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初二那年，發(fā)生了一件事，讓我本就脆弱的精神遭受不小的重創(chuàng)。

    此刻，我靜靜地坐在病床上，扭頭望向窗外。

    綠油油的樹冠遮住了一部分溫暖的陽光，窗戶大開著，風裹挾著淡淡的青草香，鉆進我的鼻腔。

    我依舊一動不動，直到護士的一聲呼喊打破了這份寂靜。

    洛澤，你看誰來看你了。

    我微微一怔，小時候父母就因車禍離世，只留下爺爺奶奶與我相依為命。

    除了定期來看我的爺爺，還有照顧我的護士和詢問我病情的主治醫(yī)生，還會有誰來呢

    我緩緩轉頭看向門口，只見一個身著包臀裙的美艷女人正朝我走來。

    她俯視著我，開門見山道：你就是洛澤吧！

    她聲音冷冷的，透著一股疏離感，看我的眼神仿佛要將我吞噬。

    我從未見過她，便疑惑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葉欣悅的姐姐，葉心睛。她冷冷回應。

    一聽到葉欣悅三個字，我的思緒瞬間飄回到幾個月前的中午。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和好朋友王瑞在食堂吃午飯。

    葉欣悅低著頭朝我走來，王瑞看了一眼，笑著對埋頭干飯的我說：洛澤，你的小情人來了。

    我抬起頭，看到葉欣悅，她羞紅了臉，輕聲說：洛澤，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這次我鄭重向你表白，我喜歡你。

    感受到周圍投來的目光，我一時窘迫不已。

    畢竟才初二，根本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我也從未有過這種想法。

    為了徹底斷了她的念頭，我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不好意思，我對你不感興趣，希望你另找他人吧。

    葉欣悅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了食堂。

    王瑞笑著調侃道：我聽說她姐姐是個有錢人，你傍上她，說不定能吃上熱乎的軟飯呢！畢竟你長得這么帥氣，班長也對你愛慕許久了，依靠你的魅力，拿下她姐姐還不是輕而易舉。

    我只是搖搖頭，匆匆吃完午飯。

    下午第一節(jié)課是語文課，我單手撐著下巴，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走廊上傳來一陣大喊：不好了，有人跳樓了。

    我的心猛地一緊，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葉欣悅

    等我趕過去查看，那里已經圍滿了人。

    救護車趕到后，我才看清蓋上白布的人是誰。

    那手臂上的淤青，不是葉欣悅還能是誰旁邊學生的一番話，也印證了我的猜測。

    這人不會是葉欣悅吧

    就是葉欣悅，我剛剛還看到她，她當時嘴里還念叨著洛澤這個名字。

    洛澤不是校草嗎在食堂，我還看到她向他表白了，結果被拒絕了。

    估計是接受不了，想不開了。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心里滿是愧疚和自責。

    難道是因為自己拒絕了她的表白，才導致她選擇跳樓嗎

    我妹在一個月前，搶救失敗，死了。葉心睛的話，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我垂著頭，滿心愧疚地說：對不起，是我的原因，我……

    夠了，口口聲聲地道歉，能改變我妹的死亡嗎葉心睛憤怒地打斷了我。

    我被她懟得啞口無言，葉心睛俯下身，一字一頓地說：既然我妹是因你而死，不如讓你當我的妹妹吧。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2

    葉心睛從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擬定合同，往我面前一推，眼神冰冷且不容抗拒，逼迫我在上面簽字。

    那是一份自由賣身合同，是富豪圈里為了滿足某些奇怪癖好的慣用手段。

    我之前從好朋友王瑞口中略有耳聞，此刻看著這份合同，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在得知自己的醫(yī)藥費大多出自她之手，而且自己的把柄——瀏覽器瀏覽記錄還在她手中時，為了自己的清白和榮譽，我只能妥協(xié)，顫抖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乖乖辦好出院手續(xù)，換了一身干凈衣服，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葉家豪宅。

    葉心睛把我交給王管家后，便匆匆回公司處理事務去了。

    王管家將我領進屋，我偷偷打量了她幾眼。

    她年過50，皮膚卻保養(yǎng)得極好，身姿挺拔，板著臉，臉上毫無表情，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我的一切心思。

    我跟著她來到二樓，在一處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王管家一邊用隨身鑰匙開鎖，一邊冷冷地說：這是二小姐居住的房間。

