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序
十八太奶詐尸啦:植物人孕吐震碎渣男天靈蓋
我捏著假絕嗣湯藥方逼和離時,躺了十年的植物人太奶奶突然孕吐。
穢物凝成金光大字懸在我頭頂:此子非嗣,其父為狗!
重孫媳莫慌,十八歲的太奶擦擦嘴跳下床,老身當年懷著你太爺,靠孕吐揪出三個貪官!
她反手掏出玉算盤噼啪作響:狗東西貪我陳家祖產(chǎn)來人!把他塞進送子觀音像里當招財童子!
2
正文
大梁朝,永昌三年秋。
陳府那間彌漫著昂貴檀香和衰朽氣息的松鶴堂內(nèi),氣氛劍拔弩張。
陳默,陳家名義上的家主,此刻正捏著一張泛黃的藥方,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他臉上掛著一種混合了虛偽悲憫和勝券在握的得意,將那紙方子幾乎懟到妻子林晚晚蒼白的臉上。
晚晚,你我夫妻一場,我也不愿走到這一步。陳默的聲音刻意壓低,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推心置腹,可你看看這方子!太醫(yī)院院判親筆所書,絕嗣湯!三年前我親手灌下去的!
他猛地拔高音量,手指狠狠點向藥方末尾鮮紅的太醫(yī)院印鑒,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廳堂,驚得角落籠子里的畫眉鳥撲棱亂飛。
可你呢!陳默猛地轉向松鶴堂正中央那張紫檀木拔步千工床。床幔低垂,隱約可見一個枯瘦的身影靜靜躺著,毫無聲息。那是陳家的老祖宗,陳門姜氏,在床上一動不動躺了整整十年,如同活死人。陳默的手指卻精準地指向床幔之后,仿佛能穿透錦緞,直指那具枯槁身體的腹部。
太祖母她老人家,躺了十年!十年!身子都僵成枯木了!府醫(yī)居然診出喜脈!兩月有余!陳默的聲音充滿了荒謬的控訴,他看向林晚晚,眼神淬毒,而你呢我的好夫人!你的肚子怎么也鼓起來了也是兩月!
他逼近一步,帶著濃重的壓迫感,將那張絕嗣湯方子狠狠拍在林晚晚微隆的小腹上,紙張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哈!真是天大的笑話!陳默嗤笑,環(huán)視著廳內(nèi)幾個噤若寒蟬的族老和下人,一個灌了絕嗣湯的家主,一個守活寡十年的太祖母,一個深居簡出的主母,同時有喜還月份相同這陳家祖墳冒的不是青煙,是他娘的妖風邪氣!
他猛地一甩袖子,眼神陰鷙地盯著搖搖欲墜的林晚晚:林氏!你私通外男,穢亂門庭,連累太祖母清譽!今日,要么你自請下堂,凈身出戶!要么……哼,我就把你和那奸夫,連同這樁丑事,一起綁了沉塘!你選!
林晚晚臉色慘白如紙,纖細的手指死死抓住桌沿才沒癱倒下去,淚水無聲滑落,嘴唇顫抖著,卻無力辯駁。廳內(nèi)死寂一片,只有陳默粗重的喘息和畫眉鳥不安的撲騰。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嘔——!
一聲突兀的、驚天動地的干嘔,如同石破天驚,驟然從那張沉寂了十年的千工床上炸響!
那聲音是如此洪亮、如此中氣十足,完全不像一個瀕死的老嫗能發(fā)出的!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低垂的床幔猛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開!
只見床上那位形銷骨立、白發(fā)稀疏的太祖母姜氏,不知何時竟半坐了起來!她蠟黃枯槁的臉上此刻涌動著不正常的紅暈,眼睛緊閉,干癟的胸膛劇烈起伏!
下一秒!
嘔——噗!��!
一大股渾濁不堪、散發(fā)著濃烈酸腐氣味的穢物,如同決堤的洪水,從姜氏口中狂噴而出!其勢之猛,其量之大,遠超常人想象!那穢物呈噴射狀,精準無比地越過呆若木雞的林晚晚,越過驚愕失語的族老,如同一支被強弓射出的污穢之箭,直撲廳堂中央、正得意洋洋的陳默!
