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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1

    夢窗邂逅

    我敢打賭,這世界上絕對沒有比我更離譜的單身狗了。

    別人脫單靠社交,我脫單,全靠做夢。

    又見面了,知央。

    夢里,那個帥得人神共憤的哥哥又一次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窗戶對面。

    他背后是簡約又溫馨的房間,和我家這邊的窗戶正好遙遙相對。

    嗯,我趴在窗臺上,小聲嘟囔,

    你再不來,我下一個夢境的帥哥就要來敲門了。

    他嘴角輕輕勾起,酥得我骨頭都快沒了。

    這夢做得太頻繁,也太真實(shí)了。

    真實(shí)到我連他身上的香水味都記得一清二楚。

    絕了,這年頭做夢都帶4D環(huán)繞嗅覺體驗(yàn)了

    更詭異的是,我總覺得這不止是夢,更像是一扇門,連接著某個模糊不清的彼岸。

    我,林知央,一個平平無奇的社畜,最大的秘密就是這個夢中限定男友。

    醒來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到窗邊。

    樓下,斜對面,就是那間常年空置的房間。

    格局,窗戶樣式,甚至窗外那棵歪脖子樹的角度,都和夢里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它一直黑著。

    回憶起我們夢里的對話,也是越想心里越毛。

    他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說一些引導(dǎo)性的話。

    像是在給我拼湊一個我不知道的故事。

    知央,你不該忘了這里。

    這扇窗,是我們唯一的通道。

    搞得我跟什么天選之女似的。

    我,天選打工人還差不多。

    我越來越分不清,到底是我的夢照進(jìn)了現(xiàn)實(shí),還是我若有所思,把現(xiàn)實(shí)中的空房子腦補(bǔ)進(jìn)了夢里。

    直到今天,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下午。

    我正準(zhǔn)備享受周末,樓下忽然傳來一陣細(xì)微的異響。

    咔噠——

    是鑰匙插進(jìn)鎖孔的聲音。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是那間空了至少三年的房間發(fā)出的。

    我的天。

    2

    空屋來客

    樓下那間萬年空屋,來人了。

    八卦之魂瞬間戰(zhàn)勝了恐懼。

    我拎著一袋根本沒滿的垃圾,鬼鬼祟祟地打開了門。

    樓道里,搬家公司的師傅正抬著一個畫架進(jìn)門,一個高瘦的背影正在門口指揮。

    麻煩放這邊,謝謝。

    他的聲音和我夢里那個溫柔的版本差了十萬八千里。

    就在這時,他也仿佛感應(yīng)到了我的視線,轉(zhuǎn)過身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我手里的垃圾袋啪地掉在了地上。

    草。是一種植物。

    真的是那張臉!一模一樣!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一眼極快,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審視與……失望

    毫無驚訝的感覺,卻又仿佛已經(jīng)識破了什么,眼神復(fù)雜得讓我心頭一跳。

    嗨、嗨!我趕緊撿起垃圾,

    你好,是新搬來的鄰居嗎我叫林知央,住你樓上。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吐出三個字:沈季言。

    然后,就沒然后了……

    行吧,高冷男神是吧我懂。

    那一整天,我心里都像有只貓?jiān)趽稀?br />
    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沈季言那張冷漠的帥臉。

    帶著一肚子的憋屈,我成功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窗對面,熟悉的溫柔哥哥又出現(xiàn)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喂,我今天跟你打招呼了!你怎么那么冷淡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雙胞胎兄弟

    他輕笑出聲,那聲音又變回了夢里專屬的調(diào)調(diào)。

    知央,他隔著窗,

    我們夢里一直都很親密的,不是嗎

    我一時語塞。

    這算什么

    夢里撩斷腿,現(xiàn)實(shí)裝陌生

    渣男!夢中限定的渣男!

