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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我叫溫華,在北京朝陽區(qū)開著一家叫萌寵天堂的寵物診所。說是診所,其實更像是個寵物美容院加我的吹牛根據(jù)地。我自封京城第一寵物神醫(yī),其實連狗和狼都分不清。

    溫醫(yī)生,我家泰迪又吐了!張大媽抱著她那只染成粉紅色的貴賓犬沖進(jìn)來,臉上寫滿了你要是不治好它我就去消費者協(xié)會告你的表情。

    我裝模作樣地戴上聽診器,其實心里在盤算這個月房租還差多少錢。嗯...腸胃問題,打一針就好。

    上次打針花了八百!這次能不能便宜點

    張大媽,您看這...我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我給您用進(jìn)口藥,收國產(chǎn)的價格,怎么樣

    她眼睛一亮,我嘴角一翹。所謂進(jìn)口藥不過是我從批發(fā)市場買的維生素B12,五塊錢一支。

    這就是我的生活——坑蒙拐騙,混吃等死。直到那天晚上,一切都變了。

    那天我喝了半瓶二鍋頭,躺在診所后面的小床上刷短視頻。屏幕上全是扭來扭去的小姐姐,我一邊看一邊傻笑。

    突然,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我打了個哆嗦。

    誰把空調(diào)開這么大...我嘟囔著抬頭,發(fā)現(xiàn)窗戶不知什么時候開了。窗臺上蹲著一只通體漆黑的大貓,眼睛在黑暗中泛著綠光。

    喲,流浪貓啊我伸手想摸它,來,讓叔叔檢查檢查...

    黑貓猛地跳開,落在我的醫(yī)藥箱上。它的動作快得不像話,幾乎是一道黑影閃過。

    小家伙挺靈活啊。我笑著去拿手機,想拍個視頻發(fā)朋友圈。

    就在這時,黑貓突然開口說話了。

    溫華,你祖宗扁鵲托我給你帶個話。

    我手里的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臥槽!我后退三步撞到墻上,貓...貓會說話我是不是喝多了

    黑貓不屑地甩了甩尾巴:就你這德行,也配當(dāng)扁鵲傳人要不是血脈所限...

    等等等等,我擺手打斷它,什么扁鵲傳人我爺爺是賣羊肉串的!

    黑貓嘆了口氣,那表情活像在看一個智障。它輕盈地跳到我面前,抬起爪子按在我額頭上。

    睡吧,扁鵲大人要見你。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我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面前是個穿古裝的白胡子老頭,仙風(fēng)道骨,一看就是神仙級別的人物。

    吾乃扁鵲。老頭開口,聲音像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汝乃吾血脈后人,雖品行不端,但天意如此。

    我膝蓋一軟就跪下了:老祖宗!我可沒拿您的名號騙錢��!

    扁鵲嘴角抽了抽:正因如此,吾才選中汝。

    啊

    醫(yī)者仁心,卻易被世俗所累。汝貪財好色,反倒心無掛礙。扁鵲捋著胡子,吾將傳汝望氣之術(shù)與靈針八法,望汝好自為之。

    我還想說什么,老頭一揮手,我感覺無數(shù)信息涌入腦海,疼得我嗷嗷直叫。

    再醒來時,天已大亮。我躺在診所地板上,渾身酸痛。那只黑貓不見了,只留下一枚古樸的銅針插在我衣領(lǐng)上。

    媽的,不是夢...我摸著銅針,突然發(fā)現(xiàn)世界不一樣了。

    我能看見空氣中漂浮的彩色氣流,能聽見隔壁老王家的狗在想什么,甚至能聞到三公里外早餐攤煎餅果子的味道。

    最神奇的是,當(dāng)我看向鏡中的自己,我頭頂居然飄著一縷金色的氣!

    這就是...望氣術(shù)我喃喃自語。

    診所門鈴?fù)蝗豁懥�。我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銅針不小心扎到手指,一滴血珠冒出來,瞬間被銅針吸收。

    針身上浮現(xiàn)出兩個小字:靈樞。

    門外站著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穿著香奈兒套裝,拎著愛馬仕包包,一看就是富家女。她懷里抱著一只雪白的布偶貓,貓的眼睛是罕見的琥珀色。

    醫(yī)生,我的貓好像生病了。女孩聲音軟糯,帶著點臺灣腔。

    我一邊招呼她進(jìn)來,一邊用新獲得的望氣術(shù)觀察。女孩頭頂是普通的白色氣運,但那只貓...

    我差點叫出聲。

    貓身上籠罩著濃郁的紫色妖氣,身后隱約有九條尾巴的虛影!

    九尾貓妖!我在心里驚呼,表面卻強裝鎮(zhèn)定,這貓...挺特別啊。

    女孩心疼地摸著貓:她叫白靈,最近總是不吃東西,還老是盯著空氣看,好像在跟誰說話似的。

    我嘴角抽了抽——它可不就是在跟其他妖怪說話么!

    我先檢查一下。我接過貓,假裝用聽診器聽心跳,實則暗中運轉(zhuǎn)扁鵲傳承的內(nèi)視之法。

    這一看不要緊,我差點把貓扔出去。貓體內(nèi)妖丹受損,經(jīng)脈中有一股黑氣在游走,明顯是中了某種妖毒。

    更可怕的是,當(dāng)我與貓四目相對時,它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驚訝,隨即變成警告——它知道我能看見它的真身!

    醫(yī)生女孩疑惑地看著我,你臉色好白,沒事吧

    沒...沒事。我強作鎮(zhèn)定,您的貓...呃,白靈小姐需要做個深度檢查,可能要花點時間...

    錢不是問題。女孩爽快地掏出黑卡,我叫蘇媛,白靈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治好她。

    我點點頭,抱著貓往檢查室走。貓在我懷里一動不動,但我能感覺到它全身肌肉緊繃,隨時可能暴起傷人。

    關(guān)上門,我立刻把貓放在診療臺上,后退兩步舉起雙手:大佬饒命!我就是個小獸醫(yī),什么都不知道!

    白貓優(yōu)雅地蹲坐著,琥珀色的眼睛瞇起:你能看見我的真身

    我咽了口唾沫:一點點...

    有意思。貓?zhí)蛄颂蜃ψ�,人類醫(yī)生,你身上有股奇怪的氣息,既不是妖也不是仙。

    我干笑兩聲:可能是消毒水味

    貓突然躍起,在空中化作人形——一個穿著白色旗袍的絕美女子,九條雪白的尾巴在身后輕輕擺動。

    老實交代,她掐住我的脖子,聲音冰冷,你是誰派來的為什么監(jiān)視我

    我呼吸困難,眼前發(fā)黑,本能地抓住她手腕,體內(nèi)扁鵲傳承的力量自動運轉(zhuǎn)。

    靈針渡氣!我心中默念,指尖金光一閃。

    �。∝堁@叫一聲松開手,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印,你...你會仙術(shù)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我說我是扁鵲傳人你信嗎

    貓妖的表情從震驚變成若有所思,最后竟然笑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她俯下身,近距離盯著我的眼睛:小醫(yī)生,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我警惕地問。

    你幫我療傷,我保你在京城妖界平安。她紅唇輕啟,否則...你知道貓最喜歡玩什么吧

    我看著她鋒利的指甲,咽了口唾沫:治!我治還不行嗎!

    貓妖滿意地點頭,又變回布偶貓的樣子跳進(jìn)我懷里:那就開始吧,神醫(yī)。

    我抱著貓,欲哭無淚。這都什么事��!昨天我還是個騙老太太打維生素的庸醫(yī),今天就要給九尾貓妖治病了

    老天爺,您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啊!

