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碎玉·寒夜孤燈
云州,鏡海市,入秋的雨帶著徹骨的涼意,如同十二年前那個夜晚的血,凝在林晚晴記憶的最深處。她蜷縮在落星港廢棄貨棧的陰影里,雨水順著銹蝕的鐵皮棚頂蜿蜒而下,在她肩頭暈開深色的水痕。指尖無意識地劃過腰間藏著的蝶刃——那是一對薄如蟬翼、邊緣淬著幽藍寒光的短刃,握柄處雕著一只振翅欲飛的殘蝶,是影閣給她的代號燼蝶的信物。
十二年前,她還是鏡海市林記綢緞莊的小姐,名喚林晚晴。那時父親林敬言總說她的手適合撫琴,而非握刀。可那個月圓之夜,一切都碎了。
晚晴,躲進柜底,無論聽到什么都別出來!父親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將她塞進綢緞莊后堂那個藏著備用賬本的暗柜。雕花柜門合上的瞬間,她看見父親握著那把平日里用來裁制上等云錦的銀柄剪刀,轉(zhuǎn)身沖向破門而入的黑影。
刀刃入肉的悶響,父親壓抑的痛哼,還有那幾句帶著外地口音、被雨水打濕的對話,像毒針一樣扎進她的耳朵。
……東西呢林敬言,別逼我們動手!
我林某行得正坐得端,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敬酒不吃吃罰酒!搜!找不到,就把這礙事的清理了!
接著是利刃劃破空氣的尖嘯,父親的身體重重撞在柜門上,溫熱的血透過門縫滲進來,染紅了她眼前的一方綢緞。她捂住嘴,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沒讓那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沖出去。黑暗中,她聽見那些人翻箱倒柜的聲音,聽見領(lǐng)頭者陰冷的命令:處理干凈,別留活口。
腳步聲逼近,暗柜的門閂被輕輕撥動。林晚晴閉上眼,等著死亡降臨。然而,預想中的刀光沒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極輕微的破空聲,接著是悶哼和重物倒地的聲音。她驚恐地睜開眼,透過門縫,看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面蒙黑巾的人站在血泊中,手中捏著一枚閃著寒光的細針。剩下的兩個黑衣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被他如鬼魅般貼近,喉間一抹紅痕,無聲倒下。
那人走到父親身邊,探了探鼻息,隨即轉(zhuǎn)向暗柜,聲音低沉沙�。撼鰜戆�,小姑娘。
林晚晴渾身顫抖,卻不敢不從。她推開柜門,跌坐在滿是血跡的地板上,抬頭望見那人黑巾下的眼睛,冷得像冬夜的寒星。他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緊攥著的、沾了血的綢緞上,又看了看她因恐懼而發(fā)白卻依舊緊抿的嘴唇。
你叫林晚晴
她點點頭,牙齒不住地打顫。
你父親替人保管了一件東西,引來殺身之禍。東西不在他身上,那些人還會來。那人蹲下身,聲音不帶一絲溫度,跟我走,你可以活下去,甚至……報仇。留下,天亮后就是你跟著他一起下葬。
年幼的林晚晴不懂影閣是什么,不懂報仇意味著什么,她只知道父親死了,死在那些人的刀下,而眼前這個冰冷的人,是她唯一的活路。她看著父親圓睜的雙眼,看著滿地的鮮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點了點頭。
從今天起,沒有林晚晴了。那人站起身,背對著她,你是‘影閣’的人,代號‘燼蝶’。記住,活著,是為了完成任務(wù),不是為了哭。
那一夜,鏡海市林記綢緞莊意外失火,老板林敬言葬身火海的消息傳遍了街巷。沒人知道,那個本該一同化為灰燼的女兒,已被帶入了云州最黑暗的角落,開始了長達十二年的、非人的蛻變。
雨勢漸小,落星港的汽笛聲穿透薄霧傳來。林晚晴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記憶。十二年了,她不再是那個躲在柜底的小女孩。影閣的訓練像一把淬毒的刀,將她雕琢成最鋒利的兵器。每天破曉前,當鏡海市還在沉睡,她已在影閣位于云州西山的秘密基地里開始晨練。
起勢,要像風拂柳葉,看似輕柔,根基卻要穩(wěn)如磐石。訓練導師墨鴉的聲音總是帶著金屬般的冷硬。他是影閣里最嚴苛的導師,也是親手將她從一個懵懂少女打造成燼蝶的人。
體能訓練是基礎(chǔ)。負重長跑,在遍布尖石的山路上赤足疾奔,直到雙腿灌鉛般沉重,肺部像要炸開。格斗訓練中,她被比自己高大的男學員一次次摔倒在地,骨頭撞在硬木地板上發(fā)出悶響,卻必須立刻爬起來,繼續(xù)迎向拳頭和腳踢。傷口結(jié)痂又裂開,血水混著汗水浸透衣衫,她學會了在劇痛中保持冷靜,學會了用最小的動作化解最大的攻擊。
而最讓她刻骨銘心的,是蝶舞訓練。
影閣的殺手,不僅要快、準、狠,更要在行動中保持一種近乎殘酷的優(yōu)雅。導師說,這是燼蝶的宿命——用最華美的姿態(tài),完成最致命的殺戮。于是,她被送進了一間鋪滿鏡子的舞蹈室,開始學習一種融合了東方古典舞與暗殺技巧的獨特舞步。
腰要再柔一些,手的軌跡要像蝴蝶穿花,看似隨意,卻暗藏殺機。墨鴉手持藤條,在她動作稍有凝滯時便會精準地落下,留下一道紅腫的痕跡。注意你的足尖,每一次點地,都要像落在薄冰上,輕盈,卻又帶著隨時迸發(fā)的力量。
她的腳尖很快磨破了,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舞鞋。她咬著牙,一聲不吭,任由傷口與舞鞋粘連,第二天再忍痛撕開,換上新的舞鞋繼續(xù)。鏡子里的少女,身形逐漸變得纖細而柔韌,每一個旋轉(zhuǎn)、每一次跳躍,都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芍挥兴约褐�,那優(yōu)雅舞姿的背后,是多少個日夜的血與淚。
記住,‘燼蝶’的舞蹈,是死亡的前奏。墨鴉指著鏡子里的她,你要讓目標在欣賞你的舞姿時,不知不覺踏入地獄。
十二年后的今天,燼蝶林晚晴已經(jīng)是影閣排名前三的頂尖殺手。她執(zhí)行過數(shù)十次任務(wù),從未失手。每一次行動,都如同一場精心編排的舞蹈——輕盈地潛入,優(yōu)雅地出手,在目標尚未反應(yīng)過來時,已用蝶刃劃出致命的弧線,最后如一片落葉般悄然離去,只留下一地冰冷的血和一具逐漸失去溫度的尸體。