陳默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驚恐!他下意識想躲,可那穢物來勢太快太猛!
嘩啦——!
黏膩、滾燙、散發(fā)著惡臭的黃綠色混合物,劈頭蓋臉,精準地澆了他滿頭滿身!糊住了他的眼睛,塞滿了他的鼻孔,黏住了他張開的嘴!
呃啊——��!陳默發(fā)出一聲非人的慘叫,如同被滾油潑中,手舞足蹈地亂抹,惡心得原地跳腳,昂貴的錦袍瞬間成了泔水桶。
然而,這驚天一吐的威力,遠不止于此!
那些噴濺在空中、尚未落地的穢物,仿佛被無形的神筆操控,并未四散灑落,反而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于半空中飛速凝聚、扭曲、塑形!
金光!
刺目的、純正無比的金光,陡然從那團污穢中迸發(fā)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
一行由污穢凝結而成、卻通體閃耀著璀璨金芒、如同御筆親書的巨大篆字,在松鶴堂半空煌煌成型,每一個字都大如斗笠,光芒萬丈,刺得人睜不開眼,更帶著一股煌煌天威般的審判氣息:
**【此子非嗣!其父為狗!】**
八個金光大字,如同八道天罰雷霆,懸停在滿頭滿臉污穢、狼狽不堪的陳默頭頂!那狗字的最后一捺,金光尤其熾烈,幾乎要灼穿他的天靈蓋!
松鶴堂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只有那八個金光大字在無聲燃燒,散發(fā)著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威嚴與……荒誕。
咳咳……一聲清越的咳嗽打破了死寂。
眾人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千工床。
只見那位剛剛還枯槁如朽木的太祖母,此刻正慢條斯理地用一方雪白的絲帕擦拭著嘴角,動作優(yōu)雅得如同在擦拭玉箸。更令人驚掉下巴的是,她那雙原本渾濁緊閉的眼睛,此刻已然睜開!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清澈!明亮!靈動!如同蘊藏了山澗清泉,又似淬煉了星辰寒芒!沒有半分老態(tài),更沒有一絲渾濁!
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銳利,一種洞察世事的狡黠,還有一種……屬于青春少女的、惡作劇得逞般的鮮活笑意!
她隨手將那沾了污漬的絲帕丟開,動作干脆利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颯爽。然后,在所有人如同見了鬼的目光中,這位躺了十年的老祖宗,竟然——
一掀錦被!
一雙穿著素白綾襪、明顯屬于年輕女子的纖秀玉足,輕盈地踏在了冰涼的金磚地面上!
她站起來了!
身姿挺拔如青松,哪里還有半分老態(tài)龍鐘她甚至伸了個懶腰,寬大的壽衣下隱約可見玲瓏的曲線,骨骼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仿佛沉睡的生機在瞬間復蘇、舒展!
那張臉……雖然依舊布滿皺紋,白發(fā)稀疏,可那雙眼睛,那通身的氣派,活脫脫就是個十八九歲、古靈精怪的少女靈魂,塞進了一個老太太的殼子里!
重孫媳婦兒,她開口了,聲音清脆悅耳,如同玉珠落盤,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完全不是蒼老沙啞的聲線,別怕,站直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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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掃過懸在陳默頭頂那八個金光閃閃、還在往下滴著不明液體的狗父大字,又瞥了一眼如同被施了定身術、滿頭滿臉污穢、眼神呆滯空洞的陳默,嘴角勾起一抹極其惡劣的弧度。
這點小場面就嚇著了少女太奶姜嫵(陳門姜氏閨名)挑了挑眉,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今天天氣不錯,當年老身懷著你太爺爺,她極其自然地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剛滿三月,孕吐得厲害。戶部三個管漕糧的官兒,串通一氣,貪墨了整整三萬石新米!
她踱著步,走到僵硬的陳默面前,無視他身上的惡臭,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他頭頂?shù)慕鸸獯笞�,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其中一個,叫王有祿的,姜嫵的聲音帶著一絲回憶的戲謔,貪得最多,藏得也最深。老身那會兒吐得天昏地暗,去戶部查賬,剛走到他值房門口……
她故意頓了頓,看著陳默因恐懼而放大的瞳孔,慢悠悠地繼續(xù):嘿!老身這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沒忍住,一口就吐他官袍上了!
