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陳倩坐在工作臺前,金屬零件在臺燈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如同她此刻冰冷而疲憊的心境。臺燈的光暈里漂浮著細密的金屬粉塵,隨著她的呼吸鉆進鼻腔,帶來隱隱的刺痛。她機械地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指尖還殘留著零件的冰涼觸感,那寒意仿佛滲入骨髓,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指甲縫里嵌著洗不凈的機油,在皮膚上劃出細小的傷口,每觸碰一次零件就傳來灼燒般的疼痛。

    連續(xù)半個月,她都在這樣的深夜里奮戰(zhàn)。工作臺上堆積如山的零件,如同永遠也完成不了的任務,壓得她喘不過氣。時鐘指向凌晨兩點,秒針的滴答聲在寂靜的車間里格外清晰。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對抗巨大的阻力,手臂酸脹得幾乎抬不起來,肘關節(jié)發(fā)出細微的咔咔聲。眼睛也因長時間盯著零件而干澀刺痛,她不得不每隔十分鐘滴一次眼藥水,可藥液混著汗水流進眼睛,反而帶來更劇烈的灼痛。

    車間里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沖壓機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地面的震顫,震得她胸腔發(fā)麻。時不時還夾雜著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響,在這密閉的空間里回蕩,讓人煩躁不安。安全帽上的照明燈在零件表面投下晃動的陰影,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扭曲地貼在身后的墻面上,像極了一具疲憊的傀儡。

    身旁的老板王健合上圖紙,他西裝革履,皮鞋擦得锃亮,卻難掩眼底的急切與貪婪。昂貴的古龍水味道混著車間的機油味,形成令人作嘔的氣息。他雙手抱胸,目光緊緊盯著陳倩,仿佛她是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這批德國訂單精度要求高,今晚得把樣品調試完。

    他的語氣帶著慣常的催促,沒有一絲溫度,仿佛陳倩的疲憊和辛勞在他眼中不值一提。陳倩機械地點點頭,脖頸處傳來一陣尖銳的酸痛,那疼痛如同有無數(shù)根細針在扎,從頸椎蔓延到后背,提醒著她身體早已發(fā)出警報�?稍谶@個競爭激烈的職場,一旦停下,就可能被淘汰,她只能咬牙堅持。

    第二天清晨,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陳倩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張憔悴的臉,不禁愣住了。她的眼白泛起不正常的黃,像是被歲月侵蝕的舊紙,黑眼圈濃重得如同抹了一層墨。臉頰凹陷,原本圓潤的蘋果肌消失不見,顴骨突兀地凸起。原本紅潤的嘴唇也變得蒼白干裂,嘴角還帶著熬夜上火的皰疹。丈夫林浩站在她身后,眼神中滿是擔憂,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肩膀:婷婷,去醫(yī)院看看吧,我總覺得不放心。

    陳倩強撐著笑,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估計是累著了,抽個血就沒事。

    她試圖用輕松的語氣打消丈夫的顧慮,可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卻不知這看似平常的癥狀,將徹底改變他們的生活。

    抽血室里,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讓人聞了就覺得難受。陳倩坐在冰涼的金屬椅子上,看著護士拆開針管包裝。當針頭刺破皮膚的瞬間,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看著鮮紅的血液順著針管緩緩流入采血管,她的心里莫名涌起一陣恐懼。那血液的顏色紅得刺眼,讓她想起昨晚零件上沾染的機油,同樣粘稠而冰冷。她注意到林浩攥著繳費單的手指泛白,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凸起,那緊張的模樣讓她心中泛起一絲不安。但她很快將這份不安壓下,安慰自己不過是過度勞累罷了。

    體檢報告出來得異常快。醫(yī)生把林浩單獨叫進診室時,陳倩正靠在走廊座椅上打盹。連日的勞累讓她身心俱疲,困意如潮水般襲來,她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護士站傳來的細碎議論聲傳入她的耳中:才三十多歲就肝癌晚期...手術費五十萬,普通家庭哪扛得住...

