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死亡直播
手機支架在潮濕的腐葉堆里陷出淺坑，林小滿盯著屏幕右上角跳動的數(shù)字——37.2萬在線，12.7萬打賞。這是她轉(zhuǎn)型做戶外美妝博主的第七場直播，原本計劃是在森林里演示叢林妝的防水技巧，此刻卻變成了噩夢的直播現(xiàn)場。
家人們，看我這盤啞光眼影...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彈幕瘋狂刷過假唱劇本，但這些都比不過接下來發(fā)生的事。
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林小滿猛地轉(zhuǎn)身，手機差點摔在地上。五米外的灌木叢被撥開，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男人站在陰影里，黑色戰(zhàn)術(shù)面罩遮住上半張臉，左手拎著半截斷枝，右手反握著一把帶血槽的匕首。夕陽穿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斑，卻照不清他的眼睛——那里只有一片冷硬的灰。
我操！這什么特效彈幕炸開。
主播快跑�。�
打賞火箭！讓殺手摘面具！
林小滿的指甲掐進(jìn)掌心。三天前經(jīng)紀(jì)人李姐拍著她肩膀說這節(jié)目絕對安全時，她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場面。當(dāng)時李姐舉著手機給她看樣片：就拍你在森林里找野果，然后突然出現(xiàn)一只鹿，多自然！
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男人的聲音經(jīng)過變聲器處理，像砂紙摩擦金屬，七十二小時內(nèi)，你們五個活人里只能留一個。觀眾喜歡什么，我就做什么。
林小滿這才注意到周圍的同伴。穿oversize衛(wèi)衣的王浩正扶著樹干喘氣，他手腕上的金鏈子在暮色里泛著俗氣的光——那是上周她直播帶貨時推薦的兄弟款；戴漁夫帽的蘇雨晴縮在樹后，帽檐壓得很低，露出的下巴尖像根針；肌肉隆起的趙剛攥著運動水壺，指節(jié)發(fā)白；還有那個縮在角落的男孩周小川，十五六歲的模樣，校服領(lǐng)口洗得發(fā)白，正用袖子拼命擦眼睛。
這不可能...王浩突然吼了一嗓子，金鏈子晃得人眼花，我們簽的是《極限挑戰(zhàn)》的素人綜藝！你們違約！
違約男人輕笑一聲，匕首在指尖轉(zhuǎn)了個花，現(xiàn)在退出已經(jīng)晚了。他舉起一張泛黃的地圖，第一個任務(wù)：兩小時內(nèi)找到藏在森林里的密碼箱，里面有下一條線索。失敗的話...他的目光掃過林小滿，你媽媽會永遠(yuǎn)消失。
林小滿順著他的視線轉(zhuǎn)頭。透過直播鏡頭，她看見森林邊緣的白樺樹下，自己的母親被反綁在樹干上。母親的白發(fā)沾著草屑，嘴上貼著的膠帶已經(jīng)被扯得歪歪扭扭，露出腫脹的嘴唇。她正拼命搖頭，喉嚨里發(fā)出含混的嗚咽——那是林小滿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小時候她發(fā)燒到39度，母親就是這樣抱著她在急診室門口等了整夜。
媽媽！林小滿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手機摔進(jìn)腐葉里，屏幕裂成蛛網(wǎng)。彈幕瞬間被哈哈哈快救媽刷屏，打賞特效像煙花般炸開：
打賞1314，讓殺手割她媽媽的耳朵！
我賭五萬，這網(wǎng)紅會哭著求饒！
主播別慫，砍她媽媽一根手指換線索！
夠了！蘇雨晴突然尖叫。她的漁夫帽不知何時掉了，濕漉漉的長發(fā)黏在蒼白的臉上，你們這些變態(tài)！這是殺人！
閉嘴。男人用匕首挑起蘇雨晴的下巴，要么玩游戲，要么當(dāng)觀眾。
趙剛往前跨了一步，肌肉在T恤下繃成塊：我們報警！
報警男人笑出聲，這片森林方圓五公里沒有信號塔。就算有警察來——他拍了拍腰間的遙控器，你們每個人的家人，都會收到一份意外死亡的通知。
林小滿突然想起三天前接到的那個電話。當(dāng)時她正在直播間試新色號口紅，手機在化妝臺上震動，備注神秘節(jié)目組的號碼打了進(jìn)來：林小姐，我們注意到您最近轉(zhuǎn)型做戶外內(nèi)容，正好有個項目需要您這樣有親和力的主播...
