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是一個多雨的午后，天色昏沉沉的，雷聲都是悶悶的，就像此刻王多多的心情。

    作為獨生女，家里不懂事的女兒，35歲大齡未婚，已經(jīng)是罪大惡極的事情了。

    爸媽的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神秘任務(wù)，一定要她嫁出去。25歲開始，父母不斷的開始介紹相親對象，從一開始的家境學(xué)歷要求逐漸降低到只要性別匹配且有生育能力，從未婚未育到二婚已育好生養(yǎng)。

    基本快每星期一次的相親已經(jīng)快把王多多逼瘋了。

    每天睜眼就是你要找個老公，不然你作為女性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你要生個孩子，不然沒人幫你養(yǎng)老。

    完美個屁！養(yǎng)老個屁！

    王多多心里默默吐槽。她的人生明明自己活得滋滋潤潤的，工作穩(wěn)定，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足夠財務(wù)自由，想買啥買啥，想去哪兒玩去哪兒玩。周末和姐妹們逛街喝下午茶，假期出國潛水滑雪，日子不要太瀟灑。

    可這些在爸媽眼里，都抵不過她沒結(jié)婚生孩子。他們仿佛看不到她其他方面的優(yōu)秀和努力，眼里只有嫁不出去這個大寫的失敗。

    剛剛又結(jié)束了一場堪稱災(zāi)難的相親，礙于父母的面子，親戚總是熱衷于將她介紹出去給人。大齡未婚何嘗不是一種談資。

    當(dāng)王多多剛拎著電腦準(zhǔn)備加班時，碰上了那個親戚介紹的二婚帶兩娃的男人。

    對方是個成熟過頭的中年男性，稀疏的頭發(fā)配上爆炸款的金鏈子，張口閉口就是女人還是穿的漂亮都是去賣的，男人不打老婆的已經(jīng)是很好的人了。王多多強忍著沒把手里的咖啡潑他臉上，勉強維持著微笑聽他吹噓自己人生開掛般的的業(yè)績，什么領(lǐng)導(dǎo)的女兒愛上我，但是我嫌棄她太驕縱，我還是看上了你之類的言語。

    臨走前，對方還油膩地說了句考慮考慮，咋倆還是挺般配的。

    如果不是男人靠近時，金鏈子被電腦上帶的磁鐵給吸住了，這將會是一場不夠滑稽的相親。

    呸！般配個鬼！

    王多多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她感覺自己一頭扎進(jìn)了泥潭，已經(jīng)被污染了。

    回到家，果然，迎接她的又是父母的輪番轟炸。多多了，這次這個相親對象條件真的不錯，家里兩套房，自己開公司…，女孩子還是要有個歸宿，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以后怎么辦啊

    王多多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即將爆發(fā)的怒火。爸，媽，我真的不想再相親了。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你們就別操心了，行不行

    不行！

    父母異口同聲地回答。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不懂事！我們還能管你幾年等你老了，后悔都來不及！

    媽媽開始抹眼淚，仿佛王多多已經(jīng)孤苦伶仃地躺在養(yǎng)老院的病床上，無人問津。

    就是，就是，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你看隔壁老王的女兒，跟你差不多大，孩子都上小學(xué)了，一家人多幸福��！

    爸爸也開始加入戰(zhàn)局，試圖用別人家的幸福來刺激王多多。

    王多多簡直要崩潰了。幸福別人的幸福就一定是她想要的嗎她現(xiàn)在的生活不幸福嗎她真的搞不懂，為什么在父母眼里，只有結(jié)婚生子才是幸福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

    爸，媽，你們就讓我自己選擇好不好如果我以后真的覺得需要結(jié)婚生子，我會自己去找的。你們就別逼我了，行嗎

    王多多放軟了語氣，試圖和父母講道理。

    選擇你都選了多少年了都快成老姑娘了！再讓你選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媽媽的眼淚攻勢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洶涌。

    王多多突然間就沒有說下去的想法了，其實年少時，也是有過愛情的，至少那個少年。她是想走入婚姻的，奈何父母不同意。媽！

    王多多提高了嗓門，語氣里帶著一絲疲憊，您能不能別總這樣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你有分寸要是有分寸，現(xiàn)在孩子都滿地跑了！

