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婚被離婚后整個人就有些神經質起來，到三婚時費盡心思懷上孩子后就很少再管那時才上初中的病人，除了每個月定期打點生活費，連人影都幾乎瞧不見。

    等后來那病人考上高中，據(jù)說就因為他媽三婚外加性子本身不討喜，被同學排擠甚至遭到了校園霸凌，一次他被欺負得太厲害奮起反抗，拿凳子砸破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于是就被學校停學了。

    他的繼父覺得丟人，讓他媽連生活費都給他停了。

    從那之后，聽說那個姓邵打斷小病人就搬去和他小學時幫過的那個姓管的男生一起住了，擠在一個小小的出租屋里。

    要說那個姓管的男生也是個沒爹疼沒媽愛的可憐孩子，兩人同病相憐相伴相依，最后為了養(yǎng)活兩人，姓管的男生甚至還輟學去什么工地和酒吧打工去了。

    再后來的事，同事是把我拉到角落里偷偷說的。

    說他倆同居的事，很快就被班上原本霸凌他倆的同學知道了，嚷嚷著非說他倆是同性戀，后來一次趁那姓管的男生不在家，一群人闖進出租屋羞辱那個病人，甚至還把他給強奸了……

    哎，同事當時快說不下去，我也快聽不下去了。

    我本以為那病人一定是因為那件事受了刺激，才精神不正常的。

    結果同事跟我說不是。

    你說這奇不奇怪，被男的那啥了那小病人都沒瘋，照常生活，反倒還勸那姓管的男生不要做傻事。

    聽到這我就納悶了，按理來說，連這都能抗住的，那姓邵的病人心理素質應該很好才是，最后怎么會被關到我們醫(yī)院來呢？

    同事就一個勁搖頭嘆息，說原因很簡單。

    就是一天那個姓管的男生打工回家，走在路上被三個偷開家長汽車的小孩給壓死了。

    救護車趕到時，人尸體都涼了。

    奇怪的是，他一個大男生，包里裝的竟然全都是小熊餅干，這下子被碾得那叫一個稀碎啊……

    總之最后那仨小孩因為年齡太小夠不上法律也沒被怎么樣，倒是那個姓邵的病人一夜之間就徹底瘋了。

    見誰都說自己是管家，還整天對著空氣喊“少爺”。

    他媽媽知道后既害怕又擔心被三婚的丈夫嫌棄，直接把人就給扔進咱么精神病醫(yī)院里了。

    說實在的，除了以為自己是另一個人以外，那個小病人的言行舉止其實都很正常，每天乖巧聽話不吵不鬧。

    因此當時他的主治醫(yī)生就要他每天寫日記，想以此來觀察他的病情。

    然后那個醫(yī)生就發(fā)現(xiàn)，小病人的記憶一直停留在了高三那年，他一直活在姓管的男生沒死的過去，把夢境、現(xiàn)實和記憶這三者完全地混淆在一起，在幻想里自欺欺人。

    直到住院的第三十天，因為一個新來的護士的疏忽，沒看住亂跑的病人，讓他看見了員工廁所的鏡子。

    哎，怎么說呢？

    據(jù)說那病人當時盯著鏡子就傻笑了起來。笑了好久好久，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醫(yī)生過去抓他的時候，就聽他在一直喃喃：

    “這夢，怎么還不醒呢？”

    至于最后嘛，聽說大概就是瘋著瘋著。

    然后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