    第二章

    貓妖的交易與神秘金針

    我抱著白靈變的布偶貓,手心全是汗。這手感柔軟得不像話,但我清楚記得剛才那九條雪白尾巴掃過我臉時的刺痛感——這祖宗隨便一爪子就能讓我去見扁鵲老祖宗。

    小醫(yī)生,手別抖啊。貓在我懷里口吐人言,琥珀色的眼睛瞇成兩道縫,你剛才那招靈針渡氣挺有意思,跟誰學(xué)的

    我干笑兩聲,假裝在檢查它的爪子:祖?zhèn)魇炙?..話說您這傷怎么弄的妖毒可不常見。

    貓尾巴突然繃直,我立刻閉嘴。診室里安靜得能聽見輸液管里藥水滴落的聲音。

    不該問的別問。白靈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只管治傷,我保你平安。否則...她爪子彈出半寸,在我白大褂上劃出三道整齊的切口,聽說人類醫(yī)院縫傷口要排隊

    我后背一涼,趕緊摸出那枚銅針:治!馬上治!

    銅針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自從它吸了我的血,針身上靈樞二字就再沒消失過。我回憶著扁鵲傳承里的祛毒八法,手比腦子快,一針扎向貓爪肉墊。

    喵嗷!白靈炸毛跳起,診室里突然妖風(fēng)大作。她凌空化作人形,九條尾巴像孔雀開屏般展開,旗袍下擺露出半截雪白大腿——要命的是我居然還有心思數(shù)了數(shù),真是九條。

    你找死她掐住我脖子,指甲變成鋒利的貓爪。

    我漲紅著臉指向銅針——針尾纏著一縷黑氣,正被緩緩吸入針體。白靈松開手,驚訝地看著自己掌心:原本發(fā)黑的經(jīng)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污濁。

    靈樞針能吸妖毒她挑眉,有意思。

    我揉著脖子咳嗽:您...您輕點,我還沒娶媳婦呢...

    白靈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我的。她身上有股奇特的香味,像是雪松混著茉莉,又帶著點野獸般的腥甜。我心跳快得像是要犯心臟病。

    小醫(yī)生,她紅唇微啟,我們重新談個條件吧。

    診室外響起敲門聲,蘇媛甜膩的臺灣腔隔著門板傳來:溫醫(yī)生檢查這么久呀白靈還好嗎

    我手忙腳亂地抓起聽診器掛脖子上:馬上好!

    白靈變回貓形,跳上診療臺舔爪子:每周三我來治療,你準(zhǔn)備上等朱砂和黃酒。她尾巴尖掃過我手背,留下一道金色符文,這是傳訊符,有急事燒了它。

    我盯著手背上發(fā)光的貓爪�。哼@算加微信好友

    貓眼危險地瞇起:算給你脖子上裝了個定時炸彈。

    門又被敲響,我趕緊抱起貓去開門。蘇媛接過白靈時,貓突然轉(zhuǎn)頭:對了,最近別接夜診。

    為什么

    月圓夜要到了,她琥珀色的瞳孔豎成一條線,京城里的東西會特別活躍。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白靈已經(jīng)變回呆萌布偶貓,在蘇媛懷里蹭來蹭去。富家女開心地親了親貓腦袋:溫醫(yī)生好厲害呀!白靈精神多啦!

    送走她們后,我癱在椅子上灌了半瓶礦泉水。診室殘留的妖氣讓溫度比外面低十度,玻璃上結(jié)著霜花。我摸出銅針細(xì)看——針體里那縷黑氣正在蠕動,像是有生命般撞擊著針壁。

    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短信:【明晚子時,后海銀錠橋見。帶針來�!住�

    我手一抖,針掉在地上。銅針立著轉(zhuǎn)了三圈,針尖直指西北——后海方向。

    第二天晚上十一點五十,我蹲在銀錠橋欄桿邊啃煎餅果子。初夏的夜風(fēng)帶著水腥味,后海酒吧街的霓虹倒映在水面,被游船攪碎成彩色玻璃渣。

    吃獨食耳邊突然響起女聲。

    我嚇得煎餅差點掉河里。白靈不知何時站在身后,今晚她穿著黑色吊帶裙,九條尾巴收得只剩一條,在腰后晃啊晃的。月光下她皮膚白得發(fā)光,鎖骨凹陷處盛著一汪陰影。

    您...您吃嗎我遞出剩下半個煎餅。

    她嫌棄地皺眉:貓不吃韭菜。說著突然拽我跳下橋面。

    我們落在一條烏篷船上,船頭站著個穿唐裝的老頭,手里提著盞綠燈籠。我腿一軟跪在甲板上——這老頭沒有腳,袍子下空蕩蕩的飄在水面!

    擺渡人老周,白靈介紹道,專門載活人走陰陽路。

    老周咧嘴一笑,滿口黃牙:溫大夫是吧扁鵲的徒子徒孫老朽見過不少,像你這么慫的還是頭一個。

    船無聲滑向湖心,霧氣突然濃得化不開。白靈尾巴纏住我手腕:抓緊,等會兒看見什么都別出聲。

    水面開始浮現(xiàn)奇奇怪怪的影子:三只眼的鯉魚、穿壽衣的水鬼、抱著嬰兒的蒼白女人...最嚇人的是個漂浮的青銅鼎,里面煮著翻滾的人頭,香氣撲鼻。

    陰市到了,老周停船靠岸,白姑娘要的東西在百草閣。

    我牙齒打顫:這...這不是后海吧

    白靈拽我上岸:陰陽交界處,人類叫它鬼市。她突然掐訣在我眉心一點,開你天眼三刻鐘,夠用了。

    眼前景象驟變——霧氣散去,青石板路兩側(cè)擺滿攤位。穿古裝的、披獸皮的、甚至長著動物腦袋的人在討價還價。有個攤主正在叫賣:新鮮的人參果!三百年道行換一顆!

    別看他們眼睛。白靈拉著我疾走,你身上有扁鵲氣息,在這是塊肥肉。

    百草閣是棟歪斜的木樓,門口掛著活人勿入的牌子。柜臺后坐著個穿紅肚兜的童子,正抱著顆骷髏頭啃得嘎嘣響。

    朱砂三錢,黃酒一壺。白靈拍出枚金葉子,再加二兩龍涎香。

    童子咧嘴一笑,露出鋸齒狀的牙:白姐姐好久不見呀~這位小哥好香,能不能...

    不能。白靈尾巴啪地抽在柜臺上,再廢話燒了你的鋪子。

    我們拎著東西出來時,鬼市突然騷動。遠(yuǎn)處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音,霧氣中浮現(xiàn)一隊陰兵,領(lǐng)頭的是個牛頭人。

    夜游神巡街,白靈臉色驟變,快走!

    她拽著我沖向渡口,身后陰風(fēng)大作。我回頭瞥見牛頭人抽動鼻子:有活人味!

    老周的船剛離岸,牛頭人的鋼叉就插在我們剛才站的位置。白靈掐訣念咒,船速突然加快。陰兵在岸上咆哮,水面炸起丈高浪花。

    閉眼!白靈突然捂住我眼睛。

    我感覺船身劇烈傾斜,有什么巨大的東西從我們頭頂掠過,腥臭味熏得我差點吐出來。再睜眼時,船已靠在后海岸邊,酒吧街的霓虹依舊喧囂。

    那是什么我癱在長椅上發(fā)抖。

    白靈收起尾巴:饕餮的分身,夜游神的坐騎。她皺眉看我,你身上有東西吸引它們。

    我摸出銅針——針體里的黑氣已經(jīng)變成暗紅色,正在瘋狂沖撞。

    果然...白靈瞇起眼,這是疫鬼的毒,難怪饕餮感興趣。

    遠(yuǎn)處傳來鐘聲,她突然拽起我:子時過了,快走!