    媽媽哭得更厲害了，抽噎著說，你說說你，工作穩(wěn)定，長得也不差，怎么就這么挑剔呢是想找個天上的神仙啊

    王多多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每次都這樣，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困在籠子里的鳥，拼命想飛出去，卻總被無形的網(wǎng)拽回來。當(dāng)初的少年，陽光開朗，會彈吉他，會在下雨天給她送傘。他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但對她好是真的好�？墒�，媽媽嫌他家境不好，爸爸嫌他學(xué)歷不夠，硬生生把他們拆散了。

    之前我談戀愛，你們說不合適，那時候，你們說他還小，以后不定性。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人家已經(jīng)是公司的中層管理了，房子車子都有了。我還在相親，你們滿意了嗎你們高興了嗎

    王多多控制不住地提高了音量，眼眶也開始泛紅。

    媽媽愣了一下，可能是愧疚，讓抽泣的聲音小了些，嘟囔著：那不一樣，那時候他才多大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再說，現(xiàn)在都過去了，說這些有什么用

    王多多苦笑一聲，是啊，都過去了。時間像一把無情的刀，甘心與否，都已經(jīng)過去了。她不是不想結(jié)婚，只是經(jīng)歷了那一次，她好像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也失去了相信愛情的勇氣。

    媽，您別逼我了，好嗎讓我自己選擇，行嗎

    王多多認(rèn)命般的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懇求，結(jié)婚是一輩子的事，我不想隨便找個人湊合。

    媽媽擦了擦眼淚，看了王多多一眼，嘆了口氣：唉，隨你吧，隨你吧。反正到時候后悔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后悔是什么，成年人有后悔的余地嗎。

    王多多感覺自己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鳥，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逃脫。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妥協(xié)，這場家庭大戰(zhàn)將會永無止境。王多多疲憊地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傍晚的余暉灑進(jìn)來。城市里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是真正屬于她的溫暖。她覺得自己像是浮萍，漂泊不定，沒有根。

    媽媽的話，像一根細(xì)細(xì)的針，一下一下地扎在她心上。是啊，后悔嗎她無數(shù)次在深夜里問自己，如果當(dāng)初不顧一切地和那個人在一起，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或許會吵架，或許會為了生活瑣事煩惱，但至少，那個人是她真心喜歡，并且也真心喜歡她的人。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她被困在這座名為孝順的牢籠里，一步步地，失去了自己。

    她想起前幾天相親的對象，一個條件不錯的醫(yī)生，見面之后，對方同樣的禮貌而疏離，仿佛在進(jìn)行一場公式化的交易。他問她喜歡什么，她說喜歡看書，喜歡旅行。對方只是點點頭，說這些愛好挺好，但似乎并沒有深入了解的興趣。后來，媽媽問她覺得怎么樣，她說還行。媽媽就高興地說，人家條件這么好，抓緊機會。

    機會王多多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場被安排好的戲，而她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演員，按照劇本，完成著一場又一場的相親，結(jié)婚，生子。

    愛與不愛的，都沒那么重要。

    她知道，媽媽是為了她好，怕她老了孤單。可是，孤獨真的比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更可怕嗎至少孤獨的時候，她還可以擁有自己的自由，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可以不用面對一個她不愛的人，假裝幸福。

    王多多看著窗外，輕輕地嘆了口氣。妥協(xié)，還是堅持這是一個永遠(yuǎn)沒有答案的選擇題。也許，她能做的，就是努力在夾縫中，尋找一點點屬于自己的陽光，哪怕只是微弱的光芒，也要努力抓住。因為，她知道，如果連自己都放棄了，那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那些名為焦慮的東西，時刻環(huán)繞著不安的她。年齡焦慮，生育焦慮，容貌焦慮，婚姻焦慮。這些焦慮，像無形的鎖鏈，一圈圈纏繞著她，讓她喘不過氣。年齡的數(shù)字，每跳動一下，都仿佛在提醒她青春的流逝，提醒她離理想狀態(tài)越來越遠(yuǎn)。生育的時鐘，滴答滴答，催促著她做出抉擇，仿佛生育是人生的必選項，是衡量女性價值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

