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沈婉秋站在梧桐院的窗前,手里捏著那張銀票,指尖微微發(fā)抖。
三千兩銀子,這是她這個月第二次發(fā)現(xiàn)府里的賬目不對了。
夫人,您在看什么丫鬟綠蘿端著茶水走進來。
沒什么。沈婉秋將銀票收好,轉(zhuǎn)身接過茶盞,府里最近的開銷有些大,你去賬房問問,這個月又多花了什么錢。
綠蘿應(yīng)了一聲,正要出門,卻被門外匆匆走進來的蕭景琛撞了個正著。
侯爺。綠蘿連忙行禮。
蕭景琛擺擺手,徑直走向沈婉秋:婉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飯就不用等我了。
又是這句話。沈婉秋放下茶盞,抬眼看向丈夫。這個曾經(jīng)溫柔體貼的男人,如今眼中再沒有她的身影。
去哪里她問。
軍務(wù)上的事,你不懂。蕭景琛有些不耐煩,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他已經(jīng)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梧桐院。
沈婉秋望著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陣苦澀。軍務(wù)哪有軍務(wù)需要天天晚上出門的而且每次回來,身上還帶著脂粉香味。
夫人,侯爺是不是...綠蘿欲言又止。
你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知道。沈婉秋冷冷地說,去查賬吧。
綠蘿不敢再說,退了出去。
沈婉秋獨自坐在房中,想起剛嫁進侯府時的情景。那時的蕭景琛多么溫柔,每天都會陪她用飯,聽她彈琴,和她談?wù)撛娫~歌賦�?涩F(xiàn)在呢他連正眼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夜色漸深,蕭景琛還是沒有回來。
沈婉秋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耳邊傳來院墻外的嬉笑聲,那聲音嬌嗔動人,顯然不是府里的丫鬟。
她悄悄起身,走到窗邊往外看。月光下,隔壁那座廢棄的小院里竟然亮著燈火。
那座院子已經(jīng)荒廢了好幾年,怎么突然有人住進去了
沈婉秋心中疑惑,正想仔細(xì)看看,卻聽到蕭景琛的聲音從隔壁傳來:如煙,別鬧了,我明天還要早朝。
如煙這個名字她從未聽過。
一個女子的嬌笑聲響起:景琛哥哥,人家舍不得你走嘛。
沈婉秋如遭雷擊,身子晃了晃,險些站不穩(wěn)。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終于明白那些莫名消失的銀兩去了哪里,明白蕭景琛為什么總是夜不歸宿,明白他為什么對自己越來越冷淡。
他在外面養(yǎng)了女人!
而且就在自己家隔壁!
沈婉秋緊緊咬住嘴唇,眼淚奪眶而出。三年的夫妻情分,在她心中原來還不如一個外來的女子。
夫人綠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您怎么了
沈婉秋連忙擦干眼淚,回到床上:沒事,你去休息吧。
隔壁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那個叫如煙的女子撒嬌道:景琛哥哥,你什么時候休了那個黃臉婆啊人家等你好久了。
別胡說。蕭景琛的聲音帶著幾分寵溺,她是正妻,不能輕易休掉。不過你放心,我對她早就沒有感情了,心里只有你一個。
真的嗎那你明天能陪人家去看戲嗎
好,什么都依你。
沈婉秋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捂著嘴無聲地哭了起來。
原來在他心里,自己已經(jīng)成了黃臉婆,成了他不得不忍受的累贅。
這一夜,沈婉秋幾乎沒有合眼。
第二天一早,蕭景琛果然沒有回來用早膳。
夫人,昨夜的賬我查過了。綠蘿走進來,臉色有些難看,府里這個月多支出了五千兩銀子,都是以修繕院墻的名目支出的。
修繕院墻沈婉秋苦笑一聲,這錢分明是用來給那個女人置辦住處的。
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奴婢還聽說,侯爺最近經(jīng)常去城南的胭脂鋪,一買就是一大堆,也不知道給誰用。
城南的胭脂鋪,那里的胭脂可都是頂級貨,一盒就要幾十兩銀子。
沈婉秋閉了閉眼,心如刀絞。
綠蘿,你覺得我該怎么辦
綠蘿跪了下來:夫人,奴婢不敢妄言。但是,您是侯府的正妻,不能讓人欺負(fù)了去。
正妻沈婉秋自嘲地笑了笑。正妻又如何還不是被丈夫拋在腦后,連個外室都不如。
去準(zhǔn)備馬車,我要出門一趟。
既然蕭景琛這樣對她,那她也沒必要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要去看看,那個讓丈夫神魂顛倒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章
沈婉秋坐在馬車?yán)铮那閺?fù)雜。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要去偷偷查看丈夫的外室。三年前嫁給蕭景琛時,她以為自己找到了良人,可以相伴一生。
夫人,到了。車夫在外面說道。
沈婉秋掀開車簾,看到面前是一條繁華的街道。這里是城南最熱鬧的地方,各種鋪子林立,來往的人絡(luò)繹不絕。
就在前面那家胭脂鋪。綠蘿指著不遠(yuǎn)處說道。
沈婉秋走進胭脂鋪,店里的掌柜立刻迎了上來:夫人是要買什么胭脂我們這里的貨可都是上品。
聽說最近有位蕭侯爺經(jīng)常來買胭脂沈婉秋試探著問道。
掌柜眼睛一亮:哎呀,您說的是蕭侯爺�。∷墒俏覀兊拇罂腿�,每次來都要買好多好多,都是給他那位美人買的。
美人
是啊,那位柳姑娘長得可真是傾國傾城,難怪蕭侯爺這么疼她。上次來的時候,蕭侯爺還說要給她買最好的燕窩補身子呢。
柳姑娘沈婉秋心中一動,難道就是昨晚聽到的那個如煙
她長什么樣子
柳姑娘啊,掌柜一臉羨慕,那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皮膚白得像雪一樣,眼睛水汪汪的,說話聲音軟得像水,走路都帶著香風(fēng)。蕭侯爺對她好得不得了,據(jù)說為了她,連正房都不理了。
沈婉秋聽得心如刀割,強忍著眼淚問道:她住在哪里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蕭侯爺給她買了個宅子,就在侯府附近。
就在侯府附近沈婉秋想起昨晚隔壁院子里的燈火,心中已經(jīng)確定了幾分。
從胭脂鋪出來,沈婉秋又去了幾家首飾店和綢緞莊。每到一處,都能聽到關(guān)于蕭景琛和那個柳如煙的傳言。
蕭侯爺對那位柳姑娘真是寵到了骨子里,什么好東西都給她買。
聽說那位柳姑娘以前是青樓出身,現(xiàn)在被蕭侯爺金屋藏嬌了。
蕭侯爺?shù)恼蘼犝f是個醋壇子,不過蕭侯爺現(xiàn)在根本不理她了。
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扎在沈婉秋心上。原來外面的人都知道她被丈夫冷落了,都在背后議論她。
回到侯府時,已經(jīng)是下午。
沈婉秋剛走進梧桐院,就看到蕭景琛正站在院子里,臉色陰沉。
你去哪里了他冷冷地問。
出去走走。沈婉秋平靜地回答。
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隨便出門。
沈婉秋心中一陣憤怒:為什么
侯府的名聲容不得半點污蔑,你是侯府的正妻,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侯府的臉面。
沈婉秋差點被氣笑了。他在外面金屋藏嬌,丟的不是侯府的臉面嗎倒是她這個正妻,連出門都要被限制。
我明白了。她強忍著怒火說道。
蕭景琛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沈婉秋叫住了。
景琛,我們能好好談?wù)剢?br />
蕭景琛停下腳步,但沒有轉(zhuǎn)身:有什么好談的
我們之間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人總是會變的。蕭景琛的聲音很冷,你我之間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來的什么感情
這句話如雷轟頂,沈婉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
那這三年的夫妻情分算什么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算什么蕭景琛終于轉(zhuǎn)過身,眼中滿是冷漠,算是我年少無知罷了。婉秋,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說的了。你安分守己做你的侯府正妻,我也不會虧待你。
