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方逸，你的身份暴露了。
耳機里傳來劉志強焦急的聲音，我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顫。
酒吧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我感受到了無數道如刀鋒般的目光。
三年了，整整三年的臥底生涯，就要在今晚結束。
不遠處，柳如煙正靠在沙發(fā)上，紅唇輕啟，對著身邊的手下說著什么。她今晚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裙，長發(fā)如瀑，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散發(fā)著致命的誘惑。
三年來，我以趙天龍手下的身份混跡在這個組織里，卻不知何時開始，心里裝下了這個危險的女人。
她是趙天龍的義女，也是整個黑道最有權勢的女人之一。冷酷、聰明、美麗，還有著讓人膽寒的手段。
老方，你臉色有點不對。坐在對面的阿豹瞇著眼睛看著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強制鎮(zhèn)定下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就在這時，柳如煙站了起來，踩著高跟鞋朝我走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
方逸。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跟我來一下。
我知道，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聽到她叫我的名字了。
跟著她走向二樓的包間，我的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配槍。三年的感情，終究還是要在今晚做個了斷。
包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柳如煙關上門，轉身看著我，眼中閃爍著我看不懂的光芒。
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上來嗎
我沉默不語。
她緩緩走近，直到我們之間只有一臂的距離：因為我知道你是警察。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問。
從一開始。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你以為你演得很好嗎警察的味道，我一聞就知道。
既然已經暴露，我也不再掩飾，直起腰板看著她：那你為什么不拆穿我
因為...她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因為我想看看，一個臥底警察會為了一個黑道女人做到什么程度。
我愣住了。
她繼續(xù)說道：三年來，你救過我三次命，替我擋過無數次暗算，甚至為了保護我，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痕跡。方逸，你是真的愛我，還是只是在演戲
面對她的質問，我發(fā)現自己已經分不清楚了。
最初接近她確實是為了任務，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保護她已經成了我的本能。
如果我說是真的呢我看著她的眼睛。
柳如煙笑了，那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苦澀：那你就是個傻子。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被粗暴地推開了。
趙天龍帶著幾個手下闖了進來，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如煙，看來你已經審問完了。他看著我，眼中滿是殺意，沒想到我身邊居然藏著一個條子，真是有意思。
柳如煙臉色一變：義父，你想做什么
當然是處理這個叛徒。趙天龍冷笑道，不過在殺他之前，我想讓你親手了結他。這樣，才能證明你對組織的忠誠。
他遞給柳如煙一把槍。
開槍，如煙。殺了他。
包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柳如煙接過槍，手在輕微顫抖。
我閉上眼睛，等待著最后的結局。
如果死在她手里，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2
槍聲響起。
但倒下的不是我，而是趙天龍身邊的一個手下。
柳如煙握著槍，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義父，你確定要在這里動手嗎樓下可還有很多客人。
趙天龍臉色陰沉：如煙，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方逸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動他。
她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
你瘋了嗎趙天龍怒吼道，他是警察！是來抓我們的！
那又怎樣柳如煙冷笑，這三年來，他為組織立下多少功勞，義父你心里清楚。就算他是警察，但他從來沒有背叛過我們。
你...趙天龍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柳如煙是在為我爭取時間，但這樣下去，她也會有危險。
夠了。我站出來，柳如煙，你不用為了我和趙天龍翻臉。
我不是為了你。她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是為了我自己。
趙天龍終于反應過來：如煙，你是不是對這個條子動了真心
是又怎樣柳如煙轉身面對趙天龍，義父，這些年你培養(yǎng)我，不就是希望我能接替你的位置嗎現在我告訴你，我要帶著我的人離開。
你想造反
不是造反，是分家。柳如煙的聲音很平靜，義父，我們父女一場，我不想鬧得太難看。
趙天龍看著她，良久才開口：如煙，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今天帶他走了，我們就再也不是父女了。
我想得很清楚。
就在這時，包間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劉志強帶著幾個便衣警察出現在門口。
都不許動！警察！
趙天龍看到警察，立刻明白過來：方逸，你早就通知了警察！
我搖搖頭：不是我。
柳如煙轉過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真的不是你
我發(fā)誓，不是我。
劉志強走進來，看著現場的情況，皺起眉頭：方逸，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看了看柳如煙，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能跟你們走。
劉志強愣住了：你說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做出了這輩子最重要的決定：我說，我不能跟你們走。我要留下來。
方逸，你瘋了嗎劉志強急了，你是警察！
我知道我是警察。我看著柳如煙，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丟下她。
柳如煙怔怔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方逸...
