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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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琉璃臺上的白月光
暮色四合，霓虹初上。
A市最負盛名的藝術(shù)中心琉璃臺內(nèi)，一場備受矚目的鋼琴獨奏會正接近尾聲。聚光燈下，年輕的鋼琴家端坐于琴凳之上，指尖在黑白鍵上翩躚起舞，流淌出的音符如同月光下的溪流，清澈、純凈，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他叫尹程，不過二十四歲，卻已是古典音樂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被譽為天才鋼琴師。
尹程身著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襯得他膚色愈發(fā)白皙，眉眼精致如畫。他微微垂眸，長睫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神情專注而溫柔，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他的鋼琴。
偶爾抬眼，目光清澈如水，帶著點不諳世事的純真，輕易便能俘獲臺下無數(shù)愛慕的眼神。
尹先生真是太厲害了！
是啊，人又長得這么帥，簡直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看他那氣質(zhì)，干凈得像天使……
后臺，幾位工作人員忍不住低聲議論著，眼中滿是贊嘆。
一曲終了，雷鳴般的掌聲響徹整個大廳。尹程緩緩起身，微微鞠躬，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略顯羞澀的微笑。他扶著琴凳的邊緣，動作略顯遲緩，然后，在眾人關(guān)切的目光中，他坐上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輪椅。
尹先生，您辛苦了。助理小李連忙上前，推起輪椅。
尹程微微點頭，聲音溫和：謝謝。
他被推離舞臺，聚光燈熄滅，喧囂漸遠。當(dāng)后臺的門關(guān)上，隔絕了所有視線和聲音，尹程臉上那純凈溫柔的笑容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冷冽和疏離。他靠在輪椅背上，閉上眼，周身散發(fā)出的氣場驟然變得強大而壓迫。
程哥，助理小李低聲道，陳老爺子那邊今晚有個慈善晚宴，邀請您了。
尹程睜開眼，眸色深沉如夜，哪里還有半分臺上的小白兔模樣。知道了。他淡淡地應(yīng)了一句，語氣里沒有任何情緒。
小李不敢多言，推著他走向?qū)匐娞荨ｋ娞蓍T合上，映出尹程毫無表情的臉。他伸出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雙腿，那曾被醫(yī)生判定為永久性損傷的膝蓋，此刻卻沒有任何不適。
是的，他的腿，早就好了。
裝瘸，坐輪椅，扮演一個不諳世事、只懂音樂的天才，這一切，不過是他精心編織的假面。
他是尹程，也是陳家的二公子，陳尹程。隨母姓，是母親臨死前的遺愿。而他的母親，那位溫柔善良的女子，并非病逝，而是死于陳家內(nèi)部的權(quán)力傾軋，死于他那位道貌岸然的父親和冷酷無情的大哥之手。
復(fù)仇，是他活著的唯一目的。
陳家，這座看似光鮮亮麗的商業(yè)帝國，內(nèi)里早已腐朽不堪。他要做的，就是從內(nèi)部將其瓦解，讓那些沾滿母親鮮血的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扮演一個殘疾的、無害的藝術(shù)家，是最好的保護色。誰也不會想到，這個連走路都需要依靠輪椅的年輕人，竟然在暗中操控著一家市值不菲的科技公司——啟明科技。這家公司如同潛伏在暗處的獵手，正一點點蠶食著陳氏集團的市場份額，等待著給予致命一擊的最佳時機。
啟明那邊，‘獵鷹’計劃進展如何尹程忽然開口，聲音冷硬，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一切順利，程哥。小李立刻恭敬地回答，已經(jīng)滲透到陳氏集團的核心技術(shù)部門了，負責(zé)陳氏重工最新防空系統(tǒng)項目的研發(fā)數(shù)據(jù)正在逐步上傳。不過陳氏集團的防火墻很嚴密，我們的人需要時間。
尹程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告訴他們，再等等。陳家的根基太深，一擊必中，不能有任何失誤。陳老爺子這次慈善晚宴，大概率會宣布與國外資本的合作項目，那將是陳氏集團資金鏈的重要節(jié)點，也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
是！
電梯到達地下車庫，小李將尹程推到一輛低調(diào)的黑色轎車旁。尹程自己撐著車門，利落地從輪椅上轉(zhuǎn)移到副駕駛座上，動作流暢自然，沒有半分滯澀。他脫下白色西裝外套，隨手扔在一旁，露出里面黑色的高領(lǐng)毛衣，襯得他脖頸線條修長，下頜線鋒利。
晚宴的地址發(fā)給我。尹程系上安全帶，拿出手機，屏幕亮起，顯示著密密麻麻的工作郵件和信息。他快速瀏覽著，指尖在屏幕上敲擊，回復(fù)著指令。郵件內(nèi)容從音樂會排期到啟明科技的技術(shù)參數(shù)，再到陳氏集團高管的行程監(jiān)控，每一個動作都透著高效與精準。
車窗外，琉璃臺的燈光依舊璀璨，映照著尹程冷漠的側(cè)臉。他看著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眼中沒有任何溫度。這座浮城，承載了太多欲望與罪惡，而他，將是那個掀起風(fēng)暴的人。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是一條加密信息，來自啟明科技的核心成員影子：【趙建明近期頻繁接觸陳氏財務(wù)總監(jiān)，疑似在轉(zhuǎn)移資產(chǎn)。另外，關(guān)于尹夫人當(dāng)年的案件，我找到一份被封存的舊檔案，正在破解權(quán)限�！�
尹程瞳孔微縮。趙建明……那個在陳氏集團旗下公司擔(dān)任高管的老狐貍，也是當(dāng)年參與迫害他母親的幫兇之一。母親的案子一直是他心中的刺，當(dāng)年被定性為意外身亡，他卻從未相信。
加快破解速度。尹程快速回復(fù)，手指因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
轎車平穩(wěn)地駛?cè)胲嚵鳎傁蚰菬艋疠x煌的慈善晚宴。尹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腦海中卻在飛速盤算著。陳家的每一個人，每一條罪證，都被他清晰地記錄在復(fù)仇的賬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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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遇，陽光下的小太陽
茉染覺得自己一定是走了狗屎運。
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無意間看到了尹程工作室招聘生活助理的信息。招聘要求寫得很簡單：細心、耐心、有責(zé)任心，能適應(yīng)彈性工作時間。最吸引她的是薪資待遇——高得離譜。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投了簡歷，沒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面試通知。
面試地點在尹程的私人別墅，位于市郊一處環(huán)境清幽的半山腰。茉染按照地址找過去，不禁有些咋舌。這哪里是別墅，簡直是莊園！鐵藝大門緩緩打開，一條蜿蜒的石子路通向主建筑，兩旁是修剪整齊的草坪和花圃，遠處甚至能看到一個小型的私人湖泊。
她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表情有些嚴肅：你是來面試的茉染
是的，您好。茉染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她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背著一個洗得有些發(fā)白的帆布包，整個人看起來青春活力，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跟我來吧，尹先生在樓上書房。男人點點頭，側(cè)身讓她進來。
穿過寬敞的客廳，茉染忍不住打量著這棟房子。裝修風(fēng)格簡約現(xiàn)代，以黑白灰為主色調(diào)，卻處處透著品味和奢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鋼琴漆味道。
走上旋轉(zhuǎn)樓梯，男人介紹道：我叫李哲，是尹先生的工作助理，你可以叫我李哥。尹先生不太喜歡被打擾，等下面試時盡量簡潔明了。
好的好的，謝謝李哥提醒。茉染連忙點頭。
書房很大，一面墻全是書架，擺滿了各種書籍，從古典音樂譜到科技雜志，甚至還有不少哲學(xué)著作。尹程坐在書桌后，正低頭看著一份文件。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
那一刻，茉染有片刻的失神。
陽光下，尹程穿著一件淺灰色的家居服，頭發(fā)微濕，似乎剛洗過澡。他的皮膚在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像個易碎的娃娃。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得像山澗的泉水，帶著點溫和的笑意，讓人莫名地感到親近。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純凈無害的人，會是那個在鋼琴界掀起風(fēng)暴的天才。