如果我不安分呢沈婉秋突然問道。
蕭景琛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他大步離開了梧桐院。
沈婉秋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淚無聲地滑落。
這個男人,已經(jīng)徹底變了。他們?nèi)甑姆蚱耷榉郑谒壑芯谷灰晃牟恢怠?br />
夫人。綠蘿走到她身邊,輕聲安慰道,您別難過,侯爺只是被那個狐貍精迷了心竅,早晚會清醒的。
沈婉秋搖搖頭:他不會清醒了。綠蘿,你說如果我也不安分了,會怎么樣
綠蘿一驚:夫人,您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做傻事沈婉秋苦笑一聲�,F(xiàn)在做傻事的人是蕭景琛,不是她。
夜幕降臨,蕭景琛果然又沒有回來用晚膳。
沈婉秋獨自坐在桌前,看著滿桌的飯菜,心中一片荒涼。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她要繼續(x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繼續(xù)做這個名存實亡的侯府正妻嗎
窗外又傳來了隔壁院子里的嬉笑聲,那個柳如煙正在撒嬌:景琛哥哥,你今天給人家?guī)Я耸裁春脰|西
一支白玉簪子,是宮里剛傳出來的樣式。蕭景琛的聲音滿含寵溺。
景琛哥哥對人家真好。
傻丫頭,我對你當(dāng)然要好。
沈婉秋聽著這些對話,心如刀絞。那些情話,蕭景琛以前也對她說過�?涩F(xiàn)在,他把同樣的話說給了另一個女人聽。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既然蕭景琛可以在外面養(yǎng)女人,那她為什么要為他守身如玉
既然他不仁,就別怪她不義。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沈婉秋讓綠蘿準(zhǔn)備了拜帖。
夫人,您要去見誰綠蘿有些疑惑。
安國公夫人。沈婉秋淡淡地說,我們許久沒有見面了,該去拜訪一下。
安國公夫人是沈婉秋的閨中好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安國公夫人嫁的比她早,如今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到了安國公府,沈婉秋被引到后院的花廳。
婉秋!安國公夫人林詩雅一見到她,立刻迎了上來,你怎么突然來了快坐快坐。
兩人寒暄幾句后,林詩雅忽然仔細(xì)打量起沈婉秋,皺眉道:你瘦了,而且氣色也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婉秋本想否認(rèn),但看著好友關(guān)切的眼神,眼淚忽然涌了出來。
詩雅,我...
別哭別哭,慢慢說。林詩雅連忙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是不是蕭景琛欺負(fù)你了
沈婉秋抽泣著將這些日子的遭遇說了出來。聽完后,林詩雅氣得拍桌子。
這個蕭景�。√澋梦乙郧斑覺得他是個好人,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人!在外面養(yǎng)女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在家門口!這是要把你往死里逼啊!
詩雅,我該怎么辦沈婉秋無助地問道。
林詩雅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讓人去查查那個柳如煙的底細(xì)。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
查她干什么
當(dāng)然是為了對付她了。林詩雅握住沈婉秋的手,婉秋,你不能這樣認(rèn)命。蕭景琛既然敢對不起你,你就要讓他付出代價。
當(dāng)天下午,林詩雅派來的人就送來了關(guān)于柳如煙的詳細(xì)資料。
這個柳如煙原本是城里春花樓的頭牌,擅長琵琶和歌舞。半年前突然從春花樓消失,原來是被蕭景琛包養(yǎng)了。綠蘿念著手中的紙條,她今年二十二歲,無父無母,只有一個遠(yuǎn)房表哥在城里做小買賣。
沈婉秋聽著這些信息,心中更加憤怒。蕭景琛為了一個青樓女子,竟然可以如此對待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
還有什么
柳如煙這個人很有心機,當(dāng)年在春花樓時就以純情示人,從不輕易接客。許多公子哥都為了她爭風(fēng)吃醋,最后被蕭景琛得手。綠蘿停頓了一下,據(jù)說她的野心很大,一直想要蕭景琛休妻再娶。
休妻再娶沈婉秋冷笑一聲。這個女人的胃口倒是不小,居然想要取代她的位置。
夫人,我們要怎么辦
沈婉秋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隔壁院子的方向。
既然她想要侯府正妻的位置,那我就讓她看看,這個位置有多難坐。
當(dāng)天晚上,蕭景琛依舊沒有回來。
沈婉秋換了一身暗色的衣服,悄悄走出梧桐院,來到隔壁的小院墻邊。
院墻不高,她輕易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況。
院子里布置得很精致,假山流水,花草繁盛,比她的梧桐院還要漂亮�?磥硎捑拌榱诉@個女人,真是下了血本。
房間里燈火通明,透過窗戶,她看到一個身穿紅色絲綢衣裙的女子正在梳妝臺前梳頭。
那就是柳如煙了。
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女子確實生得美貌。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嘴,加上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fā),確實有幾分狐媚的味道。
難怪蕭景琛會被迷得神魂顛倒。
正在這時,蕭景琛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房間里。他從身后抱住柳如煙,在她耳邊說著什么,惹得柳如煙咯咯直笑。
沈婉秋看著這一幕,心中已經(jīng)沒有了痛苦,只剩下冰冷的憤怒。
蕭景琛對柳如煙的溫柔,和他對自己的冷漠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同樣是女人,為什么待遇如此不同
如煙,明天我要去戶部辦事,可能會回來得晚一些。蕭景琛輕撫著柳如煙的頭發(fā)。
那人家豈不是要一個人在家里等著柳如煙嬌嗔道。
乖,等我辦完事就回來陪你。對了,過幾天是中秋節(jié),我陪你去城外賞月如何
真的嗎景琛哥哥對人家真好。
中秋節(jié)沈婉秋心中一動。中秋節(jié)是闔家團圓的日子,蕭景琛居然要陪柳如煙去賞月,而不是和她這個正妻在一起。
她終于明白,在蕭景琛心中,柳如煙才是他的妻子,而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shè)。
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再為他守什么婦道了。
第二天,蕭景琛果然一早就出門了。
沈婉秋等他走后,立刻讓綠蘿準(zhǔn)備馬車。
夫人,您要去哪里
去見一個人。沈婉秋的眼中閃著冷光,既然蕭景琛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馬車停在城中一座雅致的宅院前。這里是當(dāng)朝兵部侍郎顧云深的府邸。
顧云深是沈婉秋的表哥,比她大三歲,自幼聰慧過人,年紀(jì)輕輕就考中進士,如今官居四品。最重要的是,他至今未娶。
當(dāng)年沈婉秋出嫁時,顧云深曾經(jīng)說過,如果蕭景琛敢負(fù)她,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如今看來,是時候兌現(xiàn)這個承諾了。
表妹顧云深看到沈婉秋時,明顯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沈婉秋看著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心中涌起一陣酸楚。如果當(dāng)年她嫁的是表哥,而不是蕭景琛,該有多好。
表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顧云深看出她臉色不對,連忙讓下人上茶,關(guān)切地問道:出什么事了
沈婉秋將蕭景琛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聽完后,顧云深臉色鐵青。
蕭景琛這個混蛋!當(dāng)年我就覺得他不是良人,沒想到他真的敢這樣對你!