她模仿著當時的情景,做了個嘔吐的動作,惟妙惟肖。
你們猜怎么著姜嫵的眼睛亮得驚人,閃爍著促狹的光芒,老身吐出來的東西,當場就在他那身簇新的孔雀補子上,凝成了八個字——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著當年震驚全場的宣告,聲音清脆響亮:
**【貪米萬石!其心可誅!】**
噗通!王有祿當時就嚇跪了!姜嫵咯咯笑了起來,笑聲如同銀鈴,在死寂的廳堂里格外刺耳,后來啊,在他家后院枯井里,真起出來一萬多石霉米!
她搖了搖頭,用一種你太嫩了的眼神看著陳默,嘖嘖有聲:就你這點道行,弄張假藥方,伙同個庸醫(yī)就想謀奪家產(chǎn),栽贓主母還敢拿老身當筏子孕吐都藏不住你那點腌臜心思!比那王有祿差遠了!
陳默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臉上糊著的穢物混著冷汗往下淌,頭頂那八個金光閃閃的狗父大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尖叫。他終于明白,眼前這位詐尸的太奶奶,根本不是人!是妖!是祖宗顯靈來收他的!
太……太奶……饒命……他牙齒咯咯打顫,雙腿一軟,就要往下跪。
跪什么跪!姜嫵柳眉一豎,那股屬于十八歲少女的嬌蠻和百年老鬼的威壓同時爆發(fā),老身還沒跟你算賬呢!
她猛地轉身,不再看地上那灘爛泥,反而對著廳內(nèi)早已石化、大氣不敢出的族老和下人們,朗聲道:來人!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幾個原本屬于陳默心腹、此刻卻嚇得魂飛魄散的家丁,連滾帶爬地撲到姜嫵腳下。
姜嫵那只枯瘦卻異常靈活的手,不知何時已從寬大的袖袍里掏出一個物件——不是算盤,而是一塊溫潤剔透、流光溢彩的……玉質(zhì)平板!上面符文流轉,竟似有光影閃動!(此為太奶姜嫵從地府帶來的幽冥玉牒,功能類似平板電腦)
她纖細的手指在那玉板上飛快地劃拉著,動作快得只留下殘影,嘴里念念有詞:
查!永昌元年三月初七,陳默支取祖產(chǎn)現(xiàn)銀,紋銀五千兩,去向不明!備注:打點太醫(yī)院副判張庸,偽造絕嗣湯脈案及藥方!
查!同年五月初九,陳默私賣城西‘錦繡莊’祖鋪,作價紋銀八千兩!買家:城南‘妙手回春堂’東家賈仁義!備注:該鋪實值兩萬兩!差價一萬二千兩,由賈仁義代陳默購入‘春宵散’等虎狼之藥,供其狎妓所用!
查!上月十五,陳默命心腹管家陳福,將府庫內(nèi)‘子母河圣水’(一種傳說中能滋養(yǎng)胚胎的靈液,實為陳家祖?zhèn)髅厮帲┍I取三瓶,交予賈仁義!備注:賈仁義以此圣水混合劣質(zhì)安胎藥,高價售予城南富戶,牟取暴利,陳默分得三成!
……
一條條、一樁樁,時間、地點、人物、金額、贓物去向,清晰無比地從姜嫵口中吐出,伴隨著她手指在玉板上劃過的流光,如同無形的鞭子,一鞭鞭抽在陳默身上,也抽在滿廳族老的心上!
賈仁義何在!姜嫵猛地抬頭,目光如電,掃向廳外。
在……在……一個穿著綢衫、留著山羊胡、滿臉驚恐的干瘦老頭被兩個如狼似虎的家丁拖了進來,正是妙手回春堂的東家賈仁義。他早被松鶴堂里的動靜和那懸在半空的金光大字嚇破了膽。
還有他!姜嫵玉指一點賈仁義,又指向癱軟如泥的陳默,這兩個狗東西!一個貪財!一個好色!狼狽為奸!不僅圖謀主母,禍亂宗族,更敢動我陳家祖?zhèn)鞯摹幽负邮ニ�!此水乃孕養(yǎng)我陳家嫡系血脈之根本!豈容爾等鼠輩玷污!