    我們剛跑出五十米,原本坐著的長椅就被一道黑影拍得粉碎。月光下,三米多高的牛頭人手持鋼叉,饕餮分身像團蠕動黑影盤踞在他肩頭。

    活人...扁鵲...牛頭人聲音像生銹的齒輪,交出來...

    白靈罵了句貓臟話,九條尾巴全部展開。她咬破手指在虛空畫符,金色符文結(jié)成大網(wǎng)罩向追兵:溫華!燒傳訊符!

    我哆嗦著點燃手背符文,火光中浮現(xiàn)扁鵲虛影。老頭兒一甩袖子,漫天金針如雨落下。牛頭人慘叫后退,饕餮分身被金釘在地上瘋狂扭動。

    小子,扁鵲的聲音在腦海響起,疫鬼現(xiàn)世,大劫將至。白家丫頭可信,但別被她美色所惑...

    虛影消散,我腿一軟跪在地上。白靈拽著我攔了輛出租車,報出個朝陽區(qū)高檔小區(qū)的地址。

    去...去哪我氣若游絲。

    她舔著手背的傷口,貓瞳在夜色中發(fā)光:我家。從今天起,你被征用了。

    第三章

    疫鬼現(xiàn)世與貓妖閨房

    白靈家的客廳大得能踢足球,落地窗外是整個朝陽區(qū)的燈火。我癱在價值二十萬的意大利沙發(fā)上,手里攥著那枚發(fā)燙的銅針——針體里的黑氣已經(jīng)變成血紅色,像條活蛇般扭動。

    別亂碰東西。白靈從臥室出來,換了身絲綢睡袍,九條尾巴收得只剩一條在腰后晃悠。她甩給我一套男士睡衣,換上,你身上那股診所消毒水味熏得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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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拎起睡衣:這該不會是你前男友的吧

    貓尾巴啪地抽在我后腦勺:是給你這種臨時血包準(zhǔn)備的。她打開冰箱扔給我一罐啤酒,喝點,等會兒取血時不會太疼。

    我差點被啤酒嗆死:取什么血

    白靈不知從哪摸出把銀刀,刀柄鑲著顆貓眼石:靈樞針認(rèn)主了,只有你的血能激活它。她湊近嗅了嗅我脖子,扁鵲血脈果然香,難怪饕餮追著不放。

    我脖子后的汗毛集體起立。這貓妖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塊行走的和牛牛排。

    先說好,我護(hù)住脖子,一天最多200cc,多了我頭暈。

    白靈翻了個白眼,突然耳朵一動。窗外傳來詭異的沙沙聲,像是無數(shù)只腳在爬行。她猛地拉上窗簾,尾巴毛全部炸開。

    來了。她壓低聲音,疫鬼的探子。

    我偷偷用望氣術(shù)看向窗外——玻璃上趴著幾十只指甲蓋大的黑蟲,每只蟲背上都長著張扭曲的人臉。它們正用細(xì)如針管的口器試探著往窗縫里鉆。

    食氣蟲,白靈掐訣在窗戶上畫了道金色符文,專吃活人陽氣。疫鬼放出它們搜尋宿主。

    我突然想起扁鵲傳承里的記載:這不是普通的妖毒...是瘟疫!會傳染的那種!

    白靈臉色驟變:你怎么知道

    我指著銅針:靈樞針在發(fā)燙,扁鵲傳承里有記載——當(dāng)年魯西豫東死了十余萬人的大瘟疫,就是疫鬼作祟!

    貓妖的瞳孔縮成一條細(xì)線。她突然拽著我沖進(jìn)臥室,從梳妝臺暗格里取出個雕花木盒。盒里躺著三枚青銅錢,錢上鑄著陰陽通寶四個字。

    鬼市的通行證,她塞給我一枚,明天子時,我們?nèi)グ俨蓍w找解藥。

    我捏著青銅錢,觸感冰涼:不是說鬼市一月一開嗎

    特殊時期,白靈冷笑,疫鬼現(xiàn)世,陰陽兩界的生意人都坐不住了。

    窗外傳來咔嚓輕響,一道窗縫被食氣蟲鉆開。白靈甩出銀刀,刀光閃過,十幾只蟲子被釘在墻上抽搐。剩下的蟲子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瞬間散得無影無蹤。

    它們回去報信了。白靈拔出刀,刀尖沾著墨綠色黏液,天亮前會有更多探子來。

    我腿肚子轉(zhuǎn)筋:要不咱們報警

    九條尾巴同時抽在我身上:報警說什么有妖怪要吸你陽氣白靈揪著我衣領(lǐng)拖向浴室,洗澡!你身上的人味隔著三條街都能聞見!

    浴室門砰地關(guān)上。我站在堪比游泳池的按摩浴缸前,發(fā)現(xiàn)架子上擺著男士沐浴露——呵,貓妖還挺細(xì)心。

    熱水沖下來時,我聽見白靈在門外打電話:蘇媛,把東郊別墅準(zhǔn)備好...對,就是有地窖那套...不,不是約會,是逃命。

    半夜我被噩夢驚醒,夢見自己被煮在一口大鍋里,周圍飄著人頭。睜開眼發(fā)現(xiàn)白靈盤腿坐在我肚子上,九條尾巴像牢籠般圍著我。

    你干嘛我聲音發(fā)顫。

    她俯身湊近我脖子:你夢里喊了十七次華姑娘,是誰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夢里浮現(xiàn)的是扁鵲傳承里的記憶片段,那位深入疫區(qū)救人三十萬、自己卻染病倒下的女醫(yī)師。

    扁鵲一脈的前輩,我推開她的臉,你半夜坐我身上就為這個

    白靈變回貓形跳下床:你夢里有疫鬼的氣息,它們在通過夢境搜尋你。她甩甩尾巴,收拾東西,我們搬家。

    凌晨四點,我們鬼鬼祟祟溜出小區(qū)。白靈變回布偶貓蹲在我背包里,指揮我七拐八繞,最后停在一輛粉色瑪莎拉蒂前。

    開鎖。貓爪拍出把車鑰匙。

    我手抖著按下鑰匙,豪車嘀地一聲亮了燈:這...這是蘇媛的車

    我的。白靈驕傲地昂起貓頭,用三根尾毛跟蘇媛?lián)Q的。

    我系安全帶時摸到座椅下有個硬物——是把鍍金手槍,彈匣里裝著刻符咒的銀子彈。

    別亂碰,貓爪把槍拍回暗格,那是打僵尸的。

    車開上東五環(huán)時,后視鏡里突然出現(xiàn)兩盞血紅車燈。那輛黑色越野車像幽靈般緊咬不放,有幾次差點撞上我們屁股。

    甩不掉!我急打方向盤,誰這么瘋

    白靈炸毛:不是人!看車頂!

    我冒險探頭一看——越野車頂上趴著個穿壽衣的老頭,脖子伸得老長,正用腐爛的臉沖我們笑。

    尸傀!白靈一爪子拍在車窗上,留下五道金痕,疫鬼的爪牙!