表哥,我不想再忍下去了。沈婉秋咬牙道,我要讓他后悔!
第四章
顧云深聽完沈婉秋的遭遇,氣得拳頭緊握。
蕭景琛實在太過分了!婉秋,你想要我怎么幫你
沈婉秋深吸一口氣:我要你幫我查清楚蕭景琛這半年來的所有賬目,包括他給柳如煙花的每一文錢。
查賬目顧云深有些疑惑。
侯府的開銷都是朝廷撥給的俸祿和封地收入,如果他動用這些錢去養(yǎng)外室,那就是違法。沈婉秋眼中閃著精光,我要用這個扳倒他。
顧云深點點頭:這個辦法不錯。不過僅僅是挪用公款,最多也就是降職罰俸,不足以讓他傷筋動骨。
那你覺得還有什么辦法
顧云深想了想,說道:我聽說蕭景琛最近和兵部的一些官員走得很近,似乎在暗中籌劃什么。如果能抓住他的把柄...
什么把柄
這個還需要詳細(xì)調(diào)查。不過婉秋,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嗎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沈婉秋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
表哥,他既然這樣對我,我為什么還要為他著想
顧云深看著表妹堅決的眼神,嘆了口氣:好,我?guī)湍�。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
從顧府出來,沈婉秋的心情輕松了許多。終于有人愿意幫她了,她不用再一個人承受這些痛苦。
回到侯府時,正好碰到蕭景琛從外面回來。
你又去哪里了他皺眉問道。
去拜訪安國公夫人。沈婉秋平靜地回答,作為侯府正妻,我總要維持一些社交的。
蕭景琛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么,直接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沈婉秋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冷笑。很快,你就會知道得罪我的代價了。
當(dāng)天晚上,蕭景琛依舊沒有留在梧桐院用晚膳。
沈婉秋獨自用過晚膳后,讓綠蘿把府里的管家叫來。
夫人找老奴有什么吩咐管家王伯恭敬地問道。
王伯,你在侯府這么多年,府里的賬目一向都是你在管理吧
是的,夫人。
最近幾個月,侯爺有沒有支出什么大筆銀兩
王伯臉色有些為難:這個...夫人,侯爺?shù)拈_銷,老奴不敢妄議。
沈婉秋看出他的顧慮,溫和地說道:王伯,我不是要為難你,只是作為侯府的女主人,我總要知道家里的開銷情況。
王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最近幾個月,侯爺確實支出了不少銀兩,大多以修繕和采購的名目支出。
具體有多少
大概...大概有兩萬多兩。
兩萬多兩!沈婉秋心中一震。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足夠一個普通人家用上幾年的。
這些銀子都用到哪里去了
王伯低著頭:老奴不敢多問,侯爺說是府里的必要開銷。
沈婉秋明白王伯的難處,沒有再為難他: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伯離開后,綠蘿忍不住說道:夫人,兩萬多兩銀子,都給那個狐貍精花了,侯爺也太偏心了。
偏心沈婉秋冷笑,他這哪里是偏心,根本就是把侯府的錢當(dāng)成自己的私產(chǎn)了。
正說著,隔壁院子里又傳來了柳如煙的聲音:景琛哥哥,這個鐲子真漂亮,一定很貴吧
喜歡就好,只要你開心,花多少錢都值得。蕭景琛寵溺地說道。
景琛哥哥對人家真好,比親哥哥還要好。
傻丫頭,我當(dāng)然要對你好。等過些日子,我一定給你一個名分。
名分沈婉秋心中一動。蕭景琛這是要扶正柳如煙
真的嗎景琛哥哥,你不會騙人家吧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放心,我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
沈婉秋聽到這里,再也坐不住了。蕭景琛居然想要休了她,然后娶柳如煙為正妻!
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第二天一早,沈婉秋就去了顧府。
表哥,你查到什么了嗎
顧云深臉色凝重地拿出一份文件:查到了一些東西,不過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嚴(yán)重。
什么情況
蕭景琛這半年來,不僅挪用了侯府的公款,還和兵部的一些官員勾結(jié),倒賣軍需物資。
沈婉秋震驚道:倒賣軍需物資這可是重罪!
是的,如果被查實,最輕也是削爵降職,重則可能性命不保。顧云深看著沈婉秋,婉秋,這個證據(jù)一旦上報,蕭景琛就完了。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沈婉秋想起昨晚聽到的對話,蕭景琛居然想要休了她去娶柳如煙,心中的憤怒達到了極點。
表哥,如果蕭景琛完了,我會受到牽連嗎
你是被欺騙的,而且主動舉報,不僅不會受到牽連,還可能得到朝廷的嘉獎。不過...顧云深頓了頓,你確定要這樣做畢竟他是你的丈夫。
丈夫沈婉秋苦笑一聲。一個在外面養(yǎng)女人,還想要休妻另娶的男人,還配叫丈夫嗎
表哥,我已經(jīng)決定了。
顧云深看著表妹堅決的眼神,點了點頭:好,我會幫你的。不過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我們要確保萬無一失。
從顧府回來的路上,沈婉秋的心情五味雜陳。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親手扳倒丈夫的一天,但是蕭景琛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她忍無可忍。
既然他能為了一個青樓女子拋棄三年夫妻情分,那她也沒必要再顧念什么情義。
回到侯府時,蕭景琛正在前廳和幾個陌生男子談話。
沈婉秋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認(rèn)出其中一人是兵部的主事何大人。看來顧云深說得沒錯,蕭景琛確實和兵部的人有來往。
夫人,侯爺讓您過去。一個小廝跑過來說道。
沈婉秋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向前廳。
見過諸位大人。她向在座的幾人行禮。
免禮免禮。何大人笑著說道,蕭夫人真是知書達理,難怪蕭兄如此疼愛。
疼愛沈婉秋心中冷笑,如果這也叫疼愛的話。
婉秋,你回房休息吧,我和幾位大人還有事要談。蕭景琛冷淡地說道。
是。沈婉秋應(yīng)了一聲,正要離開,卻聽到何大人說道:蕭兄,那批軍需的事情,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蕭景琛看了沈婉秋一眼:這些事情,我們回頭再談。
沈婉秋裝作什么都沒聽到,退出了前廳。
但她的心中已經(jīng)確定,蕭景琛確實在和何大人勾結(jié)什么事情,而且很可能就是顧云深說的那件事。
看來是時候行動了。
第五章
當(dāng)天晚上,沈婉秋特意讓廚房準(zhǔn)備了蕭景琛愛吃的菜,在梧桐院等他回來用晚膳。
蕭景琛看到滿桌的菜肴,有些意外:你這是做什么
今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沈婉秋溫柔地說道,三年前的今天,我嫁給了你。
蕭景琛愣了一下,似乎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是嗎時間過得真快。他坐了下來,但語氣很冷淡。
沈婉秋為他盛了一碗湯:景琛,這三年來,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嗎
沒有。蕭景琛簡單地回答。
