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地獄歸來
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時，蘇晚恍惚聽見顧辰的笑聲。
你以為我真的會娶你一個被玩爛的破鞋男人捏著她的下巴，聲音溫柔得像在說情話，要不是為了你爸留下的那套學(xué)區(qū)房，誰愿意陪你演這么久的戲啊
她掙扎著看向站在顧辰身邊的白芊芊，那個她曾經(jīng)以為是最好的閨蜜，此刻正親昵地挽著顧辰的手臂，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晚晚，別怪我。白芊芊歪著頭，露出她最擅長的無辜表情，愛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先來后到呀。
冰涼的雨水混著血水流進眼睛，蘇晚躺在馬路中央，感覺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她想起父親臨終前握著她的手說晚晚，爸爸只希望你平安快樂，想起自己是如何被這兩個人騙走父親留下的所有遺產(chǎn)，又是如何在發(fā)現(xiàn)真相后被他們聯(lián)手推下樓梯。
遠處傳來刺耳的剎車聲，最后的意識里，蘇晚死死盯著那兩張獰笑的臉——
若有來世，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蘇晚蘇晚！發(fā)什么呆呢，該你上場了！
肩膀被人猛地一推，蘇晚驟然睜開眼睛。
刺目的陽光讓她下意識抬手遮擋，耳邊是嘈雜的音樂聲和人群的喧鬧。她低頭，看見自己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這是她十八歲那年，為了向顧辰表白特意買的。
我......蘇晚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她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大學(xué)操場，搭建的簡易舞臺，還有遠處那個正不耐煩地看著她的顧辰。
她重生了。
回到了十八歲，回到了一切悲劇開始的那天。
快點��！身后的同學(xué)又推了她一把，你不是準(zhǔn)備了半個月要向顧學(xué)長表白嗎
蘇晚深吸一口氣，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她摸向口袋，果然摸到了那封精心準(zhǔn)備的情書——前世，就是這封情書讓她開始了長達七年的噩夢。
舞臺上的主持人已經(jīng)開始報幕：下面有請文學(xué)院大一的蘇晚同學(xué)，為我們帶來——
沒有猶豫，蘇晚一把將情書揉成團扔進垃圾桶，大步走上舞臺。
聚光燈打在她身上，臺下是黑壓壓的人群。她一眼就看見了前排的顧辰，他穿著白襯衫，臉上掛著志在必得的笑容。旁邊是白芊芊，正用甜膩的聲音說：晚晚加油哦，顧學(xué)長一定會答應(yīng)你的！
前世，她就是在這里，在全場起哄聲中，紅著臉念完了那封肉麻的情書，從此淪為顧辰的掌中玩物。
蘇晚握緊話筒，目光掃過全場，突然在角落的陰影里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顧承洲。
顧辰的小叔，顧氏集團真正的掌權(quán)人。前世她只在新聞里見過這個傳說中的商業(yè)帝王，據(jù)說他手段雷霆，三十歲就將顧氏帶到了行業(yè)巔峰。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與校園環(huán)境格格不入。他面無表情地靠在椅背上，似乎對這場鬧劇毫無興趣，卻依然散發(fā)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蘇晚腦海中成形。
蘇晚同學(xué)主持人疑惑地提醒，你的表演...
我沒有準(zhǔn)備表演。蘇晚聽見自己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全場，但我有句話，想對一個人說。
她邁步走下舞臺，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顧辰已經(jīng)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甚至張開雙臂準(zhǔn)備迎接她。
然而蘇晚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全場一片嘩然。
她停在顧承洲面前，男人微微蹙眉，顯然沒料到這個發(fā)展。
顧先生。蘇晚的聲音清晰而堅定，我喜歡您很久了。比起幼稚沖動的侄子，我更欣賞成熟睿智的您。您愿意給我一個追求您的機會嗎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全場。
顧承洲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蘇晚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心跳如鼓卻面不改色。
胡鬧。男人低沉的聲音里帶著警告。
但蘇晚注意到，他沒有直接拒絕。
身后傳來顧辰暴怒的吼聲：蘇晚！你他媽瘋了嗎！
她轉(zhuǎn)身，看見顧辰臉色鐵青地沖過來，白芊芊跟在后面，一臉難以置信。
顧學(xué)長。蘇晚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我突然想通了，像您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應(yīng)該配白學(xué)姐這樣的淑女才對。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白芊芊，畢竟你們......很般配。
白芊芊臉色一變，下意識松開了抓著顧辰衣袖的手。
你什么意思顧辰一把抓住蘇晚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生疼，玩我是吧是誰上周還給我寫情書說非我不嫁的
蘇晚甩開他的手，聲音不大卻足夠周圍人聽清：顧學(xué)長，請自重。我只是突然明白，真正值得尊敬的男人應(yīng)該像顧先生這樣，而不是靠家族關(guān)系在學(xué)校耀武揚威的......紈绔子弟。
你——顧辰揚手就要打她。
夠了。
顧承洲的聲音不大，卻讓顧辰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
小叔，她——
我說，夠了。顧承洲冷冷地掃了侄子一眼，顧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他轉(zhuǎn)向蘇晚，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小姑娘，有些游戲不是你能玩的。
蘇晚微微一笑：顧先生，我是認真的。
顧承洲沒有回應(yīng)，只是轉(zhuǎn)身離開。經(jīng)過顧辰身邊時，他丟下一句：老爺子讓你今晚回家吃飯，別遲到。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操場盡頭，凝固的氣氛才重新流動起來。議論聲如潮水般涌向蘇晚，但她全然不在意，只是平靜地整理了下裙擺。
晚晚，你沒事吧白芊芊湊過來，一臉擔(dān)憂，是不是太緊張說錯名字了要不要我去跟顧學(xué)長解釋......
不必了。蘇晚打斷她，眼神冰冷，白芊芊，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
白芊芊的表情僵在臉上：你、你怎么了
蘇晚湊近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我知道你和顧辰的事。上周三，圖書館后面的小樹林，需要我說得更詳細嗎
看著白芊芊瞬間慘白的臉，蘇晚滿意地直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操場。
她沒注意到，遠處教學(xué)樓的一扇窗前，顧承洲正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的背影。
第二章
契約綁定，初試鋒芒
蘇晚站在顧氏集團總部大樓前，仰頭望著這座聳入云霄的玻璃鋼結(jié)構(gòu)建筑。陽光在大樓表面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就像她此刻眼中燃燒的決意。
三天了，自從她在全校師生面前公然表白顧承洲并羞辱顧辰后，整個大學(xué)校園都在瘋傳這件事。白芊芊假惺惺地來打探消息，被她一句圖書館小樹林的監(jiān)控嚇得落荒而逃。
而現(xiàn)在，她需要邁出復(fù)仇計劃的第二步——與顧承洲建立正式聯(lián)系。
蘇小姐是嗎顧總正在等您。前臺接待員核對了預(yù)約信息后，禮貌地為她刷開電梯卡。
電梯直達頂層，蘇晚的心跳隨著樓層數(shù)字的增加而加速。她對著電梯里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今天她特意穿了一套米色西裝，既不失學(xué)生氣又顯得干練成熟。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
顧承洲的辦公室比她想象的還要簡約。純白的墻面，深灰色的家具，一整面落地窗將城市景觀盡收眼底。男人背對著她站在窗前，挺拔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顧先生。蘇晚輕聲開口。
顧承洲轉(zhuǎn)過身來，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邃的陰影。他比蘇晚記憶中更加英俊，也更具壓迫感。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包裹著寬闊的肩膀，領(lǐng)帶系得一絲不茍，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蘇小姐。他的聲音低沉冷冽，我很好奇，是什么讓你認為我會見一個當(dāng)眾戲弄我侄子的人
蘇晚微微一笑，從包里取出一個文件夾：我想您會對這個更感興趣。
顧承洲挑眉接過，翻開文件后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三份不同公司的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圖，都用紅筆在某個隱蔽的交叉持股位置畫了圈。
趙氏集團通過這三家空殼公司，正在暗中收購顧氏的散股。蘇晚不緊不慢地說，而您親愛的侄子顧辰，就是他們的內(nèi)應(yīng)。
顧承洲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這些是商業(yè)機密，你怎么會——
這不重要。蘇晚打斷他，重要的是，我能幫您解決兩個問題。
她豎起兩根手指：第一，趙氏的惡意收購；第二，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您父親最近頻繁安排的相親。
顧承洲的表情第一次出現(xiàn)了波動。蘇晚知道她押對了——前世這個時候，顧老爺子確實在極力撮合兒子和林氏千金聯(lián)姻，而工作狂顧承洲對此煩不勝煩。
繼續(xù)。顧承洲的聲音冷了幾分。
蘇晚深吸一口氣，拋出她精心準(zhǔn)備的提議：一場契約婚姻。我扮演您的未婚妻，幫您擋掉不必要的社交和家族壓力；您提供顧太太的身份和相應(yīng)資源，讓我能夠?qū)Ω额櫝胶桶总奋�。兩年為期，各取所需�?br />
辦公室陷入沉默。顧承洲修長的手指在實木桌面上輕輕敲擊，節(jié)奏穩(wěn)定得像是在計算什么。蘇晚安靜等待，目光掃過辦公桌上那個相框——里面是年輕的顧承洲和一位白發(fā)老者的合影，想必就是已故的顧老爺子。
為什么是我顧承洲突然問。
蘇晚早已準(zhǔn)備好答案：您足夠強大，不會被我的復(fù)仇牽連；您足夠冷漠，不會對我產(chǎn)生不必要的感情；最重要的是，她直視他的眼睛，您一直知道顧辰是什么貨色，不是嗎
顧承洲的眼神微微一動。蘇晚知道她戳中了要害——前世顧辰東窗事發(fā)后，正是這位小叔親手將他送進了監(jiān)獄。
你的條件顧承洲終于開口。
蘇晚心中一喜，表面仍保持鎮(zhèn)定：第一，我需要一套獨立公寓和每月五萬生活費；第二，顧氏的法務(wù)和情報資源要對我開放；第三，在公開場合，您得配合我演戲。
顧承洲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似乎被演戲這個詞噎住了。他拉開抽屜取出一份文件，推到蘇晚面前。
婚前協(xié)議。你的條件我都加了進去，除了生活費提高到十萬。他的聲音依然平靜，簽了它，明天搬進我的公寓。
蘇晚沒想到他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她低頭翻閱協(xié)議，條款出奇地公平，甚至對她的保護多于限制。當(dāng)她翻到最后一頁時，一張照片從文件夾里滑了出來——是顧辰和趙氏千金在私人會所握手的偷拍照。
蘇晚抬頭，對上顧承洲意味深長的目光。
歡迎加入顧家，蘇小姐。他說。
顧承洲的公寓位于城市最高端的濱江豪宅頂層。蘇晚拖著行李箱走進門時，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全景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和蜿蜒的江景盡收眼底，夕陽將云層染成金紅色，美得令人窒息。
你的房間在右邊。顧承洲頭也不回地說，徑直走向書房，左邊是我的區(qū)域，未經(jīng)允許不要進入。
蘇晚點點頭，走向指定房間。推開門，她愣住了——這明顯是一間精心布置過的客房，床上甚至放著一個嶄新的泰迪熊。
管家準(zhǔn)備的。顧承洲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表情有些尷尬，她說年輕女孩都喜歡這些。
蘇晚忍不住笑了：替我謝謝她。不過，她拎起那只毛絨玩具，我更喜歡實用的東西，比如一臺高配置電腦和不受限的網(wǎng)絡(luò)權(quán)限。
顧承洲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明天讓人送來。
晚餐是管家準(zhǔn)備的西餐，精致但冷冰冰的。蘇晚切著五分熟的牛排，注意到顧承洲吃飯時背挺得筆直，動作精準(zhǔn)得像在執(zhí)行某種程序。
你不喜歡牛排他突然問。
蘇晚搖頭：只是覺得有點生。前世她確實偏愛熟食，但為了迎合顧辰的口味，總是強迫自己吃帶血絲的肉。
顧承洲拿起內(nèi)線電話：李管家，做一份全熟的牛排送來。
蘇晚驚訝地看著他。
契約第一條，顧承洲放下電話，在公開場合扮演恩愛未婚夫妻。私底下，他頓了頓，我沒興趣折磨自己的合伙人。
那一刻，蘇晚第一次覺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或許沒那么難以接近。
同居第一周，蘇晚就摸清了顧承洲的生活規(guī)律：早上六點起床，雷打不動的晨跑，早餐只喝黑咖啡和全麥吐司，工作到深夜。而她自己則是個夜貓子，喜歡睡懶覺，早餐必須吃熱騰騰的中餐。
第五天早晨，當(dāng)蘇晚頂著一頭亂發(fā)闖進廚房找泡面時，正好撞見顧承洲在喝他的第三杯咖啡。
早。她含糊地打招呼，翻箱倒柜。
顧承洲皺眉看著她的睡裙和兔子拖鞋：你就吃這個
不然呢蘇晚聳肩，您這冰箱里除了礦泉水和冷盤什么都沒有。
半小時后，門鈴響了。管家?guī)е鴥蓚�保溫箱進來，里面是熱騰騰的小籠包、豆?jié){和各式廣式早點。
顧先生說您喜歡中式早餐。管家笑瞇瞇地說。
蘇晚咬著小籠包，透過廚房玻璃看向書房里正在開視頻會議的顧承洲。陽光給他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嚴肅的表情在談?wù)摂?shù)據(jù)時微微松動，顯露出一種專注的魅力。
她突然想起前世看過的一篇專訪，記者問顧承洲為什么總是工作到深夜，他回答：只有夜深人靜時，才能聽見最真實的聲音。
那時的她正被顧辰的花言巧語迷得神魂顛倒，還嘲笑這個老男人不懂生活。如今想來，何其諷刺。
周末，蘇晚開始了她的復(fù)仇第一步。
憑借顧承洲提供的資源，她輕易拿到了顧辰正在洽談的一個項目資料——這是顧辰獨立負責(zé)的第一個大案子，前世他靠這個在顧氏站穩(wěn)腳跟。
修改過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發(fā)到你郵箱了。電話那頭，黑客朋友的聲音帶著興奮，保證看不出破綻，但足夠讓他在匯報時出大丑。
蘇晚微笑：謝謝，尾款馬上轉(zhuǎn)給你。
她掛斷電話，發(fā)現(xiàn)顧承洲不知何時站在書房門口，手里拿著兩杯紅酒。
搞定了他遞給她一杯。
蘇晚點頭，與他輕輕碰杯：明天顧辰會在董事會上匯報錯誤的市場數(shù)據(jù)，而真正的數(shù)據(jù)，她晃了晃手機，會在同一時間出現(xiàn)在您父親的郵箱里。
顧承洲啜了一口酒，目光深沉：你對他很了解。
調(diào)查得很充分而已。蘇晚輕描淡寫地帶過。她不能告訴顧承洲，這些信息都來自前世顧辰醉酒后的炫耀。
下周顧家晚宴，顧承洲突然說，作為我的未婚妻出席。
蘇晚握杯子的手緊了緊。這將是她以顧太太身份的第一次公開亮相，也是向顧辰和白芊芊正式宣戰(zhàn)。
榮幸之至。她微笑。
晚宴前夜，白芊芊的電話打了進來。蘇晚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冷笑一聲接通了電話。
晚晚！白芊芊的聲音甜得發(fā)膩，聽說你搬進顧總家了怎么都不告訴我呀，我們還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蘇晚開了免提，繼續(xù)對著鏡子試晚禮服：有什么事嗎
那個...顧學(xué)長最近心情很不好，項目也出了問題。白芊芊試探道，他說是你搞的鬼
蘇晚對著鏡子轉(zhuǎn)了個圈，寶藍色的禮服襯得她肌膚如雪：白芊芊，你知道為什么圖書館后面的小樹林有監(jiān)控嗎
電話那頭驟然沉默。
告訴顧辰，蘇晚輕聲說，這只是個開始。
她掛斷電話，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顧承洲倚在門框上，不知聽了多久。他穿著睡袍，領(lǐng)口微敞，露出鎖骨和小片結(jié)實的胸膛，與平日里一絲不茍的形象截然不同。
明天需要我配合什么嗎他問，目光掃過她裸露的背部曲線。
蘇晚遞給他一條深藍色領(lǐng)帶：系這個，和我裙子顏色相配。她故意頓了頓，未婚夫先生。
顧承洲接過領(lǐng)帶，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腕，兩人同時微微一震。
蘇晚，他忽然正色道，無論你要做什么，別玩火自焚。
蘇晚仰頭看著這個比她高出許多的男人，第一次注意到他眼中有種她讀不懂的情緒：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沒說的是，從地獄歸來的人，早就不怕火了。
第三章
校園風(fēng)云，事業(yè)萌芽
蘇晚站在A大校門前，深吸一口氣。初秋的陽光透過梧桐葉間隙灑落，在她白色的連衣裙上投下斑駁光影。時隔多年再次踏入校園，她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事實上，這確實是一次重生。
那不是蘇晚嗎
就是她！當(dāng)眾甩了顧學(xué)長表白顧總的那個...