    還沒等我吐槽完,他忽然朝我伸出手,

    來找我,他說,夢也可以變成現(xiàn)實(shí)。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心臟像是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夢里的觸感太過真實(shí),我下意識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林知央啊林知央,你是不是傻,夢里的東西怎么可能帶到現(xiàn)實(shí)里來

    我下床,準(zhǔn)備去喝口水壓壓驚。

    手插進(jìn)睡褲口袋的一瞬間,我整個人僵住了。

    指尖,觸到了一個冰涼堅(jiān)硬的物體。

    我大腦宕機(jī)了三秒。

    哆哆嗦嗦地,我把那東西掏了出來。

    一串鑰匙!

    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我捏著那串鑰匙,手心直冒冷汗。

    腦子里兩個小人正在瘋狂打架。

    理智小人尖叫:快扔掉!這是陷阱!報警��!

    作死小人搓手:刺激!樓下!去開門!

    最終,作死小人以壓倒性優(yōu)勢勝出。

    我套上外套,躡手躡腳地來到樓下,站在沈季言的門前。

    不對,夢里他說的是來找我,給的卻是儲藏室的鑰匙。

    我繞到樓梯拐角,那里有個不起眼的舊儲物室,常年積灰,無人問津。

    我顫抖著將鑰匙插進(jìn)鎖孔。

    咔嚓!

    完美契合。

    門推開的瞬間,我徹底傻眼了。

    里面的陳設(shè),竟然和夢里他身后的背景一模一樣!

    一張柔軟的沙發(fā),一盞暖黃色的落地?zé)�,還有一個小小的畫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個是現(xiàn)實(shí),哪個才是夢

    3

    夢境失控

    隔天晚上,我再次入夢。

    夢里的沈季言顯得愈發(fā)主動。

    他不再僅僅隔著窗戶,而是直接走到了我的窗下,朝我伸出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遞給了他。

    他輕輕牽住我,然后低頭,在我的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

    我的心跳瞬間失控。

    你……我剛想問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卻突然開口:知央,你小時候爬樹,從樹上掉下來,是我第一個發(fā)現(xiàn)你的。你忘了

    我渾身一震。

    這是連我爸媽都不知道的糗事。他……他怎么會知道!

    從那天起,我徹底上頭了。

    白天的我像個等待投喂的貓,只盼著黑夜趕緊來臨。

    我渴望見到那個溫柔體貼的他。

    然而,現(xiàn)實(shí)中的沈季言,依舊是那座萬年冰山。

    我在樓道里偶遇他無數(shù)次,他最多給我一個點(diǎn)頭之交的待遇,眼神里甚至還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敵意

    哥們兒,你這人格分裂是不是有點(diǎn)嚴(yán)重我只能在心里瘋狂吐槽。

    我開始嘗試在夢里追問他的身份,想搞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小時候的事

    他總是笑著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那句話:你會想起來的,知央。所有的一切,你都會想起來。

    他的話像個魔咒,讓我愈發(fā)疑惑。

    一個周末的下午,小區(qū)附近的公園。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支著畫架在寫生。

    是沈季言。

    我心里一動,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想看看他在畫什么。

    離得越近,我的心跳越快。

    等我看清畫板上內(nèi)容的那一刻,我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

    他畫的,就是我們隔窗相望的夢中場景!

    畫里的女孩趴在窗臺。那張臉,分明就是我!

    而窗外,站著一個模糊的男性身影。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他竟然也……

    沈季言察覺到了身后有人。

    他猛地回頭,眼神和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他死死地盯著我。

    他一字一頓地開口:

    你到底是誰聲音里,帶著一絲我無法理解的,被欺騙的痛苦。

    什么叫我到底是誰我不是林知央嗎

    我開始害怕,不僅害怕現(xiàn)實(shí)里那個眼神瘋魔的沈季言,也害怕夢里那個溫柔的哥哥。

    夢境與現(xiàn)實(shí)的邊界,正在以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方式迅速模糊、消失。

    我不敢睡,卻又困得不行。

    終于在凌晨三點(diǎn),我實(shí)在是扛不住了,頭一歪就倒在了床上。

    我以為又會是那個窗前的夢。

    但這一次,我夢見自己不受控制地從床上坐起來,像個木偶一樣,一步步走出房間,走下樓梯。

    我的意識是清醒的,但卻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

    我看著自己走到沈季言的門前,手,竟然直接穿過了門板!