    鏡子里的每一條細(xì)紋，都成了容貌焦慮的放大鏡。她開始對著手機屏幕，研究各種抗衰老的產(chǎn)品，試圖抓住青春的尾巴，抹去時間留下的痕跡。那些美顏濾鏡，成了她短暫的慰藉，卻也讓她更加清醒地意識到現(xiàn)實的殘酷。

    婚姻，曾經(jīng)是美好的憧憬，如今卻成了她焦慮的源泉。周圍的朋友，要么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要么在婚姻的圍城里掙扎，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要為了合群而妥協(xié)，隨便找個人將就一生

    這些焦慮，像陰影般揮之不去，讓她迷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她渴望擺脫這些束縛，找到真正的自我，卻又害怕面對未知的未來。

    大金鏈子被拒后不死心，竟跑到王多多家，自稱王多多已許配給他，催促盡快成婚。王多多一家正團聚，大金鏈子突然闖入，舉止輕浮。

    王多多當(dāng)場拒絕，但是大金鏈子完全不在意王多多的看法，直接奔赴王多多父母，仿佛只要父母同意，王多多肯定乖乖就范，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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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爭取王多多父母同意，大金鏈子強行要送給王父帶來的酒水，拎著箱子就往王父懷里塞，混亂中把王多多父親閃了腰。

    父親需送醫(yī)。

    得知要花錢，大金鏈子立刻拎著禮物逃跑。

    這一時間，王多多腦子里的情情愛愛都跑的沒邊，第一次意識到衰老來的如此迅速。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將父親送往醫(yī)院。

    巧合的是，急診醫(yī)生正是那位曾經(jīng)相親的對象。

    醫(yī)生顯然是認(rèn)出了王多多，打了聲招呼，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

    但是王多多在這一刻只感覺到了安心。她看著醫(yī)生有條不紊地安排檢查，詢問病情，專業(yè)而冷靜。之前的相親記憶浮上心頭，那時的她還沉浸在對未來的迷茫和對愛情的幻想里，覺得眼前的男人過于理性，不夠浪漫�，F(xiàn)在看來，這恰恰是她最需要的。

    父親被推進(jìn)檢查室，王多多獨自坐在急診室的走廊里，這才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如果父親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該怎么辦那根大金鏈子帶來的不僅僅是騷擾，更是將她從虛幻的愛情泡泡里徹底拽了出來，讓她直面生活的殘酷。

    醫(yī)生出來后，神色嚴(yán)肅。情況不太好，需要住院觀察，可能需要手術(shù)。

    王多多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手術(shù)她顫抖著聲音問：嚴(yán)重嗎

    醫(yī)生點了點頭，繼續(xù)解釋著病情，專業(yè)術(shù)語她聽得一知半解，只知道情況比想象的更糟糕。以為只是閃了腰，但是沒想到會有其他問題，她茫然地點著頭，腦子里一片空白。

    先辦理住院手續(xù)吧，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說。醫(yī)生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轉(zhuǎn)身又投入到忙碌之中。

    醫(yī)藥費……王多多這才想起，自己這些年工作攢下的錢，大部分都用在了所謂的精致生活上，買各種昂貴的護膚品，追求不必要的物質(zhì)享受�，F(xiàn)在真到了用錢的時候，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捉襟見肘。

    她掏出手機，想給朋友們打電話借錢，卻發(fā)現(xiàn)通訊錄里翻來覆去，真正能開口的，寥寥無幾。那些曾經(jīng)一起吃喝玩樂的閨蜜，現(xiàn)在都忙著自己的生活，誰會愿意伸出援手

    焦慮像潮水般涌上心頭，將她徹底淹沒。她蜷縮在長椅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她的人生，似乎真的走到了一個進(jìn)退兩難的十字路口。那個曾經(jīng)渴望浪漫愛情的小女孩，如今卻要面對生活的殘酷考驗。她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知的未來。

    原來所謂的成熟不過是脆弱的假象，不堪一擊。

    望著母親不再年輕，忙碌照顧父親的背影，王多多釋然了，年少時的情愫也顯得微不足道。

    李曉明，一個普通卻又特別的名字，悄然在王多多心中綻放。

    照顧父親的日子里，王多多總是有意無意地打聽李醫(yī)生的事，還常為他帶飯。

    除了第一次的驚訝，李醫(yī)生坦然的接受了這份隨著食物而來的情誼。李醫(yī)生總是戴著一副無邊框眼鏡，說話永遠(yuǎn)不緊不慢，像春天午后的風(fēng)。