    瑪莎拉蒂的油門被我踩到底。就在尸傀即將撲上來時,白靈突然咬破爪子,在擋風(fēng)玻璃上畫了道血符。金光爆閃中,尸傀慘叫一聲摔下車,越野車失控撞向護(hù)欄。

    左轉(zhuǎn)!白靈厲喝,進(jìn)樹林!

    我猛打方向盤,豪車沖下路基,在灌木叢中顛簸前行。后視鏡里,撞毀的越野車燃起綠色火焰,幾個扭曲的人影從火中爬出。

    它們...沒死我聲音都變調(diào)了。

    白靈舔著受傷的爪子:尸傀燒成灰都能重組。她突然警覺地豎起耳朵,停車!前面有結(jié)界!

    我急剎車,差點撞上一棵老槐樹。樹后站著個穿道袍的小童,正是百草閣那個啃骷髏頭的紅肚兜!

    白姐姐來早啦~童子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尖牙,鬼市要等月蝕才開呢。

    白靈變回人形,尾巴不耐煩地拍打地面:疫鬼都追到陽間了,還守什么破規(guī)矩!

    童子盯著我手中的銅針,眼睛一亮:靈樞針難怪...他掏出一把骨粉撒向空中,跟我來,走陰路。

    骨粉落地化作熒光小路,通向槐樹樹干——那里竟裂開一道散發(fā)腐臭的縫隙。童子率先鉆入,白靈拽著不情不愿的我跟上。

    穿過樹洞的瞬間,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再睜眼時,我們站在一條青石板街上,兩側(cè)是古色古香的店鋪,空中飄著綠瑩瑩的鬼火燈籠。街上行人千奇百怪:長著狐貍頭的商販、飄在半空的無腳鬼、甚至還有戴官帽的僵尸在討價還價。

    歡迎來到子時鬼市,童子笑嘻嘻地說,這里交易的東西,可不止陽間那些俗物哦~

    百草閣在鬼市最深處,是棟歪斜的三層木樓。門口掛著活人免入的牌子,窗縫里滲出腥甜霧氣。

    閣主是個穿蟒袍的獨眼老頭,正用長指甲撥弄算盤。見我們進(jìn)來,他那只渾濁的獨眼立刻鎖定了我:扁鵲家的血脈這么淡也敢來鬼市

    白靈拍出一袋金葉子:買回春露和鎮(zhèn)魂砂。

    閣主嗤笑:疫鬼作亂,這兩樣漲價了。他伸出三根手指,三滴血,扁鵲傳人的。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白靈已經(jīng)抓過我的手,銀刀一劃——三滴血珠浮空飛向閣主。老頭貪婪地吸走血滴,從柜臺下取出個翡翠小瓶和一只骨灰壇。

    省著用,他舔著嘴唇,回春露能解百毒,鎮(zhèn)魂砂可封疫鬼。

    離開時,我無意瞥見閣后暗室里堆滿人骨,幾個被鎖鏈拴住的貨物正發(fā)出嗚咽——其中有個穿白大褂的醫(yī)生,胸口插著和我一樣的銅針。

    那是上一個扁鵲傳人,童子湊到我耳邊,醫(yī)壞了黑山老妖的愛妾,被抽魂煉藥了~

    我腿一軟,被白靈拽著沖出百草閣。鬼市街道突然騷動起來,遠(yuǎn)處傳來銅鑼聲:夜游神巡街!閑雜回避!

    糟了,白靈臉色大變,是沖你來的!

    我們被卷入逃竄的鬼群中。童子早不見了蹤影,四面八方都是猙獰鬼面。白靈九尾齊出,卷著我沖進(jìn)一條暗巷,卻撞上一隊陰兵——領(lǐng)頭牛頭人手持鋼叉,正是昨晚那個!

    活人擅闖鬼市,牛頭人甕聲甕氣地說,按律抽魂!

    白靈將我護(hù)在身后,尾巴炸成九把利劍:滾開!他是扁鵲傳人,受東岳大帝庇護(hù)!

    牛頭人遲疑了,鋼叉微微下垂。我趁機掏出靈樞針,針尖對準(zhǔn)它眉心——針體里的黑氣突然暴動,化作黑龍撲向牛頭人!

    陰兵們慘叫潰散。白靈目瞪口呆:你...你怎么會御使疫鬼毒

    我也懵了:我沒動��!是針自己...

    地面突然裂開,一只青黑色巨手破土而出,抓住我的腳踝就往地下拖!白靈甩出銀刀斬斷鬼手,拽著我狂奔出巷子。

    是疫鬼本體!她聲音發(fā)顫,它盯上你的血脈了!

    鬼市盡頭是條血河,河上飄著盞紙燈籠。白靈咬破手指在燈籠上畫符,河水頓時分開,露出條白骨鋪成的小路。

    走陰橋,她推我上橋,直通陽間!

    我剛踏上白骨橋,整座鬼市突然劇烈震動。血河里伸出無數(shù)腐爛手臂,空中回蕩著刺耳的尖笑:扁鵲...償命...

    白靈猛地將我撲倒在橋上,九條尾巴結(jié)成金網(wǎng)擋住襲來的黑氣。她嘴角滲血,把翡翠瓶塞進(jìn)我手里:喝一半!剩下的...咳...撒橋上...

    我灌下兩滴回春露,清涼液體瞬間化作烈火灼燒五臟六腑。剩下的液體潑向白骨橋,那些骨頭竟開始瘋狂生長,將追來的陰兵全部刺穿!

    抓緊我!白靈抱住我的腰,要躍界了!

    白骨橋突然豎起,像投石機般將我們拋向空中。天旋地轉(zhuǎn)中,我最后看見的是血河里浮出的巨大鬼臉——它沖我咧開嘴,露出滿口針狀利齒。

    我們...還會見面的...溫華...

    第四章

    血脈秘密與陰陽契約

    白靈的家是東郊別墅的地下密室——確切地說,是個用朱砂畫滿符咒的防空洞。我癱在檀木椅上,看著銅針里的黑氣逐漸凝固成血晶,喉嚨發(fā)干:這玩意兒...會爆炸嗎

    比爆炸刺激多了。白靈變回人形,九條尾巴像屏風(fēng)般展開。她從暗格取出青銅香爐,爐身刻著陰陽通寶四字,與鬼市銅錢一模一樣。疫鬼毒晶是引子,我們需要你的血激活靈樞針。

    我護(hù)住手腕:先說清楚,這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疫鬼專盯扁鵲傳人

    白靈尾巴尖挑起本泛黃的古籍,書頁自動翻到某處——畫著個穿古袍的醫(yī)師被黑霧纏繞的插圖,旁邊小楷寫著《扁鵲與疫鬼七恨》。

    兩千年前,扁鵲在秦國識破太醫(yī)令李醯用疫鬼散播瘟疫的陰謀。李醯派刺客暗殺扁鵲,奪走七大恨藥方。她爪子劃過書頁,疫鬼本體就是那劑被污染的方子,專殺扁鵲血脈。

    我盯著插圖里醫(yī)師胸口的銅針,突然明白為什么百草閣囚禁著前任傳人——那是場延續(xù)千年的復(fù)仇!

    香爐青煙裊裊,在空中結(jié)成鬼市輪廓。白靈突然抓過我的手,銀刀一劃——三滴血珠落入爐中,火焰轟地變成藍(lán)色。

    看著煙。她扳過我的臉。

    煙霧里浮現(xiàn)記憶碎片:穿粗布衣的扁鵲在客棧遇見長桑君,獲贈能透視臟腑的秘藥;疫病肆虐的長安城,醫(yī)師守真用清瘟湯潑灑疫鬼化作的槐樹精;還有...血河里那張鬼臉對著穿白大褂的我獰笑。

    靈視連通了。白靈尾巴纏住我手腕,現(xiàn)在問你祖宗點事。

    煙霧突然劇烈翻滾,凝成扁鵲虛影。老頭兒仙風(fēng)道骨,卻滿臉焦慮:小子,你激活了血脈契約!