    門開了，她退至一旁。

    我道了謝，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只見房間布置得溫馨雅致。

    王管家也跟進來，看著房間，有些感慨道：二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沒想到，年紀輕輕就……

    她突然停住，眼神犀利地看向我。

    我剛想回頭詢問，王管家紳士般地擺擺手，走到電視機旁，打開，然后示意我去看。

    我懷著沉重且忐忑的心情看向屏幕，眼睛瞬間瞪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一定有人在誣陷我。

    屏幕上的畫面是我從未見過的，可那些剪輯后的片段卻像一把把利刃，刺痛著我的心。

    我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幾步，抵到了床邊。

    王管家關掉電視，依舊淡然，可那淡然中卻帶著一絲威脅：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是你毀掉了二小姐。躲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直視她的雙眼，認真道：我要一個真相，來證明自己。

    王管家卻嘆氣道：先生，看來你還是不明白你現在的處境。你現在簽了大小姐的自由賣身合同，就是大小姐的人了。雖然大小姐希望把你當成她的妹妹，來彌補遺憾，但她還不知道這個視頻，你還有機會贖罪，否則，你不會想知道后果的。

    直到此刻，明眼人都能看出王管家是在故意刁難我。

    我很確定，這個視頻遭人惡意剪輯，自己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既然她想要威脅我，那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你想要什么我咬著牙問道。

    很簡單，離開二小姐的位置。當然，我會親自給你安排工作，在大小姐回來時，你要假裝成為她的妹妹，取悅她。

    王管家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里滿是算計。

    我不理解她為什么要如此費盡心思，只為讓我離開二小姐的位置。

    本來我對二小姐的位置就不感興趣，猶豫了一會兒，我便答應了。

    王管家點點頭，帶我來到工具間。

    我提了個鐵桶和一個嶄新的抹布，來到她跟前。

    王管家看了眼手表，冷冷地說：現在是下午4:30，距離大小姐回來還有兩個小時，你就在2樓的走廊地面抹一下就好了。

    我提著鐵桶，在二小姐房間里的洗手間盛滿了水，然后在樓梯的拐角處，把抹布弄濕再擰干，雙膝跪下，從頭到尾抹了起來。

    我累得大汗淋漓，2樓的地板是用深色木板裝飾，相比于1樓的大理石地板，清理起來更加費勁，但好在走廊不長。

    僅用了一個半小時，我才清理干凈。我累得癱坐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眼前突然一黑。

    我抬頭看去，只見對方穿著保姆服，應該是保姆。

    保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挑眉道：新來的

    半晌，我點點頭。

    保姆又轉而看向深色地板，突然笑道：你應該是第一次干吧。

    聽保姆這么一說，我還以為自己沒清理干凈，趕緊站了起來。

    只見保姆走向水桶，突然一腳踢翻。

    水嘩啦啦地淌落四周，一些水順著樓梯滾落到1樓。

    你干什么，這是我剛剛抹好的。我憤怒地喊道。

    抱歉啊，我覺得這樣才更干凈。保姆露出委屈的表情，可那眼神里卻滿是挑釁。

    她顯然是來鬧事的，我剛想開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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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管家恰巧出現，看著這副慘狀，皺起了眉頭，問也不問，直接把矛頭指向我：等會兒大小姐要回來，她不希望樓梯上有水。

    3

    兩人里應外合，一套操作下來打得我措手不及。

    顯然，她們就是想純粹找我麻煩。這么短的時間內，要把樓梯收拾干凈肯定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幾聲清脆的噠噠聲傳來。那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一下下，仿佛踩在我的心上。

    我的心猛地一咯噔，沒想到葉心睛比我預想的更快回來了。

    我余光瞥見王管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嘴角還隱隱帶著一絲笑意。

    看來，她不僅想讓我離開二小姐的位置，還要我在葉心睛面前出丑，讓葉心睛厭惡我。

    這水，怎么回事葉心睛冷冷地問道，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王管家趁機向前告狀，恭敬地說：大小姐，這水是新來的先生慌忙打掉的，我現在正在教導他。那語氣，仿佛我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

    洛澤——葉心睛的聲音壓低了一些，似乎有些不高興。

    我趕緊下樓，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到她近前，低著頭，不敢看她。

    我沒有解釋，因為我知道，在詭計多端的王管家面前，任何辯解都會被她圓回來，反而得不償失。

    正當我已經準備好挨罵，閉著眼睛享受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時，誰料，葉心睛伸出手，輕輕撫摸我的頭發(fā)。