聽說已經(jīng)住進顧總家里了，真不要臉...
細碎的議論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蘇晚嘴角微揚，昂首挺胸地走進校園，對那些指指點點視若無睹。前世的她或許會在意這些閑言碎語，但現(xiàn)在的她早已明白——只有當(dāng)你不堪一擊時，流言才會成為傷害。
經(jīng)濟學(xué)院報到處，輔導(dǎo)員李老師推了推眼鏡：蘇晚同學(xué)，你的宿舍安排在梅園3棟412。
謝謝老師，不過我申請了走讀。蘇晚遞上一份文件，這是家長同意書和房產(chǎn)證明。
李老師掃了眼文件末尾顧承洲龍飛鳳舞的簽名，眼神頓時復(fù)雜起來：哦...好的。那你的軍訓(xùn)...
免訓(xùn)證明。蘇晚又遞上一張醫(yī)院開具的單據(jù)，上面清楚寫著紫外線過敏。這是今早顧承洲的私人醫(yī)生剛送來的——那個嚴肅的男人雖然嘴上不說，行動上卻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辦完手續(xù)，蘇晚徑直走向教學(xué)樓。今天是開學(xué)第一天，各社團正在招新。她目光掃過熱鬧的攤位，最終停在了一個冷清的角落——創(chuàng)新創(chuàng)業(yè)協(xié)會。
同學(xué)有興趣加入我們創(chuàng)協(xié)嗎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熱情地迎上來，我是會長陳默，計算機系大三。
蘇晚接過傳單，上面印著往屆創(chuàng)業(yè)大賽的照片。她目光停在角落里一個模糊的身影上——那是前世的校園風(fēng)云人物程昱，后來創(chuàng)立了估值百億的科技公司，可惜當(dāng)時她只顧著追在顧辰身后，錯過了結(jié)識這位未來大佬的機會。
我想報名。蘇晚微笑著說，另外，我有個創(chuàng)業(yè)想法想找技術(shù)合伙人，不知道陳學(xué)長有沒有興趣引薦程昱學(xué)長
陳默驚訝地瞪大眼睛：你認識程昱他平時幾乎不參加社團活動的...
很快就會認識了。蘇晚從包里拿出一份企劃書，麻煩轉(zhuǎn)交給他，就說我想聊聊校園即時幫APP的升級方案。
那是程昱前世第一個失敗的項目，但蘇晚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糟糕的UI設(shè)計和錯誤的推廣策略。有了前世的經(jīng)驗，她有信心讓這個項目起死回生。
聽說了嗎那個蘇晚居然拿到了全國英語競賽一等獎！
假的吧她不是靠勾引顧總才進A大的嗎
千真萬確！公告欄都貼出來了，還有數(shù)學(xué)建模大賽的獲獎名單，她也是第一名！
蘇晚抱著一摞書從圖書館出來，正好聽到這段對話。她不動聲色地走過那群女生，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兩份榮譽是她重生后第一時間準(zhǔn)備的——題目和答案都刻在腦子里，參賽簡直像開卷考試。
蘇晚同學(xué)！一個洪亮的聲音叫住她。經(jīng)濟學(xué)院院長周教授快步走來，正好找你，下個月的校慶論壇，我想邀請你作為學(xué)生代表發(fā)言。
蘇晚微微一愣：我
對！你的那篇《數(shù)字經(jīng)濟下的邊際效應(yīng)分析》很有見地，校長都稱贊不已。周教授熱情地說，對了，顧總那邊...方便的話，能否請他一起出席
原來如此。蘇晚心中了然，臉上依然保持微笑：我會轉(zhuǎn)達邀請，不過顧先生行程很滿，不能保證。
告別周教授，蘇晚轉(zhuǎn)身撞上了一個柔軟的身體。
晚晚！白芊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臉上寫滿擔(dān)憂，你這段時間去哪了我擔(dān)心死了！
蘇晚冷冷抽回手：有事
白芊芊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顧學(xué)長最近很不好...自從你...你和小叔在一起后，他在顧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昨晚他喝醉了，一直喊你的名字...
蘇晚差點笑出聲。前世的這個時候，顧辰正和白芊芊在巴厘島度假，花的還是從她這里騙來的錢�，F(xiàn)在沒了她的資助，顧大少爺?shù)娜兆哟_實不好過。
芊芊，蘇晚突然湊近，創(chuàng)業(yè)大賽你報名了嗎
白芊芊一愣，顯然沒料到話題轉(zhuǎn)得這么快：報、報了，怎么了
我有個絕妙的點子，想和你分享。蘇晚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畢竟我們曾經(jīng)是最好的朋友，對吧
白芊芊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隨即裝出感動的樣子：晚晚，你終于想通了！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我氣...
明天下午三點，圖書館三樓電子閱覽室。蘇晚眨眨眼，我把企劃書帶給你看。
看著白芊芊歡天喜地離去的背影，蘇晚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上鉤了。
創(chuàng)業(yè)大賽當(dāng)天，禮堂座無虛席。蘇晚坐在后排，安靜地等待好戲開場。顧承洲原本說要來，但臨時有個跨國會議，只派了秘書送花表示支持。
下面有請經(jīng)濟學(xué)院白芊芊同學(xué)，她的項目是校園智能互助平臺！
白芊芊穿著純白連衣裙走上臺，清純可人的模樣引來一片掌聲。她深情并茂地講述著自己的創(chuàng)意，PPT上的內(nèi)容與蘇晚給她的企劃書一字不差。
這個平臺將解決校園生活中的各種需求，從代取快遞到學(xué)業(yè)輔導(dǎo)...白芊芊侃侃而談，評委們頻頻點頭。
蘇晚不慌不忙地發(fā)了條短信。下一秒，大屏幕突然閃爍，切換成另一組畫面——左側(cè)是白芊芊的PPT，右側(cè)則是蘇晚早在兩周前就完成的原創(chuàng)設(shè)計稿，連錯別字都一模一樣。
怎么回事白芊芊慌了，這不是我的電腦！
禮堂一片嘩然。評委席上，程昱站了起來：白同學(xué)，你的項目和蘇晚同學(xué)一周前在我們協(xié)會備案的完全一致，你能解釋一下嗎
我...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白芊芊臉色煞白，這明明是我自己想的！
蘇晚緩緩起身，在全場注視下走上舞臺。她插入一個U盤，屏幕上立刻播放出一段視頻——正是那天在電子閱覽室，白芊芊偷偷用手機拍下蘇晚企劃書的畫面。
白學(xué)姐，蘇晚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如果你需要創(chuàng)意，可以直接問我，何必偷呢
禮堂炸開了鍋。白芊芊面如死灰，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蘇晚！你算計我！她猛地撲上來，指甲直抓向蘇晚的臉。
蘇晚早有準(zhǔn)備，輕巧地側(cè)身避開。白芊芊收勢不及，狼狽地摔在臺上，裙子都掀了起來，露出大腿內(nèi)側(cè)一個小小的蝴蝶紋身——和顧辰鎖骨下的一模一樣。
哇哦...臺下有人吹了聲口哨，那不是顧辰的標(biāo)志性紋身嗎
白芊芊倉皇逃離舞臺，連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蘇晚彎腰撿起那只鞋，在眾人敬佩的目光中淡定地走回座位。
復(fù)仇第一步，完美收官。
所以，這就是你最近忙得連家都不回的原因
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蘇晚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她轉(zhuǎn)身，顧承洲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小辦公室門口——這是程昱團隊給她的投資人專屬空間，雖然只有十平米，但總算有了自己的事業(yè)起點。
顧先生蘇晚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
顧承洲西裝筆挺，手里拎著一個精致的食盒：李管家說你三天沒回家了。他把食盒放在桌上，燉湯，趁熱喝。
蘇晚打開蓋子，濃郁的香氣立刻充滿了小小的辦公室。是她最喜歡的山藥排骨湯，上面還飄著幾顆枸杞。
謝謝。她突然鼻子一酸。前世除了父親，沒人記得她愛喝什么湯。
顧承洲環(huán)視四周，目光停在墻上的項目進度表上：校園即時幫這就是你投資的項目
嗯。蘇晚小口喝著湯，程昱的技術(shù)加上我的運營思路，下個月就能上線2.0版本。
顧承洲拿起桌上一份文件翻了翻，眉頭漸漸舒展：商業(yè)模式很清晰，用戶畫像也精準(zhǔn)。你從哪學(xué)的這些
看書自學(xué)的。蘇晚含糊其辭。她不能告訴顧承洲，這些知識來自前世被顧辰騙光家產(chǎn)后，她被迫去創(chuàng)業(yè)公司打工積累的經(jīng)驗。
顧承洲似乎想說什么，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眼屏幕，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我得走了。
等等。蘇晚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校慶論壇的邀請函，周教授希望你能出席。
顧承洲接過信封，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背，兩人都是一怔。
我盡量安排。他低聲說，轉(zhuǎn)身離開時，蘇晚注意到他耳根微微發(fā)紅。
校慶當(dāng)天，蘇晚作為學(xué)生代表在臺上侃侃而談。她穿著簡約大方的藏藍色套裝，頭發(fā)挽成優(yōu)雅的發(fā)髻，舉手投足間盡是超越年齡的沉穩(wěn)與智慧。
...因此我認為，數(shù)字經(jīng)濟時代的大學(xué)生應(yīng)當(dāng)具備跨界思維和創(chuàng)新能力，而不是局限于單一學(xué)科...
臺下掌聲雷動。第一排嘉賓席上，顧承洲專注地望著她，眼中閃爍著蘇晚讀不懂的光芒。而角落里的顧辰和白芊芊則臉色陰沉，尤其是當(dāng)校長親自為蘇晚頒發(fā)杰出學(xué)生獎?wù)聲r，顧辰差點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蘇晚同學(xué)真是才貌雙全��！
難怪顧總這么看重她...
聽說她投資的校園APP已經(jīng)拿到第二輪融資了！
散會后，類似的議論不斷傳入蘇晚耳中。她微笑著與各位教授道別，正準(zhǔn)備去找顧承洲，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晚晚。
顧辰站在走廊陰影處，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早已不見當(dāng)初的風(fēng)流倜儻。他一把抓住蘇晚的手腕：我們談?wù)劇?br />
蘇晚冷冷甩開他：顧學(xué)長，請自重。
我知道是你做的！顧辰咬牙切齒，那個地產(chǎn)項目的數(shù)據(jù)是你動了手腳，害我在董事會面前出丑！
蘇晚挑眉：證據(jù)呢
你...顧辰突然壓低聲音，晚晚，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你要明白，我和白芊芊只是玩玩，我真正喜歡的是你！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小叔那種人根本不懂怎么疼女人...
顧辰。蘇晚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你知道我為什么選擇顧承洲嗎
顧辰一愣。
因為他比你高，比你帥，比你有錢，最重要的是...蘇晚湊近他耳邊，輕聲道，他在床上的表現(xiàn)，比你好一千倍。
顧辰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蘇晚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離開，正好看見走廊盡頭，顧承洲倚在墻邊，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顯然，他聽到了最后那句話。
未婚夫先生，蘇晚挽住他的手臂，俏皮地眨眨眼，我表現(xiàn)得怎么樣
顧承洲罕見地笑了，那笑容讓他整個人都柔和起來：回家再說。
四個字，讓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第四章
白月光現(xiàn)，暗流涌動
蘇晚站在顧氏集團年會的主桌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香檳杯。水晶吊燈的光芒映照在杯中的金色液體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三個月了，自從校慶那日顧承洲對她露出那個罕見的微笑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
蘇小姐，這是您要的資料。顧承洲的助理林默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遞過一個牛皮紙袋。
蘇晚迅速將紙袋塞進手包，輕聲道謝。這是她托林默調(diào)查的信息——關(guān)于顧辰最近與趙氏集團的秘密往來。自從上次創(chuàng)業(yè)大賽事件后，白芊芊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但顧辰顯然不甘心失敗。
顧總讓我轉(zhuǎn)告您，他臨時有個重要電話，請您先入座。林默補充道，眼神中帶著幾分蘇晚讀不懂的復(fù)雜。
她點點頭，走向主桌。顧氏的年會向來是商界盛事，今年更是包下了整個君悅酒店的宴會廳。觥籌交錯間，蘇晚能感覺到無數(sh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奇的、探究的、甚至敵意的。作為顧承洲公開承認的未婚妻，她早已成為圈內(nèi)熱議的焦點。
蘇小姐，一位滿頭銀發(fā)的長者向她舉杯，久聞大名。我是明盛集團的沈如山。
蘇晚禮貌地回禮，心里卻猛地一沉。沈如山——沈清漪的父親。前世她曾在財經(jīng)新聞上看到過，沈清漪出國五年后高調(diào)回國，一度傳出與顧承洲舊情復(fù)燃的消息。
沈董好。她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按照時間線，沈清漪應(yīng)該就是這幾天回國...
聽說蘇小姐還在上大學(xué)沈如山意味深長地打量她，年輕真好。我女兒清漪當(dāng)年也是這個年紀跟承洲...
沈叔叔。顧承洲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打斷了沈如山的話。蘇晚回頭，看見他西裝筆挺地站在那里，眉頭微蹙。聊什么呢
正說起清漪呢。沈如山笑呵呵地說，她明天的飛機回國，特意囑咐我告訴你。
顧承洲的表情紋絲不動，但蘇晚注意到他握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歡迎她回來。
沈如山滿意地點點頭，又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晚一眼，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別在意。顧承洲低聲對蘇晚說，沈叔叔一向話多。
蘇晚抿了一口香檳，氣泡在舌尖炸開，帶著微微的苦澀：沈小姐...是你前女友
大學(xué)時的事。顧承洲語氣平淡，早就過去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蘇晚分明看到他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那道幾乎看不見的戒痕——沈清漪留下的痕跡。前世八卦雜志挖出的細節(jié)突然浮現(xiàn)在她腦海：顧承洲曾向沈清漪求婚成功，但沈清漪最終選擇出國深造，戒指是臨走前一天退回的。
我去招呼一下客人。顧承洲突然說，轉(zhuǎn)身離開的速度快得近乎逃避。
蘇晚望著他的背影，胸口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契約婚姻，她提醒自己，不要越界。
機場到達大廳，蘇晚站在顧承洲身側(cè)，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盡管內(nèi)心一萬個不愿意，但當(dāng)顧承洲說沈叔叔希望我們一起去接機時，她找不到合理的拒絕理由。
清漪姐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同來接機的沈家小女兒沈清露嘰嘰喳喳地說，她在華爾街混得那么好，突然決定回國，肯定是為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承洲一眼，故意沒把話說完。
蘇晚假裝沒聽見，低頭整理袖口。今天她特意穿了一身米色套裝，端莊大方卻不過分搶眼——她不想表現(xiàn)得像是在與一個尚未露面的人較勁。
出來了！沈清露突然歡呼。
人群中出現(xiàn)一個高挑的身影。沈清漪穿著剪裁利落的白色連衣裙，茶色長發(fā)微卷披散在肩頭，行走間自帶一股優(yōu)雅氣場。她推著行李車款款走來，目光越過眾人，直接落在顧承洲身上。
承洲。她的聲音柔軟清亮，像山澗溪流，好久不見。
顧承洲上前一步接過行李車：歡迎回來。
沈清漪這才轉(zhuǎn)向其他人，依次與父親和妹妹擁抱。最后，她將目光落在蘇晚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銳利：這位是...