尹先生，您好，我是來面試的茉染。茉染很快回過神，走上前，大大咧咧地伸出手。
尹程看著她伸過來的手，微微一怔，隨即也伸出手，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很涼，指尖有些纖細，掌心卻帶著薄繭——那是常年彈奏鋼琴留下的痕跡。坐吧。他的聲音和舞臺上一樣，溫和悅耳，帶著一種讓人放松的魔力。
茉染大大方方地坐下，屁股只沾了椅子邊，身體微微前傾，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尹先生，我看了您的招聘要求，覺得我挺合適的！她努力展示著自己的優(yōu)點，臉上始終掛著陽光般的笑容，我會做飯，會打掃，會開車，還會……嗯……逗人開心！我以前在學(xué)校里就是生活委員，照顧人可拿手了！
尹程看著她生動的表情，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趣味。這個女孩，和他想象中那些精致得體的應(yīng)聘者完全不同，像一顆突然闖入他黑白世界的彩色跳棋。你剛畢業(yè)他拿起桌上的簡歷，上面貼著茉染的證件照，照片上的她笑得沒心沒肺。
是啊，新鮮出爐的！茉染得意地揚起下巴，雖然我沒什么工作經(jīng)驗，但我學(xué)習(xí)能力強，肯吃苦，保證把您照顧得妥妥的！您看，我還特意學(xué)了幾道清淡的菜，適合您的口味！她生怕尹程不相信，還從帆布包里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面工工整整地記著各種菜譜和注意事項。
尹程的目光落在那本有些簡陋的筆記本上，又抬眸看向茉染亮晶晶的眼睛。你父母……他頓了頓，斟酌著開口，是做什么的
提到父母，茉染的笑容淡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復(fù)如常，只是語氣里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他們……以前是做生意的，后來出了點意外，不在了�，F(xiàn)在我跟著舅舅一家住。她語氣輕松，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只有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帆布包的帶子，泄露了內(nèi)心的些許不安。
尹程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舅舅……是趙建明
茉染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尹先生，您認識我舅舅趙建明在A市也是小有名氣的商人，主營建材生意，沒想到尹程竟然知道。
尹程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xù)看著簡歷。趙建明……他當(dāng)然認識。那個在陳氏集團旗下建材公司擔(dān)任副總的老狐貍，當(dāng)年正是他向陳天雄提供了所謂的證據(jù)，坐實了尹程母親泄露商業(yè)機密的罪名，間接導(dǎo)致了她的死亡。
真是有意思。尹程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這個茉染，竟然是趙建明的外甥女。命運的線，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纏繞在一起。
你的條件……尹程放下簡歷，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看起來還不錯。不過，我的工作性質(zhì)比較特殊，需要絕對的細心和耐心，還要……懂得保守秘密。他特意加重了保守秘密四個字，目光銳利地看向茉染，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看穿。
我知道我知道！茉染連忙點頭，表情嚴肅，我嘴可嚴了，跟拉鏈似的，絕對不會亂說話！為了證明自己，她還煞有介事地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手勢，樣子十分可愛。
尹程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心中已有了決定。留下她，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趙建明的外甥女，放在身邊，既是棋子，也是觀察趙建明的一個窗口。而且，這只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小太陽，似乎也能為他這充斥著陰謀和復(fù)仇的生活，帶來一絲不一樣的色彩，讓他不至于在黑暗中徹底迷失。
好，尹程點點頭，語氣平靜，你被錄用了。明天早上來上班，李哲會告訴你具體的工作內(nèi)容和注意事項。薪資方面，會按市場最高價，另外還有績效獎金。
真的！茉染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興奮得差點跳起來，眼睛里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謝謝尹先生！我一定好好干，保證讓您滿意！
看著她歡呼雀躍的樣子，尹程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雖然很淡，但卻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嗯，去吧。
茉染又說了一堆感謝的話，才跟著李哲離開。
書房里只剩下尹程一人。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幫我查一下茉染的詳細資料，他聲音冷硬，不帶一絲溫度，包括她父母當(dāng)年‘意外’的具體情況，事故報告、目擊者證詞，越詳細越好。還有趙建明和她的關(guān)系，以及趙建明近期的所有動向，都給我監(jiān)控起來。
掛了電話，尹程走到窗邊，看著茉染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眼神深邃。
趙建明……茉染……
這場復(fù)仇的棋局，似乎變得更加有趣了。他倒要看看，這只天真的小羔羊，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會是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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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助理的日常與暗藏的機鋒
茉染的助理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她的工作遠比想象中更復(fù)雜。名義上是生活助理，實際上卻要兼顧保姆、秘書、甚至半個保鏢的角色。
尹程雖然腿腳不便，但生活習(xí)慣卻極其規(guī)律，甚至可以說是苛刻。
早上七點，必須準時將溫度剛好45度的溫水送到他床頭；早餐要清淡，全麥面包、水煮蛋、無糖豆?jié){，精確到克；衣服必須用特定的洗衣液手洗，熨燙時溫度要控制在150度，連襪子的顏色都要搭配當(dāng)天的衣服；書房必須一塵不染，書籍?dāng)[放要按照作者國籍和首字母順序，連他常用的那支鋼筆，都要放在書桌左上角45度角的位置。
這可把大大咧咧的茉染折騰得夠嗆。
第一天上班，她就差點闖了禍。尹程有晨練的習(xí)慣——當(dāng)然，是在室內(nèi)做一些簡單的拉伸，由李哲協(xié)助。茉染自告奮勇去準備早餐，結(jié)果一個沒注意，把豆?jié){煮糊了，整個廚房都是焦味。
李哲黑著臉把她拉到一邊：我說茉染，你能不能上點心尹先生的飲食有多講究你不知道嗎這豆?jié){是專門從老字號訂的，你怎么能煮糊呢
茉染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嘛李哥，我這不是還在適應(yīng)嘛。我以前在家做飯可好吃了，就是……就是有點粗心。
粗心李哲無奈地搖搖頭，在尹先生這里，可容不得半點粗心。他對聲音很敏感，你走路能不能輕點還有，他不喜歡太香的洗滌劑，你昨天用的那個柔順劑味道太重了，他一天都沒怎么說話。
茉染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看著李哲遞給她的一本厚厚的尹程生活手冊，里面詳細記錄了尹程的各種喜好和禁忌，小到喜歡用什么牌子的牙膏，大到情緒不好時需要保持安靜。
我知道了李哥，我一定好好看，保證不再犯了。茉染接過手冊，表情嚴肅起來。她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既然接了這份工作，就一定要做好。
于是，茉染開始了她的魔鬼訓(xùn)練。
她把尹程生活手冊抄了一份放在口袋里，隨時拿出來看。她學(xué)著控制走路的聲音，像貓一樣輕盈；她研究尹程喜歡的清淡口味，跟著網(wǎng)上的教程學(xué)做各種低脂低卡的菜肴；她買了專門的溫度計，確保水溫、油溫都精確無誤；她甚至學(xué)會了用特定的手法熨燙尹程那些昂貴的襯衫，保證領(lǐng)口袖口的線條筆挺。
尹程也發(fā)現(xiàn)，這個看起來毛手毛腳的小助理，其實并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她雖然偶爾會犯點小迷糊，比如把咖啡杯放在了他看文件的右手邊，而不是慣用的左手邊，但她的觀察力卻很敏銳。
有一次，尹程因為處理啟明科技的一個緊急情況，熬夜到凌晨，第二天早上精神不振，眉頭微蹙。茉染給他端來早餐時，沒有像往常一樣嘰嘰喳喳，只是安靜地放下餐盤，又默默遞給他一杯溫?zé)岬臋幟仕�。尹先生，檸檬水可以提神。她小聲說，然后就退了出去，沒有打擾他。
還有一次，尹程在練琴時，不小心被琴鍵劃傷了手指。他自己都沒太在意，茉染卻立刻拿來了醫(yī)藥箱，小心翼翼地幫他清理傷口，貼上創(chuàng)可貼，嘴里還念叨著：練琴也要注意安全嘛，這么漂亮的手，要是留疤了多可惜。
