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5
陸宴州,你活膩了嗎!
回頭望去,我卻發(fā)現(xiàn)身旁之人染了一頭張揚的紅發(fā)。
盡管他此刻正安靜地坐在輪椅上,卻絲毫掩蓋不了那股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我一眼認(rèn)出,眼前之人正是我的聯(lián)姻對象——江澤野。
求你...帶我們走。我將元寶的尸體抱得更緊,意識也在此刻愈發(fā)模糊。
見我準(zhǔn)備被江澤野的人帶走時,陸宴州卻立即停住了腳步。
沈知夏,你不能走!
江澤野是京圈出了名的脾氣怪。
雖說我和他之間沒有任何一絲感情,但礙于家族臉面,他并不會去允許陸宴州一次次蹬鼻子上臉。
僅是一個眼神,他身旁的保鏢便立即領(lǐng)會了他的意。
轟��!閃電劃過的瞬間,我清楚看見陸宴州被江澤野的保鏢重重?fù)]了一拳。
換做以前,陸宴州稍微受一點傷,我都會心疼的要命。
可如今,我卻只想重獲自由,趕緊離開他的身邊。
見陸宴州被踩在地上動彈不得,蘇瑤瑤當(dāng)場急了。
江...江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宴州哥哥吧!只要您愿意放過他,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蘇瑤瑤天真以為江澤野會吃她那一套。
可他連多余的眼神都沒給:
呵,你還不配跟我談條件。
偏是這時,我兩眼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可我永遠(yuǎn)也不知道。
在我昏倒過后,江澤野竟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將我抱上了車。
......
再睜眼,已是三天之后。
囡囡,你終于醒了!
目光交匯的瞬間,我才發(fā)現(xiàn)父親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雖有多年未見,但再多的誤會和不滿,也在重逢的這一刻徹底冰釋前嫌。
囡囡,我們沈家雖然落寞了,但在圈內(nèi)還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要你不想嫁,爸就立馬去江家退婚,爸不想讓你再受苦了!
可看著我爸滿頭花白的頭發(fā),我卻不想再任性了。
興許是父女間的默契。
我爸從我的沉默中得知了我的選擇。
最終,他還是松了口:只要是你想做的事,爸都支持。爸還給你準(zhǔn)備了一場接風(fēng)宴,等到那時,我看誰還敢欺負(fù)我的囡囡!
而后,我又從我爸的口中得知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
他告訴我,江澤野在帶我回沈家的那天,親自將元寶的尸體埋葬在了我兒時最喜歡的梨花樹下。還告訴我,陸宴州不知道得罪了哪尊大佛,一夜之間,他所有的代言都被緊急撤下。
可還不等我詢問過多的細(xì)節(jié),我爸便臨時接了通電話,趕回了公司。
待他走后,我的手機卻傳來了一道道提示鈴。
此刻我才發(fā)現(xiàn),在我昏迷的這三天,陸宴州竟反反復(fù)復(fù)給我發(fā)了一百多條信息。
【知夏,瑤瑤的孩子保住了。你不是最喜歡小孩了嗎等她生下來,我讓她把孩子給你養(yǎng)好嗎還有,江澤野不是什么好人,你快回家吧,別被他給騙了�!�
看到這,我果斷把陸宴州的聯(lián)系方式刪除拉黑。
至于這份感情,便讓它隨著三天前的暴雨夜,徹底煙消云散吧。
陸宴州......
我放過你了。
6
一周后。
當(dāng)我身著高定禮服隆重出場時。
卻在賓客席中看見了陸宴州和蘇瑤瑤。
四目相對間,他不顧蘇瑤瑤的阻攔,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勸我:
知夏,你怎么在這你快下來,沈家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再相見。
我只是輕描淡寫地瞥了眼陸宴州。
見我遲遲不肯下來,他甚至還當(dāng)著媒體的面,試圖將我拽下臺。
可他還沒觸碰到我的手,我便下意識后退了幾步。
陸宴州的表情瞬間僵�。�
知夏,我知道你故意出現(xiàn)在這是因為心里還有我。有我在,我不會讓沈家找你麻煩的。
話音剛落,我爸便冷著臉,將他推在一旁。
哼,我家囡囡還需要你一個戲子保護嗎
沉默中,陸宴州的表情發(fā)生了好幾種變化。
而后,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似乎還沒從我爸的話里面反應(yīng)過來。
賓客席瞬間炸開鍋。
天啊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戲子是怎么混進來的連大小姐的臺都敢拆!