    這些話語像鋒利的刀片,劃破她平靜的假象,讓她瞬間清醒。她猛地睜開眼睛,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仿佛要沖破肋骨的束縛。冷汗順著脊椎滑進后腰,她的身體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將她緊緊包圍。

    診室里,白熾燈散發(fā)著慘白的光,照得人心里發(fā)慌,仿佛整個空間都被籠罩在一種壓抑而恐怖的氛圍中。墻上的時鐘滴答作響,秒針每走一格都像是在敲打林浩的心臟。張醫(yī)生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眼神滿是同情與無奈,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林先生,你愛人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必須盡快肝移植。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林浩心上,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后背瞬間浸出冷汗,雙腿像是被釘住一般無法動彈。

    他死死盯著診斷書上

    晚期

    兩個字,感覺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呼吸都變得困難,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腦海里不斷閃過陳倩昨晚強撐著調試機器的模樣,那個倔強又疲憊的身影,讓他心疼不已。結婚七年,她總是把最好的留給家人,自己卻默默承受工作的重壓。醫(yī)生,錢的事我來想辦法,能不能先別告訴她

    他聲音發(fā)顫,帶著祈求,雙手緊緊握住醫(yī)生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想為妻子留住一絲希望,不讓她過早承受這份絕望。

    當林浩紅著眼圈走出診室時,恰好聽見護士對同事感嘆:剛才那個男的真可憐,自己得了絕癥還瞞著老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原本就緊張不安的陳倩猛地站起身,她的動作太急,差點摔倒,慌亂中抓住護士的白大褂,聲音帶著顫抖與驚恐:你們說誰肝癌晚期手術費五十萬

    護士慌亂地擺手,眼神中滿是尷尬:不是...

    你問你丈夫吧。

    林浩沖過來時,正看見陳倩臉色煞白地喃喃自語:一周...

    五十萬...

    當初就不該嫁...

    那絕望又帶著怨恨的神情,讓他心如刀絞。他急忙編造借口,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我就是有點低燒,醫(yī)生讓你住院觀察。

    他不敢直視陳倩的眼睛,轉身去辦手續(xù)時,滿心都是如何籌錢救妻子,卻沒看見陳倩跟在身后,眼神里翻涌著懷疑與怨懟,一場致命的誤會就此埋下種子。

    醫(yī)院走廊盡頭,林浩找了個昏暗的角落,靠著墻壁緩緩蹲下。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垃圾間飄來的腐臭,讓他一陣作嘔。他深吸一口氣,撥通了第一個電話,聲音壓得很低,警惕地四處張望,生怕被陳倩聽見:哥,我老婆病了,急需五十萬...

    電話那頭的表哥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我剛買房,只能湊五萬。

    林浩強忍著失望,聲音沙啞地說道:謝謝哥,有總比沒有好。

    掛斷電話后,他又撥打下一個號碼。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像個陀螺般不停地打電話,額頭的汗珠不斷滴落,滴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視線。他低聲下氣地向每一個親戚朋友借錢,可得到的回應大多是拒絕和嘆息。實在不好意思,我家最近也緊巴。抱歉啊,錢都投到生意里了,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

    這些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一次次刺痛他的心,希望也一點點破滅。他想起小時候父親生病,也是這樣四處借錢,最終還是沒能留住父親。此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無助的少年。

    陳倩躲在消防通道后,將對話聽得真切。她攥緊口袋里的銀行卡,那是林浩剛湊齊的三十萬借款加上存款,手心里全是汗,指甲幾乎掐進肉里。想拿我的錢救他自己

    她嘴角勾起冷笑,心中的懷疑與怨恨如野草般瘋長。記憶突然閃回,上個月林浩說要給老家翻新房子,會不會那時就開始盤算趁林浩去繳費時,她像一陣風般直奔

    ATM

    機,眼神中滿是決絕,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當林浩在柜臺前聽到

    余額為零

    的提示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停止了轉動。柜員遞來的流水單上,陳倩的取款記錄清晰可見,那冰冷的數(shù)字像一把刀,狠狠刺進他的心臟。他踉蹌著后退幾步,險些摔倒,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瘋了似的跑回家,推開門就看見陳倩正在打包行李,房間里一片狼藉,衣服、雜物散落一地,仿佛他們的婚姻也如這房間般支離破碎。錢呢你把救命錢拿去哪了