尹程看著她專注的樣子，指尖傳來她掌心的溫?zé)幔闹心程幩坪醣惠p輕觸動了一下。他很少與人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尤其是如此自然而不帶目的的關(guān)懷。
而且，她真的很吵。
尹程的生活一直很安靜，除了鋼琴聲，幾乎沒有其他聲音。但茉染來了之后，家里就變得熱鬧起來。
她會一邊打掃一邊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五音不全卻自得其樂；她會在做飯的時候跟食材對話，小番茄你要乖乖的哦、西蘭花不許變黃；她會在尹程休息的時候，嘰嘰喳喳地跟他講學(xué)校里的趣事，或者吐槽最近遇到的奇葩面試經(jīng)歷；甚至在尹程練琴的時候，她也會搬個小凳子坐在旁邊，托著下巴看得入神，偶爾發(fā)出一兩聲驚嘆。
一開始，尹程覺得有些煩，覺得她打擾了自己的專注。但漸漸地，他竟然習(xí)慣了這種充滿活力的噪音。甚至有時候，茉染不在，家里過于安靜，他反而會覺得有些不習(xí)慣，腦海里會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她咋咋呼呼的樣子。
尹先生，你看這個！一天，茉染拿著手機跑到尹程面前，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我發(fā)現(xiàn)你彈的那首《月光》，網(wǎng)上有好多人翻唱呢！不過還是你彈得最好聽！
尹程正在看一份關(guān)于陳氏集團最新項目的報告，聞言抬起頭，看著她手機屏幕上的視頻。視頻里是一個業(yè)余愛好者的翻唱，技巧生疏，情感匱乏。
是嗎尹程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當(dāng)然啦！茉染用力點頭，眼睛亮晶晶的，他們彈得一點感情都沒有，哪有你彈得那么……那么……她絞盡腦汁，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那么‘有靈魂’！你彈的時候，我好像能聽到月光下的故事，有悲傷，有溫柔，還有……還有一點點希望。
尹程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中某處堅硬的壁壘，似乎裂開了一道微小的縫隙。他很少聽到有人這樣評價他的音樂，大多數(shù)人只會稱贊他的技巧精湛，音色純凈，而她，卻感受到了音樂里他刻意隱藏的情感——那是他對母親的思念，對過往的哀悼，以及對未來的……一絲渺茫的希望。
謝謝。尹程難得地沒有用疏離的語氣，聲音柔和了許多。
茉染嘻嘻一笑：跟我客氣什么呀尹先生！對了，今晚想吃什么我昨天新學(xué)了一道清蒸鱸魚，保證好吃！我還查了資料，鱸魚富含蛋白質(zhì)，對身體好！
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尹程低頭，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復(fù)雜情緒。都可以。他輕聲說，繼續(xù)看那份報告，但心思卻有些飄忽。
這個女孩，像一束毫無防備的陽光，照進了他陰暗冰冷的世界。她的天真，她的溫暖，她的不加掩飾的關(guān)心，都讓他感到陌生，卻又無法抗拒地想要靠近。
但他知道，他不能。
母親的仇還沒報，陳家的獠牙還沒拔除，他不能沉溺于這種虛假的溫暖中。這份突如其來的陽光，或許只是他復(fù)仇之路上的又一個變數(shù)，甚至……陷阱。
尹程握緊了手中的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必須保持清醒，不能被任何人和事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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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慈善晚宴的暗流
陳氏集團的慈善晚宴，是A市上流社會的年度盛事之一。
晚宴在陳氏集團旗下的七星級酒店云頂舉行。水晶吊燈璀璨奪目，空氣中彌漫著香檳和高級香水的混合氣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尹程作為備受矚目的青年藝術(shù)家，自然是晚宴的焦點之一。
他依舊坐著輪椅，穿著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裝，襯得他愈發(fā)俊朗不凡。他被李哲推到會場中央，周圍立刻圍攏了不少人，有商業(yè)大佬，有社會名流，還有不少年輕貌美的名媛。
尹先生，久仰久仰啊！您上次在琉璃臺的演奏，真是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一位挺著啤酒肚的地產(chǎn)大亨端著香檳，滿臉堆笑地說。
尹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請您到我們公司的年會上演奏一曲一位妝容精致的女總裁語氣殷切。
尹先生，一位穿著華麗禮服的名媛嬌羞地開口，我是您的忠實粉絲，能和您合張影嗎
尹程臉上掛著溫和得體的微笑，一一應(yīng)酬著，語氣謙遜，態(tài)度有禮，活脫脫一個不諳世事、享受贊譽的天才藝術(shù)家。他的眼神清澈，笑容靦腆，時不時還會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面對陌生人的羞澀，讓周圍的人越發(fā)覺得他純真無害。
茉染作為助理，跟在尹程身邊，負責(zé)幫他擋掉一些過于熱情的追求者，以及處理一些雜事。她穿著一身簡約的白色小禮服，裙擺是蓬松的紗質(zhì)，襯得她清新可人。雖然不如那些名媛華麗，但勝在青春靚麗，又帶著一股不諳世事的天真，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尹先生，您看那邊，是陳氏集團的董事長，陳老爺子。李哲低聲提醒道，推著尹程朝不遠處走去。
尹程順著李哲的目光看去，只見一位頭發(fā)花白、面色威嚴的老人正被眾人簇擁著，那就是他的爺爺，陳天雄。陳天雄穿著一身深色中山裝，眼神銳利，不怒自威，正是陳氏集團的掌舵人。
而站在陳天雄身邊的，是他的大哥，陳景然。陳景然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面帶微笑，風(fēng)度翩翩，但尹程卻能從他眼底看到和陳天雄如出一轍的算計和冷酷。
尹程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但臉上依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他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柔弱。
爺爺，大哥。尹程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疏離，仿佛只是在稱呼兩個普通的長輩。
陳天雄看了他一眼，眼神復(fù)雜，有審視，有探究，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在他看來，這個隨母姓、又殘疾的孫子，簡直是陳家的恥辱。小程啊，來了。他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語氣不冷不熱，目光甚至沒有在尹程身上多做停留，便轉(zhuǎn)向了旁邊的商業(yè)伙伴。
陳景然則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走上前，拍了拍尹程的肩膀，力道卻不輕：二弟，好久不見，越來越有藝術(shù)家的風(fēng)范了。上次琉璃臺的演奏，我也去了，很不錯。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感。
尹程微微頷首，避開了他的手，語氣平靜：大哥過獎了。他能感覺到陳景然拍在他肩上的手，帶著試探和警告。
聽說你最近身體好多了陳景然狀似關(guān)心地問，眼神卻銳利地盯著尹程的雙腿，要不要試試國外最新的康復(fù)技術(shù)別耽誤了，畢竟……你還年輕。
尹程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溫和：謝謝大哥關(guān)心，醫(yī)生說恢復(fù)得不錯，只是還需要時間。比起身體，我更希望能在音樂上有所精進。他巧妙地避開了陳景然的試探，將話題引開。
寒暄了幾句，尹程便找了個借口，讓李哲推著他離開了陳家父子身邊。
程哥，陳老爺子好像對你還是那么冷淡。李哲低聲說，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平。
尹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什么時候?qū)ξ覠峤j(luò)過在他們眼里，我不過是個多余的人。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但緊握的輪椅扶手，卻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波瀾。
就在這時，茉染端著兩杯香檳走了過來，遞給尹程一杯：尹先生，您要不要喝點香檳剛才看您跟陳董事長他們說話，好像有點累了。
尹程接過香檳，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杯壁，稍微冷靜了一些。他看著茉染關(guān)切的眼神，心中那股因陳家父子而起的戾氣，似乎消散了一些。沒事，他搖搖頭，只是有點不習(xí)慣這種場合。
茉染點點頭，沒有多問，只是安靜地站在他身邊。她能感覺到尹程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低氣壓，也能感覺到剛才陳家父子對尹程的態(tài)度并不友好。雖然她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她隱隱覺得，尹程的家庭關(guān)系，并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尹先生，茉染想了想，開口說道，那邊好像有甜點臺，我去給您拿點您喜歡的馬卡龍吧她想讓尹程開心一點。