第一個任務(wù)，開始計時。男人的聲音像一盆冰水澆下來，祝你們好運。
彈幕突然安靜了兩秒，接著被更瘋狂的刷屏淹沒：
臥槽！真的假的
打賞帝王套！我要看他們自相殘殺！
主播快跑！去救你媽！
林小滿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撿起裂屏的手機。鏡頭還在直播，她看見自己的倒影——濃妝花了，眼線糊成兩條黑道，像只被踩了臉的貓�？纱丝趟櫜簧线@些，她跪在地上往前爬，指甲縫里全是腐葉和泥土：媽媽！媽媽你別怕！我來救你了！
母親突然劇烈掙扎，綁在樹干上的繩子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林小滿抬頭，看見一個戴鴨舌帽的身影從樹后閃出來，手里舉著什么東西——像是電擊棒
不許動！男人的聲音從變聲器里炸開，再動一下，我讓她嘗嘗高壓電的滋味！
母親的掙扎漸漸弱了下去，腦袋無力地垂在胸口。林小滿感覺心臟被人攥住了，疼得喘不過氣。她抬起頭，目光掃過王浩、蘇雨晴、趙剛、周小川——這四個陌生人，此刻和她一樣，都被困在這場荒誕的死亡游戲里。
我需要幫助。她的聲音啞得像砂紙，我們一起找密碼箱，好不好找到線索就能救我媽媽。
王浩擦了擦額頭的汗，金鏈子在暮色里閃著冷光：憑什么信你說不定你媽根本沒事，這就是個節(jié)目效果！
你他媽放屁！趙剛沖過去揪住王浩的衣領(lǐng)，肌肉虬結(jié)的手臂青筋暴起，她媽剛才被電得直抽抽！你沒看見
夠了！周小川突然開口。他的校服被樹枝劃破了，膝蓋上滲著血，可眼睛亮得驚人，我奶奶說過，最黑的地方，往往藏著最亮的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林小滿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男孩，他的校牌在夕陽下閃了一下——XX市第三中學(xué)，高二（3）班。
你說得對。她伸手拉住周小川的手，我們?nèi)フ颐艽a箱。
殺手的聲音再次響起：希望你們的團(tuán)結(jié)，能撐過今晚。計時開始——
第二章：游戲開始
三天前，林小滿的公寓里還飄著芒果千層的甜香。她對著鏡子卸最后一層妝，手機屏幕亮起，是經(jīng)紀(jì)人李姐的語音消息：小滿！有個新節(jié)目找你，叫《絕境求生》，七十二小時野外直播，報酬五十萬！
野外她對著鏡子皺眉，我最近在準(zhǔn)備美妝教程，要不還是算了吧
傻丫頭！李姐的聲音拔高，現(xiàn)在觀眾就愛看真實的！你上次在沙漠拍防曬教程，播放量破千萬！這次是森林生存，多好的題材
林小滿猶豫了。她想起上周粉絲留言：滿姐，你能不能別總化那么精致的妝想看看真實的你。她當(dāng)時回復(fù)：真實的我也會熬夜，會長痘呀~可此刻，五十萬的報酬像塊磁石，再加上李姐說這是轉(zhuǎn)型關(guān)鍵期，她鬼使神差地應(yīng)下了。
明天早上八點，影視基地集合。李姐發(fā)來定位，別遲到，導(dǎo)演組很看重你。
此刻，林小滿蹲在森林里，膝蓋上的傷口滲著血。她想起出發(fā)前母親塞給她的護(hù)身符——一塊刻著平安的玉佩，此刻正貼著心口，溫溫?zé)釤岬摹?br />
找到了！王浩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他扒開一叢帶刺的灌木，露出半截生銹的鐵盒，上面印著XX林業(yè)局1998年物資存放點的字樣。
林小滿剛要起身，蘇雨晴突然尖叫：小心！
一支弩箭擦著王浩的耳朵飛過，釘在他身后的樹干上，箭尾的紅羽還在顫動。趙剛從另一側(cè)沖過來，一把將王浩撲倒在地，兩人滾進(jìn)灌木叢。蘇雨晴抱著頭蹲在樹后，漁夫帽徹底掉了，露出被汗水打濕的劉海。
