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楚贏將合離書拍在梁衍面前時，他正與美妾共享葡萄。

    葡萄汁順著美妾指尖滴落，在錦緞上洇出暗漬。

    楚贏，你可知罪梁老夫人拍案而起，銀簪在發(fā)髻間晃動，梁家待你不薄，豈容你放肆

    楚贏直視梁衍，目光如刀：三年前你納柳氏，半年前收春兒，昨夜又宿在秋紅院里，可還記得今日是你我成婚三周年

    梁衍捏著葡萄的手一緊，果肉迸裂流出汁液：婦人當三從四德，你整日與兵書為伴，成何體統(tǒng)

    體統(tǒng)楚贏冷笑，從袖中抽出一卷賬本，你克扣邊防軍餉三萬兩，賬目在此，是你自請御史臺，還是我替你呈送

    梁衍臉色煞白，葡萄掉在案上。

    合離書簽得潦草，楚贏接過文書時，梁衍新納的美妾正由丫鬟攙扶著進門，瞥見她手中的紙卷，掩唇輕笑：姐姐這是要去哪兒莫不是被休了

    楚贏頭也不回，步出國公府大門，正遇管家福伯駕著舊馬車等候。

    小姐，當真要走福伯聲音哽咽。

    福伯，楚贏登車，把父親的兵法手稿取來。

    三日后，兵部尚書府門前，楚贏遞上拜帖。

    門房上下打量她一身素衣：我家大人不見女客。

    煩請通稟，楚贏將一卷圖紙塞入對方手中，邊關(guān)布防圖，楚某有破敵之策。

    半個時辰后，門房狂奔而出：楚姑娘，大人請您入內(nèi)！

    兵部尚書王大人展開圖紙，手指在地圖上疾點：你竟知匈奴主力部署

    家父楚毅，曾為邊關(guān)主帥。楚贏垂眸，此圖乃臨終前所繪。

    王大人猛地抬頭，眼中驚色難掩：你是楚將軍之女

    當日，王大人攜楚贏入宮面圣。

    金鑾殿上，皇帝展閱布防圖，拍案而起：好！好一個楚贏！你可知匈奴來犯，朕正愁無策

    楚贏跪拜在地：陛下，匈奴雖強，卻有三處軟肋，若遣輕騎繞道突襲，斷其糧草，不出十日，必退。

    她抬眸，目光清亮：臣愿親往邊關(guān)，助主帥破敵。

    滿朝文武嘩然，御史大夫出列奏本：陛下，女子怎可干預(yù)軍務(wù)成何體統(tǒng)！

    體統(tǒng)皇帝看向楚贏，楚姑娘，你可有必勝之策

    若不勝匈奴，臣提頭來見！楚贏聲音鏗鏘。

    三日后，楚贏著鎧甲，騎戰(zhàn)馬，隨援軍奔赴邊關(guān)。

    梁衍在國公府聽聞消息，手中茶盞摔得粉碎：她一個婦道人家，去邊關(guān)做什么

    美妾依偎過來：老爺何必動氣，許是去送死呢。

    梁衍皺眉，心中莫名煩躁。

    邊關(guān)帥帳內(nèi)，主帥陳將軍展開楚贏繪制的地形圖：楚姑娘，你確定匈奴糧草在此

    陳將軍，楚贏指著地圖上的山谷，此處看似險峻，實則有隱秘小道，我已遣斥候探明。

    當夜，楚贏親率五百輕騎，沿小道奔襲。

    月黑風(fēng)高，馬蹄聲輕，行至谷口，果見匈奴糧草堆積如山。

    放火！楚贏拔劍出鞘，劍光劃破夜空。

    烈焰騰空而起，匈奴守軍大亂，楚贏率軍沖殺，斬敵將首級而回。

    邊關(guān)大捷的消息傳回京城，皇帝大喜，下旨召楚贏還朝。

    金鑾殿上，皇帝親自為楚贏賜座：楚愛卿，你立此大功，想要何賞賜

    楚贏起身跪拜：臣不求賞賜，只求陛下允臣入朝為官，為國盡忠。

    滿朝文武再次嘩然，御史大夫急奏：陛下，萬萬不可！自古以來，哪有女子為官之理

    為何不可皇帝看向楚贏，楚愛卿有大才，朕封你為兵部員外郎，協(xié)理軍務(wù)，誰敢不服

    楚贏叩首：謝陛下隆恩！

    退朝后，楚贏在宮門外遇梁衍。

    他身著官服，臉色復(fù)雜：楚贏，你……

    梁大人，楚贏目光冷淡，如今我是朝廷命官，還請自重。