尹程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點了點頭：好，謝謝。
茉染笑著跑開了，像一只快樂的小鳥。
尹程看著她的背影，眼神逐漸柔和下來。但很快，他的目光又變得深邃。他拿出手機，假裝查看信息，實際上卻在瀏覽啟明科技發(fā)來的最新情報。
【陳氏集團與國外資本的合作項目細節(jié)已獲取，預(yù)計將在晚宴后半段由陳天雄親自宣布。項目涉及大量資金流動，正是我們切入的最佳時機。另外，趙建明今晚也會出席，目前正在與陳氏財務(wù)總監(jiān)密談�！�
尹程快速回復(fù)：【按原計劃執(zhí)行，密切監(jiān)控趙建明的動向。晚宴后半段，準備行動�！�
收起手機，尹程端起香檳，輕輕晃動著。金色的液體在水晶杯壁上留下優(yōu)美的弧線，映出他冰冷的側(cè)臉。
陳家，你們的末日，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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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琉璃碎裂的瞬間
晚宴進行到一半，陳天雄上臺致辭，宣布了與國外資本的合作項目，將晚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臺下掌聲雷動，閃光燈不停閃爍。
尹程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臺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陳天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啟明科技的服務(wù)器正在高速運轉(zhuǎn)，獵鷹計劃的第一步，已經(jīng)悄然啟動。陳氏集團龐大的資金鏈，就像一張精密的網(wǎng)，而他，已經(jīng)找到了其中最脆弱的節(jié)點。
茉染站在尹程身后，看著臺上的盛況，又看了看身邊尹程平靜的側(cè)臉，心中有些感慨。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能近距離接觸到這樣的上流社會，而她的雇主，竟然是如此耀眼的存在。
尹先生，您真厲害，茉染忍不住小聲說，這么年輕就這么有成就。
尹程側(cè)過頭，看著她崇拜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運氣好而已。
就在這時，陳天雄致辭完畢，臺下響起更加熱烈的掌聲。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臺上，尹程對李哲使了個眼色。李哲心領(lǐng)神會，推著尹程向露臺走去。
我去透透氣。尹程對茉染說。
好的尹先生，我跟您一起去。茉染連忙跟上。
露臺上人不多，晚風(fēng)微涼，帶著一絲雨后的清新。尹程讓李哲在門口等著，自己轉(zhuǎn)動輪椅，來到露臺邊緣，看著樓下城市的璀璨燈火。
茉染站在他身邊，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陪著他。
其實……你不用一直陪著我。尹程忽然開口，去玩吧，難得來一次這種場合。
茉染搖搖頭：我是您的助理嘛，當(dāng)然要跟著您。而且，我也不太習(xí)慣里面那種場合。她吐了吐舌頭，感覺大家都穿得好正式，我有點格格不入。
尹程看著她簡單的白色禮服，和周圍那些華麗的晚禮服相比，確實顯得有些樸素。但在他眼里，她的純真和自然，卻比那些珠光寶氣更耀眼。
你這樣很好。尹程輕聲說。
茉染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尹先生！
就在這時，露臺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華麗禮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正是尹程的舅舅，趙建明。
小程，原來你在這里啊。趙建明看到尹程，臉上立刻堆起笑容，走了過來，剛才在里面找了你半天。他的目光在茉染身上停留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隨即又恢復(fù)了笑容，這位是……
我的助理，茉染。尹程介紹道，語氣平淡。
哦——原來是茉染啊，趙建明恍然大悟，笑容更加熱情，我聽你舅媽提起過你，說你很懂事。沒想到你在這里工作，真是巧啊。
茉染有些驚訝：舅舅，您認識尹先生
趙建明哈哈一笑：當(dāng)然認識，小程可是我們陳家的驕傲呢！他拍了拍尹程的肩膀，小程啊，你媽要是還在，看到你現(xiàn)在這么有出息，不知道該多高興呢。
提到母親，尹程眼中寒光一閃，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趙建明似乎沒有察覺到尹程的異樣，繼續(xù)說道：對了小程，我剛跟你大哥聊了聊，他說最近有個新的投資項目，很適合你。你雖然腿腳不方便，但腦子好用啊，要不要考慮一下，也為陳氏集團出份力
尹程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謝謝舅舅關(guān)心，我對商業(yè)不太感興趣，只想專注于音樂。
趙建明碰了個軟釘子，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復(fù)如常：也好也好，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那你們聊，我先回去了。他又對茉染笑了笑，茉染，好好照顧你尹先生啊。
知道了舅舅。茉染點點頭。
趙建明走后，尹程的臉色沉了下來。
尹先生，您沒事吧茉染看著他陰沉的臉色，擔(dān)心地問。
尹程搖搖頭，沒有說話。趙建明剛才的話，看似關(guān)心，實則是在試探，甚至可以說是在拉攏�？磥恚惣业娜�，已經(jīng)開始注意到他了。
我們回去吧。尹程說。
好。
李哲推著尹程，茉染跟在后面，準備回宴會廳。就在他們走到露臺門口時，里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讓開！讓開！
只見陳景然一臉焦急地從里面跑出來，后面跟著幾個保鏢。
大哥，怎么了尹程皺著眉問。
陳景然看到尹程，愣了一下，隨即不耐煩地說：沒你的事，讓開！他帶著保鏢，匆匆朝著露臺另一邊的消防通道跑去。
尹程和茉染對視一眼，都感到有些奇怪。
我們也去看看吧茉染好奇地說。
尹程想了想，點點頭。李哲推著他，跟了上去。
消防通道里光線昏暗，只有應(yīng)急燈發(fā)出微弱的光芒。他們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頎幊陈暋?br />
你到底想干什么！是陳景然的聲音，帶著憤怒和恐慌。
我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讓你把該給我的東西交出來！另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語氣兇狠。
東西不在我身上！
少廢話！我知道你把它藏在這里了！
接著，傳來一陣扭打聲和物品掉落的聲音。
尹程示意李哲停下，自己側(cè)耳傾聽。茉染也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里面。
就在這時，里面?zhèn)鱽砼榈囊宦暰揄�，像是有人摔倒了。然后，是陳景然驚恐的叫聲：你……你想殺人嗎！
尹程眼神一凜，對李哲使了個眼色。李哲立刻明白了，上前一步，準備推開防火門。
就在這時，防火門突然從里面被猛地推開，一個黑影沖了出來，差點撞到尹程的輪椅。
茉染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尹程卻很冷靜，他抬頭，看向那個黑影。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臉上戴著口罩，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他看到尹程，也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竟然直接朝著尹程撞了過來！
李哲連忙上前阻攔，兩人纏斗在一起。
尹程臨危不亂，轉(zhuǎn)動輪椅，避開了沖撞。茉染則嚇得躲到了尹程身后。
就在這時，里面又傳來陳景然的聲音：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那個黑衣男人見勢不妙，掙脫了李哲，轉(zhuǎn)身就朝著樓下跑去。
李哲想去追，卻被尹程叫住：別追了。
李哲停下腳步，回到尹程身邊，有些不解。
尹程沒有解釋，只是看著黑衣男人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
陳景然帶著保鏢從里面跑出來，看到尹程，臉色有些難看：你怎么在這里
尹程淡淡一笑：路過，沒想到打擾了大哥的‘好事’。
陳景然臉色一變，冷哼一聲：小孩子別管太多。他看了尹程一眼，帶著保鏢匆匆離開了。
消防通道里只剩下尹程、李哲和茉染。
程哥，剛才那個男人……李哲低聲問。
尹程搖搖頭：不知道，但陳景然肯定有問題。他轉(zhuǎn)頭看向茉染，你沒事吧
茉染這才從尹程身后探出頭，臉色還有些蒼白，她搖搖頭：我沒事尹先生，就是有點嚇到了。
尹程看著她受驚的樣子，心中忽然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他伸出手，想安慰她一下，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輪椅的扶手：沒事就好，我們回去吧。
嗯。