你們干什么王浩掙扎著爬起來，臉上劃了道血痕。
別信他們！蘇雨晴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想獨吞密碼箱！
林小滿這才看清，蘇雨晴腳邊還躺著個摔碎的保溫杯——那是她早上給母親泡的枸杞茶，此刻正滾出一顆顆深褐色的枸杞，在腐葉里格外刺眼。
混亂中，鐵盒被撞開。里面掉出一張泛黃的地圖，邊緣用紅筆圈著山頂信號塔；還有張照片，四個穿藍(lán)白校服的孩子站在森林里，中間那個戴鴨舌帽的男孩，正是周小川。
這是...十年前的照片林小滿撿起照片，發(fā)現(xiàn)背面有行小字：2013年夏令營，永遠(yuǎn)的好朋友。
我知道下一個線索在哪。趙剛突然說。他蹲下身，用匕首挑開鐵盒底部的夾層，小時候我和朋友來過這里，他們說水壩底下有秘密基地。
殺手的聲音適時響起：精彩的合作破裂。不過別擔(dān)心，這只是開始�，F(xiàn)在，你們有新的任務(wù)——選出一個人，讓他永遠(yuǎn)留在這里。
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真的要殺人
打賞十萬！讓那個小屁孩留下！
我賭王浩會被犧牲！他最煩人了！
主播快跑！別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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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滿的手在發(fā)抖。她想起今早出門前，母親給她煮的雞蛋還溫在碗里；想起上周直播時，粉絲刷的滿姐加油刷了半小時；想起王浩雖然愛炫富，卻在她忘帶補妝包時遞來自己的粉餅；想起蘇雨晴總把她掉的頭發(fā)悄悄掃走；想起趙剛每次分食物都先給老人小孩；想起周小川剛才護(hù)著她時，校服上沾著的草汁。
你們瘋了嗎這是謀殺！她的聲音在發(fā)抖。
不是謀殺，是游戲。殺手的聲音帶著笑，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不執(zhí)行的話...他按下遙控器，林母突然發(fā)出一聲悶哼，嘴角溢出鮮血。
林小滿的眼淚決堤。她想起母親昨天晚上給她發(fā)的語音：小滿，媽媽給你織了條圍巾，等你回來穿。此刻，那條棗紅色的圍巾正躺在她的化妝包里，還帶著陽光的味道。
我選我自己。她突然站起來，要殺就殺我，放了我媽媽。
彈幕瞬間安靜。接著，打賞特效像不要錢似的炸開：
主播好剛！打賞火箭！
我刷十個城堡！放了她媽媽！
小滿加油！你是最棒的！
殺手的聲音沉默了兩秒：有點意思。不過規(guī)則是你們五個人里只能活一個，所以...他輕笑一聲，你們得自己動手。
王浩攥緊拳頭：我...我做不到。
我來。周小川突然走出來。他的校服被劃得破破爛爛，可眼神堅定得像塊石頭，我奶奶說，活著的人要替死了的人好好活。
你蘇雨晴蹲下來，幫他擦掉臉上的泥，你才多大
十五歲。周小川笑了笑，但我已經(jīng)學(xué)會怎么面對死亡了。
林小滿沖過去抱住他：不行！我不同意！
這是唯一的機會。周小川輕輕推開她，相信我，我們會再見面的。
他轉(zhuǎn)身走向森林深處，身影越來越小，最后消失在樹影里。林小滿想追，卻被殺手的手下攔住。她跪在地上，聽著周小川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飄飄忽忽的，像片被風(fēng)吹散的葉子：奶奶說，最黑的地方，往往藏著最亮的光...
