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小六。

    館主是我小丫頭巴巴地看著金玉梨。

    大佐,你輕點。

    說著一把拉過小六,小聲斥責(zé)。

    你怎么沒走

    我想跟館主一起走。

    館主走不了了,你要帶著館主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不然你就再也不是館主最喜歡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似是被金玉梨的話嚇住了,兩泡淚憋在眼底不敢落下。

    你要好好活著,代替館主那一份,代替館主看看新世界,聽到了沒有

    嗯~

    帶著哭腔的小聲應(yīng)和。

    我數(shù)到十,你必須要離開武館,從地道離開,聽到了沒有。

    最后一句是湊在小六耳邊說的,不能功虧一簣。

    金玉梨的目光看向豐田大佐,不再給一絲一毫的目光給小六。

    她相信自己養(yǎng)的小孩,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大佐,怎么還讓人數(shù)數(shù)啊,好好好,人家依你。

    一

    將窗邊的火油澆到豐田大佐的臉上。

    二

    火油浸濕了男人的上半身。

    三

    火油將男人淋透。

    四

    火油淋上了自己的身體。

    五

    火油澆透了自己。

    六

    用匕首輕輕劃開了對方的上衣。

    七

    匕首冰冷的刀刃隔著油劃在對方的肚皮上。

    八

    刀刃插進對方的肚子。

    小六和其他人,就是這樣被你們開膛破肚的吧。

    看著對方痛的全身直抽抽,金玉梨低低地笑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們這些畜牲不會痛呢。

    九

    匕首往下一劃拉,卻沒有劃拉開肚子。

    你以為我會讓你死的那么痛快么

    曉班主的痛苦,你也要嘗一遍。

    十

    剩余的火油順著傷口流進身體。

    金玉梨劃開火柴丟到了豐田的身上,又劃開了火柴引燃了自己。

    小六的最后一眼,就看到了館主整個人燃了起來,像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大聲吶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國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大笑著看著床上的禽獸,扭曲滾動。

    說完就用匕首扎進了心臟,結(jié)束了生命。

    火焰的嗶剝聲,掩去了引信被點燃的聲音。

    武館外的士兵意識到里面發(fā)生了什么,趕緊沖了進來。

    只聽嘣!的一聲。

    金貞武館的前街塌陷,門口擠進來的日軍已被壓在了廢墟之下。

    其他人想來救人,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房間內(nèi)被金玉梨潑滿了火油,武館的萬工木樓是全木結(jié)構(gòu),刷遍了防水的桐油。

    火勢一起,就不可能止住。

    整座萬工樓在火光中顯得金碧輝煌,像是神仙居住之地。

    大火燒了兩天,地道之事也被土地掩埋。

    6

    六、終章

    終于醒了過來,依然是除了漫天的火光,什么也不記得。

    只是今日是開學(xué)報到的日子,起床收拾收拾,就帶著自己的行李去了學(xué)校。

    陽光也不烈,微風(fēng)正好,蟬鳴滋滋,綠樹蔭蔭。

    是個對新生很友好的天氣。

    到了報到處報到,卻跟一名女子擦肩而過。

    女生身穿白色襯衣,黑色西褲,頭發(fā)用一根木簪低低地盤在腦后,比自己約莫高了一頭。

    那背影不知道為什么,有幾分熟悉。

    我連忙問旁邊迎新的師姐。

    師姐,剛剛過去的美女是誰啊

    師姐一臉興奮,一副你問我可是問對人的表情。

    這是我們機械制造系隔壁的物理系的大神,張曉。

    她是國防生,論文發(fā)表數(shù)量無人可以超越,拿獎拿到手軟,專利數(shù)不勝數(shù)。

    最重要的是,大神還會唱京劇,還唱的是小生,真的是太帥了。

    嗚嗚嗚,時常恨自己為什么是個直女。

    學(xué)姐說得激動,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安靜。

    我示意她看向身后,那名叫張曉的女子就站在她的身后,聽完了全程。

    師姐回頭,一臉社死,不過轉(zhuǎn)頭就平復(fù)了情緒。

    當然,我對大神都是敬佩,沒有褻瀆之心,大神可以給個簽名嘛

    張曉從善如流地在對方的本子上留了個簽名。

    簽完字抬起頭似是看向?qū)W姐,也似是看著我。

    我是不是女同,取決于我喜歡的人。

    學(xué)姐因為這句話呆在了原地。

    那叫張曉的女子,卻抬步走到我的面前,朝我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張曉,可以認識一下嗎

    見對方笑得溫和,我也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

    那一瞬間我仿佛完成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夙愿,心里的滿足和幸福似是要從眼眶中溢出來。

    我叫李梨,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在哪里見過你,很多次。

    我情不自禁地開口。

    我也是,所以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戲曲社,我?guī)阃妗?br />
    我覺得這位李梨同學(xué)跟我們美食社更搭

    一道溫柔雀躍的男聲打斷了我倆的回憶。

    循聲看去,是一位面容和氣又陽光的男生,笑得肆意。

    我叫李復(fù),要不要加入我們美食社啊李~梨~同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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