回去的路上，茉染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尹程也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更加深沉。
剛才那個黑衣男人，和陳景然的爭吵，還有那個黑色的公文包……這一切都透著詭異�？磥�，陳氏集團內(nèi)部，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靜。而這，對于他的復(fù)仇計劃來說，或許是個好消息。
只是，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這樣的事情，更沒想到，會讓茉染也卷入其中。
看著茉染依舊有些蒼白的小臉，尹程心中第一次產(chǎn)生了一絲猶豫。把她留在身邊，真的是對的嗎會不會把她也拖入這潭渾水
但很快，他就壓下了這絲猶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況且，她是趙建明的外甥女，或許，以后還能派上用場。
尹程閉上眼睛，靠在輪椅背上，不再去想茉染的事情，而是開始思考剛才看到的一切，以及獵鷹計劃的下一步行動。
6
第六章：秘密的裂痕
慈善晚宴上的插曲，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尹程心中激起了一圈漣漪，但很快便恢復(fù)了平靜。他依舊按部就班地進行著自己的計劃，白天是那個光芒萬丈的天才鋼琴師，晚上則化身為啟明科技的幕后操控者，冷靜地分析著陳氏集團的每一個漏洞。
茉染也漸漸從那晚的驚嚇中恢復(fù)過來，繼續(xù)著她的助理工作。只是，她心中對尹程的好奇，卻越來越深。
她發(fā)現(xiàn)，尹程雖然看起來溫和無害，但有時候眼神會變得非常銳利，尤其是在提到陳家或者商業(yè)相關(guān)的話題時。她還發(fā)現(xiàn)，尹程的助理李哲，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助理，他似乎還負責(zé)著一些秘密的工作，經(jīng)常會在尹程耳邊低語，或者收到一些加密的信息。
最讓茉染感到奇怪的是尹程的腿。
雖然尹程一直坐著輪椅，對外也宣稱是腿部殘疾，但茉染卻偶爾會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有一次她去給尹程送文件，敲門沒人應(yīng)，她輕輕推開書房的門，卻看到尹程站在窗邊，背對著她，似乎在打電話。他站得很穩(wěn)，身姿挺拔，完全不像一個腿部有殘疾的人。聽到門響，他迅速轉(zhuǎn)過身，同時扶住了旁邊的書架，臉上恢復(fù)了平日的溫和，仿佛剛才的挺拔只是她的錯覺。
尹先生，您……茉染忍不住想問。
尹程卻打斷了她，語氣平靜：什么事
茉染看著他扶著書架的手，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沒……沒什么，就是給您送文件。
還有一次，半夜她起來喝水，路過尹程的房間，聽到里面?zhèn)鱽磔p微的健身器材的聲音。她好奇地湊近聽了聽，那聲音像是在做深蹲或者舉啞鈴。一個腿部有殘疾的人，怎么會做這些運動
茉染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但她沒有問。她想起尹程面試時說的話，要懂得保守秘密。也許，尹程的腿，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
她選擇了沉默，只是在心里默默猜測著。
這天，尹程要去參加一個音樂研討會，茉染像往常一樣，幫他整理好東西，推著他下樓。
走到樓梯口時，尹程忽然說：等等。
茉染停下腳步：怎么了尹先生
尹程看著樓梯，眉頭微蹙：李哲今天有事請假了，你一個人推我下去，有點危險。
茉染看了看長長的樓梯，又看了看尹程，拍了拍胸脯：沒事尹先生，我力氣大著呢！您放心，我一定安全把您推下去！
尹程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你小心點。
茉染深吸一口氣，握緊了輪椅的把手，開始小心翼翼地往下推。樓梯很陡，輪椅的重量加上尹程的體重，讓她有些吃力，手心里全是汗。
慢點，別著急。尹程在前面提醒道。
嗯！茉染咬著牙，一步步往下挪。
就在快到樓下時，她腳下一個沒站穩(wěn)，身體猛地向前傾去！
��！茉染驚呼一聲，眼看就要摔倒，手中的輪椅也失去了控制，朝著樓下滑去！
尹程坐在輪椅上，也感覺到了危險，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卻什么也抓不到。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尹程做出了一個讓茉染震驚的動作。
他猛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是的，站了起來！
他的雙腿穩(wěn)穩(wěn)地站在樓梯上，身體微微前傾，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下滑的輪椅！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茉染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樓梯上的尹程，他的雙腿筆直，站姿挺拔，完全沒有任何殘疾的跡象。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影，也照亮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
尹程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看著震驚的茉染，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恢復(fù)了冷靜。
他緩緩坐下，重新回到輪椅上，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茉染的幻覺。
你沒事吧尹程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看著茉染，眼神復(fù)雜。
茉染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來。她剛才看到了什么尹程……他能走路他的腿根本就沒有殘疾
無數(shù)的疑問在她腦海中盤旋，讓她感到一陣眩暈。
我……我沒事……茉染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只是聲音有些顫抖。
尹程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嘆了口氣：看來，這個秘密，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但茉染卻能聽出其中的無奈。
尹先生……您的腿……茉染終于忍不住問道。
尹程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著茉染，眼神變得深邃：我的腿，確實沒有問題。
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尹程親口承認，茉染還是感到一陣震驚。那您為什么……為什么要坐輪椅
尹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茉染，你覺得，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茉染愣了一下，想了想，說：尹先生您……您是個天才鋼琴師，人很好，很溫柔，雖然有時候有點冷淡，但對我很好。
尹程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溫柔那只是我的偽裝而已。
偽裝茉染更加疑惑了。
尹程點點頭，眼神變得冰冷：我叫尹程，也叫陳尹程。我是陳家的二公子。
陳家！茉染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就是那個陳氏集團的陳家
沒錯。尹程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我母親是陳家的媳婦，卻被他們害死了。我坐輪椅，裝殘疾，就是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然后……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報仇。
茉染被尹程的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這個溫和的男人，竟然背負著這樣的血海深仇。他的輪椅，他的溫柔，竟然都是偽裝。
所以……啟明科技，也是您的茉染想起以前無意中聽到李哲提到過這個名字。
尹程點點頭：是我用來對付陳家的工具。
茉染感到一陣頭暈，信息量太大，讓她有些無法接受。她看著尹程，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既熟悉又陌生。
那……您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茉染輕聲問道。
尹程看著她，眼神復(fù)雜：因為你看到了。而且，我相信你。
相信我茉染有些驚訝。
嗯，尹程點點頭，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不會輕易出賣別人。而且，他頓了頓，看著茉染，你舅舅趙建明，也是害死我母親的幫兇之一。
什么！茉染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您說什么我舅舅……他怎么會……
尹程嘆了口氣，將一份文件遞給茉染：這是我讓人調(diào)查到的資料，你自己看看吧。
茉染顫抖著手接過文件，打開一看，里面是關(guān)于她父母當(dāng)年車禍的詳細調(diào)查記錄，以及趙建明與陳氏集團勾結(jié)的證據(jù)。