第三章：分裂與背叛
夜幕降臨時，森林里的溫度驟降。林小滿裹著王浩的外套（他死活不肯穿，說老子潮男不怕冷），蹲在篝火旁烤手�；鸸庥持膫�人的臉——王浩的金鏈子在暗夜里閃著俗氣的光，蘇雨晴正用樹枝在地上畫地圖，趙剛盯著火星發(fā)呆，她自己的手機屏幕裂成蛛網(wǎng)，徹底沒電了。
那小子不會真死了吧王浩突然開口，聲音發(fā)虛。
閉嘴！蘇雨晴瞪了他一眼，你再咒他，我把你推進(jìn)沼澤里。
趙剛往火里添了根樹枝：我們得想辦法。周小川走了，密碼箱的線索斷了，我媽還在綁著...
你媽王浩嗤笑一聲，你之前不是挺不屑的嗎說這破節(jié)目就是個真人秀。
放屁！趙剛抄起一根樹枝作勢要打，我只是不想當(dāng)冤大頭！現(xiàn)在出了人命，誰還管什么流量
林小滿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出發(fā)前，母親在機場說的話：小滿，媽相信你能行。那時她笑著揮手，說放心吧，可現(xiàn)在，母親的安危全系在幾個陌生人的手里。
我們得找線索。她突然站起來，周小川說最黑的地方有光，那片森林最黑的地方是哪
后山的廢棄礦洞。蘇雨晴抬起頭，我之前采風(fēng)去過，里面有棵老槐樹，樹下有個石洞。
走。林小滿抓起外套，現(xiàn)在就去。
等等。王浩拉住她，萬一那小子是騙我們的呢萬一他真的...
那我們就找到底。林小滿甩開他的手，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礦洞入口被藤蔓遮住，林小滿用匕首割開一道縫，霉味混著潮土味撲面而來。手電筒的光束里，能看見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涂鴉——到此一游XX到此留念，還有個用紅色顏料畫的骷髏頭。
到了。蘇雨晴指著最里面的石壁，老槐樹就在那邊。
他們繞過石堆，果然看見一棵合抱粗的老槐樹。樹洞里塞著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個防水日記本，封皮上寫著林氏傳媒內(nèi)部日志。
林小滿的手在發(fā)抖。她翻開第一頁，上面寫著：2013年7月15日，實驗體A-07出現(xiàn)異常，建議終止計劃。
實驗體王浩湊過來看，這是什么鬼
往下看。蘇雨晴的聲音發(fā)緊。
第二頁：2013年7月20日，A-07逃脫，疑似與林氏繼承人有關(guān)。
第三頁：2013年8月1日，林氏繼承人失蹤，懷疑被A-07帶走。
林小滿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想起父親失蹤前最后一次回家，手里攥著個帶鎖的文件箱，說小滿，爸爸要去保護(hù)一個人。那時她還小，不懂保護(hù)是什么意思，只記得父親走的時候，眼眶紅紅的。
林氏繼承人...她抬頭看向其他人，難道是...
是我爸。蘇雨晴突然開口。她的手指捏得發(fā)白，我爸十年前失蹤了，警察說他可能被人綁架，可后來就不了了之。
趙剛的喉結(jié)動了動：我爸...也是那時候失蹤的。他說去外地談生意，再也沒回來。
王浩的金鏈子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我...我爸是林氏集團(tuán)的保安，十年前也辭職了，說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林小滿感覺有盆冰水從頭澆下。原來他們五個，都和十年前的失蹤案有關(guān)。而那個殺手，那個說要復(fù)仇的男人，很可能就是...
砰！
洞外傳來槍聲。林小滿本能地?fù)涞降厣�，子彈擦著她的頭發(fā)飛過，釘在身后的石壁上。
出來！殺手的變聲器聲音帶著憤怒，你們以為能逃得掉
林小滿爬起來，看見洞口站著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手里舉著槍。月光下，她看清了他的臉——和照片里的周小川有七分相似。
周...周叔叔她顫聲開口。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左臉猙獰的刀疤：小滿，我是周建國，小川的叔叔。十年前，你父親和我爸一起發(fā)現(xiàn)了林氏集團(tuán)的秘密，他們想阻止，所以...