如煙，跟我走。我伸出手，不管去哪里，我們一起走。
她看著我伸出的手，猶豫了很久。
最終，她握住了我的手。
好，我跟你走。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趙天龍突然掏出槍，對準了柳如煙的后背。
既然你選擇背叛我，那就別怪我無情！
我沒有猶豫，直接撲了過去。
槍聲再次響起。
3
子彈擦過我的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衣服。
疼痛讓我?guī)缀跽静环�(wěn)，但我還是緊緊抱著柳如煙。
方逸！她驚呼道。
劉志強他們立刻制服了趙天龍，現場很快恢復了平靜。
你這個瘋子，為什么要替我擋槍柳如煙看著我肩膀上的傷口，眼中閃爍著淚光。
因為我不能失去你。我忍著疼痛說道。
醫(yī)護人員很快趕到，為我處理傷口。在等待的過程中，劉志強找到了我。
方逸，你真的要放棄警察身份嗎
我看了看正在和醫(yī)生交流的柳如煙，點了點頭：老劉，這三年來，我已經分不清楚什么是任務，什么是真心了。
但是你要知道，她是黑道的人。
我知道。我說，但是我也知道，她剛才為了我，選擇了背叛自己的義父。
劉志強嘆了口氣：那趙天龍那邊的案子怎么辦
我已經把所有的證據都整理好了，就在我公寓里的保險柜里。密碼是如煙的生日。
劉志強愣了一下：你早就準備好了
是的，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處理完傷口后，我和柳如煙走出了酒吧。
夜風很涼，她緊緊挽著我的胳膊。
方逸，你后悔嗎她問。
后悔什么
后悔為了我放棄警察身份。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如煙，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沒有早點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
她笑了，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笑容。
其實，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么事
我也不是真正的黑道。
我愣住了。
三年前，我父親被趙天龍殺害，我為了報仇，才接近他，成為他的義女。她看著我，所以，我們都是演員。
原來如此。
那現在呢我問。
現在趙天龍被抓了，我的仇也報了。她緊緊抱住我，方逸，我們都自由了。
是的，我們都自由了。
三年的臥底生涯，三年的痛苦煎熬，都在這一刻結束了。
如煙，我們去哪里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我點了點頭：好，我們重新開始。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
如煙姐，你真的要走嗎
我們轉過身，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正站在不遠處。
那是阿強，柳如煙手下最忠誠的兄弟。
阿強柳如煙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如煙姐，兄弟們都在等你的消息。阿強說，現在趙天龍被抓了，組織需要一個新的老大。
柳如煙搖了搖頭：阿強，我不會回去了。
但是如煙姐，沒有你，我們怎么辦
我看著柳如煙，知道她心里在掙扎。
這些人跟了她這么多年，她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如煙，你去吧。我說。
她看著我：方逸...