但她從未忘記那個雨夜,忘記父親圓睜的雙眼。她知道,影閣收留她,培養(yǎng)她,并非只是出于憐憫,更是看中了她的仇恨和潛力,將她打造成一把鋒利的刀。而她,也在利用影閣的資源,暗中調(diào)查當年殺害父親的兇手。
組織里有規(guī)矩,殺手不得私自追查與任務(wù)無關(guān)的私事。但林晚晴憑借著過人的智謀和謹慎,一點點搜集著蛛絲馬跡。她知道,當年那些人提到的東西,很可能是一枚關(guān)乎云州幾大勢力平衡的玉印,而父親不過是被卷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她還查到,當年領(lǐng)頭的那個聲音,屬于云州另一股隱秘勢力血手堂的分堂堂主,人稱毒牙。
毒牙,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扎在她心底十二年。如今,影閣終于下達了指令——清除血手堂在鏡海市的勢力,而毒牙,正是這次任務(wù)的主要目標之一。
復仇的齒輪,終于開始轉(zhuǎn)動。
然而,就在她準備執(zhí)行任務(wù)的前夕,影閣的閣主通過加密信道給了她一個警告:近期云州地面不太平,有一個代號‘夜梟’的殺手正在清理各勢力的核心人物,手法狠辣,從不留活口。你執(zhí)行‘毒牙’任務(wù)時,務(wù)必小心,此人已鎖定‘血手堂’的幾條大魚,可能與你路線重疊。
夜梟林晚晴心中一凜。這個名字在云州殺手圈里如雷貫耳,卻極少有人見過其真面目。傳說他如同暗夜中的梟鳥,只在最黑暗的時刻出現(xiàn),帶走目標的性命,手段殘忍,效率極高,是連影閣都不愿輕易招惹的存在。
父親的仇,毒牙的命,還有突然出現(xiàn)的夜梟……林晚晴握緊了手中的蝶刃,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混亂的心緒稍稍平復。鏡海市的雨,似乎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她必須在夜梟之前找到毒牙,完成復仇,同時,也要在這場危機四伏的獵殺中,活下去。
遠處的霧角再次響起,悠長而悲涼。林晚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將蝶刃小心地藏回腰間的暗鞘。她的眼神不再有半分迷茫,只剩下如同寒刃般的銳利和決絕。
燼蝶已振翅,血翎將染夜。屬于她的血色圓舞曲,即將在鏡海市的陰影中,正式奏響。
2
蝶影·毒牙初現(xiàn)
鏡海市的夜,如同一塊被墨汁浸染的綢緞,厚重而壓抑。林晚晴如同一只真正的夜蝶,貼著血手堂在城南經(jīng)營的醉仙樓后院高墻潛行。濕滑的墻磚在她指尖下掠過,她的動作輕盈得幾乎沒有聲音,只有足尖點地時發(fā)出的極輕微的嗒聲,隱沒在巷口傳來的喧囂市聲中。
醉仙樓表面上是鏡海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酒樓,雕梁畫棟,夜夜笙歌,實則是血手堂在城南的重要據(jù)點。根據(jù)影閣傳來的最新情報,毒牙今晚將在此處宴請血手堂的幾位分堂主,商議一筆重要的鴉片生意。
林晚晴潛伏在院墻外翻墻上的一株老槐樹上,濃密的枝葉恰好遮住了她的身形。她從袖中取出一支細如牛毛的聽風針,將針尖抵在耳后,另一端輕輕貼在院墻上。特制的金屬針能將墻內(nèi)的聲音清晰地傳導至她耳中。
……毒牙哥,這次從南洋運來的‘福壽膏’可是上等貨色,足夠咱們賺個盆滿缽滿了!一個粗嘎的男聲響起,帶著諂媚的笑意。
哼,少廢話。另一個聲音響起,陰冷而沙啞,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穿透力,云州最近不太平,‘影閣’和‘夜梟’都盯著咱們,手腳給我放干凈點。那批貨明天一早就走水路,務(wù)必送到‘黑風寨’的地界,出了岔子,你們幾個的腦袋都不夠賠!
就是這個聲音!
林晚晴的心猛地一縮,十二年前那個雨夜,混雜著雨聲和父親鮮血的,正是這個陰冷沙啞的聲音!仇恨的火焰瞬間點燃了她的胸腔,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幾乎要捏碎手中的聽風針。
是他,毒牙!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透過枝葉的縫隙,她仔細觀察著院內(nèi)的布局。醉仙樓后院戒備森嚴,明面上有四個手持短棍的保鏢來回巡邏,暗處至少還有兩到三個隱藏的哨點。正廳燈火通明,隱約可見幾個身影在推杯換盞,其中一個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面色陰鷙,左臉頰上有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頜的疤痕,正是情報中描述的毒牙。
毒牙哥,聽說‘影閣’最近派了個女殺手過來,代號‘燼蝶’,專殺咱們堂口的人,您可得小心啊。另一個聲音帶著擔憂說道。
‘燼蝶’毒牙嗤笑一聲,聲音里滿是不屑,一個娘們兒而已,能翻起什么浪告訴下面的人,見到了,直接宰了,賞銀一百兩!
林晚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百兩看來在毒牙眼里,她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捏死的螻蟻。也好,這份輕視,將成為他送命的催命符。
她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在不驚動太多人的情況下,接近毒牙并完成絕殺的機會。正面硬闖顯然不可取,醉仙樓內(nèi)高手如云,一旦動手,她將陷入重圍。她必須等待,等待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如同蝶舞般,一擊致命。
時間一點點過去,廳內(nèi)的劃拳聲和笑鬧聲漸漸平息,似乎酒宴即將結(jié)束。林晚晴屏住呼吸,目光緊緊鎖定著主位上的毒牙。她看到毒牙站起身,似乎是要去后院方便,身邊跟著兩個貼身保鏢。
機會來了!