    那動作，溫柔得讓我錯愕。

    我錯愕地睜開眼，抬頭看她，她眼中滿是寵溺之色，仿佛我是她最珍貴的寶貝。

    沒事，只要你安全就好。

    王管家，派人來清理一下。她的聲音又變得冷冰冰，仿佛剛才的溫柔只是我的錯覺。

    我這就去辦。王管家應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甘。

    你還不快清理，愣著干什么。我隱約間，聽到王管家怒斥踢翻水桶的保姆。

    你現在應該餓壞了吧葉心睛溫柔地說道，聲音如同春風般輕柔。

    我點點頭，隨后她帶我走向餐桌，讓我在她身邊落座。

    侍從這時托著精致的菜盤，放到我們兩人的桌前。

    天花板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映照在葉心睛的臉上，更增添了幾分溫柔。

    你嘗一下這魚，這是廚師專門為你做的。葉心睛指著桌上色澤鮮美的魚肉說道。

    我看著那魚肉，卻完全沒有想吃的念頭。我從小就不喜歡吃魚肉，因為小時候吃魚肉太急，被魚刺卡住喉嚨，那種痛苦的感覺至今仍讓我心有余悸。

    自那以后，我對魚肉產生了天然的恐懼，原來飽滿鮮美的魚肉里，還藏著致人性命的毒刺。

    我拿著公筷，卻不敢下手。

    葉心睛見我這樣，臉色瞬間變了，那寵溺的神情消失不見，又換回來那種冷冽。

    我只好夾起一小塊，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舌尖探索著魚肉里的魚刺。

    奇怪的是，這魚肉里竟沒有一根魚刺。

    怎么樣，味道如何葉心睛的表情又恢復原樣，期待地問道。

    很不錯，就是，這條魚沒有魚刺嗎我咽下已經嚼爛的魚肉，疑惑地問道。

    這條魚，是國外進口的，價格昂貴，而且已經經過特殊處理，把魚刺都去掉了。

    葉心睛解釋道，眼神里閃過一絲對妹妹的思念，我的妹妹以前也很喜歡吃魚，可她總是被魚刺卡到，后來就再也不肯吃了。這魚沒有魚刺，她要是還在，肯定會很喜歡。

    葉心睛看向走進來的王管家，吩咐道：從明天開始，給洛澤報家庭教師吧，他現在才初二，還有許多青春年華，不必耗費在這個地方苦苦等待，等到了初三，合同就結束了。

    王管家鞠躬，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聽到她恭聲道：我這就開始安排。

    等王管家走后，葉心睛看著我，眼中盡是復雜，

    我的妹妹以前一直待在房間，不肯出來，因此患上了嚴重的自閉癥，要不是我花大價錢治她，她可能會一直這樣。

    洛澤，其實我也有一點私心，以前我對妹妹的生活不太關照，才造就了這個局面。

    現在我要做出真正的改變，希望你能代替她，好好地活下去。

    我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什么，低著頭小吃了幾口眼前的菜。

    說到底，我只是被葉心睛買回來充當她妹妹的玩偶，我從不渴望葉心睛的溫柔。

    因為那是對死去的葉欣悅遲來的溫柔，只是暫時托付到我身上罷了。

    4

    葉心睛只是偶爾動動眼前的肉粥，卻一口沒真正吃下去。

    見我差不多吃完，她便讓我去她的房間等她。

    我臉上雖滿是疑惑不解，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葉心睛的房間在葉欣悅房間的隔壁，門沒有上鎖，我輕輕開門走了進去。

    入眼是簡樸典雅的房間，沒有過多繁雜的裝飾，但每一件物品都透著精致，看樣子價格不菲。

    我等了一會兒，見葉心睛還沒過來，心里竟打起了歪主意。

    如果自己猜想的不錯的話，這里應該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對。

    我打量起床頭柜上那個突兀又精致的小保險箱，好奇心作祟，忍不住湊近了些。

    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傳來冷不丁的聲音。

    我著實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有些慌亂地解釋：我看這個保險箱有點特別，就過來看一下。

    葉心睛的眼眸暗了暗，隨即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你找我來這里，有什么事嗎我試著轉移話題。

    跟我一起洗澡。

    洗澡！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有問題嗎她一邊旁若無人般脫下黑色絲襪和外衣，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