我等你。我握住她的手，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4
柳如煙最終還是跟阿強走了。
她說需要安排好那些兄弟的后路，然后才能真正的離開。
我理解她的選擇，但心里還是有些不舍。
三年的臥底生涯結束了，我也從警察局辭職了�，F在的我，就像一個失去目標的人，不知道該做什么。
在醫(yī)院住了一個星期后，我的傷基本好了。
劉志強來看過我?guī)状�，每次都勸我回警察局，但我都拒絕了。
方逸，你確定要等她嗎最后一次見面時，他問我。
確定。
萬一她不回來呢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
劉志強搖了搖頭：你這是何苦呢
老劉，你不懂。我看著窗外，有些人，值得你用一生去等待。
出院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到處都是灰塵。
我花了一天的時間打掃干凈，然后開始等待。
一等就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我沒有柳如煙的任何消息。
偶爾在新聞里看到一些關于黑道的報道，但都沒有提到她。
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
直到那天晚上，門鈴響了。
我打開門，看到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
不是柳如煙，而是阿強。
阿強我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方哥，我是來給你送信的。他遞給我一個信封。
我接過信封，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跡，心跳開始加速。
如煙呢我問。
如煙姐她...阿強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我急了。
如煙姐她被抓了。
我手中的信封掉在了地上。
被抓了被誰抓了
警察。阿強說，三天前，警察突然包圍了我們的據點，如煙姐為了讓我們逃跑，主動投降了。
我的世界仿佛塌了。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如煙姐不讓我們告訴你。她說，你已經為她付出太多了，不能再連累你。
我撿起地上的信封，打開了信。
方逸，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在監(jiān)獄里了。
對不起，我食言了。我說過會回來找你，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這一個月來，我一直在處理組織的事情。我把那些愿意金盆洗手的兄弟都安排到了正當行業(yè)，把那些不愿意改變的人都趕走了。
我以為我可以全身而退，但我低估了法律的威力。
方逸，我知道你會為我擔心，但請你不要為我做任何事情。你已經為我放棄了警察身份，我不能再讓你為我犯罪。
忘記我吧，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你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
愛你的，如煙。
我看完信，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方哥，如煙姐被判了十年。阿強說。
十年。
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切。
但我知道，我會等她十年。
就像我對劉志強說的那樣，有些人，值得你用一生去等待。
5
柳如煙入獄的消息很快傳開了。
黑道上的人都在議論，有人說她是咎由自取，有人說她是為了愛情犧牲了自己。
我不在乎別人怎么說，我只知道，我要見她。
但是監(jiān)獄的探視制度很嚴格，我不是她的家屬，沒有探視權。
我找了很多關系，都被拒絕了。
最后，還是劉志強幫了我。
方逸，我只能幫你這一次。他說，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謝謝你，老劉。
見到柳如煙的時候，我?guī)缀跽J不出她了。
一個月的監(jiān)獄生活，讓她憔悴了很多。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依然美麗。
方逸，你怎么來了她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后是深深的愧疚。
我說過，我會等你。
可是我寫信讓你忘記我。
我做不到。我隔著鐵柵欄看著她，如煙，十年的時間，我等得起。
她的眼眶紅了：方逸，你這樣值得嗎
為了你，一切都值得。
我們聊了很久，直到探視時間結束。
臨別前，她對我說：方逸，如果你遇到了更好的人，不要猶豫。
不會有更好的人了。我說，因為最好的人就在我面前。
離開監(jiān)獄后，我開始了新的生活。
我找了一份工作，開了一家小小的偵探事務所。
雖然不是警察了，但我還是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幫助別人。
每個月，我都會去看她一次。
有時候聊工作，有時候聊生活，有時候什么都不說，就靜靜地看著她。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兩年過去了。
我的事務所生意越來越好，我也存了一些錢。
這兩年來，有不少人給我介紹對象，但我都拒絕了。
我的心里只有柳如煙，容不下別人。
那天去監(jiān)獄探視的時候，她突然對我說：方逸，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什么好消息
我可能會提前出獄。
我愣住了：真的嗎
真的。因為我在監(jiān)獄里表現良好，而且積極協(xié)助警方破獲了幾起案件，所以可能會減刑。
我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再過三年就可以出來了。
三年，而不是八年。
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消息。
如煙，我會繼續(xù)等你。
我知道。她笑了，方逸，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我永遠不會放棄你。
離開監(jiān)獄的路上，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
三年，我等得起。
而且，我要在這三年里，好好準備我們的未來。
6
三年的時間，我的偵探事務所越做越大。
我雇了幾個助手，接了很多案子，在這個行業(yè)里也算小有名氣。
更重要的是，我存了足夠的錢，買了一套房子，為柳如煙的出獄做準備。
每次去監(jiān)獄探視，我都會告訴她外面的變化，告訴她我的工作，告訴她我們的未來。
她總是認真地聽著，眼中閃爍著對自由的渴望。
方逸，你說我出去后，還能適應外面的生活嗎有一次，她問我。
當然能。我肯定地說，你那么聰明，那么堅強，沒有什么能難倒你。
可是我畢竟在監(jiān)獄里待了這么久...