    那個曾經(jīng)看起來普通的臉龐，也開始變得生動起來。

    和王多多過去見過的大金鏈子式男人不同，李醫(yī)生的眼中沒有油光四溢的算計，只有一種波瀾不驚的篤定。

    醫(yī)院的走廊依然安靜，王多多揣著保溫盒，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愣愣地望著天花板。她總覺得，人生也許注定要跌進(jìn)一種無解的循環(huán)，但每次李醫(yī)生靜靜站在病房門口時，似乎一切復(fù)雜都會慢慢靜下來。

    這更多的安心在里面，像是歲月，總是以一種無聲的方式來讓你跟一切和解，而不是改變。

    有天傍晚，王多多像往常一樣將餐盒遞給李醫(yī)生。李醫(yī)生低頭道謝，打開飯盒，轉(zhuǎn)頭認(rèn)真問她：你……最近還好嗎

    語氣輕柔，不帶任何醫(yī)生面對患者家屬的客氣，只是平平實實的關(guān)切。

    王多多愣了一下，許久沒被人這樣問過了，這幾天她那點強撐的硬殼咔啦一聲裂開了點縫。

    她低聲苦笑：還行，就是……挺累的。

    李醫(yī)生點點頭，沒有追問，只溫和地說了句：你要多休息。

    這簡單的一句話，讓王多多眼眶有點發(fā)燙。她突然明白，原來所謂的關(guān)心不需要熱烈的承諾和轟轟烈烈的表白，只需要在你最軟弱的時候，靜靜地遞上一句問候，就已經(jīng)足夠慰藉。

    其實還有似有似無的曖昧蔓延。

    父親母親見王多多跟李醫(yī)生多有交集，反而沒有一開始那種興師動眾的亢奮了，之前介紹相親的事情帶來的一系列烏龍事件，已經(jīng)讓他們有了些許改變，畢竟刀子不下在自己身上是沒有感覺的。甚至他們有些心虛。

    要是當(dāng)年沒那么倔，現(xiàn)在多好……有一天母親悄聲念叨。王多多只是搖頭：過去的事就別想了。您能照顧好爸，就是最大的心愿了。

    她將心思都收斂回現(xiàn)實。父親的康復(fù)很慢，但好在醫(yī)生護士都盡心盡力。家里的節(jié)奏被徹底打亂，母親整晚整晚守在醫(yī)院，王多多白天要上班，晚上換班接力。生活驟然從詩和遠(yuǎn)方，歸回了一地雞毛和消毒水味道的病床前。

    她覺得自己一夜之間就老了十歲，但這老去里，竟然有一種安寧。她終于明白，人生被稱為

    成熟

    的東西，并不是優(yōu)雅和光彩，而是扛下突如其來的變化，還能平靜生活下去的勇氣。

    有一天，下班后的王多多背著晚霞趕到醫(yī)院。李醫(yī)生正好查房出來，與她擦肩，他停下步子低頭看她，輕聲說：叔叔恢復(fù)得不錯，看你最近也憔悴了些。周末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眼神坦然，沒有什么特別的期待，他把關(guān)心表達(dá)得很自然，不隱晦，不炫耀。

    王多多怔了一下，心中悸動，卻更多的是踏實。她點頭，說好啊。

    那天傍晚，醫(yī)院天臺的風(fēng)輕輕吹，王多多和李醫(yī)生并肩坐在長椅上，無需太多言語。她覺得，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坐著，世界都變得不那么尖銳了。那些壓在身上的焦慮、婚姻、年齡、生育的枷鎖，忽然沒那么重了。

    可能這就是真正的愛情吧。

    后來，父親漸漸恢復(fù)，能自己下床走動了。王母的臉上總算有了笑容。王多多再次來看李醫(yī)生就是以女朋友的身份了。

    李醫(yī)生依然淡淡地笑，每次都收下王多多帶來的飯，和她有關(guān)生活、書、電影聊幾句。

    有一天，王多多忍不住鼓起勇氣問他：你為什么到這個歲數(shù)還沒結(jié)婚

    李醫(yī)生認(rèn)真地看著她，和誰結(jié)婚，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沒有遇到合適的，寧愿等下去。