    可我是男的，就算你有心把我當成你的妹妹，也應該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覞q紅了臉，急忙說道。

    她嗤笑一聲，靠近了我一些。她比我高一個頭，兩坨巨峰挺起來，剛好觸及我的鼻尖。

    她似乎喝了點酒，身上隱約間有一股淡淡的酒氣味，但更多的是好聞的香水味。

    我后退一步，她低頭，毫不避諱地打量我，嘲笑道：我見過的俊男多的去了，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我圖你什么。

    更何況，妹妹跟姐姐一塊洗澡，有問題嗎你別忘了，你簽訂了自由賣身合同，你的自由在我手上，你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被迫無奈下，我只好硬著頭皮走進浴室。

    ……

    好大。

    我內心喃喃，氣血上涌，臉不禁羞得通紅。

    我連忙避開視線，兩人在浴缸里相對而坐，空間倒也不顯得擁擠。

    她愜意地酌了一小口紅酒，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隱私暴露在空氣中。

    你都盯著我看這么久了，怎么，你也想要

    我不稀罕。我別過頭。

    是嗎那你幫我揉一下吧！

    你……自己沒手嗎我被她的話噎住，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快點，我沒在開玩笑。她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

    我咬咬牙，伸出手，輕輕捏了一下。

    她呻吟一聲，那聲音有些銷魂。

    我趕緊縮回手，手中的柔軟觸感，讓我久久不能忘懷。

    你別捏那么用力。她放下酒杯，一邊揉著一邊抱怨。

    那你沒事吧。我手忙腳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總不能讓自己再揉一下吧，這也太尷尬了。

    她被我的樣子逗笑，掩嘴瞇著眼睛笑道：哈哈，我越來越覺得你像我小時候的妹妹了。

    她那時候很活潑，經常纏著讓我陪她玩。

    不過那時公司面臨嚴峻考驗，時時刻刻都有倒閉的風險，我把全身心都投入公司事業(yè)中，完全忘了陪伴妹妹一事。

    后來，公司有了好轉，我本想回來陪她，卻發(fā)現她突然變得內向，不跟我講話。

    還好……她看著我，那眼神讓我不寒而栗。

    她霍地站起來，身上掛著的水珠，順著她白滑的肌膚流下。

    她簡單在身上裹了個浴巾，馬不停蹄地離開，也不告知我是什么原因。

    我見時間也泡得差不多，穿好睡衣，出了浴室。

    5

    只見葉心睛在床頭柜前不知搗鼓著什么，她那高挑的身材就像一堵墻，嚴嚴實實地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心里那股好奇勁兒噌地就冒了出來，特別想湊過去一探究竟。

    我剛往前邁了一步，她就轉過身來，兩只手分別拿著盛有牛奶的杯子和剛開封的純牛奶瓶。

    她看到我從房間里出來，動作微微一頓，隨后便把手里的杯子遞到我面前，還一臉關懷地告誡我：每天晚上，都要到我的房間喝一杯牛奶。

    我心里其實特別想問為什么，可一抬頭看到她那嚴肅的表情，到嘴邊的話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給堵了回去，只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我心想，可能睡前喝牛奶對身體有什么好處吧，說不定能助眠呢。

    這么想著，我接過杯子，仰起頭把牛奶一飲而盡。

    可剛入口，一股發(fā)酵的酸澀味就在口腔里彌漫開來，那味道就像過期的東西，難喝得要命。

    我忍不住吐了吐舌頭，五官都皺成了一團，臉上那難受的表情簡直沒法看。

    葉心睛看我全部喝完，才滿意地點點頭，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牛奶是不是過期了我實在忍不住，皺著眉頭問道，臉因為難受幾乎要擠成一塊。

    這是外國品牌，一瓶可要1萬元呢，這個味道很正常。她一臉正經，仿佛我說的話特別沒見識，反而還催促我趕緊睡覺，說明天還有任務要做。

    我回到二小姐的房間，以往我經常失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全是各種煩心事，像放電影一樣。

    可這次，我睡得格外踏實，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后面的幾個星期，生活就像被設定好的程序一樣，大差不差。