蘇晚，我的未婚妻。顧承洲簡短地介紹。
蘇晚伸出手：久仰沈小姐大名。
沈清漪的手冰涼柔軟，握力卻出奇地大：好年輕啊。她微笑著說，目光掃過蘇晚素凈的臉龐和簡單的裝扮，承洲以前就喜歡這種清純類型。
話中有話。蘇晚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沈小姐過獎了。顧先生選擇我，大概是因為我既清純...她故意頓了頓，又不愛不告而別。
沈清漪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復(fù)如常：真會說話。承洲，你未婚妻很有趣。
回程的車上，沈清漪自然而然地坐進了副駕駛，把蘇晚擠到了后座。一路上，她不斷提起大學(xué)時代的往事——他們一起參加的比賽，一起熬過的通宵，甚至他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家小餐館。
記得嗎那家店的老板娘總說我們是金童玉女。沈清漪從后視鏡里看了蘇晚一眼，不知道那家店還在不在。
拆了。顧承洲簡短地回答。
真可惜。沈清漪嘆了口氣，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對了，聽說你們還沒辦訂婚宴
蘇晚捏緊了包帶。這個問題太過私人，明顯是沖著她來的。
蘇晚還在上學(xué)，不想太張揚。顧承洲出人意料地開口解圍。
沈清漪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我還以為是因為契約婚...
清漪。顧承洲聲音驟冷，注意言辭。
車內(nèi)氣氛瞬間降至冰點。蘇晚心頭一震——沈清漪怎么會知道契約的事她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后頸線條繃得緊緊的，顯然處于極度不悅的狀態(tài)。
沈清漪識趣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但蘇晚已經(jīng)無心聽他們閑聊。她望向窗外飛逝的景色，思緒萬千。沈清漪的回歸，比她預(yù)想的更具威脅性。
查到了嗎蘇晚壓低聲音問道。
電話那頭，黑客朋友艾倫的鍵盤聲噼里啪啦作響：有點意思。你那位白月光小姐回國前一個月，頻繁與一個加密號碼聯(lián)系。我追蹤到IP地址，屬于趙氏集團總部大樓。
蘇晚握緊了手機。趙氏——顧家的主要競爭對手，也是顧辰背后的支持者。
還有，艾倫繼續(xù)說，她在華爾街的工作履歷有斷層，去年有整整三個月去向不明。更奇怪的是，她回國前一周，瑞士銀行賬戶突然多了兩百萬美元，匯款方是一家離岸公司。
蘇晚瞇起眼睛。事情越來越有趣了。能查到那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嗎
需要點時間。對了，你讓我盯的那個校園APP項目，程昱說最近有家海外資本想高價收購，出價是市場價的三倍。
拒絕他們。蘇晚斬釘截鐵地說，不管出多少都不賣。
掛斷電話，蘇晚打開電腦，調(diào)出沈清漪的社交媒體頁面。最新一張照片拍攝于紐約機場，沈清漪對著鏡頭微笑，背景里一個模糊的身影引起了蘇晚的注意——那個側(cè)影，像極了趙氏集團太子爺趙明軒。
她正想放大查看，房門突然被敲響。
進來。
顧承洲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份燙金請柬：沈家明晚舉辦歡迎宴，邀請我們出席。
蘇晚合上電腦：必須去
沈叔叔是顧氏元老，面子得給。顧承洲走近，目光落在她桌面的資料上，在查什么
蘇晚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沈清漪。
顧承洲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為什么
她一下飛機就知道我們是契約婚姻。蘇晚直視他的眼睛，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多慮了。顧承洲語氣生硬，清漪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蘇晚反問，心機深沉工于心計還是...她故意模仿顧承洲的語氣，不是那種會不告而別的人
顧承洲的臉色瞬間陰沉：蘇晚，注意你的身份。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蘇晚心口。她猛地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什么身份契約未婚妻擋箭牌還是你顧總一時興起的玩物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承洲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語氣緩和下來，只是清漪的事很復(fù)雜...
不復(fù)雜。蘇晚冷笑，她拋棄了你，現(xiàn)在看你過得好，又想回來分一杯羹。就這么簡單。
顧承洲沉默良久，最后只丟下一句：明晚七點，我來接你。便轉(zhuǎn)身離開。
蘇晚盯著關(guān)上的房門，胸口堵得發(fā)慌。她早該知道，在顧承洲心里，沈清漪永遠是個特殊的存在。
沈家的宴會廳燈火通明。蘇晚挽著顧承洲的手臂入場時，立刻感受到無數(shù)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好奇的、審視的、甚至敵意的。圈內(nèi)人顯然都對這位顧太太充滿興趣，更對顧承洲與前女友重逢的戲碼興致勃勃。
承洲！沈清漪一襲白裙迎上來，親昵地拉住顧承洲的另一只手臂，爸爸在書房等你，說有事商量。
顧承洲猶豫地看了蘇晚一眼。
去吧。蘇晚松開手，強作大方地說，我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看著顧承洲被沈清漪拉走的背影，蘇晚深吸一口氣，走向自助餐區(qū)。她今天特意選了一條正紅色連衣裙，搭配祖母綠耳環(huán)，既不過分張揚又足夠醒目——既然要打擂臺，氣勢上絕不能輸。
蘇小姐一個溫潤的男聲從身側(cè)傳來。
蘇晚轉(zhuǎn)頭，對上一雙帶笑的桃花眼。男人約莫三十出頭，穿著考究的深藍色西裝，渾身散發(fā)著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
趙明軒。男人自我介紹，伸出手，久仰蘇小姐大名。
趙氏太子爺。蘇晚瞬間警覺起來，面上卻不露聲色：趙總好。
聽說蘇小姐投資眼光獨到，趙明軒遞給她一杯香檳，最近那個校園APP很被看好。
消息真靈通。蘇晚微笑：小打小鬧而已，比不上趙總的商業(yè)帝國。
蘇小姐過謙了。趙明軒靠近一步，聲音壓低，其實我有個合作想跟你談。關(guān)于顧氏城東那塊地皮的審批問題...
蘇晚心頭一震。這塊地皮是顧氏今年的重點工程，審批正好卡在周局長那里——而周局長是沈如山的老同學(xué)。
趙總找錯人了。她后退半步，我對顧氏的業(yè)務(wù)不熟悉。
是嗎趙明軒意味深長地笑了，那沈小姐應(yīng)該很熟悉吧她可是專門為這個項目回國的。
蘇晚正要追問，宴會廳中央突然響起清脆的敲杯聲。沈如山站在樓梯上，滿面紅光：感謝各位蒞臨！今天除了慶祝小女清漪回國，我還有另一個好消息宣布——清漪將出任沈氏與顧氏合作項目的特別顧問，負責(zé)城東地皮的開發(fā)！
掌聲雷動。蘇晚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顧承洲站在沈清漪身邊，表情復(fù)雜卻并未出言反對。而趙明軒不知何時已悄然離去，只在蘇晚手中留下一張燙金名片。
看來顧總還是更信任老情人啊。一個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蘇晚轉(zhuǎn)頭，白芊芊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中的惡意：真可憐，契約老婆就是比不上白月光。
白學(xué)姐，蘇晚冷笑，腿上的蝴蝶紋身洗掉了嗎
白芊芊臉色一變，隨即又笑起來：至少我沒自欺欺人。你以為顧總真會娶你他等沈清漪等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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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不再理會她，目光穿過人群，與遠處的顧承洲四目相對。男人眉頭緊鎖，似乎想過來，卻被沈清漪拉住手臂說了什么，最終只是對蘇晚點了點頭。
那一刻，蘇晚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無論她與顧承洲之間有什么微妙的情愫，在沈清漪這個白月光面前，都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她仰頭喝盡杯中香檳，轉(zhuǎn)身走向露臺。夜風(fēng)拂面，帶走了眼角一絲濕意。契約婚姻，她再次提醒自己，不要入戲太深。
第五章
情愫漸深，危機初顯
雨水拍打著車窗，模糊了外面的霓虹燈光。蘇晚靠在豪華轎車的真皮座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香檳杯邊緣。車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龍涎香和雨水的味道，混合著顧承洲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雪松氣息。
慶功宴很成功。
顧承洲的聲音在靜謐的車廂內(nèi)顯得格外低沉。他松了松領(lǐng)帶，喉結(jié)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蘇晚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自從三個月前沈清漪回國，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微妙而復(fù)雜，像隔著一層薄紗，彼此都能感受到什么，卻誰也不愿先捅破。
嗯，程昱的演講很精彩。蘇晚輕聲回應(yīng)，投資人都很看好APP3.0版本。
這是她重生以來最驕傲的成就之一。校園即時幫從差點夭折的學(xué)生項目，發(fā)展到如今估值過億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只用了不到一年時間。今晚的A輪融資慶功宴上，她作為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和主要投資人，收獲了無數(shù)贊嘆的目光。
包括顧承洲的。
蘇晚偷偷瞥了他一眼。男人側(cè)臉在車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深邃，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他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四目相對的瞬間，蘇晚感到一陣電流從脊背竄上后頸。
你今晚很美。顧承洲突然說。
蘇晚的手指一顫，香檳差點灑出來。她今天穿了一條墨綠色的絲絨長裙，襯得肌膚如雪，頭發(fā)挽成優(yōu)雅的法式發(fā)髻，露出纖細的頸線。而顧承洲的贊美來得如此突然，讓她一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
謝謝。她最終只擠出這兩個字，低頭抿了一口香檳，掩飾臉上的熱度。
車子駛?cè)雱e墅車庫時，雨下得更大了。顧承洲脫下西裝外套罩在蘇晚頭上，不由分說地攬住她的肩膀沖向門口。短短幾秒，兩人還是被淋得半濕。站在門廳里，蘇晚的發(fā)髻松散開來，幾縷濕發(fā)貼在臉頰邊，而顧承洲的白襯衫被雨水浸透，隱約可見下面結(jié)實的肌肉輪廓。
我去換衣服。蘇晚匆忙說道，逃也似地奔向自己房間。
關(guān)上房門，她靠在門板上，心跳如雷。這一年來，她與顧承洲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各自有獨立空間；在外人面前扮演恩愛未婚夫妻，私下卻鮮少越界。但最近，尤其是沈清漪回國后，這種平衡似乎在被某種不可言說的張力慢慢打破。
蘇晚換上睡裙，擦干頭發(fā)，坐在梳妝臺前發(fā)呆。鏡中的女孩眼神明亮，雙頰微紅，哪還有半點前世那個被欺騙、被傷害的可憐蟲的影子重生以來，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復(fù)仇計劃進展順利，事業(yè)蒸蒸日上，唯獨感情...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進來。
顧承洲推門而入，手里拿著兩杯紅酒和一份文件。他也換了衣服，黑色絲質(zhì)睡袍松松垮垮地系著，露出小片胸膛。
慶祝一下。他將其中一杯酒遞給她，還有這個，看看。
蘇晚接過文件和酒杯，翻開后發(fā)現(xiàn)是一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顧承洲將他名下10%的顧氏科技股份轉(zhuǎn)給了她。
這...她震驚地抬頭，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
不是禮物。顧承洲在她床邊坐下，是投資。顧氏科技即將與校園即時幫深度合作，我需要你以股東身份出席董事會。
蘇晚仔細條款，發(fā)現(xiàn)這確實是一份正規(guī)的商業(yè)協(xié)議，只是條件優(yōu)厚得不像話。她抬頭，對上顧承洲深邃的目光：為什么
因為你值得。他輕啜一口紅酒，喉結(jié)滾動，這一年你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不僅是商業(yè)頭腦，還有...他頓了頓，看人的眼光。
蘇晚知道他在指什么。自從沈清漪回國擔(dān)任所謂特別顧問，蘇晚就多次提醒顧承洲提防她與趙氏的往來。起初顧承洲不以為然，直到兩周前，沈清漪不小心將一份顧氏投標(biāo)書發(fā)給了趙明軒的助理。
沈清漪的事...我很抱歉。顧承洲突然說，聲音低沉，你說得對，我太...盲目了。
這是他對前女友最接近批評的一次表態(tài)。蘇晚心頭一暖，舉起酒杯：為清醒干杯。
兩人相視一笑，酒杯輕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不知不覺間，一瓶紅酒見底，蘇晚的臉頰染上緋紅，說話也開始含糊不清。
你知道嗎...她晃著酒杯，眼神迷離，前世...不對，我是說以前...我以前可傻了...
顧承洲皺眉：你喝多了。
才沒有！蘇晚站起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被顧承洲一把扶住。男人的手掌溫?zé)岣稍�，貼在她裸露的手臂上，激起一陣戰(zhàn)栗。
小心。他的聲音近在耳畔，呼吸間帶著紅酒的醇香。
蘇晚抬頭，發(fā)現(xiàn)兩人的臉近得幾乎相貼。顧承洲的眼睛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深邃的琥珀色，里面涌動著她讀不懂的情緒。時間仿佛靜止，她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他緊抿的唇上...
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顧承洲打橫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睡吧。他拉過被子蓋住她，聲音沙啞，明天還有早會。
蘇晚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衣袖：別走...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說，酒精模糊了理智，只留下最原始的渴望。顧承洲僵在原地，最終嘆了口氣，在她床邊坐下。
我在這兒。睡吧。
這是蘇晚陷入黑暗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床上，蘇晚緩緩睜開眼睛，立刻被劇烈的頭痛擊中。她呻吟一聲，試圖翻身，卻發(fā)現(xiàn)腰間橫著一條結(jié)實的手臂。
顧承洲就躺在她身邊，睡顏安靜得像個大男孩，長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他的手臂緊緊摟著她的腰，兩人的腿在被子下糾纏在一起，親密得如同真正的戀人。
蘇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想挪開，卻驚醒了顧承洲。男人睜開眼，一瞬間的迷茫后，迅速恢復(fù)了清明。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最終是顧承洲先開口：早。聲音因剛睡醒而格外低沉。
早。蘇晚小聲回應(yīng)，心跳快得要沖出胸腔。
顧承洲慢慢收回手臂，坐起身來。他的睡袍散開大半，露出精壯的胸膛。蘇晚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卻聽到他突然低笑了一聲。
笑什么她忍不住問。
你的頭發(fā)。顧承洲伸手拂開她臉上的一縷發(fā)絲，像只炸毛的貓。
這個親昵的動作和玩笑般的語氣讓蘇晚一時恍惚。顧承洲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反常，迅速恢復(fù)了平常的嚴肅表情，起身整理睡袍。
今天我要去上海出差，三天后回來。他走向門口，停頓了一下，昨晚...
我喝多了。蘇晚迅速接話，什么都沒發(fā)生。
顧承洲的背影僵了僵，最終只是點點頭，帶上門離開了。
蘇晚癱回床上，用枕頭捂住臉。契約婚姻，她再次提醒自己，不要越界。但心臟卻不聽話地狂跳，昨晚那個幾乎發(fā)生的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顧承洲出差的兩天里，蘇晚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校園APP的用戶突破百萬，程昱團隊日夜加班準(zhǔn)備新版本上線。同時，她也沒有放松對沈清漪和顧辰的監(jiān)視。
查到了！艾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沈清漪和趙明軒每周三晚上都會在藍灣會所見面，我已經(jīng)黑進了他們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
蘇晚眼睛一亮：下次會面是什么時候
明天晚上八點。艾倫頓了頓，還有件事...顧辰最近頻繁接觸一個叫劉雄的人，背景不太干凈，好像是專門干臟活的。
蘇晚瞇起眼睛。前世顧辰就曾雇傭打手威脅過商業(yè)對手，看來這一世他打算故技重施。
繼續(xù)盯著他們。她掛斷電話，立刻撥通了另一個號碼，林助理，顧總明天能提前回來嗎我有重要事情匯報。
顧總明晚七點的飛機。林默回答，需要我安排接機嗎
蘇晚想了想：不用，我親自去。
掛斷電話，她打開電腦調(diào)出藍灣會所的平面圖。明天晚上，她或許能抓到沈清漪和趙明軒勾結(jié)的鐵證。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下午，蘇晚正在公司開會，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顧承洲的來電。
喂
蘇晚。顧承洲的聲音異常緊繃，清漪出事了。
蘇晚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她在工地視察時從樓梯摔下來，現(xiàn)在在醫(yī)院。顧承洲語速很快，我改簽了機票，馬上登機。你能先去人民醫(yī)院看看情況嗎沈叔叔不在國內(nèi)，暫時沒人主持大局。
蘇晚握緊手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太巧了，正好在她準(zhǔn)備抓沈清漪把柄的當(dāng)天。好，我這就去。
掛斷電話，她立刻聯(lián)系艾倫：查一下沈清漪今天是不是真的去了工地，還有，她到底傷得多重。
一小時后，蘇晚站在人民醫(yī)院VIP病房外，透過門上的小窗往里看。沈清漪躺在病床上，左腿打著石膏，臉色蒼白如紙。顧承洲坐在床邊，西裝外套都沒來得及脫，正低頭聽她說著什么。沈清漪突然抓住他的手，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而顧承洲...沒有抽回手。
蘇晚轉(zhuǎn)身離開，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走廊拐角處，她的手機震動起來——是艾倫的回復(fù)。
工地監(jiān)控顯示她確實摔了，但高度不超過五階臺階。奇怪的是，她摔倒前一直在看手機，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消息。
蘇晚冷笑�？嗳庥�。沈清漪一定是察覺到她和顧承洲關(guān)系的變化，才出此下策。而顧承洲...她想起他沒有抽回的那只手，胸口更悶了。
她走出醫(yī)院大門，陽光刺得眼睛發(fā)疼。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程昱：晚姐，出事了！服務(wù)器遭到黑客攻擊，所有用戶數(shù)據(jù)都被鎖定了！對方要五百萬比特幣才肯解鎖！
蘇晚眼前一黑。這絕不是巧合。
當(dāng)顧承洲匆匆趕回公司時，已是深夜。技術(shù)部燈火通明，程昱團隊全員在崗，試圖破解黑客的勒索病毒。蘇晚站在大屏幕前，臉色蒼白但神情鎮(zhèn)定，正在與技術(shù)總監(jiān)討論解決方案。
情況怎么樣顧承洲大步走來，西裝外套上還有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道。
蘇晚頭也不抬：還在努力。黑客很專業(yè)，專門針對我們的用戶數(shù)據(jù)庫。
顧承洲皺眉：報警了嗎
報了，網(wǎng)警說這種跨境攻擊很難追蹤。蘇晚終于抬頭看他，眼神冷靜得可怕，沈小姐怎么樣了
輕微骨裂，需要靜養(yǎng)。顧承洲簡短回答，隨即轉(zhuǎn)向技術(shù)問題，備份服務(wù)器呢
也被攻擊了。程昱插話，對方明顯很了解我們的系統(tǒng)架構(gòu)。
顧承洲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內(nèi)部人干的
蘇晚沒有回答。她打開電腦，調(diào)出一段監(jiān)控錄像——畫面中，沈清漪的助理在深夜?jié)撊爰夹g(shù)部，用U盤拷貝了什么。
這是三天前的監(jiān)控。蘇晚平靜地說，同一天，這位助理與趙明軒共進午餐。
顧承洲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懷疑清漪...