    他的聲音里充滿憤怒與絕望,那是對生命的渴望,也是對妻子的不解與失望。

    陳倩將一個

    LV

    包摔在地上,包帶在地上甩出一道刺耳的聲響,仿佛是她憤怒的宣泄。給我弟買車了。你都快死了,留著錢干嘛

    她的眼神冰冷,話語如冰刀般刺向林浩。林浩氣得渾身發(fā)抖,手指著陳倩,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醫(yī)生說的是你得了肝癌!

    陳倩嗤笑一聲,那笑聲里滿是嘲諷:護士都告訴我了,是你肝癌晚期。別裝了,林浩,你就是想騙錢給自己做手術!

    她的話如同一把把利劍,將林浩的心刺得千瘡百孔。

    這時陳倩的母親和弟弟推門進來。姐說得對,

    弟弟陳陽晃了晃車鑰匙,臉上滿是得意,肝癌晚期治好了也是廢人,不如把錢給我買寶馬。

    陳母指著林浩的鼻子罵,唾沫星子飛濺:我們婷婷年輕漂亮,憑什么給你當保姆趕緊離婚!

    一家人的話語像狂風暴雨般襲來,將林浩淹沒在絕望的深淵。

    林浩看著眼前這一家人,只覺得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直達頭頂。他想起結婚時陳倩說過

    無論生老病死,此刻卻像個笑話,曾經的誓言在現(xiàn)實面前不堪一擊。手機突然響起,是主治醫(yī)生:林先生,找到匹配的肝源了,今天必須手術!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林浩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卻也讓矛盾更加激化。

    陳倩搶過電話,聲音尖銳而冷漠:這手術我們不做,肝源給別人吧。

    醫(yī)生在那頭急得大喊:放棄的話病人活不過這周!

    林浩死死按住陳倩的手,眼神中滿是懇求,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婷婷,算我求你,把買車的錢退回來!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那是對生命的渴望,也是對妻子最后的期待。

    陳倩甩開他的手,指甲在他胳膊上留下幾道血痕,鮮血滲出,仿佛他們的感情也在流血。死到臨頭還惦記我的錢,真不要臉!

    她的話語如毒藥般,徹底澆滅了林浩心中的希望。爭吵間,林浩的手機再次響起,是工廠同事發(fā)來的照片

    ——

    德國進口的數(shù)控機床正在調試,精度顯示為

    0.008

    毫米。他突然想起自己手工打磨能達到

    0.003

    毫米,那是老板王健最引以為傲的技術壁壘,也是他多年來努力鉆研的成果。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心中涌起一絲復雜的情緒,在生死關頭,他的技術價值似乎成了唯一的慰藉。

    陳倩的母親拽著女兒往門外走:別跟將死之人廢話,明天就去辦離婚。

    林浩看著她們的背影,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絕望的悲涼:你們會后悔的。

    那笑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像是對命運的嘲諷,也像是對未來的預言。

    第二天下午,陽光熾烈,卻照不暖陳倩冰冷的心。她怒氣沖沖地跑到工廠,在車間里大喊大叫:林浩得了肝癌晚期,還想找你們借錢!