那又怎樣我握住她的手，如煙，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要向前看。
她點了點頭，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終于，她出獄的日子到了。
那天一大早，我就開車到了監(jiān)獄門口等待。
當她走出監(jiān)獄大門的時候，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Α?br />
五年的監(jiān)獄生活，讓她看起來成熟了很多，但依然美麗動人。
方逸。她看到我，眼中閃爍著淚光。
如煙。我張開雙臂，她撲了過來。
我們緊緊擁抱著，仿佛要把這五年的思念都融化在這個擁抱里。
我們回家吧。我說。
回家。她點了點頭。
我?guī)搅宋覀兊男录摇?br />
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子，裝修簡單但溫馨。
喜歡嗎我問。
她看著這個為她準備的家，眼中滿是感動：喜歡，很喜歡。
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了。
我們的家。她重復著這句話，笑了。
晚上，我們坐在陽臺上看星星。
方逸，這五年來，辛苦你了。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說。
不辛苦。我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只要你能回來，一切都值得。
那現在呢你還會繼續(xù)等我嗎
我愣了一下：等你什么
等我適應外面的生活，等我重新成為一個正常人。
我轉過身看著她：如煙，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一個正常人。你不需要改變什么，我愛的就是現在的你。
她的眼中再次閃爍著淚光。
方逸，我愛你。
我也愛你。
我們吻在了一起，在這個滿天繁星的夜晚。
7
柳如煙出獄后，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生活。
她幫我打理偵探事務所，她的敏銳和智慧讓我們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有時候，我會想起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夜晚。
如果有人告訴我，一個臥底警察會愛上一個黑道女人，我一定會覺得他瘋了。
但現在，我們就在這里，相愛著，生活著。
方逸。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我們結婚吧。
我愣住了。
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是的。她笑著說，我想成為你的妻子。
我沒有猶豫，直接抱起了她。
當然！我愿意！
我們的婚禮很簡單，只邀請了幾個最親近的朋友。
劉志強也來了，他看著我們，笑著說：方逸，你終于得到了你想要的。
是的。我看著身邊的柳如煙，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婚禮上，柳如煙對我說：方逸，謝謝你等了我八年。
我說過，我會等你一輩子。
那現在不用等了。她笑著說，因為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
是的，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
從臥底警察到私人偵探，從單身漢到已婚男人，我的人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我不后悔。
因為這一切的改變，都是為了眼前這個女人。
婚后的生活很平靜，也很幸福。
我們一起經營著偵探事務所，一起面對生活中的各種挑戰(zhàn)。
有時候，我會想起過去的那些歲月。
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心動，想起臥底時的煎熬，想起她入獄時的絕望，想起等待她出獄時的堅持。
所有的這些，都成了我們愛情故事中最珍貴的回憶。
方逸，你在想什么柳如煙坐在我身邊問道。
我在想我們的故事。
什么故事
一個臥底警察愛上黑道女人的故事。
她笑了：這個故事有結局嗎
有。我握住她的手，結局就是，他們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真是個俗套的結局。
但是很美好。
是的，很美好。
8
結婚一年后，柳如煙懷孕了。
當她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真的嗎我小心翼翼地摸著她的肚子。
真的。她笑著說，我們要有孩子了。
孩子，我們的孩子。
這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在那些危險的臥底歲月里，我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有正常的家庭生活。
但現在，我不僅有了妻子，還要有孩子了。
如煙，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都好。她說，只要像你一樣正直就行。
如果像你一樣聰明就更好了。
我們開始為孩子的到來做準備。
改裝嬰兒房，買嬰兒用品，選擇醫(yī)院，參加孕婦課程。
這些平凡的事情，對我們來說都是珍貴的體驗。