我不懷疑。蘇晚合上電腦，我確定。
顧承洲沉默良久，最終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林默，立刻凍結(jié)沈清漪在顧氏的所有權(quán)限，同時聯(lián)系網(wǎng)絡(luò)安全局...對，現(xiàn)在就辦。
蘇晚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她本以為要為這事爭辯一番，沒想到顧承洲這么干脆就站在了她這邊。
你不問問證據(jù)是否充分她忍不住問。
顧承洲深深看她一眼：這一年你從未錯過。簡單一句話，卻讓蘇晚心頭一熱。
就在這時，程昱突然歡呼一聲：找到了！后門程序！我們可能能恢復(fù)數(shù)據(jù)！
整個技術(shù)部沸騰起來。蘇晚長舒一口氣，這才感到一陣疲憊襲來。她揉了揉太陽穴，突然眼前一黑，踉蹌了一下。
顧承洲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多久沒休息了
蘇晚搖搖頭：沒事，只是有點...
話未說完，她的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是艾倫。蘇晚接起電話，聽了幾句后臉色驟變。
怎么了顧承洲問。
蘇晚掛斷電話，聲音發(fā)緊：顧辰雇了人，今晚要砸我們的數(shù)據(jù)中心。
顧承洲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地址給我。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顧承洲斷然拒絕，太危險。
蘇晚冷笑：你以為我還是前世那個任人宰割的蘇晚嗎話一出口，她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顧承洲皺眉：前世
口誤。蘇晚迅速掩飾，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再任人欺負。顧辰必須今晚伏法，我有他挪用公款和商業(yè)賄賂的全部證據(jù)。
顧承洲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點頭：跟緊我。
凌晨三點，郊外數(shù)據(jù)中心。蘇晚和顧承洲躲在監(jiān)控室里，通過屏幕看著顧辰帶著三個彪形大漢鬼鬼祟祟地摸進機房。
再等等。顧承洲按住蘇晚的手，等他們動手再報警，人贓并獲。
蘇晚點頭，手心微微出汗。顧承洲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溫暖而有力，給了她莫名的安心感。
屏幕上，顧辰指揮打手開始破壞服務(wù)器機柜。顧承洲立刻撥通電話：王局長，可以行動了。
警笛聲由遠及近，顧辰等人驚慌失措地想逃跑，卻被早已埋伏的警察堵個正著。蘇晚和顧承洲走出監(jiān)控室，正好對上顧辰怨毒的目光。
是你！顧辰掙扎著想要撲向蘇晚，賤人！都是你害的！
警察牢牢按住他。蘇晚平靜地走上前，從包里拿出一疊文件：王局長，這是顧辰挪用公款和收受商業(yè)賄賂的證據(jù)。金額特別巨大，夠判十年以上。
顧辰面如死灰：你怎么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蘇晚冷冷地說，順便告訴你，白芊芊已經(jīng)作為共犯被逮捕了。她為了減刑，把你供得一干二凈。
顧辰徹底癱軟在地，被警察拖走時還在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看著警車遠去，蘇晚長舒一口氣。前世的兩個仇人終于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她本以為會感到狂喜，實際上卻只有一種釋然——像是終于卸下了背負多年的重擔(dān)。
結(jié)束了。她輕聲說。
顧承洲站在她身側(cè)，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不，是新的開始。
他伸手拂去蘇晚臉上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蘇晚抬頭看他，突然意識到，復(fù)仇從來不是她重生的全部意義。
回家顧承洲問。
蘇晚點點頭：回家。
兩人并肩走向車子，誰都沒有注意到遠處樹叢中一閃而過的相機閃光。
第六章
白月光的陷阱，信任危機
晨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蘇晚睜開眼睛，一時間分不清今夕何夕。床頭的電子鐘顯示6:15，比她的鬧鐘還早十五分鐘。自從顧辰被捕、白芊芊入獄后，她終于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如果不是沈清漪這個隱患還在的話。
手機屏幕亮起，是顧承洲的短信：早餐會議，先走了。今晚七點，凱悅酒店，別遲到。
簡短的命令式語氣，典型的顧承洲風(fēng)格。蘇晚嘴角微揚，手指輕點回復(fù)：遵命，顧總。后面加了個小小的笑臉。自從那晚在數(shù)據(jù)中心并肩作戰(zhàn)后，他們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雖然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她伸了個懶腰，起床洗漱。鏡中的女孩氣色紅潤，眼神明亮，與一年前那個從地獄重生的怨靈判若兩人。復(fù)仇計劃基本完成，事業(yè)蒸蒸日上，就連與顧承洲的關(guān)系也...
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程昱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
晚姐，出事了！程昱的聲音透著驚慌，剛收到消息，趙氏集團今天要召開新聞發(fā)布會，指控我們抄襲他們的產(chǎn)品設(shè)計！
蘇晚手中的牙刷掉進洗手池：什么
他們拿出了設(shè)計原稿和時間戳，比我們的早了整整三個月！投資方都炸鍋了，要求我們立即給出解釋！
蘇晚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這不可能。校園APP的每一個功能點都是她和程昱團隊原創(chuàng)的，趙氏怎么可能...
除非有人提前泄露了他們的設(shè)計。
查內(nèi)鬼。她冷靜下來，把過去半年所有接觸過核心設(shè)計的人員名單整理出來，重點排查最近離職的。
掛斷電話，蘇晚立刻打給艾倫：幫我查趙氏集團最近三個月的郵件往來和文件傳輸記錄，特別是與沈清漪有關(guān)的。
艾倫吹了聲口哨：懷疑你的情敵
不是懷疑，是確定。蘇晚冷笑，另外，查查她最近見過什么人。
她掛斷電話，迅速換上職業(yè)套裝。今天原本是校園APP與顧氏科技正式簽約的日子，現(xiàn)在全亂套了。她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邀請函——顧氏科技與校園即時幫戰(zhàn)略合作簽約儀式，燙金字體在晨光中閃閃發(fā)光。
希望還來得及挽救。
顧氏集團會議室，氣氛凝重如鐵。蘇晚站在投影幕布前，面對十幾位顧氏高管質(zhì)疑的目光，背挺得筆直。
趙氏提供的所謂證據(jù)根本站不住腳。她點擊遙控器，屏幕切換到一組代碼對比圖，這是我們系統(tǒng)的核心算法與趙氏產(chǎn)品的對比，相似度不足15%。他們只是在UI設(shè)計上做了手腳，讓它看起來像抄襲。
一位年長的高管皺眉：但他們的設(shè)計稿時間戳確實比你們早。
時間戳可以偽造。蘇晚調(diào)出另一組數(shù)據(jù)，而且趙氏所謂的原創(chuàng)設(shè)計中，有大量元素直接復(fù)制了國外一個小眾APP，這才是真正的抄襲。
顧承洲坐在主位上，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表情莫測。自從會議開始，他就沒說過一句話，只是用那雙鷹隼般的眼睛觀察著一切。
我認為需要暫停合作，等事情查清再說。財務(wù)總監(jiān)提議，顧氏不能冒這個風(fēng)險。
幾位高管紛紛附和。蘇晚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一年的心血，眼看就要因為莫須有的指控付諸東流...
我反對。
顧承洲低沉的聲音如同一記重錘，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他站起身，走到蘇晚身邊，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
蘇晚是我親自考察過的合作伙伴，她的能力和誠信毋庸置疑。他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顧氏不會因為競爭對手的惡意詆毀就背棄盟友。簽約儀式照常舉行。
蘇晚側(cè)頭看他，胸口涌起一股暖流。顧承洲沒有看她，但他的手在桌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指，一觸即離，卻給了她莫大的支持。
會議結(jié)束后，其他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他們兩個。
謝謝。蘇晚輕聲說。
顧承洲整理文件的手頓了頓：不必。我只是基于事實做判斷。
但你還是信任我。蘇晚忍不住說，即使證據(jù)對我不利。
顧承洲終于抬頭看她，眼神深邃如海：這一年你從未讓我失望過。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為他鍍上一層金邊。蘇晚突然有種沖動，想告訴他自己重生的事，想告訴他這一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fù)仇和...遇見他。
但最終她只是說：我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顧承洲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眼屏幕，眉頭微皺：清漪。
蘇晚的笑容僵在臉上。自從沈清漪的助理被證實是數(shù)據(jù)泄露的內(nèi)鬼后，顧承洲與沈清漪的關(guān)系跌至冰點。但骨裂需要時間恢復(fù)，沈清漪仍住在顧家的一處別墅里養(yǎng)傷。
接吧。蘇晚勉強道，也許有急事。
顧承洲走到窗邊接聽。蘇晚假裝整理文件，耳朵卻豎了起來。顧承洲的話很少，基本都是嗯、知道了之類，但掛斷電話后，他的表情明顯陰沉了許多。
怎么了蘇晚忍不住問。
顧承洲沉默片刻：清漪說想當(dāng)面道歉，關(guān)于她助理的事。今晚在凱悅酒店。
和我們簽約儀式同一個地方蘇晚皺眉，這么巧
她說特意選的，想在眾人面前還你清白。顧承洲的語氣有些復(fù)雜，我答應(yīng)了。
蘇晚想說這很可能是個陷阱，但看著顧承洲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無論如何，今晚過后，沈清漪將徹底出局。艾倫剛剛發(fā)來消息，已經(jīng)找到了沈清漪與趙明軒密謀的鐵證。
那就今晚見分曉吧。她輕聲說。
凱悅酒店宴會廳燈火通明。簽約儀式前的小型酒會上，蘇晚一襲紅裙，成為全場焦點。校園APP的危機暫時解除，投資方在顧氏的表態(tài)下重拾信心，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發(fā)展。
緊張顧承洲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遞給她一杯香檳。
蘇晚接過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陣微小的電流竄上手臂：有點。沈清漪來了嗎
在路上。顧承洲的目光掃過她的紅裙，你今天很美。
這樣直白的贊美從顧承洲口中說出實屬罕見。蘇晚臉頰微熱，正想回應(yīng)，程昱匆匆走來。
晚姐，出狀況了。他壓低聲音，剛剛收到匿名郵件，說要在簽約時公開你的黑料。
蘇晚挑眉：什么黑料
郵件沒說具體內(nèi)容，只附了這張照片。程昱遞過手機。
蘇晚看了一眼，血液瞬間凝固。照片上，她與一個陌生男子在咖啡廳角落親密交談，角度刁鉆，看起來就像在接吻。而那個男子——她瞇起眼睛——赫然是趙明軒的助理！
這是上周我去見投資方時的場景。蘇晚聲音發(fā)緊，這個人自稱是風(fēng)投代表，現(xiàn)在看明顯是圈套。
顧承洲拿過手機，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認識這個人
我以為他是...蘇晚突然意識到解釋不清，這是個陷阱，顧承洲。沈清漪和趙明軒設(shè)計的。
顧承洲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你確定
百分百確定。蘇晚拿出自己的手機，艾倫已經(jīng)找到了他們往來的證據(jù)，就在...
她的話被一陣騷動打斷。宴會廳大門打開，沈清漪坐著輪椅被推進來，一襲白裙，楚楚可憐。全場目光立刻聚焦到她身上。
抱歉打擾各位。沈清漪聲音輕柔，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關(guān)于顧氏與校園APP的合作。
顧承洲大步走向她：清漪，你想做什么
沈清漪抬頭看他，眼中含淚：承洲，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騙。她轉(zhuǎn)向眾人，校園APP的蘇晚與趙氏集團暗中勾結(jié)，故意泄露自己的設(shè)計再反咬我們抄襲，目的是為了抬高股價套現(xiàn)！
全場嘩然。蘇晚冷笑一聲，正要上前反駁，沈清漪卻突然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下按鈕。
宴會廳的大屏幕亮起，播放出一段視頻——蘇晚與那名風(fēng)投代表在酒店房間門口擁抱，隨后一起進入房間。視頻上的時間顯示是昨晚。
這是我雇傭的私家偵探拍到的。沈清漪聲音顫抖，這個人是趙明軒的心腹，他們密謀已久...
蘇晚如墜冰窟。視頻是偽造的，一定是AI換臉技術(shù)，但看起來天衣無縫。她轉(zhuǎn)向顧承洲，只見他死死盯著屏幕，下頜線條繃得緊緊的。
顧承洲，她急切地說，這不是真的，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么顧承洲的聲音冷得嚇人，解釋你昨晚確實見了這個人還是解釋你們在酒店房間做了什么
我昨晚根本沒見過他！我在公司和程昱加班到凌晨，監(jiān)控可以證明！
公司監(jiān)控恰好昨晚故障了，不是嗎沈清漪幽幽地插話，真巧啊。
蘇晚猛然意識到，這是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死局。她看向四周，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滿了懷疑和鄙夷，就連程昱也一臉震驚。而顧承洲...顧承洲的眼神讓她心如刀割——那里面有震驚，有憤怒，還有...失望。
我有證據(jù)證明沈清漪在撒謊。蘇晚強作鎮(zhèn)定，拿出手機準(zhǔn)備播放艾倫發(fā)來的錄音。
夠了！顧承洲突然厲聲喝道，蘇晚，我們單獨談?wù)劇?br />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拖著她走向隔壁休息室。蘇晚踉蹌跟上，身后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涌來。
休息室門被重重關(guān)上，顧承洲松開她，扯松領(lǐng)帶，呼吸粗重：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那視頻是假的！蘇晚急切地打開手機，聽這個，這是艾倫黑進沈清漪電腦找到的錄音，她和趙明軒——
顧承洲揮手打落她的手機：你早就知道趙氏會指控你們抄襲
蘇晚一愣：我...我懷疑沈清漪泄密，所以讓艾倫調(diào)查...