    她的聲音在車間里回蕩,引來工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投來異樣的目光。機器的轟鳴聲戛然而止,整個車間陷入詭異的寂靜。

    老板王健皺著眉走過來,眼神中滿是嫌棄:林浩,你那十萬塊項目獎金先還回來,我不能養(yǎng)閑人。

    他的話語冰冷無情,仿佛林浩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林浩正在檢查一臺零件,專注的神情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頭也不抬地說:那筆錢是我應得的。

    王健冷笑:我剛進口的德國機床精度

    0.008

    毫米,你的手工活過時了。

    他的語氣充滿嘲諷,似乎已經認定林浩失去了價值。

    就在這時,一個穿西裝的女人走進來,她身姿挺拔,氣場強大,正是天盛工業(yè)集團的總裁蘇瑤。林工,

    蘇瑤遞過一份合同,眼神中滿是欣賞與誠意,我們愿意出年薪兩百萬請你做首席工程師。

    這份突如其來的邀約,讓王健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怎么也沒想到,林浩竟然有如此價值。陳倩搶過合同看了一眼,尖叫道:騙子!他都快死了怎么可能工作

    她的聲音里充滿懷疑與震驚,此刻的她,仿佛置身于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認知。

    林工的基因檢測報告顯示,

    蘇瑤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尾音微微上揚,像是在強調某個關鍵節(jié)點,他攜帶罕見的

    P53

    突變基因,對肝癌細胞有天然抑制力。

    她說著,側身讓開,動作優(yōu)雅卻帶著刻意的引導。身后的助理穿著熨帖的黑色西裝,腳步無聲地跟上,將一份密封文件

    啪

    地拍在操作臺上。文件袋的封口處,國家級基因實驗室

    的鋼印在燈光下泛著暗紅的金屬光澤,凹凸的紋路清晰得能看見

    國

    字右上角那一點微微的傾斜

    ——

    那是國家級機構特有的防偽印記,邊緣還帶著壓模時留下的細微毛邊。

    陳倩的呼吸在這一刻驟然收緊。她的右手下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陳舊的機油漬嵌在虎口的紋路里,此刻被新滲出的血珠暈染開,形成暗紅與灰黑交織的斑駁痕跡。昨晚在醫(yī)院繳費處撿到的那張診斷書,此刻像一張浸了水的薄紙,突然在她腦海里炸開。紙張的質感仿佛還殘留在指尖

    ——

    那種廉價的醫(yī)療用紙?zhí)赜械拇植冢约按蛴∮湍⑽為_的毛邊。落款日期清晰地印著

    三年前,而患者姓名欄里,王健

    兩個字用宋體加粗,像兩枚釘子釘進她的視網膜。她甚至能想起當時撿起診斷書時,紙角還沾著一點干涸的咖啡漬,顏色像極了此刻掌心滲出的血。

    肝癌晚期

    四個字在她意識里瘋狂旋轉,與眼前蘇瑤平靜的敘述、那份帶著國家級鋼印的文件形成刺耳的反差。三年前,王健說自己只是普通的肝損傷,讓她別擔心,甚至在她提出一起去大醫(yī)院復查時,用

    小毛病不用興師動眾

    搪塞過去。此刻回想,他那時的眼神是否也像這車間的燈光一樣,藏著她讀不懂的冷意

    王健的反應像一臺突然過載的機器。他原本靠在機床旁的身體猛地彈起,皮鞋底與光滑的地面摩擦,發(fā)出尖銳得近乎刺耳的聲響,如同金屬刀具劃過玻璃。他撲向操作臺上文件的手帶著一股蠻力,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卻在即將觸碰到封條的瞬間,被蘇瑤身側突然伸出的手臂精準扣住。那是保鏢的手,手腕上的肌肉線條在襯衫袖口下清晰可見,扣住王健手腕的力度大得讓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悶哼,身體因反作用力而向后踉蹌了半步。

    就在這混亂的瞬間,旁邊的德國機床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那聲音不同于平時加工零件時的規(guī)律運轉聲,而是一種持續(xù)拔高的、帶著電子雜音的警告音,像某種瀕臨崩潰的嘶吼。操作屏幕上的精度數(shù)值開始以

    0.001

    毫米的幅度持續(xù)跳動,綠色的數(shù)字在黑色背景上快速更迭,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警報聲的頻率變化。陳倩下意識地看向屏幕,心臟隨著那微小的數(shù)值起伏