所以你們殺了他們蘇雨晴的聲音在發(fā)抖。
我們沒殺他們！周建國的聲音帶著哭腔，是林琛！他是林氏集團(tuán)現(xiàn)在的掌權(quán)人，當(dāng)年為了奪權(quán)，把他爸和我爸都...
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林小滿轉(zhuǎn)頭，看見林琛從黑暗中走出來，手里拎著個銀色手提箱。他的臉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和照片里的父親有幾分相似，可眼神像塊冰。
你們倒是挺能查。他輕笑一聲，不過現(xiàn)在，游戲該進(jìn)入下一關(guān)了。
第四章：真相浮出
林琛的手提箱咔嗒打開，里面是一排注射器，裝著淡藍(lán)色的液體。
這是什么王浩的聲音發(fā)顫。
神經(jīng)毒素。林琛的語氣像在說今天的天氣，注射后三分鐘，全身麻痹，五分鐘，心臟驟停。
蘇雨晴突然沖上去：你瘋了！我們是人，不是實驗品！
人林琛冷笑，在流量至上的時代，人只是數(shù)據(jù)。你們看——他舉起手機，屏幕上是直播間，現(xiàn)在有五十萬人在線，打賞已經(jīng)破百萬。你們的恐懼、掙扎、絕望，都是他們花錢買的消遣。
林小滿想起直播時的彈幕，那些哈哈哈打賞的評論，突然覺得一陣惡心。她想起母親被綁在樹上時，彈幕里有人刷給阿姨做個面膜，有人刷阿姨長得好像我外婆。
所以你策劃這一切，就是為了報復(fù)她問。
報復(fù)林琛的眼眶紅了，我爸被他們害死時，才三十八歲。他臨死前說小琛，要讓大家看看真相�？晌以趺醋鑫沂莻�被家族拋棄的私生子，連進(jìn)林氏大廈的資格都沒有！他舉起注射器，直到我發(fā)現(xiàn)，流量才是最好的武器。
那周小川呢趙剛吼道，你把他怎么樣了
他很好。林琛笑了笑，我在他身上裝了定位器，他現(xiàn)在在安全的地方。這場游戲，他只是個誘餌。
林小滿突然想起周小川離開時說的話：相信我，我們會再見面的。原來他早就知道，這是一場局。
你以為這樣就能贏蘇雨晴突然掏出手機，我已經(jīng)發(fā)了定位給警方！
哦林琛挑眉，你以為在森林里，手機信號是滿格的
蘇雨晴的手在發(fā)抖。她確實發(fā)了消息，可發(fā)送失敗的提示框一直彈出來。
現(xiàn)在，林琛舉起注射器，我需要一個人自愿注射，證明你們的團(tuán)結(jié)。否則...他的目光掃過林小滿，你媽媽的直播，現(xiàn)在開始。
林小滿順著他的視線轉(zhuǎn)頭。洞外的空地上，母親被綁在椅子上，面前擺著手機。她的嘴上還貼著膠帶，可眼睛里全是淚，拼命搖頭。
不...不要...林小滿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選吧。林琛把注射器遞過來，是你，還是你媽
林小滿接過注射器，針尖刺進(jìn)皮膚的瞬間，她想起十歲那年，父親帶她去打疫苗。她哭著說疼，父親說疼就對了，說明你在長大。
小滿！王浩突然沖過來，撞開她的手。注射器掉在地上，淡藍(lán)色液體濺在石頭上。
你瘋了林琛吼道，你想死
我不想死。王浩抹了把鼻子，但我想活得像個人。不是數(shù)據(jù)，不是流量，是個人！
他轉(zhuǎn)身走向母親，用匕首割斷繩子。母親的腿軟得站不住，王浩扶住她：阿姨，別怕，我們帶你走。
你敢！林琛舉起槍，我數(shù)三聲，你要是敢動，我就崩了你！
二。林琛的聲音冷得像冰。
三。王浩突然笑了，你敢開槍嗎現(xiàn)在外面全是警察，你以為你能逃
林琛的臉色變了。他看向手機，直播間的彈幕突然瘋狂滾動：
警察來了！
我們已經(jīng)報警！