林晚晴身影一晃,如同一片落葉般從槐樹上飄下,悄無聲息地落在院墻內(nèi)側(cè)的陰影里。她抽出腰間的蝶刃,冰冷的刃身反射著微弱的月光,如同兩只即將展翅的寒蝶。
她算準了毒牙去后院的路線,那里有一條僻靜的回廊,是下手的最佳地點。她如同鬼魅般在陰影中穿梭,避開了明哨和暗哨的視線,很快便來到了回廊的入口處。
她藏在一根廊柱后面,屏住呼吸,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毒牙與保鏢的對話。
……媽的,喝多了,這泡尿憋死老子了。毒牙罵罵咧咧地說道。
毒牙哥,您小心腳下。一個保鏢諂媚地說道。
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晚晴能清晰地聞到毒牙身上傳來的酒氣和一股廉價煙草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呼吸,握蝶刃的手穩(wěn)如磐石。
就在毒牙和兩個保鏢即將走過回廊入口的瞬間,林晚晴動了!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身影如同一只真正的蝴蝶般飄出,手中的蝶刃劃出兩道優(yōu)美而致命的弧線。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有最精準的殺戮。
噗嗤!
兩聲極輕微的利刃入肉聲幾乎同時響起。走在毒牙兩側(cè)的兩個保鏢甚至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便已捂著脖子倒在地上,鮮血從他們喉間的傷口噴涌而出,染紅了青石板路。
毒牙畢竟是血手堂的分堂主,反應(yīng)極快。他猛地向后一跳,躲開了林晚晴接下來的致命一擊,同時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是你!‘燼蝶’!毒牙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黑衣、面蒙黑紗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但更多的是狠厲,小賤人,敢來殺我!
林晚晴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黑紗下的眼神,如同萬年寒冰,充滿了復仇的火焰。她再次欺身而上,蝶刃在她手中翻飛,舞出一片冰冷的刀光。
她的動作優(yōu)雅而致命,每一次揮砍、每一次突刺,都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如同在跳一曲死亡的舞蹈。毒牙的匕首使得極為狠辣,招招不離林晚晴的要害,但在她如同蝶舞般靈活的身法下,卻屢屢落空。
好快的身手!毒牙心中大駭,他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女殺手竟然如此厲害。他一邊抵擋,一邊大聲呼救:來人!快來人!有刺客!
林晚晴知道不能久留,一旦驚動了樓內(nèi)的其他人,她將難以脫身。她猛地一個旋身,避開毒牙刺向她小腹的匕首,同時手中的蝶刃交叉,如同兩只蝴蝶交頸,直取毒牙的面門。
毒牙急忙舉匕首格擋,卻不料林晚晴這一招只是虛招。她手腕一翻,蝶刃突然變向,如同靈蛇出洞,精準地刺向毒牙握匕首的手腕。
啊!毒牙痛呼一聲,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手腕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
趁他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林晚晴欺身而上,左手成掌,狠狠拍在毒牙的胸口。毒牙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涌來,胸口仿佛被重錘擊中,氣血翻涌,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驚恐地看著林晚晴一步步逼近。此刻的林晚晴,在月光下如同來自地獄的索命修羅,手中的蝶刃滴著鮮血,黑紗下的眼神冰冷而決絕。
你……你到底是誰毒牙捂著胸口,聲音顫抖地問道,他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
林晚晴停下腳步,緩緩抬起手,揭開了臉上的黑紗。十二年的時光,早已褪去了她臉上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艷而凌厲的美。但那雙眼睛,依舊帶著十二年前那個雨夜的恐懼與仇恨,此刻正死死地盯著毒牙。
你不記得我了嗎林晚晴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一種壓抑了十二年的怨毒,十二年前,鏡海市‘林記綢緞莊’,那個被你殺死在柜底前的小女孩!
林記綢緞莊毒牙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你……你是林敬言的女兒!不可能!你不是已經(jīng)……
我本該和我父親一起死在那場‘大火’里,不是嗎林晚晴一步步逼近,手中的蝶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是你們,是‘血手堂’,是你,毒牙,毀了我的一切!今天,我來替我父親,討還血債!
不!不要!饒了我!我給你錢!我把‘血手堂’的一切都給你!毒牙嚇得魂飛魄散,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狠厲,像條喪家之犬一樣連連后退,試圖求饒。
林晚晴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一片冰冷的殺意。她想起了父親倒在血泊中的樣子,想起了自己在影閣十二年非人般的訓練,想起了那些夜夜被噩夢驚醒的夜晚。
晚了。
她輕喝一聲,身影如電,手中的蝶刃再次劃出致命的弧線。這一次,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留情。
噗嗤!