    什么契約我嗓子發(fā)緊。

    扁鵲一脈與東岳大帝的約定——醫(yī)者鎮(zhèn)守陰陽交界,阻疫鬼入人間。虛影一指銅針,靈樞針是鑰匙,能開七大恨藥方真?zhèn)�。李醯�?dāng)年奪走的,是假方子!

    我差點把銅針扔了:所以我是...活靶子

    扁鵲虛影突然扭曲,像是被什么拉扯。白靈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香爐上:有人在干擾通靈!

    虛影掙扎著喊出最后一句:找鄒衍的虛空石...平衡陰陽...隨即消散成青煙。

    密室劇烈震動,墻上的朱砂符咒開始燃燒。白靈九尾齊出卷住我:疫鬼找到這里了!

    我們撞開暗門沖上別墅一樓時,落地窗外已圍滿黑影。那些東西勉強有人形,但關(guān)節(jié)反折,皮膚上長滿流膿的紫斑——正是古籍里記載的疫鬼卒。

    上樓!白靈甩出銀刀,刀光劃過,三個怪物頭顱飛起。但斷頸處立刻涌出黑霧,又凝成新的頭顱。

    我邊跑邊掏銅針,針尖對準(zhǔn)追兵——血晶突然發(fā)燙,射出一道紅光。被照到的疫鬼卒慘叫融化,但更多怪物從泳池、花壇甚至地下鉆出。

    你的血喚醒了靈樞針,白靈拽我跳上旋轉(zhuǎn)樓梯,但也打開了陰陽裂縫!

    二樓走廊盡頭的鏡子突然映出鬼市景象:牛頭人領(lǐng)著陰兵在血河畔列陣,河面飄著那盞引魂燈。我猛地想起扁鵲說的虛空石——那燈座似乎是...

    鏡子!我撲向鏡面,銅針往鏡框一插——玻璃如水波紋蕩漾,顯出一條白骨小徑。

    白靈瞳孔驟縮:你怎會開陰陽路

    猜的!我拽著她跳進(jìn)鏡中。

    天旋地轉(zhuǎn)間,我們跌在鬼市青石板上。遠(yuǎn)處百草閣火光沖天,街面到處是打翻的攤位和逃竄的精怪。童子渾身是血地爬過來:白姐姐...閣主被疫鬼附體了...

    白靈拎起童子:虛空石在哪

    藥...藥王殿...童子指向鬼市最高處的青銅殿,但那里有...

    話音未落,童子胸口突然透出利爪——是那個啃骷髏頭的紅肚兜!此刻他眼睛全黑,嘴角咧到耳根:扁鵲...血...

    白靈一尾巴抽飛童子,拽著我沖向藥王殿。身后傳來建筑倒塌的轟鳴,我回頭看見百草閣廢墟里站起個三米高的黑影——正是血河里那個鬼臉,現(xiàn)在它有了布滿紫斑的軀體。

    七大恨...怪物聲音像千萬人哭嚎,給我藥方...

    銅針在我掌心瘋狂震動,血晶開始融化。我忽然明白它在渴求什么:白靈!我需要更多血!

    貓妖邊跑邊甩來個小瓶:回春露!能暫時激發(fā)血脈!

    我灌下藥水,五臟六腑頓時如焚。靈樞針錚地鳴響,針尖射出金光直指藥王殿——殿門匾額上扁鵲二字突然亮起。

    殿前廣場立著九尊獸首人身的青銅像,我們剛踏進(jìn)范圍,那些銅像就咔咔轉(zhuǎn)動頭顱。白靈炸毛:九元老!他們鎮(zhèn)守...

    最中央的龍首銅像突然開口:驗血。

    我舉起銅針,針尾血珠滴在它掌心。龍首眼中紅光一閃:血脈稀薄,但確系扁鵲正統(tǒng)。準(zhǔn)入藥王殿,取七大恨真?zhèn)鳌?br />
    其余銅像轟然跪地,讓出通路。身后傳來疫鬼的咆哮——它被金光擋在廣場外,紫斑軀體不斷被灼燒又再生。

    快!白靈推我上臺階,銅像撐不了多久!

    藥王殿內(nèi)漆黑一片,只有我手中的銅針發(fā)著微光。墻壁上掛滿古代醫(yī)具,中央石臺供著個玉盒。我剛靠近,盒蓋就自動打開——里面是卷竹簡,開頭赫然寫著《七大恨正本》。

    竹簡旁還有塊巴掌大的灰白色石頭,表面布滿血管般的金紋。

    虛空石!白靈驚呼,鄒衍穿梭兩界的寶物!

    我伸手去拿,竹簡突然浮空展開,浮現(xiàn)金色小字:七恨者,非藥也。一恨天災(zāi),二恨人禍,三恨貪嗔,四恨癡妄,五恨生死,六恨離別,七恨求不得。醫(yī)者當(dāng)以心為藥,渡此七恨。

    白靈尾巴僵直:這不是藥方...是心法

    地面突然劇烈震動,殿外傳來銅像倒塌的巨響。疫鬼的嘶吼越來越近:騙子!扁鵲騙了所有人!

    我抓起虛空石塞給白靈:走!

    她咬破爪子按在石上,金紋立刻亮起。石頭發(fā)出嗡鳴,在我們面前撕開道發(fā)光裂縫。疫鬼撞破殿門的瞬間,白靈拽著我跳進(jìn)裂縫——

    ——摔在了我的寵物診所里。

    診所玻璃全碎,墻上爬滿紫黑色菌絲。白靈癱在手術(shù)臺上喘氣,九條尾巴禿了三根。我攥著銅針和虛空石,發(fā)現(xiàn)血晶已完全消失。

    疫鬼暫時過不來,白靈虛弱地說,虛空石一次只能傳兩人,它被規(guī)則限制在鬼市。

    我翻出醫(yī)藥箱給她包扎:所以七大恨根本不是藥方

    是更可怕的東西。貓妖盯著虛空石,陰陽契約的核心——扁鵲用醫(yī)心平衡兩界,這才是疫鬼真正想毀滅的。

    我突然想起扁鵲傳承里的望氣術(shù)升級版——不僅能看臟腑,還能觀人心。難道這才是真正的透視能力

    門外傳來警笛聲,白靈猛地豎起耳朵:不對!現(xiàn)在凌晨三點,哪來的...

    卷簾門突然被撞開,沖進(jìn)來的不是警察,而是十幾個穿防護(hù)服的人。他們手持特制槍械,領(lǐng)頭的摘下頭盔——是蘇媛!

    白靈!富家女聲音冰冷,協(xié)會追蹤到疫鬼反應(yīng),你違規(guī)了。

    貓妖呲牙:蘇媛你...

    特別事務(wù)處理科,代號清瘟。蘇媛亮出證件,上面印著個熬藥罐標(biāo)志,感謝二位引出疫鬼本體,現(xiàn)在請交出靈樞針和虛空石。

    我下意識后退,撞到個硬物——是診療臺下暗藏的鍍金手槍。白靈尾巴尖在我小腿上畫了個跑字。

    想要我突然抓起槍,先嘗嘗這個!