所以你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清漪，卻從沒告訴我顧承洲的眼神越來越冷，為什么
因為我知道你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不相信我！蘇晚聲音開始發(fā)抖，你對沈清漪永遠有濾鏡，哪怕證據(jù)擺在眼前！
證據(jù)顧承洲冷笑，像這段視頻一樣的證據(jù)
那不是真的！蘇晚幾乎喊出來，顧承洲，這一年來我做了什么讓你這么不信任我校園APP是我的心血，我怎么可能自毀長城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顧承洲的聲音突然變得疲憊，從一開始，這段關(guān)系就是建立在契約上的。也許...我們都入戲太深了。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蘇晚心臟。她后退一步，胸口劇烈起伏：所以，你選擇相信她，而不是我。
我相信我的眼睛。顧承洲看向地上的手機，而你，似乎有很多秘密。比如，你是怎么提前知道顧辰會破壞數(shù)據(jù)中心的又怎么對趙氏的動向如此了解
蘇晚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她不能告訴他自己是重生的，不能告訴他這一切都曾經(jīng)歷過一次。而此刻，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需要時間冷靜。顧承洲最終說，簽約取消。你...也搬出去住一段時間吧。
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影決絕。蘇晚站在原地，渾身發(fā)冷。門關(guān)上的瞬間，她終于支撐不住，滑坐在地。
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艾倫發(fā)來的錄音文件——沈清漪與趙明軒密謀陷害她的鐵證。但顧承洲，連聽都沒聽。
三天后，蘇晚搬出了顧承洲的公寓。校園APP的股價因丑聞暴跌，投資方紛紛撤資，程昱團隊瀕臨解散。而顧承洲...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她。
晚姐，別看了。程昱奪過她手中的平板電腦，上面是新鮮出爐的財經(jīng)新聞：《顧氏與趙氏達成戰(zhàn)略合作，沈清漪出任聯(lián)席CEO》。
蘇晚苦笑。沈清漪贏了，贏得徹底。不僅成功離間了她和顧承洲，還趁機上位，拿到了夢寐以求的職位。
我們還沒輸。程昱遞給她一杯熱茶，艾倫說找到了視頻造假的證據(jù)，只要公開...
沒用的。蘇晚搖頭，顧承洲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她走到窗前，望著遠處顧氏集團的大樓。一年前，她重生歸來，滿心仇恨；一年后，仇已報，心卻空了。最諷刺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愛上了顧承洲——那個曾經(jīng)只是復(fù)仇工具的男人。
晚姐，電話。程昱拿著她的手機走過來，未知號碼。
蘇晚接過電話：喂
蘇小姐。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帶著勝利的愉悅，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沈清漪。蘇晚握緊手機：你想怎樣
別緊張，我是來道別的。沈清漪輕笑，明天我就要和承洲去馬爾代夫度假了，走之前想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我沒興趣聽。
你會感興趣的。沈清漪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你以為這一切只是為了搶回顧承洲太天真了。趙氏只是棋子，我的真正雇主對顧氏的AI核心技術(shù)更感興趣...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你已經(jīng)出局了。
蘇晚渾身一震：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游戲還沒結(jié)束。沈清漪輕笑，好好保重，蘇小姐。希望我們不會再見面。
電話掛斷，蘇晚站在原地，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沈清漪的話里有話，她必須警告顧承洲，即使他可能根本不會聽。
程昱，她突然轉(zhuǎn)身，幫我聯(lián)系艾倫，我要他查沈清漪的所有背景，尤其是國外那幾年。
你懷疑她...
我懷疑她根本不是沈清漪。蘇晚眼神銳利，至少，不完全是。
就在這時，她的郵箱提示音響起。一封匿名郵件，附件是一段音頻。蘇晚點開播放，里面?zhèn)鞒錾蚯邃艉土硪粋�男聲的對話：
視頻已經(jīng)發(fā)給各大媒體了，明天就會爆出來。
很好。顧承洲最恨背叛，這次他絕不會原諒她。
你確定他不會查證
放心，他前女友的背叛給他留下太深的陰影，只要證據(jù)確鑿，他連解釋都不會聽。
蘇晚如遭雷擊。那個男聲...是顧辰！他不是在監(jiān)獄里嗎怎么會...
郵件最后附了一行字：藍灣會所VIP3，今晚八點，帶好證據(jù)�！粋�朋友
蘇晚盯著這行字，心跳加速。這可能是另一個陷阱，但也可能是翻身的機會。無論如何，她必須冒險一試。
幫我準(zhǔn)備一套監(jiān)聽設(shè)備和防身武器。她對程昱說，今晚我要見個朋友。
程昱擔(dān)憂地看著她：太危險了，要不要報警
來不及了。蘇晚看向窗外漸暗的天色，這一次，我要親手揭開沈清漪的真面目。
第七章
真相大白，追妻火葬場
雨水拍打著藍灣會所的玻璃幕墻，模糊了外面的霓虹燈光。蘇晚站在VIP3包間外的消防通道里，透過門縫觀察里面的情況。微型耳機里傳來艾倫的聲音：監(jiān)控已控制，錄音設(shè)備正常，你只有十五分鐘。
她深吸一口氣，檢查了一下藏在衣領(lǐng)下的針孔攝像頭，然后推門而入。
包間里煙霧繚繞，顧辰正和一個陌生男人低聲交談。看到蘇晚，顧辰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喲，這不是我前任小嬸嬸嗎
蘇晚反手鎖上門：省去廢話。證據(jù)呢
陌生男人——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推過來一個平板電腦。屏幕上是一系列照片：沈清漪與不同男人的親密照，時間跨度長達三年。
你的白月光在國外的精彩生活。顧辰譏笑道，她回國前一周還在和華爾街大佬上床，轉(zhuǎn)頭就裝純情挽回我小叔。
蘇晚快速翻看照片，心跳加速。這些照片如果屬實，足以證明沈清漪對顧承洲說的五年一直單身是徹頭徹尾的謊言。但...
這些可以PS。她冷靜地說，我要的是能證明她陷害我的鐵證。
光頭男又推過一個U盤：視頻原件在這里。AI換臉的原始文件，還有她付錢給技術(shù)人員的轉(zhuǎn)賬記錄。
蘇晚插入筆記本電腦查看，果然找到了未經(jīng)處理的原始視頻——她確實去過那家酒店，但是獨自一人，與趙氏助理親密的部分全是后期合成。
為什么幫我她警惕地問顧辰，我們可不是朋友。
顧辰的笑容消失了，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因為她騙了我。答應(yīng)幫我減刑，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跟趙明軒勾搭上了。他湊近蘇晚，而且...我知道一個關(guān)于她的秘密。
什么秘密
她根本不是沈清漪。顧辰壓低聲音，真正的沈清漪三年前就死在國外了。這個是整容的冒牌貨，專業(yè)商業(yè)間諜。
蘇晚后背一涼。這解釋了為什么沈清漪能如此冷血地利用舊情——因為她根本沒有舊情可念。
證據(jù)呢
顧辰正要回答，耳機里突然傳來艾倫的警告：有人來了！是趙明軒的人，帶著武器！
下一秒，包間門被猛地踹開。三個彪形大漢沖進來，為首的指著蘇晚：抓住她！
跑！顧辰推開桌子擋住來人，沖蘇晚吼道。
蘇晚抓起電腦和U盤，沖向消防通道。身后傳來打斗聲和顧辰的慘叫，但她不敢回頭。樓梯間燈光忽明忽暗，她的高跟鞋在濕滑的臺階上幾次打滑，最終在二樓平臺崴了腳。
她在那里！追兵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蘇晚咬牙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沖向側(cè)門。雨水瞬間澆透了她的衣服，冰冷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停車場燈光昏暗，她隱約看見自己的車就在五十米外，卻怎么也跑不快。
蘇晚！這邊！
一輛黑色奔馳突然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林默焦急的臉。蘇晚顧不上多想，拉開車門撲了進去。車子立刻加速，甩開了追兵。
你怎么在這蘇晚氣喘吁吁地問。
林默沒有回答，只是遞給她一條毛巾：顧總讓我來的。
蘇晚心頭一震：他...知道了
他不知道具體細節(jié)。林默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但他開始懷疑了。今天下午他偶然看到沈小姐的電腦上有視頻編輯軟件，搜索記錄里全是關(guān)于AI換臉的教程。
蘇晚握緊了手中的U盤。太晚了，傷害已經(jīng)造成。顧承洲的懷疑改變不了什么。
送我去公司。她疲憊地說，我需要整理這些證據(jù)。
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凌晨三點。
顧承洲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威士忌杯已經(jīng)空了，他卻毫無知覺。窗外雨勢漸小，城市的燈火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三天了，自從那場鬧劇般的簽約儀式后，他就沒合過眼。
辦公桌上散落著各種文件——蘇晚這一年的行程記錄、校園APP的財務(wù)報表、趙氏集團近半年的股價變動...他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證明蘇晚是無辜的，卻一無所獲。
手機亮起，是林默的信息：已接到蘇小姐，她安全了。她說有重要證據(jù)要給您看。
顧承洲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回復(fù)。他想見蘇晚，又怕面對她眼中的失望和憤怒。那天的場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當(dāng)眾質(zhì)疑她，不聽解釋，甚至要求她搬出去...
門鈴?fù)蝗豁懫�。這么晚了，會是誰
監(jiān)控屏幕顯示，蘇晚站在門外，渾身濕透，臉色蒼白得嚇人。顧承洲的心猛地揪緊，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去開門。
蘇晚...
她看起來糟透了。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上，嘴唇因寒冷而發(fā)青，右腳的腳踝腫得老高。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手里緊緊抓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我需要十分鐘。她的聲音沙啞，看完這個，你再決定信不信我。
顧承洲側(cè)身讓她進來，立刻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蘇晚微微一僵，但沒有拒絕。她徑直走向沙發(fā)，打開電腦，調(diào)出一段視頻。
這是今晚剛從顧辰那里拿到的。
視頻中，沈清漪——或者說那個長得像沈清漪的女人——正與一個陌生男子交談：
顧承洲已經(jīng)上鉤了，下一步就是徹底離間他和蘇晚。
別忘了主要任務(wù)。顧氏的AI核心算法搞到手了嗎
快了。只要蘇晚出局，我有的是機會接近他的電腦。
顧承洲的血液瞬間凝固。這聲音是沈清漪的，但語氣和用詞完全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女人。
還有這個。蘇晚又打開一個文件，是AI換臉視頻的原始素材和編輯記錄，她雇人偽造了那段出軌視頻。
顧承洲雙手顫抖地接過電腦，一頁頁翻看證據(jù)。每看一頁，他的心就沉一分。照片、錄音、銀行流水...鐵證如山。他猛地合上電腦，胸口劇烈起伏。
我...聲音哽在喉嚨里。他想道歉，卻覺得任何語言都蒼白無力。
蘇晚靜靜地看著他：現(xiàn)在你信我了
我...顧承洲單膝跪地，視線與她平齊，我欠你一個道歉，不，無數(shù)個道歉。
雨水從蘇晚的發(fā)梢滴落，在米色地毯上暈開深色的痕跡。她看起來疲憊不堪，卻依然挺直脊背：道歉改變不了什么。我們的契約...到此為止吧。
不。顧承洲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疼痛，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求你。
這個高傲的男人從未用過求字。蘇晚怔住了，看到他眼中閃爍的水光，心尖微微一顫。但她很快抽回手：太晚了，顧承洲。信任就像玻璃，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原樣。
她站起身，踉蹌了一下。顧承洲立刻扶住她，卻被推開。
我自己能走。
至少讓我送你。顧承洲的聲音幾乎是在乞求，你的腳...
林默在樓下等。蘇晚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停頓了一下，對了，小心那個沈清漪。顧辰說她是個冒牌貨，真正的沈清漪可能已經(jīng)死了。
門關(guān)上的聲音像一記重錘砸在顧承洲心上。他站在原地，手中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雨水氣息。窗外，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而他的世界卻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接下來的一周，商界掀起軒然大波。
先是顧氏集團突然宣布終止與趙氏的所有合作，并報警指控商業(yè)間諜活動；接著各大媒體收到匿名爆料，詳細揭露了沈清漪偽造視頻陷害蘇晚的全過程；最后，一段錄音在網(wǎng)絡(luò)上瘋傳——沈清漪親口承認自己是冒牌貨，受雇竊取顧氏機密。
顧承洲像變了個人。曾經(jīng)內(nèi)斂克制的商業(yè)帝王，如今以雷霆手段清理門戶。他親自召開記者會為蘇晚正名，動用一切法律手段追究造謠者的責(zé)任，甚至公開與沈家決裂。
而蘇晚，自那晚后就再沒露面。校園APP的辦公室大門緊閉，程昱團隊暫時解散。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還是聯(lián)系不上顧氏集團會議室，顧承洲問林默，聲音嘶啞。他已經(jīng)三天沒合眼了，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
林默搖頭：蘇小姐的電話關(guān)機，公寓也沒人。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我查到昨晚有人用她的身份證在城南一家小旅館登記入住。
顧承洲立刻站起身：地址給我。
顧總...林默欲言又止，也許蘇小姐需要一些空間...
我知道。顧承洲拿起外套，但我至少要確定她安全。
一小時后，顧承洲站在城南一家廉價旅館門前，雨水順著他的風(fēng)衣下擺滴落。前臺告訴他，蘇晚確實住在這里，但一早就出去了，沒說什么時候回來。
我可以等。顧承洲在大廳角落的塑料椅上坐下。這一等就是六個小時。
天色漸暗時，蘇晚終于出現(xiàn)在旅館門口。她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頭發(fā)隨意扎成馬尾，手里拎著超市購物袋�？吹筋櫝兄薜乃查g，她明顯僵了一下，隨即恢復(fù)平靜。
你來干什么
顧承洲站起身，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讓他的腿有些發(fā)麻：確保你安全。
如你所見，我很好。蘇晚繞過他走向樓梯，請回吧。
蘇晚。顧承洲抓住她的手腕，求你給我五分鐘。
他的聲音如此脆弱，與往日判若兩人。蘇晚終于轉(zhuǎn)身看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憔悴得嚇人——眼睛布滿血絲，臉色蒼白，連標(biāo)志性的挺拔姿態(tài)都不見了。
五分鐘。她最終說。
他們來到旅館天臺。夜色已深，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新。遠處城市燈火璀璨，與星空連成一片。
首先，我要道歉。顧承洲直視她的眼睛，我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懷疑你，不該當(dāng)眾讓你難堪，更不該...辜負你的信任。
蘇晚靠在欄桿上，沒有說話。
其次，我已經(jīng)處理了沈清漪和趙明軒。沈清漪的真實身份是國際商業(yè)間諜Lisa
Wong，專門竊取高科技機密。真正的沈清漪三年前在西雅圖遭遇搶劫身亡，現(xiàn)在看來很可能是謀殺。
蘇晚微微點頭：顧辰呢
又回監(jiān)獄了，這次加了刑期。顧承洲苦笑，諷刺的是，最后竟然是他幫了你。
他不是幫我，是在報復(fù)沈清漪。蘇晚望向遠方，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顧承洲深吸一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是他們契約婚姻時他給她的婚戒，后來她搬走時留在了公寓。
我想請求一個機會...重新開始。他打開盒子，戒指在月光下閃閃發(fā)光，不是作為契約夫妻，而是真正的...
不。蘇晚輕聲打斷他，顧承洲，信任一旦破碎，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修復(fù)的。
顧承洲的手微微發(fā)抖：我明白。但至少讓我證明...
怎么證明蘇晚終于看向他，眼中含著淚水，你根本不知道這一年我是怎么過的。重生回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個決定都可能萬劫不復(fù)。我那么努力地證明自己，可你...你寧愿相信一個偽造的視頻，也不愿相信我的為人。
這是她第一次提到重生。顧承洲愣住了：重生
蘇晚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已經(jīng)不在乎了：是的，重生。我從七年后回來，經(jīng)歷過被顧辰和白芊芊騙光一切、害死的人生。所以我回來復(fù)仇，所以我知道那么多不該知道的事...
她越說越快，淚水終于決堤：所以我選擇你，不是因為什么契約，而是因為前世你是唯一一個為顧辰所作所為道歉的顧家人！我以為你不一樣，可是...
顧承洲震驚得說不出話。一切不合常理的細節(jié)突然有了答案——蘇晚對顧辰的了解，她對商業(yè)的敏銳判斷，她偶爾流露出的超越年齡的滄桑...
蘇晚...他伸手想擦去她的淚水。
別碰我！蘇晚后退一步，我需要時間...遠離你，遠離這一切。請你尊重我的決定。
顧承洲的手懸在半空，最終緩緩收回：好。但至少讓我確保你安全。這家旅館太簡陋了...