方逸，你說我們的孩子長大后，會不會問起我們的過去有一天，柳如煙問我。
會的。我說，到時候我們就如實告訴他。
如實告訴他我們都是罪犯
不，如實告訴他我們是相愛的兩個人。我撫摸著她的肚子，如煙，過去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的生活。
她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孩子出生的那天，我在產房外面等了十幾個小時。
當護士告訴我是個男孩的時候，我差點激動得昏過去。
看著襁褓中的小生命，我的眼眶濕潤了。
如煙，你看，他長得像你。
明明像你。她虛弱地笑著說。
他叫什么名字
方安。她說，希望他一生平安。
方安，我們的兒子。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要用我的生命來保護這個家庭。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方安已經兩歲了。
他聰明可愛，像柳如煙一樣機靈，像我一樣倔強。
我們的偵探事務所也越來越成功，甚至開了分店。
生活雖然忙碌，但很充實。
有時候，我會帶著方安去公園玩，柳如煙會在一旁看著我們，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爸爸，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有一天，方安突然問我。
雖然他還小，但已經開始對大人的世界感興趣了。
爸爸以前是警察。我如實回答。
那媽媽呢
我看了看柳如煙，她點了點頭。
媽媽以前...做過一些錯事。
什么錯事
等你長大了，爸爸媽媽會告訴你的。
方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柳如煙對我說：方逸，你說我們這樣教育孩子對嗎
什么意思
我是說，告訴他真相。
當然對。我說，如煙，我們不能對孩子撒謊。他有權知道他父母的過去。
可是如果他知道我曾經是黑道的人...
那又怎樣我打斷她，你現在不是了。而且，你從來沒有做過真正傷害無辜的事情。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我們要對孩子誠實。
9
十年后。
方安已經十二歲了，是個陽光帥氣的少年。
我和柳如煙也都四十多歲了，但我們的感情依然如初戀般甜蜜。
這些年來，我們經歷了很多事情。
偵探事務所的成功，方安的成長，親朋好友的聚散離合。
但最重要的是，我們一直在一起。
爸爸，媽媽，我想知道你們的故事。方安在他十二歲生日那天，正式向我們提出了這個要求。
我和柳如煙對視了一眼，我們知道，是時候了。
于是，在那個溫暖的夜晚，我們向兒子講述了我們的故事。
從我的臥底生涯開始，到柳如煙的復仇計劃，再到我們的相遇相愛，以及后來的分離重聚。
方安聽得很認真，偶爾會問一些問題。
所以爸爸，你為了媽媽放棄了警察的工作
是的。
媽媽，你為了爸爸坐了五年牢
是的。
那你們后悔嗎
我和柳如煙幾乎同時搖頭。
不后悔。
為什么
因為愛。柳如煙說，兒子，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為了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方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我以后也會遇到這樣的愛情嗎
會的。我說，但是記住，要選擇一個值得你愛的人。
怎么判斷她值不值得愛呢
看她愿不愿意為你改變，看她愿不愿意和你一起面對困難。柳如煙說。
就像你和爸爸一樣
就像我和爸爸一樣。
那天晚上，方安抱著我們說：爸爸媽媽，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為什么
因為你們的愛情很勇敢。
是的，我們的愛情很勇敢。
勇敢到讓一個警察放棄身份，勇敢到讓一個女人承擔罪責，勇敢到讓兩個人等待八年。
現在，我們都老了，但我們的愛情依然年輕。
每天早上醒來，看著身邊的柳如煙，我都會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夜晚。
那個穿著黑色緊身裙，如同女王般高貴冷艷的女人。
現在，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方逸，你在想什么柳如煙睜開眼睛問我。
我在想，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還會選擇做臥底嗎
你覺得呢
會的。我吻了吻她的額頭，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遇到你。
真肉麻。她笑著打了我一下。
但是很真心。
我知道。她靠在我的胸前，方逸，謝謝你給了我這樣的人生。
也謝謝你選擇了我。
窗外陽光明媚，我們的故事還在繼續(xù)。
從臥底警察到私人偵探，從黑道女人到賢妻良母，我們都變了很多。
但唯一不變的，是我們彼此的愛。
這就是我們的故事，一個關于愛情、背叛、等待和救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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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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