    ——0.005、0.004、0.003……

    最終,數(shù)值定格在

    0.002

    毫米。

    車間里瞬間安靜了幾秒,只有機床余音未散的警報在回蕩。0.002

    毫米,這個數(shù)字像一根細針,刺破了所有人的呼吸。蘇瑤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她按下手中遙控器的一個按鈕,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這臺機床用了林工三年前提交的專利技術。

    穹頂?shù)耐队澳徊季従徑迪�,白色的幕布在車間燈光下逐漸顯現(xiàn)出影像。那是一段經過處理的錄像,畫面有些模糊,但王健的側臉和他對面坐著的幾個外籍人士清晰可辨。背景是某個會議室,墻上的掛鐘指針顯示著深夜的時間。蘇瑤的聲音伴隨著畫面響起,語氣平靜卻字字誅心:他用你的肝癌診斷書偽造了陳倩的病歷,就是為了逼你交出核心技術。

    畫面里,王健舉起一份文件晃了晃,雖然聽不清聲音,但他臉上急切的表情與此刻他被控制住的狼狽形成了諷刺的對比。陳倩的目光死死盯著錄像里王健的手,那只手此刻還在保鏢的控制下微微掙扎,而三年前,就是這只手,拿著她的體檢報告,在某個她不知道的角落,用打印機偽造出另一份足以摧毀她意志的

    病歷。

    陳倩的

    LV

    包掉在地上的聲音很沉悶,皮革與金屬碰撞的聲響在空曠的車間里顯得格外突兀。包口裂開,里面散落出來的不是預想中的粉餅、口紅,而是一沓沓疊放整齊的瑞士銀行存單。紙張的質感厚實,上面的燙金字體在燈光下反射出細碎的光。最新的那份存單攤開在最上面,交易記錄清晰地顯示著,三小時前有五百萬歐元匯入了一個賬戶,備注欄用英文打印著

    機床技術轉讓費,每個字母都像用刻刀刻進陳倩的眼里。

    你弟弟今早去機場時被海關攔下了。

    蘇瑤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將手中的平板電腦推到陳倩面前,屏幕上是監(jiān)控攝像頭拍下的畫面。陳陽穿著時髦的休閑裝,正站在行李箱旁,神情有些緊張,手指飛快地在夾層里摸索著什么。畫面放大,能清楚地看到他指尖捏著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芯片,金屬邊緣在光線下閃了一下。他不知道那些‘寶馬購車款’,

    蘇瑤的指尖點了點屏幕上陳陽傻笑的臉,其實是境外勢力的技術間諜經費。

    陳倩的視線從存單移到屏幕,又移回地上的包。包里還有幾張不同額度的存單,日期從半年前到最近不等,每一筆金額都對應著陳陽向她炫耀過的

    投資收益朋友借款。她想起上周陳陽開著新買的寶馬帶她兜風時,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說自己

    終于熬出頭了。當時她還為弟弟高興,甚至叮囑他

    錢要存好,別亂花,此刻想來,那些話都成了巨大的諷刺。油漬混著血珠從她掌心滴落在存單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像一個正在擴散的污點。

    車間角落突然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音,伴隨著一聲尖利的哭喊。陳母舉著半塊紅磚,從堆放雜物的陰影里沖了出來,花白的頭發(fā)凌亂地貼在額角,臉上滿是淚痕和激動的潮紅。她的目標是站在機床旁的林浩,紅磚帶著風聲砸向他的側臉,速度快得讓旁邊的保鏢都來不及完全反應。

    林浩卻像早已預判了這一切,身體極其敏捷地側身避開。他穿著干凈的白襯衫,袖口一絲不茍地卷到小臂,避開的動作優(yōu)雅得如同演練過多次。紅磚

    哐當

    一聲砸在旁邊的數(shù)控機床上,屏幕瞬間迸裂出蛛網般的裂痕,細碎的玻璃碴濺落在操作臺上,有幾顆甚至彈到了林浩的腳邊。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浩懸在半空的指尖上。他的手指修長,指腹因為長期操作精密儀器而帶著薄繭,此刻正懸在機床面板上的緊急制動按鈕上方。按鈕周圍的塑料外殼上,能看到一個極其微小的縫隙,縫隙里隱約露出一點金屬光澤