我明天就離開這座城市。蘇晚擦干眼淚，去旅行一段時間。別找我，等我準(zhǔn)備好了，會聯(lián)系你。
顧承洲艱難地點點頭。他知道，這是他欠她的空間。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天臺的小桌上：這里有三千萬，是你應(yīng)得的。密碼是你生日。
蘇晚沒有拒絕，也沒有道謝。兩人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最終顧承洲轉(zhuǎn)身離開。走到樓梯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蘇晚站在月光下，背影單薄而倔強，像一株風(fēng)雨中的小白楊。
我會等你。他輕聲說，不確定她是否聽見，不管多久。
一個月后，大理古城。
蘇晚坐在客棧的露臺上，望著遠處的蒼山發(fā)呆。這一個月里，她走遍了半個中國——杭州的西湖，桂林的山水，敦煌的沙漠...最后停在了大理，這座慵懶的古城讓她莫名安心。
手機屏幕亮起，是程昱的信息：晚姐，趙氏破產(chǎn)了，沈清漪被引渡回美國受審。還有...顧總每天都在問你回來沒有。
蘇晚沒有回復(fù)。她放下手機，拿起桌上的報紙——財經(jīng)版頭條是《顧氏科技AI項目獲重大突破，市值飆升》，配圖是顧承洲在發(fā)布會上的照片。他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精神了些，但眼神依然疲憊。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突然從街角傳來。蘇晚循聲望去，只見一輛黑色轎車失控般沖向人行道，行人尖叫著四散躲避。她的瞳孔驟然收縮——車頭正對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
身體先于大腦做出反應(yīng)。蘇晚沖下樓梯，飛奔過街道，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推開小女孩。刺目的車燈近在咫尺，她最后看到的，是司機那張猙獰的臉和舉起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與顧辰的聊天界面。
找到她了，馬上解決。
劇痛襲來，世界陷入黑暗。
第八章
心意相通，共筑未來
刺眼的白光。
這是蘇晚恢復(fù)意識后的第一個感受。她試圖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遠處傳來模糊的對話聲，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
...腦部淤血已經(jīng)清除，但什么時候蘇醒...
...可能是植物人狀態(tài)...
...不要放棄希望...
植物人蘇晚想笑，卻發(fā)現(xiàn)連這么微小的動作都做不到。她清楚地記得那輛車沖向自己的瞬間，記得司機手機上顧辰的聊天界面。這不是意外，是謀殺。
但為什么她還活著
蘇晚。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貼近，沙啞得幾乎認不出來。溫?zé)岬挠|感包裹住她的手指，輕輕摩挲。顧承洲。他怎么會在這里她不是在大理嗎
一個月了。那個聲音繼續(xù)說，帶著蘇晚從未聽過的脆弱，醫(yī)生說你可能...不會醒了。
一滴溫?zé)岬乃槁湓谒直成�。顧承�?..哭了
我不信。聲音突然堅定起來，你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重生這么離奇的事都經(jīng)歷了，怎么會敗給一場車禍
他相信了她關(guān)于重生的話蘇晚心頭微顫。她努力集中精力，試圖挪動手指，卻只換來一陣劇痛。
我查到了很多事。顧承洲的聲音低沉而疲憊，像是在這里說了很久的話，顧辰確實指使了那場車禍，但他背后還有人...沈清漪的雇主，一個國際商業(yè)間諜組織。他們盯上顧氏不是偶然，而是因為你父親...
父親蘇晚心頭一震。她父親只是個普通大學(xué)教授，怎么會與國際間諜組織有關(guān)
等你醒了，我慢慢告訴你。顧承洲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的頭發(fā)，現(xiàn)在，你只需要知道...我在等你。不管多久。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顧總，您該休息了。連續(xù)七天不眠不休，鐵打的人也撐不住。
再待一會兒。顧承洲的聲音帶著懇求，我怕她醒來時沒人知道。
監(jiān)控設(shè)備很靈敏...
林默。顧承洲突然厲聲道，如果下次我再聽到你勸我離開，就自己去人事部辦離職。
沉默。然后是林默的嘆息：我去給您拿杯咖啡。
門開了又關(guān)。房間里恢復(fù)寂靜，只剩下醫(yī)療設(shè)備規(guī)律的滴滴聲。顧承洲的手再次握住蘇晚的，這次更加用力。
我真是個混蛋。他低聲說，聲音里滿是自責(zé)，你給過我那么多機會，我全都浪費了�，F(xiàn)在你躺在這里，都是因為我沒能保護好你...
蘇晚感到一陣心酸。這不是他的錯。她早該料到顧辰不會善罷甘休，卻還是大意了。
我看了你父親的研究筆記。顧承洲突然說，他發(fā)明的算法比我想象的還要驚人。沈清漪的組織想得到它，所以才接近顧家...也所以才會針對你。
蘇晚心頭巨震。父親的研究她只記得父親生前癡迷于一些數(shù)學(xué)公式，常常熬夜計算到天明，但從沒提過什么算法。
等你醒了，我們一起完成你父親的工作。顧承洲的聲音帶著承諾，然后，如果你愿意...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不是作為契約丈夫，而是...
他的話沒能說完。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嘈雜的人聲。
顧總！緊急情況！趙明軒在拘留所自殺了，死前透露了一個地址，警方懷疑是那個組織的據(jù)點！
顧承洲的手猛地收緊：通知安保團隊加倍看守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蘇晚，包括醫(yī)護人員！林默，你親自盯著監(jiān)控。
您要去現(xiàn)場太危險了！
正合我意。顧承洲的聲音冷得像冰，敢動蘇晚的人，我要親自會會。
他的手離開了蘇晚的掌心。腳步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門外。蘇晚想喊他回來，想警告他小心，卻發(fā)不出聲音。黑暗再次襲來，她無力抵抗，沉入無夢的深淵。
再次醒來時，蘇晚終于能睜開眼睛了。刺眼的白光讓她立刻閉上，又試探性地緩緩睜開。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氣味，各種醫(yī)療設(shè)備...典型的醫(yī)院病房。
窗外是黑夜，病房里只開著一盞小夜燈。她試著動了動手指，這次成功了。右手似乎被什么壓著，她艱難地轉(zhuǎn)頭看去——
顧承洲趴在床邊睡著了，一只手還緊緊握著她的。他看起來糟透了——西裝皺巴巴的，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眼下是濃重的黑影。床頭柜上堆滿了文件和咖啡杯，最上面是一本翻開的筆記本，密密麻麻記滿了醫(yī)療術(shù)語和...菜譜
蘇晚輕輕動了動手指。顧承洲立刻驚醒，抬頭對上她的視線時，整個人僵住了。
蘇晚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你...能看見我嗎
蘇晚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她微微點頭。
顧承洲像是被雷擊中一般，猛地站起來按響呼叫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俯身，像是怕驚擾一場美夢：醫(yī)生馬上來。你...疼不疼渴不渴
蘇晚搖搖頭，又點點頭。顧承洲立刻倒了杯水，小心地托起她的后頸，幫她小口啜飲。水溫剛好，不燙不涼，像是時刻準(zhǔn)備著。
我昏迷了多久水潤濕了喉嚨，蘇晚終于能說話了，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三十二天。顧承洲立刻回答，精確到天數(shù)的習(xí)慣依然沒變，腦部有淤血，做了兩次手術(shù)。
醫(yī)生和護士蜂擁而入，開始各種檢查。顧承洲退到一旁，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過蘇晚。當(dāng)醫(yī)生宣布她恢復(fù)情況超出預(yù)期時，他整個人晃了一下，像是終于卸下千斤重擔(dān)。
檢查結(jié)束后，病房再次恢復(fù)安靜。顧承洲站在床邊，突然不知該說什么。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終只化作一句：餓不餓李管家熬了粥，一直保溫著。
蘇晚點點頭。顧承洲立刻拿出保溫桶，舀了一碗香氣四溢的雞茸粥。他動作熟練地調(diào)整病床高度，然后小心翼翼地喂她，每一勺都吹到適宜溫度。
你自己學(xué)的蘇晚輕聲問。
嗯。顧承洲耳根微紅，還學(xué)了按摩和復(fù)健手法...怕你醒來后不舒服。
蘇晚心頭一暖。這個曾經(jīng)連咖啡都要秘書泡的男人，竟然親手學(xué)這些瑣事。
之前...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顧承洲突然問，眼神忐忑。
蘇晚決定說實話：聽到了大部分。關(guān)于我父親的研究，還有...你的承諾。
顧承洲的手抖了一下，粥差點灑出來：那你...怎么想
我需要時間。蘇晚輕聲說，不是拒絕，只是...這一年發(fā)生了太多事。
顧承洲立刻點頭：當(dāng)然。你好好休養(yǎng)，其他事都不急。
他繼續(xù)喂粥，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品。蘇晚注視著他憔悴的臉，突然問：那個組織...你找到他們了嗎
顧承洲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端掉了兩個據(jù)點，但核心成員還在逃。不過別擔(dān)心，他輕輕握住她的手，你在這里絕對安全。我安排了二十四小時安保，連主治醫(yī)生都經(jīng)過嚴格背調(diào)。
蘇晚微微點頭。她還有很多疑問——關(guān)于父親的研究，關(guān)于顧辰背后的勢力，關(guān)于顧承洲這一個月來做了什么...但她太累了，眼皮開始發(fā)沉。
睡吧。顧承洲替她掖好被角，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蘇晚想說自己不需要看守，但倦意如潮水般涌來。在陷入夢鄉(xiāng)前，她感覺一個輕柔如羽毛的吻落在額頭上。
康復(fù)過程比醫(yī)生預(yù)想的順利得多。兩周后，蘇晚已經(jīng)能短暫下床走動了。顧承洲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從復(fù)健訓(xùn)練到飲食起居，事事親力親為。曾經(jīng)高冷強勢的顧總，如今像個盡職的護工，連護士都打趣說他可以考護理執(zhí)照了。
今天感覺怎么樣清晨查房的醫(yī)生笑著問。
好多了。蘇晚試著抬了抬手臂，就是頭偶爾還會疼。
正�，F(xiàn)象。醫(yī)生翻看檢查報告，照這個進度，再有兩周就能出院了。
顧承洲送醫(yī)生出門，低聲交談了幾句。蘇晚趁機拿起床頭的平板電腦——顧承洲嚴格控制她使用電子設(shè)備的時間，怕影響恢復(fù)。
熱搜頭條赫然是《顧氏集團董事長未婚妻車禍真相：商業(yè)間諜組織幕后操縱》。文章詳細披露了那個名為黑蛛的國際組織如何利用沈清漪滲透顧氏，又如何指使顧辰謀殺蘇晚以獲取她父親的研究成果。
醫(yī)生說你可以開始短時間了。
顧承洲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蘇晚慌忙放下平板，卻見他只是無奈地搖頭，沒有責(zé)備的意思。
我父親...真的發(fā)明了什么重要算法蘇晚問出了一直困擾她的問題。
顧承洲拉過椅子坐下，神情嚴肅：你父親蘇明遠教授在拓撲數(shù)學(xué)領(lǐng)域有突破性發(fā)現(xiàn)，可以優(yōu)化現(xiàn)有AI學(xué)習(xí)模型，效率提升數(shù)十倍。他去世前將核心公式加密藏在一篇普通論文里，只有你能解開。
蘇晚瞪大眼睛。父親生前確實常讓她幫忙校對數(shù)學(xué)論文，還開玩笑說她是他的幸運符...
那個組織是怎么知道的
你父親在MIT時的同事威爾遜教授是他們的技術(shù)顧問。顧承洲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偶然發(fā)現(xiàn)你父親的手稿價值，但沒來得及竊取完整公式你就帶著資料回國了。
蘇晚心頭一震。她依稀記得父親去世前確實燒毀了很多手稿，還囑咐她保管好一個U盤...
U盤！她突然坐直身體，我爸給我的那個...
在我保險箱里。顧承洲安撫地按住她的手，很安全。等你康復(fù)了，我們一起看。
蘇晚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相信我是重生的
顧承洲沉默片刻，從錢包里取出一張折疊的紙條：這是你搬走后，我在你房間發(fā)現(xiàn)的。上面記滿了未來七年會發(fā)生的事，包括去年世界杯的冠軍和股市幾次大跌的準(zhǔn)確日期...全都應(yīng)驗了。
蘇晚接過紙條，心跳加速。這是她剛重生時寫的備忘錄，搬走時太匆忙忘在抽屜里了。
我查證了很久。顧承洲輕聲說，最后不得不相信...你確實經(jīng)歷過一次完全不同的人生。
那為什么不早說
我在等你親口告訴我。顧承洲的眼神溫柔而堅定，等你足夠信任我。
這句話擊中了蘇晚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她低頭看著紙條，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在那個人生里...我死得很慘。
顧承洲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顧辰和白芊芊
蘇晚點頭，簡單講述了前世的遭遇——如何被欺騙，如何失去一切，最終如何慘死在雨夜里。說到最后，她的聲音開始發(fā)抖，那些本以為已經(jīng)釋懷的記憶依然如刀割般疼痛。
顧承洲突然單膝跪地，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斷重復(fù)著，聲音哽咽，如果我早點察覺顧辰的真面目...
蘇晚任由他抱著，感受著他胸膛的起伏和心跳的節(jié)奏。很奇怪，講述這段往事時，她沒像預(yù)想中那樣崩潰，反而有種釋然——那些陰暗的回憶終于見了光，不再是她獨自背負的秘密。
不是你的錯。她最終說，輕輕推開他，在那個世界里，你也是唯一為顧辰所作所為道歉的顧家人。
顧承洲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直到這時蘇晚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他的拇指輕柔地撫過她的臉頰，眼神專注得像在看什么珍寶。
蘇晚，他深吸一口氣，契約可以結(jié)束了嗎
蘇晚一怔：什么意思
意思是...顧承洲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巧的絲絨盒子，我想正式向你求婚。不是出于任何利益考量，僅僅因為...我愛你。
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枚造型獨特的鉆戒——主石被細小的藍寶石環(huán)繞，宛如星辰環(huán)繞明月。蘇晚認出來了，這是顧氏珠寶最著名的星月系列，據(jù)說設(shè)計師的靈感來自...
你第一次來顧氏集團那天穿的裙子。顧承洲輕聲解釋，星空藍，上面有銀色暗紋，像月光下的湖面。
蘇晚震驚地看著他。那天她確實穿了一條藍色連衣裙，但這么細微的細節(jié)，他竟然記得如此清楚
這一年里，顧承洲繼續(xù)說，聲音低沉而堅定，我看著你從復(fù)仇的陰影中走出來，看著你建立自己的事業(yè)，看著你...一點點占據(jù)我的心。我不知道重生是什么感覺，但我知道，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蘇晚的心臟跳得如此劇烈，幾乎要沖出胸腔。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高冷疏離的男人，如今單膝跪地，眼中盛滿毫不掩飾的愛意與忐忑。
如果...如果我拒絕呢她輕聲問。
顧承洲苦笑一下：那我繼續(xù)等。一年，十年...就像你在醫(yī)院時我等的那樣。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病床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帶。蘇晚伸出手，看著那道光照亮自己的指尖——溫暖而明亮，像是重生后的人生。
好。她輕聲說。
顧承洲屏住呼吸：好...是答應(yīng)了嗎
蘇晚點頭，淚水再次涌出：但我有條件。
任何條件。
第一，我要完成學(xué)業(yè)，不管多忙；第二，我的公司獨立運營，不并入顧氏；第三...她頓了頓，我們要一起查清那個組織的底細，為我父親討回公道。
顧承洲毫不猶豫地點頭：都聽你的。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戒指，那么...蘇晚小姐，你愿意嫁給我嗎
我愿意。
戒指套上手指的那一刻，蘇晚感到一種奇妙的圓滿——仿佛命運的齒輪終于嚴絲合縫，前世今生的種種都有了意義。顧承洲傾身吻她，輕柔得如同蝴蝶掠過花瓣，卻讓她的心尖為之震顫。
咳咳。門口傳來尷尬的咳嗽聲。林默站在那里，手里拿著一疊文件，抱歉打擾，但顧總，您要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準(zhǔn)備好了...
