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了。
可偏偏命運(yùn)弄人，三年后，我竟然又被賣回來了。
他沉浸在失而復(fù)得的喜悅中，對我更是百般呵護(hù)。
醫(yī)生說我身體需要靜養(yǎng)，他就親自熬藥，守在床邊一勺一勺喂我。
夜里我噩夢驚醒，他立刻將我摟進(jìn)懷里，一遍遍輕撫我的后背：
沒事了，我在這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那天，他帶我回了我們曾經(jīng)的家。
玫瑰園里的花全都換成了我喜歡的品種，臥室的布置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他單膝跪在我面前，捧著我的手指輕輕親吻：
然然，我們放下一切，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會用一輩子來愛你，保護(hù)你，再也不讓你受一點傷害。
我看著他濕潤的眼睛，輕輕點頭：好。
他瞬間紅了眼眶，一把將我摟進(jìn)懷里，頭埋在我頸窩里抽噎。
我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慰：
都會好起來的。
我愛你。我捧著他的臉，輕聲說，很愛很愛。
他緊緊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揉進(jìn)骨血里。
他不知道的是，今晚過后，整個園區(qū)將會被警方一網(wǎng)打盡。
我早在背地里聯(lián)系上了高警官，準(zhǔn)備和他里應(yīng)外合。
他的懷抱比往常更用力，手臂緊緊箍著我的腰，像是要把我揉進(jìn)骨血里。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jìn)來，映在他微微發(fā)紅的眼尾上。
然然，他低聲喚我，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再讓我抱一會兒。
我貼在他胸前，聽見他急促的心跳聲。
他的手掌輕輕撫過我的后背，指尖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匕首刺進(jìn)去的那一刻，他的身體猛地僵住，卻沒有躲。
溫?zé)岬难查g涌出，浸透了他的白襯衫。
我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沉重，可摟著我的手臂卻收得更緊。
然然，如果能死在你手里，我怕心甘情愿。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釋然的笑意。
我握緊匕首的手開始發(fā)抖：什么時候
從你說原諒我的時候。
他低頭蹭了蹭我的發(fā)頂，呼吸漸漸變得微弱。
我太了解你了......你的每一個眼神，我都看得懂。
他的血順著我的指縫往下淌，滴在我們腳下的玫瑰花瓣上。
為什么不阻止我我的聲音開始哽咽。
他輕笑了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因為這是你想要的。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包括我的命。
他的身體開始下滑，我下意識抱緊他，和他一起跪倒在血泊里。
沈硯之......
我捧著他的臉，眼淚砸在他蒼白的唇上，我卻渾然未決。
他費(fèi)力地抬手，擦掉我的眼淚：
別哭......
我微笑著將匕首刺進(jìn)心口的瞬間，沈硯之的瞳孔驟然緊縮。
不——！
他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全然不顧自己胸前汩汩涌出的鮮血。
發(fā)瘋般地?fù)溥^來按住我的傷口。
傻不傻......你傻不傻......
他聲音抖得厲害，眼淚混著血水滴在我臉上。
該死的是我......該死的是我這樣的殺人犯......
我望著他通紅的眼睛，突然笑了。
鮮血從嘴角溢出，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可我愛上殺人犯了......
我艱難地抬手撫上他滿是淚痕的臉。
所以......我也不配活著......
胡說什么！他突然暴怒地吼出聲，又立即軟下聲音。
你不一樣......你從來都是無辜的......
醫(yī)生......我去叫醫(yī)生！
他歇斯底里地朝門外嘶吼，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
我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想告訴他沒用的，可一張嘴就嘔出一口血。
他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地用袖子擦我的嘴角，卻越擦越臟。
別怕......別怕......
他語無倫次地安慰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guī)闳フ裔t(yī)生......馬上就不疼了......
他試圖把我抱起來，可重傷的身體已經(jīng)使不上力。
我們重重摔在玫瑰叢里，尖銳的花刺劃破他的臉頰，他卻渾然不覺。
只是固執(zhí)地又一次嘗試抱起我。
沈硯之......我虛弱地抓住他的衣領(lǐng)，沒用的......
閉嘴！他厲聲打斷我，眼淚大顆大顆砸在我臉上。
你答應(yīng)過要活著......你答應(yīng)過的......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嘴唇因為失血過多開始泛青，卻還是死死抱著我不肯松手。
一步一踉蹌地往別墅方向挪動，身后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手臂卻依然緊緊箍著我。
然然......別睡......看著我......
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刺眼的紅藍(lán)燈光照亮了他慘白的臉。
他終于支撐不住，跪倒在地，卻還是用身體護(hù)著我，不肯讓我沾到一點泥土。
對不起......
他貼著我冰涼的額頭，聲音輕得像嘆息。
對不起......沒能保護(hù)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