    下一秒,場景切換。

    我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沙發(fā)上。

    周圍的環(huán)境無比熟悉——正是那個儲藏室里的秘密基地。

    而沈季言,就坐在對面的單人椅上,平靜地看著我。

    他的眼神,既不是現(xiàn)實(shí)中的冷漠,也不是夢中的溫柔,而是一種疲憊。

    我等你很久了。他說。

    我噌地一下坐起來,大腦徹底宕機(jī)。

    這……這不是夢嗎我怎么會在這里

    我掐了自己一把,巨痛!

    是真的!

    沈季言沒有回答我,只是把一杯牛奶遞了過來。

    我驚恐后退,卻在抬手的瞬間,看到手背上有一道細(xì)長的劃痕,正在滲出鮮紅的血珠。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道傷痕,是上一個夢里,我不小心被窗沿的釘子劃破的。

    當(dāng)時他還心疼地幫我吹了吹。

    邊界徹底被打破后,一切都失控了。

    我開始害怕入睡。

    因?yàn)閴衾锏纳蚣狙裕辉偈悄莻溫柔的哥哥了。

    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瘋狂。

    他會因?yàn)槲覜]有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窗口而生氣,會用命令的口吻讓我待在夢里陪他。

    知央,留下來,永遠(yuǎn)待在我的夢里。他捧著我的臉,眼神讓我驚恐。

    吊詭的是,現(xiàn)實(shí)中的沈季言,卻一反常態(tài),變得柔和起來。

    他會在樓道里對我微笑,會主動問我要不要一起去超市,甚至在我感冒的時候,還給我送來了藥和熱粥。

    他溫柔得,就像最初夢里的那個哥哥。

    我徹底混亂了。他們倆是把劇本拿反了嗎

    一天晚上,我又被強(qiáng)行拖入了夢境。

    夢里的沈季言情緒似乎格外激動,他粗暴地將我拉到窗前,不顧我的掙扎,用力地吻了上來。

    那不是一個溫柔的吻,充滿了掠奪和不安。

    他死死地盯著我:你已經(jīng)不是那個知央了。

    你已經(jīng)不是那個知央了。

    什么意思我不是林知央,那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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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我發(fā)現(xiàn)夢里的我,正在說著一些我從未想過、也從未說過的話。

    她會對著夢中的沈季言撒嬌,會哭著說我不想離開你。

    而我,作為這段夢境的觀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像一個被困在自己身體里的旁觀者。

    我的記憶開始出現(xiàn)交叉感染。

    我有時會恍惚,分不清某段記憶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還是僅僅是夢里的場景。

    那天我過馬路時走了神,一輛失控的貨車朝我沖了過來。

    刺耳的鳴笛聲中,我眼睜睜看著車頭離我越來越近……

    我以為我死定了。

    可預(yù)想中的劇痛沒有到來。

    我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不對。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有點(diǎn)不一樣。

    空氣的味道,行人的穿著,都透著一股莫名的陌生感。

    我轉(zhuǎn)過頭,不遠(yuǎn)處的醫(yī)院大樓的電子屏上,正在播放一則新聞:

    今日下午,本市發(fā)生一起嚴(yán)重交通事故,傷者林知央目前生命垂危,正在本院搶救……

    新聞畫面里,一張熟悉的臉一閃而過。

    那是我自己的臉。

    我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完好無損�?尚侣劺镎f,我正躺在病床上。

    我的身體……還在那邊。

    4

    靈魂交織

    后來我才明白,這個世界并非單純的夢境,而是意識與意識交織的縫隙,是瀕臨死亡的靈魂得以暫留、甚至交匯的奇異空間。

    我和原知央的靈魂,便是在這個虛無而又真實(shí)的交匯處偶然相遇。

    我來到了一個夢世界。

    或者說,一個平行世界。

    我拼命地想醒來,想回到我自己的身體里。

    我把所有網(wǎng)上說的能從夢中驚醒的方法,我都試了一遍。

    每一次,在我即將成功的時候,沈季言都會出現(xiàn),將我攔下。

    這個世界的沈季言,既不是現(xiàn)實(shí)里的冰山,也不是夢里的瘋批。

    他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無盡的憐惜和愛意。

    知央,別回去了。他聲音輕柔地哄騙,

    現(xiàn)實(shí)很痛苦,留在這里,這里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快瘋了,沖他大吼:這不是我該來的地方!你快放我回去!

    就在這時,讓我毛骨悚然的一幕發(fā)生了。

    街角的咖啡店里,一個女孩正安靜地喝著咖啡。

    她穿著我最喜歡的那條連衣裙,留著和我一樣的發(fā)型。

    她抬起頭,朝我微微一笑。

    那張臉,是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另一個我自己。

    她沒有說話,但我清晰地讀懂了她的口型。

    她說:你走錯了。

    我的大腦嗡嗡作響,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

    我感覺關(guān)于我原本世界的記憶,正在被這個世界的常識所覆蓋。

    夢里的那個我,正在取代現(xiàn)實(shí)的我。

    這個世界的沈季言對我無微不至,他似乎知道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喜好,我的習(xí)慣。

    他帶我去看海,給我做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他說,我是他失而復(fù)得的寶物。

    我?guī)缀跻聊缭谶@虛假的溫柔里。

    終于,在一個星空璀璨的夜晚,他向我告白了。

    知央,你從來都不屬于那個世界。

    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從一開始,你就是屬于我的。

    我僅存的理智讓我掙扎:不……不是的……

    他笑了。

    他拉著我,走進(jìn)一間屋子。

    下一秒,我陷入了無盡的循環(huán)。

    每天早上,我都在同一張床上醒來。

    沈季言會端著早餐走進(jìn)來,坐在床邊。

    他會一口一口地喂我吃掉,然后吻我的額頭,說我愛你。

    窗外的景色永遠(yuǎn)是晴天,時間永遠(yuǎn)是早上八點(diǎn)。

    我嘗試逃跑,但無論我跑到哪里,最終都會在第二天清晨,回到這張床上。

    這是一個他為我精心打造的、無限循環(huán)的完美夢境。

    一個溫柔的牢籠。

    一天,我在巡環(huán)的間隙,看到了房間電視里一閃而過的新聞。

    遭遇車禍的女孩林知央,因搶救無效,已于昨日宣告腦死亡。

    現(xiàn)實(shí)中的我,已經(jīng)死了。

    死亡的新聞像一把鑰匙,猛地撬開了我記憶的枷鎖。

    那些被我遺忘的、屬于另一個世界的畫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

    我想起來了。

    在那個真實(shí)的世界里,我叫蘇念,不叫林知央。

    半年前,我出了一場嚴(yán)重的車禍,被醫(yī)生判定為腦死亡,也就是植物人。

    我的靈魂在瀕死體驗(yàn)中,不知為何,闖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交匯口。

    在那里,我第一次遇到了沈季言。

    在那里,我也遇到了這個世界的林知央。

    她的靈魂因?yàn)槟撤N原因非常虛弱,而我的求生欲極強(qiáng)。

    于是,我的靈魂,像一個鳩占鵲巢的強(qiáng)盜,不知不覺地偷了她的身體,偷了她的身份,偷了她的人生。

    而所謂的夢中哥哥,其實(shí)就是沈季言在這個世界和夢境交匯處,與我的靈魂進(jìn)行的交流。

    啊——!

