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與王家小姐成親第五年后，她拋棄我奔向權貴。
所有人都說我們青梅竹馬，天造一雙。
只有我知道，王茉她心里只有錢。
可是在我決定放她自由以后，
王茉卻跪在我家大門前苦苦哀求。
1
我是村里里的教書先生，我自六歲時來到這里，被村民所救后就一直留在這里。
救我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與王茉家里是隔壁門。
我自小與她一起長大。
小時候我父母總是會提起讓我娶王茉，我每每這時就會臉紅心跳，自然就錯過了王茉眼底毫不掩飾的嫌棄。
我剛與王茉成親時，王茉對我還是溫柔有加。
但自從我隨了我爹的心意，沒去科舉，反正留在村里做了教書先生以后，王茉就對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也是，王茉那樣好的樣貌，
若不是與我自小一塊長大，最少也能去梁員外府做一個妾室。
我喜歡王茉，所以我任勞任怨，忍氣吞聲。
不過看著王茉愈來愈煩躁的眼神。
小時候會嗲聲嗲氣叫我欽哥哥的王茉離我越來越遠了。
2
喂，我今天去鎮(zhèn)上一趟，晚上不回來，你不用等我。她一大早就梳妝打扮，現在現在門口對我頤氣指使。
我一向愿意縱著她，可是一晚上不回家怎么可以呢外面很危險。
我剛要開口，她就又開口了：別婆婆媽媽的可以嘛看著你這個樣子我都來氣。
你要去做什么那我陪你一起。
你真的好煩啊，我不用你管。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
我連忙拉住她：村里晚上可能會有野獸，你獨自一個女孩子真的很不安全。我陪你去吧。
你別煩了。她要把她的手從我手中抽開。
我拉的更緊了些，又要開口。
誰說是我一個人她見掙脫不過我，大聲地嚷嚷起來。
我心頭的怒火一下子燃起來，忍不住質問她：那還有誰
她看我這幅樣子，更加生氣了：還能有誰村口的小花！她瞪大眼睛，一副心虛的樣子。
我突然有點想笑。
小花回娘家了，你不知道嗎我問她。
是嘛那就是小平，小青。你想是誰就是誰，能別管我嗎你真的很煩！她一下子把她的手從我手中甩開。
然后就走了，頭也沒有回。
我沉默了一會，去村西面小青的家中，她與王茉是至交好友，應該知道些什么。
我敲她家的門，她的小孩看見我就大叫：窮書生！
他娘聽見了，連忙走過來捂他的嘴：不好意思啊，秦先生，小孩子不懂事。
沒事，我想問問，內人。我頓了頓：王茉，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小青盯了我一會，說：秦先生，你總不能阻止小茉去奔向更好的人吧
我本不欲爭辯，但今日實在煩悶：更好的人是指去梁府做妾嘛
小青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平日里那么溫和的人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頓了一下，翻了個白眼：您朝我發(fā)什么脾氣不過我說錯了嗎去梁府做妾不比嫁給你好
就你這窮酸樣，小茉她一年到頭填過一件新首飾沒有
您吶，還是早早準備好和離書，早早放王茉自由吧。
她說完就閉上了門。
我心頭久久不能平靜，哈，我自認為從未虧待過王茉。
家里吃食，衣裳，件件緊著王茉來。
也沒有人注意到我身上這件長衫也一年多未換了。
她們覺得王茉跟著我是王茉吃虧，
她們都覺得我秦欽沒啥本事，僅僅只能做個教書先生！
3
我在家中呆坐一晚，
王茉真如她所說一般，一整晚都未回家，
直至天將將亮，我踩著月色出門。
王茉若早晨回家，路邊積水很重，會沾濕她的衣襟。
她很愛美，若濕了又要抱怨一天。
我便想著接她回家，租個馬車，就不會沾濕衣服。
村里的路未被修過，不好走。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鎮(zhèn)上，向路邊，賣燒餅的張叔打聽王茉的去處。
他聽了我的由來，向我投來了憐憫的目光。