    她擦肩而過，留下梁衍僵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悔恨交加。

    回到楚家舊宅，福伯已備下酒菜：小姐，哦不，大人，您真做到了！

    楚贏舉杯：福伯，這只是開始。

    她看向窗外，夜色深沉，眼中光芒閃爍。

    梁衍，還有那些看不起女子的人，你們等著，我楚贏不僅要做官，還要做那百官之首，讓天下人看看，女子亦可治國安邦。

    她的官宦之路，自此鋪開，而前方的挑戰(zhàn)，才剛剛開始。

    朝堂之上，暗流涌動，有人贊她奇才，有人妒她權(quán)柄，更有梁衍等舊敵伺機反撲。

    楚贏坐在書房，展開最新的軍報，手指劃過地圖上的關(guān)隘，眼神銳利如鷹。

    她知道，想要在這波譎云詭的朝堂站穩(wěn)腳跟，僅憑一次戰(zhàn)功遠遠不夠，她需要更多的功績，更大的權(quán)勢。

    三日后，楚贏向皇帝呈上奏折，請求整頓漕運。

    陛下，楚贏在御書房內(nèi)奏報，漕運年年虧損，皆因貪官中飽私囊，若不整治，國庫將危。

    皇帝皺眉：朕亦知此事，只是積弊已久，難以根治。

    臣有一策，楚贏遞上奏折，設(shè)漕運督查司，直屬陛下，凡貪墨者，不論官職大小，一律嚴懲。

    皇帝翻閱奏折，頻頻點頭：好！楚愛卿，朕命你為漕運督查使，即刻前往江南，全權(quán)處理此事。

    消息傳出，江南官場人人自危，楚贏尚未動身，已有匿名信送到她府上，威脅恐嚇。

    福伯拿著信，手直發(fā)抖：大人，這……

    無妨。楚贏將信投入火盆，貪贓枉法之徒，不過紙老虎罷了。

    她收拾行裝，帶了十名護衛(wèi)，輕車簡從，奔赴江南。

    梁衍在國公府得知楚贏任漕運督查使，驚得打翻了棋盤：她竟能得陛下如此信任

    美妾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老爺，這楚贏如今權(quán)勢日盛，怕是要騎到您頭上了。

    梁衍臉色鐵青，心中恨意滋生，他決不能讓楚贏如此風(fēng)光，定要想辦法扳倒她。

    楚贏抵達江南，尚未入城，便遇刺殺。

    十余蒙面人從林中殺出，刀光劍影直指她的馬車。

    保護大人！護衛(wèi)隊長拔劍迎敵。

    楚贏掀開車簾，見蒙面人招式狠辣，絕非普通劫匪，她抽出腰間軟劍，加入戰(zhàn)團。

    劍光閃爍，楚贏身法靈動，幾招之內(nèi)便斬落數(shù)人，余下者見勢不妙，欲要撤退，卻被她擲出的飛鏢擊中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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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身。楚贏收劍，冷聲下令。

    護衛(wèi)從蒙面人身上搜出一枚令牌，正面刻著水字，背面是一條毒蛇。

    水蛇幫楚贏挑眉，此乃江南最大的漕運黑幫，看來這漕運的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她將令牌收起，命護衛(wèi)處理尸體，繼續(xù)趕路。

    入城之后，楚贏沒有住進官府安排的驛館，而是租了一處民宅，微服私訪。

    她換上布衣，深入漕運碼頭，見纖夫們衣衫襤褸，食不果腹，而漕運官員卻個個腦滿腸肥，欺壓百姓。

    這位大哥，楚贏向一老纖夫打聽，漕運的糧食，都運到哪里去了

    老纖夫警惕地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姑娘，這可不能亂說，漕運使王大人和水蛇幫勾結(jié)，大半糧食都被他們倒賣了。