    我痛苦地抱著頭,發(fā)出了尖叫。

    循環(huán)的夢境瞬間破碎。

    沈季言沖了進(jìn)來,看到我痛苦的樣子,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知央!你怎么了

    我想起來了……我全想起來了!我抬起頭,淚流滿面地看著他,我不是林知央!我叫蘇念!

    沈季言的身體猛地一僵。

    從未有過的憤怒和痛苦的表情在他臉上交織,他沖過來,抓住我的肩膀,瘋狂地?fù)u晃著我,失控地怒吼:

    你偷了她的身體,偷了她的生活,現(xiàn)在才想起來!你憑什么你憑什么讓這一切消失!你憑什么奪走我這最后一點(diǎn)慰藉!

    真相的一角,被他親手撕開。

    他是知道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她。

    因?yàn)樗寄畛杉�,我找到了進(jìn)入意識交匯處的方法。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她的靈魂正在消散,而你的正在侵入時,我...我選擇了縱容。

    在他的怒吼中,我那段屬于蘇念的人生,被完整地回憶了起來。

    我,蘇念,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在畢業(yè)旅行的途中遭遇車禍,陷入深度昏迷。醫(yī)生說我醒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我的靈魂在黑暗中漂浮了很久,直到闖入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之窗。那里是無數(shù)平行世界意識的交匯口。

    我遇到了這個世界的林知央。

    她的靈魂因?yàn)橐粓龊币姷闹夭《鴺O度衰弱,長時間陷入深度昏迷,瀕臨消散。

    而我的靈魂,卻因?yàn)閺?qiáng)烈的求生本能而充滿力量,本能地尋找著寄托。

    在那個交匯口,沈季言一直在呼喚著林知央。

    而我,在無意識中,回應(yīng)了他的呼喚。

    我的靈魂,就這樣被牽引著,進(jìn)入了林知央的身體,并逐漸覆蓋了她原本的意識。

    我成了新的林知央,繼承了她的生活,住進(jìn)了她的家。

    而沈季言,這個世界里深愛著原版林知央的男人,在夢境中第一時間就識破了我的錯位。

    他發(fā)現(xiàn),這個知央的靈魂,已經(jīng)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了。

    但他沒有揭穿我。

    他選擇了隱瞞。

    他貪婪地、自私地,享受著我的靈魂占據(jù)著他愛人身體的每一天。

    他在現(xiàn)實(shí)中對我冷漠,是因?yàn)樗咕苓@個冒牌貨。

    在夢里對我溫柔,是因?yàn)樗麩o法抗拒這份熟悉的軀殼帶來的慰藉。

    一切都說得通了。

    我癱坐在地上,渾身冰冷。

    我才是那個闖入者,那個小偷。

    沈季言慢慢蹲下身,眼中的瘋狂褪去,只剩下無盡的悲哀和偏執(zhí)。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臉。