    ——

    那是他今早趁人不備時悄悄安裝的微型引爆裝置,導線細如發(fā)絲,連接著按鈕內部的電路。只要他的指尖輕輕按下,這臺價值千萬的機床,甚至可能整個車間的某個區(qū)域,都將在瞬間化為碎片。陳母舉著剩下的半塊紅磚,呆立在原地,看著林浩平靜的眼神,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差一點就觸發(fā)了某個可怕的機關,渾身瞬間被冷汗浸透。

    所有技術數(shù)據(jù)已完成量子加密。

    林浩的聲音透過藍牙耳機傳來,帶著一種電子合成般的冰冷質感。他按下腕表上鑲嵌的藍寶石按鈕,那按鈕并非裝飾,而是一個隱藏的遙控器。幾乎在同時,車間角落的服務器機柜里爆出一串電火花,藍色的電弧在金屬縫隙中跳躍,伴隨著輕微的焦糊味。機柜的指示燈瞬間從綠色變成紅色,屏幕上滾動出一連串亂碼,那是量子加密程序啟動時的特征。

    王健的手機在此時瘋狂震動起來,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他被保鏢按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手機屏幕亮起。鎖屏上不斷滾動著來自境外郵箱的勒索郵件,字體是刺眼的紅色:你的肝癌靶向藥已斷供,新的抑制劑在林工手里。

    每一條郵件的發(fā)送時間間隔只有幾秒,像密集的炮彈轟炸著他的神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額頭上滲出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襯衫領口上,暈開深色的痕跡。他想起自己每天必須按時服用的那種白色藥片,想起醫(yī)生警告過斷藥的后果,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讓他忘記了掙扎,眼神里只剩下驚恐。

    與此同時,陳倩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的

    市公安局經偵科

    幾個字,像一道冰冷的閃電劈進她混亂的意識。她顫抖著劃開接聽鍵,聽筒里傳來的不是人聲,而是一種毫無感情的機械合成音:陳倩女士,你名下的所有賬戶因涉嫌洗錢已被凍結,包括你用機油指紋偽造簽名的那份股權轉讓協(xié)議。

    聲音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日常事務,卻讓陳倩的身體瞬間僵硬。她想起那份協(xié)議上自己的簽名

    ——

    那確實不是她寫的,是王健某天讓她

    在文件上隨便按個指紋,說是

    走個流程,她當時滿手油污,沒多想就按了上去,沒想到會被用來偽造簽名。機油的味道仿佛又縈繞在鼻尖,與此刻掌心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蘇瑤的動作總是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她從隨身的文件夾里抽出一份燙金聘書,封皮上

    天盛集團

    的徽章用浮雕工藝制作,在車間略顯混亂的燈光下,依舊熠熠生輝�;照碌膱D案是一只展翅的鳳凰,尾羽的紋路精細得能看清每一片羽毛的走向。林首席,

    蘇瑤的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恭敬,我們的地下實驗室已準備好全球頂尖的醫(yī)療團隊。

    她側身讓開通道,身后的防爆電梯門在液壓系統(tǒng)的驅動下緩緩打開。電梯內部沒有常見的鏡面裝飾,而是裸露的金屬內壁,透著一股冰冷的科技感。電梯里站著幾個人,他們穿著深色的制服,胸前佩戴著證件,證件在暗處泛著金屬冷光。最前面的人胸前別著一枚徽章,徽章的圖案是原子模型與長城的結合體