    楚贏心中了然，難怪漕運虧損如此嚴重，原來是官匪勾結(jié)。

    她記下老纖夫的話，又走訪了

    several

    碼頭和糧商，收集了大量證據(jù)。

    三日后，楚贏突然現(xiàn)身漕運使衙門，當眾宣讀皇帝圣旨，罷免漕運使王大人，并將其就地關(guān)押。

    王大人驚慌失措，妄圖反抗，卻被楚贏帶來的護衛(wèi)拿下。

    楚贏！你敢動我王大人怒吼，我可是吏部任命的三品大員！

    貪贓枉法，便是一品大員，也照查不誤！楚贏眼神冰冷，搜！

    護衛(wèi)們沖入后堂，搜出大量金銀珠寶，還有他與水蛇幫往來的賬本。

    證據(jù)確鑿，王大人癱倒在地。

    楚贏將王大人及相關(guān)涉案官員全部押入大牢，同時發(fā)布公告，整頓漕運，減免纖夫賦稅，一時間，江南百姓拍手稱快。

    然而，楚贏知道，這只是開始，水蛇幫尚未鏟除，背后的勢力也未浮出水面，她必須步步為營，才能徹底整治漕運。

    她的宰相之路，充滿了荊棘，但她無所畏懼，因為她知道，只有站到最高處，才能真正為百姓謀福祉，才能讓那些看不起女子的人，徹底閉嘴。

    楚贏將水蛇幫令牌拍在牢頭桌上時，王大人正用金簪剔牙。

    金簪從指縫滑落，砸在青磚上發(fā)出脆響。

    你可知這令牌意味著什么楚贏俯身，指尖碾過令牌上的毒蛇紋路，通敵叛國的罪，夠你滿門抄斬了。

    王大人瞳孔驟縮，癱倒在稻草堆里：我沒有……是水蛇幫幫主逼我的……

    逼你楚贏冷笑，抽出卷宗甩在他臉上，這是你與匈奴使者的密信，也是逼你的

    信箋上的蠟封碎裂，王大人面如死灰。

    三日后，楚贏率人突襲水蛇幫總壇。

    暴雨如注，黑衣死士從屋頂躍下，彎刀劃破雨幕直取她咽喉。

    楚贏旋身避過，軟劍出鞘挑落敵刃，反手一劍刺入對方心口：說，幕后主使是誰

    死士咬破毒囊，黑血濺上她鎧甲。

    大人，地窖里有發(fā)現(xiàn)！護衛(wèi)隊長掀開暗門。

    楚贏舉火把入內(nèi)，見滿墻都是兵器甲胄，中間供奉的牌位上刻著梁字。

    她指尖冰涼，突然明白梁衍為何急著扳倒她。

    密報傳回京城，皇帝拍案震怒：梁衍竟敢通敵

    宰相王大人捻須沉吟：陛下，楚督查使可有確鑿證據(jù)