那你為什么對我越來越冷淡沈婉秋直視著他的眼睛,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蕭景琛放下筷子,不耐煩地說道:婉秋,人總是會變的。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清楚了,你不要再糾纏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沒有意義沈婉秋的聲音顫抖著,我們?nèi)甑姆蚱耷榉郑谀阊壑芯瓦@么沒有意義嗎
夠了!蕭景琛拍桌而起,我不想和你爭論這些。你安分做你的侯府正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
如果我偏要管呢沈婉秋也站了起來,眼中閃著憤怒的光芒。
蕭景琛眼神一冷:那你可以試試。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梧桐院。
沈婉秋看著滿桌的菜肴,眼淚奪眶而出。她最后一次嘗試挽回這段婚姻,但蕭景琛連裝樣子都不愿意。
夫人,您別難過了。綠蘿走過來安慰她,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您傷心。
沈婉秋擦干眼淚,眼神變得堅決:綠蘿,去準(zhǔn)備紙筆,我要寫封信。
寫給誰
寫給兵部尚書。
這一夜,沈婉秋寫了好幾封信。除了給兵部尚書的舉報信,她還寫了給戶部、刑部以及御史臺的信。
既然要扳倒蕭景琛,就要確保萬無一失。
第二天一早,顧云深悄悄來到侯府后門。
婉秋,你真的想好了他再次確認(rèn)道。
我想好了。沈婉秋將寫好的信件交給他,表哥,拜托你了。
顧云深接過信件,鄭重地說道: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最多三天,就會有結(jié)果。
送走顧云深后,沈婉秋回到梧桐院,開始為接下來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做準(zhǔn)備。
蕭景琛一旦東窗事發(fā),侯府必然會受到?jīng)_擊。她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嫁妝和私房錢,以免受到牽連。
綠蘿,去把我的嫁妝清單拿來。
夫人,您要清點嫁妝
是的,我要確保這些東西都還在。
清點下來,沈婉秋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少嫁妝都不見了,包括幾件價值連城的首飾和古玩。
這些東西呢她指著清單問道。
綠蘿臉色難看地說道:夫人,那些東西...侯爺說是要拿去典當(dāng),用作府里的開銷。
典當(dāng)沈婉秋氣得渾身發(fā)抖。蕭景琛不僅挪用侯府的公款,連她的嫁妝都敢動!
還有什么被他拿走了
還有您娘家給的田產(chǎn)和鋪子,侯爺都拿去抵押了。
沈婉秋閉上眼睛,強忍著怒火。蕭景琛為了養(yǎng)活柳如煙,連她的私產(chǎn)都不放過,實在是太過分了!
夫人,現(xiàn)在怎么辦綠蘿擔(dān)憂地問道。
等著看戲。沈婉秋冷冷地說道,很快,蕭景琛就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當(dāng)天下午,蕭景琛從兵部回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一進門就讓人把沈婉秋叫到書房。
你最近都見了什么人他厲聲問道。
沈婉秋裝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能見什么人不過是一些夫人小姐罷了。
你有沒有對外人說過我的事情
什么事情沈婉秋反問道,你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
蕭景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冷靜:沒什么,我只是隨便問問。
看到蕭景琛的反應(yīng),沈婉秋心中暗喜�?磥砼e報信已經(jīng)起作用了,蕭景琛開始緊張了。
景琛,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她故意關(guān)切地問道。
沒有!蕭景琛否認(rèn)道,你不要多想,好好在家待著就行了。
當(dāng)天晚上,蕭景琛難得沒有去隔壁的小院,而是在書房里來回踱步。
沈婉秋透過窗戶看到書房里的燈火,知道他一定是在想辦法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麻煩。
但是已經(jīng)晚了,她掌握的那些證據(jù)足以讓他萬劫不復(fù)。
第二天上午,侯府突然來了一隊官兵。
蕭景琛何在為首的官員大聲喝道。
蕭景琛匆匆從書房出來:大人,不知道有什么事
接圣旨!
蕭景琛連忙跪下,沈婉秋也趕緊跪在一旁。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蕭景琛身為朝廷命官,卻勾結(jié)他人倒賣軍需,貪污公款,實為朝廷蛀蟲。即日起,革去一切職務(wù),削去爵位,押送刑部大牢候?qū)�。欽此!
聽到這道圣旨,蕭景琛如遭雷擊,癱坐在地上。
大人,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我冤枉��!他大聲喊道。
證據(jù)確鑿,你還想狡辯官員冷冷地說道,來人,把蕭景琛押走!
幾個士兵上前,不由分說地將蕭景琛捆綁起來。
婉秋!婉秋救我!蕭景琛絕望地向沈婉秋求救。
沈婉秋看著他,心中沒有一絲憐憫。
景琛,你自己做過什么,你心里清楚。她冷冷地說道,我救不了你。
蕭景琛看到沈婉秋冰冷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是你...是你舉報的我
是我又如何沈婉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嗎蕭景琛,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價!
蕭景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你怎么敢...你瘋了嗎我們是夫妻��!
夫妻沈婉秋冷笑道,當(dāng)你在外面養(yǎng)女人的時候,我們的夫妻情分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官員不耐煩地說道:夠了,把人帶走!
蕭景琛被押走了,臨走時還在大聲喊冤,但沒有人理會他。
隔壁小院里傳來柳如煙驚慌的聲音:景琛哥哥!景琛哥哥!
沈婉秋聽到這個聲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戲,才剛剛開始。
第六章
蕭景琛被押走后,整個侯府陷入了混亂。
下人們竊竊私語,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沈婉秋作為侯府的女主人,必須盡快穩(wěn)定局面。
來人!她高聲喊道。
管家王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過來: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召集所有下人到前院集合,我有話要說。
很快,侯府的所有下人都聚集在前院。他們看著站在臺階上的沈婉秋,眼中滿是不安。
我知道大家都很擔(dān)心,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侯府不會倒。沈婉秋的聲音清晰而堅定,蕭景琛的事情是他個人的行為,與侯府無關(guān)。朝廷已經(jīng)明確表示,不會追究侯府的責(zé)任。
聽到這話,下人們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從今天開始,我來管理侯府的一切事務(wù)。所有人都要聽我的指揮,不得有誤。沈婉秋繼續(xù)說道,至于工錢,一文不少,該發(fā)的照發(fā)。
這句話讓下人們徹底安心了。只要有工錢拿,他們就不會離開。
還有一件事。沈婉秋的語氣變得嚴(yán)厲,如果有人膽敢私通外人,透露府里的消息,我絕不輕饒!