看見他旁邊那位沒有人家可是星娛集團總裁蘇華強失散多年的女兒!有她在,這戲子什么場面不能來啊
話落。
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朝我走了過來。
沈小姐,讓你見笑了。剛才是小婿認(rèn)錯了人,我這就把他帶下去。
但向來不可一世的陸宴州又哪會乖乖跟保鏢出去呢
事到如今,陸宴州還有些嘴硬:知夏,你沒必要為了我找這么多群演。
只要你愿意,我現(xiàn)在就能帶你回去。
回去
回哪去
回去做蘇瑤瑤的貼身保姆嗎
想到這,我冷笑一聲,別過頭沒再看陸宴州。
見我遲遲沒有說話,陸宴州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
知夏,你再不走,就只能嫁給那個殘疾太子爺了!他可是京圈出了名的水性楊花,你嫁給他,不會幸福的!
啪我想也沒想,重重甩了陸宴州一巴掌。
而這一巴掌。
也徹底打碎了陸宴州對我們感情的最后一絲期待。
猛地,我的身后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陸大影帝,你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吧!至于我們的婚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又是那一頭張揚的紅發(fā)。
江澤野向我走來時,還不忘給我拋了個媚眼。
江...江少能走了!
真是奇跡�。〗賱偢虼笮〗阌喕�,就立馬恢復(fù)健康了!不像某些人,得到了還不珍惜!要我是那戲子,我早就把沈大小姐當(dāng)寶貝供著了!
在賓客的震驚聲中。
江澤野卻將一個二十多歲的女服務(wù)員帶到了蘇華強的面前。
他低下頭,一臉認(rèn)真地對我說:
知夏,我會讓所有傷害過你的人都付出代價。
7
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便有人驚呼了一聲:
不是...這個女服務(wù)員,怎么和蘇總的亡妻長的那么像啊
聽到這話,蘇瑤瑤的臉色瞬間黑了。
她當(dāng)場亮出脖子上的蘇家祖?zhèn)饔衽�,迫不及待證明自己:
爸,我才是你的女兒��!你別被這個下等人給騙了!
然而,蘇華強卻像是壓根沒聽見蘇瑤瑤的話一樣,眼神死死定在了女服務(wù)員的身上。
見喊蘇華強行不通,蘇瑤瑤又把注意打在了陸宴州的身上。
宴州哥哥,你快幫我勸勸我爸!
但還沒等陸宴州開口,江澤野便率先拿出了一張血緣證明和一沓資料。
而資料赫然記錄著女服務(wù)員的養(yǎng)母虐待她以及蘇瑤瑤是假千金的事實。
得知一切,蘇華強指著蘇瑤瑤便破口大罵:
說!究竟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
然而,不等她再次反駁,大屏幕上便彈出了我跟陸宴州訂婚那天的監(jiān)控錄像。
錄像里,蘇瑤瑤高高在上地坐在酒店工作人員的身旁,干的不錯!有了這些合照,我看沈知夏還怎么翻身!
得知真相后,陸宴州猛地起身,死死握住了蘇瑤瑤的手腕,力道大得似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瑤瑤,我對你這么好,你為什么要故意污蔑知夏!
聽著陸宴州的質(zhì)問聲,我卻覺得十分好笑。
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如今他這么做...
又有什么意義呢
興許是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退路了。
最終,蘇瑤瑤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面前。
她一把跪在我的面前,扯著我的裙擺便開始求我:
沈小姐!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故意摔壞你媽媽的遺物,更不該故意害死你養(yǎng)了八年的狗!咱們都是女人,你幫我一把吧!
我想也沒想,立即將裙擺扯了回去。
保鏢,把她拉下去!
但還沒等保鏢這么做,王媽卻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死死擋在了蘇瑤瑤的身前:
蘇總!瑤瑤是我的女兒,您看在我照顧夫人十幾年的份上,放她一馬吧!
這時,女服務(wù)員也道出了王媽就是虐待她二十多年的養(yǎng)母。
而我也總算明白,王媽為什么會一次次因為蘇瑤瑤來污蔑我。
惡人自有惡人磨。
在得知自己是王媽女兒的那一刻,蘇瑤瑤的精神竟受到了重創(chuàng)。
她跪在蘇華強的面前,瘋瘋癲癲道:
爸!我不是那個下等人的女兒!我是你的女兒!