她眼中寒光暴漲,屬于百年老鬼的森然戾氣瞬間彌漫開來,整個松鶴堂的溫度驟降!
來人!姜嫵的聲音冰冷如九幽寒風,把這對狗東西!給我塞進祠堂里那座空心的送子觀音像里去!
��!所有人都驚呆了。那送子觀音像一人多高,黃銅所鑄,分量極重,里面確實是空心的,但塞兩個大活人進去
塞!用!力!塞!姜嫵一字一頓,不容置疑,腦袋露外面就行!賈仁義這老狗不是喜歡當‘送子觀音’嗎讓他當個夠!陳默這孽畜不是喜歡‘播種’嗎讓他在觀音懷里好好待著!從今日起,這對‘招財童子’,就給我日夜跪在陳家祠堂門口!
她嘴角勾起一抹惡魔般的微笑,補充道:
記得!給他們嘴里各塞一把老身特制的‘真言豆’!讓他們見人就說——‘我是狗父’、‘我是假藥販子’!說夠十萬遍,才準放出來!
太奶饒命啊——!陳默和賈仁義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被幾個回過神、急于在新主子面前表現(xiàn)的家丁粗暴地拖了下去,慘叫聲漸漸遠去。
廳內(nèi)再次陷入死寂。
姜嫵拍了拍手,仿佛撣掉一點灰塵,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少女般的明媚笑容,看向臉色依舊蒼白、但眼中已燃起希望的林晚晚。
重孫媳婦兒,她走過去,極其自然地拉起林晚晚冰涼的手。林晚晚只覺得一股暖流順著手腕涌入四肢百骸,連小腹都感覺安穩(wěn)了許多。
嚇著了吧沒事了。姜嫵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有老身在,陳家翻不了天!
她拉著林晚晚走到廳堂中央,環(huán)視著噤若寒蟬的眾人,朗聲道:
傳老身懿旨!
一、林氏晚晚,溫良賢淑,遭奸人構陷,受盡委屈。即日起,掌陳家內(nèi)宅中饋,行家主之權!陳默名下所有產(chǎn)業(yè)、田莊,盡歸林氏!
二、府醫(yī)勾結外人,謀害主母,杖斃�。ń锹淅镆粋老頭白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三、今日起,重開‘陳記育珍堂’!專營‘子母河圣水’(稀釋改良版)及各類婦人安胎養(yǎng)身之物!老身親自坐鎮(zhèn)!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商界女魔頭的精光,對著滿堂目瞪口呆的族老和下人,露出了一個標準的、極具煽動性的營業(yè)笑容:
開張大吉!頭三日優(yōu)惠!
凡進店者,免費贈送‘鑒渣醒腦茶’一杯!保你遠離陳默式渣男!
消費滿十兩,贈送老身開光加持‘真言豆’一包!專治滿嘴謊言!
消費滿百兩……姜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錯過的誘惑,贈送獨家秘寶——‘后悔藥’(麥麗素青春版)一顆!讓渣男悔青腸子!讓賤人哭斷肝腸!
她小手一揮,豪氣干云:伙計們!掛牌!放炮!開張啦——!
一個月后。
曾經(jīng)門可羅雀的陳家祠堂門口,成了京都最熱鬧的景點。
一尊巨大的黃銅送子觀音像矗立在祠堂朱紅大門外。觀音慈悲的面容下,兩個腦袋從蓮座下方硬生生擠了出來。
左邊是陳默,蓬頭垢面,眼神呆滯,嘴里被塞得鼓鼓囊囊,機械地、含糊不清地念叨著:我是狗父……我是狗父……
右邊是賈仁義,山羊胡被扯掉了一半,同樣滿嘴鼓脹,聲音嘶�。何沂羌偎庁溩印沂羌偎庁溩印�
兩人頭頂,還各懸著一行金光小字,是姜嫵用孕吐金光術加持的,永不消散:
陳默頭頂:【此子非嗣,其父為狗】
賈仁義頭頂:【假藥害人,斷子絕孫】
無數(shù)百姓圍在幾丈外,指指點點,哄笑不斷。小販們推著車穿梭叫賣:
瞧一瞧看一看!陳家狗父同款‘真言豆’!十文錢一包!