顧承洲起身接過文件，遞給蘇晚：顧氏科技15%的股份，作為求婚禮物。
蘇晚瞪大眼睛：這太貴重了！
不，這遠遠不夠。顧承洲認真地說，我想給你的一切...遠不止這些。
林默識趣地退出去，關(guān)門前補充了一句：對了，程昱團隊已經(jīng)按蘇小姐之前的指示重啟校園APP項目了，他說等您出院有個驚喜。
蘇晚微笑起來。生活正在重回正軌，甚至比她想象的更好。她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突然想起重生第一天對自己許下的諾言——這一次，要活出不一樣的精彩。
她做到了。而且，這才剛剛開始。
第九章
盛世婚禮，甜蜜新婚
再抬頭一點...對，就這樣！
攝影師興奮地按下快門，閃光燈接連閃爍。蘇晚穿著婚紗站在顧氏大宅的玻璃花房里，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落，在她周圍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婚紗上鑲嵌的碎鉆隨著她的每個微小動作閃爍，宛如星辰墜落凡間。
太完美了！攝影師翻看相機里的成片，贊嘆道，這套星河婚紗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制的，顧太太。
顧太太。這個稱呼讓蘇晚心頭微微一顫。三個月前醫(yī)院里的求婚仿佛還在昨日，而今天，她即將正式成為顧承洲的妻子。
蘇小姐，顧總問您準(zhǔn)備好了嗎。李管家走進花房，臉上帶著慈祥的微笑，賓客已經(jīng)到齊了。
蘇晚深吸一口氣，撫平婚紗上并不存在的褶皺：再給我五分鐘。
李管家離開后，蘇晚走向落地鏡，最后一次審視自己。鏡中的新娘美得不可思議——婚紗上半身是精致的蕾絲刺繡，勾勒出她纖細的腰線；下半身則是層層疊疊的薄紗，每層紗里都織入了細小的光纖，在光線照射下會發(fā)出微弱的星光。最令人驚嘆的是頭紗，長達三米的薄紗上繡著北半球星空圖，與她移動的步伐一起流轉(zhuǎn)，宛如夜空中流動的銀河。
這是顧承洲給她的第一個驚喜。當(dāng)設(shè)計師帶著這件婚紗來試裝時，蘇晚幾乎落淚——婚紗的設(shè)計靈感來自她重生后第一次參加顧氏晚宴時穿的那條星空藍禮服，而頭紗上的星圖，正是她生日那晚的夜空。
少夫人，造型師幫她整理頭紗，您知道嗎，顧總親自參與了這套婚紗的設(shè)計。光是星圖的準(zhǔn)確性，他就讓設(shè)計師修改了十幾次。
蘇晚胸口涌起一股暖流。那個在外人眼中冷靜自持的商業(yè)帝王，竟會為了一條裙子的細節(jié)如此較真。
門外傳來腳步聲，沉穩(wěn)有力。蘇晚抬頭，透過花房的玻璃墻，看見顧承洲一身黑色禮服朝她走來。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剪裁完美的西裝包裹著寬肩窄腰，每一步都帶著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與力量。
他們的目光在玻璃內(nèi)外相遇。顧承洲停下腳步，隔著玻璃凝視她，眼神熾熱得幾乎要將她融化。他張口說了什么，聲音被玻璃阻隔，但蘇晚讀懂了唇形——
你真美。
蘇晚的臉?biāo)查g發(fā)燙。即使已經(jīng)相處這么久，顧承洲的一個眼神仍能讓她心跳加速。
花房的門被輕輕推開。顧承洲走進來，身上帶著淡淡的龍涎香。他走到蘇晚面前，卻沒有說話，只是用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樣子，仿佛要將此刻的她刻進記憶深處。
婚紗...我很喜歡。蘇晚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裙擺上的星芒。
顧承洲伸手，指尖輕輕碰觸她頭紗上的織女星：我答應(yīng)過給你整片星空。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這只是開始。
蘇晚仰頭看他，突然注意到他領(lǐng)帶上別著一枚小小的藍寶石領(lǐng)針——正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禮物，那時他們還只是契約關(guān)系。
準(zhǔn)備好了嗎，顧太太顧承洲伸出手臂，我們的客人都在等了。
蘇晚挽上他的手臂，感受著布料下堅實的肌肉：走吧，顧先生。
顧氏大宅的后花園被改造成了夢幻婚禮現(xiàn)場。十萬朵空運來的保加利亞玫瑰組成了一道道花墻，中間的主通道鋪著白色花瓣，兩側(cè)是兩百位精心挑選的賓客。當(dāng)婚禮進行曲響起，蘇晚挽著顧承洲的手臂緩緩入場時，全場響起一片驚嘆。
沒有父親牽著女兒入場的傳統(tǒng)環(huán)節(jié)——蘇晚堅持要顧承洲和她一起走這段路。我們一起走向新生活，她當(dāng)時說，從第一步開始就是并肩而行。
顧承洲尊重了她的選擇。
婚禮儀式簡潔而莊重。當(dāng)牧師宣布新郎可以親吻新娘時，顧承洲輕輕掀開蘇晚的頭紗，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這個吻克制而得體，但當(dāng)他退開時，蘇晚看到了他眼中燃燒的熾熱情感，讓她膝蓋發(fā)軟。
現(xiàn)在，請允許我向大家介紹，牧師高聲宣布，顧承洲先生和他的夫人，蘇晚女士！
掌聲雷動。蘇晚轉(zhuǎn)向賓客，突然在人群中注意到幾道不太友善的目光——顧承洲的姑姑顧明月和幾位年長的顧家人正用審視的眼神打量她，交頭接耳地說著什么。
別在意。顧承洲在她耳邊低語，溫?zé)岬臍庀⒎鬟^耳垂，今天你只需要享受屬于我們的時刻。
接下來的婚宴如同童話。六層高的婚禮蛋糕上用糖霜繪制了星座圖案；樂隊演奏的每一首曲子都是蘇晚喜歡的；就連餐點的選擇也充分考慮了她的口味——前世她為了討好顧辰，總是假裝喜歡他愛的生蠔和鵝肝，而顧承洲記得她真正鐘愛的是中式點心和水果塔。
蘇晚。一個優(yōu)雅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蘇晚轉(zhuǎn)身，看到一位穿著香檳色禮服的中年女士向她走來。這是顧承洲的母親顧夫人，婚禮前她們只見過兩次，但每次這位夫人都對她和藹可親。
媽。蘇晚有些緊張地回應(yīng)。
顧夫人微笑著遞給她一個天鵝絨小盒子：這是顧家傳給長媳的禮物。我婆婆給我的，現(xiàn)在該給你了。
蘇晚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古樸的翡翠戒指，玉質(zhì)溫潤，雕刻著精細的纏枝花紋。
太貴重了...蘇晚下意識推辭。
收下吧。顧夫人將戒指戴在她右手無名指上，承洲從未對哪個女孩這么認真過�？吹侥銈冊谝黄鸬臉幼�...她的眼神柔和下來，讓我想起了我和他父親年輕的時候。
蘇晚心頭一熱，正想道謝，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插了進來：大嫂，別急著把傳家寶送出去。
顧明月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們身旁，手里端著一杯香檳，眼神犀利地打量著蘇晚：顧家的媳婦可不好當(dāng)，特別是...來歷不明的媳婦。
明月！顧夫人皺眉，注意場合。
我只是提醒小輩謹記家規(guī)。顧明月冷笑一聲，湊近蘇晚耳邊，別重蹈你母親的覆轍，小姑娘。
蘇晚渾身一僵：您認識我母親
顧明月沒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去。蘇晚站在原地，手中的翡翠戒指突然變得沉重?zé)o比。她母親在她十歲時就因病去世，生前只是個普通家庭主婦，怎么會和顧家有關(guān)系
別理她。顧夫人拍拍她的手，明月自從...那件事后，對誰都有敵意。
什么事蘇晚忍不住問。
顧夫人搖搖頭：陳年舊事，不適合在今天討論。去享受你的婚禮吧，孩子。
蘇晚勉強點頭，將疑惑暫時壓下。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顧承洲正在不遠處與幾位商界大佬交談，似乎感應(yīng)到她的視線，他轉(zhuǎn)頭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揚。那個笑容溫暖而堅定，仿佛在說：有我在，一切都會好。
蘇晚回以微笑，暫時將顧明月的話拋到腦后。無論如何，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她不會讓任何陰影破壞它。
夜幕降臨，婚禮進入最浪漫的環(huán)節(jié)。賓客們移步到湖邊，那里準(zhǔn)備了盛大的煙花表演。當(dāng)?shù)谝欢錈熁ㄔ谝箍罩芯`放時，顧承洲牽著蘇晚悄悄離開了人群。
去哪兒蘇晚小聲問，高跟鞋踩在柔軟的草地上有些吃力。
顧承洲沒有回答，只是彎腰將她打橫抱起：閉上眼睛。
蘇晚順從地閉上眼，感覺顧承洲抱著她走了一段路，然后小心地將她放下。腳下是堅實的木質(zhì)地板，微涼的風(fēng)拂過臉頰，帶著淡淡的花香。
可以睜眼了。
蘇晚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大宅最高的觀景臺上。整個婚禮現(xiàn)場盡收眼底——遠處的煙花在湖面上空綻放，倒映在水中形成雙重美景；賓客們仰頭觀賞，不時發(fā)出贊嘆；花墻和燈飾將花園裝點得如同仙境。
喜歡嗎顧承洲從身后環(huán)抱住她，下巴輕輕擱在她頭頂。
太美了。蘇晚靠在他懷里，謝謝你給我的一切。
顧承洲轉(zhuǎn)過她的身體，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這才剛剛開始，蘇晚。我答應(yīng)過給你不一樣的人生，記得嗎
蘇晚點頭，眼眶微熱。她當(dāng)然記得，那是重生后她對自己的承諾。而現(xiàn)在，她不僅實現(xiàn)了復(fù)仇，找到了真愛，還擁有了全新的事業(yè)和人生。
顧承洲低頭吻住她，這個吻比婚禮上的那個深入得多，帶著不容錯認的占有欲和渴望。蘇晚回應(yīng)著他，手指插入他濃密的發(fā)間。煙花在他們頭頂綻放，照亮了相擁的身影。
回家嗎，顧太太當(dāng)吻結(jié)束時，顧承洲聲音沙啞地問。
蘇晚微笑著點頭：回家，顧先生。
新婚之夜，他們回到了顧承洲特意為兩人購置的婚房——一棟位于城郊山頂?shù)默F(xiàn)代別墅，有著整面的落地窗和開闊的露臺，最適合觀星。
當(dāng)顧承洲抱著她跨過門檻時，蘇晚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客廳里擺滿了蠟燭，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心形中央是一個精致的星空投影儀，正在天花板上投射出燦爛的銀河。
又一個驚喜她挑眉問道。
顧承洲將她輕輕放在沙發(fā)上，單膝跪地幫她脫下高跟鞋：我說過，要給你整片星空。
他修長的手指按摩著她酸痛的腳踝，動作輕柔而熟練。蘇晚看著他低垂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突然有種不真實感——這個在外人面前冷酷強勢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她面前，為她揉腳。
在想什么顧承洲抬頭看她，眼中盛滿柔情。
在想...我有多幸運。蘇晚輕聲說，如果不是重生...
沒有如果。顧承洲站起身，將她拉入懷中，你就是你，我愛的就是現(xiàn)在的你。
他再次吻住她，這次不再克制。蘇晚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被顧承洲抱著走向臥室。星光透過落地窗灑落在床上，如同為他們鋪就的銀河。
新婚之夜，星光為證。
婚后的生活比蘇晚想象的還要美好。顧承洲信守承諾，全力支持她完成學(xué)業(yè)和發(fā)展事業(yè)。校園APP在婚后第二個月成功上市，市值翻了三倍，成為年度最受矚目的科技新貴。
而作為顧太太，蘇晚也漸漸在商界嶄露頭角。她獨特的商業(yè)嗅覺和與顧承洲截然不同的管理風(fēng)格，為顧氏帶來了新的活力。曾經(jīng)對她持懷疑態(tài)度的顧家元老們，在看到季度報表后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年輕的夫人確實有兩把刷子。
夫人，您的咖啡。
林默將一杯拿鐵放在蘇晚面前，打斷了她的思緒。這是婚后顧承洲給她的又一個驚喜——林默成了她的專屬助理。
謝謝。蘇晚從文件中抬頭，顧總今天什么行程
上午與德國客戶視頻會議，下午去工廠視察。林默翻了翻平板，他讓我轉(zhuǎn)告您，今晚可能要晚歸，請您別等他吃飯。
蘇晚點點頭，繼續(xù)審閱校園APP的擴張計劃。程昱團隊提出了進軍海外市場的方案，需要她簽字批準(zhǔn)。
對了，林默走到門口又轉(zhuǎn)身，老夫人邀請您明天下午茶，說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蘇晚手中的筆頓了一下。自從婚禮上顧明月那番話后，她對顧家的家族聚會總是有些抵觸。但顧夫人一直對她很好，拒絕顯得太失禮。
回復(fù)老夫人我會準(zhǔn)時到。
林默離開后，蘇晚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全景�；榉课挥谑兄行淖罡叩拇髲B頂層，視野極佳。從這里可以看到顧氏集團的大樓，和遠處她自己的公司所在地。
兩棟建筑遙遙相對，就像她和顧承洲——各自獨立，又彼此守望。
手機震動起來，是顧承洲發(fā)來的消息：德國人難纏，想你。
簡單的幾個字讓蘇晚嘴角上揚。她回復(fù)：需要我救場嗎顧太太的名頭現(xiàn)在挺好用的。
顧承洲秒回：留著晚上用。有個跨國并購案需要你參謀。
這就是他們的日常。除了夫妻，他們還是最好的商業(yè)伙伴。顧承洲尊重她的意見，而她欣賞他的決斷力。有時候在談判桌上，他們甚至不需要交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傍晚，蘇晚提前結(jié)束工作，親自下廚做了顧承洲愛吃的幾道菜。雖然家里有廚師，但她偶爾喜歡自己動手，享受平凡夫妻的煙火氣。
菜剛上桌，門鈴響了。蘇晚去開門，卻看到顧承洲站在門外，手里拿著一束紅玫瑰，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領(lǐng)帶松開，看起來疲憊而性感。
不是說晚歸嗎蘇晚驚訝地問。
顧承洲將花遞給她，順勢在她唇上偷了個吻：德國人比想象的配合。聞到香味了，你做了糖醋排骨
蘇晚笑著讓他進門：鼻子真靈。
晚餐在溫馨的氛圍中進行。顧承洲詳細講述了與德國客戶的談判過程，蘇晚則分享了校園APP的最新進展。飯后，他們并肩坐在露臺上，顧承洲品著威士忌，蘇晚喝著花茶，一起欣賞城市夜景。
媽找你明天喝茶顧承洲突然問。
蘇晚點頭：你知道什么事嗎
猜得到。顧承洲的表情變得復(fù)雜，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姑姑...和你們家的往事。
蘇晚坐直身體：你查到了什么
不多。顧承洲握住她的手，只知道你母親年輕時在顧氏工作過，和姑姑有過節(jié)。具體原因...沒人愿意提。
蘇晚皺眉。母親從未提過曾在顧氏工作的事。父親倒是偶爾說起和母親相識的過程，但總是含糊其辭...
明天我陪你去。顧承洲堅定地說，無論什么秘密，我們一起面對。
蘇晚靠在他肩上，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力量。重生以來，她習(xí)慣了獨自戰(zhàn)斗，但現(xiàn)在...有個人愿意與她并肩而立，這種感覺真好。
對了，顧承洲突然想起什么，下個月有空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哪里
挪威。顧承洲指向北方的夜空，特羅姆瑟，看極光。順便...拜訪一下你父親提到的那位威爾遜教授。
蘇晚心頭一震。威爾遜——父親在MIT的同事，也是黑蛛組織的技術(shù)顧問。蜜月旅行加調(diào)查真相，典型的顧承洲風(fēng)格。
校園APP正好要拓展北歐市場。她微笑著說，公私兩便。
顧承洲低笑出聲，吻了吻她的發(fā)頂：就知道你會這么說，顧太太。
夜風(fēng)輕拂，星光璀璨。明天或許有風(fēng)雨，但此刻，他們擁有彼此和整片星空。
第十章
愛的結(jié)晶，幸福永恒
蘇晚放下簽字筆，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會議室落地窗外，紐約的夜景璀璨如星河，而她的思緒卻飄回了千里之外的家。這次跨國談判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三天，雖然進展順利，但她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歸心似箭。
蘇總，這是修改后的協(xié)議。法務(wù)總監(jiān)遞上一疊文件，摩根方面已經(jīng)同意了所有條款。
蘇晚接過文件，剛想說話，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襲來。她扶住桌沿，眼前的文字突然變得模糊不清。
蘇總您臉色很差...