可這次,她和王媽還沒來得及鬧,就被保鏢毫不留情地丟了出去。
見此,江澤野不緊不慢地抬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了虔誠一吻。
一切都會結(jié)束的。
看到這一幕,陸宴州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他很想不顧一切將我?guī)ё撸瑓s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沒有資格留在我身邊。
知夏,我不會讓你平白無故讓你受委屈。等我處理完一切,你再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嗎
但還沒等他主動離開,江澤野的貼身保鏢便立即將陸宴州請了出去。
待他走后,我和江澤野迅速定下了婚期,時間選在了三天之后。
當(dāng)晚,媒體相繼播報了我們的婚訊。
可我萬萬沒想到。
在得知我徹底放下時,陸宴州竟會瘋狂到這個地步。
8
次日。
我發(fā)現(xiàn)陸宴州一連上了好幾條熱搜。
【頂流影帝未婚妻精神失常。】
【陸宴州半夜公開道歉前女友�!�
【蘇瑤瑤沒有懷孕。】
看到這,我迅速點開了陸宴州的微博,卻發(fā)現(xiàn)他公開發(fā)表了一條五千字的長文。
上面赫然記錄著蘇瑤瑤冤枉我的經(jīng)過,以及他這段時間對我的歉意。
偏是這時,我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知夏,我已經(jīng)查清了所有真相。是我太蠢才會被蘇瑤瑤騙,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精神失常被我送進了精神病院。從前都是我的錯,我很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你再給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好嗎】
不等我拉黑陸宴州的新號碼,江澤野卻搶先一步拿走了我的手機。
他故意拍了張我們曖昧的合照發(fā)了過去。
做完一切,江澤野極其認(rèn)真地看向我,道出了埋藏八年的秘密:知夏,我后悔了。
如果我現(xiàn)在才告訴你,八年前在火海救你的人是我,你會怪我嗎
隨即,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
他說,八年前的那場火海,讓他的腿徹底落下了病根,再也站不起來。那時他天真以為我跟陸宴州在一起會幸福,便忍痛選擇了放手。
至于帶不同女人去酒吧,也是江澤野掩人耳目的手段。實際上,他是讓私人醫(yī)生去治療自己的腿疾。
得知一切后,我緊緊抱住了江澤野。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卻將一個冰涼的東西套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媽的遺物...復(fù)原了!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說不動心都是假的。
對視間,我再也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悸動,抬頭吻住了江澤野的唇。
他先是一愣,而后僅僅摁住我的后腦勺,加深了攻勢。
我們一路從沙發(fā)吻到臥室,愛得難舍難分。
可我卻壓根沒注意到。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陸宴州又換了新的號碼,給我發(fā)了一連串的信息。
但這次。
不管他怎么做,我們之間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
三天過后。
當(dāng)江澤野在婚禮現(xiàn)場為我戴上鉆戒時,卻有一個中年女人沖了進來。
我一眼認(rèn)出她是陸宴州的母親。
知夏,宴州在找你的路上出了車禍。他現(xiàn)在半死不活在醫(yī)院吊著最后一口氣,我求你大發(fā)慈悲去見他最后一面吧!
我的手指抖了一下。
卻還是強忍著情緒,讓保鏢把她支走了。
直至婚禮結(jié)束,我都還有些心不在焉。
興許是察覺到了我心底的掙扎,江澤野輕輕握住了我的手心:知夏,人心都是肉長的,你不可能完全將他的死置身事外。
別怕,一切都會過去的,我陪你去醫(yī)院,見他最后一面吧。
然而,當(dāng)江澤野陪我趕到醫(yī)院時。
我卻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病床上的陸宴州。
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他竟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就連胡子也沒來得及刮。
看到我的瞬間,陸宴州的眼眶驟然泛紅。
隨即,他意味深長地瞥了眼江澤野,似要做出臨終前的托付。
眼淚滑落的瞬間。
陸宴州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因呼吸機的沉重而無法發(fā)聲。
于是我抬起手,將無名指上的鉆戒亮了出來:
放心吧,澤野對我很好,你可以安心走了。
見我過得幸福。
他拼盡全力抬起手,似要抓住什么。
隨即,又艱難地扯下了呼吸機,用盡全力對我說了一句:
下輩子...我...好好愛你。
話落。
陸宴州的心電圖徹底歸于一條直線。
我緩緩走上前,替他合上了雙眼,沒有下輩子了。
陸宴州,這段孽緣早就該結(jié)束了。
陸宴州舉辦葬禮的那一天。
A市下了一場傾盆暴雨。
雨水肆意落在我曾和他并肩走過的每一個街頭巷尾,將那些不起眼的回憶徹底沖刷干凈。
而大雨過后,一切終將歸于平靜。
又是一年春天。
我和江澤野來了場說走就走的環(huán)球旅行。
當(dāng)他在馬爾代夫的豪華游輪上為我準(zhǔn)備生日驚喜時。
我卻拿出了一張驗孕單:
老公,你要當(dāng)爸爸了。
恰是海風(fēng)輕拂,江澤野緊緊抱著我,激動地一連轉(zhuǎn)了好幾圈。
我始終堅信,愛我的人不會來得太晚。
而通往幸福的門,多敲幾次又何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