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詰問
“娘親嗚嗚嗚……”錦兒見此害怕了,忙追過去撲進娘親的懷里大哭:“娘親不要死,錦兒錯了,錦兒認(rèn)錯,錦兒不惹娘親生氣了,娘親……”
沈婉嫆手輕拍著女兒的后背,滿眼含淚的去看沈予歡,滿面歉疚的道:“妹妹對不起,是姐姐管教無方,我替孩子給妹妹賠罪……”
裴懷鈺也滿是擔(dān)憂,不住的在旁輕聲安慰她。
一旁的盛哥兒一見母親那般,妹妹大哭,甚至還挨了打,頓時上前擋在母妹身前,保護意味明顯,那雙如裴懷鈺如出一轍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沈予歡。
盛哥兒只覺得這個二姨母欺負(fù)母親和妹妹,那就是壞人,他才不管她是不是自己姨母。
沈予歡看著眼前的畫面,神思恍惚,想到的都是姐姐沈婉嫆曾經(jīng)的樣子。
她也總是這般柔弱惹人憐惜。
只要她一落淚,所有人便都慌了手腳,錯的便成了別人。
盡管十年過去,一切看似面目全非了,卻又好似一切都沒變。
從看到真真實實的裴懷鈺還活著,到現(xiàn)在,沈予歡武裝起來的淡定以及平靜,在這一刻寸寸龜裂,扭曲,直到碎裂。
他們一個一個都將她當(dāng)什么?
“行了行了,不過是小孩子,她懂什么還不都是下頭人的教唆的。”杜氏不耐煩的擺手道。
杜氏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裴懷鈺,當(dāng)即沉聲對外道:“來人,羅媽媽教唆小主子頂撞長輩,掌嘴二十。”
沈婉嫆手一緊,“夫君……”
羅媽媽是母親跟前的老人,給她后,一直跟著自己,對自己也最是忠心……
“你就是心軟,可奴婢就是奴婢,犯錯了,就要罰�!�
很快,外頭傳出一聲驚呼,接著便噼啪的掌摑聲和痛呼聲。
沈婉嫆咬著唇,眼見妹妹予歡沒有阻攔,可羅媽媽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啊,妹妹現(xiàn)在的心腸怎會變的這樣硬呢?
竟然一句都不阻攔,沈婉嫆頓時持帕啜泣起來。
裴懷鈺眼見自從回來,婉嫆就在落淚。
這些年來,她也沒有今日落的淚多。
當(dāng)即看向沈予歡的目光有些冷,“這回你可滿意?”
沈予歡話語帶著些譏嘲,道:“我滿不滿意何時重要過?不過我得提醒大爺一句,在外頭若還同未曾開化之地出來的刁蠻無禮,沒有尊卑模樣,那丟的是整個裴家的臉。
畢竟,裴家不是什么小門小戶,也不是破落戶,尤其是現(xiàn)在,多少人都看著裴家呢。
不過,但請大爺和姐姐下次要管教孩子和下人,背地里去管教,我沒興致看�!�
她說的是事實,以裴梓雋在御前的地位,裴家的確足夠矚目,也就意味著沾上星點泥浯,都會被無限放大。
小叔好不容易有今天,不管是誰,都休想損毀小叔半根羽毛。
她這話聽的裴懷鈺喉頭一梗,更覺十分刺耳,沒料到她不但沒半點心虛,反而敢這般頂撞自己。
一下感覺自己身為男人和夫君的威嚴(yán)都受到了挑釁。
心里對沈予歡的那點愧意以及那生出來的好感似乎都快要消耗光了。
他帶著幾分賭氣成分的不再客氣,冷聲警告道:“你怎么變成這樣?你不是不知你姐姐身子弱,最是受不得氣。
而且她本就在回來的時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甚至還一再的囑咐我耐心些,好好說話。
甚至為了你,她都不想進門,想帶著孩子在外頭生活,就怕你接受不了。
為了你,她寧愿自己受委屈,你呢?對她不但沒半點姐妹情分,反而事事都往她心上扎……”
沈婉嫆一下反手握住裴懷鈺的手,聲音柔弱又帶著哀求的道:“夫君,夫君求你,不要這么說妹妹了。
予歡她這么多年,一個人照顧母親支撐侯府,的確也不容易,換我也是心中有怨的,我理解妹妹……”
“這不是她為妻的本分嗎?我本也看在她將母親照顧不錯的份上,所以才沒讓她和你分大小,才讓盛兒,錦兒叫她二母�!迸釕砚曋挥X沈婉嫆善解人意,襯得沈予歡有些不懂事。
他體諒她為他守了十年寡,才與她好聲好氣說這么多的。
不然,他只一句話便可了。
若她不是婉嫆親妹妹,就沖她剛剛那沒有容人之量,不知進退,他一句話便將她打入冷院,任她自生自滅去了。
沈予歡眸光清冷,“大爺可失憶過?”
裴懷鈺蹙眉,猜不透她為何要這樣問,他如實道:“沒有。”
“既然沒有失憶,夫君為何十年才回?”沈予歡淡聲接著道:“難道大爺被救后,就樂不思蜀到忘記了一切不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杜氏剛剛與兒子久別重逢只顧著歡喜,沒顧上想起這些,此時聽了沈予歡的話,當(dāng)即也看向長子。
是啊,他被救了,這十來年為何一點信兒都不給自己這個老娘?
這么想著,看向沈婉嫆的目光有些不善,莫不是沈婉嫆這狐媚子給蠱惑的?
裴懷鈺將母親的神情看的分明,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事情說起來有些復(fù)雜,我容后會對你們解釋。”
裴懷鈺也不想沈予歡會問得如此犀利直接,可是不好當(dāng)著孩子的面說這些。
沈婉嫆被杜氏那眼神給看的,顧不上垂淚了,面色更白了,欲言又止的想要解釋,可又有口難言,那苦衷無法道人前。
可妹妹這話太容易讓婆母誤會了。
沈婉嫆眼里閃過傷心,看來妹妹是怨上自己了,可事有輕重緩急,忙替夫君辯駁道:“老夫人您別多想,夫君他是有苦衷的……”
裴懷鈺頓時緊張起來,無聲的示意她不要說。
可沈婉嫆只是看了他一眼,繼續(xù)道:“當(dāng)年,夫君傷勢極為嚴(yán)重,差點就……足足養(yǎng)了半年才如常人一般。
但夫君志向高遠,他說他身為汝寧候府嫡出長子,無所作為,無顏面對老母。
這十年來,夫君可謂是聞雞起舞,刻苦不輟,只為等待時機一展抱負(fù)。
好不容易等來了這次機會,夫君不顧生死奮勇殺敵這才一戰(zhàn)成名,如今得以衣錦榮歸,夫君他太不容易了……”
沈予歡不等沈婉嫆說完便直接打斷道:“這么說你們一直盼著敵寇入侵大夏還盼的挺辛苦?”
沈婉嫆暗惱,“你,妹妹怎可曲解姐姐的意思?我……”
“我怎么曲解你不重要,可你若讓外頭的人曲解了,你們什么結(jié)果我不管,也不在意。
但,我警告你們,休要連累小叔!”沈予歡加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