助理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蘇晚想說自己沒事，卻感覺一陣惡心涌上喉頭。她試圖站起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黑暗如潮水般淹沒了她的意識。
恍惚間，她感覺自己被抬上救護車，聽到有人用蹩腳的中文喊著呼吸！保持呼吸！。刺眼的醫(yī)院燈光，醫(yī)生快速的英語交流，冰涼的聽診器貼上胸口...然后是一個熟悉的聲音，用她從未聽過的慌亂語氣吼著：
她到底怎么了！
顧承洲。他不是在北京開會嗎怎么會...
蘇晚努力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顧承洲正抓著醫(yī)生的白大褂，那張素來冷靜自持的臉此刻蒼白如紙，額角青筋暴起。
顧...承洲...她微弱地呼喚。
男人立刻松開醫(yī)生，撲到病床前，雙手顫抖地捧住她的臉：蘇晚！你感覺怎么樣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點累...蘇晚虛弱地笑笑，你怎么來了
你暈倒了，他們通知我...顧承洲的聲音哽了一下，我立刻飛了過來。
醫(yī)生清了清嗓子：顧先生，您夫人的檢查結(jié)果...
顧承洲猛地轉(zhuǎn)頭：說！
首先恭喜二位，醫(yī)生微笑著遞過一張檢查單，您夫人懷孕了，大約八周。暈倒是因為疲勞和輕微脫水，胎兒一切正常。
時間仿佛靜止了。顧承洲僵在原地，眼睛盯著那張檢查單，嘴唇微微顫抖。蘇晚也愣住了，手指不自覺地撫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她和顧承洲的...孩子
你...確定顧承洲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非常確定。醫(yī)生笑著說，胎心很強健。
顧承洲緩緩坐到病床邊，小心翼翼地握住蘇晚的手，像是怕碰碎她一樣。他的眼睛亮得驚人，里面有驚喜、恐懼、難以置信...和滿滿的愛意。
我們要當(dāng)父母了。他輕聲說，聲音里帶著微微的顫抖。
蘇晚鼻頭一酸，點了點頭。重生前那個孤獨死去的蘇晚，怎么想得到有一天會有這樣的幸福
醫(yī)生和護士識趣地退出病房，留下兩人獨處。顧承洲俯身，額頭抵著蘇晚的，呼吸交錯。
對不起，他低聲說，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注意到你不舒服...
蘇晚輕笑：我自己都沒注意到。她頓了頓，我們...要有個寶寶了。
顧承洲的回應(yīng)是一個溫柔的吻，輕如羽毛卻重若誓言。當(dāng)他抬起頭時，蘇晚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眼眶泛紅。
我愛你。他說，聲音堅定而柔軟，比昨天更多，但不及明天。
這是他們結(jié)婚以來，顧承洲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說出這三個字。蘇晚的心像被溫水浸泡，每一個細胞都舒展開來。她拉低他的脖子，回以一個更深情的吻。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晚姐！聽說你——哦！程昱的大嗓門戛然而止，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顧承洲黑著臉直起身：你怎么來了
我剛好在紐約參加開發(fā)者大會嘛。程昱撓撓頭，眼睛卻好奇地往蘇晚肚子上瞟，所以...是真的
蘇晚無奈地笑了：消息傳得這么快
顧總那架私人飛機緊急調(diào)往紐約，整個商圈都在猜出了什么事。程昱笑嘻嘻地說，恭喜�。∥乙�(dāng)干爹了！
想得美。顧承洲冷聲道，但眼里的喜悅藏不住。
蘇晚看著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斗嘴，突然感到一陣幸福的暈眩。這不是夢，她真的擁有了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一切——愛情、事業(yè)，現(xiàn)在還有一個正在成長的小生命。
回國后，顧承洲立刻進入了準(zhǔn)爸爸焦慮模式，其夸張程度連蘇晚都始料未及。
別墅里所有邊角都被軟墊包裹；廚師換成了專業(yè)營養(yǎng)師；顧承洲甚至試圖禁止她使用手機和電腦，直到蘇晚威脅要離家出走才作罷。
我只是懷孕，不是生病。蘇晚第一百次抗議，看著顧承洲親自檢查她即將入口的沙拉是否有可疑成分。
醫(yī)生說前三個月要特別小心。顧承洲嚴肅地回答，那表情仿佛在主持一場百億并購案，而且你之前太勞累了，需要好好休養(yǎng)。
蘇晚翻了個白眼，卻忍不住微笑。這個在商場上雷厲風(fēng)行的男人，如今為了她的孕期健康，竟然親自去上了準(zhǔn)爸爸課程，還做了厚厚一疊筆記。
對了，顧承洲突然想起什么，我讓林默把公司文件都送到家里來，以后會議全部改成視頻。你至少休息到孕中期。
蘇晚挑眉：顧總，你這是要軟禁我
是保護。顧承洲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就當(dāng)滿足我的控制欲，嗯
蘇晚無奈地妥協(xié)了。事實上，她確實感覺比平時更容易疲勞，偶爾還會有孕吐反應(yīng)。而顧承洲的過度保護，雖然有些煩人，卻也讓她心里暖暖的。
孕期的日子過得飛快。顧承洲說到做到，真的把辦公室搬回了家，每天只去公司處理最緊急的事務(wù)。蘇晚則遠程指揮校園APP的業(yè)務(wù)，同時惡補各種育兒知識。
懷孕第四個月，第一次胎動發(fā)生時，顧承洲正趴在蘇晚肚子上跟小豆子說話——他堅持這么稱呼尚未知性別的寶寶。突然，一個小小的凸起頂了一下他的臉頰。
顧承洲猛地抬頭，眼睛瞪得溜圓：他...他踢我！
蘇晚笑著點頭：嗯，這是胎動。
顧承洲的表情像是目睹了神跡，他小心翼翼地再次貼近蘇晚的肚子，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嘿，小豆子，我是爸爸...
那一刻，蘇晚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前世的孤獨與痛苦，今生的復(fù)仇與愛情，所有的記憶如走馬燈般閃過。她伸手撫摸顧承洲的頭發(fā)，心中充滿難以言表的感恩。
怎么了不舒服顧承洲立刻注意到她的淚水，緊張地問。
蘇晚搖搖頭：只是...太幸福了。
顧承洲的眼神柔軟下來，他輕輕擦去她的淚水，吻了吻她的唇：這才剛剛開始，顧太太。
孕中期檢查帶來了一個意外驚喜。
雙胞胎！顧承洲的聲音在B超室里回蕩，嚇得醫(yī)生差點扔掉探頭。
是的，兩個胎兒都很健康。醫(yī)生指著屏幕上的兩個小點，看，這是寶寶A，這是寶寶B。
蘇晚盯著屏幕上那兩個跳動的小心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兩個寶寶...她突然想起顧家祖?zhèn)鞯哪菍︳浯涫骤C，據(jù)說是給雙胞胎準(zhǔn)備的。難道冥冥中自有天意
回家的路上，顧承洲開車的速度比平時慢了至少二十碼，每隔幾分鐘就要問一次你感覺怎么樣。蘇晚又好氣又好笑，卻也由著他去。
當(dāng)晚，她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空無一人。循著書房的光亮走去，她看到顧承洲正對著電腦屏幕皺眉，桌上攤開著各種嬰兒房設(shè)計圖和雙胞胎育兒指南。
凌晨三點，顧總。蘇晚靠在門框上，你這是要轉(zhuǎn)行做兒科專家
顧承洲抬頭，立刻起身扶她：怎么起來了需要什么
需要我丈夫別太焦慮。蘇晚輕撫他的臉，兩個寶寶而已，我們搞得定的。
我在看學(xué)區(qū)房。顧承洲認真地說，最好離國際學(xué)校近一些，還要有足夠的活動空間...
蘇晚心頭一暖。這個總是未雨綢繆的男人，已經(jīng)在為孩子們十年后的教育做準(zhǔn)備了。她拉著他回到臥室，強迫他躺下。
睡吧，她靠在他懷里，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準(zhǔn)備。
顧承洲小心翼翼地環(huán)抱住她，手掌輕撫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我只是想給他們最好的。
他們已經(jīng)有了。蘇晚輕聲說，一個愛他們的爸爸，和...她的聲音哽了一下，一個重生回來，懂得珍惜一切的媽媽。
顧承洲收緊手臂，在她發(fā)頂落下一個吻：睡吧，寶貝們。
這個寶貝們顯然包括了蘇晚和兩個未出世的孩子。蘇晚微笑著閉上眼睛，在丈夫的心跳聲中沉入夢鄉(xiāng)。
懷孕后期，蘇晚的肚子已經(jīng)大得驚人。雙胞胎帶來的負擔(dān)讓她行動不便，腰酸背痛成了家常便飯。而顧承洲的表現(xiàn)，完全顛覆了所有人對他的認知。
他學(xué)會了按摩，每天晚上堅持為蘇晚緩解腰背疼痛；他親自下廚嘗試各種孕婦食譜，盡管之前連煎蛋都不會；他甚至半夜開車兩小時，只為買蘇晚突然想吃的特定口味冰淇淋。
最讓蘇晚感動的是，在她因激素變化情緒低落時，顧承洲會放下一切工作，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一遍遍告訴她有多勇敢、多美麗。
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某天晚上，當(dāng)顧承洲為她洗腳時，蘇晚忍不住說。
顧承洲抬頭，眼神堅定：不夠。永遠不夠。
孕32周時，校園APP成功完成B輪融資，估值達到驚人的五十億。蘇晚通過視頻連線參加了慶功會，看著程昱在鏡頭那頭激動得語無倫次。
晚姐！我們做到了！程昱舉著香檳大喊，等你生完寶寶回來，我們就要進軍國際市場了！
顧承洲在一旁皺眉：禁止香檳靠近我妻子，酒精分子會通過屏幕...
蘇晚笑著掐斷視頻，轉(zhuǎn)頭對一臉嚴肅的丈夫說：你越來越像個老父親了。
我本來就是。顧承洲理直氣壯地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子。
孕36周，醫(yī)生建議提前住院觀察。雙胞胎通常比單胎早產(chǎn)，而蘇晚的血壓有些偏高。顧承洲立刻清空了醫(yī)院頂層VIP病房隔壁的三個房間，組建了一個臨時辦公區(qū)，把公司業(yè)務(wù)全部搬了過來。
顧總，您這樣會讓員工很緊張的。林默無奈地看著進進出送文件的各部門主管。
顧承洲頭也不抬地批閱文件：他們應(yīng)該習(xí)慣了我的工作方式。
在產(chǎn)房外開董事會不是正常的工作方式...林默小聲嘀咕。
蘇晚靠在病床上，享受著這出鬧劇。她知道顧承洲的過度反應(yīng)源于緊張——自從醫(yī)生提到雙胞胎分娩風(fēng)險較高后，他就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tài)。
預(yù)產(chǎn)期前兩周的凌晨，蘇晚的羊水突然破了。顧承洲從睡夢中驚醒，按響呼叫鈴的手抖得像風(fēng)中的樹葉。
深呼吸，親愛的。蘇晚反而冷靜下來，指揮道，幫我拿待產(chǎn)包，叫醫(yī)生，然后...記得你自己也要呼吸。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顧承洲的表現(xiàn)堪稱醫(yī)學(xué)奇跡——一個平時連打針都皺眉的男人，竟然全程陪產(chǎn)，甚至親手剪斷了兩個寶寶的臍帶。
是個男孩和女孩。滿手血污的醫(yī)生笑著說，恭喜，龍鳳胎！
蘇晚精疲力盡地微笑，看著護士將兩個襁褓中的小生命抱到她面前。男孩像顧承洲，有著高挺的鼻梁；女孩則像她，眼睛又大又亮。
他們...完美。蘇晚輕聲說，眼淚滑落。
顧承洲沒有看孩子，而是緊緊盯著蘇晚蒼白的臉，眼中滿是心疼和敬畏。他俯身吻了吻她汗?jié)竦念~頭，聲音哽咽：謝謝你，謝謝你給我這樣的禮物...
就在這時，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
血壓驟降！
出血量增加！
準(zhǔn)備輸血！快！
醫(yī)生的喊聲和紛亂的腳步聲瞬間充滿了產(chǎn)房。蘇晚感覺意識開始模糊，隱約聽到顧承洲撕心裂肺地喊著她的名字。
保大人！這是她陷入黑暗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顧承洲的聲音，堅定而破碎，一定要保大人！
當(dāng)蘇晚再次醒來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醫(yī)院蒼白的天花板。然后是趴在床邊睡著的顧承洲，他緊握著她的手，眉頭即使在睡夢中也緊鎖著。
蘇晚輕輕動了動手指。顧承洲立刻驚醒，眼中布滿血絲，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看起來憔悴不堪。
蘇晚...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你...疼不疼渴不渴我...
寶寶們呢蘇晚輕聲問。
在育嬰室，都很健康。顧承洲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你...失血過多，昏迷了兩天...他的聲音哽住了，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
蘇晚從未見過這樣的顧承洲。她艱難地抬起手，撫摸他的頭發(fā)：我沒事了，真的。
顧承洲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水光：醫(yī)生說如果再晚五分鐘...我就可能失去你。他突然緊緊抱住她，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疼痛，永遠不要再嚇我了，永遠。
蘇晚感受到他的顫抖，心揪成一團。她輕拍他的背，像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我哪兒也不去，我保證。
護士適時推著嬰兒車進來，打破了沉重的氛圍。兩個小小的襁褓中，寶寶們正安靜地睡著。
他們真漂亮。護士笑著說，男孩先出生，體重5.2斤；女孩4.8斤，雖然小了點但很健康。
顧承洲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兒，動作熟練得讓蘇晚驚訝——顯然在她昏迷期間，他已經(jīng)上了速成育兒課。他將寶寶輕輕放在蘇晚臂彎里，然后又抱起兒子，坐在床邊。
我們還沒給他們起名字。顧承洲輕聲說。
蘇晚凝視著女兒的小臉，突然有了靈感：星遙。顧星遙。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穿越人群走向你的樣子。
顧承洲的眼神柔軟下來：那兒子呢
明遠。蘇晚看向兒子，隨我父親的名字，蘇明遠。
顧承洲點頭，眼中滿是贊同。他們靜靜地看著懷中的小生命，一種前所未有的圓滿感充盈心間。
我有個想法。顧承洲突然說，等你好些了，我們?nèi)胰ヅ餐礃O光。帶著星遙和明遠，完成我們未完成的蜜月。
蘇晚微笑著點頭。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灑落在病床上，為兩個新生兒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她想起重生第一天對自己許下的諾言——這一次，要活出不一樣的精彩。
看著懷中的寶寶，身邊的愛人，她知道，自己不僅做到了，還收獲了遠超想象的幸福。
一年后，顧家別墅花園。
星遙和明遠的周歲宴辦得隆重而溫馨。蘇晚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抱著女兒在賓客間穿梭；顧承洲則肩扛兒子，向來賓展示這個小家伙已經(jīng)能清晰地說爸爸了。
程昱帶著最新版的校園APP演示跑來，非要給干兒子干女兒展示；林默則像個盡職的管家，確保一切井然有序。就連一向嚴肅的顧夫人，也抱著孫女笑得合不攏嘴。
累嗎顧承洲趁人不注意，湊到蘇晚耳邊低聲問。
蘇晚搖搖頭，靠在他肩上：幸福得不像真的。
顧承洲摟住她的腰，在她發(fā)間落下一個吻：百分百真實，我保證。
遠處，星遙被顧夫人逗得咯咯直笑，明遠則好奇地抓著一份文件往嘴里塞——那是程昱不小心落下的融資計劃書。
看來兒子對商業(yè)感興趣。蘇晚笑道。
顧承洲驕傲地挺起胸：不愧是我兒子。
夕陽西下，賓客漸散。保姆帶著寶寶們?nèi)ニX，花園里只剩下蘇晚和顧承洲。他們并肩坐在秋千上，看著天邊第一顆星星亮起。
一年前的今天，我差點失去你。顧承洲突然說，握住她的手，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五分鐘。
蘇晚靠在他肩上：但我回來了，而且我們有了星遙和明遠。她頓了頓，有時候我在想，重生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一刻——遇見你，擁有他們。
顧承洲轉(zhuǎn)過她的臉，深深看進她的眼睛：那么，如果讓你給重生前的自己一句話，你會說什么
蘇晚想了想，微笑起來：我會說...堅持住，蘇晚。最黑暗的時刻之后，你將擁有整片星空。
顧承洲低頭吻住她，溫柔而堅定。夜空繁星點點，如同他們初見那晚，也如同他們未來將共同走過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