兩聲清晰的利刃入肉聲響起。毒牙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胸前露出的兩段寒光閃閃的刃尖,口中涌出大量的鮮血。他想說什么,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林晚晴猛地抽回蝶刃,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濺滿了她的黑衣。毒牙的身體晃了晃,終于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依舊圓睜著,充滿了恐懼和不甘。
看著毒牙漸漸失去生氣的尸體,林晚晴心中沒有絲毫快感,只有一種巨大的空洞和疲憊。十二年的仇恨,終于在這一刻得以宣泄,但父親的生命,她失去的童年,卻再也回不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F(xiàn)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必須立刻離開。她迅速擦拭掉蝶刃上的血跡,將其收回暗鞘,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在毒牙和兩個保鏢的尸體上。
這種粉末是影閣特制的化尸粉,能在短時間內(nèi)腐蝕尸體,消除痕跡。雖然不能完全讓尸體消失,但足以擾亂追兵的判斷。
做完這一切,她最后看了一眼毒牙的尸體,眼中沒有任何波瀾。然后,她轉(zhuǎn)身,如同來時一樣輕盈,消失在夜色之中。
然而,她并不知道,在她離開后不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回廊的另一端。那人身材高大,身著黑色長風衣,戴著一頂寬檐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有一雙眼睛在帽檐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他走到毒牙的尸體旁,蹲下身,伸出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尸體上的傷口。當他看到傷口那獨特的、如同蝴蝶翅膀般的形狀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燼蝶’……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zhì)感,有點意思。
他站起身,目光望向林晚晴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來,云州這潭水,要更渾了。
說完,他身影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滿地的血腥和逐漸被化尸粉腐蝕的尸體。
鏡海市的夜,依舊深沉。但林晚晴知道,她的復仇之路,才剛剛開始。而那個神秘的夜梟,就像一個無形的影子,已經(jīng)悄然盯上了她。一場新的獵殺,正在黑暗中拉開序幕。
3
梟鳴·暗影追蹤
離開醉仙樓后,林晚晴沒有立刻返回影閣在鏡海市的秘密據(jù)點,而是選擇了一條迂回的路線,在城中的小巷里穿梭。她知道,血手堂在鏡海市勢力龐大,毒牙的死很快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全城戒嚴是必然的。她必須小心謹慎,避免落入敵人的包圍圈。
夜色更深了,街上的行人早已散去,只剩下零星的更夫和巡邏的士兵。林晚晴貼著墻根,如同一只敏捷的貍貓,在陰影中快速移動。她的耳朵警惕地捕捉著周圍的每一個聲音,眼睛掃視著每一個可能隱藏危險的角落。
然而,一種異樣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她心頭。那是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仿佛有一雙眼睛,從暗處緊緊地盯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她知道,這不是錯覺。在影閣十二年的訓練,讓她對危險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
是血手堂的追兵嗎不像。那些人的氣息通常比較雜亂,帶著江湖草莽的粗氣。而這股窺視的氣息,陰冷、沉穩(wěn),帶著一種久居黑暗、以獵殺為生的狠戾,讓她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到一個人——夜梟。
想到夜梟,林晚晴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她能感覺到,那股氣息正在逐漸靠近,如同一只潛伏在暗處的梟鳥,等待著最佳的捕獵時機。
她猛地停下腳步,躲進一個廢棄的門洞里,屏住呼吸,握緊了腰間的蝶刃。她仔細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除了遠處傳來的更夫梆子聲,一切都顯得異常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
就在這時,一道極輕微的衣袂破風之聲從她頭頂上方傳來。林晚晴心中一緊,猛地向旁邊一個翻滾,躲開了一道凌厲的刀風。
哐當!
一把閃著寒光的短刀深深地插入她剛才站立的地面,刀刃沒入青磚半寸有余。
林晚晴迅速起身,警惕地望向頭頂。只見一個黑影站在對面的屋頂上,身著黑色長風衣,頭戴寬檐帽,正是她之前在醉仙樓外感覺到的那個神秘人——夜梟。
夜梟林晚晴沉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
屋頂上的黑影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摘下了寬檐帽。露出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膚色蒼白,嘴唇很薄,一雙眼睛深邃而冰冷,如同寒潭,讓人望而生畏。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
‘燼蝶’,他開口了,聲音和林晚晴想象的一樣,沙啞而低沉,帶著一種獨特的質(zhì)感,你的動作很快,也很優(yōu)雅,像一只真正的蝴蝶。
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是贊揚還是諷刺。
林晚晴沒有放松警惕,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云州最頂尖的殺手之一,實力深不可測。她握緊了手中的蝶刃,隨時準備應(yīng)對對方的攻擊。
你跟蹤我林晚晴問道,目光緊緊鎖定著對方。
談不上跟蹤,夜梟微微歪了歪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只是路過,順便看看傳說中‘影閣’的‘燼蝶’,到底有什么本事�?磥恚狙赖乃�,是你做的。
林晚晴沒有否認,她知道,在這個人面前,任何謊言都是徒勞的。
他是我的目標,林晚晴冷冷地說道,與你無關(guān)。
哦夜梟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云州,沒有什么是絕對無關(guān)的。尤其是在‘血手堂’這塊肥肉上,大家的目標,往往會不謀而合。
他的話讓林晚晴心中一凜。難道夜梟也盯上了血手堂或者說,他的目標,和自己接下來要調(diào)查的事情有關(guān)
你想干什么林晚晴問道,語氣更加警惕。
不想干什么,夜梟搖了搖頭,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林晚晴面前,動作輕盈而矯健,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血手堂’的水很深,背后牽扯到的勢力,不是你一個‘影閣’殺手能輕易撼動的。尤其是在你殺了毒牙之后,他們肯定會把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不死不休。
他的話讓林晚晴有些意外。她沒想到,夜梟竟然會好心提醒她。這個在殺手圈里以冷酷無情著稱的人,為什么會突然對她說這些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林晚晴疑惑地問道。
夜梟看著她,眼神依舊冰冷,但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情緒。
因為,他頓了頓,緩緩地說道,我不希望看到有趣的獵物,這么快就被別的獵人殺死。
他的話讓林晚晴心中一怒。她不是獵物,更不是別人眼中的玩物。
我不是獵物,林晚晴冷冷地說道,手中的蝶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如果你想動手,就來吧。
看到林晚晴擺出了戰(zhàn)斗的姿態(tài),夜梟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很低,很沉,帶著一種詭異的魅力。
別緊張,‘燼蝶’,他擺了擺手,我今天不是來殺你的。至少,現(xiàn)在不是。
他的目光在林晚晴身上掃過,似乎在評估她的實力。
你的身手不錯,尤其是那對‘蝶刃’,用得很巧。不過,你的殺氣太外露了,尤其是在面對仇人的時候。這樣很容易暴露自己,也很容易被敵人抓住弱點。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刺中了林晚晴的痛處。她知道,自己在殺毒牙的時候,確實因為仇恨而有些失去理智,要不是毒牙實力不濟,恐怕自己也不會那么容易得手。
我的事,不用你管。林晚晴冷冷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夜梟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他只是淡淡地說道:信不信由你。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盡快離開鏡海市�!痔谩奶弥鳌獰o�!芸炀蜁貋�,他的手段,比毒牙狠辣十倍不止。而且,他身邊還有一個貼身護衛(wèi),號稱‘鬼面’,實力深不可測,不是你能對付的。