    銀彈擊碎吊燈,黑暗降臨的瞬間,白靈甩出虛空石。金光閃過,我們已站在東郊別墅的密室——這次是白靈提前設(shè)定的坐標(biāo)。

    貓妖癱在地上嘔血:蘇媛是守真后人...清瘟湯�?搜�。

    我翻找藥柜:現(xiàn)在怎么辦

    七大恨心法在你腦子里,白靈掙扎著坐起,疫鬼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你。而協(xié)會...他們想用靈樞針控制陰陽兩界。

    窗外雷聲轟鳴,暴雨傾盆而下。白靈突然豎起耳朵:聽!

    雨聲中混著某種規(guī)律的水滴聲——是銅針在震動!它懸浮在空中,針尖指向北方,針尾不斷滲出血珠,在桌面拼出兩個字:

    泰山。

    東岳大帝的道場...白靈瞳孔收縮,扁鵲契約的見證者!

    銅針突然射向我眉心,在即將刺入的瞬間,白靈用尾巴擋住。針尖扎進(jìn)絨毛,吸走一滴血后又飛回空中,這次拼出更多字:

    七日后,泰山之巔,重訂契約。

    我喉嚨發(fā)緊:什么意思

    白靈盯著自己尾巴上的針眼,突然笑了:意思是,你被東岳大帝點名了,小醫(yī)生。她湊近我耳朵,呼出的熱氣帶著茉莉香,準(zhǔn)備好見真正的神仙了嗎

    窗外閃電劃過,照亮她琥珀色貓瞳里我的倒影——頭頂不知何時多了縷金色氣運,正與銅針的血光交織成古老符咒。

    第五章

    泰山契約與七恨心法

    泰山玉皇頂?shù)娜粘鋈炯t了云海,我攥著發(fā)燙的銅針蹲在觀日峰巨石后,白靈的九條尾巴像金傘般撐在頭頂——這祖宗居然用尾巴給我擋露水。

    還有三刻鐘。白靈耳朵轉(zhuǎn)動,琥珀色瞳孔倒映著云海中若隱若現(xiàn)的金光,東岳大帝的接引神光出現(xiàn)時,你必須用靈樞針劃破眉心。

    我摸著額前那縷金氣,想起昨晚的噩夢:血河里那張鬼臉?biāo)洪_我的胸膛,掏出一顆跳動的心臟,而心臟上刻著七大恨三個字。

    重訂契約會疼嗎我嗓子發(fā)干。

    白靈突然用尾巴尖戳我后頸:比被食氣蟲鉆鼻孔好點。

    山風(fēng)送來隱約的鈴鐺聲,我們同時轉(zhuǎn)頭——十八盤臺階上飄來隊穿古裝的游客。領(lǐng)頭的老頭拄著青銅杖,杖頭掛著串人骨風(fēng)鈴,每走一步,石階就結(jié)層冰霜。

    夜游神的人骨轎。白靈炸毛,他們來截胡了!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貓妖拽著跳下懸崖。失重感席卷全身的瞬間,白靈甩出虛空石,金光在我們腳下鋪成天梯,直通云海深處若隱若現(xiàn)的青銅殿門。

    抓緊!九條尾巴纏住我腰的剎那,身后傳來冰刃破空聲——老頭的人骨風(fēng)鈴化作利箭射來,被白靈甩尾擊碎。碎骨迸濺中,我看見更多黑影從山澗升起:長著蝙蝠翅膀的疫鬼卒、穿壽衣的水鬼、甚至還有幾具青銅鎧甲陰兵。

    虛空石的金光開始閃爍,白靈嘴角滲血:跨界通道撐不了太久...

    話音未落,云海中突然探出只青黑色巨手,指縫間滴落的黏液腐蝕得金光滋滋作響——是血河里那個疫鬼本體!它掌心裂開張血盆大口,獠牙間纏繞著紫黑色妖霧。

    七大恨...巨手猛地攥住金光天梯,給我藥方!

    天梯劇烈搖晃,我懷里的銅針突然自動飛出,針尖迸發(fā)赤芒刺向巨手。疫鬼吃痛松手的剎那,虛空石咔嚓裂開細(xì)紋。

    跳!白靈拽著我撲向青銅殿門。

    撞上門板的瞬間,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再睜眼時,我們跪在座宏偉的青銅大殿中央,四周矗立著十二尊獸首人身的巨像,每尊都有五層樓高。我手中的銅針懸浮而起,針尾血珠滴落地面,瞬間被青銅磚吸收。

    扁鵲傳人溫華,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攜九尾貓妖白靈,求見東岳大帝重訂契約。

    我抬頭望去——大殿盡頭的高臺上,端坐著個穿冕袍的巨人。他頭戴十二旒冠冕,面容籠罩在云霧中,只有那雙如日月般的眼睛清晰可見。這就是傳說中的...東岳大帝

    兩千年了。巨人開口,聲如雷霆,扁鵲一脈的血脈稀薄至此。

    白靈突然掐我大腿,我趕緊掏出虛空石和《七大恨》竹簡:晚輩找到鄒衍的虛空石,還有...

    假的。東岳大帝一揮手,竹簡燃起青色火焰,當(dāng)年扁鵲留給李醯的,本就是偽方。

    我愣在原地�;鹧嬷懈‖F(xiàn)新的金色文字,在空中組成《七大恨》真訣:

    一恨天災(zāi)無情,二恨人禍難消,三恨貪嗔蝕心,四恨癡妄障目,五恨生死別離,六恨愛憎煎熬,七恨求不得苦。醫(yī)者當(dāng)以心為藥,渡此七恨,平衡陰陽。

    白靈突然拽我衣角——她尾巴尖指著我的胸口。我低頭一看,那縷金氣不知何時已化作七根金線,正對應(yīng)著空中的七恨真言。

    東岳大帝的聲音忽然柔和:扁鵲當(dāng)年與吾立約,醫(yī)者鎮(zhèn)守兩界,非為制藥,而為醫(yī)心。疫鬼本體,實為李醯執(zhí)念所化。

    大殿突然震動,青銅墻壁浮現(xiàn)裂紋。疫鬼的咆哮從裂縫傳來:騙子!扁鵲騙了所有人!

    時間不多了。東岳大帝抬手,我懷里的銅針飛向高臺,靈樞針本是契約憑證,今賜你觀氣術(shù)真?zhèn)鳌?br />
    針尖在空中劃出金色軌跡,突然調(diào)頭刺入我眉心!劇痛中,無數(shù)畫面涌入腦海:扁鵲遇長桑君獲贈靈藥、守真道人以清瘟湯潑灑疫鬼、歷代傳人持針救世的片段...最后定格在血河里那張鬼臉——它腐爛的面容逐漸清晰,竟是李醯的面孔!

    看氣。東岳大帝的聲音在腦海響起,觀陰陽二氣,察七情六欲。

    再睜眼時,世界變了——白靈周身纏繞著粉金妖氣,殿外疫鬼的黑氣中混雜著血紅怨念,而我自己胸口盤踞著七色氣流,正與銅針的金光交融。

    契約已成。東岳大帝的冠冕開始消散,疫鬼乃李醯七恨所化,唯有用醫(yī)心之術(shù)...

    余音被巨響淹沒。大殿穹頂轟然坍塌,青黑色巨手當(dāng)頭拍下!白靈九尾齊出結(jié)成金網(wǎng),卻被瞬間腐蝕。千鈞一發(fā)之際,銅針從我眉心飛出,化作七道金光刺向巨手。

    疫鬼的慘叫聲中,虛空石徹底碎裂。我們被氣浪掀飛,跌出青銅殿門,墜向云�!路教┥接窕薯斏�,蘇媛帶著清瘟小隊正用符咒圍出金色結(jié)界。

    抓住他們!蘇媛厲喝,靈樞針必須由協(xié)會保管!