原來，她父母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因為她父親掌握了趙建明和陳氏集團非法交易的證據(jù)，被他們殺人滅口。而趙建明，一直以來對她的照顧，也只是為了監(jiān)視她，防止她發(fā)現(xiàn)真相。
茉染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她一直尊敬和信任的舅舅，竟然是害死她父母的兇手之一。而她，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不可能……茉染喃喃自語，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舅舅他對我那么好……怎么會……
尹程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他知道，有些真相，必須讓她知道。
對不起，茉染，尹程輕聲說，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這就是事實。
茉染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尹程：那您……您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從一開始錄用我，就是因為我是趙建明的外甥女
尹程沉默了，沒有否認。
看到尹程的反應(yīng)，茉染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原來，她在尹程眼中，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棋子，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所以，您對我好，也是假的茉染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失望和痛苦。
尹程看著她受傷的眼神，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刺痛。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什么，卻發(fā)現(xiàn)無話可說。一開始，他確實是抱著利用的心態(tài)接近她，但隨著相處，他對她的感覺，早已超出了利用。
但他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茉染不會相信。
對不起。尹程只能再次道歉。
茉染看著他，眼淚流得更兇了。她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跑開了。
尹程看著她跑開的背影，伸出手，想留住她，卻最終還是停住了。
他知道，有些裂痕，一旦產(chǎn)生，就很難再彌補了。
7
第七章：抉擇與同盟
茉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房間的，她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塊。
父母的死，舅舅的背叛，尹程的利用……這一切都像一場噩夢，讓她無法承受。
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趴在床上，痛哭失聲。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雖然失去了父母，但還有舅舅可以依靠，還有尹程這樣的朋友可以信任�？涩F(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里。
不知道哭了多久，茉染的眼淚哭干了，心里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想起尹程給她的那份文件，想起里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證據(jù)。雖然不愿意相信，但理智告訴她，尹程沒有理由騙她。趙建明這些年來的種種行為，現(xiàn)在回想起來，確實有很多可疑之處。
還有尹程，他雖然利用了她，但也告訴了她真相。如果不是他，她可能會一直被蒙在鼓里，把仇人當(dāng)成親人。
茉染坐起身，擦干眼淚，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她不能就這樣被打倒。父母的仇還沒報，她不能倒下。
可是，她該怎么辦呢她只是一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手無寸鐵，拿什么去和龐大的陳氏集團以及心狠手辣的趙建明對抗
這時，她想起了尹程。
尹程有能力，有謀略，他也在對抗陳氏集團和趙建明。也許，和他合作，是她唯一的選擇。
可是，他利用了她，她還能相信他嗎
茉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誰茉染問道。
是我，尹程。門外傳來尹程低沉的聲音。
茉染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打開了門。
尹程坐在輪椅上，手里拿著一杯熱牛奶。他看著茉染紅腫的眼睛，眼神里帶著一絲愧疚和關(guān)切。
對不起，尹程率先開口，我知道，這一切讓你很難接受。
茉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尹程把熱牛奶遞給她：喝點牛奶吧，對身體好。
茉染接過牛奶，溫?zé)岬挠|感從指尖傳來，讓她冰冷的手有了一絲暖意。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可能不想看到我，尹程看著她，語氣誠懇，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一開始，我確實是因為你是趙建明的外甥女才錄用你，想通過你了解趙建明的動向。但后來，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你是個很善良、很真誠的女孩，和我以前認識的人都不一樣。
尹程的話很真誠，茉染能感覺到他的歉意。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真相茉染輕聲問道。
我怕你知道真相后會害怕，會離開，尹程嘆了口氣，而且，我也不想把你卷入這場危險的復(fù)仇計劃里。
茉染看著尹程，心中的怨氣消了不少。她知道，尹程說的是實話。
那現(xiàn)在呢茉染問道，你告訴我真相，是想讓我怎么做
尹程看著茉染，眼神堅定：我想告訴你，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一起對抗陳氏集團和趙建明，為你的父母，也為我的母親報仇。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理解，你可以離開，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開始新的生活。
茉染看著尹程，心中做出了決定。
我留下，茉染的聲音很堅定，我要為我的父母報仇。
尹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謝謝你，茉染。
不用謝，茉染搖搖頭，我們是盟友了。
對，盟友。尹程點點頭。
從那天起，茉染不再是尹程的助理，而是他的盟友。
她開始利用自己對趙建明的了解，為尹程提供信息。她會假裝無意地向趙建明打聽一些事情，然后把得到的信息告訴尹程。
尹程也開始教茉染一些商業(yè)知識和格斗技巧，讓她能夠保護自己。
兩人的關(guān)系，在共同的目標下，變得越來越緊密。
茉染發(fā)現(xiàn)，尹程雖然外表冷酷，但內(nèi)心其實很溫柔。他會在她遇到困難時耐心地指導(dǎo)她，會在她心情不好時默默地陪著她，會在她生病時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尹程也發(fā)現(xiàn)，茉染不僅善良真誠，而且非常聰明能干。她的觀察力很敏銳，經(jīng)常能發(fā)現(xiàn)一些他忽略的細節(jié)，為他的計劃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在相處中，兩人之間漸漸產(chǎn)生了一些微妙的情愫。
這天，尹程因為處理啟明科技的一個緊急情況，又熬夜到了凌晨。
茉染端著一杯熱咖啡走進書房，看到尹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燈光下，尹程的側(cè)臉顯得格外柔和，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粗v的樣子，茉染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心疼。
她輕輕放下咖啡，拿起旁邊的毯子，想給他蓋上。
就在這時，尹程醒了。
他抬起頭，看到茉染，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怎么還沒睡
看您還沒睡，我給您送杯咖啡。茉染輕聲說。
尹程看著她，笑了笑：謝謝。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茉染感到臉頰有些發(fā)燙，她連忙低下頭，轉(zhuǎn)身想離開。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瞬間，尹程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茉染身體一僵，停下了腳步。
尹程看著她的背影，聲音有些沙�。很匀荆瑒e走。
茉染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尹程，眼中充滿了疑惑。
尹程站起身，走到茉染面前。這一次，他沒有坐輪椅，而是挺直了身軀，高大的身影將茉染完全籠罩。