血無常鬼面林晚晴心中一震。這兩個名字,她在影閣的情報中看到過。血無常是血手堂的總堂主,心狠手辣,詭計多端,是云州黑道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而鬼面,則是他從死人堆里救出來的孤兒,從小就被他培養(yǎng)成殺人工具,一身武功深不可測,據(jù)說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每次出手都戴著一張猙獰的鬼面。
如果血無常和鬼面真的回來了,那自己在鏡海市的處境確實會變得非常危險。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林晚晴再次問道,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夜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說道:因為,我需要一個人,幫我做一件事。
幫你做事林晚晴皺起了眉頭,我為什么要幫你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夜梟說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血手堂’,還有……當年害死你父親的那些人。
他的話像一道驚雷,在林晚晴心中炸響。他怎么會知道自己父親的事難道他也和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有關(guān)
你怎么知道……林晚晴驚訝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慌亂。
夜梟看著她,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有些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他說道,十二年前,‘林記綢緞莊’的那場‘大火’,并不是意外。你父親手里的那塊‘玉印’,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印章。它關(guān)系到云州幾大勢力的平衡,甚至牽扯到朝堂之上的一些秘密。
玉印林晚晴心中一凜。這個詞,她在十二年前那個雨夜聽到過,也在后來的調(diào)查中隱約了解到一些。但她沒想到,這塊玉印竟然如此重要。
你到底是誰林晚晴盯著夜梟,沉聲問道,你和當年的事,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夜梟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找到當年參與殺害你父親的所有人,包括‘血手堂’背后的那個神秘勢力。而你,只需要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林晚晴問道,心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
幫我拿到‘血手堂’密室里的一份名單,夜梟說道,那份名單上,記錄著‘血手堂’這些年來所有的秘密交易,包括他們和朝廷官員的勾結(jié),還有……當年參與搶奪‘玉印’的所有人的名字。
林晚晴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如果真的有這樣一份名單,那對她來說,無疑是找到殺父仇人的關(guān)鍵。但是,她能相信眼前這個神秘的夜梟嗎他會不會是另一個陷阱
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林晚晴問道。
你可以不信我,夜梟說道,但你應(yīng)該相信你自己的判斷。‘血手堂’的密室,防守嚴密,不是你一個人能輕易闖進去的。而我,可以幫你找到密室的入口,并且?guī)湍阋_大部分守衛(wèi)。這對你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林晚晴沉默了。她知道,夜梟說的是實話。以血手堂的實力,想要獨自闖進去拿到那份名單,簡直是天方夜譚。而如果有夜梟幫忙,成功的幾率將會大大增加。
但是,和夜梟合作,就像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充滿了未知和危險。她不知道夜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事成之后對自己下手。
看著林晚晴猶豫不決的樣子,夜梟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他說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抓住這個機會,以后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找到殺父仇人了。‘血無�!汀砻妗貋砹耍阍阽R海市已經(jīng)沒有立足之地了。就算你能僥幸逃脫,以后也只能東躲西藏,永遠活在仇恨的陰影下。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刺破了林晚晴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線。她想起了父親臨死前的眼神,想起了自己在影閣十二年的痛苦訓練,想起了那些夜夜被噩夢驚醒的夜晚。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她必須為父親報仇,必須找到真相。
好,我答應(yīng)你。林晚晴咬了咬牙,沉聲說道,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拿到名單之后,上面所有和當年殺害我父親有關(guān)的人,必須由我親手解決。林晚晴的眼神堅定而冰冷,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夜梟看著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點了點頭。
可以。
得到了夜梟的承諾,林晚晴心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雖然她知道,和夜梟合作充滿了風險,但為了父親的仇,為了找到真相,她別無選擇。
那么,我們什么時候動手林晚晴問道。
不急,夜梟說道,‘血無�!汀砻妗瘎偦貋�,‘血手堂’的防守肯定會更加嚴密。我們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在此之前,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暴露自己。我會聯(lián)系你。
說完,夜梟不再停留,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林晚晴一個人站在原地,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期待。
她不知道,這次和夜梟的合作,到底是走向復仇的捷徑,還是踏入了另一個更深的陷阱。但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鏡海市的夜,依舊深沉。但林晚晴的心中,卻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焰。她握緊了手中的蝶刃,眼神堅定地望向遠方。
復仇之路,雖然艱險,但她必須走下去。因為,她是燼蝶,是為復仇而生的殺手。
4
密道·鬼面獠牙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林晚晴按照夜梟的指示,躲進了鏡海市城郊一座廢棄的山神廟里。這里偏僻荒涼,很少有人前來,是個暫時藏身的好地方。
白天,她躲在破敗的神像后面,閉目養(yǎng)神,恢復體力。夜晚,她則會趁著夜色,潛回城中,搜集血手堂的最新情報,順便補充一些必要的物資。
血手堂因為毒牙的死,已經(jīng)陷入了一片恐慌。全城戒嚴,到處都是巡邏的打手,氣氛緊張得如同一張拉滿的弓。血無常和鬼面的歸來,更是讓整個血手堂的勢力達到了頂峰。據(jù)說,血無常為了給毒牙報仇,已經(jīng)開出了天價懸賞,要取燼蝶的人頭。
林晚晴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就像一只被獵人盯上的獵物,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危險。但她沒有害怕,反而更加冷靜。十二年的殺手生涯,讓她學會了在絕境中尋找生機。
這天夜里,林晚晴像往常一樣潛回城中。她剛剛在一家黑市買完一些必要的藥品和暗器,準備返回山神廟,卻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在暗中向她靠近。
是夜梟。
她立刻轉(zhuǎn)身,躲進旁邊的一條小巷里。沒過多久,夜梟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巷口。
跟我來。夜梟只說了三個字,然后便轉(zhuǎn)身向巷子深處走去。
林晚晴沒有猶豫,立刻跟了上去。兩人在錯綜復雜的小巷里穿梭,很快便來到了城南一處偏僻的民居前。
夜梟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兩人走進屋內(nèi),里面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這里是‘血手堂’一個廢棄的聯(lián)絡(luò)點,夜梟說道,暫時安全。