王茉自昨晚進了梁員外府以后就再未出過門。不是張叔嘮叨，這孤男寡女，共度一夜，這先不說發(fā)不發(fā)生點啥，就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我心如刀絞般疼。
我以為王茉會給自己留一些退路。
她一個已經出嫁的女兒！
如何能與外男共度一夜啊！
4
我守在員外府門口，待王茉從中走出來，她看到我先是震驚，再是不屑。
你來做什么
我心頭的火幾乎要把我的理智燒光。
我把拳頭握的死緊，直到手上的疼痛把我的理智喚回來，眾目堂堂之下，我想給王茉留點顏面。
我想這事可以回家再說。我看著她：回家吧。
沒想到她卻拒絕了我：我不回。
我心頭的火一下子又被挑起來，我忍不住冷聲質問：昨夜發(fā)生了什么
能發(fā)生什么你什么意思秦欽她似乎是被我的問題激怒，更加歇斯底里起來：你懷疑我
那是什么你不會要告訴我，你與梁員外呆一晚只是聊著詩詞歌賦嗎
不行嘛秦欽，你以為人人都向你一樣齷齪！她一聲又一聲地質問。
齷齪我齷齪我與王茉自小青梅竹馬，未成婚時我連她的手都沒牽過！現在居然變成了我齷齪！
我想回聲質問她，卻透過她看到了那個小小的會叫我哥哥的女孩子。
我一下子就泄了氣，又說了一遍：回家吧，王茉，回家我當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我伸出手去拉她的手。
卻被人擋住了，是梁員外，他看上去已過而立之年，肚子凸起來，穿著里衣。握著我的手讓我感覺到一陣肥膩的感覺。
茉茉不跟你回去。
我看著梁員外未拉好的里衣里的吻痕，只覺得眼睛像是被濃煙所熏，眼前一片模糊。
連聲音都有些梗塞：茉茉也是你叫的
你能別在這鬧了嗎嫌不夠丟人嘛王茉責備的聲音傳來。
丟人我不過問了幾句，便也是丟人了嗎
我只覺得心傷，便轉身要走：王茉，你太令我失望了。
5
我要走，梁員外卻不讓，他并不放開我的手：給茉茉道歉！你怎么說話的
哈居然讓我道歉
你們孤男寡女私會一夜，居然讓我道歉。
他的聲音憤怒，看著我的眼神似乎像要殺人。
哦，他眼睛太小了，幾乎也看不到。
道歉道什么歉你給我放開！我伸手扒拉梁員外的手。太惡心了，我想。
盡早跟茉茉和離，我已經準備好要娶她了。他的語氣里帶著警告。
我們的事，恐怕輪不到梁員外來管吧。我甩開他的手，卻因為力氣太大了，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太矮了。
秦欽，你做什么！王茉見狀大叫一聲，連忙撲過去看梁員外的肩膀。
如若她稍微注意一下便會發(fā)現，我的手腕上也起了一層薄紅。
我看著他的動作，只覺得心酸又失望。
她轉過頭打算繼續(xù)責罵我?guī)拙�，卻被我的眼神嚇住了。
她從未見過我這樣的眼神。
我不愿再看下去，便轉身走掉了。
王茉在我背后妄圖找場子：秦欽！你什么意思！你走了我就再也不回去了！
我恍若未聞。
梁員外哄王茉：你別氣了，你在意他那個窮酸玩意做什么我今天送你支玉簪子！
王茉的注意力被拉了回去：真的假的
我走在路上，疼痛從我的手腕傳遞到我的心里。
6
我決心與王茉一刀兩斷，可是沒想到她回家了。
成親后被我縱的向來一點家務都不會做的她，
做了一桌子菜，聲音溫和的跟我講：欽哥哥，吃飯了。
我剛從學堂教書回來，她看到我就把我的小包袱接過去。
我一肚子氣，卻看著眼前難得的溫和場景發(fā)不出一點氣來。
欽哥哥，坐下吃飯啊。
怎么啦看傻啦
你怎么不理我啊。她小嘴一撅，嬌憨可愛。
我嘆了一口氣：你那天跟梁員外都做什么了
她眼睛突然睜大，眼珠子來回轉了幾圈：沒做什么啊我就去梁員外府做了些雜工，賺了點錢回來，你每天教書賺錢好辛苦的。
我滿心都是這個人怎么這么會說謊，剛要開口繼續(xù)質問。
她就連忙開口：欽哥哥，我懷孕了。
這消息如同重磅一般向我砸過來，我頭腦發(fā)蒙，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欽哥哥，你高不高興她眨巴著眼睛，沖我微微笑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不高興，我與她成親五年，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這樣的好消息。