    證據(jù)在此。楚贏的八百里加急送到，附有水蛇幫賬本與密信。

    梁衍在國公府聽聞消息，正與匈奴使者密談，聞言打翻了茶盞：不可能！水蛇幫怎會失手

    使者抽出短刀抵在他咽喉：梁大人，事到如今，唯有殺楚贏滅口。

    楚贏早料到此招，率輕騎埋伏在回京必經(jīng)之路。

    月黑風(fēng)高，三十名死士蒙面殺出，為首者使一柄九環(huán)刀。

    楚贏，納命來！九環(huán)刀劃破夜空，刀風(fēng)震得樹葉簌簌落下。

    楚贏揮劍相迎，刀劍相交迸出火花，她覷準破綻，劍尖直刺對方手腕。

    當啷一聲，九環(huán)刀落地，死士摘下面罩，竟是梁衍的管家。

    果然是梁衍。楚贏收劍，眼神冷冽。

    押解管家回京那日，京城百姓夾道圍觀。

    梁衍在國公府被禁軍包圍時，正與美妾賞花，聽聞楚贏率人前來，竟躲入茅廁。

    梁大人，出來吧。楚贏踹開茅廁門，捏著鼻子皺眉。

    梁衍渾身糞水，跪地求饒：楚贏，看在往日情分上……

    情分楚贏踢翻馬桶，你克扣軍餉時，可曾念及情分

    三日后，金鑾殿上，梁衍被剝?nèi)ス俜�，枷鎖哐當落地。

    梁衍通敵叛國，證據(jù)確鑿，皇帝擲下奏折，楚愛卿，你說該當何罪

    楚贏出列奏對：通敵者，罪當凌遲，以儆效尤。

    梁衍癱倒在地，美妾們在殿外哭嚎，卻無人敢求情。

    皇帝看向楚贏，眼中滿是贊賞：楚愛卿，你屢立奇功，朕封你為吏部尚書，總領(lǐng)百官。

    滿朝文武嘩然，吏部尚書乃六部之首，向來由元老擔(dān)任，如今竟由女子擔(dān)任。

    御史大夫張口欲諫，見皇帝眼神銳利，又默默退了回去。

    楚贏叩首謝恩，起身時，目光掃過階下群臣，心中百感交集。

    從被休棄的婦人到吏部尚書，這條路她走了三年，步步荊棘，卻也步步生花。

    回到楚府，福伯已備下接風(fēng)宴，見她身著紫袍，老淚縱橫：小姐，您真成了大人們的頭兒了！

    楚贏舉杯：福伯，這杯酒，敬父親在天之靈。

    酒液入喉，辛辣中帶著甘甜，一如她這半生。

    三日后，楚贏主持吏部考功，罷免庸官數(shù)十人，提拔寒門才子，朝堂風(fēng)氣為之一新。

    她在書房繪制西域地圖時，護衛(wèi)呈上密報：大人，匈奴集結(jié)大軍，欲犯邊關(guān)。

    楚贏筆尖一頓，墨滴在地圖上暈開，如同一朵黑色的花。

    知道了。她放下狼毫，起身推開窗戶。

    夜風(fēng)微涼，吹動她的紫袍，遠處宮燈如星，映照著這座她為之奮斗的京城。

    匈奴來犯，正是她立功封相的機會，只是不知，這次又有多少陰謀詭計在等著她。

    梁衍雖死，朝中仍有守舊派視她為眼中釘，想必會借機發(fā)難。

    楚贏走到兵器架前，取下父親遺留的玄鐵劍，劍身寒光凜冽，映出她堅定的眼神。

    父親，她輕撫劍身，女兒不會讓您失望。

    次日早朝，她向皇帝請命，愿再次奔赴邊關(guān)，督軍抗敵。

    楚愛卿，皇帝面露難色，匈奴勢大，此次不同往日。

    陛下，楚贏朗聲道，臣已制定破敵之策，若不勝匈奴，臣甘受軍法！

    她呈上兵書，詳述誘敵深入、分割包圍之策，皇帝閱后大喜：好！楚愛卿，朕任命你為三軍統(tǒng)帥，總領(lǐng)邊關(guān)軍務(wù)！

    此言一出，滿朝震驚，女子為三軍統(tǒng)帥，亙古未有。

    陛下不可！太尉出列反對，軍中多是粗人，豈會服女子統(tǒng)帥

    太尉多慮了，楚贏看向他，臣在江南整治漕運時，手下也多是粗人，如今個個服服帖帖。

    太尉語塞，悻悻退下。

    楚贏領(lǐng)旨，當日便點兵出征，京城百姓自發(fā)前來送行，見她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紛紛喝彩。