    你到底想成為誰蘇念,還是林知央

    你不屬于我,但占據(jù)這具身體的是你……他頓了頓,一字一句,

    我只認(rèn)你。

    沈季言的這句話,像是一道赦免令,卻也最惡毒的詛咒。

    5

    墜落重生

    從那天起,我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原知央,開始蘇醒了。

    或許是我的意識產(chǎn)生了動搖,給了她可乘之機(jī)。

    我開始和她搶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quán)。

    白天,我可能會在寫字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寫出了一手完全陌生的、娟秀的字體。

    走在路上,會不受控制地走進(jìn)一家原知央常去的甜品店。

    現(xiàn)實(shí)中的我,出現(xiàn)了明顯的雙重人格癥狀。

    夢境里,則更加慘烈。

    沈季言變得越來越急躁和不安,他試圖用更強(qiáng)大的意念,將我的靈魂(蘇念的靈魂)強(qiáng)行鎖在夢境深處,阻止原知央的回歸。

    我痛苦地掙扎在兩個靈魂之間。一個是偷竊者,一個是被竊者。

    一個深夜,我站在鏡子前,鏡中的我忽然露出了一個陌生的、悲傷的微笑。

    一個虛弱但清晰的聲音,直接在我腦海里響起。

    你占了我的身體很久了。

    鏡中的人影逐漸清晰,變成了另一個溫柔的林知央。

    我回來了,你可以走了。

    原知央的回歸,讓沈季言徹底陷入了瘋狂。

    他對蘇醒的原知央意識表現(xiàn)出極其明顯的抗拒和厭惡。

    當(dāng)身體被原知央主導(dǎo)時,無論她怎樣溫柔地呼喚他,他都冷若冰霜。

    可一旦我的靈魂(蘇念)占據(jù)上風(fēng),他又會變得病態(tài)地依戀和癡迷。

    這種極致的偏愛,讓我感到窒息。

    終于,在一個夢里,他將我拉進(jìn)了一個他構(gòu)建的、無比盛大的婚禮現(xiàn)場。

    潔白的教堂,漫天的花瓣,他穿著筆挺的禮服,眼神狂熱地看著我。

    蘇念,留下來,以你的身份,永遠(yuǎn)做我的新娘。他要用這種方式,將我的靈魂與這個世界徹底綁定。

    我看著他瘋狂的臉,積攢了許久的情緒終于爆發(fā)。

    你瘋了!我忍不住發(fā)飆,

    你愛的根本不是我!你愛的是林知央的身體,再加上一個你幻想出來的、愿意永遠(yuǎn)陪著你的靈魂!

    他被我的話刺痛,臉上的笑容變得扭曲。

    那你呢他反問,聲音尖銳,你不過是個恰好闖進(jìn)來的幻影,一個偷了別人人生的小偷!你憑什么否認(rèn)我愛你!

    他的話打破了我最后的防線。

    整個夢境構(gòu)筑的婚禮大廳,隨著我們情緒的劇烈波動,開始劇烈地?fù)u晃、塌陷。

    天花板碎裂,地面崩塌。

    轉(zhuǎn)瞬之間,華麗的教堂消失了。

    我們兩個人,從高空墜落,回到了最初的、那個窗對窗的場景。

    我終于清醒地意識到,我是一個錯誤。

    我的存在,不僅偷走了原知央的人生,也把沈季言逼成了瘋子。

    如果我不主動離開,原知央的靈魂將因?yàn)殚L時間被壓制而徹底消散。

    我不能這么自私。

    在那個熟悉的窗前,我看著對面眼神痛苦而偏執(zhí)的沈季言,做出了決定。

    我要切斷這條連接兩個世界的靈魂通道。

    沈季言,對不起。

    說完,我轉(zhuǎn)過身,毫不猶豫地從夢境的窗臺,朝著無盡的黑暗,縱身一躍。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讓一切歸位的方法——主動在夢境中自殺,徹底斬?cái)辔业撵`魂和這具身體的鏈接。

    不——!

    沈季言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吼聲。

    在我墜落的瞬間,他竟然也跟著從對面的窗口跳了出來,在半空中,用盡全力地、緊緊地抱住了我。

    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黑暗將我們吞噬。

    他在我耳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完了最后一句話。

    要走,也帶我一起。

    ……

    6

    重逢未來

    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的病房里。陽光刺眼,消毒水的味道很濃。

    我……是誰

    我看見床邊坐著一個英俊但憔悴的男人。

    他的眼神好悲傷。

    他是誰

    為什么我看到他,心會這么痛

    我,林知央,從一場漫長的昏迷中醒來。

    醫(yī)生說我因?yàn)橐粓鲕嚨渹舜竽X,忘掉了一些事情,但身體已經(jīng)沒有大礙,是奇跡。

    我徹底成為了原知央。

    我對床邊那個叫沈季言的男人,毫無印象。

    爸媽說,他是我樓下的鄰居,在我出車禍后,是他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并送我來醫(yī)院,還墊付了所有醫(yī)藥費(fèi)。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可我看到他,只有一種莫名的、想要疏遠(yuǎn)的抗拒感。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