下人們連忙答應(yīng),沒有人敢違抗。
散會后,沈婉秋回到梧桐院,顧云深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她了。
表妹,你處理得很好。顧云深贊許地說道,現(xiàn)在蕭景琛已經(jīng)完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沈婉秋想了想:我想先把我的嫁妝和私產(chǎn)收回來,然后...然后再看看那個柳如煙想做什么。
柳如煙顧云深皺眉道,蕭景琛都進了大牢,她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表哥,你不了解女人。沈婉秋冷笑道,像柳如煙這樣的女人,絕不會輕易放棄。她在蕭景琛身上投入了這么多,現(xiàn)在蕭景琛倒了,她一定會想辦法挽回?fù)p失。
果然,當(dāng)天下午,柳如煙就來到了侯府。
她穿著一身素色衣裙,臉上滿是淚痕,看起來楚楚可憐。
沈夫人,求您救救景琛哥哥吧!她一見到沈婉秋,立刻跪了下來,都是如煙的錯,如煙愿意以死謝罪,只求您救救景琛哥哥!
沈婉秋冷冷地看著她:救他你覺得我為什么要救一個背叛我的男人
沈夫人,景琛哥哥雖然犯了錯,但他畢竟是您的丈夫啊!夫妻一體,他出了事,您也不好過的。柳如煙哭著說道。
一體沈婉秋冷笑道,當(dāng)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是夫妻一體
柳如煙臉色一白,但很快又說道:沈夫人,如煙知錯了。如煙愿意離開,再也不見景琛哥哥,只求您救他一命。
晚了。沈婉秋站起身,柳如煙,你以為你是什么身份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也敢到我面前來求情
您...您怎么可以這樣說話柳如煙似乎被激怒了,就算如煙出身不好,但景琛哥哥是真心愛如煙的!他說過,他從來沒有愛過您,您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是嗎沈婉秋笑了,那現(xiàn)在你的景琛哥哥在哪里在大牢里,而我卻好好地站在這里。你說,他到底愛的是誰
柳如煙被問得啞口無言。
滾出去。沈婉秋冷冷地說道,再讓我看到你出現(xiàn)在侯府,我就讓人打斷你的腿。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最終還是站起身,狼狽地離開了。
看著柳如煙的背影,沈婉秋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善罷甘休。但她也不怕,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今非昔比了。
當(dāng)天晚上,綠蘿匆匆跑來報告:夫人,不好了!隔壁院子著火了!
沈婉秋走到窗邊一看,果然看到隔壁院子里火光沖天。
快去救火!她大聲喊道。
但等救火的人趕到時,整個院子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
夫人,火已經(jīng)撲滅了,但院子里的東西都燒光了。王伯來報告道。
沈婉秋點點頭。她猜測這把火多半是柳如煙放的,既然得不到,就毀掉,倒也符合那個女人的性格。
第二天,又有消息傳來,蕭景琛在大牢里招供了,承認(rèn)了所有的罪名。
他還說了什么沈婉秋問前來報信的顧云深。
他說...他說對不起你,這些年來確實虧待了你。顧云深猶豫了一下,他還說,希望你能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偶爾去看看他。
沈婉秋冷笑一聲:看他他配嗎
婉秋,雖然蕭景琛確實有錯,但畢竟是夫妻一場...
表哥,我不想聽這些。沈婉秋打斷了他的話,蕭景琛的下場是他自己選擇的,我不會同情他。
顧云深看著表妹堅決的神情,知道再說什么都沒用了。
又過了幾天,朝廷的最終判決下來了:蕭景琛被判流放三千里,永不錄用。
聽到這個消息,沈婉秋心中沒有一絲波瀾。這個結(jié)果在她意料之中,蕭景琛罪不至死,但也絕不會有好下場。
夫人,侯爺臨走前留了一封信給您。王伯拿著一封信走過來。
沈婉秋接過信,看了一眼,然后直接扔進了火盆里。
夫人,您不看看信里寫的什么嗎綠蘿好奇地問道。
沒必要。沈婉秋看著信件在火中化為灰燼,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從今天開始,我要過全新的生活。
幾天后,又有消息傳來,柳如煙離開了京城,不知去向。
沈婉秋聽了,心中暗想:這個女人倒是聰明,知道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至此,蕭景琛和柳如煙的故事徹底結(jié)束了。而沈婉秋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
第七章
蕭景琛被流放后,沈婉秋開始整理侯府的事務(wù)。
雖然蕭景琛的爵位被削,但朝廷并沒有收回侯府,只是改為由沈婉秋代為管理。這讓她在法律上有了足夠的權(quán)威。
夫人,這是府里的全部賬目。王伯拿著一大摞賬本走進來。
沈婉秋翻看著這些賬本,越看越憤怒。蕭景琛這些年來揮霍無度,府里原本的積蓄幾乎被他花光了。
這些就是全部她問道。
是的,夫人。府里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一千兩銀子了。王伯慚愧地說道。
一千兩銀子這點錢連維持府里的日常開銷都不夠。
我的嫁妝呢
侯爺說是暫時典當(dāng)了,等有錢了就贖回來。
暫時典當(dāng)沈婉秋冷笑一聲。蕭景琛花在柳如煙身上的錢何止幾萬兩,哪里還有錢贖回她的嫁妝
綠蘿,你去準(zhǔn)備馬車,我要出門一趟。
夫人要去哪里
去當(dāng)鋪,看看我的嫁妝還在不在。
京城最大的當(dāng)鋪叫恒豐當(dāng),沈婉秋直接找到了掌柜的。
這位夫人,您是要當(dāng)東西還是贖東西掌柜笑臉相迎。
我來看看我的嫁妝。沈婉秋拿出當(dāng)票,這些東西還在嗎
掌柜看了看當(dāng)票,臉色有些為難:夫人,這些東西...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
什么沈婉秋大驚,不是說典當(dāng)?shù)膯嵩趺磿毁I走
是這樣的,當(dāng)初蕭侯爺來的時候,說是急需用錢,所以直接把這些東西賣給了我們。掌柜解釋道。
賣了沈婉秋氣得渾身發(fā)抖。蕭景琛居然把她的嫁妝賣了!
賣給誰了
這個...買主要求保密,我們不能透露。
沈婉秋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然東西已經(jīng)賣了,再追究也沒用。
那些田產(chǎn)和鋪子呢
也都賣了。掌柜小心翼翼地說道,蕭侯爺說是為了府里的開銷。
沈婉秋幾乎要暈過去。蕭景琛把她所有的私產(chǎn)都賣了,而這些錢都花在了柳如煙身上。
從當(dāng)鋪出來,沈婉秋坐在馬車?yán)�,心情沉重�?br />
她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了,只剩下一座空蕩蕩的侯府。
夫人,現(xiàn)在怎么辦綠蘿擔(dān)憂地問道。
沈婉秋想了想,說道:回府。我要想想辦法。
回到侯府,顧云深正在等她。
婉秋,聽說你去當(dāng)鋪了
是的,我的嫁妝都被蕭景琛賣了。沈婉秋苦笑道,表哥,我現(xiàn)在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顧云深心疼地看著她:婉秋,如果你需要銀子,我可以...