以至于我甚至能夠原諒她與梁員外共度春宵的事。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人能這么拿捏住我呢
我終于坐下來，夾了一口菜吃。
她看到我吃飯，更加高興了。
我開口：你懷了孕就不要再去梁員外府做工了，很累，我會努力賺錢養(yǎng)家的。
我自欺欺人般相信了她的話。
7
我本想就這樣與王茉和好如初，卻未曾想有人竟不樂意。
小青帶著孩子來探望王茉，我本想小青這人貪慕虛榮，不是一個好友，但王茉已然懷了孕，自然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便也外出給小青泡茶。留她與王茉說些知心話。
小茉，你就要這樣與那窮酸人過一輩子
那不然如何呢我已經懷了孩子。王茉低頭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面上都是柔情。
你也就罷了，你也愿意孩子過這樣的生活嗎
王茉的手突然頓住了。
我順勢敲了敲門，把泡好的茶放進屋里，順手摸了摸王茉的頭發(fā)。
小青見我忙換了話題。
王茉之后雖不再提及此事，但時常發(fā)呆猶豫。
8
直至我在家門口見到了梁員外的馬車。
我忙跑進屋里，連手上的包袱丟到哪里了都不知道。
我闖進屋里。
看到梁員外與王茉抱在一塊。
王茉臉上還掛著淚痕。
見我進來，梁員外忙把王茉拉到身后，提防著我。
笑話，這是我家，這是我的妻子！
你想做什么梁員外看著我的眼神里都是警惕。
我倒想要問問你，你想做什么我額頭青筋暴起。
他冷笑一聲：茉茉懷了我的孩子，我自然是要接茉茉回家。
梁員外今年已三十有二，家里妻妾成群，卻一直沒有孩子。
你胡說八道！她懷的是…
欽哥，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先坐下把飯吃了，然后好好談一談好不好王茉連忙打斷了我的話，急忙出來打圓場，看著我的眼睛里都是祈求。
王茉，你還記得你嫁給我的時候說過什么嗎我的聲音沙啞。
欽哥，別說了。她把頭偏到一邊去。
你別再胡攪蠻纏，趕緊把和離書寫了簽字，我現在就要帶茉茉走！梁員外立在我和王茉中間，肥大的像個球。
我看著他得意的樣子，終于忍不住，一揮拳像他打過去。
他頭被我打的偏向一邊，反應過來以后一巴掌扇到我的臉上。
我這些年實在是有些營養(yǎng)不良，竟因為這巴掌一下子趴在地上，我心里屈辱異常。0
但梁員外卻依舊沒放過我，他騎到我的身上，對我連續(xù)出拳：讓你打老子！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我只來得及護住我的頭。
梁哥，別打了。王茉見狀急忙拉住梁員外。
梁員外卻因為上了頭，一下子把王茉摔到了地上。
王茉這胎本就做的不穩(wěn)，這一摔，就出血了。
9
王茉的孩子沒了，她泣不成聲，看我的眼神里滿是怨恨。
我去拉她的手想要安慰她。
她卻猛的抬頭：秦欽！都是因為你！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怎么能是因為我呢
我喃喃道：小茉，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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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會沒有！我馬上就要去梁府過好的日子了！你為什么一直要阻止我！為什么！秦欽！都是你的錯！
她聲嘶力竭。
我無能為力。
我問王茉：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和離書！她的聲音里滿是堅定。
我要去梁府過衣食無憂的日子！我要你放我自由！她一句接著一句，我的心也慢慢沉下去。
11
茉茉，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喉嚨堵塞，這句話廢了很大勁才說出來。
給你什么機會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給得起我好的生活嗎我看上了一直玉釵，你買得起嘛