    白靈在半空變回貓形跳進(jìn)我懷里:用觀氣術(shù)看結(jié)界!

    我凝神望去——金色結(jié)界中竟纏繞著疫鬼同源的黑氣!這群瘋子想用靈樞針控制疫鬼

    下墜速度越來越快,白靈突然咬破爪子按在我眉心:借點血!

    貓血混著我的血珠甩向結(jié)界,銅針感應(yīng)到血氣,在空中劃出七大恨三字。金色結(jié)界突然反卷,將追兵籠罩其中。我們擦著結(jié)界邊緣摔進(jìn)松樹林,身后傳來蘇媛的尖叫——她手臂被黑氣纏繞,正迅速腐爛。

    活該!白靈變回人形,九條尾巴禿了五條,清瘟湯傳人居然勾結(jié)疫鬼...

    我摸出最后兩滴回春露給她:現(xiàn)在怎么辦

    貓妖舔著傷口,突然豎起耳朵。松林深處傳來鈴鐺聲——是那個拄人骨杖的老頭!他身后還跟著牛頭人和一群陰兵。

    夜游神抄近道了。白靈拽起我就跑,去碧霞祠!泰山奶奶的地盤他們不敢闖!

    碧霞祠的青銅香爐冒著青煙,殿內(nèi)碧霞元君神像的眼睛突然轉(zhuǎn)動,看向狼狽不堪的我們。白靈變回布偶貓?zhí)瞎┳�,叼走個貢品蘋果。

    大不敬�。∥亿s緊掏出全部現(xiàn)金塞進(jìn)功德箱。

    神像后方轉(zhuǎn)出個穿紅肚兜的童子,正是鬼市那個啃骷髏頭的!此刻他滿臉嚴(yán)肅,手里捧著塊刻滿符文的龜甲。

    東岳大帝法旨。童子聲音稚嫩卻威嚴(yán),命扁鵲傳人溫華即刻前往疫鬼源頭,以醫(yī)心之術(shù)化解李醯七恨。

    我腿一軟跪在蒲團上:我就一寵物醫(yī)生...

    你有靈樞針和觀氣術(shù)。童子把龜甲塞給我,能看到疫鬼本體的恨在何處。

    龜甲入手發(fā)燙,浮現(xiàn)出地名:邯鄲。白靈突然炸毛:李醯刺殺扁鵲的地方!

    童子又遞來盞青銅燈:泰山奶奶的引魂燈,能保你們不被疫鬼吞噬神識。他瞥了眼殿外,夜游神到山門了,走后院密道。

    我們剛鉆進(jìn)密道,祠外就傳來人骨杖敲擊地面的聲響。密道濕滑幽深,引魂燈的青光照出墻上的壁畫——正是扁鵲遇刺的場景:李醯持匕刺向扁鵲后背,而扁鵲轉(zhuǎn)身遞出卷竹簡。

    原來如此...白靈爪子摸著壁畫,李醯至死都以為竹簡是七大恨真?zhèn)鳌?br />
    密道盡頭是處瀑布,我們被水流沖下山時,銅針突然飛出,在虛空劃出金色門洞。穿過門洞的剎那,手機日期跳到了半個月前——我們居然回到了疫鬼爆發(fā)前的時間點!

    時空穿梭我濕漉漉地爬上岸,這也太...

    白靈突然捂住我的嘴。河對岸的古建筑群前,立著邯鄲鄴城遺址的牌子。景區(qū)空無一人,唯有中央那棵千年古槐樹下,坐著個穿漢服的長發(fā)男子,正對著棋盤自弈。

    他抬頭微笑時,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那張臉,和血河里疫鬼的本體一模一樣!

    李醯殘魂。白靈尾巴全部繃直,他在等扁鵲...

    第六章

    時空裂隙與七恨執(zhí)念

    鄴城遺址的古槐樹下,李醯殘魂的漢服袖口繡著秦宮太醫(yī)令的暗紋。他指尖捏著枚黑子,在棋盤上空懸停良久,突然抬頭沖我一笑:溫先生,可知這局棋已下了兩千年

    銅針在我掌心發(fā)燙,針尖指向棋盤——那根本不是圍棋,而是用骷髏與藥草擺成的七大恨陣法!白靈九尾炸開,將我護(hù)在身后:小心幻術(shù)!

    九尾貓妖李醯殘魂的瞳孔縮成細(xì)線,泰山奶奶竟舍得派你護(hù)駕。他衣袖輕揮,四周景色驟變:古槐化作咸陽宮墻,我們竟站在秦宮藥庫的廊柱下!時空裂隙的冷風(fēng)裹著藥香,遠(yuǎn)處傳來扁鵲與秦武王的談笑聲。

    白靈利爪扣住我手腕:這是李醯的記憶幻境!必須在他完成七恨陣前...

    話音未落,李醯殘魂突然暴起,枯瘦五指直插我咽喉!白靈甩尾格擋的剎那,那爪子卻穿透貓妖身軀,徑直沒入我胸口——沒有疼痛,只有刺骨寒意順著血管蔓延,眼前浮現(xiàn)七幅血腥畫面:

    第一幅是扁鵲在邯鄲救人,李醯在暗處碾碎毒草;第二幅是秦武王舉鼎受傷,李醯開的藥方被扁鵲推翻;第三幅...第七幅赫然是李醯持匕刺入扁鵲后背,奪走的竹簡在火盆中化為灰燼!

    看見了嗎李醯的聲音在腦內(nèi)轟鳴,扁鵲給我的假藥方,害我淪為太醫(yī)院笑柄!他每說一句,我胸口的寒意就加重一分,銅針開始結(jié)霜。

    白靈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虛空石碎片上。金光炸裂中,她現(xiàn)出完全形態(tài):九尾如星河鋪展,耳尖燃著青焰,爪甲暴漲三寸:溫華!用觀氣術(shù)看他心口!

    我強忍寒意凝神——李醯殘魂胸口纏繞著七根黑氣鎖鏈,每根都連著幅血腥畫面。銅針突然自行飛起,針尾金線與我眉心相連,那些畫面頓時清晰百倍:

    根本沒有什么七大恨藥方!竹簡記載的是扁鵲對李醯的七次規(guī)勸:第一次在邯鄲,勸他莫用病人試毒;最后一次在咸陽宮,求他放下妒恨...而李醯至死都以為竹簡記載的是起死回生秘方!

    你被騙了。我咳著冰碴指向幻境一角——那里浮現(xiàn)真實記憶:扁鵲臨死前將靈樞針交給童子,針體刻著醫(yī)心二字。李醯瘋狂翻找藥方的動作突然僵住,他腐爛的面容抽搐著:不可能...太醫(yī)令說過...

    白靈趁機甩出九尾,纏住七根黑氣鎖鏈:他的執(zhí)念是求不得!用銅針斷鏈!

    銅針應(yīng)聲飛向第一根鎖鏈。針尖觸及黑氣的瞬間,我腦海涌入陌生記憶:少年李醯在雨夜跪求名醫(yī)收徒,卻被拒之門外。指尖不由撫上針尾,鬼使神差地吟誦:一恨天災(zāi)無情...

    轟的一聲,首根鎖鏈崩斷!李醯殘魂慘叫后退,胸口裂開道金光。銅針去勢不減,接連刺向第二、第三根鎖鏈,我跟著念出:二恨人禍難消...三恨貪嗔蝕心...