他點燃了桌上的油燈,昏暗的燈光照亮了房間。林晚晴這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除了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幾把椅子之外,空無一物。
夜梟走到墻邊,用力推了一下墻上的一塊磚頭。只聽咔嚓一聲輕響,墻壁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暗門。
這是通往‘血手堂’總部密室的密道入口之一,夜梟說道,‘血手堂’的總部設(shè)在城南的‘血府’,防守嚴密,正面硬闖幾乎不可能。但他們?yōu)榱朔奖阈惺�,在周圍建了好幾條密道,這個是最隱蔽的一條。
林晚晴跟著夜梟走進暗門,里面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只能容一個人通過。通道里光線昏暗,空氣污濁,還不時有水滴從頭頂?shù)温洹?br />
兩人沿著通道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走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通道終于到頭了,前面出現(xiàn)了一扇厚重的鐵門。
夜梟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工具包,開始擺弄鐵門上的鎖。他的動作非常熟練,手指在鎖孔里靈活地轉(zhuǎn)動著,只聽咔噠幾聲輕響,沉重的鐵門竟然被他打開了。
林晚晴心中暗自佩服。這鎖一看就是高手所制,沒想到夜梟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打開。
跟緊我,夜梟低聲說道,前面就是‘血府’的后院了,守衛(wèi)很多,而且還有‘鬼面’在巡邏,千萬不能大意。
兩人悄悄走出鐵門,果然來到了一個庭院里。這里亭臺樓閣,雕梁畫棟,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宅院。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四處都有手持兵器的護衛(wèi)在巡邏。
夜梟對這里的地形似乎非常熟悉,他帶著林晚晴在假山和花叢中穿梭,巧妙地避開了巡邏的護衛(wèi)。林晚晴不得不佩服他的觀察力和判斷力,每一次停頓和轉(zhuǎn)向,都恰到好處。
就在兩人即將接近一座主樓的時候,夜梟突然停下了腳步,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林晚晴立刻屏住呼吸,凝神細聽。她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那腳步聲很輕,很穩(wěn),但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是‘鬼面’。夜梟低聲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
很快,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線中。那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頭上戴著一張猙獰的青銅鬼面,看不清容貌。他手中拿著一把長長的鬼頭刀,刀柄上纏繞著紅色的布條,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鬼面的腳步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他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林晚晴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濃烈的殺氣,比毒牙要強大得多。
夜梟拉了拉林晚晴的衣袖,示意她跟著自己,慢慢向后退去。兩人躲在一叢茂密的灌木后面,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鬼面在附近巡視了一圈,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便轉(zhuǎn)身向另一處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林晚晴和夜梟才松了一口氣。
好強的殺氣,林晚晴低聲說道,心中有些后怕,這個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所以我才說,不能硬來。夜梟說道,‘鬼面’的武功深不可測,據(jù)說他的鬼頭刀下從無活口。我們必須想辦法引開他,否則根本不可能接近密室。
怎么引開他林晚晴問道。
夜梟沉吟了片刻,說道:‘血無�!裢碓谥鳂茄缯堎e客,‘鬼面’作為他的貼身護衛(wèi),應(yīng)該不會離開太遠。我們可以在別處制造一些動靜,引開一部分守衛(wèi),然后我去引開‘鬼面’,你趁機潛入密室。
不行,林晚晴立刻反對,‘鬼面’那么厲害,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不知道為什么,當聽到夜梟要獨自去引開鬼面時,林晚晴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擔憂。
夜梟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但很快就消失了。
不用擔心我,他淡淡地說道,我的任務(wù)是引開‘鬼面’,你的任務(wù)是拿到名單。記住,拿到名單后,立刻從密道返回,不要管我。
說完,夜梟不再猶豫,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筒,遞給林晚晴。
這是‘影閣’特制的‘迷魂香’,他說道,點燃后,能在短時間內(nèi)迷倒周圍的守衛(wèi)。密室的入口在主樓后面的假山下,有一塊可以轉(zhuǎn)動的石頭,具體位置我已經(jīng)標記好了。記住,動作要快,‘血無�!磉呥有幾個高手,一旦發(fā)現(xiàn)不對,很快就會趕過來。
林晚晴接過竹筒,點了點頭。
你自己小心。她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
夜梟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林晚晴會關(guān)心自己。他看著林晚晴,眼神復雜,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你也一樣。
說完,夜梟不再停留,身影一晃,消失在夜色之中。
林晚晴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擔憂。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完成任務(wù),拿到名單,才是最重要的。
她按照夜梟的指示,悄悄繞到了主樓的另一側(cè)。這里守衛(wèi)相對較少,但也有幾個巡邏的打手。林晚晴看準時機,拿出迷魂香,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燃,然后輕輕吹滅,將冒著青煙的香頭對準了巡邏的打手。
很快,那幾個打手便覺得頭暈?zāi)垦�,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林晚晴迅速上前,將他們拖到暗處,然后小心翼翼地來到主樓后面的假山前。她按照夜梟的標記,找到了那塊可以轉(zhuǎn)動的石頭。
她用力轉(zhuǎn)動石頭,只聽咔嚓一聲輕響,假山后面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洞口。洞口不大,只能容一個人彎腰通過。
林晚晴心中一喜,立刻彎腰鉆了進去。洞口里面是一條向下的石階,通向黑暗的深處。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燃后,順著石階向下走去。
石階很長,走了大約有幾十級,終于來到了底部。這里是一個寬敞的密室,四周的墻壁都是用巨大的石塊砌成的,顯得非常堅固。密室中間有一個巨大的鐵柜,上面上著一把沉重的大鎖。
林晚晴知道,那份名單一定就在這個鐵柜里。她立刻走到鐵柜前,拿出夜梟給她的工具,開始嘗試開鎖。
然而,這把鎖比之前那把鐵門的鎖要復雜得多,林晚晴試了半天,都沒有打開。她心中有些焦急,擔心夜梟那邊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血無常發(fā)現(xiàn)了異常。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突然聽到上面?zhèn)鱽砹艘魂嚰ち业拇蚨仿�。緊接著,是鬼面那令人心悸的咆哮聲。
林晚晴心中一緊,知道夜梟已經(jīng)和鬼面交上手了。她必須加快速度。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著鎖的結(jié)構(gòu)。終于,她找到了鎖的關(guān)鍵所在,手指輕輕一動,只聽咔噠一聲,沉重的大鎖竟然被她打開了。
林晚晴心中一喜,立刻打開鐵柜。鐵柜里果然放著一些文件和賬本,還有一個小小的木盒。她迅速翻找起來,很快就找到了一份用牛皮紙包裹的文件,上面寫著絕密名單四個字。
就是它!
林晚晴心中激動不已,立刻將文件揣入懷中。她又看了一眼那個木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打開看看。
木盒里放著的,竟然是一塊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玉佩。玉佩通體碧綠,溫潤剔透,一看就價值不菲。林晚晴拿起玉佩,仔細觀察著,突然發(fā)現(xiàn)玉佩的背面,竟然刻著一個小小的林字。
這個林字,和她父親當年佩戴的那塊玉佩上的字,一模一樣!