不。沈婉秋搖搖頭,表哥,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我不能再連累你。
那你有什么打算
沈婉秋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我想開個鋪子,自己賺銀子。
開鋪子顧云深有些意外,你會做什么生意
我想開個繡坊。沈婉秋眼中閃著光芒,我從小就擅長刺繡,母親生前也教過我很多手藝�,F(xiàn)在京城里的貴婦人都喜歡精美的繡品,應(yīng)該有市場。
顧云深點點頭:這個想法不錯。不過開鋪子需要本錢,你現(xiàn)在...
我還有一些首飾沒有被蕭景琛拿走,可以先當(dāng)了換些銀子。沈婉秋說道,先小本經(jīng)營,慢慢發(fā)展。
好,如果你需要幫助,隨時告訴我。
當(dāng)天晚上,沈婉秋在房中仔細(xì)規(guī)劃著自己的計劃。
她要在最繁華的街道上租一間鋪面,招幾個手巧的繡娘,專門為貴婦人們定制繡品。
京城里的貴婦人最注重排場,愿意為精美的繡品花大價錢。只要她的手藝夠好,生意一定不會差。
想到這里,沈婉秋心中涌起一陣興奮。她終于可以擺脫過去,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開始行動。
首先是把剩余的首飾拿去當(dāng)了換銀子,然后在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上租了一間鋪面。
鋪面不大,但位置很好,正對著幾家知名的胭脂鋪和綢緞莊,來往的都是有錢人。
夫人,這里的租金可不便宜,一個月要五十兩銀子。房東說道。
沒關(guān)系,我租下了。沈婉秋毫不猶豫地說道。
雖然租金昂貴,但她相信自己的手藝能夠賺回這些錢。
接下來是招繡娘。沈婉秋在城里貼了招工告示,很快就來了十幾個女子應(yīng)聘。
經(jīng)過仔細(xì)挑選,她選中了三個手藝最好的:一個是軍戶出身的王嫂,一個是落魄商戶的女兒李姑娘,還有一個是寡婦趙氏。
你們的工錢,我按件計算。沈婉秋對她們說道,手藝好的,一個月能賺二三兩銀子。
三個女子都很滿意這個條件,當(dāng)即表示愿意跟著她干。
繡坊的名字,沈婉秋取為錦繡坊,寓意錦繡前程。
開業(yè)的第一天,顧云深特意來捧場,還帶來了幾個朋友的夫人。
這就是我表妹開的繡坊,她的手藝在京城里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顧云深向那些夫人們介紹道。
夫人們看了沈婉秋的繡品,都贊不絕口。
這手藝真是精美,比宮里的繡娘都不差。
這荷花繡得真是栩栩如生,我要定一套。
我也要定,幫我繡一套牡丹圖案的。
第一天就接到了好幾個訂單,沈婉秋心中大喜。
看來她的判斷沒錯,這門生意確實有前景。
從這一天開始,沈婉秋每天都早早來到繡坊,和繡娘們一起工作。
她不再是那個只能在家中等待丈夫回來的侯府夫人,而是一個靠自己雙手賺錢的女商人。
這種感覺,讓她前所未有地充實和滿足。
第八章
錦繡坊開業(yè)一個月后,生意出奇地好。
沈婉秋的繡藝確實精湛,她繡出來的花鳥魚蟲栩栩如生,山水人物也是神韻十足。很快,她的名聲就在京城的貴婦圈子里傳開了。
聽說朱雀大街新開了個繡坊,老板娘的手藝絕了。
是啊,我昨天去看了,那繡工真是巧奪天工。
我已經(jīng)定了三套,準(zhǔn)備做嫁妝給女兒。
隨著生意越來越好,沈婉秋又招了兩個繡娘,鋪子也顯得有些擁擠了。
夫人,要不咱們再租個鋪子王嫂建議道。
不急。沈婉秋笑著說道,先把名聲做響,以后有的是機會擴大。
正說著,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婦人,身后跟著幾個丫鬟。
這位就是沈老板吧婦人笑著說道,我是安國公夫人,聽說您這里的繡品很好,特來看看。
沈婉秋連忙起身迎接:安國公夫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請坐請坐。
林詩雅看著沈婉秋現(xiàn)在的模樣,心中既高興又心疼。高興的是看到好友重新振作起來,心疼的是她要如此辛苦地賺錢。
婉秋,你的繡藝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林詩雅拿起一副梅花圖,仔細(xì)欣賞著。
從小就跟母親學(xué)的,以前沒機會展示。沈婉秋倒了茶水給她,詩雅,你怎么有空來我這里
聽說你開了繡坊,特來支持一下老朋友的生意。林詩雅放下繡品,我要定十套繡品,做賞賜用的。
十套繡品這可是大單子,至少值幾百兩銀子。
詩雅,你這是...
別推辭。林詩雅握住她的手,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
沈婉秋心中涌起一陣暖流。這些年來,除了顧云深,就只有林詩雅真心關(guān)心她了。
接下來的幾天,不斷有貴婦人來繡坊訂制繡品。沈婉秋忙得不可開交,但心中卻很滿足。
這是她靠自己的努力賺來的錢,每一文都花得心安理得。
然而,好景不長。
這天上午,繡坊里突然來了幾個衙役。
哪個是沈婉秋為首的衙役大聲問道。
我就是。沈婉秋走了出來,幾位官爺有什么事
有人舉報你們繡坊偷稅漏稅,跟我們走一趟。
偷稅漏稅沈婉秋一頭霧水。她的繡坊才開了一個月,而且所有的稅收都是按時繳納的,怎么會偷稅漏稅
官爺,一定是有什么誤會。我們繡坊的賬目都很清楚,可以隨時查看。
少廢話,先跟我們走再說。
沈婉秋被帶到了縣衙。
縣令看了看案卷,皺眉道:沈氏,有人舉報你開設(shè)賭場,偷稅漏稅,你可有話說
大人,草民冤枉!沈婉秋連忙辯解,草民開的是繡坊,不是賭場,而且稅收都是按時繳納的。
那這是什么縣令拿出一張紙,這是舉報人提供的證據(jù),說你在繡坊后院開設(shè)賭場。
沈婉秋看了看那張紙,上面確實畫著繡坊的布局圖,但把后院說成了賭場。
大人,這完全是誣陷!我的繡坊后院只是堆放布料的地方,從來沒有開過賭場。
你說沒有就沒有縣令冷笑道,來人,去繡坊搜查!
沈婉秋心中一沉。雖然她問心無愧,但這明顯是有人在整她。
很快,衙役們就回來了,但他們什么也沒搜到。
大人,繡坊里確實沒有賭具,只有一些繡品和布料。
縣令臉色有些難看:既然搜不到證據(jù),那就暫時放人。但是沈氏,你的繡坊暫時封禁,等查清楚再說。
封禁繡坊沈婉秋急了:大人,我的繡坊還有很多訂單要完成,如果封禁的話,客人們怎么辦
那不關(guān)本官的事�?h令擺擺手,帶下去。
沈婉秋被釋放后,看到繡坊門口已經(jīng)貼上了封條。
幾個繡娘站在門外,臉色都很難看。
夫人,現(xiàn)在怎么辦王嫂擔(dān)憂地問道。
等著。沈婉秋咬牙道,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后搞鬼。
當(dāng)天下午,顧云深匆匆趕來。
婉秋,我聽說你的繡坊被封了
是的。沈婉秋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表哥,你覺得會是誰舉報的
顧云深想了想:會不會是那個柳如煙
柳如煙沈婉秋搖搖頭,她早就離開京城了,應(yīng)該不是她。
那會是誰呢
正說著,綠蘿急匆匆跑了過來。
夫人,不好了!剛才有人來侯府鬧事,說您欠了他們的錢不還!