快放了他們！
林琛的手指顫抖著。他突然轉(zhuǎn)身就跑，可剛跑兩步，就被從樹后沖出來的警察按倒在地。
林琛，你涉嫌故意殺人、綁架、非法拘禁，跟我們走一趟！
林小滿沖過去抱住母親。母親的腿被繩子勒出了血痕，可她還是笑著，摸了摸林小滿的臉：小滿，沒事就好。
蘇雨晴蹲下來，幫王浩處理手上的傷口：你這傻子，剛才差點沒嚇?biāo)牢摇?br />
我這不是怕死嘛。王浩咧嘴笑，不過能活著，值了。
趙剛走到林琛身邊，盯著他的眼睛：你爸的事，我們會查清楚的。
林琛突然笑了：查吧，反正真相早就爛在十年前的雨里了。
第五章：絕地反擊
警笛聲劃破夜空時，林小滿才發(fā)現(xiàn)，原來森林里早就布滿了攝像頭。那些她以為是自然的樹杈、石頭，其實都是監(jiān)控設(shè)備。而所謂的生存直播，不過是警方設(shè)下的局——他們需要引蛇出洞，抓住背后操縱一切的黑手。
林琛，原名林慕琛，林氏集團(tuán)創(chuàng)始人林正雄的私生子。蘇雨晴翻著從林琛手提箱里搜出的文件，他從小被家族排斥，后來發(fā)現(xiàn)父親死亡的真相，就開始策劃復(fù)仇。
那周小川呢趙剛問。
他是林琛的遠(yuǎn)房侄子，父母早逝，被林琛接到身邊當(dāng)棋子。蘇雨晴的聲音低了些，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可能也是被利用的。
林小滿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一條加密消息，發(fā)信人是周小川：
【我在警局，安全。周叔叔沒騙我，他真的在保護(hù)我�！�
她松了口氣，抬頭看向母親。母親靠在警車旁，正在和警察說話，臉上終于有了血色。
小滿，過來。母親招招手。
林小滿走過去，母親摸了摸她的頭：小滿，媽媽對不起你。當(dāng)初為了改嫁，把你一個人留在國內(nèi)，后來又忙著工作，沒時間陪你...
媽，我不怪你。林小滿抱住她，以后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好不好
母親的眼淚掉下來：好，每天都在一起。
一周后，電視臺播出了特別報道《流量背后的真相》。畫面里，林琛在審訊室里低頭認(rèn)罪，警察展示了從他電腦里搜出的證據(jù)——十年前父親死亡的監(jiān)控錄像、林氏集團(tuán)非法交易的賬本、還有他策劃死亡直播的詳細(xì)計劃。
我們以為流量能帶來一切，林琛的聲音從屏幕里傳來，可最后，流量毀了一切。
林小滿坐在電視機前，手里攥著那塊刻著平安的玉佩。玉佩是母親在她出生時求的，一直隨身帶著。此刻，它貼著皮膚，暖得像團(tuán)火。
三天后，她在自己的直播間里開了直播。沒有美妝教程，沒有夸張的表演，只有她和母親坐在沙發(fā)上，吃著母親做的芒果千層。
家人們，她對著鏡頭笑，這是我轉(zhuǎn)型后第一次直播。以后，我會分享更多真實的生活，不再追求流量，只分享真心。
彈幕瞬間刷屏：
滿姐加油！
我們支持你！
這才是真正的你！
打賞特效依然在飛，可林小滿知道，這一次，觀眾刷的不是獵奇，而是真誠。
第六章：終局
梅雨季的最后一個周末，林小滿站在紀(jì)錄片《短視頻里的殺人游戲》的首映禮現(xiàn)場。玻璃幕墻外，上海的天空剛放晴，積雨云裂開一道縫隙，陽光斜斜地灑在紅毯上，像極了三年前她第一次直播時，鏡頭里那束打在臉上的追光。
林小姐，能談?wù)勀鲞@個紀(jì)錄片的初衷嗎記者舉著話筒擠上來，閃光燈在她眼前連成一片星海。