我可以攢錢，茉茉，只要你想，我可以盡力買給你的。
我以為還有機會，眼睛都放亮了，語速極快，生怕她聽不到一樣。
茉茉，我都可以給你的。
算了吧，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她的眼神又恢復了鄙夷。
我不再言語。
是啊，若不是你父母苦苦哀求，
我如何會放棄科舉，做一個教書先生呢
若不是怕你負擔，我怎會隱瞞此事，說是因為我父母遺愿呢。
是我的錯，是我縱你縱得讓你失去了本性。
小時候會軟軟糯糯叫我欽哥哥的王茉，
早就已經消失了。
被眼前這個人徹底殺死了。
我的心里滿是一片絕望。
隨你所愿吧王茉。
12
我最終是買了那只金釵，用家里最后的存款。
寫好和離書的那天，我把這支金釵同和離書一起交給了王茉。
她看上去很是洋洋得意。
這破爛貨。
她的聲音輕柔，但我聽的清清楚楚。
我若遭雷擊，萬念俱灰。
她現在已經幾乎滿頭珠釵，看不出小時候的影子了。
放你自由了。
我轉身欲走。
她卻突然又開口了：欽哥。
我沒有回頭，只輕輕嗯了一聲。
你是不是，再也不會找我了
我聽后，笑了一聲。
我說放你自由便是放你自由了，你放心吧，我不會破壞你現在的生活。
我不欲再與她交談。
便轉過身走了。
下一步，我要參加科考了。
13
我多年積累，一刻未停。十幾年寒窗，終有一日，接了果。
喧喧車馬欲朝天，人探東堂榜已懸。萬里便隨金鸑鷟，三臺仍借玉連錢�；ǜ【朴巴紶�，日照衫光瑞色鮮。十二街前樓閣上，卷簾誰不看神仙。
封賞時，我主動提及要回我的家鄉(xiāng)，做那里的巡撫。
我在那里長大，那里對我有恩。
圣上并沒有為難，就直接封了官。
我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回宮的管道上，周圍圍著一圈侍衛(wèi)。
我心里感慨萬分。
距離與王茉和離已過了三年。
14
到了清揚鎮(zhèn)，鎮(zhèn)上的鄉(xiāng)紳自作主張要辦一場晚宴迎接我。
我推脫未果，他們也并沒什么壞心思，就隨他們了。
我沒想到，梁員外也在這場宴席的受邀行列。
也是，梁員外怎么說也是個叫的上名字的人物。
但是我沒想到，我居然在這里遇到了王茉。
王茉有些小家子氣，看到我就扭著屁股走過來，咬牙切齒跟我說：
你來做什么這里是巡撫大人的家宴！
你個窮酸人來會沖撞了巡撫大人！
趕緊走！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她說完又扭著屁股走了。根本沒給我任何開口的機會。
我看著她，突然有些想笑。
王茉只貪慕虛榮，卻不長腦子，我現在的穿著如何能是之前那個窮書生。
她依附在梁員外的旁邊，對旁邊的江員外諂媚的笑。
我走過去，江員外看到我突然眼睛一亮。
大人，這邊，我跟你們介紹，這是新來的巡撫大人，秦大人。
梁員外與王茉兩人轉身，我親眼看著兩人臉上的諂媚凝固。
心里暗暗發(fā)笑。
卻依舊給足了江員外的面子。
我一頷首，向兩人問好。
兩人還愣著，江員外是個慈祥的大胖子�？床欢樕Ｈ孕呛堑�。
這是梁平，和他的妾室。
我瞧著兩個人的神色，開口：我這晚宴，竟是一個妾室也可以來。
這話一出，梁平的臉色一下子慌張起來，他拖著胖胖的身子下跪。
大人恕罪。我低頭看他，瞧著一滴汗從他的臉頰旁滑過。
你為何不跪我看向還愣著的王茉。
大人恕罪！她一下子反應過來。嘭
地一聲跪在地上，聽那聲音，我都替她疼。
行了，我并不是一個不好相與的人，起來吧。
我抬手，接著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跟這江員外繼續(xù)與人寒暄。
或許是我這句話的原因，我一晚上都沒再看到兩人的身影。
15
新上任的巡撫事情很多。
我每天忙的焦頭爛額。
我未曾想，我還能再見到王茉。
我正準備出門考察民情，還未坐上馬車，就被旁邊一披頭散發(fā)的女子拉住。
她未著珠釵，頭發(fā)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幾乎擋不住她的軀體。
實在是有礙觀瞻。
我皺著眉頭，讓旁邊的小廝給她披上一件外衣。
正打算離開，衣角就又被抓住了。