    每天吃完早餐，我就會去跟家庭教師補習落下的功課。

    家庭教師姓顧，是個英俊得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男生。

    他每次過來，都只隨身攜帶一只老式鋼筆，那鋼筆在他手里就像個寶貝似的。

    起初，我對他抱有一絲懷疑態(tài)度。

    畢竟，連課本都不帶，能講些什么內容呢

    我心里直犯嘀咕，覺得他肯定是個徒有其表的花瓶。

    可很快，我就被狠狠打臉了。

    他的講學方式幽默風趣，非常獨特，揮著那支老式鋼筆，在黑板上寫寫畫畫，起手間，似乎要塑造一個新的世界。

    原本那些在我眼里深奧復雜的知識點，經過他的口中，變得跟小菜一樣。

    我的成績在初中時期向來很好，在學校里名列前茅。

    聽其他老師的課，我常常覺得云里霧里，可聽他的課，那些知識點就像一個個聽話的小精靈，乖乖地鉆進我的腦袋里。

    自此，我對他充滿了敬佩，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眼神。

    除此之外，我還要學習琴棋書畫。

    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坐在琴前，手指在琴鍵上跳躍；或者坐在棋盤前，和對手斗智斗勇；又或者拿起畫筆，在畫紙上勾勒出心中的世界。

    有時候葉心睛回來，會讓我陪她完成各種無聊的清單，她說這是要完成她口中所說的改變。

    她總是列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務，比如去花園里找一種特定的花，或者去廚房做一道特別的菜。

    現在，清單就剩最后一個，還沒完成了。

    可她卻把這事晾在一旁，不管不顧。

    我問她最后一個是什么，她一反常態(tài)地瞪著我，眼神里滿是警告，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問。

    當葉心睛不在的時候，王管家總會給我安排各種任務，還會隱隱測試我對二小姐位置的在乎程度。

    她總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我，好像要把我心里的想法都看穿。

    有時候她會故意說一些關于二小姐的事情，看我的反應。

    我心里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只能默默忍受。

    每天晚上，我都會到葉心睛的房間，喝一杯睡前小牛奶。

    這牛奶就像是我的安眠藥，每次喝完都能讓我睡個好覺。

    葉心睛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給我一些福利，讓我過一把手癮和眼癮。

    這次，我回到房間后，肚子突然難受得厲害，就像有一把刀在里面攪動。

    那疼痛越來越劇烈，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攪碎了，最后硬生生把我痛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一縷陽光透過窗簾，輕柔地灑在我的臉上。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朦朧的睡眼，嘴里下意識地發(fā)出嗚嗚的萌音。

    聽到這道萌音，我的身子一僵，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瞬間，我的腦子清醒過來，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我猛地掀開被子，慌慌張張地下了床，跌跌撞撞地來到衛(wèi)生間里。

    看著鏡中的自己，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鏡中的我，一頭金色長發(fā)微微卷曲，就像金色的波浪一樣，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小巧精致的瓜子臉，白皙如雪，仿佛能掐出水來。

    一雙寶石般的靈動藍眼睛，清澈明亮，長長的睫毛隨著眨眼輕輕顫動，仿佛能撩動人心。

    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張粉嫩的櫻桃小嘴。

    身上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卻更凸顯出我纖細的身材，那如雪的肌膚在白色連衣裙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白皙透亮，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留下痕跡。

    我這是怪物吧！

    我驚恐地喊道，聲音都變了調。

    我的腳跟發(fā)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腦袋里一片混亂，各種念頭在腦海里亂飛。

    我怎么會變成女的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和那杯牛奶有關還是有人給我下了什么魔法

    好在小松過來，她聽到我的動靜，趕緊跑進來。

    她看到我癱坐在地上，連忙攙扶住我，將我摁在床上，輕聲安慰我：別怕別怕，有我在呢。

    小松就是當時打翻我水桶的保姆，至于我們是如何和好，成為朋友的，那還得從我第一次喝睡前小牛奶的三天后說起。

    那天，我剛好在走廊里碰見她。

    我依稀記得那事，心里原本還有些膈應，打算眼不見為凈，轉身就走。

    可她叫住了我，跑過來向我誠懇道歉。

    她低著頭，雙手絞著衣角，臉上滿是愧疚，說那天是她不小心，才會導致我陷入那樣的麻煩中。

    她還說，之后一直想找機會跟我道歉，可都沒碰到我。

    我看她態(tài)度誠懇，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便欣然接受了她的道歉。

    可她下一番話卻讓我呆愣在原地。

    其實，你這樣子挺好的。她有些癡迷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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