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周習(xí)深徹底瘋了。
他變賣了所有資產(chǎn),雇私家偵探跟蹤我,甚至在賀家別墅外跪了整整三天。
賀少卿直接動用關(guān)系讓他被限制靠近我和孩子。
父親的公司因被查,沈蘭母女卷款跑路。
沒過多久,他們還是伏法,鋃鐺入獄。
許柔柔在獄中精神崩潰,反復(fù)念叨著許家大小姐本該是我。
而周習(xí)深在某座大橋上縱身一躍。
是賀少卿告訴我周習(xí)深的死訊。
他從身后擁住我,低聲說:
周習(xí)深......
跳江了。
空氣有片刻的凝滯。
我看著賀新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沒有半分陰霾。
我笑了笑。
不是原諒,而是徹底的無關(guān)。
他用極端的方式結(jié)束了執(zhí)念,這又關(guān)我何事呢
知道了。
我輕輕應(yīng)了一聲,幫賀新搭好小城堡。
新新真棒,我們?nèi)タ久藁ㄌ呛貌缓?br />
賀少卿沒再說話,只是將我抱得更緊。
又是一個五年后,我們帶著賀新定居在京海。
賀少卿的新事業(yè)早已步入正軌。
而我也以
林溪
的身份,在一家公益組織做起了兒童心理輔導(dǎo)。
我常常給孩子們講繪本,看他們趴在桌上畫畫。
這天傍晚,我去幼兒園接賀新,卻在門口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是我的父親。
他頭發(fā)花白,背也佝僂了,手里攥著一個磨破邊角的布包,像個迷路的老人。
小愿......
他聲音嘶啞,渾濁的眼睛盯著我,再不復(fù)當(dāng)年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父親。
我......我能看看新新嗎
賀新躲在我身后,好奇地打量著他。
我下意識地將孩子護得更緊,語氣平淡:
許先生,我們并不認識。
我是你爸爸啊!
許宏山突然激動起來,想往前湊,卻被賀少卿派來的保鏢攔住。
他從布包里掏出一個陳舊的首飾盒,里面是那對當(dāng)年他花兩百萬拍下的古董耳墜。
你看,這是爸爸給你買的!
我蹲下身,輕輕捂住賀新的耳朵,聲音冷得像冰。
當(dāng)年你為了沈蘭和許柔柔,把我母親的遺物丟進垃圾桶時,可曾想過我是你女兒
你把我趕進傭人房,看著為了許柔柔打我時,可曾念過半分父女情
許宏山的臉?biāo)查g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這些東西。
我指了指首飾盒。
留著給你自己陪葬吧。至于賀新,
我站起身,將孩子牽到身前。
他有爸爸,叫賀少卿,他不需要一個雙手沾著我母親鮮血的外公。
說完,我不再看他一眼,牽著賀新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賀少卿從駕駛座下來,替我打開車門,目光里滿是安撫。
賀新仰著小臉問:
媽媽,那個爺爺是誰呀他看起來好難過。
我摸了摸他的頭,看著車窗外許宏山漸漸縮小的身影,輕聲說:
是一個犯了很多錯,卻再也沒有機會彌補的人。新新要記住,人生沒有回頭路,所以每一步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夜深,賀新在自己的房間睡著了。
我靠在賀少卿懷里,看著京海的夜景。
城市的燈火璀璨。
在想什么
賀少卿吻了吻我的額頭。
在想,
我側(cè)過頭,看著他深邃的眼睛,那里映著我的影子。
幸好有你。
幸好當(dāng)年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他像一束光,照進了我暗無天日的世界。
他給了我新的身份,新的家,更給了我重新愛與被愛的勇氣。
賀少卿收緊手臂,將我抱得更緊:
傻瓜,我們是一家人。
是啊,一家人。
我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突然覺得無比安心。
我有賀少卿,有賀新,有一個真正屬于我的、充滿陽光的家。
窗外的月光溫柔地灑進來,落在地板上,像一層薄薄的銀霜。
我閉上眼睛,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
我正牽著最愛的人,走向真正屬于我的、向陽而生的未來。
從此,京海的風(fēng)里,不再有許愿的嘆息,只有林溪和她的家人,在陽光下,笑得坦蕩而溫暖。