后悔藥!青春版!吃了不后悔!專治渣男賤女!
新鮮出爐的‘鑒渣醒腦茶’!買茶送太奶奶開光符一張!
不遠處的陳記育珍堂,更是門庭若市。
柜臺后,十八歲靈魂的太奶奶姜嫵,穿著一身改良過的、既莊重又帶點俏皮的藕荷色襦裙,白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插著一支點翠鳳簪。她嘴里叼著一根麥稈(代替吸管),正滋滋地吸著一杯加了冰的鑒渣醒腦茶。
她面前,幽冥玉牒懸浮著,上面光影閃動,實時顯示著京都各處陳記分號的營收流水,數(shù)字瘋狂滾動。
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婦,正滿臉感激地向姜嫵道謝:太奶奶!您那‘真言豆’太神了!我家那死鬼,吃了豆子,把藏在外宅的私房錢和相好全抖落出來了!多虧您��!
姜嫵瀟灑地一擺手:小意思!V……呃,付錢就行!下回給你打折!
她美滋滋地看著玉牒上暴漲的財富值,又吸溜了一口冰茶,瞄了一眼祠堂門口那兩個活招牌,哼起了不成調(diào)的小曲:
重振家業(yè)……so
easy~
渣男悔青……腸子哩~
老身今年……十八歲~
賺錢養(yǎng)崽……美滋滋~!
角落里,正指揮伙計搬貨的林晚晚,看著神采飛揚的太奶奶,又看看門口那兩個生不如死的招財童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輕輕撫上自己安穩(wěn)的小腹,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希望。
陳家頭頂那片被陳默攪渾的天,終于被這位詐尸歸來的十八歲太奶,用一場驚天動地的孕吐和雷霆萬鈞的手段,硬生生撕開,重新?lián)Q上了金光萬丈、財源滾滾的朗朗乾坤!
松鶴堂內(nèi),姜嫵叼著麥稈吸溜完最后一口冰鎮(zhèn)鑒渣醒腦茶,滿足地喟嘆一聲。她指尖在懸浮的幽冥玉牒上輕快一劃,京都各處陳記育珍堂的賬目流水瀑布般刷過,金燦燦的數(shù)字幾乎要晃花人眼。
嘖,這‘后悔藥’(麥麗素青春版)的利潤,夠再造三座祠堂了。她咂咂嘴,眼珠一轉,瞥向玉牒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圖標——那是地府最新推送的跨界商城試用版。
太奶奶!太奶奶!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氣喘吁吁跑進來,臉蛋紅撲撲的,門口……門口那倆‘招財童子’,出……出新狀況了!
姜嫵懶洋洋抬眼:怎么陳默那狗東西終于把‘我是狗父’十萬遍念完了舌頭沒抽筋吧
不……不是!小丫鬟連連擺手,表情一言難盡,是賈仁義!他……他開花了!
開花姜嫵一口冰茶差點噴出來。
對對對!小丫鬟手舞足蹈地比劃,就剛才!他念‘我是假藥販子’念到第五萬七千三百二十一遍的時候,突然‘噗’的一聲!從他耳朵里、鼻孔里,冒出來好多……好多綠油油的芽兒!現(xiàn)在頭頂都頂著一小簇了!看著像……像狗尾巴草
姜嫵噗嗤樂了:哈!定是老身塞他嘴里的‘真言豆’過期變異了!地府孟婆那老婆子上次就說新研發(fā)的‘言出法隨·植物人版’豆子不穩(wěn)定,容易受宿主怨念影響生根發(fā)芽。賈仁義這老狗,怨氣夠肥啊,都能當花肥了!她一拍大腿,走!瞧瞧去!這可是活體景觀!
