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靈晚目光與趕來的顧淵直直對上，心不由得一緊。

    顧淵眉頭下壓，漆黑的眼晦暗不明。

    他抿緊唇把她扶起，護在身后，又看向太后，不容反駁道：“母后，朕七年前便說過，此生的皇后，都只有晚兒一人！”

    江靈晚看著眼前人寬闊的后背，眼眶又紅又干。

    他總是這樣，總是一次次救她于水火，又親手給予她最痛的傷害。

    顧淵的聲音又沉了沉：“母后若是在這宮里待不住，朕可為母后安排養(yǎng)心之地！”

    說完，也不等太后開口，顧淵就強勢帶著江靈晚離開。

    “混賬！”太后氣急，拿起手邊的杯子狠狠砸在兩人身后。

    離開慈寧宮，江靈晚終于忍不住開口：“陛下，你弄疼我了�！�

    顧淵急促的腳步猛地一頓，回眸看清江靈晚手腕被他失控的力道攥得紅腫，即刻松了手。

    他張唇，眼中是怒氣與不解：“晚兒，你怎可將皇后之位讓給他人？”

    江靈晚看著他在乎的模樣，心中卻只余下冰冷一片。

    她在乎的從來不是身份，而是顧淵這個人。

    可顧淵她已經(jīng)留不住了，那這皇后身份失了又如何。

    江靈晚壓下喉中的澀意，啞聲開口：“陛下，身份只是虛名罷了，臣妾始終相信，只要兩心不離，便不會分開�！�

    顧淵眉頭緊鎖，看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江靈晚擠出一抹笑：“今日多謝陛下護著臣妾。”

    顧淵嘆息一聲，溫柔將她攬入懷：“晚兒，朕的皇后，永遠(yuǎn)只會是你。”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江靈晚輕靠在他的胸膛前，滿眼悲涼。

    顧淵，我們沒有永遠(yuǎn)了，還有十五日，我便要離開了。

    這時，公公來報：“陛下！沈?qū)④娫诮痂幍钋扒笠�！�?br />
    顧淵松開手，輕撫著江靈晚的臉，吩咐道：“送皇后娘娘回宮�！�

    “是！”

    江靈晚看著顧淵離開，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收回目光上了轎。

    坤寧宮內(nèi)。

    江靈晚才進去，小蘭便迎上前來，小聲說：“娘娘，您有一封信。”

    聞言，江靈晚飄散的思緒一瞬凝回，揮退了其余下人，才接過信來看——

    【晚兒，諸般事宜俱已妥置，多日未見，可還安好？那顧淵是否讓你受了委屈？】

    信上字跡蒼勁有力，寥寥幾字，卻滿是關(guān)心。

    江靈晚眼眶一熱，哪怕她過去任性離開，兄長也還是沒有怪罪過她。

    江靈晚拿起筆回信：【一切安好，滿心歡喜，盼著不日后的相見。】

    將信交給小蘭，江靈晚再三囑咐：“萬事小心些，不要引人注目�！�

    小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娘娘放心，小蘭一定竭盡全力把這個事情做好�！�

    江靈晚這才終于露出一絲真心笑意，摸了摸她的頭：“小蘭，還好有你一直在我身邊�！�

    小蘭笑得明媚：“小蘭從小就跟著娘娘長大，發(fā)誓要一輩子跟著娘娘的！”

    看著小蘭走后，江靈晚面上笑意卻漸漸化為憂愁。

    她這次離開，便是要徹底讓“江靈晚”從這世上消失，無法帶小蘭走了。

    她不可能將小蘭留在宮中，只得早日為她尋個良人，送出宮去。

    江靈晚斟酌了一夜，次日一早，起身前往金鑾殿。

    如果顧淵還對她有一絲感情與愧疚，應(yīng)該不會推辭為小蘭尋覓良人這件事。

    金鑾殿中，顧淵見她主動來此有些詫異：“晚兒，你怎么來了？”

    江靈晚欠身行禮：“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顧淵扶她坐下：“何事？”

    “臣妾的貼身宮女小蘭已到了出嫁的年紀(jì)，希望陛下能為臣妾做主，為她尋一個如意郎君，讓她后半生無憂。”

    聞言，顧淵一愣：“晚兒過去不是說，她會陪你一直到老嗎？怎么突然要將人送走？”

    江靈晚心一顫，下意識避開了顧淵詢問的目光。

    一見到顧淵，她的心就止不住地抽疼。

    她總不能說，因為十四日后，她就要離開他、離開赤嶺國了……

    她正在思量該如何搪塞過去，這時，門外有人通傳：“陛下，貴妃娘娘求見�！�

    顧淵神色一沉，有些不悅，但還是道：“進來。”

    太監(jiān)應(yīng)了一聲。

    隨后就見白芷柔面色震驚地跑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封信。

    江靈晚瞥了一眼，目光一滯。

    她手里拿著的，正是她昨日讓小蘭送出去的信！怎么到了白芷柔的手里？

    “陛下，臣妾方才撿到一封信，是姐姐的貼身宮女小蘭遺落的，瞧這字跡，倒像是姐姐的……”白芷柔慌張上前，猶豫著看向江靈晚，“可這信的內(nèi)容……”

    “陛下，姐姐是要與男人私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