    ——

    那是國家科技部特派員的標志。他們的表情嚴肅,眼神銳利,掃視著車間里的每一個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林浩看了一眼那份聘書,沒有立刻去接。他的目光掠過蘇瑤,落在電梯里的特派員身上,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快得讓人無法捕捉。車間里的警報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只剩下服務器機柜偶爾發(fā)出的輕微電流聲,以及王健壓抑的喘息聲。空氣里彌漫著機油、電火花和血腥味的混合氣息,此刻卻因為科技部特派員的出現(xiàn),而帶上了一種肅殺的正式感。蘇瑤依舊保持著遞出聘書的姿勢,手指捏著聘書的邊緣,那燙金的封面在她指尖下顯得格外莊重。

    林浩走進電梯前,最后看了一眼陳倩。她被兩名防爆警察按在機床操作臺上,身體因為掙扎而微微扭曲,手腕卡在金屬欄桿的縫隙里,皮膚被粗糙的金屬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順著欄桿滴落,在操作臺積了一小灘。她的頭發(fā)散亂地貼在臉上,眼神里充滿了震驚、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林浩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轉向電梯內部。他西裝內袋里,一枚微型注射器正隔著布料貼著他的皮膚。注射器的外殼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淡藍色的液體,液體中懸浮著無數(shù)肉眼無法分辨的微小顆粒

    ——

    那是他親手編程的納米機器人。隨著他的心跳,注射器的活塞正在極其緩慢地推進,將那些機械生命體注入他的血管。

    納米機器人順著血液流動,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精準地穿梭在毛細血管中。它們的程序設定里,有一條核心指令:摧毀所有與

    過往

    相關的神經信號。當林浩的視線與陳倩的目光短暫交匯時,一絲微弱的情緒波動從他大腦皮層傳出,沿著神經傳導到心臟附近的血管。立刻,最近的一批納米機器人被激活,它們像嗅到獵物的獵手,迅速聚集過去,用微小的機械臂切斷那些傳遞

    眷戀

    信號的神經遞質。林浩能感覺到一種細微的、類似于電流通過的麻癢感從心臟位置蔓延開,隨即消失,快得如同錯覺。他知道,那是最后一絲對過往的眷戀,正在被精準地摧毀。電梯門開始緩緩合上,陳倩那張沾滿油污和淚水的臉,在門縫中逐漸變小,最終被冰冷的金屬門板隔絕在外。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走廊另一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陳陽被兩名特警押解著走過,他身上的時髦衣服已經變得皺巴巴的,臉上帶著驚恐和不解。他手腕上戴著一塊昂貴的手表,表帶旁掛著一串鑰匙

    ——

    那是他新買的

    寶馬鑰匙,鑰匙鏈是定制的,上面刻著他名字的縮寫。

    然而,在監(jiān)控屏幕的放大畫面里,能清楚地看到鑰匙鏈的某個縫隙里,嵌著一枚極小的芯片。芯片的表面刻著復雜的電路紋路,那是記錄他將林浩技術參數(shù)賣給境外勢力的全部證據(jù)。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個裝飾性的鑰匙鏈,甚至還曾向朋友炫耀過它的

    設計感,卻不知道自己從戴上它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一個行走的定位器。寶馬鑰匙

    在他手腕上晃動,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此刻卻像一串冰冷的鐐銬,每一次晃動都在敲擊著他的命運。

    與此同時,車間外的空地上,陳母跪在地上,雙手抓扯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出絕望的哭喊。她面前散落著一些歐元紙幣,那是她今早收到的

    養(yǎng)老費,是王健讓手下送來的。她不知道,這些紙幣的油墨里,摻有經過基因編輯技術處理的納米顆粒。那些顆粒無色無味,卻能在接觸到人體皮膚后,滲透進毛囊。此刻,在她抓扯頭發(fā)的動作下,幾縷頭發(fā)輕易地從頭皮上脫落,掉在那些

    偽鈔

    上。納米顆粒正在她的毛囊里發(fā)揮作用,干擾細胞的正常代謝,制造著永久性的脫發(fā)。她只覺得頭皮發(fā)癢,卻不知道自己正在為那筆

    養(yǎng)老費

    付出怎樣的代價,哭聲里充滿了不解和痛苦,卻無人能懂。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