林晚晴的心臟猛地一縮,眼淚差點掉下來。難道這塊玉佩,就是當年父親被搶走的那塊玉印
她來不及多想,立刻將玉佩也揣入懷中,然后關(guān)上鐵柜,鎖好鎖,迅速離開了密室。
當她回到假山洞口時,上面的打斗聲已經(jīng)漸漸平息了。林晚晴心中一沉,不知道夜梟怎么樣了。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向外面望去。
只見夜梟正背對著她,站在庭院里,身上的黑色風衣已經(jīng)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隱隱滲出血跡。而他對面,站著的正是鬼面。鬼面的鬼頭刀上也沾滿了鮮血,顯然剛才的打斗非常激烈。
夜梟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似乎受了傷。鬼面見狀,立刻揮舞著鬼頭刀,再次向夜梟砍去。
小心!林晚晴忍不住喊了一聲,同時掏出了手中的蝶刃。
夜梟聽到林晚晴的聲音,猛地回頭,看到她從假山后面跑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擔憂。
快走!他大聲喊道,同時奮力擋開了鬼面的一刀。
林晚晴知道,現(xiàn)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她咬緊牙關(guān),揮舞著蝶刃,如同一只蝴蝶般沖向鬼面。
鬼面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偷襲自己,立刻轉(zhuǎn)身,一刀向林晚晴砍來。他的刀勢兇猛,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林晚晴不敢硬接,立刻施展蝶舞身法,巧妙地避開了鬼面的刀勢,同時手中的蝶刃如同靈蛇出洞,刺向鬼面的手腕。
鬼面沒想到林晚晴的身手竟然如此敏捷,不由得吃了一驚,急忙收回鬼頭刀,格擋林晚晴的攻擊。
就在鬼面分神的一瞬間,夜梟抓住機會,猛地欺身而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閃著寒光的短刃,狠狠刺向鬼面的胸口。
鬼面大驚失色,急忙向后閃避,但還是慢了一步,被夜梟的短刃刺中了肩膀。
吼!鬼面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揮舞著鬼頭刀,瘋狂地向夜梟和林晚晴砍來。
兩人立刻聯(lián)手,一個主攻,一個輔助,配合得竟然十分默契。林晚晴的蝶刃輕盈靈動,不斷騷擾鬼面,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夜梟則抓住每一個機會,發(fā)動致命的攻擊。
鬼面雖然勇猛,但面對兩個頂尖殺手的聯(lián)手攻擊,也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動作也開始變得遲緩。
就在這時,主樓的大門突然打開了,一群手持兵器的打手沖了出來,為首的正是血手堂的總堂主血無常。
血無常是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繡著血色花紋的長袍,手里拿著一把精致的折扇。他看到庭院里的情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得陰冷起來。
好啊,原來是‘夜梟’和‘燼蝶’,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我‘血府’!血無常陰惻惻地說道,聲音如同毒蛇吐信。
夜梟和林晚晴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F(xiàn)在血無常親自出馬,再加上這么多打手,他們想要脫身,難如登天。
夜梟低聲對林晚晴說道:你先走,我來斷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林晚晴堅決地說道。
血無常冷笑一聲:想走晚了!給我拿下他們,死活不論!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所有的打手立刻蜂擁而上,將夜梟和林晚晴團團圍住。
一場惡戰(zhàn),就此展開。
5
燼舞·血翎漫天
劍光、刀影、血光在血府的庭院里交織成一片死亡的樂章。林晚晴的蝶刃在她手中舞出一片絢爛的寒光,每一次揮砍都帶走一條生命,輕盈的身法讓她如同穿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但血手堂的打手源源不斷,如同潮水般涌來,漸漸將她和夜梟分隔開來。
夜梟那邊情況更糟。他本就與鬼面惡戰(zhàn)受傷,此刻又要面對血無常的圍攻。血無常手中的折扇看似文雅,展開后卻暗藏殺機,扇骨是精鋼所制,配合他詭異的身法,招招不離夜梟的要害。而鬼面雖然肩膀受傷,卻更加瘋狂,鬼頭刀舞得虎虎生風,每一刀都帶著開山裂石的力量,逼得夜梟連連后退。
走!夜梟猛地一腳踹開逼近的打手,朝林晚晴方向怒吼,同時手中短刃脫手飛出,精準釘入血無常肩頭。血無常吃痛后退,夜梟趁機一個翻滾來到林晚晴身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密道方向沖。
鬼面咆哮著追來,鬼頭刀帶著破風之聲斬向夜梟后背。林晚晴回頭,眼中閃過決絕,猛地掙脫夜梟的手,反身迎向鬼面。蝶刃交叉成十字,硬生生格開鬼頭刀,巨大的力量震得她手臂發(fā)麻,虎口溢血。
晚晴!夜梟回頭,眼中第一次露出真切的焦急。
快走!林晚晴嘶吼著,腳尖一點,身體如柳絮般飄起,蝶刃劃出兩道優(yōu)美弧線,直取鬼面雙眼。這是影閣絕殺技蝶舞·斷魂,以生命為引,只求同歸于盡。
鬼面顯然沒料到她如此不要命,下意識舉刀格擋。林晚晴趁機欺身而上,左手成掌,狠狠拍在鬼面胸口。噗的一聲,鬼面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后退。
就在此時,血無常從側(cè)面攻來,折扇如刀,直劈林晚晴脖頸。林晚晴剛用完殺招,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眼看就要香消玉殞。
叮!
一聲脆響,一枚銅錢破空而來,精準打在血無常手腕上。血無常吃痛,折扇脫手飛出。夜梟不知何時折返,手中多了一串銅錢,正是江湖中失傳已久的金錢鏢。
你……血無常又驚又怒。
夜梟不再廢話,拉著林晚晴就往假山密道口沖。鬼面和血無常帶人緊追不舍。眼看就要沖進密道,林晚晴突然停下,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小囊,扔向追兵。
不好!血無常臉色大變,急忙后退。
轟!
