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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政治試煉艙時,整個空間不再是教室、不再是監(jiān)考場、不再是密閉空間。
是一座殿。
巨大的殿。
像皇帝登基的金鑾殿,但沒有柱子,全是黑色血肉織成的結(jié)構(gòu)。
每走一步,腳下就響起一個名字的低語,像曾經(jīng)死在這里的人還藏在地底喊:
別簽。
逃出去。
你會后悔。
我簽了,現(xiàn)在每天都在吃自己的大腦。
我站在臺階前。紅袍考官站在我左,徐紅站在我右。
徐紅已經(jīng)換了衣服,她穿著完全黑的開叉長裙,手里拿著一支蘸血的毛筆。
她眼神溫柔地看我一眼:恭喜你,學(xué)弟。走到這一步的,不到千分之一。
紅袍考官說:這里沒有題,只有一張紙。
他把紙放在我面前。
上面只有一行字:
你是否愿意,成為下一屆出題人
兩格可選:
是
否
我問:選‘否’會怎樣
考官平靜道:
你會被保留在‘補題副本’,變成那些循環(huán)被殺、被測、被折磨的題目靈魂。
你將被人寫進卷子里。
有人選A,你就活。有人選B,你就死。
像選擇題一樣被玩弄——永遠。
我低頭,看著那張紙。
它不是紙,是一塊活體羊皮,上面紋著密密麻麻的人臉,嘴在抽動,眼睛在哭。
它在渴望我簽名。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我活著走到這一步,是不是從第一道題開始,就已經(jīng)不是考生了
是不是整個地獄考場,都是為了讓我簽這張紙
我忽然看向徐紅:你后悔嗎
她笑了笑:我簽的時候,沒你這么多廢話。
那你現(xiàn)在還記得......你原來的卷子長什么樣
她愣了三秒,然后低聲說:我不記得了。
我明白了。
簽字之后,不是升華,是消失。
你會變成題的一部分,變成殺人的知識載體,變成系統(tǒng)里的一枚牙齒,咬碎別人,也咬碎你自己。
我抬起毛筆。
它熱得像炭,血在筆尖翻滾。
我在簽名處,寫下兩個字:
不簽。
不是否,是不簽。
卷子突然抖動。
不是怒,是驚。
上方滴下一道血線,像天裂了一道口子。
紅袍考官怒吼:你不能寫這個!系統(tǒng)不認這兩個字!
我把筆一摔:你說過選‘否’就進副本,選‘是’就變成出題人。
但你沒說。我不能自己寫答案。
徐紅瞪著我,嘴唇顫抖:你瘋了嗎你會被抹除!你不屬于任何體系。你連‘題’都不是!
我笑了:我不是題,我是錯題。
殿中響起轟鳴,卷子爆裂、燈光熄滅,所有結(jié)構(gòu)塌陷。
我眼前出現(xiàn)一個黑色通道。
上方標(biāo)語浮現(xiàn):
你不是被選中的人,你是脫題的人。
你沒有考過任何一場考試,因為你從來沒寫過別人出的題。
你寫了自己的答案。
腳下升起一張新卷子。
上面只有一道題:
請出一道你認為能殺死所有考生的題。
我提筆寫下:
你為什么想考出去
答題區(qū)空白。
因為他們?nèi)俗约哼M來前的樣子。
這一題——
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