    每斷一鏈,就有一幅血腥畫面消散。當(dāng)?shù)谖甯i鏈斷裂時,整個幻境開始崩塌。李醯殘魂跪地哀嚎,卻突然抓住最后一根鎖鏈反撲:就算沒有藥方,扁鵲也該死!他憑什么...

    銅針突然發(fā)出扁鵲的聲音:七恨本是醫(yī)者戒。針體爆發(fā)的金光中,浮現(xiàn)扁鵲為李醯針灸的場景——原來當(dāng)年李醯頭痛欲裂時,是扁鵲暗中為他止痛。

    最后一根鎖鏈應(yīng)聲而斷!李醯殘魂呆立原地,腐爛的面皮簌簌脫落,露出清秀的少年面容。銅針在空中劃出七大恨真訣,每個字都化作金印烙在他眉心。

    原來...我恨的一直是自己。少年李醯的魂體開始透明,他轉(zhuǎn)向咸陽宮方向深深一揖,老師,弟子錯了...

    時空裂隙劇烈震蕩,白靈拽著我跳向虛空石金光:要回溯了!

    最后一瞥中,少年李醯的魂魄散作星火,其中七點金光飛入我懷中銅針。針尾突然浮現(xiàn)細(xì)小的秦越人印——這是扁鵲的真名!

    我們摔在寵物診所后院時,手機顯示只過了五分鐘。白靈變回布偶貓大小,禿毛的尾巴耷拉著:李醯殘魂消散,疫鬼本體應(yīng)該...

    地面突然隆起,鉆出個穿紅肚兜的童子——是鬼市那個啃骷髏頭的!他滿嘴是血地爬過來:不好啦!疫鬼吞了半個鬼市,正往泰山跑!

    我扶起童子,他掌心躺著塊龜甲,上面浮現(xiàn)東岳大帝的朱砂令:扁鵲傳人速至岱頂,重訂契約。

    白靈盯著童子缺失的右臂:你的手...

    被疫鬼吃啦!童子竟還笑得出來,它說要用七大恨污染泰山龍脈,讓陰陽兩界一起腐爛!

    銅針突然自我掌心飛起,在虛空劃出血色通道。通道那端傳來浪濤聲——是血河!疫鬼的咆哮震得玻璃嗡嗡作響:扁鵲...騙子...全都去死!

    走!白靈叼起虛空石碎片跳進(jìn)通道,我急忙抓把手術(shù)刀跟上。穿過通道的剎那,童子往我口袋塞了張符:泰山奶奶的保命符,可別...

    話音被血河腥風(fēng)切斷。我們站在搖搖欲墜的骨橋上,下方血浪里沉浮著無數(shù)骷髏,遠(yuǎn)處泰山籠罩在紫黑色霧瘴中。更可怕的是,疫鬼本體正在山腳重組——它吞噬了夜游神的陰兵,此刻長著牛頭、尸傀臂、水鬼腿,胸口嵌著蘇媛腐爛的臉!

    清瘟的人成了疫鬼養(yǎng)分我喉嚨發(fā)緊。白靈卻緊盯泰山之巔:看云海!

    翻滾的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的青銅殿門正在開啟——是東岳大帝的接引神光!但疫鬼的紫黑瘴氣已纏上山腰,神光變得斷斷續(xù)續(xù)。

    銅針自我懷中飛出,針尾秦越人印亮如朝陽。它牽引著我望向血河某處——河底沉著具青銅棺,棺蓋刻著扁鵲行醫(yī)圖。

    鄒衍的棺材!白靈耳朵豎起,虛空石是他造的,棺材里可能有...

    疫鬼突然轉(zhuǎn)頭,蘇媛那張臉發(fā)出尖笑:溫醫(yī)生,你女朋友在我這!它胸腔里伸出條人臂,攥著個昏迷的女孩——是華青!她怎么會...

    白靈一爪子拍醒我:幻象!疫鬼在攻心!

    銅針猛地刺入我眉心,劇痛中觀氣術(shù)驟然升級:華青幻象消散,露出本質(zhì)是團食氣蟲!而青銅棺里飄出七縷金線,正是扁鵲封印的七恨本源。

    我明白了。我握緊銅針,疫鬼靠七恨怨氣存在,但真正的七大恨是...

    山巔神光突然大盛,照出恐怖真相:疫鬼每吞噬一份怨氣,泰山就塌陷一分!而那些怨氣大多來自現(xiàn)代醫(yī)院——醫(yī)患糾紛、假藥害人、見死不救...兩千年的醫(yī)療怨念全成了疫鬼食糧。

    陰陽契約早就失衡了。白靈叼來引魂燈,現(xiàn)在怎么辦

    我看向銅針指引的青銅棺,又望望山巔神光,突然想起扁鵲虛影的話:醫(yī)者鎮(zhèn)守陰陽交界...——根本不需要重訂契約,而是要踐行契約!

    白靈,幫我爭取三分鐘。我扯開衣領(lǐng)露出胸膛,我要用醫(yī)心之術(shù)凈化七恨本源。

    貓妖炸毛:你瘋啦凡人承受不住...

    扁鵲傳人可不是凡人。我笑著指向眉心金線,看見沒東岳大帝早給我蓋章了。

    白靈突然撲上來咬我耳朵:逞什么英雄!她甩出九尾纏住我腰,卻把虛空石碎片塞進(jìn)我手里,...活著回來。

    貓妖縱身躍向疫鬼的剎那,我捏碎虛空石跳進(jìn)血河。青銅棺自動開啟,七縷金線如針扎入心臟——比李醯殘魂的寒意更刺骨,但這次我沒有退縮。

    河底沒有水,只有無數(shù)流動的記憶:扁鵲在風(fēng)雪中采藥、守真熬制清瘟湯、華姑娘疫區(qū)救人...最后是現(xiàn)代醫(yī)院里,我給流浪貓做手術(shù)的畫面。銅針在血河中發(fā)出共鳴,將七恨本源轉(zhuǎn)化為七道金虹射向疫鬼!

    山巔傳來東岳大帝的吟誦:一渡天災(zāi),二渡人禍...每道金虹擊中疫鬼,它就慘叫縮小一分。當(dāng)?shù)谄叩澜鸷缲灤⿻r,蘇媛的臉終于脫離控制,她跌落骨橋前喊道:協(xié)會被利用了!疫鬼早就在...

    白靈趁機撲上疫鬼本體,利爪撕開它胸口——里面竟蜷縮著個穿太醫(yī)令官服的小男孩!正是被污染的李醯幼魂。

    老師...幼魂仰頭看我,黑氣從七竅溢出,救我...

    銅針自我心口飛出,帶著七恨凈化后的金光刺入幼魂眉心。疫鬼本體轟然崩塌,血河開始退潮。我拼命游向李醯幼魂,在即將觸到的瞬間...

    泰山之巔降下萬丈金光,將我們?nèi)炕\罩。東岳大帝的聲音響徹天地:契約已成,七恨歸位。

    再睜眼時,我躺在診所沙發(fā)上,胸口留著七點金痕。白靈蜷在藥柜頂端舔爪子,尾巴多了縷銀毛。窗外朝陽正好,仿佛一切只是場噩夢。

    直到我摸到口袋里的龜甲——上面刻著新契約:

    扁鵲傳人溫華,繼守陰陽之界,以醫(yī)心渡七恨,欽此。

    落款是東岳大帝的寶印,以及...個小小的貓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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