她抬起頭，我才發(fā)現，是王茉。
我有些厭煩，正打算讓小廝把她趕開。
她一下子跪下來。
欽哥哥，你看看我，我是阿茉��！
你有什么事我甩開她拉住我衣角的手。
她跪在地上，身淚具下：
那梁平，就是個負心漢！他納了我以后又納了十多房妾室！他嫌棄我們不給他生兒子，他就天天打罵我們！
你是來報案的嗎我抬起手，讓旁邊的記錄先生過來。
你把她所說的情況全部記錄下來，然后按照律法處置。
是！
我轉身欲走，王茉見狀，不知從哪里爆發(fā)出的力氣。一下子沖開人群。抱住了我。
欽哥哥，不是的不是的，你饒過我這一回吧。她哭的把鼻涕都抹在我身上。
我之前見她落淚，都是哄著勸著，用手擦淚，用嘴吻她。
但是現在，我實在是覺得有些惡心。
看什么還不趕緊把她拉開！我對旁邊的侍衛(wèi)怒喝。
他們急忙過來一下子把王茉甩開，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上了馬車。
16
王茉她真的很有毅力，我不理她，她就一直蹲在巡撫府大門前。
看到我就過來攔我。
被侍衛(wèi)拖下去的時候，嘴里還一直大喊著：欽哥哥。
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厭煩。
在她再一次攔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揮了揮手，讓旁邊的侍衛(wèi)退下去。
她見狀大喜。
忙抹了兩把臉，順了兩下頭發(fā)：欽哥哥。她小聲喊。
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講話，你有什么事趕緊說。
她抬起頭看我，碰到我的目光又一下子把頭低下去。
欽哥哥，你別這么看我，我害怕。她又往我這邊走近了一步。
我皺了皺眉頭，旁邊的侍衛(wèi)馬上出刀，把她逼退回去。
她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我，觸及到我眼底的冷漠之后，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拉開了衣服。
…
她里面沒穿。
旁邊的侍衛(wèi)見狀立馬閉眼睛，刀卻沒收回去。
成何體統(tǒng)！光天化日！王茉！你沒臉沒皮了嘛我怒喝！
她聽到我的吼聲，眼淚立馬下來了：欽哥哥，你不理我，我不知道怎么辦，我只能這樣。
把衣服拉上！我沒聽她說完就打斷了她。
她看我避過頭去不看她，也覺得沒意思，就把衣服拉上了。
王茉，你以后不要再來，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別再來！
不，欽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我不能沒有你的。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侍衛(wèi)的刀，走過來要拉我的衣服。
我突然就笑了：王茉，若我沒有做這個巡撫你還喜歡我嗎你現在談喜歡我，你拿什么喜歡我
我寵著她愛著她多年，愿意為她的物欲付出任何代價，每天只吃饅頭就為買她喜歡的衣服首飾。
現在，我終于自食惡果。
王茉，我言盡于此，若你還要再來，我會以妨礙公務的罪行逮捕你。
她聽罷，愣了一下，然后渾身力氣像是被抽走一般，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哭。
我不想再去看她，轉身走了。
17
王茉沒走，但她也不再來打擾我，只遠遠現在街道頭看我。
我最近在查鄉(xiāng)紳貪污民脂民膏的案子，實在是沒精力放在他身上。
我剛來的時候那頓晚宴上除了江員外這種靠著祖上吃飯的二代。
還有許多看著剝削百姓才富起來的人。
王茉的夫君，梁平就是一個典型案例。
但是他實在是扎根許久，我有些眉目，卻久久沒有進展。
我正一籌莫展之際，聽說王茉回去了。
…
這種事以后不用匯報給我。我對內侍說。
大人，王茉是那梁平的小妾。我們或許可以從她入手。
說來聽聽
我們可以讓她做我們的線人。
…我撫額，是個好方法。
你去找王茉說，我與她之間有些嫌隙。