    王多多聽了，愣愣看著他心里忽然一下亮了。就算是借口也好，原來，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都在靜靜地守著屬于自己的等待。

    再后來，父親終于辦好出院手續(xù)。王多多特地做了一桌家常菜，邀請李醫(yī)生一起到家里小聚。小小的客廳里，沒有奇跡般的浪漫，也沒有門當(dāng)戶對的豪華，有的只是一家人平靜的溫暖，和一個懂得分寸與尊重的人。

    吃飯結(jié)束，王母走過來拉住王多多的手悄聲說：媽想明白了。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或者一個人，也沒什么不好。只要你自己覺得幸福，爸媽就放心。王多多鼻子一酸，差點沒忍住掉下眼淚。她知道，父母不喜歡李醫(yī)生的身高，但是這又能怎樣呢。

    晚飯后，李醫(yī)生幫著王多多一起收拾碗筷。他動作熟練，絲毫沒有嫌棄的樣子，仿佛他天生就應(yīng)該屬于這里，屬于這個充滿煙火氣的小家。

    王多多看著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她生命中的過客，而是可以與她攜手走過一生的人。

    送李醫(yī)生出門的時候，王多多鼓起勇氣，輕輕地抱了他一下。李醫(yī)生身體微微一僵，隨即也回抱住了她。

    謝謝你，李曉明。王多多輕聲說道。

    謝我什么李醫(yī)生笑著問道。

    謝謝你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王多多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道。

    李醫(yī)生聞言，眼神變得溫柔起來。他輕輕地?fù)崦�著王多多的頭發(fā)，輕聲說道：我也要謝謝你，王多多。謝謝你讓我相信，愛情真的會遲到，但永遠(yuǎn)不會缺席。

    那天晚上，王多多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她夢見自己和李醫(yī)生穿著白色的婚紗和西裝，站在陽光明媚的草地上，接受著親朋好友的祝福。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而他們的未來，也充滿了希望和美好。

    幾個月后，王多多和李曉明結(jié)婚了�；槎Y沒有大操大辦，只是邀請了雙方的親朋好友，簡單而溫馨。王多多穿著一襲簡潔的白色婚紗，臉上化著淡妝，顯得格外美麗動人。李曉明則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顯得英俊瀟灑。

    兩個身量相似的新人，即將邁入婚姻的殿堂。

    在婚禮上，王多多動情地說道：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結(jié)婚了。感謝命運讓我遇到了你，李曉明。你讓我重新相信了愛情，也讓我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李曉明也深情地回應(yīng)道：王多多，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禮物。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你，守護你，讓你永遠(yuǎn)幸�？鞓�。

    婚后，王多多和李曉明過著平靜而幸福的生活。他們一起上班，一起做飯，一起看電影，一起散步，享受著平凡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王多多也開始慢慢地改變自己，不再執(zhí)著于那些不必要的物質(zhì)享受，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人和自己的身上。她開始每日洗手做羹湯，為李曉明做一些美味的家常菜。她也開始抽出時間陪伴父母，帶著他們?nèi)ヂ眯�，讓他們安享晚年�?br />
    她也慢慢放下了對年齡和生育的焦慮。她明白，人生不是只有結(jié)婚生子才是唯一的幸福。只要自己過得開心，活得充實，就是最好的選擇。

    而李曉明也一直默默地支持著她，鼓勵著她，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他們一起經(jīng)歷風(fēng)雨，一起分享喜悅，他們的愛情，在歲月的洗禮下，變得更加堅固和美好。

    幾年后，王多多和李曉明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女兒的到來，為他們的小家增添了更多的歡樂和溫馨。

    王多多看著女兒天真爛漫的笑容，心里充滿了感激。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足夠完美了。

    她終于明白，幸福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只要心中有愛，有希望，就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那些曾經(jīng)讓她焦慮不安的婚姻、年齡、生育，都變得不再重要了。她的人生，因為有了李曉明和女兒的陪伴，而變得更加完整和幸福。

    而那些曾經(jīng)的相親經(jīng)歷，也成為了她人生中一段有趣的插曲，讓她更加珍惜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歸宿，找到了那個可以與她攜手走過一生的人。

    他們的愛情，就像一首悠揚的樂曲，在歲月的長河中，緩緩流淌，永不停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