他看著茉染，眼神深邃，充滿了復(fù)雜的情感：茉染，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可能不是時候，但是……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茉染驚訝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尹程看著她震驚的樣子，笑了笑，笑容里帶著一絲無奈和溫柔：我知道這很突然，也知道我現(xiàn)在給不了你什么承諾。但是，我不想再隱瞞自己的感情了。
茉染看著尹程真誠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也喜歡上這個表面冷酷、內(nèi)心溫柔的男人了。
可是，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隔著利用與被利用的過去，他們真的能在一起嗎
尹程……茉染輕聲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尹程看著她猶豫的樣子，心中有些失落，但他還是強笑著說：沒關(guān)系，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感受。
說完，他松開了抓住茉染手腕的手，后退了一步，給她留出了空間。
茉染看著尹程，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向前一步，輕輕抱住了尹程。
我也喜歡你，尹程。茉染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尹程身體一僵，隨即眼中爆發(fā)出驚喜的光芒。他伸出手，緊緊抱住了茉染。
謝謝你，茉染。尹程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充滿了喜悅和感激。
兩人緊緊相擁，仿佛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窗外，夜色正濃，但兩人的心中，卻充滿了溫暖和希望。
他們知道，前方的路還很艱難，復(fù)仇的道路上充滿了危險。但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有勇氣面對一切。
8
第八章：獵鷹計劃的啟動
確定關(guān)系后，尹程和茉染的配合更加默契。茉染利用自己的身份，不斷從趙建明那里獲取情報，而尹程則根據(jù)這些情報，精準地打擊陳氏集團的薄弱環(huán)節(jié)。
啟明科技的獵鷹計劃也進入了最后的階段。
這天，尹程收到了李哲的消息：【陳氏集團與國外資本的合作項目資金已到位，將于下周一正式啟動。這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
尹程看著消息，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知道，決戰(zhàn)的時刻終于要來了。
茉染，尹程叫來茉染，下周一，陳氏集團的合作項目就要啟動了，我們的計劃也該實施了。
茉染點點頭，眼神堅定：我準備好了。
很好，尹程看著她，這次行動很危險，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你也是。茉染看著尹程，眼中充滿了擔(dān)憂。
尹程笑了笑，握住茉染的手：放心，我們會成功的。
接下來的幾天，尹程和茉染都在為最后的行動做準備。尹程指揮著啟明科技的團隊，做著最后的調(diào)試和部署。茉染則繼續(xù)在趙建明面前扮演著天真無邪的外甥女，為尹程提供著最新的情報。
周一很快就到了。
陳氏集團的合作項目啟動儀式在云頂酒店舉行，場面盛大。陳天雄親自出席，發(fā)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宣布項目正式啟動。
就在陳天雄話音剛落，現(xiàn)場的大屏幕突然黑了下去。
陳天雄愣了一下，以為是設(shè)備故障，連忙讓人去查看。
就在這時，大屏幕重新亮了起來，但上面顯示的卻不是項目的宣傳視頻，而是陳氏集團內(nèi)部的機密文件和郵件！
文件內(nèi)容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里面有陳氏集團多年來偷稅漏稅的證據(jù)，有他們進行非法交易的記錄，有他們打壓競爭對手的手段，甚至還有當(dāng)年尹程母親意外身亡的真相！
原來，尹程的母親確實是被陳天雄和陳景然設(shè)計害死的，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他們挪用公款的證據(jù)。而趙建明，就是他們的幫兇！
整個會場一片嘩然！
陳天雄和陳景然臉色煞白，渾身顫抖。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陳天雄指著大屏幕，歇斯底里地喊道。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否認。
就在這時，會場的大門被推開，一群警察走了進來。
陳天雄，陳景然，趙建明，我們懷疑你們涉嫌多項經(jīng)濟犯罪和故意殺人，請跟我們走一趟！
陳天雄等人瞬間癱軟在地。
尹程坐在輪椅上，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沒有任何表情。多年的仇恨，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
茉染站在尹程身邊，看著被警察帶走的趙建明，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但很快就被堅定取代。她知道，這是為父母報仇的唯一途徑。
混亂中，尹程的大哥陳景然突然掙脫警察的控制，朝著尹程沖了過來！
是你！都是你干的！我要殺了你！陳景然狀若瘋癲，眼神兇狠。
尹程身邊的李哲連忙上前阻攔，但陳景然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力量驚人。
就在這危急時刻，茉染挺身而出，擋在了尹程面前。
住手！茉染大聲喊道。
陳景然看到茉染，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猙獰：又是你！你這個叛徒！
說著，陳景然一把推開李哲，朝著茉染抓了過來！
尹程心中一緊，想站起來保護茉染，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茉染突然抬起手，狠狠一拳打在了陳景然的臉上！
這一拳，是尹程教她的格斗技巧之一。
陳景然沒想到茉染會反擊，而且力量還不小，他被打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警察趁機上前，將陳景然制服。
一切塵埃落定。
尹程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茉染，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愛意。他伸出手，握住茉染的手。
你沒事吧尹程關(guān)切地問。
茉染搖搖頭，笑了笑：我沒事。
尹程看著她，眼中充滿了溫柔：謝謝你，茉染。
茉染看著尹程，眼中也充滿了愛意：我們是盟友，不是嗎
對，我們是盟友，也是愛人。尹程笑著說。
會場里的人漸漸散去，只剩下尹程和茉染。
尹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挺直了身軀。他不再需要輪椅，不再需要偽裝。
他看著茉染，伸出手：茉染，我們走吧。
茉染看著尹程伸出的手，笑了笑，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中。
兩人手牽手，走出了云頂酒店。
外面陽光明媚，照亮了他們的未來。
尹程的復(fù)仇計劃成功了，他為母親報了仇。茉染也為父母討回了公道。
他們的故事，沒有結(jié)束，而是剛剛開始。
未來的路還很長，也許還會有很多困難和挑戰(zhàn)，但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有勇氣面對一切。
尹程看著身邊的茉染，眼中充滿了幸福和希望。他知道，他不僅報了仇，還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茉染也看著尹程，眼中充滿了愛意和堅定。她知道，她不僅為父母報了仇，還找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兩人相視而笑，手牽得更緊了。
他們的故事，就像一首跌宕起伏的鋼琴曲，有悲傷，有憤怒，有喜悅，有希望。而現(xiàn)在，這首曲子，正奏響著最幸福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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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余燼中的審判
陳氏集團總部大樓的玻璃幕墻在警燈閃爍中映出破碎的光。尹程站在警戒線外，看著陳天雄被戴上手銬的佝僂背影，十年積壓的冰寒恨意終于有了一絲龜裂的暖意。茉染站在他身側(cè)，指尖微微顫抖——趙建明被帶走時，隔著車窗對她做了個口型，那形狀像極了對不起。
冷嗎尹程察覺到她的瑟縮，脫下西裝披在她肩上。布料還帶著他的體溫，混著淡淡的雪松香。
不冷。茉染搖頭，目光追著囚車消失在街角，只是在想……我父母的案子，什么時候能重審
很快。尹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手背上的細疤——那是她小時候為救一只流浪貓留下的。我已經(jīng)讓律師團隊整理好所有證據(jù)，包括趙建明轉(zhuǎn)移你父母資產(chǎn)的記錄。
三天后，A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陳氏集團系列案件。尹程作為關(guān)鍵證人出席，輪椅換成了筆挺的西裝，步態(tài)沉穩(wěn)地走上證人席。當(dāng)法官問及母親死因時，他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泛黃的日記，里面記錄著母親發(fā)現(xiàn)陳天雄挪用慈善基金的過程。