早看出來了大人。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那內侍調笑著。
出去辦事去吧。
得令。
我不知那內侍是如何告訴王茉的。
我只聽他說王茉要見我，要親口跟我說。
行吧。我實在是別無他法。
我在書房里見到了王茉，她與之前那落魄的樣子有所不同。
她打扮樸素，只著一直金釵。
哦，我送她的那支。
我只看了她頭上一眼就把眼神移開了。
王茉，你可知本官要你來做什么
她看見我愣住了，過了一會，喃喃地開口欽哥哥。眼淚從她的臉龐滑落。
大膽！大人的名諱也是你可以叫的我旁邊的內侍怒喝一聲。
草民不敢。王茉像是突然發(fā)應過來一樣，跪在了地上。
起來說話吧。
我這次叫你來是為了讓你做我的線人，找找那梁平貪污的實質性證據。也并不逼迫你。你愿意做便做，不愿意做也莫要把今天的話告訴梁平。
草民愿意！王茉擲地有聲。
那麻煩你了。此事若成，本官許你白銀百兩。
謝大人。她叩首。久久沒能抬起頭。
下去吧。我揮揮手。
她又待了一會，就下去了。
18
大人，你說她一介女子，能成事嘛旁邊的內侍邊幫我磨墨邊說。
不要小看女人。
哎呦，小人就是嘴快，小人掌嘴。他舉起手在自己嘴上輕拍了幾下。
我搖搖頭：你且看著吧。
王茉把消息傳來的那天她人沒來，我心中頓感不妙。
便叫人立刻封查梁府！
梁平降服地很快。
我還未到，他就已經被壓地跪在地上。
臉被地板擠壓變形，一點眼睛都露不出來。
他看見我就大喊：草民冤枉啊大人！草民冤枉。
我走近他，蹲下來看他：梁平，你也有今天。當年你欺我辱我，現在終于輪到我了。
我站起來，猛的給了他一腳。
他被我踹的渾身抖了一下，就馬上被旁邊的侍衛(wèi)按住了：老實點！
他見求饒無用，就哈哈大笑起來：什么狗官，不過是有些運氣罷了，當時爭女人爭不過我現在來撒氣。
他越說越大聲，笑的越來越癲狂。
一個被我上過的破鞋還當著寶貝供，笑死了，秦欽！你不過如此！
我宛如被落到當年那個境地，對著他的臉就又踹了一腳。
他還在笑。
我青筋暴起，一把抽出了旁邊侍衛(wèi)的刀，往他的頭上砍去。
距離他的脖子只有一公分的時候即使收了手。
梁平，你貪污民脂民膏，草菅人命，自有法規(guī)等著你，不過，在你死之前，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骨氣，受得住多少道酷刑。
他的瞳孔放大，褲子那有一塊慢慢變濕，接著就有一股液體滴出來。
哦，他被嚇失禁了。
我揮了揮手，讓人把他帶下去。
往這件府邸的后院走去。
梁平的后院很大，我讓人分開去找那些被迫害的女子。
自己獨獨往西苑去。
19
或許是莫名的可笑的緣分的指導，我悄悄來到了王茉之前住的院子。
我在這里看到了那只金釵，以及許多散開的信封，都是些寫給我的悔過書。甚至還有婚書。
…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王茉。
我又往里頭去，卻聽到了一陣敲門的聲音，我到聲音來源去。
是地板下的一個暗室。
王茉躺在里面，未著衣袍。
身上都是新鮮的或者凝固的血。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我見狀急忙往那邊去。試探她的脈象。
已無藥可救。
她看到我眼珠子轉過來。
嘴巴開始動，我俯身下去，聽到了她在喃喃：果然是快死了，我看到欽哥哥了。
欽哥哥穿官服的樣子真好看。
他本來就應該穿著官服的。
我這一生對不起欽哥哥許多。
只愿我離去以后，欽哥哥可以不再怪我。
欽哥哥。
她突然嘔出一大口血來。
有幾滴濺到了我的臉上。
欽哥哥，我來嫁你。
她的瞳孔慢慢散了。
我脫下身上的官服搭在了她的身上。
王茉，一路走好。
我低下頭，有一滴淚從我臉上劃過。
不過王茉，我也只能為你如此了。
你欺我負我。
希望下輩子我不要遇到你。
番外
我抄了梁府，以及許多欺壓百姓的鄉(xiāng)紳。
這里的百姓越來越安居樂業(yè)，他們也越來越愛戴我。
我在這里做官第五年載，圣上就詔我回京，官居三品。
賜郡主為妻。
我與郡主舉案齊眉，恩愛異常。
直至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