欠錢沈婉秋更加疑惑了,我什么時候欠過別人的錢
他們說是蕭侯爺以前借的錢,現(xiàn)在蕭侯爺不在了,要您來還。
沈婉秋心中一動。蕭景琛以前為了養(yǎng)柳如煙,確實借過不少錢。但按理說,他的個人債務(wù)不應(yīng)該由她來承擔(dān)。
他們有借條嗎
有,而且借條上寫的是以侯府做抵押。
以侯府做抵押沈婉秋臉色大變。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連住的地方都要沒有了。
看來,有人要對她趕盡殺絕了。
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她以為已經(jīng)離開京城的柳如煙。
第九章
沈婉秋匆匆趕回侯府,看到府門口聚集著十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
你就是沈婉秋胖男子看到她,立刻圍了上來,快把欠我們的銀子還了!
我不認(rèn)識你們,怎么會欠你們銀子沈婉秋冷靜地問道。
不認(rèn)識我們胖男子冷笑道,你丈夫蕭景琛向我們借了三萬兩銀子,以侯府做抵押,現(xiàn)在到期了,你必須還錢!
三萬兩沈婉秋心中一震。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
借條呢
胖男子拿出一張紙:這就是借條,上面有蕭景琛的親筆簽名和手印。
沈婉秋接過借條仔細(xì)看了看,確實是蕭景琛的筆跡和手印。
這借條是什么時候?qū)懙?br />
三個月前。胖男子得意地說道,當(dāng)時蕭景琛說急需用銀子,我們看在侯府的面子上才借給他的。
三個月前那正是蕭景琛和柳如煙關(guān)系最密切的時候。
按照約定,如果到期不還,侯府就歸我們了。胖男子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期限到了,你要么還銀子,要么把侯府讓出來。
我需要時間考慮。沈婉秋說道。
考慮什么胖男子不依不饒,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如果還不出銀子,我們就搬進侯府!
說完,這群人呼嘯而去。
沈婉秋看著手中的借條,心情沉重。
三萬兩銀子,她上哪里去找
夫人,這可怎么辦綠蘿擔(dān)憂地問道。
先進府再說。
回到梧桐院,沈婉秋仔細(xì)研究著這張借條。
雖然字跡和手印都是真的,但她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蕭景琛雖然揮霍,但還不至于愚蠢到拿侯府做抵押去借錢。而且這些人出現(xiàn)的時機太巧了,正好在她的繡坊被封之后。
夫人,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整您綠蘿說道。
很可能。沈婉秋點點頭,綠蘿,你去打聽一下,那個胖男子是什么來歷。
當(dāng)天晚上,綠蘿帶回了消息。
夫人,那個胖男子叫錢大富,是城里有名的放債人。據(jù)說背后有人撐腰,專門放高利貸坑人。
還有什么
還有人說,最近錢大富和一個漂亮女子走得很近,那女子給了他不少銀子。
漂亮女子沈婉秋心中一動:那女子長什么樣
聽說長得很美,說話聲音很好聽,像個大家閨秀。
這個描述讓沈婉秋確信,那個女子就是柳如煙。
看來柳如煙并沒有離開京城,而是躲在暗處,想要置她于死地。
第二天,沈婉秋去找顧云深商量對策。
表哥,我懷疑這是柳如煙設(shè)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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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深看了看借條:這借條看起來是真的,但......他仔細(xì)觀察著紙張,這紙張的顏色有些不對,像是用藥水做舊的。
做舊的
是的,真正的舊紙張顏色會很自然,但這張紙的顏色太均勻了,明顯是人為做舊的。顧云深繼續(xù)分析道,而且這個日期,三個月前蕭景琛還沒有這么缺錢,為什么要借這么多
沈婉秋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這張借條是偽造的
很有可能。不過要證明這一點,需要找到證據(jù)。
什么證據(jù)
比如當(dāng)時蕭景琛在哪里,他有沒有見過這個錢大富,等等。
沈婉秋想了想:我去問問王伯,他跟了蕭景琛很多年,應(yīng)該知道一些情況。
找到王伯后,沈婉秋拿出借條給他看。
王伯,你認(rèn)識這個錢大富嗎
王伯仔細(xì)看了看:夫人,老奴從來沒見過這個人。而且侯爺雖然花錢大手大腳,但從來不借高利貸的。
為什么
因為侯爺好面子,覺得借高利貸丟人。他寧愿去當(dāng)鋪當(dāng)東西,也不會找這種人借錢。
這話讓沈婉秋更加確信借條是假的。
王伯,三個月前的這一天,蕭景琛在哪里
王伯想了想:三個月前...那時候侯爺正在生病,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呢。
生病
是的,侯爺那時候得了風(fēng)寒,發(fā)高燒,根本下不了床。老奴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段時間府里很亂。
如果蕭景琛在生病,那他就不可能出去借錢,更不可能簽署借條。
這張借條絕對是偽造的!
沈婉秋心中大喜,連忙去找顧云深報告這個發(fā)現(xiàn)。
太好了!顧云深也很興奮,這樣我們就有了反擊的機會。
怎么反擊
既然借條是假的,那錢大富就是詐騙。我們可以告到官府,讓他們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當(dāng)天下午,沈婉秋就去縣衙報案。
大人,草民要舉報錢大富詐騙!
縣令看了看沈婉秋:你說錢大富詐騙有什么證據(jù)
沈婉秋將偽造借條的證據(jù)說了一遍,包括紙張做舊、蕭景琛當(dāng)時生病等等。
縣令聽完后,臉色有些復(fù)雜。
沈氏,你確定這些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大人可以派人去查。
縣令猶豫了一下:好,本官會派人調(diào)查的。不過在調(diào)查清楚之前,你還是要小心一些。
從縣衙出來,沈婉秋心情輕松了很多。
只要能證明借條是假的,她就不用擔(dān)心失去侯府了。
但她沒想到,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當(dāng)天晚上,沈婉秋正在梧桐院休息,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
出什么事了她連忙起身。
綠蘿臉色蒼白地跑進來:夫人,不好了!錢大富帶著一群人闖進府里來了!
什么沈婉秋大驚,他們怎么敢擅闖民宅
他們說既然您不肯還錢,就要強行占領(lǐng)侯府。而且...而且他們還帶了官府的人!
官府的人沈婉秋心中一沉。
看來錢大富背后的勢力比她想象的要大。
她匆忙換了衣服,走出梧桐院。
只見錢大富正站在前院,身邊跟著十幾個打手,還有兩個穿著公服的衙役。
沈婉秋!錢大富看到她,得意地笑道,既然你不肯還錢,那侯府就歸我們了!