林小滿低頭整理了下身上的白襯衫——這是母親親手縫的，領(lǐng)口繡著朵極小的茉莉花。她記得母親說：以前你總穿高定，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最舒服的衣裳才是最貼心的。此刻，這句話像根溫暖的線，串起她所有的回憶。
初衷她抬頭，目光掃過臺下坐著的觀眾：有被她直播救下的粉絲，有曾經(jīng)質(zhì)疑她炒作的網(wǎng)友，有在評論區(qū)罵過她圣母的ID主人，還有...她頓了頓，看到了坐在第三排的周小川。男孩穿著干凈的藍(lán)白校服，懷里抱著個舊相冊——那是他奶奶的遺物，里面夾著十年前夏令營的照片。
我曾經(jīng)以為，流量是衡量一切的標(biāo)準(zhǔn)。她的聲音通過麥克風(fēng)傳遍整個影廳，粉絲要我化更濃的妝，導(dǎo)演要我演更慘的戲，連母親都勸我差不多得了，反正沒人看真實的你。她停頓了一下，指尖輕輕撫過胸口——那里貼著塊溫?zé)岬挠衽�，是母親昨晚塞給她的，直到我被推進(jìn)那片森林，看著彈幕里的人喊著殺她媽媽，我才明白：流量能買來一時的熱鬧，卻買不來真心。
影廳里響起零星的掌聲。坐在第一排的老教授扶了扶眼鏡，舉著手機錄像：姑娘，你說的這些，正是我們這代人最擔(dān)心的。當(dāng)算法變成上帝，當(dāng)點贊成為貨幣，我們還剩多少人性
我想做個實驗。林小滿深吸一口氣，用最笨的方式，回到最原始的直播——沒有劇本，沒有團(tuán)隊，只有我和我媽。
她轉(zhuǎn)向大屏幕，播放起紀(jì)錄片的預(yù)告片：畫面里，她和母親在廚房揉面，面粉沾在她曾經(jīng)精心修飾的睫毛上；在小區(qū)花園散步，母親指著玉蘭樹說這花和你小時候一樣白；在直播間，她素顏面對鏡頭：今天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想和你們說說我媽做的紅燒肉。
上線三天，播放量破兩千萬。她身后的工作人員遞來平板，評論區(qū)有位用戶說：原來滿姐的笑不是裝的，她笑起來真的像我家樓下賣包子的阿姨。
臺下響起會心的笑聲。林小滿知道，那條評論來自三天前在直播間刷主播好胖的用戶——現(xiàn)在他的ID改成了包子的老顧客。
更重要的是，她翻開平板里的私信，有位媽媽私信我說，她女兒以前總說活著沒意思，看了我的直播后，現(xiàn)在每天放學(xué)都要給她梳頭發(fā)。還有位退休教師，把他珍藏的老照片掃描給我，說這才是真正的生活，比濾鏡里的美多了。
周小川突然站起來，舉著舊相冊走到臺前。相冊的封皮磨得發(fā)白，邊角卷著毛邊，里面掉出張泛黃的照片——七個孩子站在森林里，中間那個戴鴨舌帽的男孩，正是十年前的周小川。
這是我奶奶生前最寶貝的東西。他的聲音清亮，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奶奶說，照片里的每個孩子都像星星，哪怕被烏云遮住，也終會發(fā)光。
他翻開相冊，指著其中一張：這是2013年夏令營的最后一天，我們在森林里迷路了。當(dāng)時天快黑了，大家都急得哭，只有林叔叔（林琛的父親）說：別怕，最黑的地方，往往藏著最亮的光。后來我們跟著螢火蟲找到出口，螢火蟲的光雖然弱，卻照亮了整片森林。
影廳里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林小滿想起在審訊室見到的林琛——他瘦了，眼窩凹陷，曾經(jīng)鋒利的眼神變得空洞。當(dāng)警察給他看這張照片時，他盯著林正雄三個字看了很久，突然笑了：原來他也記得螢火蟲。