這里記載著2015年3月12日，她準備向監(jiān)管機構(gòu)舉報的前一天，尹程的聲音平穩(wěn)無波，卻讓旁聽席傳來陣陣吸氣聲，而第二天，她的車就‘意外’墜崖。
法庭休庭期間，茉染在走廊遇見了負責(zé)她父母案件的老刑警。老人遞給她一份復(fù)檢報告：當(dāng)年剎車線的磨損痕跡很不自然，更像是專業(yè)工具切割。只是當(dāng)時證據(jù)鏈不足……
話未說完，尹程走了過來，自然地攬住茉染的肩：劉隊，辛苦了。他語氣疏淡，卻讓老刑警瞬間了然——眼前這個年輕人，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需要保護的遺孤。
傍晚，兩人走出法院，夕陽將影子拉得老長。茉染忽然停下腳步：尹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復(fù)仇結(jié)束了，我們該做什么
尹程凝視著她被余暉染紅的側(cè)臉，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他從未想過復(fù)仇之外的人生，直到遇見她。不知道，他坦誠道，但我想……試著彈一首沒有仇恨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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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琴房里的月光
啟明科技總部的頂層藏著一間隔音琴房。尹程推開房門時，茉染被眼前的景象怔住——整面墻的落地窗俯瞰著城市夜景，斯坦威鋼琴上擺放著一支新鮮的白玫瑰。
這是……
我母親以前的琴房。尹程走到琴前，指尖輕輕落在琴鍵上，卻沒有彈奏，她總說，音樂該像月光一樣干凈。
茉染走到他身邊，看到琴譜架上放著《月光奏鳴曲》的手稿，邊緣有泛黃的淚痕。你母親一定很愛音樂。
她更愛我。尹程忽然按下琴鍵，低沉的C小調(diào)如潮水般涌出，卻在第二樂章時驟然變調(diào)，加入了明快的琶音。這是我改編的版本，想加一點……希望的味道。
他側(cè)頭看她，目光在琴燈的暖光中變得柔軟：茉染，其實那天在露臺，我不是故意讓你看到我能走路。
我知道。茉染想起暴雨夜他濕透的襯衫，你只是不想我摔倒。
琴音忽然停頓，尹程握住她的手放在琴鍵上：教我彈個簡單的吧，像你第一次給我煮的糖水一樣甜。
茉染失笑，指尖落下，彈起《致愛麗絲》的片段。兩人的手指交疊在琴鍵上，窗外的月光與琴燈的光暈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流轉(zhuǎn)。尹程忽然俯身，吻落在她發(fā)頂：以前覺得復(fù)仇是唯一的光，現(xiàn)在才知道……
他的話被手機震動打斷。李哲發(fā)來消息：【趙建明在看守所自殺，留下一份加密文件，點名要交給茉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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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加密文件的秘密
文件躺在物證袋里，是一張U盤和一封手寫信。趙建明的字跡潦草顫抖，字里行間充滿了悔恨：小染，舅舅對不起你父母，更對不起你。當(dāng)年我被陳天雄要挾，參與了轉(zhuǎn)移資產(chǎn)……但你父親的死，還有另一個知情人——他辦公室的保險柜里，有一份錄音筆。
U盤插入電腦，跳出的不是懺悔視頻，而是一段監(jiān)控錄像。畫面顯示2017年某個深夜，趙建明在陳氏集團的地下車庫與一個神秘人交易，那人遞給她一個信封，轉(zhuǎn)身時露出了手腕上的龍形紋身。
龍形紋身尹程放大畫面，瞳孔驟縮，陳天雄的貼身保鏢就有這個紋身！
兩人立刻趕往茉染父親生前的公司舊址。檔案室積滿灰塵，保險柜被銹跡封死。尹程找來工具強行打開，里面除了財務(wù)報表，果然有一支老舊的錄音筆。
按下播放鍵，傳來父親焦急的聲音：……陳天雄他們不僅挪用公款，還在做走私生意！證據(jù)我藏在……話音未落，錄音筆里傳來搏斗聲和玻璃破碎的聲音，最后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冷笑道：林總，知道太多可不好。
那聲音，屬于陳景然的副手，如今已是啟明科技的競爭對手公司高管！
原來陳氏集團的罪行遠比我們想的更嚴重。尹程關(guān)掉錄音筆，眼中閃過厲芒，走私生意的證據(jù)，足以讓他們?nèi)f劫不復(fù)。
茉染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握住尹程的手：我們不能停在這里，對嗎
對。尹程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但這次，我們一起走下去，不再是盟友，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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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龍紋身的反擊
啟明科技的會議室里，全息屏幕上閃爍著陳氏殘余勢力的資金流向。尹程指著一處異常流動：他們想通過海外賬戶轉(zhuǎn)移走私資金，我們必須在72小時內(nèi)凍結(jié)賬戶。
茉染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忽然想起趙建明留下的監(jiān)控錄像：那個龍紋身的保鏢，我好像在某次商業(yè)酒會上見過他和‘宏遠集團’的人交談。
宏遠集團，正是近期崛起的新興企業(yè)，其老板與陳景然關(guān)系匪淺。尹程立刻撥通李哲的電話：查宏遠集團的所有離岸賬戶，重點關(guān)注與東南亞港口的交易記錄。
深夜，尹程在書房分析數(shù)據(jù)，茉染端來熱牛奶，卻看到他趴在桌上睡著了，眉心緊蹙，像是在做噩夢。她輕輕替他蓋上毯子，指尖拂過他眼下的青黑——這些天他幾乎沒合眼。
忽然，尹程驚醒，抓住她的手腕：找到……賬戶了……他指著電腦屏幕，眼中布滿血絲，宏遠集團用集裝箱運輸電子產(chǎn)品作掩護，實際走私古董文物。
證據(jù)確鑿，尹程立刻聯(lián)系海關(guān)總署與國際刑警組織。三天后，宏遠集團倉庫被突擊檢查，查獲大量走私文物，龍紋身保鏢當(dāng)場被捕。新聞發(fā)布會上，尹程作為舉報方代表發(fā)言，身后的屏幕上滾動播放著陳氏集團的犯罪證據(jù)。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尹程的聲音通過直播傳遍城市，茉染在臺下看著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在琉璃臺彈鋼琴的樣子——那時的他，眼神里還沒有如今的鋒芒與溫柔。
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尹程在后臺找到茉染，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本來想等一切結(jié)束再給你。
盒子里是一枚設(shè)計簡約的戒指，戒面是兩片交疊的荊棘葉，中間鑲嵌著一顆細小的鉆石，像極了琴鍵上的月光。
茉染小姐，尹程單膝跪地，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復(fù)仇的路走完了，接下來的人生，你愿意和我一起彈完嗎
茉染看著他眼中的自己，笑著流淚，伸出手：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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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尾聲·浮城新篇
一年后，A市音樂廳舉辦新生慈善音樂會。尹程坐在琴前，身邊多了一架并排的鋼琴，茉染穿著白色禮服坐在那里，指尖懸在琴鍵上方。
緊張嗎尹程側(cè)頭看她，眼底含笑。
有你在，就不緊張。茉染回以微笑。
燈光暗下，兩人同時按下琴鍵。不再是悲傷的《月光》，而是尹程改編的新曲，旋律輕快明亮，如同清晨的陽光穿透浮城的薄霧。觀眾席上，老刑警劉隊欣慰地看著他們，李哲則悄悄抹了把眼淚。
音樂會結(jié)束后，后臺收到一束匿名送來的白玫瑰，卡片上只有一行字：謝謝你們讓月光重新照進這座城。
尹程將卡片遞給茉染，兩人相視而笑。走出音樂廳，城市的霓虹燈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斑斕的倒影。尹程不再需要輪椅，茉染也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附他人的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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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茉染指著天空，今晚的月亮特別圓。
尹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明月高懸，清輝遍灑。他握住她的手，戒指在月光下閃著微光：因為我們把烏云都吹散了。
遠處，啟明科技的大樓燈火通明，那是他們親手建立的新秩序。而街角的咖啡館里，年輕的情侶正在討論著剛剛結(jié)束的音樂會，笑聲透過玻璃窗，融入浮城的夜色中。
復(fù)仇的荊棘已被斬斷，琴鍵上的月光洗凈了過往的塵埃。屬于尹程和茉染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奏響最動人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