祠堂門口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百姓們笑得前仰后合,指指點點。
只見巨大的黃銅觀音像下,賈仁義的腦袋頑強地從蓮座縫隙里擠出來,原本稀疏的山羊胡上沾滿了泥土草屑,更絕的是,他頭頂、耳朵眼、鼻孔里,甚至眉毛上,都頑強地鉆出了一簇簇嫩綠帶絨毛的狗尾巴草!隨著他機械的念叨我是假藥販子……,那些草芽兒還一顫一顫的,仿佛在給他打節(jié)拍!
旁邊的陳默也好不到哪去。他被塞得更靠里,只露出半張糊滿污穢的臉,眼神呆滯,嘴里含混地嘟囔著我是狗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眾人覺得他露出來的那只耳朵,好像比昨天尖了點,還微微動了動。
哎喲喂!賈掌柜,您這是要改行當藥圃啊一個挎著菜籃子的大嬸笑得直不起腰,這狗尾巴草瞧著水靈!能入藥不治不治黑心肝啊
我看行!旁邊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忍著笑,陳員外這耳朵尖的,頗有幾分犬類神韻!二位合體,堪稱‘犬父草寇’,絕配!絕配!
哄笑聲幾乎要掀翻祠堂的屋頂。
姜嫵端坐在她那輛香檳金鑲鉆輪椅上,被幾個健仆抬著,慢悠悠晃到最佳觀賞位。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賈仁義頭頂那蓬勃的綠意,又看看陳默那疑似犬化的耳朵,滿意地點點頭。
嗯,不錯不錯!這‘活體綠植’和‘半成品犬化’的效果,比老身預想的還生動!她摸著下巴,眼中閃爍著商界女魔頭看到新商機的精光,傳令下去!即日起,‘陳記育珍堂’推出限量款伴手禮——‘真言豆·草木精華版’和‘后悔藥·犬系變形青春版’!買就送祠堂‘招財童子’寫真畫片一套!保證原汁原味,童叟無欺!
她話音未落,一個穿著綢緞、管家模樣的人滿頭大汗地擠過來,正是之前負責塞人的陳府新管家,他手里還捧著一個沉甸甸的紫檀木盒。
太、太奶奶!大喜!天大的喜��!管家激動得聲音都劈叉了,方才……方才小的帶人給門口這二位‘送子觀音’……呃不,‘招財童子’清理……呃,清理一下個人衛(wèi)生(主要是賈仁義頭上的草屑和滴落的口水)時,您猜怎么著!
管家獻寶似的打開木盒。里面赫然整整齊齊碼著——黃澄澄、圓滾滾的金元寶!足有十錠!
就在這觀音像蓮座底下!壓著個暗格!滿滿一匣子金子!看印記,是……是陳默那狗東西之前偷偷轉移的祖產(chǎn)!管家激動得臉通紅。
姜嫵眼睛一亮,捻起一個金元寶掂了掂,分量十足。她再看看門口那頂著綠草、念叨不停的賈仁義,和那疑似犬化的陳默,恍然大悟。
老身就說嘛!她一拍輪椅扶手,笑得見牙不見眼,這‘送子觀音’被老身開了光,塞進倆‘真言’活寶,日夜念叨懺悔,可不就是最靈驗的‘招財進寶’陣眼嘛!怨氣越深,念叨越誠,這財運就越旺!哈哈!賈仁義,陳默!你們倆可真是老身的招財狗和聚寶草��!
她小手一揮,豪氣干云:管家!傳老身懿旨!門口這兩位‘招財童子’,伙食標準上調(diào)!賈仁義加一瓢清水,助他頭上狗尾巴草長得更茂盛!陳默……賞他根沒肉的骨頭棒子磨牙!讓他們再接再厲,爭取早日把陳家地底下埋的金山都給老身念叨出來!
太奶奶英明!管家和一眾伙計齊聲高呼,干勁十足。
姜嫵美滋滋地把金元寶放回盒子,對著幽冥玉牒上新跳出來的跨界商城圖標,露出小狐貍般的狡黠笑容:嗯……這潑天的財運,不買點地府新出的‘孟婆湯奶茶’和‘彼岸花潤膚露’嘗嘗鮮,都對不起門口那倆‘活寶’的賣力演出!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