小囊炸開,濃烈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帶著刺鼻的氣味。這是影閣秘制的迷煙彈,威力巨大。趁著追兵被煙霧阻擋,夜梟拉著林晚晴沖進密道,迅速轉(zhuǎn)動石頭,將洞口封死。
密道內(nèi)一片漆黑,只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林晚晴靠在石壁上,只覺得手臂劇痛,低頭一看,虎口已經(jīng)震裂,鮮血直流。夜梟則撕下衣襟,簡單包扎著肩頭的傷口,動作利落。
你怎么樣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相視一眼,都有些意外。林晚晴移開目光,從懷中掏出那份絕密名單和那塊碧綠玉佩,借著火折子的光,展開名單。
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血手堂的交易,果然有十二年前的記錄:壬子月,協(xié)同‘玄冰閣’、‘烈火寨’,于鏡海市奪取‘玉印’,林敬言礙手,已清理。
玄冰閣烈火寨林晚晴眼中寒光爆射,原來不止‘血手堂’!
夜梟湊過來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玄冰閣’是北方勢力,‘烈火寨’盤踞西南,當年為何會同時出現(xiàn)在鏡海市他頓了頓,看向林晚晴手中的玉佩,這就是‘玉印’
林晚晴點頭,將玉佩翻過來,指著背面的林字:我父親當年有塊家傳玉佩,樣式與此相似。
夜梟接過玉佩,借著微光仔細觀察,突然瞳孔一縮:這不是普通玉佩,你看這紋路,是‘云州地形圖’的縮略版,而‘林’字所在位置,正是鏡海市!他指尖拂過玉佩邊緣,竟摸到一個微小的機關(guān),輕輕一按,玉佩應(yīng)聲而開,里面露出一卷細如發(fā)絲的絹帛。
絹帛上用特殊藥水寫著字,遇火顯形。林晚晴急忙舉起火折子,只見上面寫著:云州龍脈所在,關(guān)乎天下氣運,藏于……后面的字卻已模糊不清,顯然是年代久遠所致。
龍脈林晚晴震驚,父親當年竟是保管著關(guān)乎云州氣運的秘密
夜梟臉色凝重:如此看來,當年的事并非簡單的江湖仇殺,而是牽扯到更大的陰謀。‘血手堂’背后,恐怕還有朝廷勢力介入。他將絹帛小心收好,還給林晚晴,你父親可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才引來殺身之禍。
林晚晴握緊玉佩,心中百感交集。十二年的仇恨,原來背后隱藏著如此巨大的秘密。她看著夜梟,突然問道:你為什么幫我你到底是誰
夜梟沉默良久,走到密道深處,背對著她,聲音低沉: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年我也在鏡海市,親眼看到你父親被殺害。
林晚晴猛地抬頭:你
我當時是個初出茅廬的殺手,被人雇傭去監(jiān)視‘血手堂’的行動。夜梟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看到他們殺了林敬言,搶走玉佩,還看到……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痛苦的往事,還看到一個穿著官靴的人,在暗處指揮。
官靴林晚晴心中一震,你是說,朝廷的人
夜梟點頭:我想阻止,但當時太弱,只能眼睜睜看著。后來我加入殺手組織,拼命修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查清真相,為……為我沒能救下的人報仇。他轉(zhuǎn)過身,帽檐下的眼睛第一次露出清晰的情緒,是悔恨,也是決心,遇到你,我知道,我等的機會來了。
林晚晴看著他,心中的疑惑漸漸解開。原來他并非冷血無情,他的內(nèi)心也背負著沉重的過去。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一種微妙的聯(lián)系。
接下來怎么辦林晚晴問道,握緊了手中的蝶刃,玄冰閣、烈火寨,還有背后的朝廷勢力,我都要一一清算!
夜梟眼中閃過一絲贊賞:‘血無常’和‘鬼面’不會善罷甘休,‘影閣’那邊也可能因為你私藏‘玉印’而變臉。我們現(xiàn)在腹背受敵,必須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再從長計議。
他走到密道鐵門處,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血手堂’應(yīng)該還在搜查,我們暫時不能出去。這個密道還有另一個出口,在城西的‘萬柳堂’,那里是我的一個落腳點,比較安全。
兩人不再猶豫,沿著密道向另一個出口走去。通道漫長而黑暗,仿佛他們未來的路,充滿了未知和危險。但此刻,他們不再是孤身一人。
走出密道出口,已是黎明時分。晨曦微露,灑在城西的柳樹上,形成一片朦朧的金色。萬柳堂是一座雅致的別院,四周種滿了柳樹,環(huán)境清幽。夜梟帶著林晚晴進入院內(nèi),里面陳設(shè)簡單卻干凈,顯然有人經(jīng)常打理。
你先在這里休息,我去處理一下傷口,再去打探一下消息。夜梟說道,遞給林晚晴一瓶金瘡藥,‘血手堂’懸賞你的人頭,你暫時不要出門。
林晚晴點頭,看著夜梟走進內(nèi)室,才在桌邊坐下。她打開金瘡藥,給自己包扎虎口的傷口。藥膏帶著清涼的氣息,緩解了疼痛,卻無法平息她心中的波瀾。
龍脈的秘密,朝廷的介入,夜梟的過去……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原以為只是簡單的復仇,卻沒想到卷入了一場關(guān)乎云州氣運的巨大陰謀。
她拿出那份名單和玉佩,再次仔細查看。名單上的名字,她一個個記在心里,那是她未來的目標。玉佩里的秘密,更是讓她感到肩上的責任重大。
不知過了多久,夜梟處理完傷口走了出來。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我打探到消息,‘血手堂’因為毒牙被殺、密室被闖,已經(jīng)徹底瘋狂,全城戒嚴,四處搜捕我們。夜梟說道,‘影閣’那邊也有動靜,似乎對你私藏‘玉印’很不滿,可能會派其他殺手來取你性命。
林晚晴并不意外:‘影閣’培養(yǎng)我,就是為了利用我�,F(xiàn)在我有了他們想要的東西,自然會成為他們的目標。
夜梟看著她,眼神復雜:你打算怎么辦是繼續(xù)復仇,還是帶著‘玉印’遠走高飛
林晚晴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父親因‘玉印’而死,我背負了十二年的血海深仇,豈能說走就走無論是‘血手堂’,還是‘玄冰閣’、‘烈火寨’,甚至是背后的朝廷勢力,我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好!夜梟眼中閃過一絲激賞,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走下去。
他走到林晚晴面前,伸出手:從今天起,‘夜梟’與‘燼蝶’,共進退。
林晚晴看著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他眼中的真誠,猶豫了一下,好!
最后還是伸出手,與他握在一起,準備先和他合作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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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