    梁衍的美妾們混在人群中，見她如此風(fēng)光，眼中滿是嫉妒，卻也只能暗自嘆息。

    楚贏率軍抵達邊關(guān)，陳將軍率部迎接，見她竟是主帥，雖有疑慮，卻也按軍禮參拜。

    陳將軍，楚贏入帳，展開地圖，匈奴主力已至雁門關(guān)外，你可知我軍優(yōu)勢何在

    陳將軍搖頭：我軍兵力少于匈奴，且糧草不足。

    錯，楚贏指著地圖上的山谷，我軍優(yōu)勢在于地形，此山谷名為‘死亡谷’，易守難攻，匈奴若入谷，便是有來無回。

    她部署兵力，命陳將軍率主力鎮(zhèn)守谷口，又遣輕騎繞道匈奴后方，斷其糧草。

    三日后，匈奴單于果然率大軍來攻，見楚贏兵力薄弱，大笑道：漢人竟派一女子為將，真是無人了！

    他揮軍直入死亡谷，卻不知楚贏早已命人在谷中埋下火藥。

    待匈奴大軍深入，楚贏一聲令下，谷中頓時火光沖天，巨石從兩側(cè)山崖滾落，匈奴兵死傷無數(shù)。

    單于大驚，欲要撤退，卻被陳將軍率部截住去路，楚贏親率精銳從谷內(nèi)殺出，兩面夾擊。

    殺！楚贏揮劍斬落匈奴副將首級，鮮血濺上她的臉龐，更顯英姿。

    漢軍士氣大振，匈奴軍全線崩潰，單于僅率百騎逃脫。

    邊關(guān)大捷的消息傳回京城，皇帝大喜過望，親自到城門迎接楚贏。

    楚愛卿，你真是朕的福星！皇帝握住她的手，朕要封你為……

    楚贏跪地叩首：陛下，臣不敢居功，此乃將士們用命所致。

    哎，皇帝扶起她，有功必賞，朕封你為當朝宰相，總領(lǐng)文武百官，輔佐朕治理天下！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跪倒一片：陛下圣明！