    他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寸步不離。

    只是每天會送來一束花,然后隔著病房的玻璃,靜靜地看我一會兒。

    我開始頻繁夢見一個陌生的病房,夢見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每次驚醒,枕邊都是濕的。

    出院那天,他來幫我搬東西。

    我鼓起勇氣對他說:沈先生,謝謝你。醫(yī)藥費(fèi),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他背對著我,肩膀微微顫抖。

    許久,他才轉(zhuǎn)過身,臉上帶著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悲傷。

    他說:夢里你吻我、哭著說你想留下來的。

    我愣住了:什么

    他搖了搖頭。

    沒什么。他退后一步,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你自由了,林知央。

    那天晚上,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睡夢中,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場景。

    窗戶對面那個溫馨的房間里,他一個人孤獨(dú)地坐在那里。

    他看到我,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輕聲說:我們,還能再相遇一次嗎

    我和沈季言,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們是鄰居,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

    他會對我禮貌地點(diǎn)頭,我也會客氣地回應(yīng)。

    只是我們之間,總隔著一堵無形的墻。

    我對他充滿了好奇。

    我總覺得,我好像忘了一件關(guān)于他的、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些零星的記憶碎片里,總有一個固執(zhí)的身影守在我的病床前,日復(fù)一日。我的心開始不受控制地為這個身影抽痛。

    周末的晚上,我有些失眠,便下樓散步。

    月光下,我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樓梯拐角那個廢棄的儲物室門前。

    門沒鎖,虛掩著。

    我心里一動,鬼使神差地推開了門。

    里面,是和我在無數(shù)個模糊夢境里見過的、一模一樣的布置。

    柔軟的沙發(fā),暖黃的落地?zé)簦有一個畫架。

    我站在門外,心臟莫名地狂跳起來。

    就在這時,沈季言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看到我站在這里,腳步一頓,眼神復(fù)雜。

    抱歉,我不是故意……我有些語無倫次。

    他卻只是搖了搖頭,走到我身邊,看著屋里的一切,輕聲說:沒關(guān)系,這里本來就是為你準(zhǔn)備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氣氛有些尷尬。

    為了打破沉默,我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很喜歡畫畫

    話一出口,我倆都愣住了。

    這句話,好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這么問過他。

    沈季言看著我,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看到一滴眼淚,從他英俊的臉龐滑落。

    沈季言辦了一個小型的私人畫展,地點(diǎn)就在我們小區(qū)附近的一個藝術(shù)空間。

    他沒有邀請我,是我從社區(qū)公告上看到的。

    我最終還是沒忍住,一個人悄悄地去了。

    畫展不大,很安靜。里面所有的畫,都只有一個主角——一個女孩。

    她有時趴在窗臺,有時在海邊奔跑,有時在畫架前微笑。

    那個女孩,是我。

    我一幅一幅地看過去,每一幅畫,都描繪了一個我毫無印象、卻又莫名熟悉的場景。

    它們就像我被偷走的記憶,如今,被他一筆一筆地,重新呈現(xiàn)在我眼前。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緊緊揪住。

    當(dāng)走到最后一幅畫前時,我再也控制不住了。

    那幅畫上,女孩從高高的窗臺墜落,而一個男人,也跟著她一起跳下,在半空中緊緊地?fù)肀ё∷?br />
    畫的背景,是破碎的星空。

    我的大腦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溫柔的親吻,瘋狂的占有,絕望的墜落……

    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涌了出來。

    我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

    沈季言不知何時,站到了我的身后。

    他沒有碰我,只是用一種極致悲傷又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聲問:

    想起來了嗎

    我轉(zhuǎn)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哽咽著問:

    為什么……為什么我看到這些,會這么難過

    我的記憶,像被堵住的泉眼,開始有零星的水滴滲出。

    我開始更頻繁地夢到那個窗口。

    夢里,沈季言總是安靜地坐在對面的房間里,靜靜地望著我,既不靠近,也不言語。他就那樣等著,仿佛已經(jīng)等了幾個世紀(jì)。

    他的等待,讓我心痛。

    終于,在一個夢里,我鼓起勇氣,不再只是隔窗相望。我主動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穿過那片連接夢境的朦朧光暈,走進(jìn)了他的房間。

    我站在他面前,問出了那句盤旋已久的話:

    我是不是……忘了你

    他抬起頭,笑了。

    那笑容里,有欣慰,有苦澀,還有一絲如釋重負(fù)。

    他伸出手,像安撫小動物一樣,輕輕摸了摸我的頭。

    沒關(guān)系,

    夢不會怪你。

    那一刻,我所有的防備都崩塌了。

    我只知道,我不想看他這么悲傷,我不想他再這樣一個人等下去。

    在夢境即將消散,我快要醒來的時候,我抓住了他的手。

    我看著他的眼睛,鄭重地地說:

    你等我——再來一次,好嗎

    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我找到了房東,租下了沈季言對面的那間空屋。

    當(dāng)我拖著行李箱,站在沈季言家門口的時候,他打開門,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

    我搬過來了,我沖他笑了笑,笑容里帶著一絲緊張和豁然,以后,我們就是真正的、窗對窗的鄰居了。

    那天晚上,我們沒有開燈。

    兩個人,并肩坐在我家客廳的窗前,就像曾經(jīng)在夢里無數(shù)次做過的那樣。月光灑進(jìn)來,在地板上投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氣氛靜謐而美好。

    突然,我腦海里轟的一聲,那幅墜落的畫,那個同歸于盡的擁抱,無比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

    窒息般的痛苦和愧疚席卷而來。

    我想起來了,是我,是我主動跳下去,要拋下他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崩潰地抱住頭,眼淚決堤。

    沈季言一僵,隨即緊緊地將我擁入懷中。

    他親吻著我的頭發(fā),聲音在我頭頂顫抖著響起。

    傻瓜,都過去了。

    他捧起我滿是淚水的臉,眼神無比認(rèn)真。

    如果再有一次,這次,我替你跳。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湊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這一次,讓我留下。

    在晨光中,我感受到兩個靈魂終于達(dá)成了和解。

    林知央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而蘇念的意志則像礁石般穩(wěn)固。

    我們不再是搶奪身體的敵人,而是共同守護(hù)這具軀體的盟友。

    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

    屬于蘇念的,屬于林知央的,屬于我們之間糾纏不清的夢境和現(xiàn)實(shí)。

    她的過去,我的未來,都在此刻交匯。

    我靠在沈季言的懷里,感受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嗎我輕聲問,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不是她。

    他沉默了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只是怕,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后怕的顫抖,怕你一走,我這個本來就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世界,就真的徹底沒了。

    他愛的是林知央,但他的世界,卻因?yàn)槲疫@個意外的闖入者,才免于崩塌。

    而我,偷了別人的人生,卻也陰差陽錯地,拯救了一個絕望的靈魂。

    命運(yùn),真是個愛開玩笑的混蛋。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地回答:

    我走了。但也回來了。

    我是蘇念,也是林知央。我走出了那段被偷來的人生,如今,又以完整的自己,重新走了回來。

    沈季言笑了,是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輕松而燦爛的笑容。

    他低頭,深深地吻住了我。

    這一次,沒有瘋狂,沒有試探,沒有痛苦。

    只是兩個破碎的靈魂,終于找到了彼此,緊緊相擁。

    窗外,清晨的陽光灑了進(jìn)來,為房間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那天晚上,我們雙雙入睡。

    在夢中,我們又回到了最初的那面窗前。

    只是這一次,中間再沒有隔閡。

    兩扇窗戶,都大大地敞開著,迎接著屬于我們的,全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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