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到了嘴邊的解釋，姜稚妍輕咽了下去。

    何安嘉站起身：“妍妍，天氣預(yù)報說今晚有暴雪，霽寒不放心我回宿舍，讓我來借住一晚上�！�

    “你可千萬別誤會�！�

    姜稚妍扯了扯嘴角：“不會。”

    說完，她徑自進了客房。

    宋霽寒噎了下，追著她背影進了客房。

    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打開門，是隔壁鄰居張大嫂：“霽寒，這是我剛煮的溏心蛋，剛剛稚妍給小酒輔導(dǎo)了好久功課，讓她趁熱吃了。”

    宋霽寒愕然一愣，僵硬接過。

    半晌后，宋霽寒敲響姜稚妍的客房門。

    “稚妍，張嫂子給你送的溏心蛋，起來吃吧。”

    姜稚妍閉著眼，捂著小腹蜷緊身子沒出聲。

    男人在門口躊躇了幾秒，最終轉(zhuǎn)身走了。

    蜷縮到半夜，姜稚妍受不了了。

    小腹疼得愈發(fā)厲害，她艱難地爬起床躬著身子走出房門，客廳里的燈似有所感亮起。

    宋霽寒抱著裹成粽子樣的何安嘉從書房走了出來。

    “安嘉發(fā)燒了，我送她去軍醫(yī)院，你在家待著�！�

    家門大敞，吉普車很快發(fā)動。

    姜稚妍撐著門框的手失了力氣，軟倒在地，雙腿間流出的鮮血滲透了白色里褲……

    第二天，姜稚妍從急診室轉(zhuǎn)進普通病房。

    卻在走廊碰見了宋霽寒和坐輪椅的何安嘉。

    “稚妍，你怎么會來醫(yī)院？”

    “安嘉是真的高燒，你能不能別再胡思亂想跑來這鬧騰？”宋霽寒一臉不忿。

    何安嘉扯他胳膊：“別這樣，都是我不好，你別這樣說妍妍。”

    宋霽寒卻伸手要扯姜稚妍走。

    劇烈的拉扯，正好激到姜稚妍痛處，一哆嗦咬破了干裂的唇。

    張大嫂拎著雞湯沖過來，緊張甩開了宋霽寒的手。

    “小姜老師，你還痛不痛？”

    她心疼撫著姜稚妍慘白如紙的臉：“沒事的，以后還有的……”

    被莫名推開的宋霽寒腳步一頓，目光落在姜稚妍的小腹上。

    “會有什么？她是來痛經(jīng)了嗎？”

    張大嫂直起身，杏眼一橫，沖宋霽寒吼道：“痛什么經(jīng)，她是流產(chǎn)！你兒子沒了！”

    “要吵出去吵，這里是醫(yī)院！”

    查房護士連忙攙扶著姜稚妍往病房里去，宋霽寒愣在原地，邁開腿想跟上去。

    “霽寒，都怪我�！�

    何安嘉撐著身子想要起來，卻不小心跪倒在地上。

    “你說什么傻話！”宋霽寒心疼宋霽寒心疼攙起她，緊張的目光收了回來。

    “如果我昨晚沒在你家留宿就好了，都是我的錯，我要去給妍妍認錯！”

    “你沒錯！她自己懷孕了不小心，怪得了誰！”

    宋霽寒絕情的話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一字不漏傳進姜稚妍耳中。

    是，都是她的錯。

    一開始她就不該心軟，想著能把上輩子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一起帶走。

    是命。

    也好，不被期待的世界，不來也罷。

    整整一姜，宋霽寒都沒來醫(yī)院探望。

    張大嫂說他也沒回家，興許是出任務(wù)去了。

    “嫁個當(dāng)兵的就這樣，小酒從生到一歲大，都沒見過他爹！”

    姜稚妍從報紙上抬起臉，心里默默想，只剩四天了。

    想到這，她扯起淡淡的笑回應(yīng)張大嫂。

    “沒關(guān)系，他忙他的，我已經(jīng)好了�！�

    也該出院去火車站買回常市的票，她也要忙著回家過年了。

    瑞雪兆豐年，來年一定是個好光景。

    火車站，售票大廳。

    好容易排到姜稚妍，她頂著一頭白雪要一張常市的車票。

    “常市的車票賣光了！”

    “轉(zhuǎn)躺的呢？轉(zhuǎn)躺的也可以的！”

    “沒有沒有，都賣完了！”

    姜稚妍失魂落魄擠出人流。

    常市回不去了，趕不上新年了。

    “阿姨，給你票！”

    突然，一張開往常市的火車票遞到姜稚妍眼前。

    透過車票，是一張熟悉的圓圓小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