    楚贏抬起頭，看著皇帝信任的目光，又看向階下百官，心中感慨萬千。

    從和離棄婦到一朝宰相，她終于走到了權(quán)力的頂峰，實現(xiàn)了父親的遺愿，也證明了女子不輸男兒。

    她的故事，從此成為傳奇，被載入史冊，激勵著后世無數(shù)女子，走出深閨，追求自己的人生價值。

    而楚贏知道，成為宰相，只是新的開始，她還要繼續(xù)勵精圖治，富國強兵，讓這天下，真正成為百姓的天下。

    她站在金鑾殿上，身著宰相朝服，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

    楚贏在丞相府鋪開桑蠶圖時，戶部侍郎正捧著賬冊發(fā)抖。

    賬冊上的窟窿能塞進拳頭，江南絲綢稅銀已三月未繳。

    李侍郎，楚贏用朱砂筆圈出蘇州府，這桑蠶養(yǎng)殖冊，為何與實景不符

    侍郎撲通跪地，官帽碰落露出斑禿：丞相饒命……蘇州織造局貪墨，將桑田改種茶樹了……

    楚贏擲筆而起，墨點濺上富民策草稿：備馬，去蘇州。

    三日后，蘇州織造局正張燈結(jié)彩，局丞王富貴摟著歌姬賞茶：這碧螺春，可是用少女舌尖采的……

    楚贏踹開房門，繡春刀拍在茶案上：王局丞，桑田變茶園，好生意啊。

    王富貴滾下太師椅，茶盞砸碎在楚贏靴邊：丞……丞相大人

    拆了茶園，楚贏指了指窗外百畝茶樹，三日內(nèi)，復(fù)原桑田，違令者，抄家。

    百姓聞訊扛著鋤頭趕來，見楚贏站在田埂上，紫袍染著泥點：丞相，真讓我們種桑

    種桑得利三倍，楚贏展開新織機圖紙，這是改良的提花機，織綢更快。

    三月后，蘇州絲綢稅銀翻倍，百姓挑著新繭送進織局，見楚贏正在教織女用提花機。

    丞相手真巧，老織女瞇眼笑，比我女兒還靈便。

    楚贏擦汗輕笑，指尖磨出了繭。

    她轉(zhuǎn)身又赴揚州，那里正鬧鹽荒，私鹽販子用沙土摻鹽，百姓吃了渾身浮腫。

    鹽梟頭子在碼頭驗貨，見楚贏帶官兵突至，揮刀砍來：哪來的婆娘，壞老子生意！

    楚贏側(cè)身避過，繡春刀挑斷鹽袋，白花花的鹽粒撒了一地：私鹽充公，人押入大牢。

    她打開官鹽倉，命人按戶分發(fā)：每人每日三錢鹽，不要錢。

    百姓跪在倉前磕頭，白發(fā)老翁捧著鹽粒落淚：活了七十歲，第一次吃這么咸的鹽……

    楚贏扶起老人，見他袖口補丁摞補丁，心中一酸。

    回到京城，她奏請皇帝，減免江浙賦稅三年，又在揚州設(shè)官鹽坊，低價售鹽。

    保守派御史彈劾：楚相此舉，虧空國庫！

    楚贏將鹽稅賬本摔在他面前：私鹽禁絕，官鹽暢銷，國庫增收百萬兩！

    御史啞口無言，灰溜溜退下。

    楚贏又盯上了漕運糧價，發(fā)現(xiàn)奸商囤糧抬價，百姓買不起米。

    她命人打開皇家糧倉，平價售米，又發(fā)告示：囤糧超百石者，以謀反罪論處。

    奸商們嚇得連夜拋售，糧價應(yīng)聲下跌，百姓扛著米袋笑逐顏開。

    楚相真是活菩薩，賣豆腐的張婆數(shù)著銅錢，這米價，比我年輕時還便宜。

    楚贏路過米鋪，聽見這話，嘴角微揚，卻又蹙起眉——京城流民太多，多是災(zāi)年逃荒來的。

    她奏請皇帝，在城郊劃地百畝，設(shè)安濟坊，建房屋，分耕地，又從西域引進耐旱的土豆。

    這黑疙瘩能吃流民們圍著土豆發(fā)呆。

    楚贏親自下廚，煮了鍋土豆燉肉，香氣飄出安濟坊：嘗嘗，管飽。

    流民們嘗過之后，紛紛磕頭：謝丞相賜糧！

    她又在安濟坊旁設(shè)義學(xué)，請來老秀才教書：孩子們，以后都來讀書，不要錢。

    看著孩子們捧著書本傻笑，楚贏揉了揉發(fā)酸的腰，這才想起已有三月未好好休息。

    福伯端來參湯，見她案頭堆滿奏折：小姐，歇會兒吧，您都瘦了。

    福伯，楚贏喝著參湯，你說父親要是還在，會覺得我做得好嗎

    福伯抹淚：將軍要是知道您讓這么多百姓吃飽飯，定會夸您青出于藍。

    楚贏笑了，卻笑出了眼淚。

    她想起剛和離時，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如今卻能讓萬千百姓飽腹，這才是她想要的權(quán)勢——不是高居廟堂，而是手握民生。

    然而樹大招風(fēng)，她的富民政策觸動了士族利益，有人暗中使壞，在安濟坊水井投毒。

    楚贏得知消息，連夜趕到安濟坊，見百姓上吐下瀉，怒拍桌案：查！掘地三尺也要查出兇手！

    護衛(wèi)在井邊找到半枚玉佩，楚贏認出是吏部侍郎之子的東西。

    把他給我?guī)���！她眼神冰冷，繡春刀拍得桌案震動。

    侍郎之子被押來，嚇得癱軟在地：丞相饒命……是我爹讓我干的……他說安濟坊搶了士族田莊的佃戶……

    楚贏立刻下令，將侍郎父子打入天牢，抄沒家產(chǎn)，一半充公，一半分給安濟坊百姓。

    楚相英明！百姓們在丞相府外磕頭，送來雞蛋蔬菜。

    楚贏站在府門前，看著百姓們質(zhì)樸的笑臉，突然明白，這才是她身為宰相的意義。

    她的路還很長，還有更多民生疾苦等著她去解決，但只要能看到百姓安居樂業(yè)，她便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接下來，她打算修建水利，治理黃河水患，又要推廣棉花種植，讓百姓冬天能穿上棉衣。

    楚贏鋪開黃河地圖，朱砂筆在險工段畫了個圈，眼神堅定如鐵。

    富民之路，道阻且長，但她楚贏，必將一往無前，為這天下百姓，謀一世福祉。

    她的故事，終將成為千古傳奇，在史冊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讓后世皆知，曾有一位女相，以女子之身，擔(dān)起了天下蒼生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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