現(xiàn)在，我想把這句話送給所有人。周小川舉起相冊，我們總以為流量是光，是熱度，是能讓全世界看見我們的火炬�？烧嬲墓猓瑥膩矶疾辉谄聊焕�。它在母親的笑容里，在朋友的擁抱里，在陌生人的善意里——哪怕只是一句你沒事吧，一盞為你留的燈，一碗熱騰騰的紅燒肉。
他的話音剛落，影廳的燈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不知誰的手機亮了起來，接著是第二盞、第三盞...成百上千的手機屏幕同時亮起，像一片星星的海洋。每塊屏幕上都顯示著同一句話：
你是我生命中最亮的光。
林小滿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看見前排的老教授抹著眼淚，看見母親坐在觀眾席第一排，舉著手機對她比了個心的手勢，看見王浩舉著平板，上面是他剛出生的女兒的照片，備注是小棉襖的光。
謝謝。她輕聲說，謝謝你們讓我明白，比流量更珍貴的，是這些愿意為我留燈的人。
首映禮結(jié)束后，林小滿在社交平臺發(fā)布了條新動態(tài)：沒有精心剪輯的視頻，沒有華麗的文案，只有一張照片——她和母親坐在小區(qū)樓下的長椅上，母親膝頭放著那本舊相冊，兩人手里各捧著一碗紅燒肉，熱氣模糊了鏡頭。
配文是：以后的直播，沒有打賞，沒有任務(wù)，只有我和我媽。如果你們愿意，歡迎來我家蹭飯——記得帶雙筷子。
這條動態(tài)在十分鐘內(nèi)登上熱搜第一。評論區(qū)瞬間被蹭飯刷屏：
滿姐，我能帶瓶酒嗎
阿姨，我能叫你一聲媽嗎
小滿，我媽的紅燒肉也超好吃，下次交換！
更讓她意外的是，林琛的母親居然聯(lián)系了她。這位曾經(jīng)在財經(jīng)雜志上叱咤風(fēng)云的女士，此刻坐在她家的客廳里，手里端著母親泡的茉莉花茶：小滿，我替小琛向你道歉。他從小到大，最羨慕的就是有媽媽陪在身邊的孩子。
林小滿握著她的手：阿姨，他也是受害者。
我知道。女士的眼眶紅了，他出獄那天，我去接他。他說想去看螢火蟲，我們就去了郊外的山谷。那天晚上的螢火蟲好多啊，像星星落下來一樣。他突然說：媽，原來最黑的地方，真的會有光。
窗外的月光灑進(jìn)來，落在茶幾上的相冊上。周小川的奶奶在照片里笑得很燦爛，林琛的父親穿著格子襯衫，眼里有光。林小滿突然明白，所謂流量暴力，不過是人性的一道陰影；而當(dāng)我們愿意放下手機，抬頭看看身邊的人，那些被遺忘的光，終將重新亮起。
三個月后，《短視頻里的殺人游戲》獲得國際紀(jì)錄片大獎。頒獎典禮上，林小滿沒有上臺領(lǐng)獎。她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看著主持人念出獲獎名單，然后鏡頭切到她的母親——老人穿著她親手織的毛衣，對著鏡頭說：小滿，媽媽為你驕傲。但更驕傲的是，你找回了最珍貴的東西。
臺下掌聲雷動。林小滿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條新消息：
【直播預(yù)告：今晚七點，小滿和媽媽的廚房直播。沒有打賞，沒有任務(wù)，只有紅燒肉�！�
她笑著回復(fù)：【準(zhǔn)時到。記得帶碗，管飽�！�
走出影廳時，夜已經(jīng)深了。城市的霓虹燈依然閃爍，可林小滿抬頭，卻看見天上的星星格外亮。她想起周小川說的話：最黑的地方，往往藏著最亮的光。原來所謂最黑的地方，從來不是森林，不是網(wǎng)絡(luò)，而是我們心里那片被流量、欲望、焦慮填滿的荒原。
而當(dāng)我們愿意用真心去澆灌，用善意去守護(hù)，那些被遺忘的光，終將匯聚成河，照亮我們前行的路。
流量會過期，真心永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