你們這是強搶民宅!沈婉秋憤怒地說道。
強搶錢大富冷笑道,我們有借條,有官府的認(rèn)可,這叫依法收債!
說著,他向身邊的衙役使了個眼色。
沈氏,衙役公事公辦地說道,經(jīng)過縣老爺審查,這張借條確實有效。你要么還錢,要么搬出侯府。
沈婉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明明上午縣令還答應(yīng)調(diào)查,怎么這么快就變卦了
看來,錢大富背后的人確實有很大的能量,連縣令都要給面子。
我要見縣令!沈婉秋大聲說道。
縣老爺很忙,沒時間見你。衙役冷冷地說道,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收拾東西,然后離開侯府。
一炷香這些人也太過分了!
沈婉秋氣得渾身發(fā)抖,但在絕對的權(quán)勢面前,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正在這時,府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第十章
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很快,一隊騎兵出現(xiàn)在侯府門前。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男子,相貌英俊,氣質(zhì)不凡。
這里在干什么年輕男子下馬問道。
錢大富看到來人,臉色頓時變了:楚...楚公子,您怎么來了
楚公子沈婉秋仔細(xì)看了看這個年輕男子,忽然想起來了。這是當(dāng)朝楚國公的長子楚墨軒,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子。
楚墨軒看了看現(xiàn)場的情況,皺眉道:錢大富,你在這里做什么
回公子,小的在依法收債。錢大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
收債楚墨軒的目光落在沈婉秋身上,這位夫人就是債主
不是,草民是債務(wù)人。沈婉秋上前行禮,見過楚公子。
楚墨軒點點頭,然后對錢大富說道:把借條拿來我看看。
錢大富不敢拒絕,連忙把借條遞了過去。
楚墨軒仔細(xì)看了看,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張借條有問題。
有什么問題錢大富心虛地問道。
首先,這紙張明顯是做舊的。其次,蕭景琛的字跡我見過,這個簽名不是他的筆跡。楚墨軒冷冷地看著錢大富,你膽子不小,敢偽造借條
錢大富臉色慘白:公子,小的...小的...
來人!楚墨軒大喝一聲,把這些人全部抓起來,送到刑部大牢!
跟在楚墨軒身后的騎兵立刻上前,將錢大富等人全部拿下。
那兩個衙役見勢不妙,想要開溜,但也被攔住了。
楚公子,我們是縣衙的人,您不能抓我們!其中一個衙役叫道。
縣衙的人又如何楚墨軒冷笑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一起帶走!
很快,錢大富等人就被全部帶走了。
沈婉秋看著這一切,心中既感激又疑惑。
楚墨軒為什么要幫她他們素不相識,而且以楚墨軒的身份地位,完全沒有必要管這種小事。
夫人不必多想。楚墨軒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我只是看不慣有人欺負(fù)弱女子罷了。
多謝楚公子出手相救。沈婉秋真誠地感謝道。
不用客氣。楚墨軒看了看侯府,聽說蕭景琛被流放了
是的。
那你一個人住在這么大的府邸,不覺得孤單嗎
沈婉秋苦笑一聲:習(xí)慣了。
楚墨軒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楚墨軒的背影,沈婉秋心中涌起一陣復(fù)雜的情緒。
這個男子給她的感覺很特別,溫文爾雅卻又不失英武之氣,和蕭景琛完全不同。
夫人,這位楚公子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綠蘿興奮地說道。
是啊。沈婉秋點點頭,如果不是他,我們今晚就要流落街頭了。
第二天,縣衙那邊傳來消息,錢大富等人已經(jīng)全部招供,承認(rèn)了偽造借條的罪名。
更重要的是,他們供出了幕后主使——正是柳如煙。
原來,柳如煙根本沒有離開京城,而是化名李如煙,在城南租了個小院子住下。
她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一直在暗中謀劃如何報復(fù)沈婉秋。
先是買通縣衙的小吏,誣告沈婉秋的繡坊開設(shè)賭場,然后又找到錢大富,讓他偽造借條來訛詐沈婉秋。
如果不是楚墨軒及時出現(xiàn),沈婉秋真的可能會失去一切。
這個柳如煙,真是惡毒!綠蘿憤憤地說道。
她已經(jīng)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了。沈婉秋平靜地說道,現(xiàn)在她和錢大富都被抓了,我們也算是報仇了。
幾天后,沈婉秋的繡坊重新開業(yè)。
經(jīng)過這次風(fēng)波,她的名聲反而更響了。許多人都知道她是受害者,對她更加同情和支持。
繡坊的生意越來越好,沈婉秋也雇傭了更多的繡娘。
一個月后,她已經(jīng)賺了幾百兩銀子,生活徹底穩(wěn)定下來。
這天下午,楚墨軒突然來到繡坊。
楚公子,您怎么有空來我這小店沈婉秋連忙迎接。
路過,進來看看。楚墨軒看了看店里的繡品,你的手藝確實不錯。
楚公子過獎了。
楚墨軒拿起一副山水圖,仔細(xì)欣賞著:這幅畫繡得很有意境,讓我想起了一首詩。
什么詩
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楚墨軒看著沈婉秋,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正應(yīng)了這句詩嗎
沈婉秋心中一動。楚墨軒說得沒錯,她現(xiàn)在確實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楚公子真是有心了。她微笑著說道。
楚墨軒在繡坊里待了一個時辰,買了幾樣繡品才離開。
從那以后,他經(jīng)常來繡坊,有時候是買東西,有時候只是坐一坐聊一聊。
沈婉秋發(fā)現(xiàn),楚墨軒是個很有趣的人。他博學(xué)多才,談吐幽默,和他聊天總是很愉快。
更重要的是,他對她很尊重,從來沒有半點輕浮的舉動。
夫人,我覺得楚公子對您有意思。綠蘿悄悄對沈婉秋說道。
胡說什么。沈婉秋臉紅了,楚公子只是把我當(dāng)朋友。
朋友會三天兩頭往這里跑嗎綠蘿笑道,而且您沒看到嗎楚公子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樣。
沈婉秋心中其實也有所察覺,但她不敢確定。
像楚墨軒這樣的人物,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怎么會看上她這個二手貨
然而,事實證明綠蘿說得對。
一個月后,楚墨軒正式向沈婉秋表達了心意。
婉秋,我想娶你為妻。
沈婉秋震驚地看著他:楚公子,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想娶你。楚墨軒認(rèn)真地說道,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被你的堅強和智慧所吸引。這些日子的相處,更讓我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我...我已經(jīng)不是清白之身了。沈婉秋低下頭,我配不上楚公子。
在我眼里,你比任何女子都要珍貴。楚墨軒輕撫著她的臉頰,過去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未來。
沈婉秋眼中涌出淚水。她從未想過,在經(jīng)歷了蕭景琛的背叛之后,還會有人真心愛她。
楚公子,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好嗎
當(dāng)然,我會等你的答復(fù)。
一個月后,沈婉秋同意了楚墨軒的求婚。
他們的婚禮在京城引起了巨大轟動。楚國公的長子娶一個被休的棄婦,這在當(dāng)時是極其罕見的事情。
但楚墨軒不在乎別人的議論。在他心中,沈婉秋就是最好的女人。
(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